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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三日酉时1245年 南宋 · 杜范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五○、《清献集》卷一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屡蒙圣旨传谕燕宗仁差遣,缘照条多碍,所以都司难于拟上。
已仰体陛下笃亲广恩之仁,拟定五阙,谨以缴进。
近者一年,远者不过二年以上,皆不为远,但未免使已受阙之人各迟二年,于义未安。
此后恐难复有此等差注,当以义断恩,不失以天下为公之道,惟陛下深念之。
中间有欲带閤门祗候者,于法尤不可,所不敢徇。
伏乞睿照。
准斋先生吴公行状淳祐四年七月 南宋 · 徐元杰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五八、《梅野集》卷一一
先生讳如愚字子发临安钱塘人
家世以积善闻,至武翼公,益茂厥钟。
先生生而岐嶷,骨象异凡儿。
武翼居閒垂二十载,笃意义方,择名士为师。
课书一览成诵,辄通晓大义。
甫弱冠,于诸子百家靡不究竟。
一日,忽厌喧杂,往居城西别墅,捐绝世虑,凝然寂然。
未踰月,顿有所悟,自是留心清净寂灭之教凡三四年,《传灯》有节,《庄》、《老》有解,将终身焉。
已而言曰:「《系辞》言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
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
吾道之大,体用兼全,何必死灰槁木,独善其身而已」!
乃弃所学,以孔子为师,赋诗寓意,有云:「践履不加功,虚行岂为道?
有体必有用,辨之所宜早。
成己以成物,斯殊佛与老」。
定省馀閒,刻意经学,所得日富。
世味澹如,不以仕进之为念。
武翼年及告谢,乃乞以泽官之,先生弗知也。
迨寝疾,始语之,故且勉以仕,补承信郎
吏部铨,调福州连江监税
故例,山货至,有抽解,名曰呈样;
又有合收税钱不附赤历者,皆税官之利。
先生悉禁止,无一毫之私,商旅皆愿出于涂,课入盈衍。
处同寅间推诚相予,和而不同,邑大夫深敬之。
讼有难,多所资倚。
先生不察察为明,每以理义开晓,莫不感服。
邑有讼事,愿委之先生部使者讶之,问其故,咸曰连江县政皆吴监税相赞剖决,民自不冤。
由是当路交荐,以为可备知县、县令任使,举词类以清正廉介、公平明敏称之。
南安教林君益严精场屋文,既收上第,来摄簿正,爱敬尤深。
一日治具招先生,以所著私稿与得之师友间者,类分胪列,相谓曰:「公天分高,践履实,天将畀以大任,不致君泽民不已。
局于右列,志不得施。
愿以衣钵相传,一第直慁子耳」。
先生逊谢之。
又曰:「税务多善书吏,纵不屑科举,漫录以遗诸郎,可乎」?
先生终弗诺,林益加敬,闻者叹服。
再调平江常熟县户部原塾犒赏酒库。
整顿规矩,总其大纲,尽革异时苛琐之政,课入由是整办。
库隶漕台六十有四,大半西班居之,间有弗谨厥职,自贻伊戚者,往往逮系,日至于部使者之庭,惟原塾举职。
赵公伸夫深嘉之,檄入幕府,延见进礼,俾督诸库。
先生终辞焉,乃以洁己、好学、不凡荐于朝,备升陟任使。
既解职,时吉安人年踰八秩,谓不当驱驰就养,以荣其亲,遂不复扣铨,杜门里居,共子职惟谨,研究理学,多所发明。
虽所守坚定,未尝请于人,有欲坐致者亦不可强,然声华旁畅,自不容掩,登朝之士与上庠名流、四方学者,过从日盛,车辆盈门,先生莫能拒。
当国者不能无疑,乃遣都司之亲信者诣先生,觇所为。
既见,言动中理,惘然如有所失,遂倾心愿交焉。
当国者闻之,亦为起敬。
交游中有相知之深者,念其贫无以养,欲白庙堂畀祠廪
先生闻而力止之,谓君子爱人以德,非所望也。
府尹雅知敬,欲月致馈以示优贤之意。
先生一介不取,乃先遣所厚致意焉。
答曰:「某于府尹有桑梓之分,平时足不登贵人门,若坐受馈,是无礼也。
因馈出谒,不应遽变所守,曷若勿讲之为愈」?
