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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出留远曾先生门墙因侍留耕先生座间出示有怀楼居仓使救荒之诗僭越用韵 宋 · 赵时韶
七言律诗 押支韵
乾坤秀气孕三奇,勋叶人间有口碑。
台近棠阴遗泽在,楼辉秋萼起人思。
后先玉季金昆政,多少丹山碧水诗。
世事荡来尚胶轕,赖君一手理纷丝(《永乐大典》卷八九九)。
宋葛君墓志铭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一五、《水心文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君姓葛氏,名自得,字资深。曾祖及,祖藻。父天民,由建徙台,为黄岩人。世儒家,蓄书千卷,皆父祖手笔。君兼通数术,喜为方,所处疗十得八九以上。二子孩孺,迎师数百馀里,费尽出于医。及长,自能问学,则谢医不复行。田园甚狭,而以力治不少惰,人颇笑之,君曰:「古今言方寸地,谓此心也。吾得留遗子孙足矣,何以多为」!因名其居曰留耕。嘉定八年十月卒,年六十七。九年八月某日,葬留耕之后原。娶刘氏。子曰成大、方大。婿曰项附实、余师禹、余夷甫、周冕夫。儒而匿于医,可铭也;医不以富而以教,可铭也。或曰:「不富则无医之利,虽教而未获子之报,奈何」?夫君知复于儒而已,奚报之求!虽然,充其道,则可以报矣;使遂获之,可铭矣。铭曰:
留耕之闾,有伉其门;留耕之墓,有崇其坟。人心如驰,易逝难留;勿昧勿浮,其永之休。嘉定九年七月□日。
复王幼学书(伯大)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八、《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五
干衰病之踪,不足齿恤。去冬腊月祠秩当满,便当上谢事之请,偶蒙朝廷记忆,畀以州麾,自知州郡非养痾之地,力辞不获命。君恩深重,难以孤其生成之意;辞郡丐祠,亦以为免死之计。幸而得请,实出望外。原其所自,无非游谈之助,至感至感。干闻执事之盛名非一日,不自意乃得并合,深慰生平倾仰之私。世道益衰,人物零落,得一贤者,忻然慕之,真不啻景星凤凰也。举世滔滔,病在于以古人行事非今人所可为,遂甘心没溺,但欲合今人而遂己,至于苟贱无耻而得富贵,则扬扬自得,以为其说之胜。百年之间,醉生梦死,计其所得,亦复几何。回视古人行事非难为也,因言以求其心,即事以求其迹,充积涵养,毙而后已,则亦何事之不可为哉?穷逼利达,自非吾人所当计校,况又实有命焉,而非人力之所能为也。干禀资甚庸,涉道甚浅,独以早年侍晦翁杖屦之日,久闻其言论,观其举措者差熟。投闲待尽,亦不过以其所闻见者常常讽道之,以庶几不失其初心耳。自先师梦奠以来,举世伥伥,既莫知其所归。向来从游之士,识见之偏,义利之交战,而又自以无闻为耻,言论纷然,诳惑斯世;又有后生好怪之徒,敢于立言,无复忌惮。盖不待七十子尽殁,而大义已乖矣。由是私窃惧焉,故愿得强毅有立,趋死不顾利害之人,相与出力而维持之。抵家两年,门无辙迹,去秋乃得盛族一二人,象祖与焉,不避劳苦,刻意讲习。他亦有一二后生,皆可望者。私窃自喜,以为傥得十数人者讲之精、行之果,皆如干将镆铘,则立之而足以拥卫吾道,使外邪不能犯,用之而邪说诐行肝碎胆裂,庶几日月之明,犹未至于浮云之点翳也。但身既衰病,学又浅陋,恐不足以召致而激发之耳,尚幸有以教之也。
