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宣德郎王量李熙靖辟廱学录制 宋 · 翟汝文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忠惠集》卷三
师儒之官,未有位著于朝也,然推所闻以训迪多士,率以行而人皆法式。君子之学,至于言行,皆为人师,而推以惠后之学者,不亦重乎!汝知任之重而思称其职,勉之哉。
孙鼛李熙靖王资深韩持各赠五官制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六、《浮溪集》卷一○
人臣尽瘁,既罹易箦之凶;王者饰终,宜懋书棺之渥。矧居近侍,可废常规?具官某学问淹该,操修坚正,早预时髦之选,寖参法从之华,奄忽云亡,悯伤何及?不陟文阶之峻,孰明恤典之哀?是用追锡殊恩,躐升数等。其服诏除之宠,以为身后之光。
徽猷阁待制致仕赠少师谥僖简庄公墓志铭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浮溪集》卷二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宣和二年九月壬寅,通奉大夫、徽猷阁待制致仕庄公卒于常州宜兴县之里第。讣闻,天子嗟悼,诏赠光禄大夫,赙之加等。越明年八月某甲子,诸孤奉公葬其县西南三十里厚山之原。既葬,太常上其状,尚书谥曰「僖简」。又十馀年,其子左朝请大夫安常有秩于朝,累赠公为少师。于是安常与其宗老谋曰:「惟我公以经术起家,显于朝廷,尊为士大夫,寿与祉并,官至二品,殁而墓碑未刻,其何以饬来裔?盍求能言者显书之,以垂无穷,而宠绥庄氏之祧」。乃使来请,藻辞不获命,则叙公族出官爵,与夫平生之行治而铭之。君讳徽,字君猷,世家扬州之江都。曾祖馀庆、祖允明,皆居乡,称善人长者。父询,始南渡,徙居于宜兴,以公贵赠通议大夫。通议卒时,有子四人。夫人某氏,贤躬门户,而纵诸子于学。由是公兄弟三人同时荐于有司,至礼部,独第公文为高等,中元丰二年进士乙科,解褐调主江宁之上元簿。王文公居金陵,四方英隽阗门,公一与之交,而非其人未尝往,繇是名声日闻。授安州安陆县令,县多彊宗大姓,以侵渔闾里为能,令不之从,则持其短长以逞。公至,一切以法裁之,诸豪皆怒,合为飞语撼公,公不为变。既久,知其不可幸而肆也,皆靡然而服。蔡公确以故相守安,遇僚属简严,无许可者,独期公远大而首荐之。改宣德郎、知单州砀山县。砀山在穷谷中,地偏民野,公怜其陋而以静治之,至阅旬无一人讼于庭者,与诸生终日谈经义而已。蒋公之奇尹京,辟右军巡判官,以非其官不就。无何,章丞相惇荐公于上,召对,擢提举秦凤路常平。遭成夫人忧,免丧除提举广南西路。象山令郑子渊,妄人也,姗常平新法,连以书抵公,有言及宗庙者,公不敢隐而以闻。上曰:「远方使者能然,兹得人矣」。命中书记其名,擢尚书司封员外郎,寻移金部。上以承平久,曹多诿吏,吏缘为奸,诏左右司取诸郎勤惰各一人殿最之。于是司金号为冗剧,公课居优,进官一等。力求补外,得提点河北西路刑狱。真定府判官刘曾录人阴私,为不法,至郡守监司无敢按之,公悉条具奸赃上之。曾令其子白冤,诏遣台臣就鞫,无一不如公言者,即抵曾罪。一路闻之懔然,或望风投劾而去。入为尚书度支员外郎。未几,除司农少卿。复求补外,除江南西路转运副使。未行,移两浙路。公领漕事四年,馈饷为东南之最,褒赏沓至,赐紫衣金鱼,进官者再。明年,除直秘阁。又明年,除太府卿,遂除徽猷阁待制、知兴仁府。兴仁为辅郡,四方之戍,杂居而屯,颇悍骄难制,前为守者,惴惴然常有意外之忧。公以拊摩弹压之术,时其缓急而兼用之。会偏裨刻其军,声言将为乱,阖城凶惧。公钩得其情,取为首者二人治之,馀置不问,谈笑而定。徙知平江府,郡豪朱勔挟宠张甚,视州县蔑如。