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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图阁直学士吴公神道碑1183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八、《秘笈新书》卷七、《赤城后集》卷一○、康熙《仙居县志》卷二三、雍正《浙江通志》卷一六一、光绪《仙居县志》卷二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淳熙十年夏六月□日,龙图阁直学士通奉大夫临海郡开国公食邑二千四百户致仕吴公薨于台州仙居县湖山私第之正寝。
讣闻,天子闵焉,诏有司以光禄大夫告其第如故事。
冬十月癸酉,嗣子津等葬公石井中奥之原。
既毕事,将考令式,勒文螭首,显诵公德,传之无穷,乃相与谋,使仲子洪以公门生临川太守陈侯庸之状来,即建安山中,请其文于熹。
熹窃闻之,当绍兴之季年,天子愤戎虏之凭陵,痛神人之羞辱,慨然有意,收用耆俊,以遂中兴之烈。
其所引拔以为谏诤论议之官者,多得直谅敢言之士。
而吴公者,又其伟然有闻于时者也。
迨其晚岁,竟以刚鲠,不得尽行其志,退而老于湖山之下,极登临游泛之乐者十馀年,天下莫不高之。
而其所立之详,世犹有未悉闻者。
幸今有碑,以诏后世。
是笔所属,可非其人?
欲谢不能,则又顾念往以使事过公里门,公闻其来,野服以便舆出见,邀于湖上,延坐与饮,论说平生,俯仰感慨,遂以身后之传为托。
于时谓公特戏语耳,不敢承亦不敢辞。
今虽极自知其不称,然昔既不及辞于公,今又安得辞于公之子耶
乃考临川之状,以次其事如左:公讳芾,字明可,世为仙居人
上世隐德不仕,至公大父赠武略郎讳允昭,始教子孙为学,而公与从兄咏、谦遂连取科第。
及公至大官,而赠其父讳师锡至光禄大夫,母郑氏临海郡夫人
公幼庄重,嶷然如成人。
读书刻苦,至忘寝食。
绍兴二年进士第,始为温州乐清
濒海细民以负贩鱼盐为生业,属更定法,有私以盐越境者,尉皆劾免。
旁县迹捕纷然,公独若不闻,曰:「此贫民之失业者,吾其忍以一身之病而愈蹙之」?
大治学宫,聚其秀民子弟教之。
其后人材辈出,有以直言冠多士、为名臣者。
更调平江府录事参军,除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迁秘书省正字
始,公与秦丞相有旧,至是秦已颛政事,士夫趋附者众。
公处其间,独退然如未尝相识者,公坐旅进寒温而已。
秦固已疑之,会四川宣抚使郑公刚中荐公自代,其状谓公虽适效一官,而高远之度常若超迈。
秦见之愈不乐,一日,语公曰:「高自标置,是岂长者之为乎」?
讽言者论罢之。
通判处州事,历佐婺州绍兴府
死,乃得知处州
未行,丁外艰
服除,知常州,又改处州
始至,诸邑以例献钱实公帑。
公曰:「县经赋犹不足,而欲以此自媚,得无病吾民乎」?
尽斥还之。
民旧苦丁绢重,公命损之,而以新丁补其额,人以为便。
踰岁,以忧去。
未终丧,而谏官何溥荐公材中御史,荐有召命。
免丧入对,即除监察御史
时金亮将渝盟,公劝上专务修德以服之,「彼以其力,我以吾德,则虽彊弱之势不侔,而胜负之形已见。
顾今诚能毋以敌之进退为忧喜,毋以事之缓急为作辍,每下诏令,必务痛自悔咎;
延见群臣,必使力陈阙失;
隐之心而悉有合于天地,发之政而尽无愧于祖宗,则人心悦服,天亦助顺矣」。
上韪其言,顾而叹曰:「何知人哉」!
