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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人为丁鸿语 汉 · 无名氏
押东韵
《后汉书》曰:丁鸿。字孝公。颍川定陵人。肃宗召鸿与诸儒贾逵等。论定五经同异于北宫白虎观。帝亲称制临决。鸿以才高论难最明。时人叹曰:
殿中无双。丁孝公(○《后汉书》本传。又注。《御览》六百十五。)。
上书请宥刘恺(永元十年) 东汉 · 贾逵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一
孔子称「能以礼让为国,于从政乎何有」。窃见居巢侯刘般嗣子恺,素行孝友,谦逊洁清,让封弟宪,潜身远迹。有司不愿乐善之心,而绳以循常之法,惧非长克让之风,成含弘之化。前世扶阳侯韦玄成,近有陵阳侯丁鸿、𫑡侯邓彪,并以高行洁身辞爵,未闻贬削,而皆登三事。今恺景仰前修,有伯夷之节,宜蒙矜宥,全其先功,以增圣朝尚德之美(《后汉·刘恺传》)。
上书言丁鸿 东汉初 · 鲍骏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九
臣闻武王克殷,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二人无功,下车先封之,表善显仁,为国之砥砺也。伏见丁鸿经明行修,志节清妙(《后汉·丁鸿传》注引《续汉书》)。
日食上封事 东汉 · 丁鸿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一
臣闻日者阳精,守实不这象也。月者阴精,盈毁有常,臣之表也。故曰食者,臣乘君,阴陵阳,月满不亏,下骄盈也。昔周室衰季,皇甫之属,专权于外,党类强盛,侵夺主势,则日月薄食,故《诗》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春秋》日食三十六,弑君三十二。变不空生,各以类应。夫威柄不以放下,利器不以假人。览观往古,近察汉兴。倾危之祸,靡不由之。是以三桓专鲁,田氏擅齐,六卿分晋;诸吕握权,统嗣几移;哀、平之末,庙不血食(袁宏《纪》此下有「此皆失其权柄,以势假人者也」)。故虽有周公之亲,而无其德,不得行其势也。今大将军虽欲敕身自约,不敢僭差,然而天下远近皆惶怖承旨,刺史二千石初除谒辞,求通待报,虽奉符玺,受台敕,不敢便去,久者至数十日。背公室,向私门,此乃上威损,下权盛也。人道悖于下,效验见于天,虽有隐谋(袁宏《纪》作「虽欲隐讳」),神照其情,垂象见戒,以告人君。间者月满先节,过望不亏,此臣骄溢背君,专功独行也。陛下未深觉悟,故天重见戒,诚宜畏惧,以防其祸。《诗》云:「敬天之怒,不敢戏豫」。若敕政责躬,杜渐防萌,则凶妖销灭,害除福凑矣。夫坏崖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云蔽日之木,起于葱青。禁微则易,救末者难,人莫不忽于微细,以致其大。恩不忍诲,义不忍割,去事之后,未然之明镜也。臣愚以为左官外附之臣,依托权门,倾覆谄谀,以求容媚者,宜行一切之诛。间者大将军再出,威振州郡,莫不赋敛吏人,遣使贡献。大将军虽不受,而物不还主,部署之吏,无所畏惮,纵行非法,不伏罪辜,故海内贪猾,竞为奸吏,小民吁嗟,怨气满腹。臣闻天不可以不刚,不刚则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强,不强则宰牧从横。宜因大变,改政匡失,以塞天意(《后汉·丁鸿传》,又略见袁宏《后汉记》十三,又《御览》四百五十三引《东观记》)。