自是诸公加敬,愿为久要交。
继是尹京多故人,先生例以前说却之。
吉安人忧,哀慕骨立,发须尽白。
卒哭颒栉,须眉尽脱,阅月复生,其黑如旧。
终丧不茹荤酒。
既即吉,亲朋咸劝以仕,先生叹曰:「余以父命受官,继以母养就禄。
今二亲俱逝,宁复作是念耶」!
自是磨勘不复循转,两该恩霈亦不陈请,安穷乐道,私淑同志。
扁其室曰「准斋」,自为之序曰:「乾元用九,乃见天则,此准之在天者也。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此准之在人者也。
尧传之舜,舜传之禹,以至文、武、周公孔子,不曰执中则曰用中,不曰建极则曰立极,无非准也。
大则弥纶天地,远则放诸四海。
余取之以名斋,则知是斋也,其天下之广居耶!
操存有地,积累有基。
是斋之门者,不废绳墨者也;
是斋之堂者,罔失法度者也;
是斋之室者,行中规、还中矩者也。
是斋者何为哉?
或出或处,惟正是适;
或默或语,惟平是持。
守之以仁则如射,行之以义则为的。
礼犹衡则审轻重之权,智譬巧则终条理之事。
惟直内方外,有自然之则,故举斯加彼,即同然之理。
夫如是,则不独准于一身,又将准于万民而同其归;
不但准于万民,抑将准于万物而平其施。
是必无所不用其极,斯无愧于名斋之义」。
赵公彦悈雅厚先生,尝奉诏以贤能才识举。
端平更化,复以行义纯固,可为师表荐。
嘉熙戊戌,孔山乔公当国,言于上曰:吴某两为筦库,寻即隐居,官簿当进,亦不自言,垂三十年矣。
虽居都城而杜门不出,臣欲识之不可得。
多有为臣言其行醇而介,气直而温,讲道穷理,精于著述。
凡士大夫之仕于朝与三学之英、四方之俊,苟有志问学者,莫不造门质疑,皆充然有得而去。
今年踰七十,略无倦容。
近在目睫,傥不示以旌别,天下何观焉」!
于是特授从政郎、充秘阁校勘
先生力辞,谓不可出者有五,大意谓:「先人遗泽,两任榷征;
后缘亲老,侍养无违。
从此杜门不仕,志在圣经,分甘廛隐,虽乐有朋之来,每守往教之戒。
今历年之既久,贵晚节之弥坚。
苟贪荣而复动,则是以积年修业工夫为一旦进身捷径,失其本心矣」。
又谓:「虽居西班,实受父泽。
若舍武就文,是以文阶为荣,不以亲恩为重」。
有旨不允,日下供职。
先生再辞云:「尝谓《易》言不事王侯,高尚其志,必见《蛊》卦之终。
盖《蛊》之一卦,专为干父干母而言,故至于终推明其义。
是知所谓高尚者,乃为亲而不仕,非谓欲洁其身而废君臣之义也。
《象》以志可则也言之。
曾子不忍违亲而辞齐之聘,其志岂不可则?
伏睹公朝剡上之文,有欲识不可得之褒,是以某之杜门不出为可嘉尚
今若祗受,为一身之宠荣则得矣,其如乖初志何?
从此奔走公卿之门,驰骛名利之涂,岂不上负旌别之盛礼哉」!
奉旨,复不许。
乔公一再折来相勉曰:「父泽不欲改易,于孝道得矣;
君命召,不俟驾,其可牢辞耶」?
先生三辞云:「尝观《兔罝》一篇,载于《周南》,自公侯干城至公侯腹心,皆以赳赳武夫为言。
夫《关雎》之化行,虽田野武夫,虽处贱事,而不失其诚敬之心,致使诗人美其好德,形诸歌咏,为周家之盛事。
然则武夫虽勇,岂无用于国家哉!
