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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韵谢丰叔贾运使(同前)1192年10月 南宋 · 周必大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锦衾留画省,绣斧清湘
儒以真无敌,臣于远有光。
二天临宴席,五字冠文场。
昼接行蕃锡,权奇下八方(四库本作坊
乞钱米修潭州外城劄子绍熙五年1192年12月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周文忠公奏议》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臣伏见潭州控扼湖广号为重地
外城周围二十二里,绍兴初李纲折彦质皆议葺治、会替移而止。
后六十年间,日就塌圮,东南一带基址仅存,则又木生其间,杂以荆棘,根株牵引,榛翳折裂。
臣自到任,委官差人逐渐芟薙,始见损坏去处。
若不及今修筑,必将荡然无复藩篱之限。
缘州郡事力不足,未敢轻易措置,又虑迁延岁月,他时费用愈大,除已开具丈尺物料细数申三省枢密院乞赐敷奏外,欲望圣慈特降度牒并官会共十万贯,就拨桩管米三千石,付漕臣丰谊提督其事,仍总收支,本州不敢稍有移用。
专令飞虎军统制世显同兵将官各以所部士卒分头工役,委通判魏熊梦苏森计置物料,协力应副,并不许一毫科扰民户。
旬岁间可以毕工,庶几隐然金汤,壮荆楚之形势,实为永久之利。
伏取进止。
丰叔贾谊劄子(一 淳熙十二年1192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一、《书稿》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某窃以春晓气暄,恭惟知府判院政成民悦,台候万福。
特枉荣问,深佩眷予。
劝课农桑,千里皆务本之人,甚休甚休!
二月末霜雪不至深害否?
纲欠宿逋,当为丞相言之。
版曹农寺自来鲜肯出豁分明,只欲符移纷然,积压登带,其实所入则有限耳。
匆匆布复,未究所怀。
愿言若时珍爱,以俟召节。
丰叔贾谊劄子(二 绍熙三年1185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一、《书稿》卷一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契勘湘潭最为大邑,乡分阔远,财赋居本州十之三,自来只注选人,资望已轻。
又缘范承直丁忧之后,本府权差严县丞摄事,其人虽廉谨有馀,然畏事太过,词讼不敢予决,常赋亦多积压。
今来郭承直到官,才力既短,适苦足疾,闻讼牒日至,使司自此想益蓄缩,日就废弛。
本州便欲按治,则初来未有显过,欲别委官对易,又恐邑民知是州郡之意,望风轻侮。
况目前别无可委之人,欲望使司选委清强官一员与之两易,庶几百里得受大赐,郡中亦可省力。
须至具禀者。
王谦仲枢使劄子(四 庆元二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三、《书稿》卷一三
某窃以春半,气序暄和,恭惟某官德施威畅,夷夏帖泰,默膺多助,钧候动止万福。
某老病,杜门坐俟挂冠之报,毋足齿记。
帅牙在望,晤语无阶,敢几调适寝羞,即登冢宰,大摅相业。
某自承易镇近藩,浸还异数,知延登之有口,自合亟驰贺问。
属婴疴伏枕,旋值国恤,忧伤憔悴,微躯且不自保,则于人事宜其一切废绝,然常愧负方寸。
敢图谦德过厚,专使赐以好音,岂惟大激衰懦,其厚士风多矣,感怍固不待言也。
明公学术精深,规模闳达,歛惠荆州,固已福及京师
上以先太师澄清之效夙著湘楚,思广绣衣之好,以彰世济之美,复烦此行,非先一州后天下也。
曹参趣装,兹其时矣,不胜颂望之至。
其窃闻谯门已遂起工,诚急先务。
记得题梁是绍兴乙卯席大光名衔,适一甲子而复兴,非偶然也。
惟城垒一事,往尝与丰叔贾议定,然后有请。
指挥既下,而叔贾为彼间二三多口士人游说百端,中变其说,欲大起民居,广开壕堑,如边城之为。
殊不知内郡与边防异,一则不可无垣墙,二则旧基尚存,第为古木蟠根日摧月坏,故命军士芟除,已见遗址。
若非叔贾异论,则癸丑年自可讫事。
当时展期非畏九良星,不得已耳。
次年某去,而元晦安肯续前人之事,于是有裁截之说。
若谓兵布于上以冀防托,则虽子城亦难周遍,缓急守禦顾方略如何耳,此甚易晓也。
今砖灰日就毁弃,良亦可惜,未审明公亦有意否?
因笔及此,正恃雅契,惟一笑而恕之。
宋故少师大观文左丞相鲁国王公神道碑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六三
孝宗皇帝齐圣天授,勇智天挺,皇乎有阖辟宇宙、旋乾转坤之姿,盖艺祖之神武,仁宗仁俭神宗之英明,高宗武文,集四圣之大成,金声玉振之者也。
而稽古舍己,比崇华、勋,闻善从谏,兼徽汤、禹,圣而不居,能而不矜,汉五凤唐贞观,风斯在下矣。
故其图任相臣,在初元时则有若魏国张公浚,在中年时则有若雍国虞公允文,皆骏发扬厉,誓清中原,人咸谓君臣投分,一何契也!
