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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高 北宋 · 张耒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六、《柯山集拾遗》卷一一、《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一七
崧高》之所序,止于「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
韩奕》之所序,止于「能锡命诸侯」。
武王之盛时,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朝觐会同,无敢失时,征伐侵讨,莫不如志,爵赏有度,锡命有礼。
夫岂以为盛哉,天子之事固若是也。
一不能是,则乱而已矣。
宣王之所能,乃止于褒赏申伯,锡命韩侯,而诗人美之如是者,盖周至厉王而乱极矣,王室衰微,诸侯肆行,王且不能有国矣,而况能建国乎?
诸侯背叛,搆怨连祸,而况能亲诸侯乎?
赏命不行乎上,则褒赏申伯为可美也;
锡命不行乎下,则锡命韩侯为可善也。
天下出于大乱衰微之后,而宣王能振之以行天下之事,则虽未能甚盛极美,足以比隆先王,而苟无大乱衰微之辱,则是亦可道也。
扬子曰:「习治则伤始乱也,习乱则好始治也」。
宣王之初,可谓习乱矣,而宣王始能行天下之职,诗人为乐其始治而好之,此所以美之而不计其善之大小也。
饥者甘食,渴者甘饮,虽非饮食之正,亦足以无饥渴之害也。
是诗曰:「维岳降神及申」。
而序之所称止于申伯,盖褒赏之事止于申伯而已。
宣王在廷之臣,若方叔召虎、韩侯、张仲,皆贤者,而所称止于「惟申及甫」,何也?
申伯得所,出此二人者,皆主崧岳者之后故也。
「四国于蕃」,则内足以蕃蔽王室;
「四方于宣」,则外足以宣播王政。
四国有所界,内也;
四方无所限,外也。
《民劳》曰:「惠此中国,以绥四方」。
则中国者,四国也;
四方,外也。
故先中国而后四方,则四国为内可知也。
又曰:「惠此京师,以绥四国」者,盖四国比四方为内,而比京师为外,盖京师者王所都而已,故其言如此。
又曰:「揉此万邦,闻于四国」。
万邦外而远者,柔之而已,未必闻。
四国内而迩者,亲闻其政矣,其能揉之可知也。
王锡申伯,四牡蹻蹻,钩膺濯濯」,「路车乘马」,叙其物止于如此,而《韩奕》所叙,自「淑旂绥章,簟茀错衡,玄衮赤舄,钩膺镂,鞟鞃浅幭,鞗革金厄」,其详如此,何也?
盖《韩奕》所美止于锡命,故诗称其所以锡之之物详。
崧高》方言能建国亲诸侯,而因及其礼命之物,故不嫌于略也。
柔者嫌于无立,不能刚而有立,则其为柔惠也,挠而已矣。
夫惟柔惠且直者,外柔顺而内不挠者也。
夫直者所以为无挠也。
《烝民》称仲山甫之德曰:「柔嘉维则」。
嘉者有礼,则者有制。
夫维柔而无过乎礼,而行之有制,故不嫌于挠,而其意亦与此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