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郑珍清 1806 — 186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06—1864 【介绍】: 贵州遵义人字子尹号柴翁
道光十七年举人,选荔波县训导
咸丰间告归。
同治初江苏知县,未行而卒。
学宗许郑,精通文字音韵之学,熟悉古代宫室冠服制度。
有《礼仪私笺》、《轮舆私笺》、《说文新附考》、《巢经巢经说》、《巢经巢集》等。
郑珍字子尹号柴翁遵义人
道光丁酉举人,官荔波教谕,特用知县
有《巢经巢诗钞》。
巢经巢诗钞·莫友芝序
圣门以诗教,而后儒者多不言,遂起严羽别材别趣、非关书理之论,由之而弊竞出于浮薄不根,而流僻邪散之音作,而诗道荒矣。
夫儒者力有不暇,性有不近则有矣,而古今所称圣于诗,大宗于诗,有不儒行绝特、破万卷、理万物而能者邪?
吾友郑君子尹,自弱冠后即一意文字声诂,守本朝大师家法以治经。
前辈述作,爱其补苴昔人罅漏者多,又病其或不免杂博横决,乃复遍综洛闽遗言,精研身考,以求此心之安。
静涵以天地时物变化之妙,切證诸世态古今升降之故,久之,涣然于中,乃有确乎不可拔者。
其于诸经疑义抉摘鬯通,及小学家书经发明者,已成若干编。
而才力赡裕,溢而为诗,对客挥毫,隽伟宏肆,见者诧为讲学家所未有。
而要其横驱侧出,卒于大道无所抵牾,则又非真讲学人不能为。
彼持别材别趣,取一字一句较工拙者,安足以语此哉?
子尹友芝五岁,友芝兄事之。
自廿年前,友芝侍先君遵义郡学子尹居东八十里乐安溪上,每以秘册互假写勘,时常往来。
丁酉以后,春官奔走,郡乘牵绊,两人共晨夕尤夥。
至辛丑,先君见背,即卜兆乐安溪上青田山,复结庐其间,以近吾子尹也。
计订交到今且三十年,虽中间饥驱离索,不常合并,而靡不以学行文章相砻砥。
子尹事事精锐,对之使人气馁。
即如为诗,若非所甚留意,良晨朋酒,常不自揣,力操旗鼓而与之角,往往脉张筋急,不能自如;而子尹率然应之,其要害曲折,转益洞快。
人之学问才力,真不可强乃如此。
友芝即戏谓曰:「论吾子平生著述,经训第一,文笔第一,歌诗第三,而惟诗为易见才,将恐他日流传,转压两端耳。
子尹固漫颔之,而不肯以诗人自居。
当其兴到,顷刻千言,无所感触,或经时不作一字。
又脱稿不自收拾,子弟钞存十之三四而已。
而其盘盘之气,熊熊之光,浏漓顿挫,不主故常,以视近世日程月课、植酿篇牍、自张风雅者,其贵贱何如也?
今岁春初友芝过望山作上元,乃把酒慨然曰:「吾辈俱老大,所学既不见于用,计无复长进,而数十年心力所寄,不忍弃置,将次第厄,取当世通人是非焉。
忆吾子昔者漫有右小诗语,姑以先之。
唯吾子为我序。
」辄书其学术根柢所以能昌此诗者以志观者,他不具论也。
咸丰二年夏五月独山莫友芝
巢经巢诗钞·翁同书序
往时歙县程侍郎以博闻强识,受成庙特达之知,负海内重望,天下能文章之士,鳞萃其门。
侍郎典试岭南,所得士如番禺仪克中陈澧长乐温训,皆有时名,先后与余定交京师
仪君工诗,精考据,惜早世,不竟其所学。
陈君天才雄骏,于书靡不窥,近乃服膺许、郑。
温君治古文辞,力摹韩、,于近人不亚恽子居
此三人者,皆侍郎高第弟子,然皆弗能为侍郎之文。
其能为侍郎之文者,遵义郑子尹一人而已。
子尹侍郎视学黔中时所矜赏者也。
其为人,坦白简易,粹然儒者。
生平研精三《》,习闻古宫室冠服之制,通声均故之学。
为文章古涩奥衍,大率如先秦以上诸子、汲冢坠简、两汉碑版文字,及马第伯《封禅记》之属,腐儒小生读之,或至口钳舌挢,实则真气流贯,非貌为魁纪公家言者。