挽南康冷知军 其二 南宋 · 孙应时
五言律诗 押庚韵
近托龙门御,钦闻月旦评。
感公非辈行,见我若平生。
杖屦已陈迹,山川空复情。
阶庭森玉树,端不负留耕(自注:堂名。)。
临江军新岁呈王幼学监簿 南宋 · 戴复古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清江乡
梦说去年事,诗从昨夜吟。
三杯新岁酒,千里故乡心。
人共梅花老,愁连江水深。
家书忽在眼,一纸直千金。
江西壬辰秋大旱饥临江守王幼学监簿极力救民癸巳夏不雨几成荐饿监簿祷之甚切终有感于天 其一 南宋 · 戴复古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清江乡
恳切金章奏,精诚玉帝知。
稻粱民性命,丰歉国安危。
苗秀方成实,雨来还及时。
人能合天意,天亦顺人为。
江西壬辰秋大旱饥临江守王幼学监簿极力救民癸巳夏不雨几成荐饿监簿祷之甚切终有感于天 其二 南宋 · 戴复古
五言律诗 押侵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清江乡
天续饥民命,神知太守心。
骄旸化霖雨,六月借春阴。
早稻先秋熟,晚田储水深。
去年饥欲死,不料到于今。
读王幼学上殿劄子 南宋 · 戴复古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才到朝廷被论归,孤忠幸有九重知。
神医能识未苏病,国手难翻已败棋。
四海争传治安策,诸公如在太平时。
老夫怀抱缘何事,未到秋来早自悲。
王伯大除吏部郎中制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九、《东涧集》卷四
铨选之任其平如衡,不容一毫之轻重也。非公尔忘私,曷称厥职?以尔安恬有守,详练而明,荐典侯藩,廉勤不扰,肃将使指,风采耸闻。擢寘铨曹,师言允穆。其以激浊扬清之志,施之量材授职之间。肆观尔能,嗣有褒宠。
蜀郡夫人赠东平郡夫人黄氏行状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七、《复斋集》卷二三
夫人讳德纯,字和卿,姓黄氏,南剑州沙县人。父颐,隐德不仕,轻财乐施,乡党称焉。绍兴丁丑,剑、建间群寇窃发,处士挈家避难山谷,时夫人母邓氏有娠,一夕将晓,夜光如雷,发衾袂中,已而夫人生,六月十四日也。岐薿颖悟,端重寡言,父母钟爱之。少长,动循礼法,喜观书,一见袁氏《世范》曰:「美哉,律身齐家,待人接物尽在是矣」。自是成诵,而服行之终身。处士为夫人择配凡十馀年,得前知□密院、今资政殿大学士、金紫光禄大夫、提举临安府洞宾宫郑公昭。先于丁未榜下曰:「此吾佳婿也」。