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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山辛亥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四
鄱湖旁一山皆积沙所成,不生草木,如物之去皮而无毛者,土人呼为剥皮山。相传明太祖陈友谅至此,友谅忽不见,得逸去。明祖怒山之庇奸,故褫其皮云。语极无稽,然可资笑端也,爰演为诗。
寸草全无山骨露,皮之不存毛焉附。
传是蒙茸曾庇奸,剥之出自真主怒。
古来杀机深,多有法外刑。
冤句舂磨寨,粤汉刀剑林。
牵机肠绞李煜断,夹板腰锯孙揆擒。
剥皮之法独未有,阿合马曾椟两口。
明祖用之杀贪吏,剥皮场开县门首。
后来或踵事,惨毒试亦偶。
揎草状行尸,蒙鼓志获丑。
要只诛人不诛山,山岂有皮如虎斑。
纵遣庖丁批窾郤,新硎亦恐奏技艰。
胡为臀无肤兮头寡发,为破面鬼无容颜。
未得麻姑搔背快,翻如那吒拆肉还。
孙膑削来竟夜白,刘邕啖后遍体殷。
得非兴王赫,五丁六甲齐助薙草菅。
文叔渡滹沱,无船冰即冻。
婆留照石镜,崖壁悚而动。
蒙哥钦察,海涸听骑纵。
皆祇应运效一时,运过百神未必奉。
胜国版图今久革,岳镇宁犹受属役。
何妨回枯再生稊,乃竟噬乾永作腊。
几同巨灵劈华终古分,不数秦皇赭山至今赤。
噫嘻乎,齐东野语原无稽,姑妄言之妄听之。
一笑髡黥不毛地,何时树须兼艺眉。
武宗祔庙议 唐 · 郑涯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一
会昌六年五月
礼仪使奏。
武宗昭肃皇帝祔庙。
并合祧迁者。
伏以自敬宗宗武宗兄弟相及。
已历三朝。
昭穆之位。
与承前不同。
所可疑者。
其事有四。
一者兄弟昭穆同位。
不相为后。
二者已祧之主。
复入旧庙。
三者庙数有限。
无后之主。
则宜出置别庙。
四者兄弟既不相为后。
昭为父道。
穆为子道
则昭穆同班。
不合异位。
据春秋。
文公二年僖公
何休云。
跻升也。
谓西上也。
惠公庄公
当同南面西上。
隐桓与闵僖。
当同北面西上。
孔颖达亦引此义释经文。
贺循云。
殷之盘庚
不序阳甲
汉之光武
上继元帝
晋元帝文皆用此义。
盖以昭穆位同。
不可兼毁二庙故也。
尚书云。
七世之庙。
可以观德。
且殷家兄弟相及。
有至四帝不及祖祢。
何容更言七代。
于理无疑矣。
二者今以兄弟相及。
同为一代。
矫前之失。
则合复祔代宗神宗于太庙。
或疑已祧之主。
不合更入太庙者。
晋代元明之时。
已迁豫章颍川矣。
及文即位。
元帝之子。
故复豫章颍川二神主于庙。
又国朝中宗已祔太庙。
至开元四年
乃出置别庙。
至十年置九庙。
中宗神主复祔太庙。
则巳迁复入。
亦可无疑。
三者庙有定数。
无后之主。
出置别庙者。
魏晋之初多同庙。
盖取上古清庙一宫。
尊远神祗之义。
自后晋武所立之庙。
虽有七主。
而实六代。
景文同庙故也。
又按鲁立姜嫄文王之庙。
不计昭穆。
尊尚功德也。
晋元帝上继武帝
惠怀悯三帝。
贺循等诸儒议。
以别为主庙。
亲远义疏。
都邑迁异。
于理无嫌也。
今以文宗弃代才六七年。
武宗甫尔复土。
遽移别庙。
不齿宗祖。
在于有司。
非所宜议。
四者添置庙之室。
案礼论。
太常贺循云。
庙以容主为限。
无拘常数。
晋武帝时
庙有七主六代。
至元明帝
庙皆十室。
康穆二帝。
皆至十一室。
自后虽迁故祔新。
大抵以七代为准。
而不限室数。
伏以江左名儒。
通赜睹奥。
事有明据。
固可施行。
今若不行是议。
更以迭毁为制。
则当上不及高曾未尽之亲。
下有忍臣子恩义之道。
今备讨古今。
参校经史。
上请复代宗神主于太庙。
以存高曾之亲。
下以敬宗文宗武宗同为一代。
于太庙东閒置两室。
定为九代十一室之制。
以全臣子恩敬之义。
庶协大顺之宜。
得变礼之正。
折古今之纷互。
立偫疑之杓指。
因心广孝。
永烛于皇明。
昭德事神。
无亏于圣代。
钓台 宋 · 潘中父
焚坑祸作逃园绮,明哲保身宁饿死。
溺冠嫚骂又一春(《宋诗纪事》卷六九引作秦),织畚鼓刀恬不耻。
子房托疾封留归,齐鲁大臣那可知(同上书作比)
此意寥寥二百载,阿谀往往居帝师
中兴天幸有光武下士谦恭冠千古。
布衣本以道义交,不问故人登九五。
朅来过我路几程,征衫犹作战血腥。
睡馀伸足稍加腹,安得细事关天星
归与宜审苞桑戒,勿念洁身增叹慨。
君持柔道理乾坤,我把丝纶老湍濑(《钓台集》卷下)
鬻子(案《汉志》道家《鬻子》二十一篇,小说家《鬻熊说》一篇,《隋志》仅道家一卷,《意林》一卷六篇。今本逢行圭注十四篇,以《群书治要》校之,实三篇见存。不录,录其佚文。) 其十四 西周 · 鬻熊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九
武王率兵车以伐纣,虎旅百万,陈于商郊,起自黄鸟,讫于赤斧,走如疾风,声如振霆,三军之士,靡不失色。
武王乃命太公把旄以麾之,军反走(《文选。任彦升宣德皇后令》注,《史孝山师颂》注,《范蔚宗光武纪赞》注,《御览》三百一)
次韵周秀实李观察勒兵 宋 · 王庭圭
霜风猎猎吹旗旌,将军束装来勒兵。
白鹭洲前云鸟合,青原台上山川横。
李侯凛凛万人敌,匹马横行沙塞北。
至尊殿上亲赐名,生坐阎罗官柱国
提兵括寇来江西,探取贼窟如连鸡。
军中超距多暇日,却学临淮亲校旗。
中兴猛士如吼虎,二十八将随光武
要看麒麟第一功,金印垂腰光耀组。
对策劄子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三
臣闻天下固有将治之时,人主当坚必治之志。
时也者,天运之已至,时势之可为,而不容必者也。
志也者心,君之所主,治道之从出,而当先定者也。
志至而时未应,尤当立此志,以俟夫机之乘;
时至而志莫符,将恐玩愒一生,天下无可为之事矣。
是以圣人出,而新一世之宇宙,斡万化之纲维。
图治必有定谋,致治必有定力。
酬酢事物果中肯綮,则不变其初心;
恢张政理既得要领,则坚持其初意。
不以议论纷纭而牵制,不以效验悠邈而动摇。
虽处世道艰棘之冲,而此志常明
虽当国势抢攘之会,而此志常锐。
矧乘时势之将治,当应事机而亟图。
正宜立靠实之规模,为就实之事业。
振士气而羞其行,饬吏治而责其成。
外治必严,邦计必裕。
经理地利之策,苏救民瘼之方。
莫不因时可为,随时有立。
坚吾志而力行之,天下事可以徐就吾之条理矣。
傥图揆之不审,或始锐而终隳,把握之不牢,每暂作而还辍,则景象方回,事功愈邈,况欲自登而平,以阶万方于太平也哉!