至其季年则不然,乃选于众,而举鲁国王公
公之为人,貌不襮其刚,动不显其方,呐呐恂恂,言徐色夷,以春迟湿之气,而当风行雷厉之威,人又谓君臣异趋,又何睽也!
然公自疑丞以宅该辅,十有四年,视前数公,独久厥职。
算效考成,济登隆平,日不足而岁有馀,朝廷清明,纲纪爰整,众正列布,百度咸熙,民物乐康,边鄙嘉靖,淳熙之治视庆历元祐无所与逊者,主之圣亦臣之贤,又何伟也!
呜呼!
孝宗之远猷深旨,是可得而天窥海测也耶?
公讳淮,字季海
其先太原人,五季避地至婺,八世业儒。
曾祖本。
祖登,策进士第,终官承议郎、知湘潭县
父师德,宣义郎
皆赠太师,鲁、楚国公
母时氏,封魏国太夫人
公自幼警敏,寡笑与言,表和里正,力学工文。
绍兴十五年进士,时年二十。
台州临海太守萧振一见许以公辅器。
帅蜀,辟公入幕府
造朝,改左宣教郎,累迁校书郎
高宗皇帝御史中丞朱倬举可御史者,以公应书,除监察御史
右正言,首论:「大臣养尊,小臣持禄,以括囊为智,以引去为高。
愿陛下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
时宰汤思退无物望,公条其罪数十,于是册免,公论韪之。
至于宰士方师尹之狡险,大将刘宝之掊克,吉州守臣魏安行虚增鬻公田之估,皆奏免所居官。
陈辉、王传之才,皆荐为郡。
两淮之互市,如七闽之鬻盐,如诸道之预买折帛,如淮漕之夺民榷酤,皆言其敝,多所施行。
楚公忧,既葬,奉母庐墓,哀动行路。
免丧,除直敷文阁福建转运副使时孝宗隆兴二年也。
旧制,鬻盐官自为场。
其后户计人算,强而售之,淆以泥沙,损其铢两。
公复其旧,小民大悦。
未几召归,言于上曰:「尧以知人安民为难,舜以明目达聪为急,愿陛下以自期,群臣以其君自任」。
又云:「自治之策,治内有三:曰正心术,曰慈俭,曰去壅蔽。
治外有四:曰固封守,曰选将帅,曰明赏罚,曰储材用」。
上曰:「卿曩居言责,议论诚确」。
秘书少监
光宗恭王,上妙简师交,首命公兼王府直讲国史院编修官
执政钱端礼私谒于公,正色拒之。
会王府生皇孙,公请正其典礼,端礼因是谗公。
上知公不相安,命知江州,改建宁府,仍直敷文阁
至郡,老幼逆于境曰:「吾一佛复来矣」。
公俭以裕财用,宽以抚军民。
民有骨肉之讼者,晓以恩义,有泣而去者,狱无颂系,里无叹声。
就迁副漕。
未几得召,御史李处全沮之,诏仍故官。
建之北溪湍悍,方舟以济,每岁桃华水生,随缀随裂,民病涉焉。
公伐石为梁,官费而民不与,梁成而民不知,民堂其南涯,肖公像而祠之。
改浙西提点刑狱,见上陈阁中利病四事,天语褒嘉。
且令一至东宫皇太子待以师儒,特施拜礼。
既至官下,精意谳平,冤者辏集,有数十年不决之讼,皆与直之。
于是有司不敢怠事,狱吏不敢舞文,囹圄娄空,民知远罪。
诸邑有前期借民租调者,公下令必罚,民用昭苏,治最上闻,以太常少卿召。
近习曾觌一再来见,公竟不见,闻者钦叹。
中书舍人吏部侍郎太子左庶子
未几,西掖为真,兼直学士院侍讲太子詹事
会郊祀恩应任子,公舍其子,任其弟。
时閤门官陈觉民超转遥郡防禦使近习龙大渊太师,仍畀开府仪同三司恩数,参知政事姚宪罢政,除资政殿学士,戚里张说枢密罢政,除太尉,在京宫观,公皆封还诏书。
公自掌帝制,训词深厚,有西汉风。
苏公轼太师词,尤为海内传诵。
翰林学士知制诰知贡举
上尝与公论及朋党,至是发策问士以崇名节恶朋党,士风丕变,得士最盛。
上问公以文行之士,公荐郑伯熊李焘程叔达,后皆擢用。
淳熙二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公言于上曰:「曩者大臣知以和为和,而不知以和为战」。
于是一新经武,大整师律。
请令蜀中军帅补置偏裨者,必诣密院以审其才;
诸将勿私置亲军,以消其党;
庐州勿撤戍兵,以严其备;
中外诸军勿互招亡卒,致纪律之不严;
荆襄士夫勿私役民兵,致忠勇之不振。
荐蜀帅吴拱才可登用,郭田、张宣才堪为帅。
辛弃疾江西茶寇,上功太滥,公谓不核真伪,何以劝有功?