知院大资公初任建宁府浦城簿,楂源洞寇剽掠披猖,大资公跃马请行督捕,时居民奔逸,里巷一空,县官家人各谋窜身所,诣夫人请偕行,夫人不可曰:「民既惊溃,我辈又复遁去,邑谁与守?我从夫效王官,亦犹吾夫奉君命佐斯邑,脱有大变,死生以之义,不当去」。请者惭赧而退,寇亦迄不至。居无何,大资俸檄之邻邑,有远方书馈至,夫人却之不纳。阅月,大资公返受书,则朋友之问也。或谓夫人拒之,无乃已甚乎,夫人曰:「妇人乌可与闺阃外事,况在官乎。万一私贿乘间入吾室,他日有不可追之悔矣」。闻者皆曰:「夫人女丈夫也」。大资在政府八年,劳悴感恙,力上丐退之章,夫人赞焉。上不得已畀以名藩显职,用华其归,衮祎联翩出都门,观者如堵,咸谓大资勇退,非内助无以成其志云。大资昆季二人,伯氏蚤亡,女幼孤,夫人抚其女而嫁之如己女,养其子而教之如己子,人无间言。家居之明年,长子逢辰蒙恩改授主管西外睦宗院。夫人每语:「圣上念吾夫妇老死,汝便于养,故有是命,汝当日夜思所以报称者,居官惟以公正为先」。其子奉命惟谨。甲申夏,水暴至漂没庐舍,所居之外浩为平湖,垣墙颓圮之声相属,夫人谋之大资曰:「吾居且如此,邻家卑下为患可知」。急开廊庑以纳之,浮篾以济其涉,为粥以疗其饥,维廪以粟,乡人德之。盖夫人自大资官都时,俸入既优,每遇旱饥,辄捐私囊以赈羸病,如创广惠院五十间,买田岁收数千斛以给之,全活者以百计,行之至今,其利犹博,此素志也。秋闰八月,宁庙遗诏下,夫人哀摧,亟命婢妾去华饰,服缟素,哭累日,卧病逾时,诸子衣不解带,拜医问药,靡神不举。夫人神气无异常时,且诵古诗云:「老建春寒秋后热,半夜残灯天晓月」。又曰:「死生昼夜耳,无过忧戚」。疾革,区置家事曲尽经画,凡衣扆饭含之属,俾陈而视之,戒勿以金珠宝玉殓,祝子侄以劝学问相友爱,正左右勿哭曰:「无挠我方寸」。乃正襟肃容而逝。时宝庆元年三月六日也。享年六十有九。由孺人封宜人,由齐安郡夫人九进封至蜀郡夫人,中间河南郡、蜀郡皆再封,繇请不易地,惧满盈也。每拜封,辄愧谢迁延,累月而后受。及恤典下,赠东平郡夫人。子男三人:逢辰朝散郎、西外睦宗院,逢原宣义郎,逢年承奉郎。女一人,先夫人七十卒,适承奉郎、行国子正王伯大。夫人生积善之门,禀资既异,加以修饬好礼,在家孝于父母,事夫顺而正,俭而恭,在官内言不出于阃,外言不入于耳,有求通家者必拒止之,求里言者辄谢绝之。当宠思惧,处荣知退,鸡鸣儆戒,鸤鸠均一,小星逮下之德,人皆诵焉。虽天性所得,亦由知书然也。在闺阃而挺然有烈操,既贵,翛然有林下风。岁时承郑氏祭祀,洞洞属属,必躬必亲,肴核边豆,必丰必洁。训诸子以严束,抚妇以慈,辑宗族、侍媵妾莫不有恩。死之日,哭者必哀尽焉。初处士有妾,将生子,惧主母怒,欲不举,夫人时尚幼,急走告父母曰:「妾虽贱,所产者吾父母之子也」。疾趋以拯之。绝口不自言其事,而乡人则称之不容口。他日大资问之至于再三,终不肯言。若夫人可谓贤矣。诸子卜明年六月朔日葬于连江县凤凰山之源。大资公以诸子书荐某状夫人之行,自惟鄙陋,既忝姻末,义不得辞,辄直书其事,以俟立言君子铭焉。
王伯大除江南路提举常平茶盐公事兼知池州制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九六、《平斋集》卷二二