某虽居右列,未尝以文武惑其心,而公朝所以旌别者,幸不以文武异其宠,是则公朝荐才之举,有光周诗之所咏,而某诚敬之心得以常存,无愧《兔罝》之武夫矣。
某岂不知君命之不可违?
然观孟子所载君命召,不俟驾,是以将朝者论,盖谓当仕有官职而以其官召之,则不俟驾而行,乃礼所当然。
今某屡辞,是亦终安愚分,亦义所当然也」。
有旨:「吴某重更父泽而就文,恳免秘省之列属,高风可,雅志当从」。
特转秉义郎、差监袭庆府东岳庙,任便居住。
词曰:「朕闻德义可尊,遗佚不怨,自古已鲜,于今尤希。
尔某隐于王城,泳于学海,朕以大臣所荐而擢西昆之职,尔以严君之泽而安东岱之祠。
重违高怀,勉从雅志,庶国人有所矜式,知老成重于典刑」。
孔山论荐之日,上问所著何书,孔山遣所厚求所著来上,先生辞曰:「未毕」。
盖有深意。
于是先生践履之实益孚于人,而人叹晚节之高为不可及。
侍郎曹公觱时分台察,亦以先生荐,谓「其识见融明,践履纯笃,经学《易》数,所得尤深。
特其固守命义,难以强之出仕。
宜遵用先朝召种放程颐故事,特赐延见,或咨以治道,扣以理学,必能发挥素蕴,进吐嘉言,以为缉熙就将之助。
善类兴起,岂不足为邦家之光」!
先生居閒岁久,理明行修,登门之士,争欲得一言以自启发,先生谆切语之,不以为惮。
某尝取其言而读之,虽愧谫陋不足以知,然求其大旨,往往于道义则自得之深,于学问则自信之笃。
《诗》、《书》有说,《大易》有传,《论》、《孟》、《中庸》、《大学》之有解,靡不自其心之体认而不敢有隐,犁然自为一家之成书。
其他杂说可以类观。
吾与我一也,而毫釐之必辨,有曰:「心与身之不同,理与欲异也」。
而公私之未辨,则不肯遽以善不善为别,曰:「五累则合有形无形者言之」。
而知见之累,则以贤人所不免者为戒,曰:「四力则分在天在人者论之」。
而于学力,则以为人之所当尽,而恃得天之福,忘修己之道者,必深警而弗少恕也。
先生之言语文字,固未易以浅窥,先生之穷行践履,尤卓然为不可及,非可以纸上虚文观也。
永嘉陈君昉登朝日,亲炙不倦,得所著述,退辄录之,刻为一编,惠其同志。
临川罗君愚复刻于广右漕台,所传广矣。
然其探赜索隐,莫深于《易》。
在原塾时书已脱藁,未欲轻出,始因门人永嘉王致远之请,乃授爻象三十目。
复以其同门群请愈力,遂出全书。
一时名胜分刻相先,未三月而相毕。
又著《阴符经解》,尤非学识肤浅者得窥其蕴奥。
且谓《易》原于八卦之画,而其实则不外乎三画之《乾》,因而为三教之辨,破释氏生死之偏,推本吾夫子之教,使人养生丧死而无憾,所谓行乎万世而无弊也。
他日论践迹践形之异,遂著《践迹说》以授王君致远
谓子张所问乃善人之道,非但问善人而已。
迹者,实之著而诚之形也,《中庸》言诚则形,形则著是也。
践形者生而知之,动容周旋中理,所谓诚者,天之道也。
践迹者学而知之,其于非礼必勿视听、勿言动,所谓诚之者,人之道也。
门人九华程爚请事斯语,先生又作《践形说》以授之。
至是致远又欲明《中庸》、《大学》续解,先生为作续序,并以要旨一编示之,其言曰:「《大学》言心不言性,《中庸》言性不言心,岂异旨哉?
