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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禄卿致仕张公墓志铭治平元年五月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三、《蔡忠惠集》卷三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公讳温之,字景山
其先黄帝之孙,始作弓矢,主祀弧星,以官受氏。
周衰,六国争雄,而张氏五世相韩。
良佐汉有功,侯于留。
留侯之后,丞相禹、司徒歆,子孙益多,散居四方。
其居东南,继为大姓。
曰简者,广陵人,生升,仕滁州清流
升生约,金吾卫长史
约生训,公之曾祖也。
以勇谋事杨行密,为黄州刺史
祖讳璆,仕伪唐,校书郎,后典亲兵,赠尚书屯田郎中
祖妣颜氏。
考讳佖,右内史学士
太祖金陵,从后主京师,授赞善大夫
太宗朝建言时务,评谳法令,多所施用,终给事中,累赠太尉
妣马氏,赠清河郡太君
公少孤,知力学问,有名于时。
大中祥符八年进士第,授温州乐清,再调润州观察推官
召还,校馆阁书,迁殿中丞集贤校理通判常州
常饥,发运使急于官籴,谷贵,公奏罢籴,而民不流亡。
蔡文忠公荐其材可任监司之职,时辅臣不公悦者,出知温州
文忠公又荐之,徙淮南提点刑狱
杨崇勋以恩倖横恣,护吏渔民,县令有不己从者,崇勋怒,下令狱。
公往察问而出之,流所护吏数十人。
崇勋怗怗顾首尾,于是部郡相视以法。
广南东路转运使
广之夷落有罪,任其酋以夷刑,夷刑惨酷,公请以律令论。
海外舶𦨴岁至,犀珠玳瑁、诸香奇物,官取十一。
城中濠与海通,恶少年暮夜乘潮汐苞藏奇货重物,不肯输官。
前有欲为水栅以制之者,卒中毒死,事遂寝。
公治材他所,一日移置濠上,水栅立成,货利稍稍入官。
海有群盗,声指广城,民相传动惊走,郡为备具。
公料贼来,不先声,彻备张饮,人得以安,贼亦果不来。
代归,权三司度支判官,未几除户部,踰月出为京西转运使
且行,加直史馆,改授河北,赐三品服。
是时契丹频年遣使,道路交衽,供具百名,取办于民。
边郡戍兵,调用滋广。
公计其所必用取之,择其所不急去之。
不以名使人,要必功实,虽米盐下吏,莫不延问称荐,禁束侵牟,故吏畏而为用,民以是便之。
工部郎中,召还为三司盐铁副使
其职文书繁夥,公一省不忘,条理出入,下不敢欺。
三司使奏他事,上见公姓名,独语曰:「必须再去」。
又首肯之。
明日,除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
入辞,上曰:「卿之行,出朕意」。
既至,玺书委以密察边事、军马重轻与兵官材否。
公感激天子所以推信,励力以安百姓,实边塞,选兵择吏,为国久计。
未几,保州兵叛。
州兵几万人,号都巡检司,先尝从太祖北伐有功,敕其军每出巡,别给金粟
兵分三部,州将领其一,裨将领其二。
其后州将典城,兵不出巡,亦不复给。
裨将皆中贵人,月必出巡,出则给之,或言其不均者。
朝廷委公其事,即允以武臣代中贵人,总三部之兵,更其出入而廪给均焉。
中贵人罢去,悒悒怀恨,未有以危公者。
监郡与主兵官不相能,辱之,兵怒,杀监郡,闭城叛,而以公罢其金粟之给为名。
公驰至城下,乃即以兵环之。
朝廷累下敕榜招降,而门其东西至坚,且怀疑。
太子少傅田公况时总其事,遣部将郭逵入城晓谕。
门开,诸将入,其唱为乱者千馀人,众恐其为变。
公谓田公曰:「保界虏壤,兵骄叛乱如此,反覆未可知。
今不芟除,所谓养虎自遗患也」。
于是悉坑之。
保州平,夺职知虢州
居三年,贝州军乱。
先其所欲危公者谓公前使河北,有妖人李教坐法,公宽之,贝卒得李教为师以乱。
冀人段得政将诣登闻自陈,常为李教狱词,逮连教父昙,转以私书属公。
同职者得词,绝至澶州监河桥,索其藁以闻。
事下御史府,贝之乱实无李教,而得政所讼无根,犹追三官,监鄂州商税。
工部,知汉阳军
祀明堂恩,迁刑部,复待制,知湖州,又移扬州
公自以直廉,遇天子任使,欲以所有唯上所用,不幸一跌摧落,不复自振,年且至矣,遂上书乞还官职之事。
