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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可惠诗 南宋 · 楼钥
七言律诗 押尤韵
与君相遇海东头,明月如何忽暗投
自愧重来千岁鹤,永怀静对五湖鸥。
新编不觉成三复,妙思诚堪比四愁。
还肯来游鄮山否,与君携手上东楼
宋故太府寺丞建昌军王公墓志铭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九、《鲁斋集》卷二○
江左名家,王为著姓,其后散居会稽,谱牒不绍。
婺之七邑皆古乌伤之地,而隶会稽
乌伤有乡曰凤林,里曰王村,皆王氏之聚居。
皇祐中有讳固者,始以进士决科,邑人荣之,改曰折桂里。
凤林徙于浦阳者未有显人,由浦阳徙于吴门而显者忠惠公也,自浦阳徙于金华而显者公也。
公讳梦得字起岩,旧名秀之,字子俊
曾祖讳吉,故秉义郎
祖讳汝谋,擢秀未振,两举于浙漕。
父讳朝佐,积善发闻,笔耕终其身,以公显,累赠中奉大夫
妣薛氏,赠令人,奇山先生之孙女也。
公生于嘉泰癸亥九月辛卯,少同□氏师乡先生徐公仁杰,业勤志专,日赪面不避。
京庠太学,凡三年,每试辄中,竟擢端平乙未第。
时方更化,召真文惠公典贡举,士气欣跃。
发策问《大学》之要,公以敬为一篇纲领,援證详明,适契真公意。
既第,往谢,真公力疾延见称赏,勉以远者大者。
迪功郎临安府钱唐县主簿,兼领学事。
旧有夫子庙而无学,公曰:「兹非缺典欤」?
白京尹赵公与权
尹慨然发帑继廪,命公董其役,礼殿讲堂、斋馆门序,翼翼沈沈,严邃深靖,款谒有次,公养有廪,像设礼器,咸应法度。
既成,潼川吴公泳为之记。
赵公素严,或呵叱僚寀。
公独当其意,檄入佥幕摄臬事,莫不异之。
时水失其性,京邑靡宁,以脩江筑埧为急务,委公受给物料钱米,锐意事功,戴星出入,靡劳敢惮。
赵公白于朝,连进两资。
淳祐辛丑,浙漕魏公峻辟充犒赏所准遣
癸卯,都承韩公祥领盐事,请于朝,差兼浙漕干官提督盐场
京尹赵公与缙兼漕,以和籴赏奏貤乃僚,故公自关升四转承直郎,以考举改合入官,转奉议郎,差知临安府盐官县
史嵩之当国,都承韩公谓公曰:「某已荐公于庙堂,许除掌故矣」。
公力辞侥倖改秩,法当作邑,不敢躁进,韩公竦然。
未几嵩之去国,人以公有先见之明,公以为自立之道当然也。
京尹盐官次远,因怒于潜宰,欲劾以辟公,公曰:「夺人之职不忍为」。
亟奉母东归。
弛劳里居,访寻师友,益求其所未至。
丁未十一月,趣领县事。
是岁两浙大旱,临安为甚,公即讲荒政,列为四等,以甲户劝分。
工商自营,细民籴贫乏赈,米价既翔,常平府仓所发有限,而续食尚远,于是痛撙县帑,分甲户籴于邻境,凡一千七百石有奇以济。
自督四隅,分委佐官督六乡,官吏日券屝屦之费,皆优给之,不使一豪扰都保。
巡视既频,访问又审,而欺弊自缩,民沾实惠,百姓乐业。
详见葛应龙《赈荒记》。
自公筮仕,连七年,勤劳尽瘁,幸需邑次,始得休养精神,为作邑之本。
故宰壮邑,词诉虽繁多,据案剖决,民无稽讼,狱无停囚。
事至见一定,不畏强禦,不可转移。
或以拘执议之,公曰:「吾平生亦颇得执力」。
淳祐己酉闰日,丁母夫人忧,辛亥服阕,壬子五月差知和州含山县
王公野守金陵,檄入制幕。
甲寅,复辟为江东帅机,王公还朝,解职。
十月,差充安边所主管文字,待次,丙辰供职。
本所文字最为繁夥难考,一付吏手,公为之置籍。
诸郡谍入易于钩榷,积欠至累钜万。
公疏剔白于朝,截界蠲免,丞相程公元凤倾心从焉。
戊午十月,差干办行在诸司审计司
开庆己未七月,除太常寺簿
丁大全当国,有荐公者,丁欲除察官,使戴庆炣谕意。
公巽辞,又使王立庆来觇之。
公力言「愚不识时,岂堪任此」?
