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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两朝圣范劄子 其九 圣范九 南宋 · 刘光祖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四
臣闻天子者,当以天下之目视,以天下之耳听,以天下之口使言,以天下之心使思,然后利害毕达,休戚毕陈,善善恶恶、是是非非然后可以不乱。
太祖皇帝神圣豁达,不自掩盖。
初诏五日内殿起居,百官以次转对,并须指陈时政得失。
朝廷急务或刑狱冤滥、百姓疾苦,咸许采访以闻,仍须直言其事,不在广有牵引。
或事关急切,则许非时诣閤上章。
建隆三年诏也。
乾德四年,又诏曰:「国家选用时才,参掌邦计,货泉所聚,职任尤繁,所冀得人,俾各陈力。
虽思不出位,勿侵官局之权;
而知无不为,共济公家之务。
或纲条有所未正,利害有所未明,正期开善以相规,安可不言而自守?
自今三司使所行事或未当,本判官并应执咨;
所执理明,而三司使不从,则许面奏;
或事有已经敷奏,获旨施行,而未通便,亦许指陈。
若本判官避事不言,许它部判官及逐路转运使直具利害闻奏。
其或因而更改,颇协便益,并充课绩。
若明知利害,循嘿不言,则殿罚随之」。
由是观之,太祖皇帝时直言得失不为讪上,明辩是非不为侵官,所以尽事理而究下情也。
太宗皇帝在位,田锡以进谏为己任,太宗以纳谏为盛德。
卢多逊所不悦,出为河北南路转运副使也,因入辞进封事,论军国要机者一、朝廷大体者四。
太宗赐诏答之,且云:「自今有所见闻,无辞献替」。
其后复自相州上疏言:「方今筦榷货财,网利太密;
躬亲机务,纶旨稍频」。
复有未喻圣意之事三、奏请可行之事二。
其后又自睦州上疏曰:「近陛下有朝令夕改之事,由制敕初行,时有未当,而无人封驳者,给事中之过也。
陛下有舍近谋远之事,由言动所为,未合至理,而无人敢谏诤者,是左右拾遗补阙之过也」。
又曰:「加以时久升平,天下混一,致陛下谓升平自得,资陛下以功业自多,日迁月移,浸成圣性,左取右奉,无非睿谋」。
又曰:「臣下言之则谓之封章,陛下行之则出为法令。
法令可简而不可使繁,制度可久而不可屡变。
变易不定,是彰思虑之不精;
繁多难依,是令手足之无措」。
其后入为知制诰,复奏疏论边事曰:「今之禦戎,无先于选将帅
既得将帅,请委任责成,不必降以阵图,不须授之方略」。
又曰:「前年出师,命曹彬以下欲取幽州,是侯利用、贺令图之辈惑误圣聪。
陈画谋策,而宰臣昉等不知。
去年招致义军,劄配军分,宰相普等亦不知之。
岂有议边陲、发师旅,而宰相不预闻?
宰臣普三入中书,再出藩镇,人所具瞻,事无不历,乞陛下以军旅之事、机密之谋悉与筹量,尽其机画。
此乃国家大体,君父至公」。
又曰:「以臣所见,小小公事不劳陛下一一用心。
若以社稷之大计,为子孙之远图,则在乎举大略,求将相,务帝王之大体也」。
锡前后所陈深切,载在史册,足以彰太宗受言之美。
方是时也,太宗以补阙、拾遗时多循嘿,失建官本意,于是改为左右司谏、左右正言,俾职业之是修,期名实之相副。
其后右正言谢泌数奏章论时政得失,太宗嘉其忠荩,擢左司谏,赐金紫并钱三十万。
一日得对便殿,复面加赏激。
谢曰:「陛下从谏如流,故臣得竭诚。
昔唐末有孟昭图者,朝上谏疏,暮不知所在,前代如此,安得不乱」?
太宗动容久之。
夫祖宗圣德,岂群臣之敢窥,而其乐受忠谏,无一善之不录,然则舍己从人,固之所以为大也。
云塔序 宋末元初 · 方逢辰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三、《蛟峰文集》卷四、嘉靖《淳安县志》卷一六
南台合河路通,先出状元相公」,此晋人语也,至今方验。
「水绕壶公山莆阳朱紫半」,此古语也,后渠水包山而高科者甚众,如响斯答,岂人才之隐显尽在天而不在人欤?
此犹曰阴阳家之说,非吾儒所信也。
三山千簇寺,七塔万枝灯」,谢泌此诗,盖谓闽多文章士,秀气聚于山与塔也。
妙果院造一塔,范文正公曰「此番水文章之应」,因目曰「文笔山」。
后二十年赵汝砺果魁天下。
文正何人,岂惑乎阴阳家者?
予谓宇宙间一气也,山川气之宅,山川之气有厚有薄,则钟而为物为人亦异,故山之润者必有玉,川之媚者必有珠。
茂林蓊郁,兰郁乎其间,楩楠杞梓松筠挺出而特起者,必天地英华刚劲之气宅乎此也。
惟人亦然,穹崖深密,必有厖硕朴厚之人;
崇岗峻拔,则当出磊砢岌嶪之士。
申、甫降嵩岳眉山,其验著矣。
漕贡进士方君至京谒予,谓其乡自溪堂后未有显者,今几百年,气数当一复。
阴阳家谓是水口值风雷峰,若文笔耸立,当有掇巍科者,今拟其乡之同志峙一塔于云头之峰,以迓气数之复。
予谓君不必以阴阳家为辞,但举文正之言、谢氏之诗以扣同志,孰不闻风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