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总角时，诵习《论语》「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句读之师教之曰：「容色必庄，视瞻必正，语言简静，而行步舒徐」。某应之曰：「舍是则心志不定，读书遗忘，是谓不固」。师喜曰：「孺子之言是矣」。幼学所对，虽未尽也，然今发已种种，终有愧于此言。盖心者，一身之主也；四肢五官，心之役也。心畏拘检则容不庄，心悦纷华则视不正，习戏玩则言不期喧，喜便捷则步不期乱。当其不庄不正或喧与乱也，试回思之，此心何在哉？学者，学正吾心而已矣。学焉而犹不能正，是谓不固。静其中可以齐其外，制其外亦以养其中，此内外交养之道，然先自内始矣。予友林成己年甫冠，文笔犀利，老成退舍，固不患其钝且迟。今当随其兄将母之官也，求言为别，且曰必箴其病，异时将验之。某不能知成己之病也，姑自讼其身之病以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