文州蕃部扰边,吴挺厍彦威失利之罪;
靖州夷人扰边,杨倓奏田琪失利之罪。
公谓二将战没,若反罪之,何以劝士?
三年八月,除同知枢密院事
靖州蛮既平,率逢原杀及老幼,文州羌既定,李昌祖诱杀降者,公皆请惩其罪。
四年六月,除参知政事
先是,参预龚茂良之政大抵慕魏相,庶位承风,多过于苛。
龚既去,时宰席久虚,公与李公彦颖同秉大政,赞上以治。
尚忠厚,诸路奏谳多所平反,政刑中和,一时气象蔼如也。
五年三月,除知枢密院事
蜀帅胡元质黎州青羌寇降,公请诏守臣不得邀功。
吴挺奏草羌寇亦降,公请诏抚之以劝来者。
先是,蜀帅范成大兴元军帅郭钧御众无术,至是折知常乃言治众以整;
成大吴挺颇失士心,至是胡元质乃言治军有纪。
上问一人而毁誉二三,公曰:「固未可遽罢,亦未宜遽用,此抑扬之理也」。
五年十一月,除枢密使,诏班缀恩礼并视宰臣
上从容言武臣岳祠之员宜省,公曰:「有战功者壮用其力,老而弃之,可乎」?
宰臣赵雄言:「北人归附者,畀以员外置之职,宜吏部」。
上曰:「姑仍旧」。
公赞曰:「圣意即天意也」。
又言:「宗室岳祠八百员,宜罢」。
公曰:「尧时九族,在平章百姓之先,疏骨肉之恩,可乎」?
郴寇陈峒颇张,帅臣王佐请节制诸军,公言:「莫若使各展其效」。
寇平,公言佐之功卓然,赏不可薄,上即除次对。
又言:「用流人冯湛,有功,请先释其累囚,趣上其功」。
又言:「军志曰『赏不踰时』,请趣上诸军功状」。
殿岩步军帅岳建寿初充职,即鞭其偏裨十人,有死者,士有怨言。
公言:「恩未加而威先之,请密赐训敕」。
荐陈溱伉健无华,王世雄奇厖有谋,上皆将之。
楚州守臣翟畋专杀八盗,池州守臣赵粹中专杀一驿骑,皆罪非殊死,公言其冤而正二人之罪。
广西刘焞平妖贼李接,上问功孰与辛弃疾王佐,公曰:「弗如也」。
乃畀集英殿修撰
七年,诏王某起居不名。
黎州寇平,上曰:「皆卿协赞之力,江湖广寇,卿力尤多。
至于行赏惟允,遂为后法。
陈康伯虽有人望,至于处事皆不及卿」。
蜀帅言昨平蕃寇,将臣成光延、高冕失律,公请夺爵或流窜。
上曰:「不已轻乎?
从军制」?
公曰:「故事,平内寇之功其赏半于平北虏之功,罚亦宜然」。
上欣然曰:「朕因卿言,释然有悟」。
乃命减死。
执政七载,多在枢廷,凡选授中外将臣及边方守臣,各称其职,有泛求恩倖从中出者,皆执不行。
方所陈军务,虽数千里外,应之皆切中事机。
上眷益隆,而公益夙夜兢兢,朝野贤之,望其为相。
八年八月癸丑,拜右丞相枢密使封福国公
先是,自不雨至,是日甘雨如注,朝士相贺,曰:「此傅霖也」。
户部言诸郡旱者口算绢钱,其缗八十馀万,上喜命相而雨,尽除一年。
于是公请发廪以振两淮之饥,择官以检民田之损,粜官粟以平畿甸之谷价。
于是富民无蕴年,贫者无道殚,民皆欣然,若更生焉。
先是,丞相赵公雄蜀人也,故蜀中名士多汲引在朝。
及赵罢相,有为飞语以撼蜀士者,皆有去志。
公谓一宰臣去,所用者皆去,唐季党祸之胎也,岂圣世所宜有?
于是求去者留,久次者迁,蜀士乃安,朝论以为盛德事。
王叔简者,蜀类试第一人也,赵公荐之得召,既至而赵去。
公力荐其文行,用为博士
近习王抃枢密都承旨,怙宠为奸,中外莫敢言者。
公极陈其罪,语甚切,谓自古人主受谤鲜不由此,上即斥之。
公荐名儒萧燧代之,小人屏迹。
言者论冗官之敝,请损任子。
公请自大臣始,人服其公。
及郊祀,任子减前郊之半,上甚喜。
时有谓公省事多积,除吏多滞者,语闻,上问:「久不除郡守,何也」?