及读其《母教录》,即又悱恻沉挚,似震川《先妣事略》《项脊轩记》诸篇,羊质善变,几无以测吾子尹也。
古近体诗简穆深淳,时见才气,亦有风致。
其在诗派,于苏、黄为近。
要之,才从学出,情以性镕,盖于侍郎之文为具体矣。
黔中子尹莫孝廉友芝、张副贡琚、黎训导兆勋傅孝廉昶数人为能肆力于古,而子尹所造尤深,足称经师祭酒、词坛老宿。
今年刻其诗九卷,经说一卷,求序于余。
余尝亲奉程侍郎之教,数得追陪末坐,上下其议论。
今观子尹之诗文,知渊源所自,波澜莫二。
故为序其学之所自出,以谂世之读子尹文者。
咸丰二年八月望日,常熟翁同书
巢经巢诗钞·王柏心序
诗言其志而已矣。
志者不可伪为,志之所向,情泄之,辞宣之,乃始有声有貌,数者不备,不可为诗。
然数者末也,以志为其本。
夫诗无伪
诗之有伪,则驰情溺辞、繁声饰貌者为之也。
古之贤圣奇杰、忠孝大节之人,不皆为诗。
及其为诗,亦无所假于数者,而自足以格神示,昭日月,彼之志固宜有是。
若夫学士大夫之从事于诗,则亦有道矣。
道安在?
范其志。
志有广狭高卑。
善范者植之以仁义,秉之以礼度,履之以忠信廉洁,而又覃思专精,必在经训,则志益广且高。
然后发诸诗者,达吾之胸臆,悲愉喜愠,无所缘饰矫揉。
其间包络三才,经纬万端,壮者锵金石,幽者穷要眇,上侪之古人而无盭,下质之千百世,而悲愉喜愠,若观面敷衽,披露肝肺无不尽者。
惟善范其志乃能有是。
吾读播州郑君子尹诗而善之。
子尹居贫,尚孤介,仕卑官,无怨尤。
躬行孝弟,恻隐民物。
其学深博精核,无所不综。
尤好治经,研究于康成叔重,而折衷以闽洛之说。
至其为诗,则削凡刷猥,探诣奥颐,瀹灵思于赤水之渊,而拔隽骨于埃壒之表。
不规规肖仿古人,自无不与之合。
余未识子尹,读子尹诗,悲愉喜愠如见子尹焉。
进而求之,则蔼然者仁义也,秩然者礼度也,较然者忠信廉洁也。
其宗主又不离六经。
甚矣子尹范其志。
非若他人沾沾情辞声貌可以伪为者也。
唐子方方伯者,子尹乡人也。
道子尹意,欲余序之。
余无当于知言,然自谓能言子尹之诗之志,遂书所见,浼方伯贻诸子尹。
咸丰四年岁在甲寅新正人日监利王柏心
巢经巢诗钞·黎庶昌序
遵义郑先生子尹徵君,为西南儒宗垂数十年,生平著述甚富,致极精严,未尝如俗儒苟操铅椠也。
道光中郡太守聘撰《遵义府志》,成书四十八卷。
同时刻者有《樗茧谱》一卷,《母教录》一卷。
咸丰中,治许郑学益精,三礼六书,洞晰渊微。
乃家刻《巢经巢经说》一卷,《说文逸字》二卷,《巢经巢诗钞》九卷;唐威恪公树义为刻《播雅》二十四卷。
同治三年先生没后,遗著尤多。
威恪公子、今中丞炯续刻《仪礼私笺》八卷、《郑学录》四卷于蜀中。
独山莫君祥芝刻《轮舆私笺》二卷于金陵
至光绪四年四川川东道归安姚君觐元编《咫进斋丛书》,为刻《说文新附考》六卷。
粤东广雅书局,南皮张尚书之洞所设者也,又采刻《汗简笺正》八卷、《亲属记》二卷于《广雅丛书》中。
由是,先生著述约略已具。
然其精者尚有《考工凫氏图说》一卷、《巢经巢文钞》五卷、《诗集续钞》□卷(无传本)。
资州刺史贵筑君培谷惜焉,复任剞劂,而先生之书始克告全。
自馀虽有一二遗编,皆非其至矣。
奇书之在世,譬犹金珠美玉蕴蓄于山渊,必有精光上属霄汉,历久而不可磨灭。
先生遗书播行海内,闻者乡风,士大夫转相移刻。
其犁然有当于人心,不待智者而知已。
然卒成此一篑之功使无放失者,高君也。
光绪十九年十二月遵义黎庶昌
巢经巢诗钞后集·识
先生《前集》以后之诗,高怡楼培谷刻其半于资州唐鄂生炯云南矿务署又刻其半。