上言举孝廉用口率 东汉 · 丁鸿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一
凡口率之科,宜有阶品,蛮夷错杂,不得为数。自今郡国率二十万口岁举孝廉一人。四十万二人,六十万三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万二岁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一人(《后汉·丁鸿传》,鸿与司空刘方上言。)。
奏东巡瑞应 东汉 · 丁鸿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一
臣闻古之帝王统治天下,五载巡狩,至于岱宗,柴祭于天,望秩山川,协时月正日,同半斛权衡,使人不争。陛下尊履蒸蒸,奉承弘业。祀五帝于明堂,配以光武,二祖四宗,咸有告祀。赡望太山,喜泽降澍,柴祭之日,白气上升,与燎烟合,黄鹄群翔,所谓神人以和,答响之休符也(《后汉·丁鸿传》注引《东观记》)。
与弟盛书 东汉 · 丁鸿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一
鸿贪经书,不顾恩义,弱而随师,生不供养,死不饭含,皇天先祖,并不祐助,身被大病,不任茅土(袁宏《纪》作「身被大病,上不任为蕃辅,下不能守土」)。前上疾状,愿辞爵仲公,章寝不报,迫且当袭封,谨自放弃,逐求良医。如遂不瘳,永归沟壑(《后汉·丁鸿传》,又见袁宏《后汉纪》十三)。
上疏荐太子侍从 东汉 · 张酺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一
臣伏见皇太子仁厚宽明,发言高远,卓然绝异,非人所能及也。今平阳公主薨,悲哀发中,形体骨立,恩爱恻隐,世希是见。臣愚浅不识大体,以为宜选名儒高行,以充师傅,问讯起居之日,太傅时赐宴所,以宣德音,以成圣德也。侍中丁鸿,仁而有让,达于从政;谒者费恽,资性敦笃,遵令法度,如并侍左右,必能发起微意,增广徽猷者也(袁宏《后汉纪》十)。
丁鸿论 西晋 · 华峤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六
《论语》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行道乎,故尝请论之」。孔子曰:「太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德而称焉」。孟子曰:「闻伯夷之风者,贪夫廉,懦夫有立志」。然则太伯出于不苟得,未始有于让也。是以太伯称贤人,后之人慕而徇之,夫有徇则激诡生,而取与,妄矣。故夫邓彪、刘恺,让其弟以取义,使弟非服而己享其名,其于义不亦薄乎?又况乎干有国之纪,而使将来者妄举措哉!古之君子,立言非将以启天下之方悟者,立行非独善其身,将以训乎哉!原丁鸿之心,其本主于忠爱,何其终悟而从义也?以此殆知其徇尚异于数世也(袁宏《后汉纪》十三)。
造戾陵遏记 魏晋 · 阙名
出处:全晋文