公翼日启拟三人,上问孰可帅蜀,公以留正对。
命下,谏大夫黄洽贺上曰:「蜀帅得人矣」。
上喜,以其语告公,于是荐刘国瑞风宪李昌图版曹赵汝愚可闽帅,张枃可畿漕。
上曰:「卿迩日选用得人,决事惟允」。
公曰:「臣荐一士则谗兴,决一事则毁至,非圣主责臣以久不除吏,臣何敢哉」!
先是,故相梁公克家久外,公尝从容为上诵言其贤。
九年九月己巳,拜公左丞相克家右丞相
二公对持国柄,同心辅政,上虚己信任,士夫翕然归重,天下颙然望治。
公首以进贤报上为己任,谓李椿之老成,朱熹之练达可以寄民命,上使椿长沙为浙东常平使者
郑丙之刚正、芮辉文学可以侍经幄,上使侍讲天官
余端礼之精密、曾逮之风力可使为民曹,谓葛邲之行谊、熊克之文词可使登法从;
又请补馆职之阙员以储人材,选治郡之高第以为郎官
上尝访公以当世人物,公言儒学政事之臣如京镗谢深甫郑侨何澹、袁说交、吕祖谦尤袤谢谔阎苍舒罗点范仲艺洪迈沈揆陆游倪思莫叔光、宇文介、谢师稷王正己赵思赵汝谊何万、邓驲、陆九渊刘颖赵巩詹元宗吴燠陈仲谔詹骙周颉黄黼蔡戡林枅李璧郑锷赵彦中丰谊詹仪之方有开,皆一时之选也,上皆用之。
李处全钱端礼之孙象祖为郡守,上曰:「王某长者」。
一日上谓公曰:「今中外得人,前所未有,复见古风矣」。
故淳熙人物之盛,至今以为美谈。
然公守法度,爱名器,重人命,钦刑罚,惜人材,全始终,恤民隐,宣德意,审几事,持远谋,夙夜切磋,无微不尽。
郑丙议戍期至而不之官者,必严其禁令,公请遵已行之法。
林宗臣议私请托以求荐举者,必白发其私书,公谓长告讦之风。
邓槔祈改丹书而宰掾谓其罪不可掩,或欲屈法以从所祈,公曰如是则有司可废矣。
进士有求以免举之恩为升等之恩,或谓求者止八人,何必靳,公曰八人得之则百人援之矣。
宦官张去为请以己之官貤其子,公言其子已为遥郡,法不应迁。
龚颐以执政之客补官,求诣铨曹,公言圣世无近比,门不可启。
公之守法度、爱名器如此。
丹阳民有擅决湖水以溉田者,张枃请重其罪,公言民尝请而官不执,罪不在民。
又有饥而强借民谷者,执政请痛惩之。
公言令甲饥民缺食,罪不至死。
左帑胥吏受赇抵罪者三十人,公言刑者颇众,恐伤好生之德,于是流一人,耐三人。
夔帅林栗奏部民谭汝翼豪横可杀,公言夷人杀汝翼下人一百七十馀人,汝翼止杀夷人十七人,谓宜减死,于是止从编置。
吴宗旦刘国瑞请为盗者必杀,公言若尔,则盗必曰杀人者死,不杀人者亦死,等死耳,何惮而不杀人乎?
公之重人命、钦刑罚如此。
故相陈公俊卿请老,公言其材可惜,未宜遽从。
赵公雄请祠,公言人才实难,亦未宜听。
右相梁公克家告病求去,公言时方盛寒,请留之以经筵、在京祠官之职,俟春暄而后行。
部使者曾逢请祠以养亲,公言逢之孝养,宜加以贴职美名之宠,示砥砺于风俗。
周极有才而人多议其轻,公言跅弛之士缓急能出死力,上遂用为郡守
辛弃疾有功,而人多言其难驾御,公言此等缓急有用,上即畀祠官
公之惜人才、全始终如此。
版曹王佐言诸路旱暵,除租至五十四万石,上疑其过于多,公言其非过。
赵子濛言救荒多滥,公言百姓其谓朝廷轻失人命,而重发仓廪,虽知其滥,可不从厚?