未几,除殿中侍御史
两淮战不利,人情惴恐。
廷臣争陈退避之计,公独奋然请对曰:「今日之事,有进无退。
进为上策,退为无策。
若误听此属之言,臣恐士气衰竭,人心沮丧,大事去矣。
有如六飞未遽行,且以建王元帅往抚师,其亦可也」。
上然之,未及发而亮已被屠。
中原遗民日望王师之至。
公数奏,请乘此机会,决策亲征,速图进取。
既上至建康,公又言:「金陵自古英雄以为帝王之宅,矧今北土之人讴吟未改,既闻大驾临江,此必延颈举踵以望振拔。
宜遂驻跸,以系其心」。
上已开纳,会有密启还东者。
事下侍从台谏集议以闻。
公曰:「今欲控带襄汉,引输湖广,则临安不如建康之便。
经理淮甸,应接梁宋,则临安不如建康之近。
议者徒以一时扈从之人内顾思归,故为是说以悦其意,岂为国计者哉?
过听其言,臣恐回銮之后,西师之声援不接,北土之讴吟绝望,非细事也」。
然时上下欲归者众,公言虽苦,竟不能夺,天下至今惜之。
高丽舶主诣明州,自言其国愿得遣使入贺,诏将许之。
公言:「高丽与金人接壤,为之役属,无故有此,安知其不为间」?
乃诏却之。
是时天子临御既久,专以文德厚下,故其末流下吏奉承不无因循之弊。
公于是抗疏,力陈更化之说,欲以救时病,彊国势。
又言:「欲求死节之士于仓卒之时,不若进刚直之士于閒暇之日。
去岁两淮望风奔溃,曾无一城能拒守者。
秦桧壅塞言路、摧折士气之馀毒也。
能反其道,则士气日振而见危致命者亦有人矣」。
至于庙堂不守诏条,以启侥倖;
扈从官吏无功受赏;
大将失军,长吏失守,未正刑典;
戍役方还,复行拣点,以动众心,凡事有不合于理、不便于时者,无不悉意尽言,补助为多。
周操、陈良翰、陈良祐为御史,后皆以谏诤显。
在职才半岁,用事者恶之。
以公有会计名,亟白使权户部侍郎,实以解其言职。
会有诏问足食足兵之策,公言:「今大农岁入视景德盛时什加其四,而内藏激赏不与焉,则赋不可以有加。
中外兵籍,略比太宗定天下时,而粮赐什九于他费,则兵不可以更募。
独有节浮侈、精简阅,使官不蠹财而人皆可用,则庶乎其可耳」。
俄以集英殿修撰婺州
时今上初即位,公陛辞,首陈裴垍唐宪宗为治先正其心之说,以为临御之初,出治大原无越于此,上嘉纳焉。
未入境,邑宰能否,去其尤罢懦不任职者。
人问其故,公曰:「令于民最亲,苟非其人,太守虽有爱民之心,亦何自而达乎」?
郡帑空乏,军饷不时,负上供课亦以大万计。
公曰:「是所谓无政事者也」。
即禁掊克、减征赋、窒渗漏,官吏之侵渔假贷者,悉寘之法。
不一两月,而公私已告足矣。
常患差役不均,多致争讼,欲劝民为义役。
有言金华长仙乡民十有一家,自以甲乙第其产,以次就役者几二十年矣。
公闻之,帅郡佐及县长吏舆致所谓十一人者,与合宴于平政堂,而更其乡曰「循理」,里曰「信义」,以褒异之。
又以乡之前辈梅公执礼、宗公泽、潘公良贵、郑公刚中皆以名节才行闻当世,乃自为文,以醊其墓。
居无何,诏以公治郡有异等之效,改知绍兴府,充两浙东路安抚使
始至,宗室子有横于市者,公致之狱。
宗正司遣吏索之,相持讻讻。
公即自劾以闻。
诏公无罪,而以宗室子属宗正司施教刑焉,一郡竦服。
会稽民贫赋重,而折色为尤甚。
公以永祐菆宫在焉为奏,得视永安县故事,免支移折变,邑人便之。
高丽竟遣使来,公闻其至明州,亟草奏申前议,得卒谢遣。
城南镜湖东汉时潴以溉田,为利甚广。
中废不治,南丰曾舍人佐郡时,尝为之图而序之,论其利病甚悉。