魏使持节都督河北道诸军事征北将军建城乡侯沛国刘靖字文恭,登梁山以观源流,相𨻽水以度形势,嘉武安之通渠,美秦民之殷富。乃使帐下督丁鸿军士千人,以嘉平二年立遏于水,导高梁河,造戾陵遏,开车箱渠,其遏表云。高梁河水者,出自并州,潞河之别源也。长岸峻固,直截中流,积石笼以为主。遏高一丈,东西长三十丈,南北广七十馀步,依北岸立水门,门广四文,立水十文,山水暴发,则乘遏东下;平流守常,则自门北入,灌田岁二千顷。凡所封地百万馀亩,至景元三年辛酉,诏书以民仓转广,陆发不赡,遣谒者樊晨更制水门,限田千顷,刻地四千三百一十六顷,出给郡县,改定田五千九百三十顷。水流乘车箱渠,自蓟西北径昌平东,尽渔阳潞县。凡所润含四五百里,所灌田万有馀顷,高下孔济,原隰底平,疏之斯溉,决之斯散,导渠□以为涛门,洒淲池以为甘泽,施加于当时敷被于后世。晋元康四年,君少子骁骑将军平乡侯受命使持节监幽州诸军事,领护乌九校尉宁朔将军,遏立积三十六载。至五年夏六月,洪水暴出,毁损四分之三,乘北岸七十馀丈,上渠车箱,所在漫溢。追惟前立遏之熏,亲临山川,指授规略,命司马关内侯逢恽,内外将士二千人,起长岸,立石渠,脩主遏,治水门,门广四丈,立水五丈,兴复载利,通塞之宜,准遵旧制。凡用功四万有馀焉,诸部王侯,不召而自至,强负而趋事者盖数千人。《诗》载经始勿亟,《易》称民忘其劳,斯之谓乎!于是二府文武之士,感秦国思郑渠之绩,魏人置豹祀之义,乃遐慕仁政,追述成功。元康五年十月十一日,刊石立表,以纪勋烈,并记遏制度,永为后式焉(《水经·鲍丘水注》)。
劝进笺 南朝宋 · 袁淑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四
浚山侍郎丁鸿、舍人凫亭男梁鸿、郎中苏鹄死罪。伏惟君德著朝野,勋加鹓鷟。故天王凤皇,特锡位封,令凤鹊等在柏外,愿时拜受,不胜欣豫之情,谨诣栖下以闻(同上。)。
为王光禄转太常让表 南梁 · 陆倕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三
昔者楚德方盛,孙叔濯衣,汉道克隆,王阳结绶,故拜命无辞,受爵不让。况宗卿清重,历选所难,汉晋以降,莫非素范,辞爵则桓郁张奋,让封则丁鸿刘恺,潘尼之文雅深纯,华表之从容退默,自此迄兹,风流继轨,以臣况之,曾无等级(《艺文类聚》四十九,《初学记》十二、《御览》二百二十八。)。
故周大将军义兴公萧公墓志铭 北周 · 庾信
出处:全后周文卷十七
昔司徒之敷五教,当尧让之初;丞相之总万机,值秦亡之后。若殷人受氏,乃承微子之封;梁运应图,实启延陵之国。公讳太,字世怡,兰陵人也。太祖文皇帝之孙,鄱阳忠烈王之子。派别天潢,支分若木,直干自高,澄源已远。茂亲明德,是称毛毕之功;宗子维城,乃建邢茅之国。大同元年年十六,封丰城县开国公,食邑五百户。山临鹤塞,非无陶侃之宾;气连斗牛,即有张华之剑。解褐给事中,仍太子洗马。公子出身,非郎官而同品;中朝洗马,异式道而前驱。以公居之,诚为高选。大同元年,人直殿省。其年转太子中书舍人。南宫宿卫,职司兰锜,北阁从班,荣参顾问。通籍两宫,得贤斯在。大同三年,授持节、仁威将军、谯州刺史。褰帷祥氛之境,刺举消忧之地。南阳风俗,文学更多,美稷相迎,童儿逾远。既而乱离瘼矣,王室骚然,大夫有行役之悲,君子有无期之怨。背关怀楚,扁舟而行,江汉奉当璧之君,华夏归中兴之主。承圣元年,拜侍中。无双对问,实踵武于丁鸿;多识旧章,足齐稀于王粲。二年除持节、平西将军、临川内史,仍转平南将军、桂史。尚方铸剑,再转金龟;御史分符,双封铜虎。岂直邓攸清白,见称五鼓之歌,刘宠廉能,名为一钱之郡。
