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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咸润上人 北宋 · 释智圆
五言律诗 押尤韵
流俗不知处,深栖趣转幽。
闲房扃翠岳,远信司沧洲。
定起花残砌,诗成雪满楼。
相怀未能去,南北路悠悠。
联句照湖诗序 北宋 · 释智圆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闲居编》卷二九
古之为诗,辞句无所羁束,意既尽矣,辞亦终焉,故无邪之理明,丽则之文著。洎齐梁而下,限以偶对声律。逮于李唐,拘忌弥甚。故辞有馀而理不足,理可观而辞无取,兼美之难,不其然乎。有以见古之诗也易,今之诗也难。大中祥符三祀春二月,湘川德圆、虞江咸润、霅溪清用、山阴智仁,皆禅讲达观之士也,会于云门精舍。论道之馀,历览遐旷,俯察胜异,且曰:「灵越照湖,天下嘉致,方外胜游。既清景在目,而无题咏,诗人耻之,吾亦耻之」。于是操觚染翰,神发思涌,联成五言八韵唐律诗一章,而格调清卓,辞意平淡,兼美之难,其实有焉。感叹之深,则有「菱花在何处,千古碧沉沉」;写状之极,则有「润汎春游棹,晴分晚过禽」;言其广,则有「冷光通禹穴,寒色绕山阴」;语其用,则有「有象难逃影,无人不洗心」。其布义感物有如此者。噫,彼四道人皆禅讲之馀力,一时文学耳,而能有是题、有是句者,其可尚矣。尔岁予抱疾馀杭,不预斯会,彼道人辈遣介渡江,以其篇示于我。三复耽味,仰之弥高,故为序之。
故梵天寺昭阇梨行业记 北宋 · 释智圆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闲居编》卷一五
古君子有德善可称者,子孙必铭之金石,而明著于后世焉。于戏!有梵天阇梨者,释氏中有德善可称者与。灭后四年,门人曰从政,大惧师之徽猷堙没,走孤山之下,亟谒潜夫,以论撰为请者半载于兹矣。吾嘉其忠,乃为述之曰:阇梨讳庆昭,字子文,姓胡氏,钱唐人也。妙龄厌俗,遁入空门,事师于开化院。年十三岁,受具品于会稽开元寺。善由夙殖,行无缁磷。及年二十一,尝诵《法华经》。一日,耻乎口道其言而心晦其旨,倏然有学焉之志。而闻天台教法会同一性,主盟群宗。是时,有大法师讳源清者,传此道于同郡奉先寺,遂北面事之,服勤左右者凡十七年。茂名峻业,颖拔侪辈,奉先捐代,而阇梨嗣之,讲道诲人,有父师之风,故后进归之者众矣。未几,徙居石壁山陶然林下,有终焉之图。粤郡城之南有梵天寺,寺有上方,即故禅师岩公栖真之所也。却倚青嶂,下瞰澄江,虽密迩区中,而超然事外。寺主沙门曰遇明者,心欣顿宗,且慕高义,遂以上方为讲院,虔请居之,以传授来学。既辞不得命,乃由石壁而戾止梵天焉,即景德元年四月也。真风既扬,远迩从化,化缘斯既,我报亦终。既而遘疾弥留,以天禧元年四月二十六日归寂于所居,世寿五十五,僧腊四十一。门人孺慕奉全身葬于大慈山崇教院之右,礼也。秘丞张公君房为钱唐日,重其道因,命工琢石为塔以识之。阇梨所讲《法华止观》及诸部经论共百馀周,传业弟子自咸润而下凡九十七人。初,阇梨之居梵天也,尝梦异人语之曰:「住此十三载矣」。至终而验。噫!虽梦寐偶然,岂不或信?阇梨性厚重,不尚夸耀,讲诵之外,端居静室,宴如也。不结托以誉,而名亦传于后;无财食以聚众,而徒亦仅千百;不诳诞以骇世,世或归其仁。君子谓绝此三病,得此三利,求之叔世,为难能乎,虽欲勿称,识者其舍诸?吾执野史笔,江湖间纤善微恶,往往迹诸简牍,以劝以惩,况阇梨之行业伟异者邪?既答门人之请,而亦假之以为训焉。时天禧四年,龙集庚申,夏五月五日记。
彭州堋口镇新修塔记 北宋 · 王素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一、嘉庆《彭县志》卷九