曾取二本合并,另增所获之稿铅印作《遗诗》。
今者方谋印《全集》,以此册附《前集》之次,易曰《诗钞后集》,颇有增损。
以其中丙辰丁巳后之作,不免多有龃龉。
盖前者搜辑时,以多得为快,因之有误入者。
高本之《晚望众香山》为玉屏田榕之作;又《斤溪老翁歌》,唐本之《孤雁行》,其气体不类;又以洪北江之《九朝塘》《马滚坡》等诗以其为先生手笔而误之。
其《醉寄湘佩》三诗,得原稿所署年月,乃知为自编《前集》时所弃去者;《联句》二首,其一敬为雅泉先生之作而录之;及他所见为先生手笔有年月可考而不以入编年卷者,均置之外集。
或有先生所改易者,概不收入以矜异获。
凡兹编订,皆数经手抄,得诗三百八十四首。
虽未及拾遗罄尽,庶壬子至甲子之作佚去者鲜矣。
至陈刻本,取文与诗成册,而诗以高刻者为《后集》,以先兄所抄示莫棠者为《逸诗》,亦未为允。
惟册前有陈序一篇,今以升诸全集之首。
其高、唐本之及恺前排印时所跋识,均附卷末,以为此刻之掌故云。
庚辰春月,遵义后学赵恺编校谨识。
巢经巢诗钞后集·引(高本)
先生四十以前之诗八卷,咸丰壬子已自刻于子午山。
壬子以后迄先生之殁,十三年中共为诗二册,依月编年,未分卷目,皆先生所手录者。
昔年余曾及见之。
后闻先生哲嗣知同言,因某公携往军中,遗失其一,闻者深为太息。
或谓先生之诗,精光亮釆,俱在盛年,四十以后精力衰减,似韩、杜晚年之作,枯秃不丰。
人生学力,与年进退,虽古昔贤哲所不能逃也。
然吾观先生晚岁之诗,质而不俚,淡而弥真,有老杜晚年景界。
若听其散失,使后之读先生诗者,以不得见全豹为恨,岂不至可惜哉?
汝谦藏之于心,历有年所。
淹留于外,无由获先生之稿以广流传,常引以为疚。
庚寅岁,久客京师,乃于同年友陈君筱石座上见先生后集钞本。
匆匆一阅,未及钞录以去。
癸巳春,余从使日本,乃乞筱石钞副邮寄,谋锓诸梓。
而前后年岁颠倒淆乱而不可读。
乃谨案先生所历年岁,重为编订,釐为四卷。
钞录未就,而家叔父莼斋观察书适至,云资州高君怡楼,方刻先生文集,乐并诗之未刻者刻之。
汝谦深义高君之能阐扬先哲也,因亟录稿以寄,并序其原起如此。
表侄黎汝谦
巢经巢诗钞后集·跋(高本)
光绪甲午四月,表太舅黎莼斋观察以《巢经巢遗诗》寄令校订,谓懿于庭帏闻先外祖事行详也。
懿受而读之,其诗虽经受生表舅釐定次序,而仍多参差,爰更为分卷,按年编目。
然散佚已复不少,壬癸两年之诗,存者仅十馀首,庚申以后概付飘零。
今者不述,后亦无知之矣。
按先外祖自壬子以后,山居日少,时赴行省,主唐子方方伯家。
檄权仁怀厅学务不就,以编纂《播雅》故也。
甲寅杨龙喜遵义,适选荔波教谕十一月遂挈眷之官。
平越与家人别,令先往都匀,只身赴省垣领凭。
乙卯正月都匀,先后痘殇长孙儿女。
侨寄月馀,始往荔波
五阅月而水苗乱作,县令蒋嘉谷病,不能办贼,外祖募练设关防禦,乞援于南丹土知州莫树棠。
已,大破贼,斩馘甚众。
贼逼城,而游击马清杰坚促不出。
外祖知不可与有为,又自无守土责,乃弃官挈家走南丹,经罗斛旋省。
丙辰贵阳太守刘书年招致幕中,欲更卜居东山之丘,不果,遂还山。
丁巳,遣舅氏伯更先生往就幕,而己独居山中,成《轮舆私笺》《说文逸字》《汗简笺正》等书。
戊午,在山中。
己未湄潭贼起,乃欲游蜀依唐公鄂生
仁怀南溪,值乱,又闻湄贼犯遵义,急趋归。
而家人已徙真安,绕南川,抵南溪矣。
庚申,探得之,召归,遇于桐梓,遂侨居魁崖侧数月,仍返遵义
辛酉壬戌主讲湘川启秀两书院。
时朝廷诏以江苏知县补用,道梗不得出。
癸亥,移归禹门山寨,至甲子九月而疾终。
外祖生平大节,已备名贤志状,小子何述焉?