且中贵人缘勔而使者,冠盖相望,皆能祸福人于牙颊间,官吏无不倾身事之,至郡守亦有出其门者,独公不少贬。勔辈虽惮公之正,不敢谗,而讫公去,赏亦不及。方勔盛时,造乘舆服御之珍,设官于浙西诸郡。一日,上知其奸利,诏守臣悉罢之。令下,郡人欢呼,而旁郡方迁延幸其必复。公曰:「此天子盛德事也,人臣当奉承之不暇,乃顾望乎」?即日结罢如诏旨,识者皆叹以为不可及。留平江六年,丐閒,优诏不许。久之,除提举杭州洞霄宫。公虽七十馀,而彊健敷腴,如五六十许人。人谓公且复起,副明天子所以委任之意,而公已翛然忘世,敕诸子勿以家事相关,筑大第荆溪之上,时从宾客倘徉溪山之间而已。以通奉大夫、徽猷阁待制致仕,得年七十八而终。娶吴氏,京口大族,有贤行,封越国夫人,先公十一年卒,祔公而葬。三男。伯曰志行,季曰安上,皆以公任为从事郎,亦先后公数年而卒。仲曰安常,擢进士第,为太常博士,历持节分符之选,今为左朝请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三女,长适左朝散大夫、尚书左司员外郎王冈,次适右承议郎、通判太原府方笈,次适左朝奉大夫、尚书吏部员外郎董将。孙男女合十四人。公敦厚高明,遇人无亲疏贵贱贤不肖,一本于诚,委曲周旋,惟恐其不至。及于义当为,则其守确然,虽祸福在前,莫能为之摇夺。其使秦凤也,成夫人以远不能行,公朝夕慕怀,至忘食事。洎执丧,癯瘁骨立,筑室冢旁,终丧而后归。晚年得君,褒擢无虚岁,然居中则请外,居外则请閒,淹速未尝置于胸中。平生无嗜好,所至左右图史,帘阁萧然,故历官四十馀年,无秋毫之累,以令名始终。少喜释氏书,晚而弥笃。疾革,呼子孙甥妷至前,人与之诀,无一语之乱,非有得于中者,能如是乎?呜呼,其贤于人远矣!藻,公妷婿也,得公之详,固无如藻者。铭曰:
在元丰世,英材毕臻。数十年间,国为有人。以经术进,公当是时。圣考遗我,帝其用之。用公伊何?维德敦厚。学为人师,材则多有。出入四纪,绩皆可书。儒雅饰吏,盖公之馀。遂升迩联,出殿藩服。惟皇懋功,非我求福。终始一意,诚于事君。视富与贵,乃如浮云。浩然而归,说此眉寿。蝉联未央,公且有后。松槚岑蔚,与家相望。尚千万年,记公之藏。
赠李子安 宋 · 王庭圭
七言绝句 押先韵
穷居未有四立壁,负郭兼无二顷田。
拟斸云根结茅屋,不知谁赠买山钱。
仲子叔明二邦君兼济子安德和文明四使者同过逐客于文殊偶食无肉客既满意而主人略无愧色作诗一首 宋 · 邓肃
七言律诗 押元韵
谪宦亡聊又出奔,敢期冠盖也临存。
豪华自厌蒸人乳,冷落能来叩席门。
莫叹愁肠充苜蓿,从来醉眼盖乾坤。
相知政在世情外,赐达回穷不足论。
子安提举二首 其一 宋 · 邓肃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玉山县
南奔千里已途穷,更向长江避贼锋。
十口未容谋去住,片帆那暇择西东。
乞钱不忍从司业,食粥新来似鲁公。
赖有诗情摧不老,时将新句吐长虹(自注:某初欲过兴化,今乃止耳。故诗中具之,以为他日志也。)。
子安提举二首 其二 宋 · 邓肃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玉山县
征鼓驱人夜发船,别来无处写忧煎。
高吟自答㗀嘤啸,旅食时开郁屈筵。
君去青天才尺五,我今白发已三千。
何当却饮南湖月,颠倒衣裳舞谪仙(自注:山中岑寂,时有啸于梁者。日中所享,不过以鳗鱼为绝品耳。)。
