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签词卢多逊相生曹南,方幼,其父携就云阳道小学。时与群儿诵书废坛上,有古签一筒,竞往抽取为戏。时多逊尚未识字,得一签,归示其父。词曰云云。父见颇喜,以为吉谶,留签于家。迨后作相,及其败也,始因遣堂吏赵白阴与秦王廷美连谋,事暴,遂南窜,年五十二卒于朱崖。签中之语,一字不差。) 唐 · 无名氏
五言绝句 押陌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身出中书堂,须因天水白。
登仙五十二,终为蓬海客(《玉壶清话》三)
陶谷以下举堪藩府通判官诏乾德二年七月辛卯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三、《宋大诏令集》卷一六五、《宋会要辑稿》选举二七之一(第五册第四六六二页)
得士者昌,既允资于共理;
荐贤受赏,宜各举于所知。
将选器能,必求名实。
宜令翰林承旨陶谷学士窦仪太常卿边光范御史中丞刘温叟刑部侍郎刘熙古枢密直学士赵逢给事中刘载马士元沈义伦谏议大夫王营、冯瓒知制诰王著卢多逊起居郎氏居方、窦侃、起居舍人刘兼李铸左补阙宋温故王格古、拾遗徐雄秘书监尹拙左庶子鸿胪少卿聂崇义右司郎中张鸾、吏部郎中邓守中、兵部郎中贾玭、张湜、司勋郎中率汀、礼部郎中李铉工部郎中边玗、开封任傲、浚仪柴自牧、左司外郎张澹司勋外郎朱洞、刑部外郎和岘司门外郎元吉工部外郎滕白河南少尹卢亿侍御史阎丕、高雅、殿中侍御史李穆雷德骧冯炳王祜师颂等,于见、前任幕职京官、州县官中,各举堪为藩郡通判官一人以闻。
务在公清,仍须通敏。
除官之日,仍署举主姓名,如辄敢徇私,显彰谬举,致州政之有滥,在职任以乖方,并量事状重轻,连坐举主。
卢多逊赵廷美结构奸谋宜正典刑奏太平兴国七年 唐末宋初 · 王溥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宋会要辑稿》仪制八之一(第二册第一九六七页)、《宋史》卷二六四《卢多逊传》
引进使梁迥奉传诏旨,以卢多逊秦王廷美结构奸谋,情状显露,比令鞫劾,多逊具伏者。
臣等今详卢多逊自言,累遣堂吏赵白以中书机事密告秦王廷美
去年九月中,又令赵白言于廷美,云「愿宫车早万岁,尽心事大王」。
廷美又遣涓人樊德明报多逊,曰「丞相言正会我意,亦愿宫车早晏驾」。
多逊尝受秦王廷美私遗弓矢等事。
臣等谨按兵部尚书卢多逊,身处宰司,心怀顾望,潜遣亲吏,交结藩王,通达语言,咒诅君父,大逆不道,干纪乱常,上负国恩,下亏臣节,宜行诛灭,以正刑章。
卢多逊伏请削在身官爵,准法诛斩。
按《贼盗律》,谋反大逆,父子年十六已上皆绞,十五已下及母、女、妻、妾,子妻、妾,祖孙兄弟姊妹,部曲,资财田宅,并没入官。
男年八十及笃疾、妇人年六十及废疾者,并免。
伯、叔父兄弟之子,皆流三千里,不限籍之同异。
秦王廷美,伏请并同卢多逊处分。
中书吏赵白、廷美涓人樊德明,并请处斩。
臣等谨具议定以闻。
新月应制 唐末宋初 · 卢多逊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太液池边看月时,好风吹动万年枝
谁家玉匣开新镜,露出清光些子儿宋陈师道后山诗话》 《后山诗话》:太祖夜幸后池,对新月置酒,问:“当直学士为谁?”曰:“卢多逊。”召使赋诗。请韵,曰:“些子儿。”其诗云云。太祖大喜,尽以坐间饮食器赐之。)
卢多逊罢相责授兵部尚书太平兴国七年四月戊辰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宋大诏令集》卷六五、《宋宰辅编年录》卷二
调梅作砺,中外之所瞻;
加膝坠渊,古今之攸诫。
矧于辅相之任,必全进退之宜。
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同平章事、范阳郡公卢多逊,早中科名,亟更台阁
久徊翔于近列,常际会于先朝。
擢预中枢,俾参庶政。
洎予临御,荐正台衡。
补衮之效蔑闻,由径之踪尽露。
节亏忠荩,道有依违。
尚尘廊庙之荣,曷厌搢绅之议?