两川之大府曰成都,成都之属郡曰天彭,天彭有镇曰堋口;堋口有寺曰镇国。山盘九折,江析二派,乃膏腴之上地,真神灵之奥宅。净慧大师保聪,郡人也,嗣平润法师住福昌禅院,严持戒行,广兴佛事,皆□□记,此不复书。净慧往来堋口,栖止镇国,窃爱胜境,思结善缘。乃与邑人耿符等议,建无垢净光法舍利塔一座。自甲午年至庚子告成。陶甓构材,费踰钜万。凡十三级,高二十四仞。其间复置九十□□塔,以《陀罗尼经》匣其中。屹屹宝势,淩井络之高;巍巍福基,壮坤维之重。岷山可摧,塔不可毁;蜀江可□,□不可坏。信乎诸天云奔,散花而赞叹;百神岳立,持戟而拥卫也已。夫诸佛设教,非欲崇大厦,起□□□□□□以自严奉。盖念众生处世,沉没爱网,造作黑业,轮转诸趣,莫知休息。使睹我相者,发慈悲□□;□其财者,灭悭贪之迹。其悟空性,成法身,含生之灵,根智各异,岂可同语也?今是塔有蹑一阶,设一□□□□施一供。慈悲之念发,则拯济一切;悭贪之迹泯,则饶益有情。净慧之意,岂徒然哉?况□□在宥,声教所被,穷荒极幽,草木昆虫,率遂其性。而吾民舍伪邦,归圣世,击壤畎亩,不识兵革,□孙承承,安至白首。陶王泽之□润,知帝力之何有。宜乎树妙果,祝皇龄,乐休□□,世济富寿之域者焉。净慧向游都下,乃予故人,恳丐鄙文,永昭乐石。乃敢直书,以谕远俗,使向□释氏,爱戴朝廷,不其美欤!嘉祐五年十月十二日,翰林侍读学士、朝散大夫、给事中、知□都军府事兼管内桥道劝农使、充成都府利州路屯驻驻泊本城兵马钤辖、上柱国、太原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三百户、食实封贰百户、赐紫金鱼袋王素撰。朝奉郎、守尚书虞部郎中、知彭州军州、管辖驻泊兵马兼管内劝农事、轻车都尉、赐绯鱼袋、借紫沈纯书。朝奉郎、守太常博士、通判彭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提举渠堰、骑都尉、借绯常溥篆额。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五三二四。
大宋杭州惠因院贤首教藏记 北宋 · 章衡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七、《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五、《慧因寺志》卷六、《两浙金石志》卷六、《越中金石记》卷三
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蒲公镇钱塘之明年,政成民乐。春正月,请晋水净源阇黎住持南山惠因道场,又施金立贤首华梵七祖之像,设帐座而祠焉。转运使许懋、孙昌龄同绘善财童子参善知识五十四轴,并供具三十事。通判军州事、朝散郎李孝先、姚舜谐其置经函六百馀枚。高丽国祐世僧统义天聆芳咀润、礼足承教,印造经论疏钞总七千三百馀帙。庄严壮丽,金碧相辉。其弟子希仲等欲光昭伟迹,以文见属,因语之曰:昔者无上法王出现于世,以空化执,以福利化欲,以缘业化妄,以地狱化愚,故五蕴九识十八界胶固循环,回复于生老病死之中者,咸归度门。至于妙用无迹,真空无体,本源清净,觉照圆明。即《华严》海会称性极谈,无大无小,同證菩提,恢恢焉,炳炳焉,不可得而思议也。暨乎能仁灭而法网散,宗途异而诤辩兴,马鸣菩萨乃造《起信论》,发明大乘,以摧邪说。龙胜得之,开章释义,又入龙宫,诵《华严》,以传于世。帝心尊者应迹终南,挟论集观,以授云华。于时机感尚微,法雷未振,于是贤首菩萨统一心,宏五教。大明既升,爝火斯息,大雨普注,群物咸润。清凉、定慧二大士又从而演之通之,如贯意珠,圆融无尽。