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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进讲日记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七、《梅野集》卷二
侍读因读陆贽奏议说信任之偏处,奏云:「德宗多猜忌,当奉天多事之时,能用一陆贽」云云。
上曰:「若能终始信任得过,不必猜忌,德宗却自甚好」。
范祖禹裴延龄处,奏云:「延龄奸邪如此,当时无一人敢说他,独有一陆贽直言无隐,帝反疑之。
然亦非不知裴延龄之奸,而终蔽之」云云。
上曰:「毕竟是他容易欺得」。
赐茶后,上问得雨可喜,边头得雨河道通。
侍读奏云云。
上曰:「敌人退后,闻尚有游骑往来」。
侍读奏云云。
上曰:「今回却能以少击众」。
侍读奏云:「闻只是两百馀人去要截击之,便自获捷。
以此见寻常不曾抵敌他」。
上曰:「才是不抵敌,彼何所忌惮」!
侍读奏云云。
上曰:「此全要将士用命」。
奏云云。
侍读退,某直前奏云:「臣有冒犯天畏之请」。
上曰:「如何」?
奏云:「侍御刘汉弼一生清苦,其忠纯直可对越。
历官寖穷,一贫赤立,今则身后良可哀悯」。
上曰:「他是清苦,又极忠纯,朕甚念之。
今葬事如何」?
奏云:「臣不揆犯分,正欲陈奏其死无以葬之大略」。
上曰:「欲如何行」?
奏云:「昨来垂没之顷,闻其感刻陛下赐药物等,涕涢而毙。
继常蒙圣恩有所宣赐,幸而仅周舆榇以归」。
上曰:「今当如何」?
奏云:「臣闻于条合得赙赠银绢,但是近例折支,所得极不多。
臣所奏欲乞支本色,容可周其葬事」。
上曰:「此属户部」。
奏云:「正欲乞行下户部」。
上曰:「他直是贫,恐无人应办」。
奏云:「陛下恻然兴怜,以至问及应办。
凡为陛下之臣子,当若何致身以报称」!
上曰:「此甚可念」。
奏云:「臣欲乞劄下绍兴府随宜周助其葬,此则圣恩昭天漏泉之极功也」。
出劄子置榻上,奏云:「臣不敢读奏,乞陛下降旨施行」。
上曰「是是」,别无说。
奏云:「前日臣不揆狂愚,因进故事,冒干天听,乞宣谕大臣同心济谋。
蒙圣恩采取施行,臣不任感天圣之至」。
上曰:「前日故事说是极是,中间亦甚切。
今日边防国用正是紧要」。
奏云:「诚如圣谕。
但边防国用皆要得人,皆要责实」。
上曰:「今日全要得人责实」。
奏云:「边防要选择文武知勇之士,自令丞而上,节节培养,以至郡守监司,各欲备缓急采择。
又如国用,全要得才艺有计画之士。
须自作邑有声称、为倅善佐郡,搜求储用,以至朝士之未甚显者,多方遴选,常得十数人以备司存,然后择一有心力、能制国用之人以总其权。
此却全要大臣逐节商量,把作课程,日日理会」。
上曰:「要日日理会」。
又奏云:「边防、国用,二者实相脉络,今不可以敌人少退而不疾速讲究,以为备禦重事」。
上曰:「此诚不可缓」。
上又曰:「今日盐课如何」?
又奏云:「今日以赵隆孙任其责,渐有通变之绪。
但私贩多是权门势家为之,官盐所以积滞。
此亦有说,前日赵以夫内引所奏已详及之云云。
此若利归国家,其助不少」。
又奏云:「今日若得一总国用之人,以其营私之计取而为办公之谋,此是岁计之大者,不可不理会。
籴本实在其中,向来盐一袋易米二十石,若责任有人,则籴事不烦朝廷区处。
此宜疾速讲究」。
上曰:「是是」。
奏云:「此是说盐事,又如茶引、如牙契、如商税、如僧牒,须是一一区处,莫不要人理会」云云。
上曰:「如此极是」。
奏云:「此亦须与大臣细密审处」。
上曰是。
重修高桥记宝祐五年七月 南宋 · 袁商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一三、《开庆四明续志》卷二
恭惟我高宗皇帝聪明神武,诞受命中兴。
建炎之三年,金人犯明州大将张俊帅诸将鏖战于高桥,敌衄而遁,繇是六龙驻跸钱塘,用再造我区夏。
桥虽更绍兴重建,然年深,木腐石泐,坏辄修,修辄坏,民不惟病涉,亦病修。
宝祐四年九月大观文右丞相枢使履斋吴公,以大制使判府事吐握待士如周公,克勤小物如毕公,躬决细务如诸葛公,不以上宰夷吾州,一政一事,靡不经意。
期年之间,鲸波晏,融风息,缿筒昼静,桴鼓夜闲,官府肃而田里安,翕翕舆诵兴矣。
公犹以为未也,暇之日,周览廛野,指是桥而叹曰:「中兴诸将,战功凡十有三,实自此桥一捷始。
今圮不可支,非所以识旧也。
公帑纵未纾,不当于此乎靳」。
乃捐金召工,撤而新之,结洞为桥纯以石。
始于冬十二月,成于夏六月
方工之未竟也,会天不雨,农方事桔槔,乏丁壮,延大士若土神于府治,为民请命,忱意恳切,至于泪堕。
时亭午日如焚,俄阴云,旋有黑龙腾于西南,蜿蜒当空。
万目共睹,莫不叹异。
须臾雷作,雨沛然下,继是甘霔不断,岁大熟。
荷锄相杵者,弗待呼而集,官复厚其募直,不戒而成。
雄俊坚密,城内外诸桥可俯而视之矣。
既落成,邦之人士属商为之记。
商窃谓桥梁之设,所以便民也。
造舟为梁,既昉于周,至郑,以乘舆济,而君子不以政予之,则夫善牧民者,殆不可以细故忽也。
秦以前未闻梁石,近代以来,名都要会间用之。
如吴之垂虹,闽之万安,不过枕烟水,梁海波,皆无与乎政之激劝。
斯举也,可以昭中兴之圣烈,可以旌江表之虎臣。
其感人心也有义,其用民力也有仁,盖将风厉乎天下,匪直私惠乎鄞人
信贤相之作牧,发于心者见于事,知所先务,夐不与他人均,鄞之人因是得以觇公之经纶矣。
公将以衮衣归,其充广此念,相我圣天子,以续思陵大复古之勋。
夫如是,则是桥也,将同召公之茇舍,历千万载而不泯。
乃若通水利以济乡遂之农,开河步以便阛阓之民,创田庐以养困穷数千百辈,蠲租赋以宽贫弱数百万缗;
代输积逋而系者释,立决滞狱而屈者伸,莫重于学校则益膳羞以惠藏修之士,莫严于海道则增券廪以给巡徼之军,凡政之本于仁义者,不可殚纪,兹故略述云。
吾邦唐武德中鄞州开元中明州今升庆元府
桥去西门外十五里,三丈三尺五寸,长九丈八尺,上下凡六十六级,洞阔三丈八尺。
糜缗钱十五万八千有奇,自寓橐余公晦暨士庶共乐助三万外,馀皆公帑所出。
二百斛,石工、军工共九千四百,民工一万三百,各有奇。
后积功至王爵,桥侧有小祠,纵广不盈丈,复度地建庙,闳敞视昔十倍,其费不书。
董是役者,大制置使司准遣李迪功自强。
五年七月既望宝谟阁直学士正议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袁商撰,朝散大夫赵隆孙书,朝奉大夫主管建康府崇禧观丰芑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