恭惟皇帝陛下英姿天纵,圣敬日跻。
临位以来,十有八载,阅历多而世故熟,涵养至而天君清。
以时考之,适符古人再登之候;
以理揆之,正开世道久郁之机。
政化更新,有其时矣。
方且崇化尊道程能授官,叹边圉之尚虚,念国力之犹耗,条战守之备,明敛散之权,不可谓无其志也。
犹登进臣等于庭,而策之以当今之务。
顾臣至愚,曷称明旨。
切谓时难得而易失,志当立而不移。
武帝策士大庭,欲闻至论之极;
上嘉古治,欲致诸福之祥。
有臣仲舒,以高明在加意告之。
然臣考其武功爵之置,乃帝即位之十八年也,若操持尚谬,然帝之志不以是而衰,而终遂雄材之略者。
唐太宗夜读《周礼》,欲追古制之隆;
夙兴听理,将媲虞朝之盛。
有臣彦博,以愿如贞观初儆之。
然考其辽东之行,太宗在位之十八年也,若喜功未忘,而太宗之志不以是而衄,卒成致太平之功。
方今事体,固不可以汉唐比,时虽相似,志甚不侔。
危證稍解,而病之脉犹存;
否道已倾,而泰之基犹浅。
所宜奋发澡厉,振迅激昂。
大势粗者,使日进而日新;
大体仅定者,俾愈久而愈固。
则乘此将治之时,可以为必治之世矣。
《书》曰「时哉不可失」,正谓是也。
谨昧死上愚对。
臣伏读圣策曰:「惟天惟祖宗,全付有家,朕思日孜孜,无坠天之降宝命,以无羞祖宗之洪烈休德」。
臣有以见陛下不以时之已至,而忘上天眷佑之意、列圣付托之隆也。
臣闻消厄运于艰棘者,若非人力之强为;
振事势于因循者,由君心之先定。
上天,生时者也;
祖宗,启陛下以此时者也。
时之未至,此志果立,尚可转弱而为强;
时之已至,此志不立,未免堕强而为弱。
臣不敢远考,请以艺祖皇帝之事明之。
五季不纲,乱离斯瘼,方将跨九垠以为炉矣。
艺祖出而汎扫之,涣屯夷蒙,收拾破碎之天下。
曾不数载,六合为一,何成功之速哉!
观其访大臣于风雪之夜,立志如此其勤也!
收兵权于杯酒之间,用志如此其果也!
士卒苟犯吾法,惟有剑耳,藩侯不为抚养,断不容之,行其志如此其决也!
用能为我宋开亿万年之丕址,岂偶然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当世开太平,惟我艺祖皇帝为无愧于斯言,皆此志之坚为之地也。
陛下果艺祖为法则,念皇穹所降之宝命,则当惕然自勉曰:时方助顺,予弗爱惜力以迓续天休,宁不上负皇天之眷佑乎?
宁王所遗之宝龟,则必凛然自愧曰:时尚可为,予而不能事事,何以见宗庙,宁不负祖宗之付托乎?
