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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备御夏兵五策奏庆历三年正月 北宋 · 王尧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九、《宋会要辑稿》兵二七之三○(第八册第七二六一页)、《太平治迹统类》卷八、《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二、《宋史》卷二九二《王尧臣传》、《续资治通鉴》卷四四
陕西,见鄜延环庆路其地皆险固而易以守;
泾原则不然,自汉、唐以来,为戎马之冲。
汉武匈奴入寇,烧回中宫,唐则吐蕃、回纥再至渭水便桥,皆由此路。
盖自镇戎军渭州,沿泾河大川直抵泾、邠以来,略无险阻。
虽有城寨,多居平地,贼径交属,难以捍防,如郭子仪浑瑊,常宿重兵守之。
今贼昊尽有匈奴吐蕃故地,自叛命数年,凡由此三入寇。
今朝廷置帅府泾州,为控扼关、陕之会,诚合事机。
然频经败覆,边地空虚,士气不振。
虽兵马新集,未全训练,将佐又多巽懦,观其事形固未可攻取,至于守御之具,益不及前。
愿覆视往迹,深监近弊,选三路曾经战斗将佐三五员,及以见戍新兵换旧人五七指挥,于本路相兼训习。
傥一路事力完实,则贼虽欲长驱入寇,必生顾虑之心。
臣略论一路五州军城寨控扼要害,及贼径交通之处,备御轻重之策,凡五事:其一,镇戎军接贼界天都山止百馀里,西北则有三川、定川刘璠等寨,与石门后峡连接,皆萧关故地,最为贼马奔冲之路。
三川地势据险,可以保守,定川刘璠二寨,新经修筑,而定川城壁不甚完,今再须增葺及添兵马粮草之备。
其寨主、监押,当令本路主帅举辟材勇班行。
朝廷若谓昨来怀敏之败,定川诸寨不足捍御,遂为弃地,则镇戎军西北两路,更无堡障,贼马可以直趋城下。
弓箭手亦无依援,所给田土难以耕作。
其东路缘边有天圣乾兴、东山、彭阳城四寨,与原州平安、开边等寨相接,近亦为贼马所扰。
恐近界明珠、灭藏等族更为应援,此四寨亦当如三川等,常须择人备兵,以防入寇。
其东南至渭州瓦亭寨有师子、拦马、平泉三堡。
师子堡虽城壁隳颓,其间甚有居民。
昨拦马为贼攻破城门,劫荡人户,栅垒多已平毁,惟山城仓草场仅存。
平泉亦尝经贼火,城中之人盖十去八九。
此三处俟益当营筑,为泾、渭之屏蔽。
不尔,其势不攻而自下,一路隔绝,更无斥堠镇戎遂为孤垒矣。
其二,渭州笼竿、羊牧隆城、静边、得胜四寨,在六盘山外,内则为渭州藩篱,外则为秦、陇襟带,地土饶沃,生齿繁多。
内笼竿城蕃汉交易,市邑富庶,全胜近边州郡,贼久有窥伺之意。
盖距贼界则路甚平易,去内地则有山川之阻,万一为贼先据其要,以兵扼镇戎军三川、南谷并摧沙、木峡一带路口,则镇戎军渭州难以出兵应援,四寨为贼攻胁,力不能支,则人心自溃。
臣已请建置为军,择路分都监一员知军,专提举四寨,及令修浚城堑,添屯军马,及时聚蓄粮草,以为备御。
又瓦亭寨,其西则居镇戎大路,其东则历弹筝峡、嵩店、安国镇渭州,其东南控六盘来路,其南去制胜关、万岁寨二十里,与仪州相接。
自唐以来,皆宿重兵,为控制之地,当四路走集,最为冲会,宜常置一将军马,以捍其奔轶。
又州之北东有小芦新寨,耀武镇至潘原,近亦为贼骑所掠,全无备御之具,并须增葺之。
其三,原州东南由罗交驿至泾州九十里,又西北由开边、平安彭阳城、东山等寨至镇戎军一百八十里。
其西有柳泉镇,路通佛空平、细腰城,至环州定边寨,与明珠、灭藏及环州苏家等族一带蕃部相接。
首领至多,素无保聚,不相维统,向背离合,所守不常,须择武臣知环、原二州,相为表里,使招辑蕃部,但不为贼用,则庶几少减泾、原之患。
其四,仪州地控山险,制胜关西五里有流江口,东二十里至白岩河南有细巷口,又有安化峡一带,上隔陇山,并通水洛城生户八王等族,即吐蕃出入之路。
今逐处隘口虽有小寨栅控扼,然亦备御未至,近亦屡有生户入寇。
又自黄石池、弓门、𢇲穰、长山寨秦州止二百馀里,由赤城镇陇州不及百里,或秦、陇有急,则地界为最近,若贼马引大众旁纵侵掠,则仪州军马少,将佐未得人,御捍之计甚可忧也。
州城低薄,才周四里有馀,壕堑浅狭,三分军民,二分在外。
设若贼至瓦亭,南趋制胜关,或缘陇山假道水洛城,或由陇州直抵州界,皆能入寇。
至时虽能城守,居民必大遭剽掠,亦宜豫虑之。
其五,泾州虽为次边,然缘泾河大川,道路平易,当贼骑之冲,西北八九十里是大虫、前后巉,其东北接原州彭阳县及本州长武寨,俱有径路与明珠、灭藏等族相通,此实近里控扼之会。
张村直入州路,宜营作关栅,或断为长堑,以遏奔冲。
朝廷近差韩琦范仲淹于此开置帅府,亦足以建威压敌也。
臣今来所请增葺要害城寨,若无丁夫可役处,许以省钱给带甲兵士,令番筑之,仍量添守兵,积蓄粮草,缮完器械。
如西贼大段点集,其缘边属户各有骨肉在贼界居住,宜多与金帛探候,蕃汉人户入保近里城寨,一则兵少处得人共守,二则免为驱掳,致边地空虚。
仍先密谕诸寨官员,或遇围闭,各令坚守,本路将帅即未得出救兵,虑为贼诱,枉遭败覆。
既未出兵,则可密于边人及诸军内,召募骁勇敢死之人,令伺隙夜挠贼营,俟其溃动掩击之。
其围闭之时,且令持重观衅,庶无速战之祸。
议者或曰:「若尔,则必有深入之患,我师未出,寇必大获而去」。
臣以谓昨定川之败,贼知近里城寨空虚,遂乘胜而入。
今若城寨并益屯兵马,示有备御之具,须防后虞,未敢有长驱之计。
纵其来攻,则各坚壁以守之,若散行剽掳,则其势自分,可以出奇邀击。
况已经画诸路常置一将军马于近界上,缓急应接,贼果长驱而来,则选劲兵伏截险隘,又路有宽狭,必不能方行而前,首尾差远,难以相卫,宜自取败覆也。
其一路事形,臣熟与边臣计议,谓当如此豫备,望下韩琦范仲淹相度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