遂以天保未定,王途多梗,还吴不可,归蜀无路,临淄负海,翻然改图,窜身清漳,垂翅渤海。蒙授车骑大将军、散骑常侍,仍为持节、督督、永州刺史。而秦亭压境,朱檄闻城,鼓角地鸣,将军天落,虽复瓶缶听声,无防于地道;冠绳柴结,不却于云梯。请命受降,翻归都护。周朝以楚材晋用,不停于平章;赵璧秦求,无论于羁远。台保定五年除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义兴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三百户。天和二年,授使持节、都督蔡州诸军事,蔡州刺史,楚顷襄之爱子,既布衣而戍谷;魏安釐之母弟,亦羁旅于邯郸。忧既伤人,降年不永。春秋五十有一,薨于蔡州之镇。送故入关,空余衮服;归轩在道,还更垂帷。呜呼哀哉;有诏赠官谥,礼也。五年十一月葬于长安北原。樗里子之坟,正临武库,太史公之墓,直对皋门。铭曰:
玄鸟远烈,相土弘谟。东封宋社,西敛秦图。人承佐汉,国绍开吴。有美令德,茂亲藩邸。建国皇支,承家帝弟。率由冥会,亮直天启。辕固闻《诗》,唐都习《礼》。博望之苑,金华之宫。文林讲德,武帐参戎。名书柱上,策满帷中。托身淄右,莅政淮东。秦亭西逼,楚泽南穷。时惊猎火,或惧秋风。属斯远略,逢兹应变。阵横十里,兵围一面。月晕孤城,尘惊虚援。春笋非粮,秋蒿无箭。垂翅卧虎,夷衿辍战。时值怀来,恩加始赏。王爵愈峻,戎章更上。朱鹭才飞,虞歌即响。泣子留恨,藏书长往。炎凉迭运,零落山丘。霜芬幕月,松气陵秋。嗟南国之王子,成东陵之故侯(《文苑英华》九百四十八)。
请抑损外戚权宠并乞佐外郡表 唐 · 武平一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六十八
臣平一言。臣缘修起居注。太史监每季有牒。臣伏见从去岁巳来。屡有灾异。荧惑入羽林。太白再经天。太阳亏。月犯大角。臣伏按旧史文志。咸非休吉之感。或为咎徵之兆。臣闻灾不妄生。变不虚设。象见于上。人应于下。其理昭彰。有如影响。陛下嗣膺鸿业。夤畏上元。故皇天不言。以灾眚谴诫。诗曰。敬天之怒。不敢驱驰。又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臣伏见陛下孝爱因心。敦崇戚族。泽濡后氏。恩洽外家。位以慈周。荣因惠假。臣当宗亲。阶越三等。家有数侯。既忝国姻。复叨枝属。朱轮华毂。金榜瑶簪。过东汉之梁邓。迈西京之许史。光耀焜煌。古今所绝。诚陛下睦于亲宠。降于慈贷。诚未息讥諆。深近嚣黩。恩弥崇而议弥积。位逾厚而衅逾拥。臣又闻月满必亏。日盈则蚀。春秋有交谢之理。星律有轮环之次。时不再来。荣难久藉。昔永淳之后。藩维搆孽。王室多难。先圣考运从权。时居宝历。臣诸房等地惟宗子。爵列捍城。窃禄疏封。屡回星纪。今皇明复辟。圣政惟新。自合恭守园庐。遥承雨露。庇影椒房之末。阶亲槐里之馀。今乃再假宠灵。骤贻奖渥。姻从日茂。爵封如初。但见升崇。无闻损降。高班厚位。遂超涯极。以此或阴气僭阳。乾文告变。且顷年已来。河洛汎溢。东都西京。俱有水潦。盖以阴气太盛所致。昔王家骄贵。梅福上书。窦氏专权。丁鸿进谏。臣伏思古来后妃之始。自吕霍上官阎董之氏。皆以恩宠过深。骄盈僭溢。一朝倾覆。竟无噍类。易曰。不远而复。又曰。鼎折足。覆公餗。伏愿思抑损之宜。运长远之策。或令安车就第。使剖符临州。远之以机权。锡之以闲逸。上恭乾乾之惕。下全亲亲之道。则肃彰国图。殷鉴后叶。臣衅招酷罚。待毙苫壤。圣心不弃穷秽。备官史册。哀绪莫申。馀阴无几。精魂屡竭。昭恤末流。如将有补明时。不矜荒殆。伏乞假名外郡。遂礼私庭。冀存识爽。少詶腼冒。臣瞻光视漏。岂复支久。既因灾眚。诚兼宗国。俯揆残骸。退深荒越。
对袭代封逃判(丁长当袭代封逃主司以有兄不录其弟) 唐 · 贺朝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