沈宗禹请行推排贫富升降之法,公言开民更相纠举,其害甚大。
退谓同列曰:「吾辈见民疾苦,当如疾病之在身」。
王佐请诸郡上供一岁再校,后期者罚。
公言顷岁尝一校殿最,州郡争先,鞭笞苛峻,有至死者。
今若一岁至再,其害不细。
谓宜止于每岁之杪择一二逋负之尤者罚之,庶几吏不急征,民免苛政。
上大喜,曰:「甚善」。
公之恤民隐宣德意如此。
上尝论唐太宗之功业,因叹大功之未就,公以先德后功为规。
上尝遣汤邦彦使虏,而虏酋不礼吾使,因叹宿愤之未摅,公以上策自治为献。
虏使魏正吉朝贺不肃,公责之以朝仪,卒致其恭顺而成礼。
上欲废枢密院之非古官,公言军务至重,不宜弛备以示敌。
公之审几事、持远谋如此。
公所建明,上皆施行,此其尤著者。
十一年冬,边吏言虏主归朔庭,公言于上曰:「虏之情伪未可知也,或中原豪杰起而图之,为吾驱除,亦未可知也。
所宜先者,择将帅、严守备、明斥候、峙糗粮耳」。
边吏又言:虏境檄称,其主巡行故国,南朝来岁贺正旦、生辰使暂辍一年。
上曰:「彼止吾使,若彼使至,则如之何?
盍亦遣使郊劳乎」?
公曰:「彼既止吾使,亦必暂止彼使」。
未几边吏再言虏境有檄,果亦云然。
上再三嘉公,曰:「卿言于前,乃验于今,真庙谟矣」。
高宗皇帝圣寿新岁八十,公言礼之大者仪必极其崇,庆之隆者泽必侈其溥。
上命公绵蕞其典。
十三年正月朔,上躬帅百官朝德寿宫,奉玉卮,上鸿号。
礼成,发德音,行庆泽。
群公百执进律增秩,于是恩达于荐绅矣;
学弟子员径诣太常,于是恩达于韦布矣;
虎贲材宫饫赐餐钱,于是恩达于尺籍伍符矣;
敬老尊贤,薄刑已责,于是恩达于幽人山农海隅苍生矣。
公亦当进两秩,增封邑,公恳辞焉。
退而喜曰:「吾求去八九矣,而上不听,今可以从此逝矣」。
三月,公祈上丞相印绶,归田里。
章四上,不许。
九月,再请为祠官,又不许,进封鲁国公
来年六月,又累章申前请,又不许。
是秋高宗升遐,一时典礼皆公所定。
北虏遣使来贺生辰,或谓上在哀疾,既不受礼,宜辞其来。
公独言继好已久,骤辞其使,未可也。
谓宜除馆延之,徐议礼遣。
从之。
上欲遂服,令皇太子参决机务,乃于祥曦殿西序设幄次,命曰「议事堂」。
每有大政,宰执诣堂禀议,翼日随皇太子诣内殿进呈。
时公当轴寖久,尽瘁夙夜,重以魏国年高有去思,而国恤方殷,欲去不可,闵免踌躇,非其志也。
来年春高宗祔庙,公乃上章丐祠,见上面控,其辞危苦。
上恻然曰:「丞相无苦,敬当勉从」。
观文殿大学士,仍前特进鲁国公,判衢州,从公便乡邻、侍板舆之志也。
诏许辞行,拊劳再三。
退辞东宫,慰藉周悉。
宰执百官设祖帐都门外,观者叹息。
侍亲归里,稚耋驩迎,亲故歆艳,以为古人戏䌽画绣,公独兼之。
公即日上章力辞典州,请为祠官
上恩闵劳,改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未几孝宗倦勤,光宗嗣位,公以旧学首奉明诏询初政。
公答诏言极切至,大概谓尽孝进德,奉天敬民,用人立政,罔不在初。
上欲拜公使相,而公宅魏国忧,有诏服除日降制。
公念母子相为命者六十四年,至此痛极,不如无生,誓以素食终丧。
既卒哭,得脾疾,亲旧劝公曰:「此素食所致也。
丧有疾,御酒肉,礼也。
盍强食从礼」?
言未毕,公一恸几绝,劝者乃止。
未几小愈,闻王人及门传宣慰问,且禭魏国以白金及帛疋两各七百,公起拜命,自草奏称谢。
一日,忽语家人子曰:「《易》卦六十有四,吾年亦然」。
即命子弟执笔,自占表章,祈致其仕。
翼日夜漏下十刻,薨于正寝,实淳熙十六年某月某日也。
先是一月,有大星霣于里门。
遗表上闻,两宫震悼,辍朝二日,赠少师,禭以白金及帛疋两各千,令奏亲属一人,添差本路干官以治襄事。
官其子孙七人,恤典从厚,终始哀荣。
明年十二月甲申,葬于婺之北郭外隆寿之原。
公娶何氏,左奉议郎、知温州瑞安县绅之女,累封冀国夫人
子八人:模,通直郎,监西京中岳庙
枢,朝散郎主管佑神观;
机,通直郎,监西京中岳庙
朴,迪功郎
栋,奉议郎主管佑神观;
楫,修职郎,监西京中岳庙
橚,宣教郎,监西京中岳庙
栻,寄理将仕郎
模、机、朴皆先公卒。
一女,适校书郎姚颖
孙男女十四人。
公风骨清臞,萧然简远,家人未尝见其喜愠。
冲淡寡欲,自奉甚薄,食不重肉,一衣十年。
每一饮食,魏国未食,不敢先尝。
闺门肃然,寂无歌舞。
在公退食,端居斋房,观书或至夜分。
合族千指,与同饱温。
训迪子侄,不异己子。
士夫客死,必赒其归。
好贤惜才,人有片善,终身不忘。
然不立党与,不市私恩,每有荐进,不告其人,其不知者或以为怨,终不自明。
公相孝宗,论事安舒,不迫不激。
论人先纯正,论政本宽厚。
是时士大夫多言闽人不可用者,公尝荐一二士,上曰:「非闽人乎」?