爰推念旧,用示匿瑕,俾领夏官,以奉朝请
用全终始之分,以彰广大之恩。
可责授兵部尚书
卢多逊削夺官爵配隶崖州太平兴国七年四月丁丑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宋大诏令集》卷二○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二、《宋史》卷二六四《卢多逊传》、道光《琼州府志》卷三二
臣之事君,贰则有辟;
下之谋上,将而必诛。
兵部尚书卢多逊,顷自先朝,擢参大政,洎予临御,荐正台衡。
职在燮调,任当辅弼,邦家之务,一以咨之。
朕既倚成,汝合思报。
而乃交结藩邸,窥伺君亲,指斥乘舆,谋危社稷,大逆不道,非所宜言。
因遣近臣,推治其事。
丑迹共露,具狱已成。
既有司之定刑,俾外廷而集议,佥以枭夷其族,污潴其宫,用正宪章,以合经义。
尚念尝居重位,久事明廷,将宽尽室之诛,止用投荒之典。
实汝有负,非我无恩。
凡尔群臣,当体兹意。
卢多逊在身官爵及三代封赠、妻子官封,并宜削夺追毁。
一家亲属,并配隶崖州,充长流百姓,所在驰驿发遣。
仍终身禁锢,纵更大赦,不在量移之限。
其期周以上亲属,并配隶边州远郡禁锢。
部曲奴婢并纵之。
馀依百官所议施行。
秦王卢多逊贬逐谕两京军人父老诏太平兴国七年四月丁丑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宋大诏令集》卷一八七
近以兵部尚书卢多逊身居辅弼,心恣回邪,交结藩王,窥伺君父,咒诅不道,所不忍言。
有司定刑,外廷集议,若循三尺之法,合行赤族之诛。
尚念尝秉钧衡,久居廊庙,五刑之设,不及于大夫,四裔是投,式禦于魑魅,贷其极典,示我深恩。
卢多逊已削夺官爵,并一家亲属,配隶崖州禁锢,纵逢大赦,不在放还之限;
期周以上亲属,悉以配隶边郡。
馀从百官所议施行。
秦王廷美,已勒归私第,一房供给,并从优厚。
秦府亲吏及私署人等,并以分配诸处及停罢外,更不问罪。
有敢以它事陈告者,以其罪罪之。
朕敦叙乖方,委任非当。
有弟若此,为兄失教之使然;
有臣如斯,居上不明之所至。
以包羞忍愧,靡敢自安,凡尔军民,深体兹意。
沈伦罢相责授工部尚书太平兴国七年四月庚辰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宋大诏令集》卷六五、《宋宰辅编年录》卷二
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沈伦,顷自诸生,幸逢兴运,亟登廊庙,遂践鼎司,阀阅无闻,际会斯极。
洎予临御,尤所倚毗,七年于兹,恩宠备至。
所宜尽心竭虑,知无不为,使中外和平,苛慝不作,此宰相之任也。
卢多逊包藏逆节,结构异端,岂无奸邪之谋,见于举措之际?
汝则与之同列,积有日时,安然坐观,曾不先觉。
稔其丑迹,上渎朝经,离我友于之亲,伤我宽仁之德,贪荣窃位,于汝安乎!
虽复谢病引年,拜章上绶,傥更优其爵秩,何以肃于搢绅?