朝省夕惟,念念不替,卓然而警悟生,跃然而精神奋,则陛下之所以策臣者断可以致有用之实效,而臣之所献言者亦不堕于空谈矣。
臣伏读圣策曰:「因惟隆古盛时,三载有考绩之程,三考有黜陟之法。
盖九岁而进业曰登,又九岁而再登曰平,由是三登而太平,则王德流洽,礼乐用成。
朕自临御以来,今十有八年,盖再登曰平之候,而观时抚运,图事揆策,未有致平之阶。
今策茂异,冀闻康济大略,辅予于治,肆垂听而问焉」。
臣有以见陛下当可为之时,而慨然有志于古者登平之治也。
臣闻古之为治者,不患治之难成,而患时之未顺;
不患时之未至,而患志之弗立。
虞廷惟无怠无荒,而有惟熙之志,故三考黜陟,遂以致雍熙之和。
成周惟无逸无淫,而有功崇之志,故王德流洽,迄以跻盈成之盛。
后世之君,卧薪之志先定,故二十年生聚教训,可以沼仇人之国。
若复雠之志不立,虽四十九年之久,而西周之美竟莫克寻。
陛下心事固落落于十八年之前,而往者不可追,来者当亟图。
今虽未有再登之实,而致平不可谓之无其阶矣。
在天者虽非有五风十雨之和,而祝融收威,象纬循轨,不至于前日之灾异遝来也。
在地者虽未有六府三事允治,而海若奉职,鲸波复常,不至如前日之溃决四出也。
在人者虽非有烟火万里之乐,而边尘少息,道殣稍希,不至如前日之枕藉可怜也。
此正上天开陛下以自治之岁月,而祖宗遗陛下以大有为之机会也。
曩者一国三公,事权涣散;
今宰衡独运,搜举宪章,意外侥倖,时有裁抑,是已有志于守法度矣。
既曰守矣,则当执此之政,坚如金石。
曩者威福潜移,赏罚无章;
今则拔去回邪,登崇耆俊,或用或舍,稍加甄别,是有志于公赏罚矣。
既曰公矣,则当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
曩政令多私,朝行夕改;
今则上下相与检察稽违,诏令所颁,期于遵守,是有志于信号令矣。
既曰信矣,则当行此之令,信如四时。
由是而粹美士风,由是而淬磨吏习。
警边虞而裕国计,讲屯田而备荒政,件件葺理,事事作新,不尝试于苟且之谋。
虽覆却万变交乎其前,而坚苦刻厉,久益自信。
勇往直前,无所疑碍,如射者之期于必中,如弈者之期于必胜。
意所欲为,何不可者!
昔者艺祖皇帝尝大开宫门,圣训有曰:「此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见之」。
陛下果艺祖此意,而明白洞达,公平广大,力而行之,则康济大略,自有陛下之家法在,而礼乐用成之治,可以骎骎等而上之矣。
臣伏读圣策曰:「汉武尊经而黜百家,显宗临雍而拜三老,是正学所当崇。
朕躬教立道,庶几士知向方,然隽慧者剿说以饰智,辨捷者浮道以哗众,将何以使之羞其行」?
臣有以见陛下因士知所向之时,而有志于新士习矣。
然臣切以为士习之不美,非教诏之所移,而特患夫在上者表厉之未至。
有如三俊克即,则见德之夫不期而自式;
三后迭用,则利口之习虽靡而可移。
建武之罢黜百家,虽有统一圣真之功,而平时以跅弛取人,则何怪乎自鬻之千数。
永平之正座自讲,虽有观听圜桥之盛,而异日之名节相尚,则实激于桐江之一丝。
世之从行不从言,尚矣。
厥今士习何如哉?
师道不立,而乡无善俗;
蒙养弗端,而世乏良才。
没身于场屋之技者,剽窃词章而不究本原;
疾鞭于功名之途者,专腾口说而弗顾理义。
平居而论,视富贵如浮云,退省其私,有攫金于白昼。
道义安在,廉耻缺然。
昔我艺祖当皇业初基,日不暇给,而即位之月,款谒先圣,绘先贤先儒之像,儒道复振,实自此始。
陛下隆师重道,遹遵先猷。
迩日于祗谒原庙之次,举行钜典。
颁九圣四贤之赞,以明道统;
旌先儒从祀之礼,而黜异端。
群士向风,四方易听。
臣愿陛下于用人之际,尤加崇正大之实学,而又清心寡欲,以表倡于其上,则又何饰智哗众者之足虑哉!
臣伏读圣策曰:「汉宣综核,吏能咸精;
唐中兴,实才是用,是吏治所当责。
程能授官,庶事知敏事,然刻峭者深文巧诋,叨懫者致期视成,将何以使之平其政」?
臣有以见陛下当吏道多端之时,而有志于饬吏治矣。
臣窃以为吏治之未饬,非督责之所化,而惟患夫在上者赏罚之未公。
有如三载考绩之法明,则后之言循吏之效者称尧舜
第一治行之表见,则世之称循吏之实者归孝文
惟其名实之必核,此神爵所以有民安其业之风;
惟其实才之是用,此开元所以有治致中兴之美。
上有实政,则下有实吏久矣。
厥今吏治何如哉?
布宣德泽者不一二,而贪黩者常接踵;
遵奉诏条者不多见,而欺谩具文者罔悛心。
勇于办事者既并缘以遂其自便之私,期于寡过者又懦弱而恣其奸胥之欲。
苍鹰之毒肆,硕鼠之敛繁。
囊橐虽丰,根本殊竭。
昔我艺祖当洪基肇造,庶事草创,而爱民一念,首关圣虑。
县令坐赃,除名为民,此惩赃吏初指挥也,自是廉洁风行于天下。
陛下施政行令,动守成宪,往者亦尝重赃吏之罚矣;
然或谓监司之按发、台臣之劾奏,固间见施行,而夤缘牵复者未闻其必罚,掊克取赢者不闻其尽斥。
臣愿陛下大明黜陟,于程能之际,不徒求其敏于集事,而必欲其毋蠹吾民。
治行显著者,则增秩赐金,以久其任;
罪状明白者,则禠爵削籍,以警其馀,尚何峭刻叨懫者之足忧哉!
臣伏读圣策曰:「苻秦侮晋,投鞭断流
司马吞吴,造舟流柹。
是边防所当饬。
朕坚边设候,将以备不虞,然沟封未缮,虏有觎心,伍乘未修,士寡斗志,其何以固吾」?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边尘之少息,而有申儆国人之志乎?
臣闻今日边备,有不可以前日论也。
向者戎性惮暑,惟防秋冬;
迩年虏驻河南,关陇之间往来倏忽,是无一日而不当备也。
向者哨骑窥觎,惟在淮甸
迩年蜀坏,虏来多出开、达、施、黔,蹊径错杂,是无一处不当备也。
去冬以来,羽书希警,或谓虏厄于旱蝗,或谓彼讧于内变。
理诚有此,事岂信然。
上天有福华之心,与吾自治之暇。
有一月之暇,当为一月之工夫;
有一岁之暇,当办一岁之备具。
然臣不知边烽候几时矣,边头摆布,阻险塞冲,常如对垒时否;
督府罢司再岁矣,朝中措置,蒐卒谋乘,常如开府时否也。
藩篱门户,岂不知有捷径之冲,未闻控扼有何策;
水舟陆步,岂不知缺守把之处,未闻措办何方。
朝廷责之列阃,帅阃责之偏裨,此曰作急施行,彼曰画时遵禀。
岂庙算之难测,抑兵计之尚神?