公前嗣其官,读其文而有志焉。
及来镇守,逢岁大饥,上亲札命公赈救,乃得奏请,发常平米募饥民以就其役。
既成,取凡奏请施行之语刻石湖上,所以禁防者无不备。
然公去不一年,守臣不能安集流徙,反归咎复湖。
奸民大姓利于为田,亦结权贵腾谤议,而湖复废矣,论者惜之。
前虏骑度浙江郡守以城降,而卫士唐□抱石狙击其酋帅不中,死骂不绝口,越人祠之。
岁久废坏,公为改筑宫而记其实,以劝忠义。
权刑部侍郎,召对,言:「臣自越来,窃感勾践卧薪尝胆之意,愿陛下毋恃虏之必和,而益求所以自治,如勾践之为者,以俟时至而后图之,蔑不济矣」。
又言江浙大水,乃阳不胜阴之咎,因举康澄六事为献。
给事中,谢日,面赐金带象简。
宗室居广祈恩过制,公引前诏却之。
不踰月,改吏部侍郎
临安守坐不能诘盗免,诏以公为敷文阁直学士知府事,充两浙西路安抚使
命下之日,都人相贺而吏属屏气。
入谢廷中,内侍省为人求荐,及以他鄙事为属者。
公曰:「吾荐章不可以求而得,若某事,则诣府自言,吾得以法决之耳」。
自是人莫敢干以私。
大阉高思聪家僮殴伤酒保,公命捕论如法,以徇于市。
戚贵人私营佛屋,错杂民廛,藏匿奸盗,吏不敢捕。
公奏请尽撤之,由是权豪仄目,而执政亦不悦。
托以使虏,复除吏部侍郎,且议以龙大渊为副。
公曰:「是可与言行事者」?
语闻,得罢不行,而下迁礼部侍郎
公力求去,乃以旧职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始,公与今退傅陈福公俱以刚直见忌于时宰,至是陈公以书贺公,有「鸿鹄高翔」之语。
未几,亦引去。
中书舍人阎安中乘间为上言,二臣之去,非国之福云。
居再岁,起知太平州
当涂民淳事简,旧为乐土,而连年调发,凋瘵特甚。
公一意拊摩,常赋外一毫不以取民。
城楼圮坏,岁调诸县葺之,民病无穷而形制衰削。
公命撤而新之。
又维舟以梁姑溪,令可度。
朝命赋甓诸郡,以城两淮
公以羡财募陶旊,又先事以集,而民皆莫之知也。
历阳筑者久役溃归,声言欲趋郡境,吏民振恐。
公呼至城下,厚犒遣之,而密捕倡乱者,系狱以闻,有诏褒谕。
二年,进徽猷阁直学士、知隆兴府江南西路安抚使
江西地广多盗,而大姓武断乡曲,为良民害。
公绳以法,不少贷。
曰:「稂莠去然后嘉谷蕃,吾非得已也」。
会岁大札,巫觋乘间惑人,禁断医药,夭横者众。
公命县赏禁绝,集群医分井治疗,贫者食之,全活不可计。
城旧有豫章沟,比久湮塞,民病涂潦。
公曰:「沟洫不通,气郁不泄,疫厉所由生也」。
亟命疏浚,民得爽垲以居。
公凡六为郡,政各因其俗为宽猛,实惠之可以及人者为多。
事有关于教化者,未尝不以为
尝言:「为邦之惠,欲其有以遍于里闾,唯受两税之输为不可以不谨」。
故所至必择廉吏以司之,省其沿纳诸费,而揭其所不可已者于场门,输粟者使得自概量,吏无所容其巧,人甚便之。
当涂及是凡六上章丐闲,不允,三和陶公《归来》之章以见意。
至是,遂以纳禄为请,乃复得太平祠官以归,实乾道之六年也。
公自少即以气节自负,为人夷旷无城府。
早岁游太学,人已自目为「豪吴」矣。
建炎初宗泽留守东都,天下倚以为重。
一日,士女倾都南下,皆行哭失声,言宗公死矣。
公时未仕,客临安,闻之呜咽流涕,终夕不寐。
为诗哭之,语甚悲壮。
即日传播,邮亭传舍处处题写,读者至为感泣,识者因是益以奇之
自为小官,一时卿相名人见者无不推重。