非我无恩,盖全大体。
六卿之任,位望特隆,深屈宪章,粗申警励。
可责授工部尚书
其子都官郎中继宗,本由父荫,不宜更在朝行,可落班簿
补注神农本草序 北宋 · 掌禹锡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證类本草》卷一、《中国医籍考》卷一○
旧说《本草经》神农所作,而不经见,《汉书·艺文志》亦无录焉。
《平帝纪》云:「元始五年,举天下通知方术本草者,在所为驾轺传,遣诣京师」。
楼护传》称「少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
《本草》之名,盖见于此。
而英公李世绩等注引班固叙《黄帝内外经》云:「本草石之寒温,原疾病之深浅」。
此乃论经方之语,而无本草之名。
惟梁《七录》载《神农本草》三卷,推以为始,斯为失矣。
或疑其间所录生出郡县有后汉地名者,以为似张仲景华佗辈所为,是又不然也。
《淮南子》:「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七十毒,由是医方兴焉」。
盖上世未著文字,师学相传,谓之本草。
两汉以来,名医益众,张机、华佗辈始因古学,附以新说,通为编述,《本草》繇是见于经录。
然旧经才三卷,药止三百六十五种。
梁陶隐居又进《名医别录》,亦三百六十五种,因而注释,分为七卷。
唐显庆中监门卫长史苏恭又摭其差谬,表请刊定。
乃命司空英国公李世绩等与恭参考得失,又增一百一十四种,分门部类,广为二十卷,世谓之《唐本草》。
国朝开宝中两诏医工刘翰道士马志等相与撰集,又取医家尝用有效者一百三十三种而附益之,仍命翰林学士卢多逊李昉王祐扈蒙等重为刊定,乃有详定、重定之目,并录板摹行。
由此医者用药,遂知适从。
而伪蜀孟昶,亦尝命其学士韩保升等以唐本《图经》参比为书,稍或增广,世谓之《蜀本草》,今亦用行。
是书自汉迄今甫千岁,其间三经撰著,所增药六百馀种,收采弥广,可谓大备。
而知医者犹以为传行既久,后来讲求,浸多参校,近之所传,颇亦漏略,宜有纂录,以备颐生殴疾之用。
嘉祐二年八月,有诏臣禹锡、臣亿、臣颂、臣洞等再加校正
臣等亦既被命,遂更研覈。
窃谓前世医工,原诊用药,随效辄记,遂至增多,概见诸书,浩博难究;
虽屡加删定,而去取非一。
或本经已载而所述粗略,或俚俗尝用而太医未闻。
向非因事详著,则遗散多矣。
乃请因其疏牾,更为补注。
应诸家医书药谱所载物品功用,并从采掇;
惟名近迂僻,类乎怪诞,则所不取。
自馀经史百家,虽非方饵之急,其间或有参说药验较然可据者,亦兼收载,务从该洽,以副诏意。
凡名《本草》者非一家,今以开宝重定本为正。
其分布卷类,经注杂糅,间以朱墨,并从旧例,不复釐改。
凡补注并据诸书所说,其意义与旧文相参者,则从删削,以避重复。
其旧已著见而意有未完,后书复言,亦具存之,欲详而易晓;
仍每条并以朱书其端云:「臣等谨按某书云某事」。
其别立条者,解于其末,云见某书。
凡所引书,以唐、蜀二《本草》为先,他书则以所著先后为次第。
凡书旧名《本草》者,今所引用,但著其所作人名曰某人。
惟唐、蜀本则曰「唐本云」、「蜀本云」。
凡字朱墨之别:所谓《神农本经》者,以朱字;
《名医》因《神农》旧条而有增补者,以墨字间于朱字;
馀所增者,皆别立条,并以墨字。
陶隐居所进者,谓之《名医别录》,并以其注附于末;
显庆所增者,亦注其末,曰「唐本先附」;
凡开宝所增者,亦注其末,曰「今附」。
凡今所增补、旧经未有者,于逐条后开列云「新补」。
凡药旧分上、中、下三品,今之新补,难于详辨,但以类附见,如绿矾次于矾石,山姜花次于豆蔻,扶栘次于水杨之类是也。
凡药有功用,本经未见,而旧注已曾引据,今之所增,但涉相类,更不立条,并附本注之末,曰「续注」,如地衣附于垣衣,燕覆附于通草,马藻附于海藻之类是也。
凡旧注出于陶氏者,曰「陶隐居云」;
出于显庆者,曰「唐本注」;
出于开宝者,曰「今注」。
其开宝考据传记者,别曰「今按」、「今详」、「又按」,皆以朱字别书于其端。