第恐风尘一惊,未免仓皇四顾。
惟是腹心之隐疾,莫如将惰而兵骄。
恭闻建隆初,将士有不用命者,悉置极典,此始严骄兵之法也。
臣愿陛下率艺祖之志而行之。
念金瓯之屡缺,不容再错;
虑玉帐之乏才,所当预谋。
谨周人绸户之防,存光武包桑之戒。
纪律必严,不可因咽而废食;
斥堠必谨,不容视荫以媮安。
革敌去而舞之心,为冰合复来之备。
侧闻迩者廷绅抗疏,谓诈虏奸谋叵测,聚众河洛,终为抢之谋,备近边,为诱流民之计。
若如所论,良可深忧。
然则欲固边备,非坚自治之志则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汉增钱币以给军费,唐榷茶盐以济中兴,是邦计所当裕。
朕理财正辞,将以佐经用,然榷禁日密,国课无裨,楮法岁更,民听滋惑,其何以阜吾财」?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事势差定,而有阜通九府之志乎?
臣闻今日财用,又非可以平时言也。
昔人谓江淮财用,可济中兴;
而比年以来,沃饶之地半成沦弃,所取办者仅东南之一隅。
自昔立国东南者,充给于摘山煮海之利;
比年以来,经济乏才,法多变易,蠹弊不胜其百出,亦未有岁养五六十万兵而事力不屈,未有岁籴米五百万斛而民力可供,未有岁出十四五千万楮而国力可继者。
论财计于今日,是诚筑底之时。
然理财正辞,生必有道,若徒以威劫力制而求足,是谓挺刃之政,岂谓本源之知?
曾不念夫廪廥乃怨之聚,帑藏乃横之府。
蜀居兵荒之后,而有劫籴、掇籴、截籴之苦;
吴居旱涝之馀,而有敷粜、劝粜、奏粜之忧。
茶盐之新钞老钞,贴换无常;
楮币之新界旧界,变更无定。
臣不知陛下所谓正辞而禁民为非曰义者果何如也。
痛筹经画之无方,尚有节用之一说。
共惟建隆初,用度最为简约,宫中虽一物犹不妄用,圣训且谓「一缣欲易一胡人首」。
又养兵不过三十万,而南征北伐,无不如意,所当者破,所击者败。
臣愿陛下充艺祖之志而推之。
节之又节,虽苦节而何伤;
为所当为,勿泛为而无益。
循孔氏为疾用舒之训,怀卫文布衣帛冠之图。
侧闻迩者廷绅进言,犹谓根本拨而为太平之粉饰,财用乏而袭丰亨之调度,事力微而兴不急之土木,蠹弊甚而滥当尼之私恩。
若如所陈,未知远算。
然则欲赡邦计,非严自节之志尤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晋开汝颍,齐垦芍陂,耕屯之效可覆也。
朕画地授田,将为战守之备,然远耕则资盗粮,近垦则夺民产,其何以为经理之方」?
臣有以见陛下念边戍之未易撤,而图为经久之规也。
夫田不井授,国有兵费;
粮以漕运,士不宿饱。
今淮堧沃壤,苇白而黄,荆襄腴田,狐嗥而兽舞。
亟讲屯田之制,是诚足用之方。
然筑室道谋,欲书掣肘。
立论不坚,或以浮议而易沮;
设心不广,或惮少费而遽休。
不曰官兵不可服田,则曰民户不敢复业。
臣谓欲兴屯田之利,先备屯田之害;
近逼兵争之境,须为收刈之防。
首以远屯,艺之早稻而已熟,而无恐。
多其斥堠,护以游兵。
既有主谋,尤须久任,如我艺祖之任郭进,在山西更十馀年。
陛下肆颁明命,使沿江诸阃系衔措置,必有端绪可绩,勿为岁月浅图。
孔明以渭上之师,主充国以金城之略,决期后效,勿废前功。
则晋之汝颍,齐之芍陂,又安足专美于前代?
臣伏读圣策曰:「汉立常平,隋置义仓,荒政之制可举也。
朕分道置使,为敛散之用,然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其何以为诏救」?
臣有以见陛下念民生之不易保,而欲为凶荒之防也。
舜牧分咨,烝民是粒;
汤民无瘠,备具为先。
今之所谓常平、义仓,特有其名,招籴劝分,实司其命。
郡多遏籴之禁,吏无安富之心,使以安抚为号者拥节而宵征,官以常平为名者移文而晓揭,饱鲜自若,形鹄何知。
或行桩留之令,而以贩鬻为资;
或严过界之法,而坐视邻国为壑。
秦饥孔亟,晋闭方安。
此曲防之禁不可以不除也。
以至未宽籴户之忧,先重富家之扰。
借以上命,不无勒认之行移;
威以重权,复迫难供之数目。
不计税之在亡,而计田之多寡;
不问室之虚实,而惟户之高下。
有称贷而益者,或鬻产以从之,杞国未肥,鲁人先瘠。
此覈实之政不可以不审也。
若此侵欺,当先禁戢。
如我艺祖,初立法令,应商税毋得割收苛留,此薄税敛初指挥也,自是宽恤之政达于天下。
陛下勤恤民隐,玉食弗饴,措置流移,屡颁诏旨,而救荒旧制,尤切举行。
乃有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
此之不戢,方羡慕于汉之常平,隋之义仓,安能以顿革吏奸哉!
臣伏读圣策曰:「凡是六者,在今实为要务。
朕不敏明,未能究悉。
今天下事势极矣,规模施设必如艺祖之肇基,高宗之中兴,乃克有
然建隆创业,不数载而底定;
炎兴再造,必持久而后成。
伊欲远法艺祖,则深弊积媮,若非可以顿革;
近法高宗,则扶颠持危,又非可以缓图。
施之于今,将何道而可」?