润州,申请益坚,除光禄卿致仕,还老常州
嘉祐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终,年七十八,遗命葬滁州清流县昌城乡杜沛村,从先人之域。
诸孤以治平元年五月二十六日克葬。
先夫人任氏。
后夫人鲁氏,参知政事肃简公宗道之女,封□寿郡君
男曰次卿,试将作监主簿,早亡;
次山、次元、并大理评事,有材能名。
女六人:长适京西提点刑狱宋任,次适广东路转运使、秘校理蔡抗,次秘书郎田沇,次著作佐郎蔡天球,次新乡石约,次大理评事吕希哲
公忠廉鲠直,以节义自尚,爱友亲族甚厚。
谋于国,不以其身之安危;
笃于亲,不以其人之厚薄。
吏治精明,施设若烦密难通,而公持之简易,所至民怀其惠而不触其令。
尤于本朝故事详悉,自建隆以来史所不纪,每指一事,即疏其人姓名年月,最为审据。
家居,或客使造门,语及天下利病,慷慨议论,忧发颜面,忘其身之老也。
夫士之处世,立一节一行,已能自见于后,况其多者?
然必有志录,乃可传信。
铭曰:
砺世之速,先于饬身。
防吏之严,本乎爱民。
资国以富,其要曰仁。
佑武以制,其威曰神。
力志于斯,庶用自伸。
矫矫在公,卒覂于人。
顾言返葬,杜沛之原。
寘文坎中,名与石存。
乞筑后石门褊江川奏绍圣四年五月六日1097年5月6日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七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勘会臣到本路条上进筑之策,朝廷幸听其计,于三月二十三日会合四路兵建筑平夏城灵平寨,如期了当,寻将逐处军马分屯放散去讫。
缘臣所陈,后石门、褊江川两处形势所系利害尤重,控扼好水、西山诸谷贼马来路,佔据得要害之处,比趋九羊谷、白草原尤为快便,俯逼天都巢穴,平夏、灵平所佔耕地,遂免抄掠之患,与葫芦河川东西形势相为表里。
本司近指挥缘边安抚知镇戎军种朴量带人马照管平夏、灵平两处官吏修缉次第,因令由打破贼堡,于后石门、笾江川子细按视山川形势道路险易,有无水泉,当如何措置修筑。
今据种朴彩画到地图,签贴圆备,臣寻将前所进稿照验得委实尤为精确。
又缘贼点集频并,其力劳敝。
四月十一日,举国十馀万众蓦来奔突,诸将力战,贼遂败去。
度其势未能再有啸聚,若不乘此机会进筑了当,却宽岁月,其力稍全,则是资寇养患,边防之忧未艾也。
今不避小有烦扰,再举师徒,全补藩篱,以成暂劳永逸之功。
臣仰荷国恩,当此委寄,不敢迁延,复将重责遗与后人。
今且条画后石门等处进筑事件如后。
一、于后石门川下建六百步城一所,正当九羊谷、白草原趋天都大路,控扼得塔子岔、泥棚嶂贼马来路,东去平夏城约二十里。
一、于创迪章建六百步寨一所,东由青沙岘、好水河趋灵平寨及照应得石墙子、拽木岔贼马来路,北去后石约一十五里。
其密鄂充、好水一带山林悉皆包括在里,可以应急采斫使用。
一、于旧褊东城下上建护六百步或四百步寨一所,东由密鄂充、柳阴河、拽木岔趋葫芦河大川,西控木鱼川入怀远大路,及照定川三川、怀远,更无边面,北去创迪章一十三里,南去三川寨边壕二十里。
已上三处可以建筑城寨,其势与平夏城、灵平寨为表里,足以分据要害,制贼之死命。
所有城围大小及相去道里远近,乞从本司临时更切相度措置。
或且先修后石门、创迪章两处,其褊江城候事力稍办,方行进筑。
〔黄贴子〕今状虽乞先修后石门、创迪章两处,尚虑地里差远,见相度事力人情,或先筑后石门,或先筑褊江,或且为一寨,或便筑两寨,并乞临时许臣一面相度施行。
蚕书 其十 戎治 北宋 · 秦观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八六
唐史载:于阗「初无,丐邻国,不肯出,其王即求置婚,许之。
将迎,乃告曰:『国无帛,可持蚕自为衣』。
女闻,置蚕帽絮中,关守不敢验,自是始有蚕。
女刻石约无杀蚕,蛾飞尽乃得治茧」。
言蚕为衣,则治茧可为丝矣。
世传茧之未蛾而窍者,不可为丝。
顷见邻家误以窍茧杂全茧治之,皆成系焉,疑蛾蜕之茧也,欲以为丝,而其中空不复可治。
呜呼,世有知于阗治丝法者,肯以教人,则贷蚕之死,可胜计哉!