与李状元工部书 宋 · 邓肃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栟榈集》卷一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某顿首再拜顺之工部状元老兄:自罗源人去,匆匆具状,并以恶语呈浼,想无不达者。即日溽暑,伏惟台候动止万福。某客此馀年,巢南之念,无食顷置,但以乡里残破之后,斗米千钱,鸡豚蔬笋一切无有,疫疠大作,死亡相枕,遂不能即去,且复须止耳。但不知仰俯三百,指意将安归乎?水到渠成之语,东坡其欺我哉!虽然,穷中之味,非吾辈不能堪,非处之久不能知其味之永也。顷在都城,陷身虏帐,幸而脱归,又落风波之地。列士枭首,时无不免,赖圣主赦于必死,遂获南归。方安畎亩,为终焉计,又为寇盗所迫,来客海嵎。今虽困卧流离,岂不愈于前日九死之地乎?以此亦能自安,幸老兄毋重为小人念也。老兄湖南之行,竟可免否?兰省亦岂能久留老兄耶?官无大小,要行其志,志不可行,则袖手旁观。一时士君子进退出处之节,弥纶献替之道,与夫谈笑议论之馀,其善者固可师,而不然者亦可戒。此杖藜观物化、亦以观我生之义也,岂不愈于纸上之学乎?顺之学富识高,追配古人,固无事此,然舍此亦无以寓吾志也。盖所谓「优哉游哉,聊以卒岁」耳。丞公数相过否?辄以数字浼之,议论狂直,殊愧犯分。然吾徒所以相好,政在阿堵之中,知我罪我,俱在《春秋》乎!贯道早晚如闽中,想遂相从。子安失意,将不安此。德和将罢新任,文明亦以替去。回首前日凤池之游,岂非梦耶?然人生孰非梦,聚散无常,即生灭法于此,思之则生灭俱灭,又何足计乎?欲言无穷,恨不能多幅。何日握手一笑,以写此心?临纸东瞻,精爽俱遗,更冀惠序加爱,以寿君亲。
责贬吴敏谕中外诏 北宋 · 宋钦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五四、《靖康要录》卷一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三
朕以嫡长,受册建储,十有馀年,上皇畀付之意既以大定。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日忽降睿旨,建朕开封牧,乃用太宗故事,卿大夫知将内禅矣。及二十一日宣制,而百司庶府以至都人,亦莫不知。是时蔡攸领枢密院,自知罪恶贯盈,他日不免,乃引给事中吴敏于宣制日入至玉华阁,玉华阁者,禁中深密之地,非外廷臣所得至处。又二十三日引敏连入。盖攸方经营江浙之行,欲留腹心之士,置在京师,候伺动静,中外相应,其事诡秘,难使众知,故引敏入深密之地与谋耳。攸既东行,言章击蔡氏者日至,而敏倾身障之,诡计百出,终以败露。及蔡京子孙皆远窜,而京子绦至荆南,托进士黄大本附书寄敏,为开封府缉捕得之。其书责敏曰:「仆父兄于阁下可谓有德矣,阁下自布衣登要途,立功名,始终与父兄交契,自应知之。阁下纵自谓我不出蔡氏,其可得乎」?由绦书观之,敏之为蔡氏腹心明矣。且朕以太子受禅,何待人言,若以谓尝言,则入玉华阁之日,乃在降旨建牧之次日,何也?攸乃诈传命令,以敏有建立之功,擢为门下侍郎,其奸伪缔构乃敢如此!是以上皇在龙德宫,每见管勾官待制谭世绩、李熙靖,必曰:「内禅之事,出我至诚,不由人言,言必灭族,谁敢言者」?以此知敏未尝建言。但攸引入与为他谋,上皇独断而为此策,冠映古初矣。吴敏乃以为己功,可乎?若敏辅相有力,犹可以赎罪,又况深险而好自专,弛漫而不及事,致今日边事尚炽,兵民未得休息,投诸遐裔,亦轻典尔。故兹诏示,可付史馆,仍布告天下。
李商霖墓志铭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淳熙阏逢执徐岁,月集星纪,既生霸之三日,逢掖学子数十百辈大会而恸于南昌县嵩安乡榻冈之野。东西行者皆不得行,且小观之,亦为之恻楚。则诹其居人曰:「是何物大人之塴,一何送者如雨,哀之如父母也」?曰:「近故竹林先生,李其姓,商霖其字也。送而哀者,其弟子员也」。「先生隐者欤」?曰:「否。先生墨兵之与居,客卿之与娱。上溯巢燧,下沿刘李。鲁壁之廋,汲瘗之裒,鸟迹之茫,稗说之荒,立天立人,义阳仁阴,畴中畴失,畴理畴忽,心椟干根,手揽汇源。垓春兆秋,千微万幽,缫之若抽。