盖二书首章一曰明德,一曰修道。
能尽心学则德斯可明,能知性理则道斯可修。
学者将以尽心知性,可不于二篇之旨慎思明辨而笃行之哉」!
先生之于讲学,每谓不造于尽心知性之境,泛泛然惟纸上尘言之是徇,非卓然自有所见者,惑也。
平居又曰:「塞乎天地者皆实理,行乎万世者皆实用,惟尽心知性则实理融而实用贯,天地万物,孰有外吾方寸中者?
故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先生以是而言《易》,盖以后未尝言者,皆彰彰然显言之,故天地万物之数多能了达于胸中。
其交游之密契者,凡于吉凶悔吝之故,虽兆朕未形,亦多豫言而辄验。
当世󲦤绅诸公,或即其居而深扣之,先生不以告也。
尝语人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言无以知人」。
使朋友退而详味之。
壬辰叨第,时坐局者阅月,同年多谓某曰:「子不见吴准斋乎」?
某曰:「何人也」?
曰:「今代之力学好修、守道不屈、日用动息具有典刑者也,故自号曰准斋,而莫不以准斋先生称之也」。
因率同年共谒之。
进见之倾,其色庄,其神凝,其德容表里盎如也。
某生晚学蒙,待以忘年交,然某之敬先生,又岂敢以行辈自躐哉!
再月禀别,得其言曰:「子之心,某知之,非若禄仕易动者。
然年岁间其有《临》象之占乎」!
初莫解此,亦不敢诘。
违居越幕,踰岁之八月,乃以罪衅而有先君之忧,痛莫追矣。
岁戊戌,滥员班缀,寻欲丐外,数请弗俞。
一日往求教焉,先生曰:「子请将遂矣,第此别后,再盍簪也,必甲辰之春」。
于是举酌别。
当时合席凡二十士,共闻斯语,未必皆以为然。
已而某之尘劳忧患,果不逃至诚前知之道。
其时诸贤出处进退,凡得于仁人之一言者,顺之则吉,背之则凶,今皆隐之于心,非厚诬也。
先生书眼如月,自照其心,而了一身之出处。
其事亲孝,其居家理,其待人接物以忠恕,权衡尺度,毫发弗少越也。
修然环堵之居,充然百氏之书,不即人而人即之者何纷如!
樽酒论文,又胡为而日无虚!
呜呼!
众率谓京洛红尘车马驰逐之间,依然见安乐窝明《易》之尧夫焉;
纷华盛丽、纡朱怀金之中,而卓然有此心斋坐忘、陋巷乐内之癯儒焉。
父泽终宝之,则凛凛素守之弗渝焉;
君命固避之,而非好高以为孤焉。
始也遁世而无闷,终也乐天而不忧,岂非重者仁义忠信,而何事乎公卿大夫焉!
吁!
此愚恸先生之终而相与屡致夫今复有斯人乎之叹焉。
先生充养灵虚,了达生死,未感疾前,某谒之,语曰:「余其有阨乎」!
未几,微若气痞,人忧弥甚。
某造省数四,先生指其躬曰:「此破屋也,先人之弊庐也,风雨飘毁,其颓乎!
