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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府广孝泉记大中祥符五年二月十五日 北宋 · 王钦若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二、乾隆《蒲州府志》卷一八、光绪《永济县志》卷一七
夫屯而后亨者,天道也;
蒙而后贞者,圣功也。
故圣人历数在躬,嗜欲将至,履重险而不困,犯大难而克振,所以彰灵谋之幽赞,示成命之有归也。
全晋列藩,三河外屏。
中条峙其左,紫渊居其右。
前瞻巨岳,却眺隆脽。
唐虞之所兴,神祇之攸馆。
蒲坂姚墟,绵亘相属。
惟东门之右壤,洌二井之通泉,相距咫步,下有幽隧,徵其旧说,谓之「舜泉」也。
臣谨按司马迁所撰《五帝纪》云:瞽叟欲煞舜,使舜穿井而实其上,舜从匿空而出。
皇甫谧云:河东有舜井焉。
惇史之所载,旧老之所传,百世之所闻,圣朝之所尚,非有虞氏之孝格于天地,有虞氏之德通于神明,则曷以浃三千三百馀载而与圣吻合?
不然者,安得其迹益著、其道弥光者哉?
巨宋受命五十载,皇帝在宥十一年,冬十有二月,帝以穆清恭己,玄默凝神,虬箭未央,贞人歘见,告以赤文䌽错之期,太平无为之事。
明年孟春月,上帝乃降《大中祥符》三篇,于是改元肆赦,以答殊休。
龟蒙耆艾、王公卿士连袂彯缨,恳请封禅,至于再,至于三。
帝曰:「俞哉!
可以因名山谢天书,非徒告成功也」。
乃俨云罕,陟仙闾,罄精诚,奉乾昊。
三年,蒲津守臣削牍上奏,以民情望幸,神丘伫礼,缁黄亿兆,汇首阙下,且曰:「王者勒崇垂鸿,父天母地,帝既念广鲁之情,泥金于介丘矣;
岂不慰冀方之心,有事于后土乎」?
拜章数四,乃从其请。
四年春正月,备法驾,出闾阖,省环卫,屏荤血,祗肃寅畏,以至于汾阴如东巡狩之礼。
祀事既毕,盛节斯著。
帝乃周览水原,问民疾苦。
圣贤之迹,必纡清跸。
暨于此泉,特延嘉瞩,下诏曰:「朕以省巡蒲坂,历览泉,钦孝德以升闻,考遗踪而尚在。
宜加美称,用表敦风」。
仍赐「广孝泉」为名,周其垣墉,新其堂奥,广其里巷,谨其扃鐍。
远矣哉,非帝舜之大孝,安足动宸衷;
非万乘之至德,讵能旌往躅?
所以历三代,迄隋唐,而此泉寂寞,蔑闻褒美。
及其逢旦暮,回车舆,闇然而彰,巍乎不朽。
盖以昔帝之名不可以轻斥,故易之以嘉号;
曩圣之道不可以芜没,故表之以灵宇。
凿苍黔之耳目,流恺悌于遐迩,敷其化导,浃乎绵区。
逮按历寝园,回衡象魏,特形睿藻,式扬茂绩。
迈英茎之合奏,同日星之丽天。
仍运实跗,载刊翠琰。
补百代之阙典,炳终古之弥文。
尽善尽美,信皇王之能事也。
而又远汲此泉,遍颁著位,俾夫家至户到,父父子子,感往圣之色养,远乎无外,知吾皇之广孝。
饮其至和,渍于肺肝,涵于骨髓。
人伦外睦,善气内充,自然疵疠不生,祅孽不作,跻于仁寿,亿万斯年。
与夫蠲疾育苏公之母,逞术呼公之钱,飞高燄于蜀都,隐神物于南路,较其远大,岂同年而语哉!
