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皇后阁端午帖子 其六 北宋 · 夏竦
七言绝句 押支韵
中闺正肃鸣环节,吉日爰逢采术时。
亿载繁禧同圣寿,百男鸿庆茂仙枝。
依韵酬吴春卿二首(来章有鹤羸松冷之句,因以松鹤命题以答之) 其一 鹤 北宋 · 范仲淹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华亭孤立病时身,终日徘徊尚(四库本作向)海滨。
露掌思高还警夜,芝田音断欲伤春。
千年灵气何求药,八变奇姿已过人。
莫厌在阴犹寡和,九皋非晚见精神。
依韵酬吴春卿二首(来章有鹤羸松冷之句,因以松鹤命题以答之) 其二 松 北宋 · 范仲淹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亭亭百尺栋梁身,寂寞云根与涧滨。
寒冒雪霜宁是病,静期风月不须春。
萧萧远韵和于乐,密密清阴意在人。
高节直心时勿伐,千秋为石乃知神。
请兴武学疏(庆历中) 北宋 · 胡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群书考索》后集卷二九、《善教名臣安定先生言行录》卷一、《宋史纪事本末》卷三八、乾隆《通州志》卷二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顷岁吴育已建议兴武学,但官非其人,不久而废。今梅尧臣曾注《孙子》,大明深义;孙复以下,皆明经旨;臣曾任边陲,颇知武事。若使梅尧臣兼隶武学,每日只讲《论语》,使知仁义忠孝之道,讲《孙》、《吴》,使知制胜禦敌之术,于武臣中选子孙有智略者三二百人教习之,则一二年必有成效。臣已选《武学规矩》一卷进呈。
论范仲淹答元昊书奏(庆历元年) 北宋 · 孙沔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四、《右编》卷三五、嘉靖《宁夏新志》卷六
臣伏自前月以来,闻中外言昊贼使高延德持书至延州,有归伏朝廷之意。范仲淹以书谕之,令去僭号,方可纳欸。仍闻大臣颇有异议,或言忠义可赏者,或言专命可戮者。此数人皆平断天下事,何是非智识其相远悖如是?又臣寮上言者,多相矛盾,窃恐众论纷挠,以致惑乱视听。臣朝夕思之,未知孰得,今偶有所见。揣昊贼情伪之计,原边臣得失之谋,其理有三,敢悉陈之,万一上合圣聪,亦愚人之极虑也。一者以西陲蕃户,久来贸鬻羊马药物,岁数百万,至于米盐饮食,皆取资于内地。自昊贼背逆凡二年,谨察边方,禁绝交易。彼又驱率斗战,杀害父子,量其蕃族怨望者众矣。今忽来归顺者,盖知中国必未纳其奸谋,将绐其族类,必曰:「我为尔请和,通其有无,朝廷未允耳」。此将以激怒其众,使为边患也。二者近闻昊贼入寇泾原,骑十馀万,此亦虑我知其尽锐离于巢穴,而以别路攻其不备,故使延德伪来贡欸,而缓我鄜延一路之兵也。三者范仲淹夙负时望,多士归慕,今处边任,得将士心,军民受赐,夷狄所闻。故昊贼未测其才谋,因用延德为反间,以谋挠我师,使疑而退黜之,贼得其计矣。臣又谓仲淹移书,有利无害者三焉。一者贼请归欸,以我不许为激众之谋。今仲淹答而许之,则贼之策不得行,此亦我权其利也。二者贼以计缓我鄜延一路入攻之兵,则我本无深讨之策,虽其诈来之意,于边境之虑,亦无害也。三者贼谋挠我师,而仲淹答其书,虽于军政无损,实亦自蹈危机。今大臣果责其专命,或言其可斩者。若有奸谋,深利此言,使贼知之,因致悖慢之言,伪为交结之意,起市虎拾尘之说,设并马草具之事,冀朝廷疑仲淹,而朋比有嫉害者从而媒糵之,大则受诛灭之罪,小则必窜逐其身,使国家一朝失贤,三军无帅,去边地之长城,开贼众之大路,此实可忧之甚者也。臣又见前岁王德用被罪废黜,本其事发之因,亦由臣寮以谶记之言,形貌之肖,章奏交上,何止于三;使曾参被杀人之名,而不得自明也。盖德用至公之节,得军中之情,有总统之望,为远人所知。