命医如命将,拯疾如拯溺。
尽吾力一日必葺,然支撑莫能起,命也。
得正而毙,不啻足矣」。
四月壬辰夙兴,命家人悉至卧内,豫付后事,首戒二子友恭,毋坠家训。
门人程爚侍疾,朝夕无惓容,先生以《明心》、《明性》二说及《孟子》、《毛诗》解授之。
致远丞郡池阳,以《论语》、《尚书》二解俾爚转付之。
十日,端庄而逝。
生于乾道丁亥正月己未,卒于淳祐甲辰五月辛丑,享年七十有八。
元配王氏,继室陈氏,先卒。
男二人:宗仁宗大
孙某某。
宗仁等以八月甲申奉柩葬于钱塘县钦贤乡西溪之原,与贰室同兆,去武翼墓百步而近,遵硕言也。
著书已刊已授之外,犹存手藁十五册。
或以书问发明义理,或以酬唱形诸赋咏,或解经析理为之训说,篇目多,方将编类,别为一集以传。
武翼在时,有先畴三百馀亩,僦金之入日十千。
先生易箦时,所存仅二十七亩,而僦金十损其一。
盖其閒居三十年间,凡以资宾客之费者,于此乎取,惟知道腴之可味,而不知生理之日削,尤昔人之甚难也。
名公要人,多从先生游,清谈终日,未尝一语及乎私。
间有求致曲于当路者,先生色温辞厉,且诲且戒,莫不愧服。
顽民恃先生宽大,有负僦佃课累岁不偿、反以知术相欺者,先生非惟不校,且颠则扶之,死则赒其妻孥,无不惭感,顽者亦革心焉。
兹盛德事,非勉强能为也。
葬有日,二孤请状其行于检正少蓬韩公祥,忽转某曰:「子知准斋之深,其状之」。
某曰:「此非二孤意也。
况某浅陋,请辞」。
转嘱愈力。
既而程君来访,达二孤之请,辞甚逼。
某因念畴昔沐爱予甚至,方慨叹乎今不复有斯人,哭之恸屡矣,矧状其行以实不以文,其何辞!
于是始忘其僭,摭其闻见著述之大略,书以告当代之立言君子云
淳祐四年七月日,宣教郎、守尚书吏部员外郎崇政殿说书徐元杰状。
请权与倚阁建康太平诸邑赋税奏嘉定十六年八月 南宋 · 陈宗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宋会要辑稿》瑞异三之二八(第三册第二一一八页)
本路今岁自五六月间,霭雨不止,江河山溪之水,一时暴涨,居民多遭巨浸,低田率皆淹没。
其间可以施人力者,谓可车捲,尚堪插莳,水未及退,一夕之雨又复渺漫。
建康濒江之圩田,茫然与江混而为一,不复可见畦町。
太平州圩田埂垾虽存,坍损实多,荡然几与江湖无异。
至于宁国宣城广德建平,池之铜陵,凡曰圩田,大率相似。
建德、青阳虽非江,又以发洪,山水冲决,至有漂失人口者,其田遂为沙涨之地。
诸邑水灾虽各不同,岁事失望,其实则一。
宗仁已将城市被水居民从本司那融钱米赈给,行下州县,将见催官赋权宽一月催纳。
并令诸县置匮,从条限令被水人户申诉外,将来检放苗米,其被水浸荒不曾再种之田,势须全与蠲放。
但夏秋二税本出于田,田既荒废,税何从出?
州县迫于期限,催督不容不严,其第四等以上人户犹可勉强,至于下五等人户,所仰数亩之田,以为卒岁之计,今既一空,犹恐不能糊其口。
里胥登门,甚于星火,质贷供输,艰难万状。
宗仁深知此等民户困不聊生,念欲具申朝廷,乞将夏税尽与倚阁。
重以家国供亿所系,人户虽小,数目实繁,每三以思,不敢遽然有请。
所催夏税,什已六七,往往皆是贫窭。
所有措办将来官司赈济之人,若征督不已,未免追扰,其势必至流移,诚为可念。
宗仁将漕挽,一路休戚实司其责。
耳闻目接,用敢冒昧申告朝廷。
欲望行下本司,将建康太平诸邑建平宣城铜陵建德、青阳共一十三县被水不曾再种、见今抛荒第五等以下人户合纳今年残○夏税权与倚阁,候来年秋收却与催理。
庶几贫民下户藉此得以少苏,免致流徙。
祝二太尉 南宋 · 郑文子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两浙金石志》卷一二、《咸淳临安志》卷七二、万历《杭州府志》卷四六、康熙《钱塘县志》卷一三、雍正《浙江通志》卷二一五、雍正《西湖志》卷一五
太尉姓金讳胜
姓祝讳威
同为钱唐尉曹总目。
建炎三年己酉腊月,虏酋兀术侵犯王界,闯兵于,权守安自强拉州民避寇赭山,城无禦备。
钱塘苕溪朱跸,鸠乡丁仅二千趋馀杭,邀击其前队
民非素练,耳目不熟钲帜,宰遂陷阵而没。
太尉集调兵还,据葛岭,编竹覆泥为涂,以禦贼。
翌日,虏骑飙至,号踕踣仆者鳞叠,巨斧奋斫,横尸山委,军声大振。
兀术褫魄,辟易数舍,退赤山,执民为乡导,由南壁入。
太尉犹力护西隅,以寡制众。
战久力疲,遂遇害。
乡民具马革,骈茔近郊,乃今钱塘门外杨云洞之右;
因立祠于死所,今钱塘门侧是也。
血食一境,已踰百祀,四时赛祭翕集,居者蒙其祐,病者祷而痊,无疫疠,无岁灾,无横暴,神之赐也。
呜呼!