臣职忝枢机,身近日月,乏燕许之藻翰,莫副天心;
谢益契之弥纶,徒钦圣作。
摛毫愧汗,庶备直书。
时大中祥符五年二月十五日谨记。
十月一日建。
翰林待诏朝散大夫秘书丞同正武骑尉、赐绯鱼袋臣朱庆奉敕书并篆额。
按:《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二。又见《古今图书集成》坤舆典卷三四、学行典卷二二六。
朝请郎张公行状绍圣四年1097年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四、《道乡集》卷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公讳次元,字希一
其先广陵人,自天章公归老于常州,遂为常州武进人
六世祖升,仕滁州清流县
生约,为金吾卫长史
生训,即公高祖也,仕杨行密,为黄州刺史
有智勇,与其等辈三十六人号淝上英雄。
曾祖璆,仕南唐校书郎
祖佖,擢进士第一,为右内史学士
金陵既平,从后主归本朝。
太祖闻其清节,授右赞善大夫、知荣州
太宗时数言治要,多见听用。
考温之,以直道自奋,仁宗深器之,尝待制天章阁,隐然为一时名臣。
生二子,公其季也。
皇祐二年,用天章公奏为太庙斋郎,再奏守将作监主簿
至和二年签书江阴军判官事。
年尚少,守将易之。
初不为沮,事枉必争,如道理而后已。
富民孙氏缘守将数燕其池亭,浸有所谒。
公察其端,每遇燕集,力以疾辞。
自是孙氏严惮,不敢逞,而守将益知公非碌碌贵游子也,尊礼之。
嘉祐三年,转太常寺奉礼郎、知常州武进县
每岁输纳甫期,吏必豫率私财,探邑官之欲而置其所须以阴中之,然后肆行诛求。
公先谕以不可,乃为禁令,且峻惩其犯者。
迄公去,所输无虑数十万,而民间卒无一钱入吏手,欢然为俚谣传于世。
白鹤溪导滆湖,溉民田甚广,岁久湮塞,公力浚之
大姓有冒其地者飞语撼摇,竟不动。
初流亟还,绵百馀里,无复旱暵,至今赖焉,目为奉礼河。
大理评事
丁天章公忧,服除,遇神宗即位,转卫尉寺丞,监楚州粮料院
熙宁三年,转大理寺丞,用淮南转运使陈安石荐,知通州静海县,兼监都盐仓。
岁适大旱,苗且槁死,惟漕河衍溢而法不可决,慨然身任其责,决以便民。
郡果操法按治,章甫上,今翰林学士蒋公之奇方领漕事,闻而止之,且以书劳公曰:「真古良吏用心」。
海濒瘠卤,民窘寒饥,类以鬻盐为生。
每捕至庭下,不忍遽寘于法,诲而遣之,约毋犯。
往往怀公之恩,转就它业,而冒法者益少。
太子中舍同提举淮南东路市易事。
元丰元年赐绯衣银鱼,转殿中丞,以官制换奉议郎
市易法行,奉承之人多不喻上意,于是选置使者,分董诸路。
大丞相王文公雅知公才,首被除擢。
使既称旨,留久其任凡五年。
承议郎通判太平州
未行,丁谯郡太夫人忧,服除,遇今上即位,转朝奉郎资。
任事直,知信阳军
河朔水灾,洺州尤甚,遂改知洺州
朝廷方务赈恤,公条约三十馀事以辅导之,吏绝巧谩,民受实惠。
按察使朱光庭嘉其所为,深得仁圣恻隐之意,推示诸郡,使矜式焉。
漳河距城才五里,遥堤高峻,下视城中。
方涨溢时,一失固禦,则冲注无前,荡为陂泽。
公每至岁初,饬属县谨不虞,苟可以致力者,无不为也。
一夕河暴决,水怒至齧堤,举城号救。
亟出慰之曰:「吾已有备矣,无患」。
即率兵夫巡护堤上,冒盛暑、忘寝食,如是三日而水退,人争鼓舞歌之。
地居重法,素多贼盗,其魁桀者咸有号名,曹聚雠劫,人逸不获。
及公赏罚明信,人乐用命,不日就擒。
初,鸡泽境内最为渊薮,耕蚕岁入悉辇致邑中,民以为苦。
至是犬卧不警,遂不为避盗计。
俗祀崔府君尤敬,亦或乘之济其诡谋。
一日方退食,遽闻百馀人拥一黥者直入据黄堂曰:「我府君也,来为太守福」。
公命左右缚于庭,状立见,悉诛之,其俗遂革。
代还,知蕲州,改信阳军,转朝散郎
信阳逾百年进士无显者,首兴学校,延致望士,于其讲日亲主豆觞,而学者感孚,术业自劝,且立生祠著公德焉。
长社李氏子讼其弟本黄氏,不当弟,挽女兄为證。
女亦黄氏也,助之力,故狱屡变而听者咸取决焉。
庆历至元祐,李讼不已,后以属公。
公顾其弟貌言不类兄,且诘其女所以證者。
女指亲在时献神状语,取状视之,则纸弊而墨鲜,又有桑枝痕。
折之曰:「岂非染纸为弊色,以桑枝暴于日中乎」!