敕具官某:朕甚重部刺史之选,必试可然后为真。尔清粹而恬夷,多文而有政,所至以治行著。池阳密控天堑,台郡常相依而立。假节临藩,亦既满岁,牧御两得,军民胥安。爰畴屏翰之庸,就正司庾之寄。敛一道之权以重一州,又推一州之泽以幸一道,田闾尔苏,卒乘尔辑,吏治尔澄,财计尔裕,贤誉日起,岂久于外服者!可。
奏和不可信常为寇至之备(正月十一日)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安徽省马鞍山市
臣今月二日,得淮西制置尤煜书,闻虏酋已毙,贼势渐退。臣虽未敢深信,且幸其有此,急具奏闻,以宽顾忧。今十三日得煜公状私书,则又闻鞑骑再犯随、信,亦有哨马复至黄陂管下旧关一带抄掠,而息州又有哨马再来近城。吴潜示臣以孟珙所报,则伪太子虽不曾见,然倴盏尚在。臣窃虑贼以淮西兵势单弱,乘机驰突于光、黄、舒、蕲之间,委系利害。已即劄下淮西制置司并诸将严作堤备外,缘臣先得知池州王伯大及知蕲州徐㮚申状,皆备黄州干事人孙俊、魏信等探报,则谓知随州张龟寿于十二月八日将金瓶一只、金盘一十只、银盘一百只、销金鞍一十副、银鞍二副、疋帛茶货八驮、信掩二十四只,令统制张子良伴送鞑使安通事、刘通事,押前项物色,从随州西门乡北前去倴盏处求和。窃详鞑贼奸计虽非一端,然前后遣人至彼,其词大抵谓讲和者自讲和,厮杀者自厮杀。又常言王楫出来迟,我国不信和,观其语意,固亦自谓和不可信。近者尤煜得孟珙书,亦言常进自襄阳回,遇虏之在随者,遂合兵欲攻随,盖因信阳孟璟、知随州张龟寿与虏讲和。夫使和而可恃,则随、信不复被兵矣。今此两郡乃正当寇来之冲,孟珙亦素主和好者,今虏退复还,趋黄之意甚切。臣疑虏意必谓此数州既来讲和,则无缘严备,再为捣虚之谋。故今之所忧,乃正在讲和。三郡前来朝廷趱那江上军兵,应援荆襄。今臣又虑前不及援荆襄之急,而后已中随、信之寇。况叛贼郭胜等素知虚实,为贼乡导,万一径自淮西冲突江面,则江之上下必致震动。且孟璟、张龟寿之意,本欲以款贼,不知贼反以和误我。既和复攻,既去复来,其为所误固已晓然,此在朝廷所当深察。臣始者虽尝数诋和议,然或者谓傥可以稍纾目前,姑为一二年休养之计。今乃和战并行,臣知决无此理。既离太平州后,得此警报,即劄诸路将帅,日下速去相度事势,随处应援。如李虎托故迟行,则速令趋援襄阳。王鉴多端避事,亦已累劄令自随、信以往向西前去,伺寇所在剿逐,直至襄阳为地头。盖断然以和议为不可信,故督厉将士常如寇至,不敢恃黄、随、信阳一时之私见,自为懈弛。然尚恐中外不相照应,致有抵牾,今并录白行府劄子缴进,庶知前后施行,粗中事几。巨今已一面前去江、池间审度缓急,申饬诸将,合具奏知,更乞睿旨施行。
答李强父书(宗勉)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六、《鹤林集》卷二七
