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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 赠勉道琵琶人 南宋 · 赵彦端
押词韵第四部
当年万里龙沙路。
载多少、离愁去。
冷压层帘云不度。
芙蓉双带,垂杨娇髻,弦索初调处。
花凝玉立东风暮。
曾记江边丽人句。
异县相逢能几许。
多情谁料,琵琶洲畔,同醉清明雨。
襄阳楚岩题记 南宋 · 杨辅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二四、民国《湖北通志·金石志》一二
嘉泰二年重阳日,郡太守杨辅嗣勋、转运使蒲叔献勉道、都统制毛致通亮之,晓登汉皋□楚岩,晚饮洞前,东望鹿门,西俯紫盖诸峰,汉水绕出其左右。抚昔人之遗迹,知兹游之为胜绝也。
上皇帝书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三四、《九华集》卷五
乾道五年四月十八日,左宣议郎、秘书省校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臣员某,谨斋戒裁书,昧万死百拜,献于皇帝陛下。臣闻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盖人心不感则离,离则天下之不和不平者将应之矣。人心之感不感,圣人初不间乎内外也。以信示人,无人不信;以惠怀人,无人不怀。使天下毕信毕怀,是之谓德感也。恭惟祖宗建置社稷馀二百年,永永传不替之象,独非有以德感人者乎?此不可不稽也。臣愚不佞,待罪三馆。向者丙戌之秋,尝入建请:「北方归正之士舍毡裘,袭冠带,本非前日一都督府力能诱而来之者,诚以吾宋有大义,中国有至仁,北方将士乐归陛下之德故也。陛下感之亦极矣。愿幸加意,以礼始终之」。是时国家未萌还俘掳之议,而臣之预言如此,陛下过听,不以下臣迂愚。其后继用王友直于江上,将王宏于步军,其馀才武,以次录用,此圣主至断至明者也,中外率以为是。今者敌因盗贼之萌,乃起俘掳之请。兹事体大,应酬若失,便关安危,臣日夜念此至熟也。陛下若曲徇外庭之言,不计利钝,不爱归附,姑曰还其十百,以缓目前之患,臣恐患自此滋矣。且王言如日,外庭乃欲蚀之。使朝廷前日为义,今日为不义;前日示仁,今日为不仁,虚败德意,莫甚于此。又况俘掳一摇,惧者必众。十可以聚百,百可以合千。风尘飞扬,肘腋为变,甚可畏也。其性纯良者,自此生心;其慕教化者,自此绝望;怀反侧者,自此有词;心剽贼者,自此乡道。陛下异时有事北方,沿淮以北,陛下纵欲募用其人,不识谁肯为陛下用乎!此臣所以痛心疾首也。今欲外图帖息之计,内宽流附之心。陛下曷不试臣,令画三策于前?顾臣之策必不为此敌饵,为中国羞也。用其一则可破不直之请,用其二则可以塞无已之求,用其三则可以成久禦之利,惟上所命也。谓宜今日因往来之使或对境之便,遗之以书曰:「近闻侍旺怀异,而楚州不知,州之罪也。本朝居数千里外,其及知之乎?比因大国有言,然后觉之。其楚州官吏并已窜谪,沿边军民并已戒约,则本朝申严大国之意,可谓曲折矣。且侍旺自分必死,故支离其词,奈何大国听之?万一本朝获一奸盗,妄分析党与入北界者,本朝亦听之乎」?如是,则不直之请可破矣。此臣策之一也。又遗之言曰:「甲申之岁,大国议和。唐、邓、海、泗、荆、淮重地也,辄举以遗。大国口血未乾,继有两淮之役,俘取吾民凡数十万。本朝兼爱南北之赤子,惠顾前盟,不敢求也。今俘掳百十奔迸四出,死生莫知,大国累岁求之,独何意欤?