骤获忧疑,忽然废弃,使边鄙无大将,而朝廷终不敢起德用,岂非昊贼以密谋挟邪而中害良善也?今仲淹尽诚许国,立义忘躯,独处远徼,不顾危亡,求之品流,罕有伦拟。在陛下圣哲,推其本心,令得尽节,则天下之幸也。臣恐昊贼即设奸计,复答其书,矫陷仲淹,暗合臣说,则望陛下念之,以辩其诈,使贤材不为贼所欺逐,则夷狄亡灭可立俟矣。或曰:蕃寇小丑,安有远图?臣对曰:预备则无患,过虑则少失。若昊贼实欲归欸,料之虽过,于事无损。即如前岁贼使六十馀人,峨冠变服,托以贡奉,宣言僭称之意,时宰执谋议,固无异术,但下诏削夺遣还。而惟知制诰吴育上言,以圣朝太平既久,兵战不习,乞且因而抚之,然后备边练将,以议攻取为便。当日柄臣皆诮其怯,今二年连陷将帅,覆没兵众,岂复可以小寇待之?然欲行吴育之策而未能也。况仲淹以书移贼,自是阃外事宜,若昊贼因而归顺,亦国家军事之利,于朝廷有何累哉?今韩琦督战无功,败军杀将,尚不欲黜削,恐伤国体,况仲淹以计策,或有得失,且于事未有大过,岂宜辄加其罪?谅陛下神机圣断,尽在策中,不待言而后知也。臣与琦、仲淹皆故旧深知,今论事之际,必尽公言、决安危之计,非爱憎之心也。伏望陛下万机之暇,乙夜详览,幸甚。
和吴春卿早春即事 北宋 · 胡宿
七言律诗 押侵韵
腊过春云尚带阴,故山迢递忆青岑。
芸斋旧帙书签冷,桂瓮新香酒蚁深。
复道风烟殊可眺,曲江花柳试偷寻。
芳樽一笑真难得,永埒何曾有剩金(原校:永埒二字原本作永垺,垺字义不可解,考颜延之《赭白马赋》有角壮永埒句,此诗当本之,今改正)。
赐新除资政殿大学士吴育对衣金带鞍辔马口宣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三、《文恭集》卷二六
卿籍起洛台,诏藩陕服。伟名增职,左右陪卿,庸示眷毗,就颁锡与。
次韵和资政吴育侍郎见赠 北宋 · 宋庠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台阶抽得冒荣身,且喜西都见故人。
仪世瑞鹓曾接翼(自注:君两使内枢,一参大政,仆并叨陪接。),论交寒柏不知春。
樽前高意青云旧,鉴里流年白发新。
争奈诏书催上道,谈犀从此日生尘。
次韵和吴侍郎任宗伯贰卿冲卿领天官南局皆世职有感(原注:贰卿冲卿,文不甚明,疑有讹脱。 按:吴侍郎指吴育,时官宗伯贰卿,冲卿乃其弟吴充,文义甚明。) 北宋 · 宋庠
七言律诗 押微韵
斗宫分局敞星闱,伯仲登贤士论归。
奕世弓裘方善续,先春跗萼更相依。
孤鸿暂作云衢骋,三凤行看帝阁飞。
戚苑好书馀庆事,一门仙橐映朝衣。
次韵和州府(按:据《宋史·吴育传》并欧阳脩撰《吴公墓志铭》,当为河中府。)吴大资病愈后见寄之作 北宋 · 宋庠
五言排律 押鱼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焦作市孟州市
冠盖山川旧,星灰五载馀。
辞荣唐院使(自注:公以病让还宣徽使衔。),麾守旧尚书(自注:余三改藩,并叙迁省坐。)。
弓影临觞悟,舟心触物虚。
尘埃题宇壁,污潦汎杯渠(自注:公洛中小园闻为水所败,皆昔年胜迹。)。
世事多荣悴,天均任惨舒。
交情非苟合,笔力自雄摅。
蒲坂军旄重,河桥驿辙疏(自注:三成路僻,书驿罕通。)。
归耕年渐逼,乡思满柴车。
右正言直集贤院吴育可三司户部判官制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九、《宋元宪集》卷二三
敕具官吴育:左右之曹,诸案为剧。分赞使范,允归才举。以尔言行偕敏,吏雅兼资。濯缨谏垣,抱椠书府。向籍声实,试予财烦。操筹所更,奏刃弥熟。宜居地版之佐,姑重计文之选。可。
论入閤仪奏(宝元二年十二月十二日) 北宋 · 宋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九、《梁溪漫志》卷三、《宋会要辑稿》仪制一之二八(第二册第一八五四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五、《九朝编年备要》卷一○、《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九、《宋史》卷二八四《宋庠传》、《楚纪》卷九、《续资治通鉴》卷四二