臣又有以见陛下既加意于时务之要,而又欲因再登曰平之候,而追配夫创业中兴之盛也。
艺祖之事,臣已略陈其梗概于前矣;
乃若炎兴恢复之志,臣安敢略?
艺祖皇帝金戈铁马取天下,若高宗皇帝饭豆粥收天下,其规模虽若大殊,而志向未始不一。
于今度之,当时以缀斿一缕之人心,而较之坐奄东南半壁之基者,孰难而孰易?
狡虏以回山倒海之奸谋,而比之近日远夷专事杀戮之惨者,孰智而孰拙?
陛下处此,将不栉风沐雨而收天下乎?
高宗奋身缉理,极力支撑,立国冰泮之上,总览群策,延纳英豪,屡挫勍敌之锋,再造中天之业,盖有由也。
圣训尝曰「当乘此时,大作规模」,又因虏退,戒饬诸将不可弛备,当为再至之防。
恢复一念,既见于翰墨游神之间;
警省寸诚,勿替于宫闱静坐之顷。
此其自立之志为何如哉!
既而兼取创业兴复之规,而身任其责者,又有孝宗焉,圣训有言:「规恢远略,罔不在初;
烦文末节,盖未暇问」。
又谓:「朕此心于天下,一日定行一两遭」。
今考其淳熙六年,即位之十八年也,尝曰:「赏罚自是欲当,朕守此甚久」。
故以言其士习,则谓「浮靡非伟厚之器,诡激无平正之用」,去取既当,则何士习之不新?
以言其吏治,则命官犯赃者决配,举主不自劾者贬秩。
典宪既严,则吏治何不饬?
淮西奏诸将分定关隘,则以为兵不可太分,须屯大兵于要害之地,则边备何不修?
封桩库钱,毫发不妄用,宫中浮费,必加痛节,则财力何不裕?
诏建康都统,谓「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禦之备,卿宜计度,详悉以闻」,则屯田无不可行。
浙江熟处籴米,均拨不熟军州,以备赈粜,则荒政安有不举?
陛下而欲六者之务无不振葺必行,又当以孝宗皇帝为法。
臣区区之愚,尽在是矣。
惟愿陛下守之以坚,行之以果,则何患乎积媮深弊之难革,扶颠持危之未易以缓图矣?
而陛下又终策之曰:「子大夫其博经谊,通正言,毋枉执事,朕将亲览焉」。
臣又有以见陛下好问之诚,有加无已。
臣尝闻之张载曰:「明善为本,固执之乃立,广充之则大」。
又尝闻之程颢曰:「今将救千古深痼之弊,为生民长久之计,非极听览之明,尽邪正之辨,致一而不二,其胜之乎」?
盖亦谓人君立心要当如是。
而臣畎亩孤忠,幸造阙庭,怀不能已,敢展尽底蕴,以为陛下献。
一曰正朝纲,以破天下之疑。
夫自古国家之兴非一端,而其兴也,必由政权之有所主;
自古国家之乱非一證,而其乱也,莫大于政权之有所分。
人主当以天下为一家,而以家治天下。
先贤皆谓三代而下,惟本朝家法最正。
昔之以贵近挠乱权纲,莫甚于汉;
宦者浊乱天下,莫甚于唐。
国朝列圣相承,深监前弊,君臣问对,内宦不许与闻,外间文字,侍省不得受;
戚里预政事有禁,外家通宾客有禁。
陛下聪明天纵,独运乾纲,恪守家法,断无汉唐之失。
然臣来自山林,闻诸道路间,谓许史私恩,颇哗物论,南阳近属,类玷清华,倖门浸开,鼠穴难窒,天下疑其有外戚之形。
羽衣之黠,间通宫阙,阑入之禁,为之少弛,貂珰之狡,恤予过厚,给舍虽当駮缴,其徒实繁,天下疑有宦寺女谒之形。
以陛下之英果,此辈何足容其奸,人言如此,亦可畏哉!
臣愿陛下勇于自治,刚以制欲,率履公平正大之道,尽涤暧昧疑似之私,使体统一而朝廷尊,纪纲正而天下定。
臣所谓破天下之疑者此也。
二曰答天心,以慰天下之望。
我朝受祖宗三百年无疆惟休之天命,基岱岳而源洪河,卜世卜年未艾也。
而全付予有家于陛下,天之属望厚矣。
试以累年之天变参之。
明堂电而诞夕雷,震躬之惧当省也;
郁攸煽而王畿灾,焦土之炬可怜也;
夏阳沴而秋雨淫,粢盛之害可吊也。
郑火复作,鲁雹继闻;
齐彗方禳,汉虹复见。
灾异接迹,远近寒心。
太白失次,至形李寻之忧;
坤载不宁,又勤谷永之奏。
此天欲扶持全安者为何如,而陛下之所以祗承奉若者又何如?
乃自新元以来,小稔,雨旸若时,天下莫不欣欣然曰:此陛下化弦更张之后,君德有加之所致也。
颙然翘首,愿见太平。
臣愿陛下正当力行好事之时,日勉一日,虽休勿休。
敬天有图,不但观览于内殿,而必常省于心中之图;
克己书铭,不但警省于翰墨,而必常刻于心中之铭。
以不愧屋漏为无忝,以存心养性为匪懈,则不惟有以钦若上天之意,而亦有以恭顺列圣在天之灵;
不惟有以慰民望之深,而亦有以衍社稷亿载无穷之庆。
此臣所谓慰天下之望者此也。
臣奋身草茅,不识忌讳,惟知有事君无隐之大义,而不计其言之狂瞽。
惟陛下裁赦而施行之,天下幸甚。
金匮 其二十一 战国齐国 · 齐太公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七
武王师尚父曰:「五帝之戒,可得闻乎」?