某伏自丁酉去国,奉违光范,已跨四年。昨者荐拜柔缄,申叙衷曲,计必关彻钧览。丞相秉钧以来,尽道事君,清不言贫,勤不言劳,忠不言己效,公不言己能,真可以表仪百辟矣。但有沂公守正奉法之心,而事权不如庆历之一;有温公至诚用人之意,而贤才不如元祐之聚。智独运而难周,善孤行而无助,有志于当世者,不能不为丞相忧也。近者以唐伯玉卿奉常,以王幼学秘书监,殊惬公论。前所召者子华、元善、直翁,胡为犹未赴阙耶?蔡遵父最重于丞相者,甫及脩门而遄得郡。郭子奇风力可以担当事,而天又不假之年。云气簇则成雨,今片东片西牢落如此,安足以熙百度而釐庶工哉?况时机易失,圣恩难恃,丞相只宜密加之意也。某疏戆之人,动与时忤。置身多士之邦,既不能饰过使客以抬声价,又不肯奉贵要以虐茕嫠,飞文流言,哗于都市。凡契旧朋友,皆能具道所以然之故,其得免于戾幸矣。昔杨文公大年累被谮,流落于外,赖王文正公始终保全之。某之文之才,何敢望大年?而丞相之心度,实无愧于文正。傥蒙笃念登门之旧,许以退閒,俾得早脱郡事而去,不胜至幸。言莫能尽,伏乞钧察。
挽周迪功二首 其一 南宋 · 杜范
五言律诗 押支韵
书种开风气,儒声动海涯。
一门团义聚,千里择名师。
重卦终须卜,留耕已可菑。
贤书初入贡,玉树影参差。
签书直前第二劄 南宋 · 杜范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四八、《清献集》卷一二
臣昨尝侍经筵,读《帝学》,至吕公著论武帝之待汲黯,臣奏云:「汲黯在汉,能使淮南寝谋」。玉音云:「朝有直臣,则奸臣自知畏惮」。大哉王言,万世帝王之龟鉴也!臣退而亟书之,关入《时政记》,以光国史。臣窃见端平更化,召用诸贤,直言谠论,闻于四方,其时朝廷清明,烝烝向治;未几而宰臣误国,贤者亦相继引去。至嘉熙,选用台谏,风采凛然;未几而朝论骤更,敢言之士不能安于朝廷之上。自今观之,端平、嘉熙之号为善类者,疾病死亡之馀,而仅存者无几,存而用于时者又无几。昔者所进,今已不知其亡。自游似、徐荣叟、李韶、王伯大继踵去国,而人言纷纷,群听风靡,以谔谔为祸,以容容为福。致政令之差缪,除授之混淆,边境之艰虞,人心之暌离,国祚之阽危,谁敢为陛下正色而昌言之?夫所谓直臣者,其立身之劲近于矫,其恶恶之过近于讦,其忧虑之切近于张皇,其遇事辄发近于不达时务。人往往嫉恶而攻毁之,惟贤主则爱护扶掖,以奖其忠直之气,盖以其言不利于其身,而甚利于邦家也。昔司马光读贾山上疏言秦皇帝居绝灭之中而不自知,因极论顺己之损、逆己之益,若逆己者罢黜,顺己者拔擢,则谄谀日进,忠言日疏,非宗社之福。盖上之意向,人所共趋,上有恶直丑正之心,则下皆谗谄面谀之士,人主之柄将潜移寖失,而其势益孤矣。西汉之亡,此其證也。陛下圣度如天,臣下奏对虽有甚忤者,未尝不借之词色以优容之。而近者寖亏蹇谔之风,每多优游之论,虽职在言责,亦不过苟焉指摘,以塞月课而已,不足以起人意而振朝纲。此岂非朝廷进用之间,无以昭示乐谏奖直之美意而然耶?臣愚无以仰报圣恩,惟有为国荐贤,可以尽臣子之义。王遂、徐清叟、方大琮、王万,此四人者鲠亮端方,为善类所推者也。范应铃、罗愚、徐鹿卿、陈昉,此四人者刚劲有守,为众论所予者也。汤巾、刘应起,此二人者负敢言之气,不苟同于流俗者也。陈韡内怀忠赤,外著威声,平寇南方,功烈甚伟,分阃江淮,敌人知畏。虽浮光偾军,因以放废,而通国之人,常望其复起,以敌王忾。方今多事,正乏帅才,岂宜使斯人久于家食?此尤天下之共属,非臣之私言也。其馀端人哲士,陛下已用于朝者,臣不敢赘言;其在下而名未彰者,臣又未敢辄言。臣愿陛下开明公道,振扶直臣。如臣前所论荐,其未召者,亟取召之;其已召者,则速其来,而亟尊用之。庶几陛下好贤远佞之心益白于天下,爱君忠上之论日闻于廷绅,笃实劲正之士不遗于远外。国是彰明,朝纲振肃,而庆历之风可以复见矣。臣不胜惓惓。取进止。