女矍然无以应,即具首伏。
数十年间,听者几人,至公立谈决之,人皆神以为异。
代还,以先茔在清流,求知滁州,转朝请郎
未行,改虢州,又改除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提点坑冶铸钱事。
坑冶散布九路,多在山谷险绝中,使者罕到,弊久益深。
公不以为惮,躬自按之。
期年遍五路,以其所见,条利害四十有三事请于朝,书可行者三十有五。
睦州,感疾,犹欲东去,浸剧,乃还杭州,至则革矣。
然而经画鼓铸,谆谆在口,家人勉公姑少休,毅然曰:「食君之禄,而尸素可乎」!
比卒,无一语及私事。
绍圣四年三月二十六日也。
享年六十有七,积勋至上护军
娶鲁氏,赠扶风县参知政事肃简公宗道之孙,尚书驾部郎中有功之女,谯郡太夫人之犹子。
继室严氏,封华阳县君,直秘阁颖之孙,衡州军事判官孟坚之女。
子男八人,基,宣德郎,以文学政事称于时。
、域、垣、坦、坰、埙、壑,皆举进士,有贤声。
女三人,长适进士方希纯,早卒。
次适承奉郎吕切问,次适郊社斋郎崔颂
孙男五人,铎、铉、錞、锡、銮。
女八人。
公天资孝友,遇事刚明,斩斩不可夺。
天章公既老,未尝去左右,虽勉之使仕,非数舍近,不废问安,不往也。
太夫人嫠居二十年,承颜养志,惟恐不逮如一日。
女兄归都官员外郎蔡天球,惟一女;
女弟归著作郎石约,惟一子宽民,尚幼;
皆丧其夫。
取以归,俾无愁叹终其身,又择名士以归其女,今朝进郎、通判庐州凌浩则其婿也。
择师友以成宽民,其后中进士第
元祐初,将变役法,诏郡邑言利害。
公建以为先朝行免役久矣,民安之,愿毋变。
当路或擿公曰:「此非庙堂意,亟改奏」。
公曰:「臣事君当勿欺,所见如是,曷可改也」。
使淮东时,布衣使敏功持钱千万,懋迁多乾没。
公绳之,或以告曰:「敏功丞相王禹玉亲党也,奈何不纵」?
公曰:「吾职在奉法,忍废法以奉权贵乎」!
已而遣都提举司勾当官吕震按公职事,一无所得。
比公还朝,当升郡守,遂沮不行,送吏部通判
人人为公不平,而公恬然无怨色。
郡吏稍不自强,必面折之,然卒归于恕
或不幸大故,如洺州临洺监镇滁阳师忠信阳军司理参军河南宋瑜,则力为主其后事,且计其乡远迩,以资助其归。
微至食饮,亦具风棱峭厉,若不可屈折。
一闻人之善,则靡然向慕,尤于山阳先生徐公积倾心焉。
先生伟公趣操,爱敬之,每形于诗。
读书成诵该洽,尤悉本朝事。
常慕「籯金不如一经」与「多财损智益过」之说,用以诲子孙甚严。
而禄廪之馀,一以周艰阨、施宗族,于其亡也,衣衾犹有不备者。
自远祖以来,皆葬清流,凡无后者,至其终日,必即其处用浮屠法追享之。
今遂循以为式。
呜呼!