师尚父曰:「黄帝云:「予在民上摇摇,恐夕不至朝」。
故金人三缄其口,慎言语也。
尧居民上,振振如临深渊。
舜之居民上,矜矜乎如履薄冰
禹之居民上,栗如不满日。
汤之居民上,翼翼乎惧不敢息。
吾闻道自微而生,祸自微而成,慎终与始,完如金城。
敬胜怠则吉,义胜欲则昌,日慎一日,寿终无殃(宋本《后汉光武纪》建武二年注,《意林》一,《艺文类聚》二十三,《文选。张华女史箴》注,《御览》四百三十,又四百五十九,又五百九十三)」。
再和酬王元勃舍人见寄 宋 · 王庭圭
风电聒天雷动地,老父闭门呼不起。
从教卷却屋上,偶遇时丰且欢喜。
闾阎比岁连旱荒,椎肌斲骨生千疮。
羽书止欲调兵食,不贮别库为私藏。
吾君拨乱如光武将军不数韩擒虎
龙神自将羽林儿,折箠一挥开北土。
谁识江南刺史天(四库本作贤),政平讼理仍丰年。
村中傥无石壕吏,吏不捉人人夜眠。
乞黜武夫轻妄之言奏元丰八年十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
孟子谓「以大事小,可以保天下」。
光武之诏,其旨亦同,皆古圣贤至当之论。
前汉樊哙「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
五代景延广称晋有「横磨大剑十万口」,此皆前代武夫轻妄之言。
方今庭议之际,伏望陛下采至当之论,黜轻妄之言,以安国家,则天下幸甚。
玉玺文 其二 秦 · 李斯
 出处:全秦文
受天之命,既寿永昌(《后汉·光武纪》注引《玉玺谱》:「传国玺是秦始皇初定天下初刻,其玉出蓝田山丞相李斯所书,其文云云。高祖霸上秦王子婴献之。」)
完美集序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四、《范忠宣公集》卷一○
自古国家将兴隆平之运、建不拔之基者,则必上天为生贤杰之佐,启佑其主,戴翊其世,而成非常之功。
故有商之兴也,汤得伊尹高宗傅说
周之兴也,文王吕尚宣王得申、甫;
汉之兴也,高祖得三杰,光武得寇、邓;
唐之兴也,太宗得房、杜,肃宗得郭、李。
故皆能光启皇图,成中兴王业。
至于我朝,仁宗皇帝享御绵久,道冠百王,泽浸四海,纯诚骏德,格于皇天。
故天将锡我宋以无穷之祚,是生良弼,以赞襄大议,定策元嗣,置天下于泰山之安,神器有覆盂之固。
时则有若康节张公,以清德直道,奋于寒儒,历职试位,由河东转运使入为御史知杂,正色抗论,以肃朝政。
仁宗从谏知臣,眷公甚厚。
公感上知遇,夙夜思报。
于时国本未立,公因启建储之议,事未果,出典外藩。
及拜御史中丞,复进前说。
仁宗益爱其言,而将行之,遂用公为执政
至嘉祐末,公既为枢密使西府,会韩魏公元宰二府协力,以赞丕命,英宗皇帝遂继大统
公之勋烈,辉映万世。
乃退身养道,十有馀年,康宁寿考,薨于正寝。
而朝廷赠有诰,谥有议
士大夫慕公之德者,哀有词,祭有文。
及铭于圹,纪于碑,而状于太史者,皆所以述公之功德。
得其髣髴,而未之尽也。
至今上特题其碑之额曰「清忠旧德之碑」,然后公之大节,于是乎称矣;
国家崇德报功之道,于是乎备矣;
天下修己为善之人,于是乎劝矣。
一举而三善从之,可不谓之美欤?
在昔人臣立大节、成大功,为天下士民之所称爱者,未必见知于时君;
居高位、席盛宠,蒙遇于时君者,未必见称于士大夫;
善其初者,未必能保其终;
盛其名者,未必能安其身。
如公者兼得而并有之,可不谓之完欤?
嗣子虞部君集公之赠诰、谥议、哀辞、祭文、行状、碑志为上下二卷,以藏于家,以传于世,盖孝子继志述事之一端矣,属某名其集而为之序。
某以先君文正公有同榜之契,而知公行事为详,义不得辞,请名其集曰《完美》,因以公之大节而叙其云。
足斋记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三、《卢溪文集》卷三五
玉牒赵公子亦治一室为燕居之所,蓬瓮萧然,自名曰「足斋」。
余究其说曰:自有生物,则好胜争夺相倾侈,失其性分,莫克返于初。
于是乔黠卓鸷之行起而相高,天下始有不足之患。
子亦贵公子,习见宫室车服之物宜夥,今乃甘寒陋以自足,是其为心必泊然无所起,其于世必淡然无所嗜。
行住坐卧、饮食语默,不求于人,无待于外,明月清风皆为己有,不知天地间复有何物可以满吾室也。
王怀祖清洁绝伦,尝语人曰:「足自当止」。
然则怀祖未足时犹有累于世尔。
马少游尝哀其兄援慷慨有大志,以谓士生一世,取衣食裁足,致求赢馀,但自苦耳。
而援后遭光武,立功万里之外,取封侯,要七郡之使,其视少游,宁有未足于心耶?
当其卧浪泊时,始念少游平生语若不可得,然后知少游远识,翛然尘垢之外,非援所能企及也。
今君以「足」榜其楹,而请余文以为记。
朝夕逍遥寝味其下,无一毫不足人意,且非迫困穷而后有得于此,又可贵也已。
卢溪王某记。
吴愚隐诗序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三、《潜斋集》卷七
大道之行与天下为公,故毁誉出于一世之所同。
道隐,而毁誉不见于天下,而后出于士大夫之抗节义、矜名称者之所独,抑狭矣,然犹赖其有是也。
东汉之微,如膺、滂、固、乔,更相标榜,将以嘘扬一烬之火而燃之,而卒不竞。
君子原其始,谓子陵高节,实养成之,狂奴之号,后世以此少刘文叔,谓光之不屈也固宜,不知光之政乐,其得是名也,则志遂矣。
此东都风俗之美,所以卓冠汉唐也。
古括吴君愚隐以诗文相證,读之气劲辞直。
至于言议之公,虽亲者不附,疏者不遗,予是以嘉君用志之独如此也。
来婿白云,与闽人谢翱皋羽、婺人方景山为友,结诗社于双台下,盖高子陵之风久矣。
且将徵微言以自信。
以君笃信不迁,而犹俟予言以信,岂以其毁誉之不苟然也?