惟行历不详,无以言诗。
兹撮举所闻,以俟将来蒐补及笺谱者得有所依据云尔。
外孙赵懿
巢经巢遗稿·序(唐本)
《巢经巢遗稿》起壬子,讫乙丑,(恺案:先生卒于甲子九月
此言乙丑,误。
)为诗二百九十九首。
戊辰春统师援黔,时子尹殁已三年矣,乃从其子知同所录得者。
凡所遭际山川之险阻,跋涉之窘艰,友朋之聚散,室家之流离,与夫盗贼纵横,官吏割剥,人民涂炭,一见之于诗。
可骇可愕,可歌可泣,而波澜壮阔,旨趣深厚,不知为坡、谷,为少陵,而自成为子尹之诗,足贵也。
然此特其绪馀。
子尹学宗高密,旁及许氏,著述甚富。
平居与人接,辞容温蔼,未常以骄人。
至论说古义,不肯苟与人同,要之归于是而已。
余尝得张皋文仪礼图》初本,以示子尹
子尹随阅随背诵经文注疏,纠其误数事,一坐惊叹。
其精博如此。
尝叹嘉道以来,学者务为新奇破碎,显背师法。
欲取阮文达所刊《经解》一一称量,芟其驳杂,掇其精要,编为一书,以惠来者。
余伟其志,许助成之。
及后稍稍有力,而子尹殁矣。
子尹虽穷困,动必以礼,不苟求取。
方今朝廷黜制艺,崇实学,敕天下普建学堂,教育人才,安所得如子尹其人而为之师耶?
为文章不起草,每对客伸纸疾书,意尽而止,咸有法度。
录成数百篇,他日当就其家求之。
知同客死南海子尹著述闻多散佚。
已刊行者,《巢经巢经说》、《仪礼私笺》、《郑学录》、《说文逸字》、《说文新附考》、《母教录》、《巢经巢诗钞》、《樗茧谱》、《播雅》、《遵义府志》。
子尹姓郑名珍遵义人
光绪三十年岁次甲辰冬十月唐炯序。
巢经巢遗诗·跋(陈本)
壬子十月,予至成都,从遵义赵幼渔怡得巢经先生诗五十一首,皆刊行集本所无。
先生《巢经巢诗》,先刻于家,出自手定,而先生子伯更书以授梓者也。
光绪中贵筑高氏复刊后集四卷本。
黎受生汝谦、幼渔为予言,同治初先生既没,同郡唐鄂生中丞方治兵于重安江,寓书伯更,觅先生晚年遗稿,伯更遂以手稿本付之。
中丞托某氏仍还伯更,某行至瓮安,舍于逆旅,失之,遂不可踪迹。
久之,贵阳陈筱石制府忽得一传钞本,受生因从录副,上其叔父川东道莼斋先生,耸恿高氏刻之,而属幼渔弟悔予任校勘
时幼渔京师,迨还蜀,而已刊成。
见其中编次颇乱,最晚岁诗亦绝少,乃知制府所得本虽出于原稿,已为人窜易次第,且有脱逸矣。
赵氏兄弟固同为先生外孙,而悔予齿少,不若幼渔之犹及侍先生,悉闻外家事,并曾见原本,而能證流传本之讹阙也。
此数十首,壬戌至甲子先生捐馆岁之作。
幼渔于原本既失后,在望山堂字簏中得其手写零篇,缀录记当日均在集中者。
由是观之,所佚殆不止此。
受生广东,又合乡人醵金刻先生诗。
其后集,亦但就高本重雕。
予在粤,屡摹以应访求,今获是编,他日更将播诸海内,故记幼渔所述如此。
十一月溯有二日己未独山莫棠旅邸谨书,时夜漏三下。
巢经巢遗诗·跋(赵恺初印遗诗本)
先生之诗,望山堂自刻本至辛亥止。
壬子至甲子归道山以前之作,皆所谓遗诗也。
然至为纷乱。
光绪二十年黎莼斋观察属高君刻于资州,共二百六十二首。
先从兄延江为校字,称壬癸两年之诗仅存十馀首,庚申以后概付飘零。