予作《蚕书》,哀蚕有功而不免,故录唐史所载,以俟博物者。
按:《淮海后集》卷六。其序又见于《直斋书录解题》卷一○,《文献通考》经籍考卷四五,《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五八,《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九。
朝请郎张公行状绍圣四年1097年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四、《道乡集》卷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公讳次元,字希一
其先广陵人,自天章公归老于常州,遂为常州武进人
六世祖升,仕滁州清流县
生约,为金吾卫长史
生训,即公高祖也,仕杨行密,为黄州刺史
有智勇,与其等辈三十六人号淝上英雄。
曾祖璆,仕南唐校书郎
祖佖,擢进士第一,为右内史学士
金陵既平,从后主归本朝。
太祖闻其清节,授右赞善大夫、知荣州
太宗时数言治要,多见听用。
考温之,以直道自奋,仁宗深器之,尝待制天章阁,隐然为一时名臣。
生二子,公其季也。
皇祐二年,用天章公奏为太庙斋郎,再奏守将作监主簿
至和二年签书江阴军判官事。
年尚少,守将易之。
初不为沮,事枉必争,如道理而后已。
富民孙氏缘守将数燕其池亭,浸有所谒。
公察其端,每遇燕集,力以疾辞。
自是孙氏严惮,不敢逞,而守将益知公非碌碌贵游子也,尊礼之。
嘉祐三年,转太常寺奉礼郎、知常州武进县
每岁输纳甫期,吏必豫率私财,探邑官之欲而置其所须以阴中之,然后肆行诛求。
公先谕以不可,乃为禁令,且峻惩其犯者。
迄公去,所输无虑数十万,而民间卒无一钱入吏手,欢然为俚谣传于世。
白鹤溪导滆湖,溉民田甚广,岁久湮塞,公力浚之
大姓有冒其地者飞语撼摇,竟不动。
初流亟还,绵百馀里,无复旱暵,至今赖焉,目为奉礼河。
大理评事
丁天章公忧,服除,遇神宗即位,转卫尉寺丞,监楚州粮料院
熙宁三年,转大理寺丞,用淮南转运使陈安石荐,知通州静海县,兼监都盐仓。
岁适大旱,苗且槁死,惟漕河衍溢而法不可决,慨然身任其责,决以便民。
郡果操法按治,章甫上,今翰林学士蒋公之奇方领漕事,闻而止之,且以书劳公曰:「真古良吏用心」。
海濒瘠卤,民窘寒饥,类以鬻盐为生。
每捕至庭下,不忍遽寘于法,诲而遣之,约毋犯。
往往怀公之恩,转就它业,而冒法者益少。
太子中舍同提举淮南东路市易事。
元丰元年赐绯衣银鱼,转殿中丞,以官制换奉议郎
市易法行,奉承之人多不喻上意,于是选置使者,分董诸路。
大丞相王文公雅知公才,首被除擢。
使既称旨,留久其任凡五年。
承议郎通判太平州
未行,丁谯郡太夫人忧,服除,遇今上即位,转朝奉郎资。
任事直,知信阳军
河朔水灾,洺州尤甚,遂改知洺州
朝廷方务赈恤,公条约三十馀事以辅导之,吏绝巧谩,民受实惠。
按察使朱光庭嘉其所为,深得仁圣恻隐之意,推示诸郡,使矜式焉。
漳河距城才五里,遥堤高峻,下视城中。
方涨溢时,一失固禦,则冲注无前,荡为陂泽。
公每至岁初,饬属县谨不虞,苟可以致力者,无不为也。
一夕河暴决,水怒至齧堤,举城号救。
亟出慰之曰:「吾已有备矣,无患」。
即率兵夫巡护堤上,冒盛暑、忘寝食,如是三日而水退,人争鼓舞歌之。
地居重法,素多贼盗,其魁桀者咸有号名,曹聚雠劫,人逸不获。