八月分第二劄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六四、《铁庵集》卷一
臣忝居遗补之官,分行御史之事,故于去佞击奸之际,必寓植贤扶善之心。窃谓科目不足以尽天下之材,而人材必自科目出者,祖宗法度然也。其最高者例蒙尊显,或三年而必为馆职,或一任而必为学官。其得之者亦自爱珍,有不以温饱为志,有不肯抗声自陈。上下之交相成,盖为扶植国命计也,岂徒以一日盖天下而攫终身之富贵哉!中兴人物稍不逮前,异才间出,仅续气脉,权饕柄国,摧残殆尽,斧斤之馀,苗芽犹有。臣己丑冬调官都门,是时蒋重珍以廷唱第一人召。其登对两疏,首戒逸乐,次诋苞苴,剀切至到,士论翕然。王会龙亦第一人也,同时召对,卤莽塞责,软熟腐烂,观者攒眉。又是时,陈埙以礼闱第一人为国子录,其轮对一疏讥切时相,不顾姻党,该括激烈,人皆伟之。陈松龙正是年第一人也,馆于相姻,鸣驺张烛,动称府第,行道丑笑。以物论之相形,见人品之迥绝。盖自宝庆乙酉窜逐诸贤之后,望而畏者万口皆喑,独重珍与埙二人戛然并鸣,横身权焰,每出愈切,真无负于科目者。若会龙之鄙,松龙之黠,科目何预焉!臣谨按工部郎官王会龙素乏俊声,偶冠多士。入闽幕则不画一筹,垂满实装,遍需诸邑,白帅鬻刹,所得不赀;登朝路则谄事权孽,授题铨闱,韵脚互异,同列争功,不掩众目。得郡严陵,尤无治状。前之权郎既不可,今何所取而辄备正郎之选乎?新淮西制置司干办公事陈松龙自负纤慧,恣行巨奸。方进身则凭藉凶焰,预定易题,叨寘首选;廷试纳藁,见拒主司。为教官则附和贪帅,干政济恶,坐拥多赀。校文天府,贩镪启争,累玷弹缴,具有实状。前之帅幕既不堪,今几何时而复玷制幕之辟乎?以其始观之,四人之荣进皆素定也。今重珍以从橐召,人日望其至;埙以郡最闻,人望其召;而会龙为公论所轻,松龙为公论所弃,盖其自染于秽浊者深矣。欲望圣慈将会龙姑畀祠廪,或与待次州郡,徐用未晚;松龙特罢新任,虽久于选调,亦不足惜。庶几可为自坏科目者之戒。
〔贴黄〕臣所谓自坏科目者,又见一人焉。军器少监、兼权左司郎官赵汝谇,粗有干略,殊欠检修。其为帅幕也,招权狎妓,自闽来者皆能言之;其宰宜兴也,不饰簠簋,郡之名胜者能言之;其为宰掾也,喜怒任臆,予夺行私,低价收赃家之宝玩,厚赀聚列屋之艳姝。都门苞苴,近稍禁止,或议都司不能尽绝,则前之居言路者屡欲弹之,久据省闼,人不谓宜。近者王伯大为右司郎,除目一出,众口称惬。汝谇与伯大俱廷唱第五人也,视伯大之清修有守,宁不少愧!臣又于舍选中见其自坏者二人焉:武学博士林伯顺品数平凡,曩试校定,以已用之零分,经营再用,学官鄙之;近求改秩,欠数月之考第,牵合非律,铨曹却之。太学录郑斗祥资禀儇薄,未为京教则钻刺相客,呼俦恳事,反以见厌;既录成均,犹多印空贴,妄鬻泮职,竟以启讼。二人者一以策括称,一以声律名,资历未深,遽登儒馆,可谓远士之幸;而狗苟蝇营,殊少器识,视其同列之鲠亮敢言、靖重无竞者,宁不少愧!甚非朝廷所以贵重科目之意。欲望圣慈将汝谇、伯顺、斗祥并与补外,以老其才,以广其识,亦使世之居高第、出舍选者警焉。
