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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才斯远并呈庄贤良器之1194年9月 南宋 · 陆游
 押鱼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徐子作别十年馀,无人可寄一纸书。
闲门美睡畏剥啄,自怪一念常关渠。
西风萧萧吹槁叶,秋光正满蜗牛庐
读书易倦出无友,抚几惝恍空愁予。
蜀庄之孙住南郭,亦复迹远非情疏。
何时同载过老子,共饭赤米羹青蔬。
赵昌甫并简徐斯远1200年12月 南宋 · 陆游
 押麌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我诗非大手,我酒亦小户。
得游名胜间,独以用心苦。
赵子宿士,山立谁敢侮。
寓名祝融,蓑笠卧烟雨。
高吟三千篇,一字无尘土。
朱先少许可,书每说昌甫
虽云忍饥瘦,得丧亦相补。
嗟君与斯远文中真二虎。
我老日益衰,想像气如缕。
石子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一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二、《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一
「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是为仁自孝弟始也。
仁道之大而自孝弟始者,以其即爱亲从兄之心习而察则仁矣。
然而不敢说必无犯上作乱,故曰「鲜」。
其或有之,以其习而不察。
故有子之言以人人有是心,是以为仁,患在不察故尔。
《表记》曰:「事君处其位不履其事则乱也」。
谓违君命为乱,此所谓犯上者。
犯颜作乱者,违命也。
孝弟顺德,犯上作乱逆德,论孝弟却说犯上作乱底事,只为是它唤做孝弟,恰似小人之中庸也。
小人而无忌惮也一般,君子则不然。
先理会个根本,根本既立,道自此生,曷惟其已?
许顺之云,其为人也孝弟,犹是泛而论之。
如君子之道,夫妇之愚不肖可与知,可能行,非不孝弟也,惟知务之不如君子也。
然孝弟顺德,终是不善之心鲜矣。
此二说大抵求之过矣。
鲜只是少,圣贤之言大概宽裕,不似今人蹙迫,便说杀了。
此章且看伊川说,深有意味。
「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伊川解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仁也。
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诸人,恕也」。
又语录曰:「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诸人」,正解此两句。
又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恕也,近于仁矣,然未至于仁也。
以有『欲』字耳」。
前以为仁,后以为恕而未仁,二义不同。
若以有「欲」字便以为未仁,则「我欲仁,斯仁至矣」亦有「欲」字,不知如何?
二先生说经如此不同处亦多,或是时有先后,或是差舛,当以义理隐度而取舍之。
如此说则当以解为正。
盖其义理最长,而亦先生晚年所自著,尤可信也。
「欲仁」之「欲」与「欲无加诸我」之「欲」文意不同,不可以相比。
更推详之。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
正颜色,斯近信矣;
出辞气,斯远鄙倍矣」。
明道曰:「动容貌周旋中礼,暴慢斯远
正颜色则不妄,斯近信矣;
出辞气正由中出,斯远鄙倍」。
此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皆不著力,是成德之事;
斯远暴慢、斯近信、远鄙倍,犹云便远暴慢,便近信,便远鄙倍,自然如此也。
伊川曰:「辞气之出,不使至于鄙倍,却是就『远』字上用工」。
上蔡云:「动也,正也,出也,君子自牧处」。
又曰「紧要在上三字」,说不同,如何?
熹详此意,当以明道之说为正,上蔡之说尤有病。
克斋记》说天下归仁处,先本云:「天下之人亦将无不以仁归之」,后本云:「视天下无一物不在吾生物气象之中」,先后意甚异。
毕竟天下归仁当如何说?
初意伊川说,后觉未稳;
改之如此,乃吕博士说。
恐当以后说为正。
盖所谓伊川说,亦止见于《外书》杂说中,容或未必然也。
克斋记》不取知觉言仁之说,似以爱之说为主。
近子细玩味,似若知觉亦不可去。
盖不知觉则亦必不爱,惟知觉故能爱。
知觉与爱,并行而不相悖,恐亦无害于言仁,但不可专以知觉为仁耳。
医者以四支顽痹为不仁,顽痹则不知痛痒,又安能爱?
