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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垣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五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八、嘉靖《河间志》卷一七
先王肇分九州,制定五服,必内诸侯而外夷狄,始务息民,弗勤远略。
其来也,调戍兵以禦之;
其去也,备战具以守之。
修利堤防,申严斥堠
或来献贡,得以羁縻。
盖圣人制禦戎之常道,严尤所谓得其中策,古今大概,在乎谨边防、守要害而已。
古之制塞垣也,与今尤异。
汉、唐之世,东自辽海、碣石、榆关、渔阳卢龙飞狐雁门云中、马邑定襄,西抵五原、朔方诸郡,每岁匈奴高秋胶折
塞上草衰,控弦南牧,陵犯汉境。
于是守边之臣、防秋之士,据险而出奇兵,持重而待外寇。
近世晋高祖建义并门,得戎王为援,既已,乃以幽、蓟山后诸郡为邪律之寿。
故今划塞垣也,自沧海、乾宁、雄、霸、顺安广信,由中山拒并、代,自兹关东无复关险。
契丹奄有幽陵,遂绝古北之隘,往来全师入寇,径度常山陵猎全魏,澶渊之役以至饮马于河,烝民不聊生矣。
非北虏雄盛如此,失于险固然也。
今既无山阜设险,所可恃者,惟夹峙垒,道引河流,固其复水,为险浚之势,就其要害屯以锐兵,兹亦护塞垣之一策也。
广信之西有鲍河,中山之北有唐河,尽可开决水势,修利陂塘。
或导自长河之下、金山之北,派于广信安肃,达于保塞
或包举蒲阴,入于阳城
然后积水沵漫,横绝紫塞,亦可谓险矣。
蒲阴阳城,度其地势,今塞上之要冲。
先是,胡马将入寇,于兹城驻牙帐数日,伺汉兵之轻重。
或我师禦捍,乃长驱南下,我师既出,即戎人为全师归重之地。
此所谓藉城险而资寇兵,非中国之利。
今若修复雉堞,完聚兵谷,与诸城栅,刁斗相闻。
鲍、唐二水,交流其下。
虏骑纵至,无复投足之地,又焉有扰扰之患?
今之议者,方南北修好,恐边庭生事。
然而戎狄之心,桀骜难信,贪我珍币,蓄养锐兵,伺吾人之憔悴,乘边境之间隙,出乎不意,因肆猖獗。
兹乃不图豫备疆埸,而偷取安逸,弟弟相付,贻后世深患,复如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