黎受生先生序谓,曾见遗稿为某公携至军中遗失,读者无不同深慨叹。
已谓先生遗诗,举高本为晨星仅存矣。
厥后唐鄂生宫保先生情义棐笃,莫逾金石,举遗诗铅印于贵阳,共二百九十九首。
因取以校高本,溢出三之一。
高本诗多庚申以前为唐所无者四十七首,唐庚申以后为高本所无者得八十五首,重复者二百一十四首。
读之喜极,莫可名状。
向者高刻本先人皆居郑门下,先叔又其婿也,尝指某某诗为错置年次。
又尝闻诸先辈谈其逸事,故于望山掌故稍有知闻。
尝以两刻诗不能合并为恨,因取删其重复,釐其先后,复增先从兄怡所钞示、莫棠为陈印作《遗诗》,并新有获者,共得诗三百八十四首,于是十三年之著作,庶几少有遗轶矣。
先生以经术居《国史·儒林传》,已为定论。
而诗之名满天下,上颉杜、韩、苏、黄,下颃朱、王,已无烦称说。
巴陵吴南屏曰:「子尹诗笔,横绝一代,似为朝人所无。
」曾湘乡亦颔其言。
惟其遗诗,始高君刻之,其敬仰前贤之意,已不可多得。
后唐公于人情冷落之后,拾出于灰烬之馀,洵此皎如天日之情义,为古今所罕有。
陈小石尚书高本排印之,名曰《后集》,又以往时先从兄鄨生所存钞示莫楚生先生者及他蒐获者,别曰《遗诗》,殊未当厥旨。
陈君寄居海上,笃懋乡哲之义,其勤如此,尤所倾服。
且吾族兄崧客死海上,所作《含光石室诗草》,闻已逸去,亦被采刻。
其不忘黔人之意何厚而深也?
今编此遗诗,钞成有年,渐不嫌谫陋,觕为《年谱》,以审阅先生诗者。
无所闻者,概不摭拾,倘亦为博识者之先导乎?
久欲镌板附于望山堂本之后,惟年以舌耕是职,计无馀粒,敬藏缄帙以待。
今年宗充侄来,谋暂付铅印以饷天下之同好者,应亦保存稿本之意也。
因嘱其就近为校字,为记其原末如此。
戊辰初夏月,后学赵恺敬跋。
重刻郑子尹先生巢经巢诗集书后(粤本)
咸丰乙卯春先生荔波县训导,过方村。
时自明已入学,执弟子礼,见面试诗文,蒙许可,即知有《巢经巢诗集》。
五月送考,宿舍间,与先君把酒论文,夜深始罢,命磨墨,题二绝。
次日,侍先生赴郡应试,鲍穆堂督学取自明高等,皆先生之教也。
试甫毕,苗匪乱,急谋归。
荔波水匪亦乱,自明扶老挈幼避之。
先生县令蒋嘉谷办军事。
蒋剿贼遇害,先生旋省。
县城陷,从此道梗书断。
自明家被贼毁,废学从戎,荐保知县,需次广西
光绪丁亥张孝达制军督两广,调自明来差遣
先生长子知同在幕府,询悉先生同治甲子九月卒,而先君于同治己巳八月卒。
细谈家事,相对潸焉。
询集后诗稿无存,叹恨不已。
不久,知同亦故,竟绝望矣。
今年三月黎受生太守招饮,壁间见生生墨拓,肃然起敬。
太守始知自明即先生门下士。
亟问未刻诗稿,太守幸宝而藏之。
因诵先生赠先君二绝以證。
太守出示稿本,读至《宿方村杨秀才田舍二首》,觉当日师生父子,欢聚一堂,情景宛在。
迄今四十三年,人事变迁,不堪回首。
流离困苦,惟我尚存。
展卷摩挲,弥增惆怅。
欲锓板,苦无资。
史润甫直刺继泽,慨然捐廉,以表彰先哲为己任,并刻前、后集以广流传。
太守喜,自明尤喜,先生有知,亦当喜也。
润甫之功大矣!