更乞开发。
此义近与湖南诸公论之甚详,今略录一二上呈,亦可见大意矣。
按:一答胡广仲书仁之说,一答张敬夫书。
黄子耕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四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一
忧悴无憀,无足言者。
治葬、结庐二事皆在来年。
今且造一小书院,以为往来干事休息之处,它时亦可藏书宴坐。
然已不胜其劳费,未知来年复如何也。
来喻云云,足见讲学自修之力,甚慰所望。
所谓动上求静,亦只是各止其所,皆中其节,则其动者乃理之当然而不害其本心之正耳。
近修《大学》此章《或问》颇详,今谩录去,可以示斯远也。
或问喜怒忧惧,人心之所不能无也。
而曰有是一者,则心不得正而身不可修,何哉?
人之心湛然虚明,以为一身之主者,固其本体。
而喜、怒、忧、惧随感而应者,亦其用之所不能无者也。
然必知至意诚,无所私系,然后物之未感则此心之体寂然不动,如鉴之空,如衡之平;
物之既感则其妍媸高下随物以应,皆因彼之自尔而我无所与。
此心之体用所以常得其正而能为一身之主也。
以此而视,其视必明;
以此而听,其听必聪;
以此而食,食必知味,身有不脩者哉!
苟其胸中一有不诚,则物之未感而四者之私已主于内,事之已至而四者之动常失其节,甚则暴于其气而反动其心,此所以反覆循环,常失其正而无以主于身也。
以无主之身应无穷之物,其不为「仰面贪看鸟,回头错应人」者几希。
孟子所论平旦之气与先立乎其大者,正谓此耳。
徐斯远文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四
文叔作县,不作著实工夫,狼狈至如此,如何著力?
辟置之说,临难苟免,尤为非义,如何可萌此意?
况未有可求处耶。
子耕得近信否?
所苦如何?
想已向安。
如今后生迟钝者不济事,其开爽者又多骛于文采。
子耕近来觉向里,甚可喜也。
徐斯远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四、《考亭渊源录》卷一九、《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八四
彦章守旧说甚固,乃是护惜己见,不肯自将来下毒手弹驳。
如人收得假金,不敢试将火煆。
如此如何得长进?
僧家有琉璃瓶子禅之说,正谓此耳。
徐斯远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四、《考亭渊源录》卷一九、《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八四
昌父志操文词皆非流辈所及,至此适值悲挠,未能罄竭所怀。
然大概亦已言之,不过欲其刊落枝叶,就日用间深察义理之本然,庶几有所据依,以造实地,不但为骚人墨客而已。
今渠所志虽不止此,然犹觉有偏重之意,切己处却全未有所安也。
斯远亦不可不知此意,故此具报,幸有以交相警切为佳耳。
彦章议论虽有偏滞不通之病,然其意思终是靠里近实,有受用处也。
赵昌甫(蕃)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五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四
斯远殊可念,吾人当此境界,只有固穷两字是著力处。
如其不然,即堕坑落堑,无有是处矣。
尤是文士巧于言语,为人所说,易入邪径。
如近世陈无己之不见章雷州吕居仁之不答梁师成,盖绝无而仅有之,为可贵也。
林德久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八一、《朱子论学切要语》卷二
殿记正以病思昏塞,不能有所发明为愧,斯远书来,疑一两处,已报之矣。
恐更有未安,且更商量,未可便入石也。
彭书留意,此公之去,深为可惜。
今外廷尚得诸人扶持,未甚有过事。
但本根之虑,外间无由知其深浅,令人忧叹耳。
所喻日用功夫甚慰所望。
但云一著力便觉多事,此恐未然。
此心操舍存亡只在瞬息间,本不须大段著力,然又不可不著力,如此久之,自然见效。
若如此论,窃恐非晚定须别求捷径矣。
穷理亦无它法,只日间读书应事处每事理会便是。
虽若无大头段增益,然亦只是积累久后,不觉自浃洽贯通,正欲速不得也。
《易》象说似未条畅,所论《小过》《中孚》,先儒之说却似未为过也。
所论别纸录去,然其大意不过欲姑存而未论耳。
后书所疑,不知后来看得晓然未耶?