玉鸣金舂,弥撞弥洪,有答罔穷。厥志孔武,斡今以古,逝将虑尧后、皇黄虞。我吐觉世之漓,于雍于熙。竟不其逢,韫袭于衷。百一其试,其就岂细哉。先生隐乎哉」!「然则先生仕者欤」?曰:「否。先生竹君之与处,仪狄之与语。节者处之,凋者去之,圣者储之,贤者吐之。得意二子,死友不死。君唱余赓,狄哦余吟。陵武五词,柏梁七之。建安煟起,义熙孤峙。甫、白、坡、谷,霆碎雷蹙。东篱之馨,西落之英。魄渊秋明,凌阴夏清,柳嘒晚咽,谷嘤晨发。崖溜寒滑,澥涛沃日。楚客雌风,燕侠白虹。于句于联,大玩厥篇。有癖于此,曷晲于彼哉。先生仕乎哉」!后九年,客有过我者,为余道之。余凭乌皮几而耳之,盖一语九太息也。未几,先生之子从政郎、新武冈令君恕己自丰城犯隆暑走五百里,谒余于庐陵南溪之北涯,再拜者再,伏而哭,哭而起,袖出文书二通,跽而请曰:「此吾兄朝奉郎、成州史君修己之书词,与先君竹林先生之行状也。先君即世既竁,距今十有八祀,而宿草拱木寂寂无纪,惟先生罔靳其勤,特书以焯诸幽,不宁惟诸孤如天之福,抑先君而尚有知也,欣欣其乐康哉」!语毕又再拜者再。余敬答拜曰:「诺」。先生讳晞说,商霖字也。世家丰城,冠而孤,事母夫人黄尽孝。当是时,兵荒荐仍,生业屡空,于耜带经,负米致养,尝药侍疾,无爱体肤,执丧哀疚,有人所难。免丧十年,言及其亲必泣,如始丧者。同产一弟,字之训之,淑而才之,同室同爨,逾三十年。湫隘离居,则与之市腴田,筑善室,尽逊先业,身不著一簪云。三试礼部,无遇,退归竹林,士之从学者尊之曰竹林先生。后以子追秩奉议郎。曾祖仲文,祖安常,父倬,皆不仕。妻黄赠安人。四子:修己,虚己,胜己,恕己。伯季第进士,仲叔未仕。三女,适人士黄应,何端仁、刘尧仁。孙男九人:义方、义章、义问、义和、义行、义荣、义隆、义端、义山。女八人。先生之没以塴岁之六月二十日,得年六十有一。铭曰:
若有人兮嵩之冈,衷宝璐兮握夜光,芰荷衣兮芙蓉裳。旷一世莫我知兮,退将返余竹乡。溘埃风余上征兮,晞余发于扶桑。登阆风而倚阊阖兮,揭斗柄以酌天浆。曷不化鹤而来归兮,独令子孙之涕滂。
按:《诚斋集》卷一三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与林子方(以下子方之孙友闻家藏)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五
伏见大礼赦书有荐士之文,而乡人之议,欲以布衣曹南升为请。如熊左史诸长者,皆已列名具状,而某亦已书其后矣。某与之游为最久,知其人为最深。盖其学问不为空言,举动必循正理,识虑精审,才气老成。虽自中年即谢场屋,而安常务实,不为激发过中之行,本实当世有用之才,非但狷介一节之士也。昨陈正献公作帅之日,尝欲论荐,会以移镇不果,论者至今惜之。若蒙台慈参考众言,察其行实,以时列上,使得稍被朝廷招徕之选,足以见明使者为国荐贤,不遗草泽之意,下使学士诸生有所矜式,兴于廉逊,诚非小补。东台王丈亦知其人,语次扣之,足以知鄙言之不妄也。
中两科谢主司启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东莱吕太史文集》卷四、《启隽类函》卷五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问津邹、鲁,未知经术之渊源;学步班、扬,讵识词章之统纪?揣己初无于一可,逢辰乃幸于兼收,得之若惊,荣不盖愧。窃以自昔广招贤之路,若时开入仕之门。众俊朋来,烝髦辐集。略于始进,罔拘流品之浊清;考以终身,徐待是非之坚定。故上无甚重甚轻之弊,而下无必贵必贱之人。气俗敦庬,风声醇厚,高弗以此自满,卑弗以此自惭。道丧质衰,辞繁用寡。执笔操牍,阔视承明之庐;蹑蹻担簦,平步高门之地。一升俊造之列,即为腾耀之阶。指日而须,若偿所负。虽怀经济之蕴,堕在冗散之流。抗颜议事为病狂,刺口论文为犯分。