贺王常卿(伯大)启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三、《铁庵集》卷一三
荣趋严召,入觐清光。平治舍我谁欤,久关众望;礼乐其有兴矣,当在此行。恭惟皇上改新元之初,思得端人壮本朝之势。曩凤鸣之一疏,屹虎立于九关。搢绅之论翕归,旒冕之知尤厚。屡召不至,隆眷谓何。岂特慨当今无共济之人,殆有疑贤者不为用之意。翩焉一出,尉甚群瞻。自闻夙驾之星言,便觉吾党之风采。天下大矣,不胜沦溺之隐忧;人物渺然,孰是经纶之好手。主圣则臣直,言听则道行。公归勿迟,上倚以相。某方欲赞李渤之出,何幸迎季子之归。虽愦愦不如前人,无以为见;然济济以强王国,岂不尔思。
与郑丞相书 其三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四、《铁庵集》卷一四
某僻在海滨数千里外,伏读制麻,起绿野而侍经闱之密,繇黄阁而进亚保之尊,嘉与遐民,鼓舞相庆,咸曰将再相也,否亦平章也。某独有以知先生之心:衮衣绣裳,孰轻于幅巾藜杖?趋班待漏,孰闲于焚香读《易》?独以阿衡之学而后臣,甘盘之不容遁于野,君臣大义,有不能恝然者。盖自初潜,以至亲览,如左右手。去国八年,一夜宣室,不知席前,其极论世故为何如!其倾心注倚为何如!厥今又曰揽权,屏伏奸壬,收召耆俊,易置言路,其机皆上发之,而非有助之者。然视癸巳冬、甲午春君相图回之初,动荡振刷,何等气魄!丕应响合,何等气象!其未及竟者,天乎?人乎?元祐仅七八年,厥后排沮者迭见,至以改元犯祐字为讳。岂知其为千百年所敬仰,国祚所赖以延,既仆而复起者,温公之泽也。端平仅三年,中间排沮者尤甚,而隐然在人心不减元祐者,少保之力,不待百年后而论定。侧聆徜徉一桥,端居深念,苟得世道一日之安,岂必自其己出?此心端可对越,则今之复入者亦岂非天乎?三相同心,共推一车,尽置前事,岂必圣训而后喻?朝野之所翘首愿望者,宜亟有以副之,毋徒曰辅相弥缝藏诸用云耳,毋徒使他日亦曰预人事云耳。向者先生念本朝立国太弱,不主和,独乘事机之不遂,反使宴安江沱者得以藉口。又念立国也以仁,换楮不失信,斛面多减去,损上益下,于培护根本为有功,后之议者曰多费。又念立国也以议论,其成与败也以人。进君子不遗岩穴,退小人不顾乡曲,任贤去邪,于挽回气脉为有功,后之议者曰不责实。每叹世论之难平,以功为议,可乎?今秋风渐迫,边阃区画宜定,毋堕窥伺者之计;民力久竭,黜绝贪暴宜严,毋复用聚歛之臣。风涛正急,人物眇然,今依违顾望者多,而有大力量、有大识虑者可数。其已至者如王幼学贰卿,未至者如陈子华文昌、王去非、徐直翁、李元善贰卿,傥其人也,愿先生力主之,与共之,以成其用君子之功,以同扶持端平未竟之烈,则相业光明俊伟,可有辞于永世,惟先生加之意。若夫豫建蚤教,密启深言,以符三代有道之长,以销半夜片纸之萌,端若留以有待。计从容密勿中,有非他人所能知者,而其效则于国势巩固、民物辑宁见之,惟先生益加之意。某鄙陋拙疏,无用于世,内之叨荐进已过分,外之秉节符不啻足。久居蛮越,已逾三考,民夷安妥,仰藉威灵,精神耗衰,自视惊惕。笺天有请,傥蒙敷陈,俾得抽出炎关,祝釐閒馆,则先生终始大赐,钧慈其深念之!