尝爱韩子说所以为性者五,而今之言性者皆杂佛老而言之,所以不能不异,在诸子中最为近理。
盖如吾儒之言,则性之本体便只是仁、义、礼、智之实;
如老佛之言,则先有个虚空底性,后方旋生此四者出来。
不然,亦说性是一个虚空底物,里面包得四者。
今人却为不曾晓得自家道理,只见得它说得熟,故如此不能无疑
又才见说四者为性之体,便疑实有此四块之物磊块其间,皆是错看了也。
须知性之为体不离此四者,而四者又有形象方所可撮可摩也。
但于浑然一理之中,识得个意思情状似有界限,而实亦非有墙壁遮拦分别处也。
然此处极难言,故孟子亦只于发处言之。
如言四端,又言「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之类,是于发处教人识取。
不是本体中元来有此,如何用处发得此物出来?
但本体无著莫处,故只可于用处看,便省力耳。
所引程子之言乃畅潜道本,前辈疑其间或非先生语。
以今观之,诚是不精切也。
所论春不可以包夏、秋、冬,亦未然。
若如所论,则是「元」字是总说,下面须更添一字,与亨、利、贞别为四德矣,岂理也耶?
「礼智」二字,当时只是漫说,初无紧要,然亦不可不理会得。
今但以四时观之,即自可见也。
《中庸》游、杨说得不精切,不必深求。
中庸对高明而言,是就事物上说,各要得中而平常,正是三千三百底事,安得不谓之小?
凡此类更熟味之,自见意思也。
目盲,作此数纸已极费力,未能尽鄙意。
如更有疑,递中附数字来,子细反复,此处正好剧论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一。又见《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七九、学行典卷四七、学行典卷八九。
林德久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八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一、《宋元学案》卷四九、《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五四
所示疑义,各附鄙说于其后。
近觉向来所论于本原上甚欠工夫,间为福州学官作一说发此意,欲写奉寄,以斯远亟欲附家报,未能办,俟后便也。
《中庸章句》已刻成,尚欲脩一两处。
以《或问》未罢,亦未欲出,次第更一两月可了。
大抵日困应接,不得专一工夫。
今又目盲,尤费力尔。
不知天意如何,且留得一只眼了些文字,以遗后来,亦是一事。
今左目已不可治,而又颇侵右目矣。
伊川曰:「性中只有个仁、义、礼、智而已,曷尝有孝悌来?
事亲从兄,虽人之良能,论性之体,则仁、义、礼、智」。
所谓孝悌乃仁之发见者,未知是否伊川所以谓仁主于爱,爱莫大于爱亲?
伊川先生固曰仁,性也;
孝悌,用也,此可见矣。
夫子温良恭俭逊,伊川以为盛德光辉接见于人者也。
学圣人者,其德性当如何涵养?
恐是持敬为先否?
持敬固是本原,然亦须随事省察,去其不如此者。
「因不失其亲」,二程先生谓信恭因不失亲,近于义礼,横渠先生谓不失亲于可贱之人,当从何说?
横渠得之,但全章文意却微有病。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一章,伊川以为且为学者立下一法,所以勉进后人;
横渠以为行著习察,则皆圣人进德次序,二说不同,未知孰是。
今读《集注》「是其日用之间,必有独觉其进而人不及知者,因其近似以自名」,所谓近似之说,未能尽晓。
此三说未须理会,只且就自己分上点检。
「不思而得,不勉而中」,《中庸》皆以为诚之事,初无节次。
以耳顺为不思而得,不踰矩为不勉而中,所谓不思不勉,有十年工夫,未知如何?
同上。
欲是圣人作用处否?
妄意圣人所谓从心所欲,盖自志学至此则纯是义理,心之所欲,即道体流行,自不踰乎天则。
庄老猖狂妄行,蹈乎大方,立脚处义理皆差。
彼所谓大方,岂真法度也。
未知是否?