夏分五等。周开九命。国庸人爵。贻厥孙谋。青土白茅。将传栾郤之室。裘裳钟鼎。必袭金张之家。丁既庆积山河。用光家国。不闻必复之业。旋有逋逃之让。荣命不顾。同颜阖之凿坯。遁迹方来。共丁鸿之蹈海。一去乡县。几变星霜。冀畴庸之有主。在是弟而可录。不谓政也无二。法不容私。终使长袭代封。沮元成之宏义。幼而时弃。允张纯之格言。
对袭封录兄女代父刑判(得丁长当袭代封主司以有兄不录其让又乙坐法女请代未龀官勒从奴) 唐 · 高璠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六
不掩厥善。代选尔劳。伊人祇辟。咸示中正。朝廷作乂。大明黜陟。使苴茅永建。无替于乃服。郑竹斯刊。审欺于诚道。丁以祖孙继体。位由当室。乙则戒慎不足。人自速辜。德在友于。复公侯于令季。既生女子。济缓急其及嗣。仰丁鸿之清节。远且逃身。慕缇萦之淳志。期无凿颡。有司务随时之才。徒高守法。当官藉通变之识。未宜胶柱。昔泰伯三让。公季代绪。汉除五刑。班史垂则。行古之道。仲子所以舍孙。易父以死。赵简申其礼聘。相彼一时之义。今为千载之名。岂可使带砺遂绝于承家。龆龀服刑而代罪。兄则不返。封欲谁承。女既年弱。奴何足任。鲍公往矣。丁必无由理屈。淳于获宥。乙女亦可恤刑。景之前闻。庶无凝滞。
对承袭称狂判(甲承袭称病狂有司桉以为妄) 唐 · 温任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二十二
求仁得仁。孔子叹其无怨。达节守节。延陵慕其高风。甲代袭衣裘。家承茅土。志无苟得。爰作佯狂。且元成让兄。初疑人望。丁鸿避弟。终感友言。良史以为美谈。志士称其重义。虽言诈善。尚贤为恶。与其宁失。犹曰从宽。况观过知仁。求之不远。深明知足。取则非遥。而当断以严科。计其大体。参也不敏。何足知之。
刘恺丁鸿孰贤论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四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历代名贤确论》卷五○、《文编》卷三二、《四续古文奇赏》卷一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子之为善,非特以适己自便而已。其取于人也,必度其人之可以与我也。其予人也,必度其人之可以受于我也。我可以取之,而其人不可以与我,君子不取。我可以予之,而其人不可受,君子不予。既为己虑之,又为人谋之,取之必可予,予之必可受。若己为君子而使人为小人,是亦去小人无几耳。东汉刘恺让其弟封而诏听之。丁鸿亦以阳狂让其弟,而其友人鲍骏责之以义。鸿乃就封。其始,自以为义而行之,其终也,知其不义而复之。以其能复之,知其始之所行非诈也,此范氏之所以贤鸿而下恺也。其论称太伯、伯夷未始有其让也。故太伯称至德,伯夷称贤人。及后世徇其名而昧其致,于是诡激之行兴矣。若刘恺之徒让其弟,使弟受非服而己受其名,不已过乎?丁鸿之心,主于忠爱,何其终悟而从义也。范氏之所贤者,固已得之矣,而其未尽者,请得毕其说。夫先王之制,立长所以明宗,明宗所以防乱,非有意私其长而沮其少也。天子与诸侯皆有太祖,其有天下、有一国,皆受之太祖,而非己之所得专有也。天子不敢以其太祖之天下与人,诸侯不敢以其太祖之国与人,天下之通义也。夫刘恺、丁鸿之国,不知二子所自致耶,将亦受之其先祖耶?受之其先祖,而传之于所不当立之人,虽其弟之亲,与涂人均耳。夫吴太伯、伯夷,非所以为法也,太伯将以成周之王业,而伯夷将以训天下之让,而为是诡时特异之行,皆非所以为法也。今刘恺举国而让其弟,非独使弟受非服之为过也,将以坏先王防乱之法,轻其先祖之国,而独为是非常之行,考之以礼,绳之以法,而恺之罪大矣。然汉世士大夫多以此为名者,安、顺、桓、灵之世,士皆反道矫情,以盗一时之名。盖其弊始于西汉之世。韦玄成以侯让其兄,而为世主所贤,天下高之,故渐以成俗。履常而蹈易者,世以为无能而摈之。则丁鸿之复于中道,尤可以深嘉而屡叹也。