予顷尝识皋羽,每见其谈林德阳、吴某忠谊不可企,心敬之爱之;
复谈愚隐,曰「好义不屈人也」,亦敬之爱之。
皋羽下地,林、吴隔阔,及见君所作,益信皋羽之不妄许人,与予之不妄交皋羽也。
尚友古人,幸使得齿于君、厨、俊、及,吾犹惧世之不乐人善者之不吾知也。
九京可作,无已则申屠蟠矣乎!
君有志于道者,敢以予所自信者告之。
重脩严先生祠堂书院记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五、《潜斋集》卷八
严陵濑,繇汉逸民严先生以得名也。
群峰巑岏,一江带其下。
双岩离立,巉绝矗起者,先生钓台也。
云烟上下,而巍檐崷栋,半出于乔林丛薄间者,先生之祠也。
祠之前曰羊裘轩,其东曰燕居堂,西曰遂高楼,楼之前曰清风堂,又前为云峰烟水阁,介两间为书堂。
堂厅门庑、斋庐厨湢具。
祠创于范公仲淹,书院创于陆公子遹,而又诸贤相继缘饰,乃底于成。
岁久屋敝,更乱离,益就隳圮。
至元辛巳浙西道宣慰同知按部道祠下,登台谒拜,俯仰慨叹,议饰而新之。
劄下书院官,捐米廪助费,计庸即功。
堂与前轩盖葺粗完,以费匮告,公改命府判官以司存董其事。
判官承檄,召桐、建两邑尹相役分隶焉,早暮展力。
冬十一月丁未经始,迨十二月乙未竣事。
斲雘咸新,惟清风堂四斋未就。
明年癸未春三月,书院官以书来徵余记,曰:「斯役也,其斯文绝续之会乎!
尚磨双崖之石,以昭不朽」。
光武以帝室之胄,挈汉鼎于群盗之手而洗濯之,云台诸臣殚智毕力,惟恐奔走或后。
而玄纁物色,下逮微贱之故交,乃三返不能致,至则偃蹇傲兀,视汉爵禄若将浼焉。
是岂挟朋友之私以盖君臣之义,犹有不足于光武耶?
甘心渔钓,没齿羊裘,彼固自有见也。
世之人尸而祝之,果可起先生死魄于九京下,则此江之水,讵足以洗巢由之耳哉?
天地无情,万物之澌尽者何限。
渭南铜盘,长安金爵,今复安在?
而阴崖阳林,白云英英,千古无恙,参差百楹,岿然鲁灵光,不与兵燬俱烬,而蓬藋足音,犹有旷异代而相感,以引前人之绪而勿替者,此岂先生尝蕲于后之人以至此哉!
姱修昭质之在天下,直烈烈与日月齐光,而人心天理横四海,亘古今,固未始泯绝也。
山高水长,万世下犹将闻风兴起。
呜呼,先生岂独为东汉重哉!
宣慰刘公宣,府判赵公祥,书院官邑人骆正大。
郡人潜斋何某记。
文叔解官东归 南宋 · 韩淲
七言律诗 押尤韵
一帆风雨转吴头,家在稽山事事幽。
小试鸣琴还满去,等闲结绶亦何求。
政声赢得多推美,学力须知转好脩。
我与君心似相密,别离无计可消愁。
古像赞二百零五首 其五十七 光武 明 · 孙承恩
白水龙兴,光膺宝历。
日月重明,乾坤再辟。
慎德勤政,身致太平。
巍巍成功,匹休西京
文叔赴部班引复回建康 南宋 · 韩淲
七言律诗 押鱼韵
俯循常调到行都,薄宦犹烦五荐书。
久历男邦虽不较,更临郡县待何如。
春风吹鬓秦淮老,夏日移家越岭居。
且以酒浇君磊块,相逢谁道故人疏。
古像赞二百零五首 其一百三十八 宋高宗 明 · 孙承恩
宋祚中否,高宗再兴。
五马兆祥,七庙委灵。
志亏勾践,才谢光武
恢复成虚,遗恨千古。
上傅守生辰诗(集句) 宋 · 韩驹
于公向日多阴德司马君实,扶持自是神明力。
积善衮衮生公侯,神仙中人不易得杜甫
此夜长天降瑞星杜光庭,贤佐乘时为国生米元章
秋水为神玉为骨杜甫,士林皆贺振佳声刘禹锡
申伯默储嵩岳米元章玉山照人光彩异(鲁三山
北斗以南能几人秦少游,风尘外物岩廊器(鲁三山
公之才业天下奇三江,照山生玉水生犀欧阳永叔
公禀英灵真间出三江,气象往往干云霓欧阳永叔
谢安肯为苍生起陈元老,文采风流今尚尔黄鲁直
太学名华入紫宸陈元老,妙年历落青云士李太白
麟台公监旧仙郎刘禹锡,小郡何烦凤翼张陈元老
诏书擢守二千石黄鲁直,缇骑千里照路傍刘禹锡
朝廷清明天子圣欧阳永叔,下车先使奸豪静三江
玉麟春踏武阳陈元老,年丰千里无夜警欧阳永叔
金章紫绶照青春杜甫,俭节清明绝世伦。
乡闾礼逊已成俗欧阳永叔,樽俎谈笑多嘉宾欧阳永叔
歌咏琅琅振金石,风生万里华胥国三江
坐令白日生春辉石敏若,长与圣明恢寿域陈元老
一杯相属初冬苏子由,正在乾坤和气中石敏若
感君生日遥称寿苏子由,百岁须齐卫武公杜牧之
使君高谊驱今古杜甫,岁之旱兮待公雨三江
九重明主正思贤孙明复,吾君英济超光武王介甫
鳌殿沉沉玉锁关陈元老,寿星元在碧霄间三江
黄阁此行膺大任孙明复,祇对吟咏祝南山杜光庭
巴山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集外诗