「欲」字分明,圣人作用处却难晓。
如此解经,转见迷昧矣。
猖狂妄行,便是不依本分了。
上蔡曰:「圣人未尝无思,故有所欲;
未尝放,故不踰矩」。
圣人之心澹如止水,体用未尝相离,窃意无思、收与放恐是学者分上事。
上蔡语无病。
「四十而不惑」,伊川曰:「明善之彻」,又曰:「言不惑则自诚」。
敢问不惑已至诚之地位否?
若横渠言不惑,则于功用上见,二说如何?
二先生之言未尝有异,更宜玩索。
「由,诲汝,知之乎」,窃意子路勇于进,其于学问恐欠深潜密察之功,故夫子诲之者如此。
上蔡谓死生之说,鬼神之情状,为学者当知;
千岁之远,六合之外,为学者所不必知。
死生鬼神之所以然,非穷神知化者不足以与此。
夫子尝告之以未知生,未能事人,正子路从事于功用之间,岂强其所未易知者?
恐非诲其务实之意。
不必如此说。
上蔡之说,且以文意论之,已自不是也。
「巧言令色鲜矣仁」,诸儒皆以为其心未必不仁,志在于善而失其所习与。
若实之以君子之德,虽巧令未为过。
窃意巧令者务悦于人,失其本心甚矣。
若如诸说,恐离心迹于二而容悦于外者曰:「吾心不如是也」,可乎?
诸说盖为「鲜」字所惑,又为「词欲巧」、「令仪令色」所牵,皆以词害意之失。
伊川先生直截说破云「谓非仁也。
知巧言令色之非仁,则知仁矣」。
此足以破千载之谬矣。
伊川曰:「心具天德,心有不尽处,便是天德处未能尽,何缘知性知天」?
观诸先生议论,皆谓尽心而后知性知天,而先生《尽心》第一章以谓知性而后能尽心,与诸先生议论不同。
尽心知性,此是学者第一□。
孟子教人,皆从心上用功,如操舍存亡、求放心之类。
不知先自知性始,当从何处实下工夫?
敢告指教。
以文势观之,「尽其心者,知其性也」,言人之所以能尽其心者,以其知其性故也。
盖尽心与存心不同,存心即操存求放之事,是学者初用力处;
尽心则穷理之至,廓然贯通之谓,所谓知性即穷理之事也。
须是穷理方能知性,性之尽则能尽其心矣。
「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若「直」字绝句,则「直」仍论气之体。
若「刚」字绝句,则直是养气矣。
二者未知孰是?
杨遵道伊川语与龟山语录嫌将一物养一物之说,则「直」为绝句。
至常思之人心平气定,不为私欲所诱,气之本体觉广大不可屈。
一为私意所挠,则便有歉。
所谓直养而无害者,是全义理、去私欲否?
以直养而无害,即上文「自反而缩」之意。
人能集义,则无不直而气浩然矣。
「配义与道」,伊川谓「以义理养成此气,合义与道」。
又云「既生得此气,语其体则与道合,语其用则莫不是理义」。
配义与道,自养气者而言,或自养而既成者也。
龟山谓「气无声之可名,故难言之也。
而以道义配之,所以著名也」。
一似气、道、义各为一物,姑借此以明彼尔。
和靖谓「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其体则名曰道,其用则名曰义。
学者能识之,然后能养之」。
则三者皆一事而气为之主。
两说未知如何?
《集注》谓合而有助之词,亦未能尽晓,并告开发。
《集注》说得分明,更宜深考,当见不敢曲从杨、尹之意。
「必有事焉而勿正」,二程多主于敬,一说须当集义,是承上文「是集义所生者」而言。
所谓必有事,则积集众善工夫否?
孟子》上下文无「敬」字,只有「义」字,程子是移将去「敬」字上说,非《孟子》本意也。
《集注》亦可细玩。
有子以孝悌为仁之本,孟子分事亲从兄为仁义之实。
义主敬,或主于事之宜也。
以宜为主而敬在其中。
「故者以利为本」,「故者」谓其本如是也,或是已然之故也。
谓其本如是,则自其禀受之初者观之;
若已然之故,则必待端绪著见而后可也。
伊川谓必求其故者,只是欲顺而不害之谓。
所谓顺利者,得非《中庸》率性之道而人为不得参于其间耶?