臣近因与宰臣进呈吴育文字,伏奉德音,询及入閤故事。臣虽与诸臣等略陈梗概,然理有未详,退而讲求,敢此条悉。夫入閤者,是唐家只日于紫宸殿受常朝之仪也。谨按唐有大内,有大明宫。宫在大内之东北,世谓之东内,谓大内为西内。自高宗以后,天子多在大明宫。此宫制度尤为华备。宫之正南门曰丹凤门,门内第一殿曰含元,至大朝会则御之。对北第二殿曰宣政,谓之正衙,朔望大册拜则御之。又对北第三殿曰紫宸,谓之上閤,亦曰内衙,只日常朝则御之。据唐制,凡天子坐朝,必须立仗于正衙殿。或乘舆止御紫宸,即唤正衙仗自宣政殿两门入,是谓东西閤门也。若以国朝之制相为比况,则今之宣德门,唐丹凤门也;大庆殿,唐含元殿也;文德殿,唐宣政殿也;紫宸殿,唐紫宸殿也。今或欲求入閤本意,施于仪典,即须先立仗于文德之庭。如天子止御紫宸,即唤仗自东西閤门入。如此则差与旧仪相合。但今之诸殿,比于唐制,南北不相对值,以此为殊耳。故后来论议,因有未明。又按唐自中叶以还,双日及非时大臣奏事,别开延英殿赐对,若今假日御崇政、延和是也。乃知唐家每遇坐朝之日,即为入閤。而叔世离乱,五朝草创,大昕之制更从易简,正衙立仗因而遂废。其后或有行者,常人之所罕见,乃复谓之盛礼,甚不然也。今之相传《入閤图》者,是官司记常朝之制,如閤门有《仪制敕》、《合班杂坐图》之类,何足为希阔之事哉?况唐开元旧礼,本无此制,至开宝中诸儒增附新礼,始载月朔入閤之仪,又以文德殿为上閤,差舛尤甚。盖当时编撰之士,讨求未至。太宗朝儒臣张洎亦有论奏,颇为精洽。臣伏恐朝廷他日修复正衙立仗,欲乞送付两制,使预加商榷,改正旧仪。虽非要务,亦所以刊误文、备成式也。
赐权知开封府吴育乞解京府不允诏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宋景文集》卷三二
敕吴育:省所上表,乞解京府,授侧近一郡,事具悉。卿志力开济,饰之文敏。京毂操决,号为详明。庶邦是则,繄乃之寄。胡遽披请,愿去浩繁?况具狱报论,即情甚细。从宜报据,在职当言。虽不果从,要之有守。宜袪嫌虑,以副眷期。懋哉夙夜,式永休誉。所乞宜不允。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乞与吴育加一职名奏(庆历八年四月) 北宋 · 何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二、《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六四、《宋代蜀文辑存》卷六
朝廷新置紫宸殿学士代文明殿学士,在资政殿大学士上,班列绝高,未尝轻授。丁度既罢政,遂蒙特除,且兼侍读之职。圣意良以二府大臣,于进退之间,务推恩礼。窃见吴育去岁罢枢密副使,出知许州,不闻显过,止改给事中一官。癋育才业,于时少比,使居学士之列,适其宜也。至今尚未蒙加一职名,恐于待旧臣之礼,殊未均一。欲望存录旧德,比丁度例,加一职名,所冀均行宠数,敦奖材盓。
送吴春卿赴都 北宋 · 张方平
七言律诗 押萧韵
法座临轩策俊髦,同君陛见预旌招。
疲驽十驾始千里,孤鹗一飞先九霄。
兰棹秋风行逦迤,觚棱旭日势岧峣。
石渠为谢诸时彦,行迈同趋便殿朝。
月夜吴春卿苏仪甫相过会饮忽闻五鼓遂同入朝 北宋 · 张方平
七言律诗 押元韵
清风凉月满前轩,邂逅相逢索酒樽。
东有启明俄动色,北来寒雁亦惊魂。
相车未过尘先起,宫漏才终市早喧。
阶下从人催上马,百官已是簇朝门。
举朱寀充馆阁职名劄子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九、《乐全集》卷三○