担穹爵,饫厚禄,受国醲恩,一旦婴变故,不能仗节守谊者有之。
冒矢石,死封疆,杀身成仁,亘沦杳冥,不能歛福锡民者有之。
生而能为人之所难为,没而能尽人之所难尽,忠精谊槩,耿然常存。
惜时倥偬,罔以闻于朝者有之。
唐侯琪,亦一卫旅耳,登会稽之垒,飞砾以掷虏首,勇而无谋,荆轲之徒,疏封庙食,锡荣九原
较以誓心剿虏,殒身于城,轩轾奚翅锱石。
本朝崇尚节谊,苟有为请于大宗伯,安知不以褒唐侯者褒二神乎?
余侨寓境内,席神休久矣,熟闻耆旧颂神功行,徵之野录,具其颠末,以俟勋封之订正。
淳祐元年中秋日,住庙管香火唐文德立。
劝缘张永年、沈进臣、姜归、孙宗仁,御前𥘡候应建辰镌。
常州簿郑宗仁 宋末元初 · 连文凤
七言律诗 押侵韵
玉立蓬莱问浅深,仙裾不受海尘侵。
千年爱护神龙骨,万里凄凉老鹤心。
夜月照愁低(《诗渊》册一页七四○作行)草色,秋风吹泪哭松阴
钱塘流水情何限,谁采蘋花学越吟。
郑宗仁 宋末元初 · 林景熙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城南怀旧别,谷口寄春耕。
野鹳巢云老,林僧管瀑清。
养花疏石髓,炼药伏山精。
见说孤灯雨,年来著易成。
寄芗林故人(原注:芗林,在州北十里。故人,宗仁也。) 宋末元初 · 林景熙
五言律诗 押豪韵
狺狺多楚狗,何处续离骚
草径无尘入,秋峰与节高。
菰香清野饭,柳色老宫袍。
笑问刘安鼎,相看已二毛。
梦中作四首(自注:兵破宋,河西僧杨胜吉祥行军有功,因得于杭置江淮诸路释教都总统,所以管辖诸路僧人,时号杨总统。尽发越上宋诸帝山陵,取其骨,渡浙江筑塔于宋内朝旧址。其馀骸骨弃草莽中,人莫敢收。适先生与同舍生郑朴翁等数人在越上,痛愤乃不能已,遂相率为采药者至陵上,以草囊拾而收之。又闻理宗颅骨为北军投湖水中,因以钱购渔者求之,幸一网而得,乃盛二函,托言佛经葬于越山,且种冬青树识之。在元时作诗,不敢明言其事,但以梦中作为题。下篇冬青花亦此意也。) 其一 宋末元初 · 林景熙
七言绝句 押庚韵
珠亡忽震蛟龙睡,轩敝宁忘犬马情。
亲拾寒琼出幽草,四山风雨鬼神惊。
梦中作四首 其四 宋末元初 · 林景熙
七言绝句 押灰韵
珠凫玉雁又成埃,斑竹临江首重回。
犹忆年时寒食祭,天家一骑捧香来。
遂昌杂录:当发陵时林景熙故为丐者,背竹箩【竹箩 「箩」原作「篱」,据遂昌杂录改。】 ,挟竹夹,遇物夹投箩中。潜铸金牌系腰间,贿西僧求得高孝两陵骨,贮两函,葬东嘉。故梦中作诗有「双匣亲传竺国经」之句。 徐沁金华游录注云:杨琏真伽发陵事,诸书纪载岁月不同。按元史:世祖至元二十一年九月丙申,以江南总摄杨琏真伽发宋陵冢所收金银宝器,修天衣寺。又按宋文宪穆陵遗骼事及丘文庄续资治通鉴皆云:至元二十一年甲申,僧嗣占、妙高上言,欲毁会稽诸陵,江南总统杨琏真伽丞相桑哥表里为奸,明年乙酉正月,奏请如三僧言。