又曰「凡性之初,未尝不以顺利为主」,则是性本顺利,不待矫揉成就也。
此只就性之本而言也。
至观「顺杞柳之性」与夫「水无有不下」两章,则性本善,凡所谓不善,皆拂其本也。
伊川二说,恐参合看而后全也。
龟山以「故」为气质之性,窃类庄子「去智与故」之言。
苏黄门亦有此说,不知如何?
故者已然之迹也,如性之有仁、义、礼、智,不可得而见,而恻隐、羞恶、恭敬、是非则有已然之迹矣。
然四者之发,非有所矫揉而后成也,非以利为本耶(杨苏之说皆非是,苏之失尤甚。此类须痛与辨析,方见工夫。)
孟子论三圣,独伊尹不言闻其风者,亦不言其流弊如夷惠者,何也?
岂以其乐之道于畎亩之中,必待汤往聘之,乃幡然而起,行止近于圣之时也?
此恐亦偶然耳。
如所论者,恐或亦有之也。
「智圣」一章,自「集大成也者」以下,旧见乡人陈先生孟子教学者集大成门户,故分智圣始终之事以示人,谓其知有偏全,则行亦有偏全,必自致知而入也。
窃观此章前言圣人之时,后方兼明智圣始终之义。
独言孔子者,恐为智圣功用而言也。
三子者或不足于知,或知有所偏也。
如横渠谓圣者不勉而中,不思而至,似不特智之事也。
岂所谓智,亦生而知之者否?
孟子此言固专为孔子而发,然亦可见三子欠阙处及学者功夫次第,不必说教学者以集大成门户及圣人之功用而言也。
集大成乃圣贤地位极至处,岂有门户之可言?
然其所谓知有偏全则行亦有偏全,必自致知处而入,则得之矣。
孟子曰: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程氏谓善亦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
若指上文气禀而言,则如子越椒之生,世偶有之,不应禀气赋形有善恶存焉。
若指下文水就下而言,则若有可使为不善之意。
然浊水沙石非水本然也。
「恶亦不可不谓之性」,此语未晓所指。
此章「性」字说得最杂,有是说本性者,有是说气禀者。
其言水之下与水之清,亦是两意,须细分别耳。
「生之谓性」一章,《集注》以知觉运动者言也,仁、义、礼、智,性也。
尝观释氏之说止以知觉运动者为性,今其徒之说亦有以是灵灵昭昭者为非者。
前此常被其惑,今析性与气而言,性之大本虽已分晓,更有疑处。
人赋气成形之后,便有知觉,所有知觉者,自何而发端?
又死之后,所谓知觉运动者随当与形气俱亡,性之理则与天地古今周流而无间。
横渠所谓非有我之得私者,而有形聚成物,形溃反原之说,如何?
释氏以谓觉性常存,不受沉坠,如其说诚有一物在造化之外。
老氏亦谓死而不亡。
至于圣人之于丧祭,求诸幽漠如此其至者,果有物无物耶?
知觉正是气之虚灵处,与形器查滓正作对也。
魂游魄降,则亦随以亡矣。
横渠反原之说,程子盖尝非之。
今《东见录》中「不可以既反之气复为方伸之气」,此类有数条,皆为此论发也。
丧祭之礼,是因其遗体之在此而致其爱敬以存之,意思又别。
「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孟子谓人之才无有不善,伊川谓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气清则才清,气浊则才浊,才则有善不善,性则无不善,其说似与孟子相反。
或四端著见处是才,或所以能充拓者为才也?
性既本善,则才只可为善。
为气有不善,故才有不善耳。
孟子不论气之病,《集注》言之详矣,请更详之。
「君子不谓性命」一章,上言不谓性也,下言有性焉,上下言性不同。
恐上是气质之性,下是天地之性否?
横渠所谓「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正本此意否?
以口之于味之属为性,非专指气质,盖以理之属于血气者而言。
如《书》之言人心也。
《中庸章句》序中已详之,可考。
「大而化之之谓圣」,横渠谓大而化不可为也,在熟之而已矣。
此则与《易》之拟议以成其变化同。
或说大犹有迹,化无迹,谓充实光辉者,使泯然无形迹之可见。
窃疑与释氏销碍入空之说相似,不知如何?