立庆复命,言必不为用。
丁怒,嗾汪自强劾公。
未几丁败,公奉玉局祠。
辛酉,除太府寺丞
会朝廷委书,拟提领内帑纲解所,或疑公阴夺其权,谗于侍御史纯夫奏免。
癸亥奉祠
咸淳乙丑,差知建昌军待次。
戊辰三月有旨,奏事讫之任。
公首言:典学者帝王第一义,有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脩身之功,而后有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效。
茍诵说徒勤而无践履之素,观美是务而无真实之行,则是内外判而为二,而帝王之道可以袭而取也。
使虚言可以修己治人,则二帝三王何为兢兢业业,为是烦重勤苦哉!
今日之天下,正在于文太盛而质太衰。
恳恻笃厚之意,朴素真纯之风,几消泯而无馀,媮薄欺伪愈出而愈巧,粉饰涂抹日密而日精。
发号施令可诵而述,而奉行脱略,递相欺蔽。
分司列职,缪为勤勚,而畏嫌避迹,不究底蕴。
号为良吏者亦不过择其可以得美名则汲汲行之,百姓隐忧未尝拯恤也。
最是士大夫心术日坏,掇拾先儒绪言以为裨贩之地。
由是起声誉,由是窃高爵重禄,责以实政,平日无具,临事颠倒错谬,又善为强辨以文之,以至比闾族党之士,终身酣痼于无用之言。
四方之贾,百艺之工,懋迁之急,制造之勤,类皆轻薄纤靡,不傅于质。
举天下之广,熏蒸鼓荡,天地之气,朘削亦薄,物产安得而可裕乎?
愿陛下以一身为天下准,发自渊衷,允蹈实理,体之于身心,验之于宫庭,察之于视听言动,一本于典学之实。
意气之所感动,精神之所振刷,人安有不率从者哉!
进退人才不取白望,必考实绩。
凡议论之偏,迎合之巧,当抑而不用。
或传闻之失,疑似之混,必别真伪,不乱于浮言。
真材实能庶可得而择,治功安有不集者乎?
第考其大略,谓今日千里长民之寄,事之集不暇给者,纲解是也,纲解之所以难者,赋税陷也。
于是都省有推排之令,布告四方,越四载未有就绪者,何哉?
要须先定规模,曲尽事情,使之持久而不变,然后可以成功。
夫自州而县,而乡都官,而保,寸寸而较之,夫岂易事?
其势不容不自乡都官始,此皆豪家大姓实为之。
昔者,官吏精明,监察严而稽考密,乡都有所惮,不容其私。
今也不然,州局无可专委之官,胥徒皆少年无赖之辈,豪家大姓先生慢心,釐改在其手,步算在其手,造籍在其手,虽亲戚故旧之产犹不容不隐,况纠正其自产哉!
怀私得便,平日并吞之心反因是以售其奸。
况守令更易靡常,识见不同,规模屡易,贫弱长受困苦,而赋税卒不得其实。
愿于户部暂建一司,择通练之才专督其事,审定规模,守令不得轻紊;
州县申命一司,专任关割之任,就以牙契委之。
交易必用官纸,不许用私纸,因得以考其关割,户籍不至陷失。
一劄自上而下,由本以及末,二劄自下以上,由末以推本。
非更历世变之深,考察物情之熟,不能道也。
六月,至盱江视事。
盱之地据东南上游,山高而水清,故士以经术议论词章擅名者代不乏人。
其俗刚而其材武,易动而难安,挟干戈嗜劫掠,亦时有之。
必一大治而后定,不过一二十年又起,多由富家征取太苛,而民不能堪。
是时有罗动天者,怨其主谌氏,相挻劫其家,乘势入县焚燬。
公急调兵收捕,多立赏格离其党,不旬日擒其渠魁,法外枭其党几二十人,咸谓平内乱未有如是之速者。
前乎此,每有警,多藉隅总协力,其势不容不白诸司
援兵之至,速则纵杀大掠,反甚于寇,缓则忌功生事,此前世之通病也。
公以自劾待罪,有旨无罪,宪使犹上为法受恶之章,竟予祠。
一时贤士大夫公论翕然惜其去,公自以为当去无尤也。
家居三年,优游自适,出于吉凶悔吝之外。
旧号约斋,更曰澹轩
辛未之春,忽患壅嗽,自是脾虚不喜食,荏苒半载,虽羸弱力疾无惰容。
一日,子侄进药,忽正色曰:「吾至此何以药为?