公以天章公直道终始为朝野推重,常惧奉承失坠,贻识者之讥。
今以其生平大节观之,虽年位弗充,不极其志,亦可谓无愧乎前人矣。
诸孤迫于吉卜,既以其年六月二十七日己酉葬于清流县昌城安仁村之原,尚念幽刻未就,将以求铭于世之显人,则相与泣血而属状于某。
某愚不肖,视公盖外曾祖行也。
蚤辱知怜,恩德隆厚,顾虽衔哀在庐,死亡无日,不敢辞命。
于是迹其实而次序之以告云。
寿昌县太君严氏墓志铭大观四年十月1110年10月 北宋 · 邹浩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七、《道乡集》卷三七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夫人严氏,其先成都人,后因宦游,徙贯姑苏
曾祖谏,尚书虞部员外郎
祖颖,职方郎中京东路转运使
孟坚衡州军事判官
母甄氏。
夫人甫笄,归毗陵张公次元,继其室。
公之父天章阁待制温之与其侄太常少卿铸同时以光禄卿老于里第,号为二卿,其族甚盛,然上下内外靡不以夫人为贤。
公自大理寺丞积官至朝请郎,自监楚州粮料历任至提点铸钱,出处进退,事多故矣,初不少贬,以追时好。
山阳徐先生积考公所尚,以谓有志于古之所谓刚者。
夫人休戚同焉,盖三十年,未尝有一毫动公念。
公之姊妹皆丧夫,子幼,公取以归。
夫人待遇之甚厚。
家事禀而后行,择名士以嫁其女。
比夫人不幸,其女号赴,若丧所亲,曰恨无以报德。
判官既没,即迎继母张氏,竭力致养。
张临终曰:「吾死于此无憾」。
提点既葬,携诸孤还里第问学。
有客造门,必询贤否,诚贤即纵从之游,促家人为具,笑语异常日。
喜《长庆集》,几成诵。
爱泉石,不乐世荣
中秋为歌词示子孙,其所称慕,乃陶渊明白乐天而已。
元丰元祐间,释氏禅家盛东南,士女纷造席下,往往空闺门。
夫人闻之,戒家人曰:「苟尽妇道,即契佛心,安用从彼扰扰邪」?
疾革,命子孙诸妇环坐食芡实,既而曰:「且静,我当去」。
语绝瞑目。
子妇遽起呼问,则已逝矣,大观四年八月十六日也,享年七十二。
初封华阳县君后改封寿昌县太君
子男八人,长基通直郎,前卒。
次坚,通仕郎
次如晦、墀、垂、牧、埙、睿,皆举进士
女三人,长适进士方希纯,次适宣德郎吕切问,次适承事郎崔颂
孙男十二人,铎、鉴、錞、锡、銶、铢、锷、镈、钟、钺、锴、锜。
女七人,长适进士谢亮,次适假将仕郎周鉴,次许将仕郎知微,次许进士石公骐,馀尚幼。
曾孙男一人。
其年十月丁酉祔丧于滁州清流县昌城安仁村提点之兆,状其行属铭。
呜呼!
夫人于外孙中眷浩特异,浩顷得罪窜岭表,亲戚朋旧不复顾省,甚者闻姓字而掩耳,过门巷而障面。
夫人独数数到吾家,拊存吾母,倍于平日。
又命诸子遗书问劳不绝,所以勤恤瘴疠窘穷之时,略不以祸福摇夺其意。
疾且革矣,闻浩至前,犹忍呻吟之声,从容慰谕。
呜呼!
无复报德之日矣,敢不勉次遗事而为之铭?
铭曰:
惟柔承刚严济恩,夫功显白子行称。
华阳寿昌袭光荣,䌽衣交焕兰膳馨。
诜诜奕奕嬉曾孙,一方矜叹五福膺。
可山环滁高且清,奄忽从公閟佳城,庆流厥后当弥兴。
论语答问 答何希深卫辄之问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六九、《汉滨集》卷三
卫辄之事,古今之论多矣。
孔子作《春秋》定天下之邪正,以断天下之疑,使乱臣贼子知惧,于此正宜大书屡书,使深切著明,以为万世之法。
然其辞漠然无所惩劝,且入其国而不避孔子出公八年自陈入九年鲁人招之,始自卫反鲁。),享其养而不却,曼姑围戚而不贬,子路死悝而不罪,则是孔子不以之立为非明矣。
《公羊》曰:「蒯聩为无道,鲁公蒯聩而立可以立乎?
曰:可。
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
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
此议最为通论。
今人有子不肖而逃,幸而有孙焉,其祖付之物,曰:「父来勿与也」。
父至而欲取之,子当与父乎?
当守祖之命而不与乎?