孟子说「化」字与《易》之变化不同,后说得之,然非销碍入空之谓,更分别之,自可见矣。
横渠曰:「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
横渠所谓性者,恐兼天地之性、气质之性而言否?
所谓心者,之人心、道心言否?
非气无形,无形则性善无所赋。
故凡言性者,皆因气质而言,但其中自有所赋之理尔。
人心道心,亦非有两物也。
「忠信所以进德。
终日乾乾,君子当终日对越在天也。
盖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易,其用则谓之神,其命于人则谓之性。
率性则谓之道,修道则谓之教。
孟子去其中又发挥出浩然之气,可谓尽矣。
故说神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大小大事,而只曰『诚之不可掩如此夫』,彻上彻下,不过如此。
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著如此说,器亦道,道亦器,但得道在,不系今与后,己与人」。
至窃谓此段论至理彻上彻下,本自完具,初无天人微显之间。
诚敬者,所以体当是理者也,一不诚敬,则几于无物矣。
其能贯通而无间?
此终始专在诚敬上著力。
是否?
此是因解「乾」字,「乾」字即是「天」字,遂推言许多名字只是一理,而各有分别;
虽各有分别,又却只是一个实理。
诚者,实理之谓也,非论人当以诚敬体当是理也。
「中者天下之大本,天地之间亭亭当当,直上直下之正理,出则不是,唯敬而无失最尽」。
至窃谓此段论中之体直上直下,无所偏倚。
发而中节虽谓之和,而中之体固存。
所论出则不是者,出谓发而不中节者否?
敬而无失,持养于未发之前否?
出则不是,盖谓发即便不可谓之中也。
且如喜而中节,虽是中节,便是倚于喜矣。
但在喜之中无过不及,故谓之和耳。
巩仲至1199年1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比日秋冷,恭惟幕府燕闲,起处佳福。
此间数日前一水非常,今幸无他。
闻下流颇有所损,不知果如何。
但雨意未已,早稻十分成熟,而不得以时收割,此为可虑耳。
近日得昌父斯远书,附到书一角,今附往。
中有大卷,意必是诗。
累年不见斯远一字,欲发封观之,又不欲破戒。
或看毕,幸转以见示也。
斯远省闱不偶,家无内助,嗣续之计亦复茫然。
急欲为谋婚之计,而未有其处。
不知亲旧间亦有可为物色处否?
想二公书中亦须说及此事。
渠来见嘱,此间无处可致力,只得并奉浼也。
巩仲至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四、嘉庆《武义县志》卷一○
置中奉告,欣审比日秋清,尊履佳福。
两诗三记并领嘉惠,尤增慰怿。
郑君之为人,不复记忆。
有如来示,诚不易得也。
宗司刻石简严得体,书亦清婉可爱。
安济则似太详,虽云合有许多说话,然亦当有所取舍,观前辈所作可见也。
率易及此,如何如何?
帅官称盖欲以见庙堂之旧,然不知于古亦有初否?
似不若只书职名之为正也。
昌父得书,欲来相访,而病复大作,但能口占一纸,及寄未病时手写诗一编,清苦寒瘦,如其为人。
其间亦有斯远仲止数诗,皆有思致,足以慰离索。
但未知讯后病已差未耳。
直卿久不得书,闻有徙家之兴,此固所欲。
但于渠聚徒之计,则恐失之便无以为生,亦须细商量耳。
论作官,则诚不若聚徒之为安也。
偶与应辰过门,云欲请见,亟附此纸,不能究怀抱。
衰病中间尝小愈,今复大作,拘挛痞满,有甚于前矣。
放翁得近书,甚健,谩知之。
《蓍卦考误》无别本,当于番易求之。
但恐题跋者恐其累己,已遭投削耳。
与赵昌甫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六
罪戾之馀,物色未已,不知何以见恶如此之深?