遂书此以志之。
光绪丁酉五月,门人荔波杨自明。
遵义郑徵君遗著书后(陈本)
右《郑徵君遗著》,凡《文集》六卷,《诗集》九卷,《后集》四卷,《遗集》一卷,附录一卷,哲嗣伯更《屈庐诗集》四卷,总二十五卷。
甲寅春庸庵尚书属秉恩校刊,乙卯十月蒇工。
《文集》据高氏资州本刻,无《经说》,今据家刻本伯更手识,谓当编冠《文集》者。
馀文分类,按年编次,与高刻微异。
以原稿斠正,又补文三。
《诗集》依家刻本,起道光丙戌,迄咸丰辛亥
《后集》以手稿校高刻及黔人、粤刻两本,起咸丰壬子,讫咸丰辛酉
《遗集》,独山楚生棠钞自蜀中,大都同治初及病中作也。
《屈庐诗稿》在秉恩许,窃商诸尚书,汰其冗率及未完者,釐为四卷附焉。
徵君著述,海内多传刻,惟《深衣图说》《补钱氏经典文字考异》《三十一家论语注辑》凡三种,未刊。
伯更撰述甚富,仅广雅书局刻《说文本经答问》、蜀刻《说文浅说》二种。
未刻者,以为姚氏补《说文考异》为巨帙。
(此书伯更已为订补七八,伯更卒后,秉恩录副存之。
原稿寄由文襄师归之姚氏,今已入内稿矣。
详见《内阁善本目》。
)馀如《说文商义》《说文讹字》《说文述许》《经义慎思编》《愈愚录》《隶释订文》《楚辞通释解诂》,各种手稿,高两尺许,多未定。
通录副存之,拟为编次,汇刊为郑氏一家之学,用饷学子。
同治甲戌,黔抚曾文诚奏开书局,秉恩侧焉。
提调泰和春甫姻丈继煦,与莫、郑两家稔,始得闻其绪论。
黎平胡子何教授长新、莫茝升姻丈庭芝閒来局中,奉手亲炙,因得读徵君黔刻诸书。
徵君篆书奇伟雄厚,罕有伦匹,见辄钩模,裒为大册。
惜未游江介,与郘亭聑叟相颉颃也。
间为山水,饶有士气。
游艺精能亦如此。
光绪丁亥张文襄师督粤,开广雅书局于南园,檄秉恩充提调兼纂校事宜,聘伯更来粤为总纂。
秉恩朝夕聒之,《汗简笺正》《说文本经答问》始均刊成。
伯更旋殁,秉恩去粤,事遂中变。
郑氏两代遗著,存诸箧中,每一展阅,未尝不叹有子,学能缵绪,乃因循坐废,弗睹厥成,为可伤也。
此匪独伯更然,番禺陈先生东塾书记》目未刊各种,书局屡促其家,亦仅出二三种绣梓,馀仍付阙如,有同喟焉。
今承尚书汇刻《遗著》,俾秉恩悉心斠勘,不负逝者,此心得稍慰矣。
徵君学行文章,耆儒通人久有定论,具详秉恩裒集附录诸篇,固无俟再赘云。
乙卯十一月华阳王秉恩
巢经巢遗诗书后(陈本)
遵义郑子尹先生,以经学著闻,诗其馀事也。
而慕其名,往往嗜其诗。
予亦嗜其诗者,且服膺历有年矣。
初得其家刻本,继又得蜀刻《遗诗》。
今数十首,则晚岁遗诗之未刻者。
独山莫君楚生得之,因杨君次典以示予,予读之而重有感也。
郑先生之名满天下,如刍豢之不厌于人口,如河岳之在地,星汉之在天。
其诗亦如祥麟威凤,即一毛片羽,亦见于世,可谓光显矣。
庸讵当日遭时之乱,极人生之不堪,流离转徙,至于穷且死耶?
虽然,遭时之乱,极人生之不堪,流离转徙,至于穷且死者何限?
其梦梦以生、泯泯以灭者,又复何限?
彼既无传于后,后之人亦遂无举其姓氏者。
郑先生之名满天下。
吾以是观之,穷且死奚足病?