公曰:「立贤无方,汤之执中也。
必曰闽有章子厚吕惠卿也,不有曾公亮苏颂蔡襄乎?
必曰江浙多名臣也,不有丁谓王钦若乎」?
上称善。
自此闽士多收用云。
博士章颖论事狂直,上议绌之,公曰:「陛下乐闻直言,故士夫以言相高,耻不相若,此风可贺也,绌之乃成其名也。
绌之愈甚,其名愈重。
名既归于下,谤必归于上」。
上悦,复留。
司言天长县水毁七十馀家,上曰:「此常事,何必以闻」?
公曰:「昔人人主一日不可不闻水旱盗贼,《礼》曰:『四方有败,必先知之。
可谓人之父母矣』」。
上敬纳焉。
君子此三言者,真古大臣之言也。
其开广贤路,长养谏者,固结民心,增益主德,其功远矣。
故上每称公曰「不党无私」,又曰「刚直不欺」。
夫外人见其粹温,而上独见其刚直,扬己要誉者能之乎?
隆兴以来称名相云
有文集若干卷,制草若干卷,奏议若干卷。
既葬十四年,栻走二千里,以其兄枢之书来庐陵谒万里曰:「先生非先公故人乎?
墓隧之碑未立,先生而不为,尚以谁诿」?
万里则按其诸子所作家传,及起居郎熊公克所作行状,摭其系天下国家之大者书之。
铭曰:
皇矣孝宗圣与天通。
英武刚明,而相鲁公
孝宗赫然,鲁公凝然。
赫然如天,然如渊。
规凿矩枘,落落弗契。
云胡相逢,同底于治。
闻诸晏婴,有同有和。
同罔可否,和罔唯阿。
未闻衢室,以俞废咈。
面惟予从,违弗汝弼
维皇之刚,用公济而。
维皇之英,用公粹而。
皇武用公,保大定功。
皇明用公,海函地容。
皇德增增,皇功锽锽。
皇治其弘,有巍其成。
昔周之宣,艾夜勤止。
暨厥末造,鹤诲驹刺。
唐之文皇,唐之
其渐二五,曾无荒。
隆兴之元,阖开乾坤。
震是狁魂,于强于安。
淳熙之季,薄海丕乂。
金瓯罔缺,龟玉罔毁。
何施臻兹,维皇不疑,维公不欺,维卒不欹。
谓公平平,无勇功智名。
后有思者,訾不来下(《诚斋集》卷一二○。)
诚:原脱,据四库本补。
丰郎中 南宋 · 舒璘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八、《舒文靖公类稿》卷一、《宋元学案补遗》卷五八
窃惟当今时势,深有可忧。
士大夫调停之功多而正大之议少,和同之风炽而笃实之意亏。
虽咸有忧国之心,卒未有善后之计。
门下忠诚体国,不挠众枉,今兹复归朝行,铨次之暇,必能为国远图。
凡可赞襄,当不俟某有请也。
山陵未有定议,臣子痛心,未知日来所向如何?
郡邑告饥,庙堂何以为策?
兹事尤可虑。
冷官不忘杞国之忧,敢辄布之毫楮。
不究欲言,伏乞台亮。
再与丰郎中 南宋 · 舒璘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四九、《舒文靖公类稿》卷一
某自闻长者归朝,尝修竿牍之敬。
未几,忽传台旆去国,殊骇听闻。
及见邸吏报,乃知被不根之谤。
世道崄巇,评论失实,大令人不平。
司耳目者如是,夫贤者处之,固不以是为重轻,然正人不容于朝,而诡随偷合者至,蟠固不可拔,国家将何赖焉?
可叹可叹!
晦翁之出,益令人咨嗟。
某老矣,触目辄动归与之兴。
顾家贫未能,只抱隐忧耳。
近闻已遂辞请,且知徜徉苕霅。
山川之胜,虽足以自娱,忠诚体国,想未能恝然也。
闻令似县尉有桥山之辟,今既讫事,当还侍矣。
东坡行香子词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六、《攻愧集》卷七三
《挥麈第三录》载:东坡黄州汝州,中道起守文登,舟次泗上,偶作词云:「何人无事,燕坐空山。
望长桥上,灯火闹,使君还」。
太守刘士彦法家者流,山东水强人也,闻之,亟谒东坡云:「知有新词,学士名满天下,一出则京师便传。
在法,泗州夜过长桥者徒二年,况知州耶?