与李丞相书 其三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四、《铁庵集》卷一四
某屏居绝不闻外事,自缙绅传诵政地辨和两疏,后又见邸状,言宫府事尤切。百尺竿头,此岂着智力处?留者欲坚,偪者欲进,远者欲入,独凝然其间,不阿意以为悦,不买誉以为容。端月二日,扬庭播告,超冠首台,则内之宦寺宫妾不知名者,外之儿童走卒无不知名者。朝野相庆,同然一辞,此岂人力所能为哉?上意也,天意也。惟至诚无伪可以感动人主,惟至公无私可以悦服天下,惟至定不惑可以镇重国势。大丞相皦然之心,上知而信之,天知而佑之。人皆曰今之最难者,内楮外鞑也。然三圣在天之灵有望焉,亿兆姓生灵之命有赖焉,千万世之汗简有光焉。某谫焉何足与斯世有无之数,仰蒙大丞相先生登庸之始,以不肖为启拟初义,上犹记其狂瞽之言。虽命不果下,而中外阅报,皆曰昔者探王意所欲罪者,今乃极力荐进之,丞相之事伟矣!昔有追雠尽言者,今不惟不怒之,而又生全之,圣上之恩大矣。某闻之,为之感泣者累日,虽粉躯碎骨何以酬大德!自伏读麻制,其喜不在人后,其贺不敢在人先,惟大丞相亮其心而赦其不敏。顾犹有欲言者,丁酉秋某与刘克庄潜夫、王迈实之同被劾,未几某与刘皆得祠,王尤贫独未之得。其人本为大丞相所爱,不能妥帖,乃其自取,是亦教之之意,其后一镌又两镌,则人或以为太过。若蒙牵复而畀之廪,尤见海涵春育之量。刘潜夫素为大丞相所器,非独其文字今世鲜比,而通古今、熟典故,可裨庙议,而吏事尤长,特文掩其才耳。区区窃谓丞相宜自收而用之。王友也,刘亲且友也,非固私之也。姚宝贵叔投袂赴建,于焚燬略尽之馀,反侧未定之际,辛勤三年,郡人德之。罢归已久,未复职,未得祠,亦庙堂所当知。某素与之疏,得之公言云耳。王幼学都承若使之立朝,似有淮南寝谋气象,朝廷岂不能着一骨鲠之士以自壮乎?更在钧念。某已灰心斯世,而犹耿耿有未能忘,辄复及此,强聒死罪!又有欲言者,郑观文端平初不可谓无一变之功,不可谓无收进诸贤之功,独轻举一误,亦功过不相掩者。其时徐直翁一二人未入台前,已明非之,不害其为直臣。最是一项人面献谀语,又退诵于人;才见其解政,则向之诵于人者转而为骂,有上书攻之者,未免以迁除之滞速为言。大凡当国者以天为心,固不计此,而士风则薄矣。今亦有不肯言端平诸贤者,亦有言其时之贤而责其时之相者,然其时之贤是谁致之?则今之攻者可少止矣。不知退傅近况何如?惟大丞相念之。某又复及此,强聒死罪!
与袁侍郎书 其七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六、《铁庵集》卷一五
某旧春南辕过泉,闻海波犹未靖;入湖,闻山谷有跳梁者,留三日处分遂行。四月中浣后抵羊石,寇孽自恩平乘流而下,亟遣追逐,至漳而止。犹防其复入,则聆全闽大帅指挥舟师一捷不小,虽凶渠存亡未可知,而丑类遂衰且散,又江右之负固为首者亦就擒,岭外得以稍宽。所以犹获与数千里之岭海相孚者,邻阃威望之芘与平日教诲之赐。厥今朝野所恃以为汉廷长孺者,惟侍郎当之。内之公孙,外之淮南,非畏其他,独畏其见事则说耳。干方两镇,且有风绩,出将入相,本朝令典。祝我公归,乃不于朝而于第,啸傲甚适,如大厦之欠撑拄何!盖自竹湖归,留耕继之而从橐轻;果山归,橘坡继之而政地轻,识者以为消长一大机括。始皆谓橘坡出,则意一人犹不容于外,况内乎?顾身退名高,非盛时语。天若祚宋,中国相司马矣。某素不文,不足以居中;不武,又非所以分阃;手拊疲氓,政平讼理,或庶几焉。经司全无岁入,或有调遣,未免凿空,且仰他司,非如广右、闽中皆藉盐为助,侍郎所历两阃可见。某亦欲援二邻以请而不敢。凡向所谓抄籍科罚者,非特不能为,亦不肯为。若所以为缓急之储者,亦不敢不加之意。幸时安平,早遂抽去,则大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