凡药石,本经已见而功用未备,今有所益者,亦附于本注之末。
凡药有今世已尝用而诸书未见,无所辨證者,如葫芦巴、海带之类,则请从太医众论参议,别立为条,曰「新定」。
旧药九百八十三种,新补八十二种,附于注者不预焉。
新定一十七种,总新旧一千八十二条,皆随类粗释,推以十五凡则,补注之意可见矣。
旧著开宝、英公、陶氏三序,皆有义例,所不可去,仍载于首篇云。
时政十议 其四 议大臣 北宋 · 李淑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七
两府迁易稍频,固有倾邪上孤倚任者,然伤陛下简静之政矣。
夫大臣者,国之股肱,固须审择。
太祖定天下,用周朝三相犹五年,始以赵普代之,凡十年,始以薛居正沈伦代之。
太宗嗣位,惟一相卢多逊,又六年而用赵普,自后十八年中,虽三四易相,然所用者惟李昉宋琪吕蒙正张齐贤吕端五人。
当是时,进者竞于纳忠,退者惧而修省,盖进退宰相,皆出睿断也。
真宗景德以前,三次迁改,惟张贤齐、李沆向敏中吕蒙正毕士安寇准六相而已。
其后任王旦十二年,次则向敏中再相亦十年,此二人在位之日,非无疑似之说,诚以大度并容,推任无间,而不重以权故也。
且权太重则臣下难于久居,言易入则小人得以交斗。
太宗尝谓宰相曰:「今四方无虞,与卿等谨守祖宗经制,最为急务」。
此委相之大体也。
请不原赦丁谓天圣五年十二月 宋 · 陈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五、《宋史》卷三○一《陈琰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四、《右编》卷一七、嘉靖《开州志》卷七
乱常肆逆,将而必诛,左道怀奸,有杀无赦。
丁谓因缘憸佞,窃据公台,贿赂苞苴,盈于私室,威权请谒,行彼公朝。
引巫师妖术,厌魅宫闱
易神寝龙岗,冀消王气。
今禋柴展礼,涣汗推恩,必虑潜输琛货,私结要权,假息要荒,冀移善地。
李德裕止因朋党,不获生还;
卢多逊曲事王藩,卒无牵复。
请更不原赦。
推忠保节翊戴功臣忠武军节度许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许州诸军事许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八千七百户食实封三千户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烈武高卫王神道碑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五、《华阳集》卷四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九
惟高氏始得姓于齐太公之后,历秦汉以来,世固多徙而北者。
王之先蓟门人
五代扰攘,李景盗据江南,数通使契丹
王之皇祖密国公者,与其子适将敌命至,而欲搆患中原,阴使人害密国公,声言为汴人所杀,迁其子濠、梁。
积厚报隆,乃有兹冀国
冀国公知人事之变,举其族内属,占数于濠之蒙城
王即冀国之中子也,讳琼字宝臣
少起田里,沈勇有大略。
太宗尹京邑,闻其材武,召置帐下。
太宗尝燕罢禁中,太祖命同升辇至讲武殿
出苑东门,太祖亲扶上马。
时王与戴兴王超李斌桑赞等五人皆从。
太宗醉不能穿马镫,王左手按辔,右手代镫。
既出,太祖顾谓王继恩曰:「此数人者皆将帅之器也」。
特以控鹤冠带及束帛赐之。
太宗即位,补御马直指挥使,迁御龙弓箭直都虞候
太平兴国四年,从征太原,押弓弩两班合围攻城。
太原平,太宗引兵自幽州还,闻敌兵盛至,留王夜作引龙真乐于御营
迟明,王度车驾已远,乃谓众曰:「今敌在肘腋,若并力拒之,尚可驰溃围中。
不尔,则不得脱」。
于是众与王转战至行在,而六班率不至。
及见王,数加劳存之。
太宗欲诛六班,王曰:「陛下晨夕兼行,令不密下,主将之罪也。
卫士皆以材勇选,从下太原,有功未赏,尽诛之可虖」?