臣等昨奉敕差赴秘阁,考试制举人等,内有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国子监直讲朱寀,所试六论,考中第四等下。据旧例,阁试第四等下并预廷对,止因景祐中年第四等人数稍多,报罢之,以此朱寀承近例不得召试。臣等看详所试六论,其文学理致,亦深可观采。及钱明逸对策登科,亦是第四等次,物议于寀颇称遗才。兼其人履行端确,经术该明,先著撰《春秋指归》,辨析三《传》疑义,辞旨精通,有裨儒林之说。臣等今取索到上件《春秋指归》一十二卷,谨具进呈。伏望圣慈俯回睿览,特赐召试,置之馆阁,庶广得人之路,上副求贤之意。候进止。庆历三年,太常丞、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知谏院臣张某,右正言、知制诰臣杨察,右正言、知制诰臣吴育,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臣贾昌朝劄子,
宣德郎行监察御史判三司度支勾院骑都尉赐绯鱼袋蔡君墓志铭(并序 庆历五年十月)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乐全集》卷三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讳禀,字淳之,世本洛阳人。曾王考绾,为莱州胶水令,九年不代,终于官,政有遗爱,子孙因家焉。王考邻、考元卿,并以文行称山东,乡老宾兴而不登仕。君之从父兄文忠公齐践扬二府,襚典及三代,故胶水赠太保,王考赠太傅。逮君升朝,得追褒一庙,赠考大理寺丞。君少孤,力学自立。文忠在禁掖,任君补蜀郡导江主簿,再调郑之管城。荐君材者章交公车。秩满,得见擢卫尉丞。更从进士举,一上中第,换光禄。用计司奏,掌无为军筦榷。迁著作佐郎。上方图讲治要,思进天下士,访古今之术,发几微之虑,乃用六科,以取贤者能者。君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召试秘阁,名在选中。已而更报罢,遂出通判滑州,改秘书丞。明年,夏戎不虔,朝廷议问罪,君述《通志论》十五篇,陈讨伐之策、备禦之要,指明逆顺成败之理甚精悉,翰林王公尧臣表上之,繇是擢守奉天,就迁太常博士。北人来渝平,君复揣摩事情,绪前编以献,优诏褒答。时公卿多言君有将帅材,可使治戎。驿召至丞相府,使言其志,君自以儒业进,固让得免。引谒便坐,赐五品服,改沿边榷盐使。才至部,除开封府推官,会别事下,令参知政事吴公育举文中御史者,吴公以君应诏,遂召为御史。于是京西多盗,至入州县,吏不能制,汝、汉间骚然,诏君乘传捕逐。至则设方略,明赏罚,击除略尽,民以安业。还台,兼判三司度支勾院。庆历五年,持节迓送北使,到都四日,以孟夏癸卯卒于私第,年四十四。举朝士大夫莫不嗟惜,天子悯然,特录其孤大年为郊社斋郎,非常例也。其配张氏,工部郎中夏之女,封某县君。生三子二女。是冬,君二弟亶、交奉君之丧,自京师归葬青州某县某里,窆用十月九日。君器姿魁硕,议论闳博,其为人彊毅,能刻意自勉,所好必学,所学必成,所成必精,慨然将推是以致功名,盖其志虑远矣。初,文忠公德望显重,门下多英俊,君年且三十而方以荫仕,内耻无以逮人者,文忠亦未之奇也。辞诣导江,然而遣之,君奋曰:「丈夫处世,当碌碌如是邪」!到官勇自锻砺,至忘寝食。比三年更还,则于六艺百家之书,历代治乱之际,至于方技小说,罔不该贯。文忠惊且喜,自是待之犹益者之友,其为彊敏有如此者。凡所历官,率有风迹。既为御史,敢言不避权要,数对论事,上心器之,有拔用意。奄忽沦谢,卒莫展发,呜呼,非命也哉!亶、交造余曰:「伯氏平时自言,知我者张安道尔。今窀穸之事,不可以无识也」。呜呼!文忠之视余犹子弟,则余于淳之义可知矣。余故实知淳之者,是宜为铭。铭曰:
嗟嗟乎!淳之才余所知,命非余所知。子何志之远,而年之促耶!灵府之蕴兮,一莫得施。年之促兮可奈何?衔恨九泉兮无终期。已而已而,为知子者之永悲!