与之则非徒己违王父命,而亦使其父违父命,父子之道废矣;
不与则非徒己得所以尊祖,而父亦得所以尊父,父子之道两得焉。
范宁称《谷梁》以卫辄拒父为尊祖伤教害义,不可彊通者,特为不当拒其父命耳,不以为不当立也。
江熙释《谷梁》乃云:「若灵公蒯聩,则经不得复称世子
世子,则灵公未尝命
其从王父之言,传似失之」。
是不然,灵公不命,则必归蒯聩而立之。
不归蒯聩,又不立公子,则是灵公之命也。
其称世子者,诸侯之世子必命于王,蒯聩得罪于灵公而逃,灵公虽不及废犹废也,但未改命于天子耳,故书曰「世子」,非以为当立也。
又引郑世子忽复归于郑为例,非其比矣。
郑忽于复归称世子,则世子为当归,归者无恶之辞也。
蒯聩于纳称世子,则世子为弗当纳,纳者不受之辞也。
《春秋》美恶不嫌同辞。
夫以世子出奔,若非无罪,人孰不欲其归?
今大国兴师以纳之,而国人不受,则其为人可知矣。
书「世子」者,所以正其名而甚其恶也。
若以世子为当立,则世子商臣弑其君,亦为当立乎?
《公羊》云:「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国夏曷为与卫曼姑围戚?
伯讨也,曼姑受命于灵公而立,义可以拒之」。
何休释曰:「曼姑无恶文,知得拒蒯聩,于曼姑言得拒之,知之不得拒也」。
然则,之立也为可,独拒父为不可耳。
《公羊》许其立而不许其拒父,是矣。
以拒父为尊祖者,《谷梁》之说也,二传《公羊》为长。
后世曾不分别二事,并而为一,宜其说之不通。
盖自江熙之乱之,而刘原父乃主其说,此有心于辟传之过也。
或曰:「既当立而不拒蒯聩,使蒯聩得入,当奈何」?
曰:之既立,当迎其父以归。
曰:「立者王父之命,不敢失坠。
至于尊事之礼,敢不极其优隆」。
蒯聩见容,则父子可以无间。
不幸而必欲得国,则为者弗敢与争,或死或奔,于义皆得废祖之命,罪不在我,所谓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者也。
蒯聩而稍有人心,亦必底豫而不至于奸。
此舜之所以谐瞽瞍也,岂可拒其来而不受乎?
或曰:「方孔子在卫,若有问,何以处之」?
曰:子路孔子:「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
子曰:「必也正名乎」。
学者疑孔子得政于卫,必变置其父子,其失圣人之意远矣。
夫有国者父称公,子称世子,名分之正也。
子也而称公,蒯聩父也而称世子,名体不顺,至不可以并居,岂不病哉?
盖亦正其名而已。
正之奈何?
曰:使蒯聩不为卫侯,而为卫侯之父,如赵之主父、汉之太公之类,别为一号以尊之,不亦可乎?
孔子正名之意也。
若必欲变置其位,则是正其实也,非止于名而已
孔子谋人之国,岂若是之疏乎?
或曰:「冉有疑夫子之为卫君子贡之问而知其不为,则孔子之不与明矣」。
曰:不然,孔子居卫,踰年而不去,门人之高弟又多仕之,而初无一言非,所以致冉有之疑先儒以为为助。
夫子不为者特不助耳,固不以其立为不当也。
何休谓卫辄之立虽得正法,非义之高者,故孔子不为,此言得之。
武王灭商,夫子犹以为未尽善,于卫辄何助之有?
况当时卫之大臣与其国人皆不愿蒯聩之立,蒯聩得立,置南子于何地?
虽欲逊其父,岂可得乎?
假令贤者处此,亦不过弃国而去,为伯夷叔齐耳。
伯夷、叔齐非所以责卫辄也。
若欲人人,则《春秋》举无全人,虽桓、晋文亦当诛绝。
岂特桓、文,武王伐纣而不用伯夷谏,王季夺嫡而不为叔齐之遁,亦皆得罪于圣人矣,而可乎?
孔子之何怨,岂特可施之于,以此而责蒯聩,其孰不曰尤宜?
孔子卫侯父子俱无所为,中立乎其间。
至于卫辄之立,《春秋》无讥焉,则是以王法而正之也。
蒯聩欲弑其母,其子法当并废,灵公尚遵周道,舍诸子而立孙,则蒯聩之罪为至深,而灵公无负于蒯聩
于其祖其父,尊亲惟均,当从其父乎?
