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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州雷苏贤范堂记 南宋 · 李良臣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二三
󲦤绅士大夫论吾二千石之有能名者,辄以雷公简夫为称首。
公自至和初殿中丞雅州,抵今九十有五年,而邦人被服其化,子孙传诵之,犹绰绰然如前日事。
先是,眉山有巨儒苏洵者,以高明博大之学崛起于千百载间,众莫孰何之,以公有知人之鉴,袖其所著《洪范论》及《权书》等文即公府上谒,公屣履迎之。
徐阅其文,叹曰:「真王佐才也」。
时其二子偕来,因命题使赋之,顷刻立成,词气汹涌,冲射笔端。
公大惊曰:「岷峨英灵,尽在是矣。
顾其才力桀骜,横放逸出,是岂彫虫篆刻所能束缚之哉」!
即馆之公舍,朝夕与之周旋上下,讲明古今治乱之要领,而荐其文于张益州方平、韩魏公琦、欧阳文忠公脩。
朝廷官之曲台,使讨论大典,而二子至京师,俱登进士科,相继连名为制策举首,声焰震赫,立朝谋国,忠义慷慨,隐然为一代伟人,则公实推毂之。
夫自昔称知人为难能,而谓荐贤为盛德事。
今公皆优为之,然则一时盛名不公之归,而将谁归哉!
郡旧有堂曰「双凤」,为二苏设也。
绘其像于两壁,然不帐不龛,祼献无所,大守间燕客其中,辄以帟幕缦蔽之,庸卒贱吏旁倚背立,笑语荡突,亵渎甚矣!
老泉先生及殿丞公之像阙然不具,夫尊其子而遗其父,不可也。
况平生特达知己,乃不得参俎豆之列,其又可乎?
于是度地东北隅,敞为祠堂三楹七架,广袤各二丈八尺有奇。
台其前植花卉,斩去恶木,茀除莽,自双凤堂后少折而入,才二十步许,爽垲轩豁,无一物碍眼者,乃尽取四公之像图之。
褒衣峨冠,剑佩相磨,主宾容与,凛乎其有生气。
观者肃然屏气绝息,不敢哕噫嚏咳。
于乎其严哉!
堂成于绍兴十八年十月,既以落之,遂从而书之曰:雅之为州,处西南极徼,地瘠而人贫,编户赋输井邑之富等,自邛以东,诸郡不当十之四,而人情士论,颇自挟负,行行焉不少为之屈,虽前后太守亦安乐之,不以为陋,盖以雷使君尝官于是邦也。
雷使君以布衣召,仁庙器之,将遂大用,而为当国者所沮止,流落州郡,晚入贰三司,卒无大功业表见于世,而声称藉甚,虽历时之久,犹使人不能忘,盖以其首识苏氏父子而荐达之也。
然则雅以雷使君为重,雷使君以苏氏父子为重。
仆老矣,才不为世用,分符此土,猥续前人之后,残膏剩馥,实幸沾丐。
崇葺馆宇,用光令德之万一,岂亦将托是以为重乎?
呜呼!
思其人之贤而不得见,服膺遗范,寤寐不忘,故作堂而以贤范名之,非但谨奉尝于春秋,庶几勤步武于夙夜
息黔补劓,力自刻责,无废律诡道以贻罪祸,而辜邦人之望,此仆区区之心也。
若谓侥倖托此以为重,则仆虽固陋,宁忍自欺,而更以欺人哉!
始同官请以土木之质为操盘匜、奉杖屦者,置堂之隙以备给使
曰:「固也,顾汗泥秽浊,不足以尘珠玉,鹰隼而接翼鸾凤,虽凡禽亦知疾之,吾何以安」?
卒止之。
月日,李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