帝怒遂释。
擢天武军都指挥使西州刺史,又为神卫左厢都指挥使西州团练使
再幸大名,为京新城巡检
卢多逊遣吏私通秦王邸,坐失徼巡,降许州马步军都指挥使
适有亡命卒聚,盗于界中,伺知州臧丙出,将劫库兵以为乱。
王侦得之,即白丙,选从卒数十人袭贼至榆林里。
贼穷保民舍,王挺登墙,贼酋号青脚狼者,将注矢射王。
王引弓一发,应弦而踣,尽擒馀党。
上其事,稍迁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蓟州刺史
会将北伐,以为楼船战棹都指挥使,部船千艘趋雄州,城易州
天武左右厢都指挥使、蓟、富二州团练使
端拱元年,与范廷召王超孔守正同时落权。
王出为单州防禦使,徙贝州兵马总管
不数月,廷召等复进补军职,王引领忽忽,内恩所不及。
驸马都尉王承衍贝州公主间入见上,颇知顾王厚承衍屡慰勉之。
明年,遂制授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归义军节度使廷召等皆列其下。
王自单州不一年,蒙擢至此,而数为殿前都指挥使戴兴所呰。
太宗曰:「朕自幽州还,便欲除琼此命,盖已迟十年已」。
及为并、代马步军都总管,时潘美亦为节度使,同在太原
旧制,领军职者班其上,王以数战有功,乃自陈原班其次而许之。
保大军节度使镇州行营都总管,又以彰信军节度使太宗山陵都总管,复之并、代。
咸平中契丹内略,阏氏车帐至狼山夏口
王方偏将王万海等七人择兵异道与敌确,而自据要设伏以邀击之。
杨允恭持诏至,趣王出土门
都部署傅潜畏不出战,既得罪,乃以王代冀州,敌寻解去。
明年召还,授殿前都指挥使,上《鞭箭陈图》,真宗赐对便殿。
时言者以高阳之战,范廷召等所领兵颇闻有不用命者,今释不诛,后何以责死力?
真宗以问,王对曰:「前日圣恩释之,令其众分隶诸将。
一日闻召而欲诛之,疆埸多虞,傥众惧而变生,臣窃为国家忧」。
真宗遽曰:「微卿,几至误事」。
王因言殿前诸班捧日天武诸军,皆拱卫之兵,其数日益耗。
真宗曰:「三司以边储不足,未暇增补也」。
王曰:「臣兴国雍熙中,为军厢主,是时诸指挥皆满五百人以上,若积计所阙军食,固当有馀,三司曷为不足」?
虽以其言为然,而未能遽行。
未几,后殿选补诸军班,王请于所绌中更选人以益之。
或曰:「上意所不欲,王固欲之,且典握禁兵,不惧疑至则身辱乎」?
王曰:「吾以死许国,安复以疑自顾也」。
马军都指挥使、权步军司葛霸在告,管军独有四厢指挥使刘谦一人,王既兼领二司,乃言:「臣老矣,如有负薪之忧,谁为可任者?
先期自殿前而下,各置副都指挥使及都虞候,常有十人。
职近事亲,易以第进,又使士卒预识其威名,缓急临戎,上下得以附习,此军制之大要也」。
于是施用其言。
景德元年契丹直抵澶州真宗北幸,驻跸于韦城,大臣有劝上南巡者,召问王行幄。
王惕然曰:「且敌之大入,去国远斗,势不可以持久。
况羽檄召天下兵,行且至,进则可以决有功。
今止军不发,众情大惑,谁为陛下建此策者」?
真宗曰:「将更议于大臣」。
王曰:「天子亲御六军,蒙犯霜露,国之安危,事在转漏,尚何议也」?
遂发韦城,次澶州
将抵浮桥,左右犹踌蹰未进,王下马自扶辇,拥众渡河。
既而请帝御北城观兵,汉军望黄盖,皆仰呼万岁,而敌人亦大呼,声闻数十里,其种酋皆骇视失色。
有顷,劲弩伏发,射契丹之将某几殊,遂奉书请盟。
师还,赐燕于行宫,而李继隆石保吉魏咸信酒酣争功。
王曰:「天子神武,一举而折敌,公等何功之与也」?
继隆等愧甚。
已而赐黄金三百两。
它日,卫士有白廪粟陈腐者,王曰:「边防战守之兵,暴露寒苦,而所食之与豉同色。
若等日既食大官,月所给又先进样于上前,岂特诸军比也?
有一言以动吾军者斩」。
于是众莫敢有言。
其后王被疾久不出,辄有遗陈粒于殿下者,中贵人得以闻,人赐精米一斛。
王叹曰:「安有是邪」?