当从其祖乎?
当从其有罪者乎?
当从其无负者乎?
议者徒知责卫辄以不逊其父,而不思蒯聩之立为违父之命,则似于义有偏,恐非孔子中庸之意,而失《春秋》所书之法也。
瞽瞍日欲杀舜而贵象,舜从尧命而不从瞽瞍
舜殛鲧而逊禹,禹不敢念父之雠而顺命于舜,则之立尚何讥乎?
愚见如此,未知当否,幸有以正之。
金州徐帅举关升启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五三、《可斋杂藁》卷一一
书生学三尺法,曾微绵薄之劳;
从事十部书,遽被衮褒之宠。
转钧洪造,发轫终身。
窃闻范蜀公有言,子弟不可广受恩之地;
吕舜从则曰,职事所以为求知之阶。
未有任属吏而辄怠上官之恭,未有处私室而妄萌公朝之荐。
若为际遇,获遂生成。
伏念某猥以疏庸,幸奉奔走。
栖栖甘箠楚之贱,昵昵愧儿女之羞。
汗血何为,驹徒伏枥;
羽翼未举,燕尚恋巢。
自惭习懒成拙之形容,偶积弄假得真之岁月。
一夫决拾,虽志激昂;
众童争樵,敢贪进取。
未效一日使令之役,方二天临照之私。
畏此简书,凛甚芒刺。
广厦不忧其风雨,厚德已重于丘山。
岂期不了官事痴儿,亦预一经品题之佳士。
辍楼台之近水,借桃李之先春。
然而资禀至庸,于粹温而何有;
材猷甚拙,谓闿敏以曾无。
凡兹誉过乎情,是乃爱忘其丑。
筮从初吉,器易小成。
恭惟某官正学津梁,诸儒标准。
以一世龚黄之望,致千里齐鲁之归。
樽俎以折遐冲,特为馀事;
弓旌以招贤士,尤切盛心。
衮衣行命于补天,玉斧少施修月
,亦及楚猴。
某敢不一饭毋忘,瓣香必敬。
鸿渐于干,厉有无咎,虽虞躁进之讥;
鱼跃于渊,遐不作人,惟佩曲成之赐。
谢制帅举关升启 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五三、《可斋杂藁》卷一一
诗书作帅,礼罗开皇极之门;
法律为曹,褒衮重王正之笔。
政虞跃冶,立使露锥。
佩大德之无垠,知小己之有造。
窃以儿童皆诵君实,乃四海之所共宗师;
父子俱出庐陵,必一世之所谓名士。
孰谓殊遇,获依贤明。
其敢托孔李以登门,正欲联点参之侍席。
包荒进泰,初筮发蒙。
伏念某分安布韦,勉习弓冶。
羽翮未就,燕尚恋巢;
汗血无功,驹徒伏枥。
栖栖甘箠楚之役,兀兀愧灯火之盟。
幸随桃李以结根,获与楼台之近水。
密戴二天之覆,曾乏一日之劳。
深惭习懒成拙之形容,偶积弄假得真之岁月。
吕舜从尝曰,职事所以为求知之阶;
范蜀公有言,子弟不可广受恩之地。
侥倖为一,䌷绎再三。
弗敢以自暴而弃天,庶几起不振于坠地。
初无三语掾之益,遽拜十从事之颁。
意将为后生晚进之津梁,故不吝片辞只字之鼎吕。
谓好学有文者乃爱人之过誉,谓谨身思职者诚垂世之格言。
非特感之又佩之,可谓至矣且尽矣。
恭惟某官道义宗主,海宇仪刑。
曳履于鸳墀,来分弓于虎幄。
六龙初御,顿宽圣天子之殿西;
群马皆空,尽得士大夫之冀北
盖由归斯受,而无訑訑之拒;
是以幡然起,而皆于于其来。
觉后觉先,不以达于先而后可略;
成小成大,不以举其大而小或遗。
遂令不了官事痴儿,亦与一经品题之佳士。
某敢不谨守家法,图报私恩。
鱼跃于渊,遐不作人,深被曲成之赐;
鸿渐于干,厉有无咎,第虞躁进之讥。
不负所知,请事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