及公赏罚明信,人乐用命,不日就擒。
初,鸡泽境内最为渊薮,耕蚕岁入悉辇致邑中,民以为苦。
至是犬卧不警,遂不为避盗计。
俗祀崔府君尤敬,亦或乘之济其诡谋。
一日方退食,遽闻百馀人拥一黥者直入据黄堂曰:「我府君也,来为太守福」。
公命左右缚于庭,状立见,悉诛之,其俗遂革。
代还,知蕲州,改信阳军,转朝散郎
信阳逾百年进士无显者,首兴学校,延致望士,于其讲日亲主豆觞,而学者感孚,术业自劝,且立生祠著公德焉。
长社李氏子讼其弟本黄氏,不当弟,挽女兄为證。
女亦黄氏也,助之力,故狱屡变而听者咸取决焉。
庆历至元祐,李讼不已,后以属公。
公顾其弟貌言不类兄,且诘其女所以證者。
女指亲在时献神状语,取状视之,则纸弊而墨鲜,又有桑枝痕。
折之曰:「岂非染纸为弊色,以桑枝暴于日中乎」!
女矍然无以应,即具首伏。
数十年间,听者几人,至公立谈决之,人皆神以为异。
代还,以先茔在清流,求知滁州,转朝请郎
未行,改虢州,又改除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提点坑冶铸钱事。
坑冶散布九路,多在山谷险绝中,使者罕到,弊久益深。
公不以为惮,躬自按之。
期年遍五路,以其所见,条利害四十有三事请于朝,书可行者三十有五。
睦州,感疾,犹欲东去,浸剧,乃还杭州,至则革矣。
然而经画鼓铸,谆谆在口,家人勉公姑少休,毅然曰:「食君之禄,而尸素可乎」!
比卒,无一语及私事。
绍圣四年三月二十六日也。
享年六十有七,积勋至上护军
娶鲁氏,赠扶风县参知政事肃简公宗道之孙,尚书驾部郎中有功之女,谯郡太夫人之犹子。
继室严氏,封华阳县君,直秘阁颖之孙,衡州军事判官孟坚之女。
子男八人,基,宣德郎,以文学政事称于时。
、域、垣、坦、坰、埙、壑,皆举进士,有贤声。
女三人,长适进士方希纯,早卒。
次适承奉郎吕切问,次适郊社斋郎崔颂
孙男五人,铎、铉、錞、锡、銮。
女八人。
公天资孝友,遇事刚明,斩斩不可夺。
天章公既老,未尝去左右,虽勉之使仕,非数舍近,不废问安,不往也。
太夫人嫠居二十年,承颜养志,惟恐不逮如一日。
女兄归都官员外郎蔡天球,惟一女;
女弟归著作郎石约,惟一子宽民,尚幼;
皆丧其夫。
取以归,俾无愁叹终其身,又择名士以归其女,今朝进郎、通判庐州凌浩则其婿也。
择师友以成宽民,其后中进士第
元祐初,将变役法,诏郡邑言利害。
公建以为先朝行免役久矣,民安之,愿毋变。
当路或擿公曰:「此非庙堂意,亟改奏」。
公曰:「臣事君当勿欺,所见如是,曷可改也」。
使淮东时,布衣使敏功持钱千万,懋迁多乾没。
公绳之,或以告曰:「敏功丞相王禹玉亲党也,奈何不纵」?
公曰:「吾职在奉法,忍废法以奉权贵乎」!
已而遣都提举司勾当官吕震按公职事,一无所得。
比公还朝,当升郡守,遂沮不行,送吏部通判
人人为公不平,而公恬然无怨色。
郡吏稍不自强,必面折之,然卒归于恕
或不幸大故,如洺州临洺监镇滁阳师忠信阳军司理参军河南宋瑜,则力为主其后事,且计其乡远迩,以资助其归。
微至食饮,亦具风棱峭厉,若不可屈折。
一闻人之善,则靡然向慕,尤于山阳先生徐公积倾心焉。
先生伟公趣操,爱敬之,每形于诗。
读书成诵该洽,尤悉本朝事。
常慕「籯金不如一经」与「多财损智益过」之说,用以诲子孙甚严。
而禄廪之馀,一以周艰阨、施宗族,于其亡也,衣衾犹有不备者。
自远祖以来,皆葬清流,凡无后者,至其终日,必即其处用浮屠法追享之。
今遂循以为式。
呜呼!