遂以疾辞典军,章数上,拜忠武军节度使
王素宰相寇准所知,方澶州,劝上南巡者,王钦若也。
尝叱钦若,退而心甚恨。
三年,罢相,钦若知枢密院
王疾甚,真宗趣驾欲临,问钦若,乃言:「天子问疾,所以宠勋臣,今琼无破敌之功,不可往」。
帝勉为止。
其年十二月四日,王薨建宁里第,享年七十二,赠侍中
有司请辍视朝一日,终以王有旧勋,特辍二日,官给丧事。
明年正月二十九日,葬开封府开封县吹台乡建邑里。
王仪状英伟,不学古兵法,而临变中机,奇密如神。
典禁兵之日久,顾裨佐不足以计事,特以材自任。
方其代傅潜提三路之兵,以数十万出入进止,其听号令若一人,敌故惮王,终岁不敢近塞下。
王善骑射,与士卒同饮,赐予辄分其麾下,家无所馀。
真宗尝问:「卿子几人」?
曰:「臣子十有四人,臣诚愚不肖,然未尝不教以知书」。
于是赐诸经史于其家。
每戒诸子:「毋曲事要势,以蕲进身。
自吾奋节行间,至秉旄钺,岂因人力哉」?
又尝论:「前后与吾同在宿卫者,孰最有闻」?
诸子以其所闻者对之。
王曰:「与蔚昭敏李斌孰愈」?
诸子曰:「此众之所非也」。
王曰:「吾尝与此二人者言,其忠质一心,无铢发敢欺朝廷。
众之所非,吾是以取也」。
王少时,尝醉卧田中,父夜往,见有神人擐金甲侍王之侧,父窃奇而爱之。
父没,王负父骨十馀年,故其后子孙莫不以忠孝承家。
嘉祐八年,王之曾孙女进册为皇后,以故累赠至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秦国公
治平四年,为皇太后,遂赠至卫王,王薨七十一年矣。
其葬也,弗及请谥于有司
熙宁九年,天子笃宝慈之养,而念王之功,乃亲考六家之书,以「安民有功曰烈,折冲禦侮曰武」,特赐谥曰「烈武」。
又以王墓有窆碑而文未刻,乃诏臣圭,述王遗休而刻之。
既又赐之篆,曰《决策靖难显忠基庆之碑》。
呜呼,何其盛欤!
臣圭伏思太宗之发燕南,真宗之渡澶北,当是之时,王智有足过人者。
一旦济国家之难,以休兵靖民显名于后世,顾所施岂不闳哉!
与夫自昔将帅搴旗斩馘之事异矣。
泽流子孙,与宋无极,殆神理之有相乎?
曾祖冕,赠中书令
祖霸,赠尚书令密国公。
父乾,赠尚书令冀国公
王娶李氏,追封魏国夫人
继亦李氏,追封楚国夫人
子,长曰继勋,建雄军节度使,赠康王
次曰继忠四方馆使荣州团练使
次曰继和,崇仪副使
次曰继伦西头供奉官
次曰继密,内殿承制閤门祗候
次曰继宣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眉州防禦使
次曰继隆引进使陵州团练使
次曰继元东上閤门使嘉州刺史
次曰继荀,右侍禁
次曰继芳,供备库使忠州刺史
次曰继颙,左侍禁
次曰继丰,供备库使昌州刺史
次曰继敏,内殿承制
次曰继昌西头供奉官
皆已卒。
女十二人。
孙,西京左藏库副使遵度等六十三人。
曾孙,左班殿直士先等一百四十五人。
四世孙,东头供奉官公庠等七十一人。
来孙,右班殿直世祚等十三人。
铭曰:
绍恢皇基,于赫神宗。
憺我神武,繄王之雄。
威威繄王,出入金革。
外动四夷,其武孔硕。
王从北征,翼帝之舆。
龙安御,天旋日舒。
逮事真宗,决策于河。
敌骇枝披,奉书请和。
王长六师,阚如虓虎。
蒸徒啴啴,畴予敢侮?