切告收起,勿以示人」。
东坡笑曰:「一生罪过,开口不在徒二年以下」。
吾乡丰吏部叔贾谊盱眙,游南山寺,有老僧云:「寺旧有苦条木一段,上有东坡亲书《行香子》词,后沈于深水中。
亟募人取得之,遗墨如新,就刻其上。
寻为一军官买去,析为枪干矣」。
此词惟曾宝文端伯所编本有之,亦云:《与泗守游南山作》,则《挥麈》所载殆未尽。
岂与之同游后乃阅其词耶?
偶从丰氏得墨本,既登之石,又以寄施使君武子,请刻之,以为都梁一段嘉话。
中奉大夫提举冲佑观丰谊吏部郎官奉议郎王闻诗考功郎官制(并九月八日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二、《止斋先生文集》卷一六
敕具官某等:仕至于刺史二千石,亦通显矣。
而浩然有归志,是不谓廉退之操欤?
持节湖湘,吏畏其敏,而固称老。
闻诗秉麾淮甸,民安其宽,而固谂疾。
朕以是嘉之,俾还郎省,分治铨事。
往祗成命,毋有遐心。
可。
丰叔贾 南宋 · 陆九渊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四四、《象山集》卷一七
某迂疏,置之泉石间甚宜,一行作吏,强其所劣,欲罢不能。
前者所闻荆门郡计不至窘束,至此大异所闻。
蕞尔小垒,频岁迎送,势不能堪。
疆土虽稍广阔,然山童田芜,人踵希少,户口不能当江浙小县。
始至,妄意创筑子城,今幸向毕。
春间廨舍适有回禄之灾,不容不新之。
在官亭宇,以数政皆不久,积坏几不可支,吾只得随宜修葺。
不习于吏,当此匮乏,重以百役。
今岁汉江岷江皆无雨暴溢,濒水下地,所伤甚多。
分委同官,四出检视,从实与之蠲租,常赋殆亏其半,廪焉未知所以善后。
倘有以督而振掖之,是所望于长者,唯无爱是幸!
执政荐士书1188年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水心文集》卷二七、《八代文钞》第三七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国家之用贤才,必如饥渴之于饮食,诚心好之,求取之急惟恐不至,口腹之获惟恐不尽。
及其醉饱之馀,嗜好衰息,方复调适众味,和剂八珍,祈恳而后进,勉强而后餐,其不弃去者寡矣。
故上有失士之患,而士有不遇时之悲,至使官职旷阙,治功陵夷,雅俗隳坏,遗风不接,由其始用之非诚心,善人之类遭厌薄而散漫也。
窃以近岁海内方闻之士,志行端一,才能敏强,可以卓然当国家之用者,宜不为少。
而其间虽有已经选用,不究才能,尝预荐闻,未蒙旌擢;
亦有已罹忧患,恐致沈沦,既得外迁,因不复入。
以一疑而伤众信,用浮华而伤实能。
又况其自安常分,无所扳援,复贻颓年,永绝荣进者乎!
每一思之,深切痛悼!
伏惟丞相国公晋当国柄,所宜察饥渴饮食之时,体尽诚好士之心,急求力取,博选亟用,以为国本民命永远之地,以报明主之遇,以塞多士之责。
某等见闻所亲不相为比,所爱不相为私,疏以公相信,远以义相昭。
班固奏记东平王苍,荐者六人,国为得才,不专幕府,而纳之;
裴伯为李吉甫疏三十士,吉甫藉以举用,而当时翕然称其得人
某等滥膺朝列,叨窃禄食,常愧听闻短狭,知贤不多,无以裨补万一,不胜惭愧!