噫,去圣益远,精义渐隐,源公以超悟浩博之才,力扶祖训,集注大经,著述疏记,无虑数十万言。始建教藏于苏之报恩、法华,秀之密印、宝阁、普照、善住。今惠因虚席,又偶当世明公相与协力而兴之,阐扬尤盛,学者如归。随根器,破疑惑,能脱缠缚者,入正解,悟本觉,离我人相者比比有之。宜乎名流天下,化行东表,俾世之言佛法者,知贤首之为正宗。刻之金石,无愧辞矣。元祐元年十二月十八日,朝散大夫、提举杭州洞霄宫、护军、吴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章衡记。承事郎、监杭州都酒务、兼权市舶司唐之问书。奉议郎、签书昭庆军节度判官厅公事、赐绯鱼袋文勋篆额。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知杭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兼提举本路兵马巡检公事、轻车都尉、河东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六百户、实封一百户蒲宗孟立石。
敕赐杭州慧因教院记 北宋 · 章衡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七
杭之为州,领属县十,寺院五百三十有二,凡讲院所传,多天台智者之教。惟贤首一宗,历年沈隐,是以法师源公力振宏纲,始立教藏于苏于秀。元丰八年,高丽国王子祐世僧统义天闻风抠衣,愿承密印。于时资政殿学士、大中大夫蒲公来牧是州,以廊庙之器而临一方,其恺悌之政、威怀之略,指麾于谈笑之间,绰有馀裕。乘间率宾僚游南山慧因禅院,观其缔构栋宇,规摹壮丽,惜其久寂而不葺,乃命法师主之。又施金塑贤首七祖之像,僧统从而印造经论疏钞七千有馀帙,教藏之能事毕矣。于是其徒晋仁等以状援例乞易禅院为教院,永世相承,以严师席。蒲公即具奏以闻。越元祐三年五月一日,锡命报可。崖谷辉焕,邦人踊跃,贤首之教,自是而兴。其学之浅者,知由文字入不二法门,而不泥于文字;其学之深者,见佛性于言下,而至于无言。则此院易名之旨,乃示人像法之宗,如暗室而照明灯,如步海而驾大航,岂小补而已!法师敬上之赐,刊敕于石,托予述而揭之,以垂不朽。三年八月二十有八日,朝散大夫、提举洞霄宫、上护军、吴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章衡记。维那沙门履渊,监院沙门晋仁,勾当广润大师昙真,首座沙门道璘。通义大师子宁书。住持传贤首祖教沙门净源。朝散郎、权发遣两浙路提点刑狱公事、兼本路劝农、提举河渠公事、上轻车都尉、借紫杨杰篆额。朝散郎、权发遣两浙计度转运副使公事、兼劝农使、兼提举本路盐事、权杭州军州事、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上轻车都尉、借紫叶伸立石。
按:《慧因寺志》卷六,武林掌故丛编本。
等慈寺钟铭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七、《庄简集》卷一六、光绪《上虞县志》卷二五
等慈寺于上虞为大伽蓝,庆历中咸润师所创建,经方腊之变,金碧之区鞠为草莽。越二十一载,有僧首妙智大师志远,始出其衣囊,与其徒法常兼募众缘,经营而一新之。师既以大厦安四众,又欲以鸿钟警六时。悲愿既深,众应如响。于是涓择吉日,精求良工,得富阳人陈诚稽合律度,范模阴阳。凡用铜三千六百觔,高广之数,厚薄之齐,咸适厥中。将以觉昏聋、灭罪垢,迷法性者寻声而顿悟,沈幽途者闻响而解脱,其功用岂不大哉!实绍兴辛酉九月某日也。邑人李某睹兹胜事,随喜结缘,乃为铭曰:
诸佛出世,开方便门。引导众生,莫捷声闻。爰作鸿钟,以警朝昏。灭除罪垢,诱掖善根。众生愚痴,沦堕幽扉。旷劫长夜,永无出期。天鼓一动,若轮息机。如雷如霆,渊达幽明。声来耳边,不于空生。若梦而觉,若醉而醒。众真群魔,稽首耸听。
巢湖清咏 明 · 严觉
出处:古今图书集成
巢湖为庐阳诸水所注,环三百六十港,实淮西巨泽。怒涛奔湍,绝非安澜。考,汉兴间,孙权由巢湖向肥水,曹睿自将禦之。孔明《出师表》曰:曹操四越巢湖,不成。至南北朝,北魏寇淮、淝,齐以左将军刘珍屯巢湖。元至正间,迄国初,若虢国、楚国诸公辄于湖,为水屯,以拒左君弼。帆樯相望,壁垒横空,又为古战场。上下千百年,惜此湖光,竟成幻劫,求有一刻清晏,庸可得乎。余治巢甫一载,而巢湖忽清,清且两。阅月士大夫、父老咸惊喜,相告曰:湖清难俟。非侯之治,不至此。余敬谢曰:唯唯否否,抑余尝有疑焉。巢署为范家故宅,山下旧井依然。余每于豢鹤鸣琴之暇,汲泉烹葵,以度朝夕。视巢湖千顷,真如浊流。一日井忽竭,绠短汲深,羸瓶无用,旋取巢湖水。日饮数斗,清如寒泉。而澹复过之,因叹曰:井泥不食,旧井无禽。岂老亚父悲愤所致。一口吸尽,以消狂热,抑姥山圣母,从何处乞得金茎露。欲洒润数百里,始以并渫渴我耶。或解之,曰:巢父洗耳。以后今日始见清流,理数适然。亦或有之,若以为瑞应,则古巢自入国朝版图。凡水旱饥馑,雨雹地震,岁不绝书。何独今以湖清纪纪异耶。纪瑞耶天人之故微矣哉。祯祥不衰,异日野史氏定有执橐而书之者,余何敢知。偶操不律之韵,得五十字以乱其末。
泉室由来志怪史,祯符殊代聿云奇。
错综人术分灵液,经纪天文𣹢斗羲。
万顷得名高士耳,一丸已识夏侯羁。
汤汤巢水流千古,汨汨焦源今在斯。
汉代黄金贤太守,晋朝青琐诧神嫠。
威腾波兕山为裂,怒发神螭天莫支。
白玉堂开蟞肺跃,翠环幕结蛟人缡。
松虬入水龙犹子,石母投渊甲产儿。
鳞族深游新奥府,微禽应化畅天池。
赤蚁封口鲋鱼活,紫贝宫中虎豹尸。
珠嫔长闻水殿恨,冰姨泣奏冷渊思。
海若方雪儿童耻,天帝嗔陵老母祠。
镇日衡涛能截角,经时骇浪疾驱夔。
海邦介士奔潜壑,水国夫人徙泽葵。
浩瀚难穷气萧瑟,莽苍平望色凄其。
诸涯漫漫述牛马,莞苇芊芊惊鹭鸶。
骄蜌远思窜故渚,长鲸何日发离飔。
通津受福天为市,巨泽新平势尚痍。
又见文波连鸟旆,适观谯沛拥龙旗。
舳舻万艇鱼遮日,旄钺千林鸿渐逵。
雷鼓风鸣比众籁,金钟浪涌不闻錍。
阴云郁起河边骨,疾日閒驰闾尾蠵。
慨矣乱流浑不渡,咄哉如逝亦生悲。
祥符异气呈川候,至正浮光浴佛时。
砥柱昔无操水鉴,伐鼛今又载王师。
云昏乍捲峰头雪,日黯徐回海外曦。
大壑通涛陵赤岸,天河倒注激黄涯。
承平忽现安澜日,观世才知利涉期。
楼市峥嵘秦郡县,烟霞父老晋威仪。
水仙遗操分鸾响,津吏衔杯拱鹤帔。
未有飞书能暴瑞,犹嫌幻化夺灵祗。
千年休气真难俟,五日荣光始变彝。
忽尔泾流同渭泚,居然淄水尽渑饴。
鹦洲分黛衣连渚,鹊岸翻风尾带湄。
楫荡碧云摇片片,帆飞䌽雪影漪漪。
尘缨薄污憎潺湲,仁网厉禁数鲲鲕。
孤屿中川云日丽,远峰微縠玉冰姿。
楚王萍实祥堪剖,汉水菱华采为谁。
委蛇送迎忙獭祭,江妃来往镜蛾眉。
绿文可照洪乔字,白数能观陶侃棋。
龙鲤垂涎觞未滥,雁凫落影棹偏迟。
坤元涌异波咸润,黄渎踰尊道不卑。
川德难量伊献颂,灵源为政岂犹疵。
清涓螭府居无屋,澹薄鱼鳃骨欲羸。
上客停桡空解佩,渔人搔首著晴蓑。
广长有舌应忘渴,清冷无波可乐饥。
莫酌贪泉穷所自,閒观澜术竟何之。
只凭此日心如水,谁道他年事有祺。
小谷欲盈墨子恶,众流不逆老聃知。
飞笺谩自传河伯,不续前人张鲍词。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巢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