己卯阳历五月,敌数以空军炸我重庆,三、四两日尤酷。飞机三十八具,掷炸弹、烧夷弹二百馀枚,大火数日夜不熄。重庆商务荟集,闾阎栉比,居民二百万,俄项间以炸以焚以压死者万馀人,而屋宇毁灭,栖食骤绝,骨肉散失,产物荡然,生者亡家,死者无骨,富者露宿,贫者裸立,疾走弃乡,流亡他郡,而残废毁伤与夫哀痛惊悸,饥冻疲病以澌灭者,不知纪极也。忆去岁首,我国空军三十具,亦尝飞往日本,奉命但发传单,而不投一弹,我国人咸怨政府过宽,各友邦交誉蒋公伟量,其时各省被炸殆遍,岂不能以其道还其身哉?若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忍毁其艰难之物力,残其安居之君民也。君子有所不为,使知中国宽大,足其愧感而已。」今若比以理言,何以报我不炸之德?以事言,重庆去战区千里,军人武库皆不在焉,炸之何补?是亦虐我民而已。夫侵人之国,欲得人之民也,与其军为敌,非与其民为敌也。有得土攘地之野心,而乃残民以逞,自古王道霸术,以至巧取豪夺,莫不利用怀柔,今敌以无道行之,视我民如草芥,何耶?我知敌意残忍成性,但欲中国之土,而不欲中国之人。斯言也,我国人其知之乎?其闻之乎?虽然,我于是知免乎左衽之惧矣。
一夕备万棺,梓人工弗给。
崇朝一路哭,哀声出万室。
益州天下壮,蚕丛去天尺。
万马缘青冥,孤江缒舟楫。
至今天府人,其气不外泄。
一朝鸦儿军,西飞天险失。
盈城化沙虫,受者齿尽切。
物类爱其群,见者眦欲裂。
胡越同舟情,闻者发皆立。
凛此一震威,再见我碧。
咄咄杀人器,所至劫灰积。
一发山陵崩,再发鸡犬绝。
噫我巴渝民,血肉倏狼藉。
有如火陆浑,炮烙复燔炙。
又如烧咸阳,三日夜不熄。
移民如移山,今乃风雨急。
令下万人叫,未行途已塞。
尊亲解肢体,何以为扶掖。
妇孺委沟渎,何以为怜恤。
哀哉复哀哉,不死亦何适。
痛哉复痛哉,共死计为得。
兹土楚枢,嘉陵汇江侧
千樯舣双流,层楼梯绣壁。
人烟聚云翠,弦索共星出。
自昔江城美,繁华间明瑟。
春至巴山秀,诗人所采撷。
忽焉天雨血,千门飞霹雳。
呼号半人鬼,奔崩没沙石。
大声瘖天鼓,馀力坼地脉。
宵明见火山,百里江水赤。
日出犬不吠,昏旦莫辨色。
惊魂碎虚空,残喘废眠食。
风火兵交乘,金木土速灭。
此祸古所无,性恶与人别。
自暴嗜杀人,快意餍饕餮。
念我炎黄胄,屠戮若虮虱。
苟就城下盟,安望有遗孑。
五月初三四,宜曰国雠节。
所以告子孙,国雠誓湔雪。
大怨义必报,孔子曰以直。
被祸非独渝,纪一例千百。
当时我渝民,祷天免浩劫。
我闻光武败,渡河冰夜合
又闻昆阳战,反风助赫赫。
国有大灾凶,呵护真宰职。
渝民屠千万,其事非纤屑。
奈何纵元凶,灌穴复薰隙。
百灵今何在,明禋盖久辍。
嗟我无罪民,生也长戚戚。
自视若蝼蚁,贪生苟偷息。
所欠一死耳,忍令就醢磔。
下民诉昏垫,穹苍静默默。
人穷乃呼天,仰视俯泣血。
用兵固求胜,杀人岂不择。
我读兵家言,安民载师律。
义不杀二毛,田禾诫弗摘。
曹彬江南,良史书为则。
农夫来观兵,来满阡陌。
大勋不血刃,得众但传檄。
是皆能爱民,于敌非有惜。
得土欲得人,视民不曰敌。
所谓吊伐心,无乃怀柔术。
万古非武人,圣盗盖同辙。
况乃非我类,奚待论顺逆。
春秋严大防,大哉攘夷狄。
非若刘项争,但曰兄弟阋。
胡也今倒行,天盖夺之魄。
何以亲我民,赠之火与铁。
驱使我国人,一心齐万亿。
异哉胡无人,狺狺功狗绩。
不闻管乐俦,盈廷哙伍列。
以暴举大事,拔山力何益。
未闻抚疮痍,但闻掳金帛。
倾国百万师,儿戏蹈荆棘。
非无入勇,实乏平吴策。
熟视无泰山,秋毫察眸睫。
造化无能名,至巧返大拙
兹事捲土难,千载一日昃。
失机驷马追,改弦噬脐及。
天道柔为用,凶暴奚免折。
悲来一阴生,有悔乘阳极。
百胜必亡国,自焚在不戢。
隆隆与炎炎,雷火观盈实。
觇微知其几,其气三而竭。
反视我国人,兵哀民则激。
大造亦好还,食报理可必。
沕沕盖昭昭,勿谓后事漆。
种豆落得萁,焉道自作孽。
彼民亦苍生,痌瘝我视一。
谁非含气伦,思之长怆恻。
中原多边患,自古四夷逼。
逆溯辽金元,上迄有苗格。
当其横行时,藩篱或洞撤。
其民今何在,毫发无遗迹。
天生一二人,鞭笞出六合。
自其未来观,腥膻终荡涤。
内理肺腑清,焉惧癣疥疾。
洋洋中国风,尚德非尚力。
终闻荒谷战,徒忸蒲骚役。
喑呜复叱咤,量力与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