刘恺丁鸿孰贤论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栾城应诏集》卷一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天下之让三:有不若之让,有相援之让,有无故之让。让者,天下之大功大善也。然而至于无故之让,则圣人深疾而排之,以为此奸人之所以盗名于暗世者也。昔者公族穆子之让韩起,范宣子之让智伯,宣子、穆子中心诚有以愧于彼二人也,是不若之让也。舜之命禹也,让于皋陶;其命益也,让于朱虎、熊罴。夫皋陶之不能当禹之任,朱虎、熊罴之不能办益之事,亦已明矣,然犹让焉者,此所谓相援之让也。夫使天下之人皆能让其所不及,则贤材在位而贤不肖不争;皆能让以相援,则君子以类升,而小人不能间。此二者,天下之大善也。然而至于无故之让,则天下之大不善也。东汉之衰,丁鸿、邓彪、刘恺此三人者,皆当袭父爵而以让其弟,非是先君之命,非有嫡庶之别,而徒让焉,以自高于世俗,世之君子从而讥之。然此三人者之中,犹有优劣焉。刘、邓让而不反,以遂其非;丁鸿让而不终,听其友人鲍骏之言而卒就国。此鸿之所以优于刘、邓也。且夫闻天下之有让,而欲窃取其名以自高其身,以邀望天下之大利者,刘恺之心也;闻天下之让而窃慕之,而不知其不同,以陷于不义者,丁鸿之心也。推其心而定其罪,则恺在可戮,而鸿为可恕。此真伪之辨也,贤愚可以见矣!故范晔曰:「太伯、伯夷未始有其让也,故太伯称至德,伯夷称贤人。末世徇其名而昧其致,则诡激之行兴矣」!若夫邓彪、刘恺让其弟以取义,使弟受非服,而己受其名,不已过乎!夫君子之立言,非以茍显其理,将以启天下之未悟者;立行非以茍显其身,将以教天下之未动者。言行之所开塞,可无慎乎?丁鸿之心主乎忠爱,何其终悟而从义也,异乎二子之徇名者也。嗟夫,世之邪僻之人,盗天下之大利,自以为人莫吾察,而不知君子之论有以见之,故为国者不可以不贵君子之论也!
策问一 其十一 试士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丹阳集》卷六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
问:国家三岁一下明诏,猎取天下俊杰,考其经以观其学,考其论以观其识,策之世务以观其才,其轩然秀出者,不旋踵而畀以爵位。招延之路甚广,眷礼之意甚隆,而禁防之术似未尽也。论者谓近岁场屋有四弊:不书行实,一也;限以定数,二也;冒名代试,三也;挟书求售,四也。昔贾至议贡士,欲使保桑梓者乡里举,在流寓者庠序推,庶几兼得士之行实。今徒责一日之文,而略平日之行,则可乎?丁鸿议孝廉,使郡国率户二十万岁荐一人,不满则二岁一人,故能革前日不均之患。今诸郡取士,宽狭至相倍蓰,初不顾应试之数,而一切限以定额,则可乎?假手旁坐,借人外助,此唐弊法也。今欲得真才,如之何不峻其防?陈书庭中,不肯露索,此唐异事也。今欲观记问,如之何不覈其实?考言选士,近在数月。诸君智策甚高,通达国体,科选利害,讲之尤宜详。愿悉意陈之,将以告于春官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