倦甚将寝」。
左右解其意而衣冠之,扶以寝,气渐微而卒。
时一月二十八日,得年六十有九,积阶至朝请大夫
娶邢氏,先十有九年卒。
子曰某官。
女一人,在室。
孙女一人,尚幼。
公检履纯固,丰度间雅,未尝有慢易之色,而不失于和。
未尝无嫉恶之心,而终归于恕
每恨少孤,祭必尽敬,终日怆然。
墓木毁于风,亦感叹流涕,曰:「吾不复见此木之成矣」。
奉母事兄,怡怡愉愉,以禄养为幸。
中年哭母哭兄,哀瘁殊甚。
敬丘嫂如母,抚孤侄如子,教之成剡之泽,一门和气,人无间言。
自奉至简,衣食不求丰,出仕三十年,儒素如故。
少游乡校,时迂斋楼公典教,作兴士类,尤器重之。
及驱驰宦辙,刮目交誉者皆当世伟人。
八剡三□□□□有所挟地,凡赞幕府,宰畿邑,剖决断拟,当代吏师皆印可。
生平手不释卷,异端杂说不肯一过目。
与人交未尝汎予,久而弥敬。
无訾訾之态,戒子侄择交,必取其谨重有识者为友。
尚谨严,厌雕凿,谓宁过于平淡,不可过于浮靡。
每闻四方水旱盗贼,及当路政事或未当,忧形于色,若身任其责者。
此皆公之实行也。
予每诵公之奏疏而有感焉。
旨哉,文之大盛乎!
古之所谓文者即道也,君臣父子之敬爱长幼,夫妇之别,威仪之则,词章之懿,皆天理人事自然之文也。
以之制礼而作乐,以之经天而纬地,以之美教化而厚风俗,以之播告四方,流传万世,无非此文之全体大用,与天地共立而不可泯者。
吾但忧其未盛,而岂忧其太盛哉!
后世以文取士,而文始衰,榷无用之词为有用之的,上慢于择,下茍于应,上下以虚相与,遂至于天下无实学。
无实学则无实才,无实才则无实政,圣贤明善诚身之本、礼义廉耻之教几泯焉不闻。
俗弊风讹,迭相誇尚,心迹言行晓然相违而不以为异,事情物理公然相背而不以为羞,举天下驱而囿之于一虚之中而不知变,此公之所谓太盛也。
人竞趋于虚,公独趋于实,宜宦涂坎𡒄而卒不得大试也。
呜呼悲夫!
将以明年某月某日葬于赤松砂湖之东阜,从治命也。
公之子侄以予与伯仲从游之久,必知公之实,来请铭其墓。
予以才思刊落固辞,而请益坚,遂为之铭曰:
天赋之介,而济以通。
中立不倚,出处从容。
妙龄筮仕,有驱其疾。
两寘周行,孰媒孰隙?
白首承鄣,入告于庭。
文弊赋残,本末备陈。
盱俗易动,乱宜速殛。
曷忌曷仇,义当坐黜。
既适我愿,既返我庐,坚守我约,澹然自娱。
进不隐贤,退不茹愧。
疾病莫昏,油油而逝。
东阜之卜,沙湖之旁,手植松桧,祖阡在望。
沙湖之旁,东阜之卜,有勒斯铭,永相遗躅。
明堂大礼成乞宣付史馆 南宋 · 程元凤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一六
元凤恭睹宝祐二年九月初九日明堂大礼,奏请皇帝致斋,微雨霏洒,未几开霁。
初十日五鼓,圣驾诣景灵宫,星斗灿烂,行礼之际,天高气清。
回銮诣太庙斋宿,中夜行礼,霏烟轮囷。
十一日早,皇帝升玉辂,臣备员执绥。
晨霭密垂,金飙骤肃,深沐宠荣。
(今上御名)中严外办,皇帝乃升玉辂,臣戴庆炣奏请臣备员执绥。
晨光晴盎,玉宇不尘,辂行数步,玉音曰:「天气差寒」。
臣奏曰:「立冬已近,雅宜差寒」。
玉音曰:「立冬之日近」。
行里馀,玉音曰:「今日天气清明」。
臣奏曰:「此陛下圣德清明之所致也。
《洪范》八庶徵,雨旸寒燠,皆自人主方寸中来」。
玉音曰:「然」。
辂至玉牒所前,玉音曰:「诸生近来循理否」?