仰望云汉,邈无津涯。异意者方痛诋而力排,知己者特熟视而窃叹。彼此之势既激,怨隙之萌遂形。间生英豪,大振颓靡。邓攸在晋,不去王官而举孝廉;德裕仕唐,耻与诸生而从乡试。夫岂厌清华之选,又非避博雅之名。察其所存,则亦有说。盖欲安常业于夸诩之际,抑浇风于奔竞之馀,示以不争,固将自反。惟国朝发进士之举,肆绍圣立宏词之科。屈、宋比肩,渊、骞接袂。然观抑扬之深意,少知阖辟之微权。柳崇仪素号儒宗,晚纾武弁;韩黄门奋由世禄,尝主文闱。俾于陟降之间,莫见厚薄之迹。凡名为士,当识此心。如某者章句谀闻,箕裘衰绪。信书滞固,几类鲁人之皋;涉世舒迟,殆同齐俗之缓。妄睎畯轨,辄簉词场。千里驱驰,变星霜于邮传;连年胶扰,付编简于尘埃。以椎鲁僻陋之资,加废忘捍格之久,应敌类夏侯之疏略,序事多马迁之繁芜。敢梦寐于末行,矧觊觎于叠中?顾浅缪如此其极,犹且得之;谓奇杰必出于斯,亦以疏矣。论科目之难尚,至鄙贱而益明。独惭驽蹇之踪,上致权衡之误。此盖伏遇某官典司文柄,培养化源。为桷为杗,坐致群材之用;采葑采菲,每思下体之遗。旁及孱愚,亦容忝冒。某谨当服膺古训,尚志前修。书子张之绅,力行笃敬;锄不疑之色,深戒骄矜。
奏事后申三省枢密院劄子(绍熙五年四月)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三、《止斋先生文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辄有管见,僣越申禀。二十六日直前奏事,尝乞差近上臣寮调护两宫。上云:「此却是好商量,朕里面人不中使,不会说话,不能委曲道朕意思。待差文臣,恐他辈不肯檐荷。如此等事,如何则好」?某奏:「陛下高爵重禄,养许多士大夫,虽使犯难赴死,亦当向前。况是诣重华宫传旨圣意,有何不测,不肯檐负?但乞宣谕大臣,如此处置。上极以为然,且云:「待谕与宰执」。某因检照得《中兴会要》,在孝宗时,以参知政事钱端礼充德寿宫使,一时应合奏禀事件,多藉端礼之力。有此故事,可以举行。今来若于亲王、执政、宗室、戚里中,差近上臣寮一人充重华宫使,自后应合奏禀事件,令得往来传旨,庶几不至阻隔。某以管见如此,适以上达天听,欲乞朝廷特赐敷奏施行。
〔小帖子〕靖康初,显谟阁待制谭世绩、李熙靖主管龙德宫,资政殿大学士王易简提举龙德宫,并乞钧照。
纪纲 其四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七九、《水心文集》卷五、《水心别集》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九六、《南宋文范》卷二一
建炎初载,李纲用事,议分京东、河北,用唐藩镇之法,使自守其地,诸道各置要郡、次要郡,以一兵马之权。纲所措画,则已陋矣。括马敛财,骚动天下,议者群起,不得旋踵,卒以逐去。于是汪伯彦、黄潜善无所施为,以为稍徙近南,安常守旧,命使祈请,自足苟延岁月。既而有维扬之祸,牵连奔走,东极海峤,始委张浚以川、陕,而宣抚、处置之名立焉,便宜行事之命出焉。范宗尹相继建请,而江、淮亦各分裂为镇抚使。于时盗贼充斥,伪齐拥挟虏人,连兵内向,上流又置镇抚大使,文武参用,犬牙相维,复遣执政督视以一威望。浚虽狂疏,竟失关、陕,然节制诸将,保有全蜀;张俊、韩世忠、岳飞,亦次第平殄群寇。江左所以粗定,而虏肯和者,亦任人之效也。虽然,分画无法,寄任不专,张浚、赵鼎泛然于事机之会,言战不敢,请和不欲,费日累月,师老粮匮、上下厌倦。而秦桧以为国权不可外假,兵柄不可与人,故屈意俯首,唯虏所命,以就和约。废诛诸将,窜逐名士,使兵一归于御前,督府结局,收还便宜,使州郡复承平之常制。桧方矜其勋伐,自比赵普,以为经国之长算莫能及也。且祖宗之天下,无故而失其太半,迁劫之仇,百世而不可复矣,乃以抚定江左为大功,何哉?庚申至辛巳,二十年矣。