甚可笑也。
近读经书不得,却看些古文章,识得古人用意处。
然亦觉转喉触讳,不敢下笔注解,但时发一笑耳。
来书所喻,似皆未切事情。
已细与长孺言之,后有的便,渠必一一奉报。
要之今日只可谨之又谨,畏之又畏,不可以目下少宽,便自舒肆。
况所谓少宽者,又已激而更甚乎?
黄乃以力赞建中而去。
前已去者,将有复来之渐,其继之者与储以待次者又不令人入,若非上心慨然开悟发明,善类未有少安之望也。
千万与诸伯仲深察此意,敬恭朝夕,安以俟之,区区不胜真切之望也。
昨日得王谦仲书,亦如履常所料,盖远方未见近报耳。
向读《学易集》,见其当绍圣元符之际愁居慑处之状,令人伤叹。
不意今日乃见此境界,宛在目前。
试取一观,亦足以为法也。
少时见吕紫微与人书说交游中时复抽了一两人,令人惊惧。
当时不理会得,今乃亲见此境界也。
斯远闻其丧偶,不知果然否?
经年不得渠书,想亦畏伪学污染也。
李白诗多说此事,惜不能尽晓。
粗窥端绪,亦不暇入静行持。
但玩其言,犹是汉末文字,可爱。
其言存神内照者,亦随时随处可下功夫,未必无益于养病也。
已草挂冠之牍,开岁即上。
计较平生,已为优幸。
独恨为学不力,有愧初心,著书未成,不无遗憾耳。
因便寓此,少致问讯之意。
政远,千万戒诗止酒,以时自爱。
眷集均庆。
怀玉砚铭1197年3月26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五、康熙《西江志》卷一九八、雍正《江西通志》卷一四二、《怀玉山志》卷八、同治《玉山县志》卷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我辑坠简,大法以存。
孰挚其宝,使与斯文?
点染之馀,往寿逋客。
墨尔毫端,毋俾玄白庆元丁巳三月庚子。)
怀玉南溪近出此石,徐斯远以予方讨《礼》篇,持以为赠。
会分半稿以属吕子约高安,因掇寄之。
庆元强圉大荒落日南至晦翁记。
贺新郎 其三 徐斯远下第谢诸公载酒相访韵1196年 南宋 · 辛弃疾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
逸气轩眉宇。
王良轻车熟路,骅骝欲舞。
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
时与命、犹须天付。
兰佩芳菲无人问,叹灵均、欲重华
空郁郁,共谁语。

儿曹不料扬雄
怪当年、甘泉误说,青葱玉树
风引船回沧溟阔,目断三山伊阻。
但笑指、吾庐何许。
门外苍官三百辈,尽堂堂、八尺须髯古。
谁载我,带湖去。
菩萨蛮 其七 重到云岩戏徐斯远1200年 南宋 · 辛弃疾
 创作地点: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云岩
君家玉雪花如屋。未应山下成三宿
啼鸟几曾催。西风犹未来。

山房连石径。云卧衣裳冷
倩得李延年。清歌送上天。
长沙邢园堂下梅花一萼先开有怀成父斯远二首(时闻朱先生江西宪节归旧隐,恨不与斯远同上谒也) 其一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支韵
老树发青枝,晴多雨亦奇。
一花成独破,病眼得先窥。
又作殊方见,还成寄远诗。
不知闽与浙,何处念乖离。
长沙邢园堂下梅花一萼先开有怀成父斯远二首(时闻朱先生江西宪节归旧隐,恨不与斯远同上谒也) 其二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尤韵
亦到溪南否,还能念我不。
梅花今次第,客子政飘浮。
师法真难得,微官盍罢休。
饥寒还累我,寤寐只关忧。
六首 其五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鱼韵
溪北溪南路,山前山后居。
兴来随杖屦,意到总林庐。
触目常怀尔,关心相忆余。
虽然风月趣,千里故非疏(自注:谓斯远。)
智门佛殿前凌霄花斯远同作 南宋 · 赵蕃
五言律诗 押萧韵
栽初得地,附亦凌霄
层叶圆如葆,高花艳若烧。
故能开续续,殊愈落飘飘。
有木方思种,从僧会乞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