谨自陈傅良以下三十四人,冒昧以闻,伏候采择。
陈傅良刘清之勾昌泰,祝环,石斗文陆九渊沈焕王谦丰谊章颖陈损之郑伯英黄艾王叔简马大同吕祖俭石宗昭范仲黼徐谊杨简潘景宪徐元德戴溪蔡戡岳甫王楠游九言吴镒项安世刘爚舒璘林鼐,袁謇,廖德明
戴夫人墓志铭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三、《烛湖集》卷一二
吾乡馀姚,有古君子曰高府君国任,笃学信道,及登和靖尹公、思斋高公之门,力行所闻,穷老不衰。
其子公亮和叔,师事诸葛公诚之,从淳熙间先生长者游,咸嘉其志业。
于是四明沈公叔晦称之于父翁丰公叔贾,丰公方为其甥戴氏择配,遂以妻之。
府君曰:「吾雅不愿与俗子为姻家,乃今吾子得婚师友间,果协吾志」。
戴氏勤约端静,奉舅姑惟谨,姑甚爱之。
府君生理素薄,而收恤孤遗,用不给,戴氏辄贸服珥以进,无吝色。
府君益喜曰:「真吾家妇也」。
久之,舅姑殁,佐其夫执丧,哀慕不懈,竭力治葬,家益落。
攻苦食淡,人有不能堪者,戴氏怡然自若,勉其夫曰:「士当固穷,勿以妻子衣食故自凋其志气」。
和叔多出周旋诸贤间,或历月弥年无内顾之忧者,以戴氏善处贫也。
夫尝得异疾,戴氏日夜调护,不解带者累月。
平居相宾爱,未尝有违言。
天资明淑,有达识,每曰:「死生祸福,理之也,岂足乱吾心哉」。
既得疾而卒,如其素,实开禧乙丑九月八日也,享年四十有五。
一女,在室。
戴氏父讳朴字彦嘉,衢之奇士,慷慨善谈兵。
隆兴初,或荐诸朝,俾乘驿佐王权军,未至军败,归,上书乞斩叶义问,以谢淮泗之民,斩臣头以谢义问,不报。
和议成,再伏阙论宰相汤思退等不忠,宰相怒,欲捕治之,脱归妇家,幅巾杖履,自肆山水间,然未尝一饭忘国雠也。
既卒,惟此女六岁,已能不胜其哀。
初,丰公幼脱北难,依戴君,克自立,故深德君而甚怜此女。
戴氏涉书,传习笔札,凡所长,未尝衒于外。
处不窥户,终身不妄言笑,语及父,必哽噎涕泣。
嗟乎,为子为妇若此,虽古烈女不过也。
天之佑善,宜锡寿祉,而茕茕以生,悁悁以死,夫家屯厄,嗣续未立。
呜呼,天乎?
何为然欤,不亦重可哀欤!
和叔将以次年正月某日即所居之菊坡葬焉。
和叔,槔师也,知戴氏为详,义当铭。
铭曰:
奇士之女,名郎之甥。
克顺克慈,允淑且明。
恬居窘穷,等视死生。
哀世莫知,慰以斯铭。
吴毅夫 其六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鹤林集》卷三一、《南宋文范》卷三五
某间者不遗,枉赐书教,辞丰谊渥,爱踰骨肉。
以某之怀毅夫,知毅之亦拳拳于某也。
进退出处大略相同,更不欲深为毅夫道。
似闻《论语衍究》久已板行,顷蒙教序引,极为平正
友朋有自四方来者,略举数条,却未详其义。
想深居穷理,必有精到,曷不缀一编,以开警未悟耶?
某考订《书》传,六年于兹矣。
前乎望刊定之圣人而不可见,后乎顾习传之学者而未有得,兀兀于残蒲朽竹间,而欲窥姚姒殷周周公仲尼之蕴,亦已难矣。
盖《书》最难看,又难全解,缺文当考,分章断句当考,今文与古文当考,小序与大序当考,帝王之辞与史氏之辞当考。
注疏有直见理者,有极害义者,诸家解有造平易者,有伤太巧者,当考。
其如天文地理,岁月日时,又不可不细考也。
林少颖解只到《洛诰》而终,吕伯恭只自《洛诰》而始,朱文公解只有《虞书》三篇,《周书》三篇。
今人解《书》盈箱满笥,此某之所深惧也。
所以历年滋久而稿未脱,用心益劳而功弗就,安得一简而释此千古之疑哉?
岁月易来,佳朋难得,石酒伴书相闻,姑见远意。
馀祈以斯文珍毖。
胡彦肯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一、《鹤林集》卷三二
岁序匆匆,又熟羊胛矣。
不审风雨对床,近履何似?
比舍侄来,奉双璧帖,辞丰谊渥,仰见耐久之情。
所谕《书传》,考订六年未脱藁,盖前乎望刊定之圣人而不可见,后乎顾习传之学者而未有得。
兀兀于残蒲朽竹间,而欲上窥姚姒殷周周公仲尼之蕴,亦已难矣!
且以其大者言之:言天文者,莫精于《尧典》;
言地理者,莫详于《禹贡》;
言五行者,莫邃于《洪范》。
士戴天履地,抱负阴阳,而上不知经星常宿之度,下不察九州山川之理,中不究名位体性气味之别,则何贵乎为人哉?
司马子长《纪》、班孟坚《志》,则载《书》之本文而不释其义,刘更生传则析《洪范》之大法而傅会其义。
所以义理玄微而窥测难,规模宏阔而参订难,众说淆乱而折衷难。
负此三难,终未有春融冰释处,安得有温柔笃厚之士而与之商略其蕴哉?
草草复来教。
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