公以天章公直道终始为朝野推重,常惧奉承失坠,贻识者之讥。
今以其生平大节观之,虽年位弗充,不极其志,亦可谓无愧乎前人矣。
诸孤迫于吉卜,既以其年六月二十七日己酉葬于清流县昌城安仁村之原,尚念幽刻未就,将以求铭于世之显人,则相与泣血而属状于某。
某愚不肖,视公盖外曾祖行也。
蚤辱知怜,恩德隆厚,顾虽衔哀在庐,死亡无日,不敢辞命。
于是迹其实而次序之以告云。
乞移运襄阳府桩管米劄子 南宋 · 蔡戡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七、《定斋集》卷三
臣前任京西漕臣,窃见襄阳荆楚之会,临关陕之冲,最为重地。
今城壁坚,兵甲利,士马众,以守则固,然而诸司帑廪无一月之储,何以能久?
臣实忧之,故每年节省钱一万五千贯,欲为籴本。
所积甚微,势须十数年间方有成效,然亦可见臣区区忧国之心。
臣今总计六路,职在转输,不于此时积粟实边,为朝廷久远计,臣则有罪。
臣近准省劄,备坐臣寮申请,乞聚粮荆门,以为襄阳之备,其意固善,其说难行。
臣已别具奏闻外,臣窃谓今日上策不过屯田,以省馈运。
屯田之利,又当迟以岁月,不可旦暮取效。
其次莫若广漕运,纵未能多办,若得十万斛,亦可为一年之储。
今者见蒙朝廷行下和籴桩管米四十万石,臣乞于内且拨十万石前去襄阳军前,令其桩管。
所有水脚縻费钱,每石约四百文,计四万贯,臣不敢申乞朝廷科降,唯是今岁蠲免广西钱一十二万四千馀贯,系逐年经常之数,欲乞睿旨特赐贴科。
若经常不至急阙,臣当稽考奸弊,节省用度,广行措置,移运前去。
万一有馀,亦当收籴米斛凑发。
盖一金以上,并系朝廷钱物,臣不敢非礼妄用。
陛下既不以臣为不肖,付以六路财计,伏望圣慈宽假而责成之,展布四体,以效涓埃之报。
惟陛下裁幸。
月泉游记 宋末元初 · 谢翱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四三、《晞发集》卷八、《名山胜概记》卷二○、《古今游名山记》卷一○、光绪《浦江县志稿》卷二
余少初平叱石事,知婺有金华洞瀑泉之胜,而未知有月泉也。
月泉在浦江县西北二里,故老云其消长视月之亏盈。
由朔至望,投梯其间,泉浸浸浮梯而上,动荡芹藻,若江湖之浮舟,拥泊于岸,视旧痕不减毫发。
由望至晦,置竹井傍,以常所落浅深为候,随月之大小尽痕竹上,当其日之数,旦而测之,水之落痕与石约之画。
视甃间滞萍藓,枯青相半,殆类水退人家日,蒸气湿墙壁故在,而浮槎游棹,栖泊树石,隐隐可记。
余与友人陈君某至,适望后二日,陈君指萍与草以为斯泉亏落之验。
盖冲漠朕兆间,盈虚消息之理与山川呼吸往来之气相值而不爽也如此,非必有神物主之,如杂书怪录所谓巨鱼吞吐云也。
泉傍旧为堂,祠朱、吕二先生
环阑楯甃上,环诗亭上,四顾烟云竹树,复环泉若亭,不敢左。
其东北之山曰仙岩者,远望类芝草浮空而立,若皆有所待于斯泉而向焉者。
予方谋日游其间,与月盈亏、泉消长,与山无盈亏无消长,亘来今以老吾诗。
有述仙岩之遗迹,余游岩之麓者,将吹《鹿鸣》之引以拟笙鹤,曰:「子欲穷山中之胜,而惮以足赴目乎」?
余欣然从之,故书泉之本末,以纪兹游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