臣奏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俾之待罪学宫,但知奉行规令,以仰承陛下作新士习之意。
修举学校,以推明陛下崇重学校之意」。
玉音曰:「教法须是并行」。
臣奏曰:「《周礼》司乐掌成均以治学政,法如之何而可废?
但学校之中,重厚浮薄在在有之,警其一,则人自循理」。
玉音曰:「此皆卿训饬之力也」。
辂至三省前,玉音曰:「本朝五使,宗姓皆可,特异其名称耳」。
臣奏曰:「五使创于乾德初大礼使则范质为之,桥道使则皇弟开封尹为之。
自后两郊皆是皇弟为桥道使
淳化初许王至道初、元符间有旨,五使自后以宰执充。
及至淳熙九年,始以开封伯圭为之。
近年亦有宗姓为之。
今兹嗣荣王与芮为桥道使,旋改为卤簿使」。
玉音曰:「禋祀仪文,中兴后视祖宗时如何」?
臣奏曰:「祖宗时承平日久,仪文大备皆盛。
大驾卤簿凡二万六千人,法驾减三分之一,小驾又减其半,可见仪文之备。
中兴之初,草创未遑。
绍兴十二年始造玉辂,明年又造金象革木四辂卤簿,仅一万二千二百二十二人,仪文差略。
然祖宗敬天之实,则有在于仪文之外」。
玉音曰:「当务敬天之实」。
又行里馀,玉音曰:「天色开晴」。
臣奏曰:「次第必晴,陛下严恭寅畏有素,圣德感召,固应如此。
臣闻乾道九年有事于圆立,阴云閤雨,暨至阐祀,天气澄爽,宰执奏曰:『圣德昭著,高穹降格』。
孝宗皇帝有曰:『如卿所言。
然君臣之间正当脩饰以答天贶』。
臣愿陛下鉴孝宗之成宪,益脩饰以答天」。
玉音曰:「唯」。
是夕,明堂行礼,天宇澄清,月星明润。
黎明观瞻,御楼肆赦,日光绚彩,万姓欢呼。
臣猥以疏庸,恭承顾问,获睹盛际,不胜庆抃之至。
所合具奏,乞宣付史馆
谨录奏闻。
按:《明良庆会录》卷三。又见同书卷二。
贾似道赴阙诏景定元年四月一日 南宋 · 宋理宗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七八、《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三六
多事之时,揆席不可暂虚,可趣似道赴阙,权令朱熠戴庆炣分日当笔,有大政事,共议以闻。
定庵文集序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四、《须溪集》卷六
去此二十年,临川胡幼谦尝校文庐陵
余为京庠时,丰城甘公幼谦属我,故知幼谦公婿也。
问公集,幼谦以铭请,曰:「方状公行未就」。
又十六年而行状不来,则幼谦亦已矣。
幼谦之子安诗以公集来求序,序有幼谦之作矣,余何言。
念他时再见如梦,梦非他人所知,他人知不能言,乃言之。
壬辰徐榜,余是年甫生,而公以戊午来校文庐陵
众谓去场屋尔久,岂复能课士?
而余尤见迂不入时者。
公得余论策,惊寘首选,殆两穷自相得也。
时有省赋魁项教汝明者别持一卷,曰:「余主斯文也,宜魁」。
公争不能胜,既相见,辄骂叱曰:「牛项屈子」!
项不能堪甚,则取公所发策与余对献之
其乡人戴正言庆炣媚贾相,戴得余策读之,感动曰:「有如此策耶?
吾不忍攘其举」。
独取公削籍置江州
于是公三削矣。
乙丑绍陵登极,古心政府,余为京教,白公冤榜朝天门,甘某三罪三雪,众欢叹奇事。
已而古心荐拟,得京局,余为公择上日,公惊曰:「见次耶」?
是日谢。
古心朝士言,余处二人,皆以识会孟故。
其一人夏司门禹锡,前吉教也。
明年余劾去,公代,公去夏代
改官日,白堂曰:「予讳禹锡,愿去禹讳锡」。
贾相怒曰:「有自讳讳耶」?
亦汰。
士穷达命也,而余独著其连蹇者,伤吾文之难遇,与知己之同时,而其与余善者命又特相似,非牵连不朽,后世复知有吾等哉?
幼谦名以逊戊辰第,待次丁外艰
其校庐陵之二年国亡,又十三年幼谦死。
平生肮脏,至为文皆似公文,似公复自胜。
若公文则有幼谦之评在,善矣哉,余不与易也。
公名茂荣,字荣可,其乡称之曰定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