观此,似欲摇动和议,曲不在本朝。天地鬼神其实临之」。如是,则无已之求可渐塞矣。此臣策之二也。传曰:「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岂独用兵,处事亦然也。臣窃笑前者王琪等经理淮上,引见而对,朝辞而出,道路莫不指目。布置张皇,竟以泄露。诸将所以备敌者,近乎虚声;而敌所以疑我者,积乎实祸。臣未闻事机不密而可用,鸷鸟不伏而能击者也。是乃敌所以数启纷纭之谈欤?今皆见之矣。臣谓今日之事,当卑其礼而长其怠,赊其日以宽其词,悠悠以静处之。纵不见信,必无大侵。然后潜正师律,默课农桑,阴蓄器械,使事兴而众不知,敌如何我,则久禦之利渐成矣。此臣策之三也。彼敌自辛巳及今,迭战迭败,岂真健者哉?谓秦无人,故直欲以威劫之耳。如不出臣三策,则正堕敌计,悔无及也。或谓臣之三策当矣,陛下必审处之矣。陛下智勇能远图,天威能亟决,然尚有可虑者。太上之意主于和柔,故陛下一切委顺,今者欲出词拒敌,恐不遑也。万一生事,如太上何?如大孝何?臣愚以为此正陛下所以事太上而称大孝者也。大孝以安社稷为悦,一旦归附动摇,流人怨愤,忧独不在社稷之间乎!昔唐肃宗起师灵武,犹不欲以忧遗君父,当时以孝与之。况陛下至孝,万万肃宗者乎!虽然,敌势实不可保,陛下奈何不早为之策哉?汉七国削亦反,不削亦反;晋苏峻召亦反,不召亦反。今臣度敌之势,和亦变,不和亦变,特其变有早晚耳。而说者为径与俘掳,则继今可以免祸,是犹抱虎而寝,指虎之终不噬己也。呜呼,亦愚矣!曷若整械饰阱,求所以禦虎者?今乃欲专用抱虎之术哉?内外归附,亦必用此?潜窥陛下以为荣辱死生之决也,措置一失,祸犹发机,从此殆矣,而可无思乎?陛下若未赐清閒之燕,得熟数于玉陛,愿首试臣三策,以次毕用之。若众不附,敌不怯,荣名不成,则是臣饰说欺君者也。臣请死。
恤归附劄子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三四、《九华集》卷五
臣闻天下归往谓之王,四夷观赴谓之中国,乐于观赴而极其归往,圣人之能事于此在矣。臣窃观乡者江淮归正士卒舍毡裘,袭礼义,此岂一都督府有以谕而来之耶?诚以吾宋有大义,中国有至仁,北方将士乐归陛下之德化也。臣前自上流过松江诸郡,归正之士往往而见。其间游谈坐作,意态惨戚,多不自聊者。臣退穷所闻,则所在统军宿将不能推原陛下德意,接之不以恩惠,是以嚣嚣相从于此。臣窃思之,华、夷万里,异生不异情。人之生,去亲戚而舍坟墓,甘酸苦而受困折者,皆非情之所安者也。设若诸将能为朝廷相亲相比,布露恩私,如待宠子,如支漏瓮,则归附之士未暖席而得更生矣。近闻诸将辄有奴隶服役之者,臣恐归附生心。役不以义,则其徇义之意轻;抚不以情,则其效上之心薄;待不以恩,则其投命之意衰。风尘忽警,是纵虎狼于槛,而保其不噬齧者也,如是其可乎?臣以为诸将无见于此矣。昔唐初有事于突厥,中叶有事于中原,回鹘、特勒之徒,何力、国昌之将,其人皆番种也,其兵皆番兵也,唐有恩以宠之,巍官剧职,共济其用,而共复京师。唐于归附,一日不轻如此,未闻诸将服役之且陵藉之也。臣愚伏望陛下垂厚恩,布明旨,凡归正士卒分戍所在,深诏沿江督将与逐路帅臣,务加存恤,赐给之间,务加优厚,使其客主之势一。委曲相济则情自相通,然后旌其首战功状最白、忠效最笃者,陛下时赐劳问,亦宠矣。后有缓急,出入死地,彼又何辞?安知无国昌、何力之徒为我用,为我守哉?扬雄曰:「御得其道,则天下狙诈咸足使」。此事是也。惟陛下幸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