赐新除宣徽南院使检校太保判延州吴育让恩命不允仍断来章批答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欧阳文忠公集》卷八三
省表具之。卿学足以治人,知足以谋事,夙有问望,称于绅。惟时旧人,常历二府,一使之职,夫复何让?若乃居则道古先之训,讲朕以六经;出则重朝廷之威,抚余之远俗。才无不可,用之文武而皆宜;忠无不为,任以内外而何异。余考于众,佥惟汝谐。所让宜不允,仍断来章。
论陈留桥事乞黜御史王砺劄子(庆历四年四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臣伏睹朝廷近为王尧臣、吴育等争陈留桥事,互说是非,陛下欲尽至公,特差台官定夺。而王砺小人,不能上副圣意,挟公徇私,妄将小事张皇,称王尧臣与豪民有情弊,诬奏慎钺令凶吏潜行杀害,及妄称真宗皇帝朝移桥不便,致民切齿等事。及勘出事状,王尧臣元不曾受豪民请嘱,慎钺亦不曾令小吏潜行杀害,及据先朝日历内真宗皇帝亲谕王旦,为陈留桥损害舟船,特令修换。證验得王砺所言,悉是虚妄,上惑圣听。赖陛下圣明,慎于听断,不便轻信其言,别令吕觉根勘。今既勘出事状,方明王砺不公。伏以台宪之职,本要纠正纪纲,而砺但务挟私,欺罔天听,合行黜责。其罪有四:一曰谤黩先朝圣政。谨按日历书真宗皇帝亲谕王旦移桥一事,乃是先帝知民间利病,移得此桥为便。故史官书之,以彰圣政,为后世法。今王砺却称是真宗朝权臣受豪民献赂,移得此桥不便,民间至今切齿。若如王砺所说,即是真宗误信权臣移桥,致民怨怒,乃是当时阙政。今国史书桥便利,彰先帝圣政;王砺言移桥不便,是先朝阙政。臣不知国朝旧史可信,为复王砺之言可凭?其虚妄谤黩之罪,可诛一也。二曰中伤平人,使今后劳臣不劝。臣见向前三司使不能擘画钱谷,至有强借豪民钱二十万贯,买天下官私物货,至税果菜之类,细碎刻剥。自尧臣在三司,不闻过外诛求,而即今财用不至大阙。亦闻南郊渐近,诸事亦稍有备。当此窘迫乏用之时,而能使民不加赋,而国用粗足,亦可谓劳能之臣。方当责其办事,今因移一桥小事,而王砺诬其与豪民有情,致兴大狱。及至勘出,并无情弊。是王砺不恤朝廷事体,当此乏用之际,将能干事之臣因小事妄加伤害,其罪二也。三曰诬奏平人为杀人贼。凡台官言事许风闻者,谓耳目不及之事,即许风闻。今王砺目见慎钺所遣小吏别无武勇,又无器仗,而称其有杀害之心。及至勘出,并无迹状,其罪三也。四曰挟私希旨。初,朝廷本为省、府互争,别选不干碍官定夺。王砺既吴育是举主,即合自陈,乞别差官,岂可谤黩先朝,希合举主?且砺言慎钺是尧臣所举,感惠必深,今砺是吴育举,岂不怀感?且吴育与王尧臣本无怨恨,各为论列本司公事,所见异同,乃是常事。但王砺小人,妄思迎合,张皇欺诳,其罪四也。且王砺谤黩先朝圣政之罪若不重责,则无以彰陛下孝治之明;中伤尧臣若不重责,则使劳能之臣不能安心展效;其诬奏慎钺遣吏杀害及挟私迎合举主之罪若不重责,则今后小人恣情妄作,狱讼必多。事系朝廷之体,臣忝谏诤,不可不言。其王砺,伏乞重行贬黜。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