盖其谋始于甲申,而成于乙酉,与周草窗密癸辛杂识年月正同。是时会稽唐玉潜珏永嘉林景熙德阳郑宗仁朴翁皋羽咸主王监簿家,协谋收掩陵骨,故别玉潜冬青树引以纪其事。而景熙皋羽诗亦有「夜梦绕句越,落日冬青枝」,岂非诸公共事之明證乎?彭山季本皋羽引中有「白衣种年星在尾」之句,谓与罗云溪有开唐义士传岁次戊寅之说相合。善乎彭玮解之曰:「星在尾者,寅月也,此即乙酉正月耳。」 宋诗纪事云:六陵遗骨,癸辛杂识、辍耕录俱云葬兰亭。若云高孝两陵林携葬东嘉,则诗中所云「水到兰亭转呜咽,不知真帖落谁家」,又何谓耶?当以周草窗陶南村所纪为是,而景熙则共事之人也。梦中诗系唐玉潜作,云景熙作者非。 案:梦中诗明言双匣,自系指高孝两骨。当时弃骨草莽,玉潜托诸少年于仓皇急遽中,只求收得遗骸,岂能于诸陵之骨全无遗漏?更何能辨别分明?德旸自伪为丐者,又潜用金牌贿求,故能得二陵之骨,其馀亦不能尽得,可知其事之难。若疑「水到兰亭」句为无谓,则林所收者自瘗东嘉,唐所收者自瘗兰亭,事后必相闻,知梦中作诗先及高孝二陵骨次及诸陵骨,不相妨也。若梦中诗为唐作,则双匣又何谓乎?郑先于陶说,较可信,南宋书亦详林事,此诗自当属林。
梦中作 宋末元初 · 林景熙
珠亡忽震蛟龙睡,轩弊宁忘犬马情。
亲拾寒琼出幽草,四山风雨鬼神惊。
一抔自筑珠丘土(一抔自筑珠丘土 遂昌杂录作「一抔未筑珠宫土」。),双匣亲传竺国经。
独有春风知此意,年年杜宇冬青
昭陵玉匣走天涯,金粟堆寒起暮鸦。
水到兰亭转呜咽,不知真帖落谁家。
珠凫玉雁又成埃,斑竹临江首重回。
犹忆年时寒食节,天家一骑奉香来。
遂昌杂录:当发陵时林景熙故为丐者,背竹箩【竹箩 「箩」原作「篱」,据遂昌杂录改。】 ,挟竹夹,遇物夹投箩中。潜铸金牌系腰间,贿西僧求得高孝两陵骨,贮两函,葬东嘉。故梦中作诗有「双匣亲传竺国经」之句。 徐沁金华游录注云:杨琏真伽发陵事,诸书纪载岁月不同。按元史:世祖至元二十一年九月丙申,以江南总摄杨琏真伽发宋陵冢所收金银宝器,修天衣寺。又按宋文宪穆陵遗骼事及丘文庄续资治通鉴皆云:至元二十一年甲申,僧嗣占、妙高上言,欲毁会稽诸陵,江南总统杨琏真伽丞相桑哥表里为奸,明年乙酉正月,奏请如三僧言。盖其谋始于甲申,而成于乙酉,与周草窗密癸辛杂识年月正同。是时会稽唐玉潜珏永嘉林景熙德阳郑宗仁朴翁皋羽咸主王监簿家,协谋收掩陵骨,故别玉潜冬青树引以纪其事。而景熙皋羽诗亦有「夜梦绕句越,落日冬青枝」,岂非诸公共事之明證乎?彭山季本皋羽引中有「白衣种年星在尾」之句,谓与罗云溪有开唐义士传岁次戊寅之说相合。善乎彭玮解之曰:「星在尾者,寅月也,此即乙酉正月耳。」 宋诗纪事云:六陵遗骨,癸辛杂识、辍耕录俱云葬兰亭。若云高孝两陵林携葬东嘉,则诗中所云「水到兰亭转呜咽,不知真帖落谁家」,又何谓耶?当以周草窗陶南村所纪为是,而景熙则共事之人也。梦中诗系唐玉潜作,云景熙作者非。 案:梦中诗明言双匣,自系指高孝两骨。