归自册府,徊翔十有八年,僚友有进用、居庙堂者,公未尝以一言求荐引。
居常慷慨,谓直道可必行,而勋业可立就。
中间立朝,多肮脏不偶,又不肯少贬以求合,始浩然有归志矣。
故尝卜居其乡石井之西,负山临湖,杂莳华,筑亭馆其间,延袤数里,榜曰「湖山」,清旷窈窕,甲于东中。
至是来归,遂决终焉之计。
乃作「休休」之堂而赋诗焉,自谓有七宜休者。
连上章告老,不得谢。
及年七十有一,请愈力,乃得以龙图阁直学士致仕。
于是又作「景疏」「希白」之堂,而自号曰湖山居士,日与宾客浮舟倚杖,徜徉其间,酌酒赋诗,竟日夕不倦。
如是者十有四年,盖已翛然若无意于世者。
而独其爱君忧国之心未尝一日忘也。
中以太上皇帝庆寿推恩,故侍臣,加以耋老,自中大夫特迁通奉大夫
薨时年适八十矣。
缙云郭氏,赣州兴国县丞渑之女,累封硕人
孝谨和懿,治家有法度,先公两月卒。
子男五人,津,承议郎通判绍兴府事。
洪,宣教郎、浙东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
沃,承事郎签书镇江军节度判官厅公事。
泊,承奉郎永康县
深,将仕郎
女三人,嫁承议郎王镛、将作监主簿陈扬善者,皆卒。
幼未行也。
孙男女二十人,机,从事郎;
朴,承务郎
馀皆幼。
曾孙男一人。
始,公葬先大夫于石井,而度其旁百许步,预为寿藏。
至是津等奉公以窆,而硕人附焉。
公性至孝,遭丧必庐墓侧,终制不交人事,无墨衰绖。
先人赀产,悉推与二兄,育其孤女,厚赍以遣之。
官其兄弟之子孙二人。
方为义庄、义学、义冢,以俟宗族之贫者,而未克就。
尤拳拳于乡邑,遇歉岁,捐己资,合公私之力以赈之无所爱。
好善如己出,嫉恶如私仇,延接后进,多所成就。
平居严毅,若不可犯。
然谦虚好问而乐闻其过,不间微贱。
教子弟尤力,尝语之曰:「若等从宦,视官物当如己物,视公事当如私事。
必不得已,与其得罪于百姓,宁得罪于上官
吾平生无他长,惟不敢以一毫自欺耳」。
盖其大节之见于朝廷、达于四方者已卓然不可掩,而其私行纤悉又如此。
自少至老,手未尝释卷,属文不事彫刻而豪健峻整,指意明白。
为诗平淡慕乐天,而浑厚庄栗,又自类其为人。
有表奏五卷,诗文三十卷,《和陶诗》三卷,《当涂小集》、《湖山遗老传》一卷藏于家。
呜呼!
是可铭已。
铭曰:
士孰不材?
病气与节。
方春争华,未冻折。
有伟豪吴,一世之杰。
睨彼权相,弗媚而谒。
始虽偃蹇,竟偶明哲。
彼暴我,大论横发。
乃赞征谋,乃轫还辙。
言虽弗用,时仰壮烈。
中去朝行,偃息名都。
赋平役义,惠达信孚。
越城之南,日活万夫。
思乐镜水,有龟有鱼。
天邑严严,贵彊屏气。
张旃以行,孰俾吾贰?
公顾曰嘻,是足与治。
于庙于藩,姑适吾意。
姑溪油油,惠泽春流。
钟陵有莠,则廪其
我湖空明,我修修。
我倦而归,其乐休休。
大耋之年,从容委蜕。
循始讫终,俯仰奚愧。
中奥之原,有窅其隧。
我铭不刊,以笃来裔!
陈扬善光州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三、《攻愧集》卷三五
敕具官某:浮光旧为内郡,今实并边,牧民之任,不轻畀也。
以尔尝守辅邦,见称办治,自去郎省,家食有年。
兹庸授以左符,往临边徼。
抚民以宽,处事以静,其庶几乎古之折冲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