维不能忍其穷以邃其学,至死无可传,斯足病耳。
郑先生既邃其学以传其名,并其穷且死者亦俱传焉。
读其诗,可以见矣。
予将归滇,及身之未死,将更劬所学,以冀收炳烛之效。
因论郑先生以自策,非徒慕其名、嗜其诗、哀其遭时之不偶也。
谓其穷且死而有不穷不死者存,此吾所为服膺而弗谖者欤。
壬子十二月二十一日昆明陈荣昌跋。
巢经巢集跋(贵阳文通书局本)
陈小石制军寓居沪上,会萃郑徵君诗文刊刻成帙,颇称精本。
华延宜先生将此本在文通书局付印,以广流布,嘱余校对
既竟,有不能已于言者。
窃谓人之处世,品类各殊,大致分狂、狷两途:狂者遇事豁达,而狷者则笃信谨守;豁达则广交游,通声气,遭逢际会,易以建立功名;谨守则不愿与人为缘,而人亦不乐近之,往往孤行己意,以自守其困穷。
子贡结驷连骑,与曾参之空室蓬户,各行其是,不能相强也。
徵君之性,盖近于狷者一流,故不甚以交游为乐,而闭户著书,寻古人之绝绪,造诣所至,遂能博通经术,扬扢风雅,为黔中第一学人。
韩昌黎柳子厚斥不久,穷不极,其文学词章,必不能致力以致必传于后无疑。
子厚以中原世家,先思有所建树,而不自量其力,以遭贬斥。
读其文,抑塞牢骚之气,溢于言表,终至损其天年。
何若徵君之绝意干进,纯任自然,保存固我;虽晚适丁世变,流离奔走,不遑安居,反较子厚所遭为酷。
而以视子厚之郁不得志、嗒焉若丧,终不可同年语矣。
此本于徵君著述,惟载诗文。
其《经说》专著,自有别行之本。
徵君事迹,已见集中附录各篇。
恩元往岁在京,于友人姚俪恒处得所著《请以(郑)徵君祀乡贤》稿本。
稿虽拟就,而遇民国改革,从祀之典迄未实行
今以此稿列入附录,俾考徵君事实者,多所依据。
徵君之品学,海内公认其不朽者,固自有在,而不在区区一木主也。
民国乙丑八月安顺杨恩元谨识。
巢经巢遗诗·跋(赵本)
郑子尹先生《遗诗》,有贵阳高氏、吾邑唐氏两刻本,久行于世。
顷,赵乃康姻丈又以两刻不能合并为恨,因取正其错置,删其重复,复增所获不载于两本者数首,凡为诗三百八十七首,钞为一帙,仍其旧题,曰《巢经巢遗诗》。
将付印,以校字之役属其兄子民生(宗充)。
民生固余挚友,适余归自成都,拉余同校。
每公馀之暇,相与挑灯对坐。
余读,至脱误处,则民生涂改句乙;民生读,余执笔亦如之。
诵声琅琅,至夜午始息,如是者有日。
盖民生资性优异,承其家学,自幼能诗。
郑氏尤所服膺,故勤恳如此。
昔高氏刻先生遗诗于资州,校字者为民生胞伯延江老人;今民生复承叔命,校雠不遗馀力。
后先媲美,赵氏群从,可谓有功郑氏矣。
民生卒业于北平平民大学,迭主黔、蜀各报编辑,有声新闻界。
最近参赞戎幕,又为临时政务委员。
其所树立卓卓,固不假校字之勤,附骥尾以彰其名。
要其能扇乡先辈之流风,不负长者之委任为不可没。
独惜其体素弱,会龙云、李燊合兵扰黔,君实助当局,军咨政谋,萃于一身,劳瘁以死,年仅二十有八。
予幸此本之克印行,亦愈念民生不置。
先生之诗,其声价自在世间,固不烦余之赞一词也。
民国十八年九月遵义杜运枢叔机。
巢经巢遗诗·后记(金陵卢氏饮虹簃本)
遵义郑子尹先生诗,望山堂原刊而外,有高培资州本、陈夔龙重刊本并行望世。
壬子,莫棠得先生遗诗于蜀,皆高、陈所未刊刻者,梓行之。
庚午,余客成都,于双流刘君鉴泉所获见光绪甲辰唐炯云南矿务署本,都四卷,世无流传,知者绝鲜。
其第三卷末及第四卷,皆三家刻本所无,盖先生晚岁所为诗也。
因请鉴泉假以东归,兹镌为一卷,颜曰《巢经巢遗诗》,以贻同好。
壬申五月,卢前中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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