当时弃骨草莽,玉潜托诸少年于仓皇急遽中,只求收得遗骸,岂能于诸陵之骨全无遗漏?更何能辨别分明?德旸自伪为丐者,又潜用金牌贿求,故能得二陵之骨,其馀亦不能尽得,可知其事之难。若疑「水到兰亭」句为无谓,则林所收者自瘗东嘉,唐所收者自瘗兰亭,事后必相闻,知梦中作诗先及高孝二陵骨次及诸陵骨,不相妨也。若梦中诗为唐作,则双匣又何谓乎?郑先于陶说,较可信,南宋书亦详林事,此诗自当属林。
林霁山架阁同宿山中(一作林景熙诗,题作郑宗仁会宿山中。原注:宗仁朴翁也,号初心平阳焦下人,太学释褐出身,仕至国子正。) 宋末元初 · 黄庚
五言律诗 押先韵
秋风山馆(一作挑灯怀旧梦),移席近灯(原作汀,据四库本改)(一作春泉)
共语忽深夜,相看非少年。
斗垂天末树,鳞(四库本作燐)出雨馀天。
亦有檐下,饭牛人未眠。
郑朴翁国正见寄 宋末元初 · 黄庚
七言律诗 押支韵
云深红日出林迟,晞发檐前力未衰。
老爱归田靖节,狂思入海访安期
春风巷陌杨花后,故国江山杜宇时。
一种閒愁无著处,倚窗重读寄来诗。
参政徐忠肃公宗仁挽诗 其一 宋末元初 · 刘将孙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养吾斋集卷五
从橐频忧治(原注咸淳左史,锋车急济时。
犹传相韩偓,竟莫返家羁。
歌断龙蛇尽,天长猿鹤衰。
并无一哀处,空复百年期。
参政徐忠肃公宗仁挽诗 其二 宋末元初 · 刘将孙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养吾斋集卷五
逃山或行遁,蹈海亦言然。
灰冷身为腊,湖平月尚悬(原注死于水火)
有冤藏极浦,无地禁新烟。
远愧生蜍志,归荣鲁仲连
参政徐忠肃公宗仁挽诗 其三 宋末元初 · 刘将孙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出处:养吾斋集卷五
往往嫌迂阔,悠悠共乱亡。
忠公忠是谱(原注忠公梅野元杰其叔皆广信人节惠节相望。
玉表千人见,丹心百奏长。
翘材记觇矕,岁晏抚苍茫。
补堂谒六陵补祀谢皋羽王修竹郑朴翁唐林之次予告心尚有罗陵使不可遗也 清 · 全祖望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乘蕺斋集
啄粟灵禽志尾年,中涓大节独无传。
愿君分取冬青泪,并吊同声一杜鹃。
林霁山 清 · 黄绍弟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幽草琼花托梦中,至今文字照江东
玉鱼葬处魂何往,石马陵前力竟穷。
严濑孤踪皋羽伴,娥江沈恨叠山同。
如何采药谈遗老,不及芗林郑朴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