女真一旦出不逊语,闻于殿陛,朝野喧然,搏手无措,相对骇愕,无可为者,而叶义问、汪澈出矣。及陛下嗣服以来,张浚总统于江、淮,虞允文、王炎之属相继宣抚于汉中,盖四五十年,时用分画之法,稍以事权付托臣下。昔人为国之纪纲终不可废者,亦已粗见于此。然而不明其地,则不可以任其人;不任其人,则不可以要其功。内治不定,则夫仇雠者谁与谋之?今百计裒取,竭东南之力以供馈四驻劄者,而兵不知用;因任旧将之子弟、部曲,以次得为统帅,而将不知兵;除授更易一出内廷,报发承受名为机密,而大臣不闻;诸州禁兵零细纤弱,专使路钤教阅训练,而守臣不预;防遏内江,虚撤沿淮,纪纲所在,错缪无序。然则有民谁治?有兵谁用?有地谁守?岁迁月易,孰为可见之效?而陛下规恢之图,终将邑邑不试而已乎!天下非可以私智为也,方略非可以私术验也。胜败兴废,古今出一涂辙而已。唯本朝之论,则欲私为而私验之,是以颓弊委靡,至于今日而莫晓其故。此臣所谓必尽知天下之害,而后能尽知天下之利也。
程刚悯公祠记 宋 · 李伯玉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四、《南宋文录录》卷一三
圣上端平初元,彰善瘅恶,微显阐幽,以刚悯程公死节靖康,忠义彪炳,特官其曾孙东。明年,郡守林君果俾郡博士徐君尧章设公祠学宫,而以其四世孙及典奉烝尝。盖十有五年矣。东谓伯玉:「盍为之记」?伯玉闻之,死生之变亦大矣,志士仁人,宁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者,所欲有甚于生,所爱有大于身也。靖康之难,天地磔裂,日月晦蚀,忠臣义士,捐躯效死者,前后相望,故种师中、杨可胜、王彦、刘貙、蒋兴祖、高师旦死于战,张确、赵伯臻、张彦遹、韩总、单孝忠、贾亶、霍安国、林渊、张彭年、赵士谔、张湛、于潜、沈敦、张行中、郝仲连父子死于守,王禀、李邈、张克戬、郭浒、朱克恭死于义,姚友仲、何庆彦、刘延庆光国、陈福死于兵,张忠文叔夜以不食其粟死,刘忠显韐以不仕北庭死,李熙靖、孙逢以不从伪命死,蒋宣、李福以谋脱君父死,以至黄经一内臣,徐揆一太学生,窦鉴一从事使臣,或以望阙不去死,或以上书责酋死,或以不忍交矢镞于敌营死,而尤大著明,则忠悯李若水、节使王履、宣赞吴革,与梅、程、安、陈四公之事也。龙溪汪公志程公墓,谓与梅公谋结兵捣金营,劫取二圣,范琼泄其谋于金,金托金帛不如数,诘官之在长安者,公冒死直前,遂及祸焉。自当时言之,公等身膏斧锧,而时雍、秉哲、俦及之辈躐美官,一死一生,而荣悴判。生者信得计矣,曾几何时,而善恶昭白,诛赏大明,彼偷生浮荣,何啻朝菌暮舜。而遗臭史传,与羿、浞等。若公之精忠大节,昭揭宇宙,虽世之相后百有馀岁,天子褒其忠,邦人慕其义,尸而祝之,社而祀之,过其下者,屏营太息,凛乎如生存也。夫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善善恶恶,藏于神明之舍,如明鉴不可乱妍丑,权衡不可欺轻重。彼乱臣贼子,岂独无是心哉!爱恶相攻,情伪相惑,前有势利之诱,后有患难之驱,遂乃陷溺而丧其本心焉。逮夫岁月逾迈,情伪寂寥,其昭昭灵灵者,殆不可泯,于以见秉彝好德之真,不由生而存,不随死而亡也。且二气五行之运,何有终极,人以藐焉之身,自托于天地之间,百年露电,生死醉梦,如盆盎蚊蚋,兴仆何限。贪夫殉利,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品庶凭生,宜何择哉!屈子曰:「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将从俗富贵以媮生乎」?后之谒公祠者,将惕然于衷而不能自已。东请以是识牲石而告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