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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明尊尧集表政和元年六月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通市
臣某言:臣六月初五日通州牒,准编修政典局牒奉圣旨,取臣所著《尊尧集》。
臣依禀圣旨,不敢违滞
缘臣著撰此集,未经奏御,今具状申编修政典局,乞为缴进,合于御前开拆者。
臣窃以畎亩爱君,精诚虽至;
刍荛议政,迂阔难行。
向不习而常倾,陋敢期于得献。
独因睿断,许贡危衷。
中谢。)伏念臣粪土下材,犬马贱质。
数罪固多于擢发,舍生无意于兼鱼。
初欲糜捐,终难缄默。
因续前言之绪,聊输垂绝之忠。
非敢有善善恶恶之辞,但欲明尊尊卑卑之义。
此蝼蚁所能知也,在搢绅安可藐然?
八十卷之私书,夺此与彼;
十九年之懿绩,可从而违。
陛下于继述之初,首辨明于兹事。
微臣持将顺之志,在流窜而靡忘。
铺张痛诋之言,编类厚诬之语。
初谓熙宁之辅,不愧有商之臣。
成汤敢肆厥欺,疑安石有所弗忍。
及究观于怼笔,始粗见其游辞。
因思大典之久诬,益愿忘躯而往诉。
合浦十论,申旧疏之馀言;
四明八门,撮其要于一序。
实欲彰火德之盛,不敢畏王氏之强。
宁碎首于邦诛,忍谩心于国是?
彼效尤于往辙,亦茍逞于陈编。
难以缕窥,略举纲要。
艺祖滥诛无罪,谓真宗矫诬上天。
讪薄裕陵,攘夺先美。
以托训为钳口之术,以归过为自誉之媒。
但矜诋訾之极工,罔顾威灵之如在。
几乎骂矣,岂不痛哉!
读其书宁忍终篇,稽其文可为流涕。
代言之笔,尽目其徒为儒宗;
首善之宫,肇塑其形为坐像。
礼官舞礼而行谄,史书献佞而请观。
光乎仲尼,乃子雱圣父之赞;
比诸孔子,实卞等轻君之情。
彼衰周之僻王,弃真儒之将圣。
当时不得配太庙之飨,后世所以广上丁之祠。
今比安石为钦王之臣,则方神考为何代之主?
又况一人幸学,列辟班随,至尊拜伏于炉前,故臣骄倨而坐视。
百官气郁,多士心寒。
自有华夏以来,无此悖倒之礼。
神考之再相安石,始终不过乎九年;
安石之屏迹金陵,弃置不召者十载。
八字威加于邓绾,万机独运于元丰。
岂可于善述之时,忽崇此不逊之像?
因坏先朝三舍之法,遂费今日千倍之财。
人材之可擢不殊,国用之添费徒广。
脧吾民之膏血,增彼像之精神。
美成其私,怨集于国。
陆贽设枝颠之喻,承业以财尽为忧。
忠哉古人爱君之诚,异乎今日养士之意。
又况临川之所学,不以《春秋》为可行,谓天子有北面之仪,谓君臣有迭宾之礼。
礼仪如彼,名分若何!
此乃衰世侮君之非,岂是先王访道之法?
赣川旧学,记刊于四纪之前;
辟水新廱,像成于一婿之手。
唱如声召,应若响随。
使王氏寖至于强梁,乃元祐助发其气燄。
宣仁权同之际,谓介甫节行甚高,宜赠崇官,仍加美谥。
司马光书之于简吕公著行之于朝。
不以稽弊为心,徒发镇浮之议。
安石者重加黜责,欺神考者略不谁何。
遂至于枝蔓而难图,岂非由偏助之太过?
虽当时未见诬史,而先朝自有圣批。
恬不奉行,养成乖悖。
蒙蔽裕陵之众美,眩耀钟山之一书。
四辅之行谋画,本生于《日录》;
三卫之设规模,初定于新经。
密密乎邓、蹇之安排,草草乎京、摅之传授
考其音声,则篪唱而埙和;
譬诸手足,则左弱而右强。
凝为冰山,烈若原火。
愚公老矣,益坚平险之心;
精卫眇然,未舍填波之愿。
殁而后已,志不可渝。
望虽隔于戴盆,梦不忘于驰阙。
丹诚上格,天语遥询。
要观尊主之恭,缓议奸时之罪。
渊冰在念,枭磔宁逃。
恭惟皇帝陛下天大普容,日明遍照。
览熙丰记动之史,仿虞夏采诗之官。
咨舆议于多方,證私书之百毁。
舜纂尧绪,孜孜乎善继之勤;
武广文声,斤斤乎丕承之美。
兹所谓一人之庆,可以得万国之欢。
凡有识知,孰不将顺?
天地尊卑之已定,首足上下之宜分。
孔志在乎《春秋》,汉律严于名分。
戴上者皆知此义,尊尧者岂独臣书?
燕马市骨为先,鬻骥者必将来矣;
郑校决防川之壅,有舌者其忍默乎?
臣命可危,众口难遏。
伏望皇帝陛下念臣役志于享上,悯臣积祸于敢恭。
以尺朽之废材,一得之愚虑。
言多妄发,事则有稽。
宣宗当绍宪之时,宁容德裕之夺语;
武帝以述景为事,忍视马迁之短辞?
父子至情,古今一揆。
不徵谤史之罪,则何以谢过于宗庙;
不毁坐像之悖,则何以示顺于华夷?
国是方强,势难遽改;
大器至重,要在深思。
庶乎苗莠之分,始于冠屦之辨。
至美成于刚健,大患生乎因循。
儒宗数人,自是一家之说;
圣主独断,乃为我宋之休。
天心笃爱之甚明,人情企想而有待。
神考在天之怒,成圣主奉先之仁。
克果断于蔡方,人将大觉;
善光扬于尧绩,上可无为。
于一颦一笑之中,成允文允武之业。
臣将献骏惠太平之颂,岂特进狂简不裁之书。
胸臆无奇,但尽恭于文字;
筋骸已惫,当致命于君亲。
仰酬再造之恩,退听一成之议。
阖门待尽,殒首知归(《皇朝文鉴》卷七一。又见《四明尊尧集》卷首,《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下,《桯史》卷一一,《唐宋元名表》卷下之一。)
中谢」二字原无,据《播芳大全》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