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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洞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四○、《鸡肋集》卷六二
张洞字仲通开封祥符人
曾祖光、祖绪皆不仕。
父惟简,太常少卿
幼敏悟,卓荦不群,惟简异之,抱以访里之卜者,曰:「郎君生甚奇,必再策名,后当以文学政事显」。
既诵书,日数千言,为文词甚敏。
未冠,晔然有声于同列间。
遇事慷慨,自许以有为。
赵元昊叛,扰边,关陇萧然,困于飞挽,且屡丧师。
仁宗旰食太息,思闻中外之谋。
以布衣求上方略,因得召试舍人院,擢试将作监主簿
寻举进士中第,调涟水军判官
遭亲丧去,再调颍州推官
民刘甲者,彊其弟刘柳二使鞭其妇,既而投杖,夫妇相持而泣。
甲怒,逼二再鞭之,妇以无罪死。
吏当夫极法,知州事欧阳修欲从之。
曰:「律以教令者为首,夫为从,且非其意,不当死」。
众不听,即称疾不出。
不得已,谳于朝,果如言。
甚重之。
晏殊永兴军,奏管勾机宜文字
,儒臣,喜客,游其门皆一时豪俊名士,而尤深敬
大理丞、知巩县事。
留守西京,复奏知司录司。
晚节骤用刑,幕府无敢言。
平居与赋诗饮酒,倾倒无不至,而当事有官责,持议甚坚,为沮止,而亦自以不负其知。
枢密副使高若讷、参知政事吴育荐其文学,宜为馆职,召试学士院,充秘阁校理,判祠部
时天下户口日蕃,民去为浮屠者众。
奏:「至和元年,敕增岁度僧。
旧敕诸路三百人度一人,后率百人度一人。
又文武官、内臣坟墓,得置寺拨放,近岁滋广。
若以勋劳宜假之者,当依古给户守冢,禁毋樵采而已。
祠部帐至三十馀万僧,失不裁损,后不胜其弊」。
朝廷用其言,始三分减一。
知太常礼院
宰相陈执中将葬,与同列奏谥执中「荣灵」,其孙诉于朝。
孙抃等复议,乃改曰「恭」。
复駮奏:「执中位宰相,无功德而罪戾多。
生不能正法以黜之,死犹当正名以诛之」。
而竟从等议。
初,仁宗后郭氏忤旨,得罪废,近臣屡以为言。
后既没,上亦悔,诏追复其号,二十馀年矣。
至是,有司请祔于庙。
知制诰刘敞以谓:「《春秋》书『禘于太庙,用致夫人』,致者,不宜致也。
且古者不二嫡,当许其号而不许其礼」。
奏:「后尝母天下,无大过恶,中外所知。
陛下既察其偶失恭顺,洗之于既没,犹曰『不许其礼』,于义无当。
且废后立后,何嫌于嫡?
此当时大臣护已然之失,乖正名之典,而复引《春秋》『用致夫人』!
按《左氏》哀姜之恶所不忍道,而二传有非嫡之辞,议非是。
若从变礼,尚当立别庙」。
不行。
太常博士,判登闻鼓院
上方向儒术,而馆阁久,数有建明,上以为知经,会覆考进士崇政殿,因赐飞白「善经」字宠之。
献诗谢,复赐诏奖谕。
出知棣州事,转尚书祠部员外郎
河北地当六塔之冲者,岁决溢,病民田。
水退还,彊者冒占,弱者耕居无所。
奏一切官为标给,蠲其租以绥新集。
河北东路民富蚕桑,虏中至谓之「绫绢州」,朝廷以为内地不虑。
奏:「今沧、景,虏可入之道,兵守多缺。
虏时以贩盐为名,舟往来境上,此不可不察。
愿度形势,置帅、增屯戍,以控扼之」。
时天下久安,荐绅崇尚虚名,以宽厚沉默为德,而于事无所补,以谓非朝廷福。
又尝谓:「谏官持谏以震人主,不数年至显仕,此何为者?
当重其任而缓其迁,使端良之士不亟易,而浮躁者绝意」。
致书欧阳修极论之。
权开封府推官
英宗即位,转度支员外郎
英宗哀疚,或经旬不御正殿。
上言:「陛下春秋鼎盛,初嗣大统,岂宜久屈刚健,自比冲幼之主?
当躬万机、揽群材,以称先帝付畀之意,厌元元之望」。
大臣咸以为言,遂听政。
差考试开封进士,既罢,进赋题曰《孝慈则忠》。
时方议濮安懿王称皇事,上曰:「张意讽朕」。
宰相韩琦进曰:「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
上意解。
诏讯祁国公宗说狱,宗说恃近属,贵骄不道。
狱具,上以为辱国,不欲暴其恶。
曰:「宗说罪不宥。
虽然,陛下将惩恶而难暴之。
独以其坑不辜数人,置诸法可矣」。
上喜曰:「卿知大体」。
因言:「宗室多贤宰相、名士,盖其知学问使然。
国家本支蕃衍,无亲疏,一切厚廪之,不使知辛苦,婢妾声伎无多寡之限,至灭礼义、极嗜欲。
贷之则乱公共之法,刑之则伤骨肉之爱。
宜因品秩立制度,更选老成教授之」。
宗室缘是痛诋呰,言「陛下亦起藩邸」,赖上察之,不罪也。
司封员外郎权三司度支判官
对便殿称旨,上欲遂进用,而大臣忌之,出为江西转运使
江西荐饥,民赋至积岁不入,奏,尽蠲免。
民输䌷绢不中匹者,旧皆成匹输,命计尺寸输以钱,民大便之。
淮南转运使,转工部郎中
淮南地不宜麦,民艰于输复命以钱输如江西
既籴,不踰时而足。
至今江淮人诵之。
初在棣州,梦人称敕召者
既出,如拜官然,顾视旌旗吏卒罗于庭,寤而自惊。
逮移淮南,梦如初。
自以年不能永,教诸子部分家事,无几何而卒,治平四年七月十二日也,年四十九。
为人长大,眉目如画,乐义而好施。
论事锋起,不能下人,尤精于听断,人不能欺云。
论曰:呜呼,仁宗之用人至矣!
其大臣中正仁厚而有远谋,其士大夫文学彬彬,皆可与有为。
仲通,固未尝大用也,然以身任朝廷事,居官不苟,遇事敢奋无不言,亦可观已。
英宗初立,有大论议,一时忠贤相与诤辩扶持,建久安之业,仁宗盖遗之也。
人臣不患位卑,至百工瞽矇,皆得以所闻辅上。
而士大夫喜言长厚,至务以持重不激发似是者为高;
慷慨喜别白是非者,则以为招名而近祸,苟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诚如是,天下事将孰与共哉!
仲通,可以不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