谁谓人遐,尚有遗烈。
至今受祉,亦莫我遏。
思齐曾孙,宝有慈极。
天予仁孝,化及万国。
上方念王,幽州之功。
澶州之画,其利亡穷。
乃诔王行,乃铭王劳。
作碑磪峞,在浚之郊。
陟彼高冈,望王之茔。
千载而下,其凛如生。
本朝政要策上 其十四 史官1049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天子,动则左史书之,《春秋》是也;
言则右史书之,《尚书》是也。
汉武帝有禁中起居注
魏晋归之著作,其后亦命近臣典其事。
后魏始置起居令史,行幸宴会,则在御座前记君臣酬答之语,又别置起居注二人。
北齐有起居省。
隋置起居舍人二人,以掌内史
唐起居之官隶于门下。
显庆中,即与舍人分隶两省,每天子御殿,则左右夹香案,分立殿下螭头之侧,和墨濡翰,皆就螭头之坳处,有命则临陛俯听,对而书之。
典礼文物、册命启奏、群臣薨免惩劝之事,悉载于起居注
季冬终,则送于史官
长寿中姚璹以为帝王谟训,不可使无纪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无由而书。
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命宰相一人专知撰录,季终付于史官,即今之时政记也。
元和十二年,又委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注,令其缀录。
大和九年,诏郎、舍人准故事入阁,日赍纸笔,立于螭头,以记言动,故文宗实录为备焉。
后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学士枢密直学士修日历。
世宗陶谷之言,修明宗之制。
开宝中扈蒙为修撰,以谓内庭日历,枢密院抄录送史官所记者,不过对见辞谢而已。
宰相虞漏泄,而史官限疏远,故莫得而具也。
请言动可书者,委宰相参政,月录以送史官,使修日历,遂以参知政事卢多逊专其事。
兴国中,诏书病史氏之漏落,又以参知政事李昉专其任,而枢密院亦令副使一人专知纂述。
请每月先以奏御,乃送史官
时政记之奏御,自昉始也。
淳化之间,从张佖之请,始置起居院,修左右史之职,以梁周翰掌起居郎事李宗谔掌舍人事焉。
周翰宗谔言:「崇德殿、长春殿宣谕论列之事,时政记记之。
枢密院事关机密,本院记之。
馀百司封拜除改、沿革制撰之事,请悉使条送,以备论撰。
月终皆送史官」。
从之。
又令郎、舍人分直崇政殿,记言动,别为起居注,每月先以奏御。
起居注奏御,自周翰宗谔始也。
请重修纂国朝所行五礼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苏魏公文集》卷一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九
臣窃惟方今圣治日新,百度修举。
其在朝政,固无可措言者。
然诏旨开纳,不容自嘿,辄敢以平昔所怀一二狂瞽,仰塞明诏。
臣伏见国朝以来,制作礼乐,上采三代,下迄有唐,损益节文,简册具载,而前后礼官纂集,类无法制。
或直载一时所存,或杂案牍,岁月条目相错,本末不伦。
臣窃考之六经,在《礼》有三种之别:《周官》著有司典领之事,《仪礼》载升降隆杀之节,《戴记》叙古今因革之文。
虽圣贤作述之不同,而语其归趣,实相为表里也。
后世言《礼》者,皆不出此三体。
汉、晋洎隋,虽代有作者,而茍简一时,法制无取。
唐明皇学士等因贞观显庆所修《五礼》,讨论删改,集成一百五十卷,是为《大唐开元礼》,行于累朝,设于科举。
传其学者,则有《义鉴》、《义罗》之类,比于近代之书,最为详悉。
故今世汉、晋洎隋皆无传,而《开元礼》独不废者,以其法制存焉故也。
太祖皇帝特诏儒臣刘温叟卢多逊扈蒙等祖述其书,傅以今事,仍加增损,足成二百卷,是为《开宝通礼》。
又有《义纂》一百卷,以发明其旨要。
仍依《开元礼》设科取士,逮今官司遵用,斯为不刊,况之六经,《仪礼》之别也。
然此特一经也,在于有司典领之事,古今沿革之文,犹阙而不立,故举行之际,尚或未备。
自开宝以后,百年之间,累圣躬行,声明寖盛,非有继述,后世何观?
嘉祐初太常欧阳修奏请编撰。
彼时臣任博士
职预纂修,尝以「恭谢」一门分为三目:其一自降御札、公卿百司奉行办备之事,谓之「有司」;
其二自前期陈设,至祼献礼毕,谓之「仪注」;
其三采古今曲台论议更创之制,谓之「沿革」。
以此一门为例,他悉仿之。
已议定具草,会臣罢礼官领他职,复奏姚辟苏洵继掌其事。
离析旧文,更立新体,撰成一百卷,是为《太常因革礼》。
虽号简要,几同钞节,姑可以备有司之检阅,诚未足以发扬圣朝制作之盛也。
臣伏睹陛下留意典章,修举废坠。
前岁诏命近臣详定礼文,自郊庙至于群臣朝会,与夫燕享器服之名数,舞乐之形容,考古揆今,审定至当。
皆三代之所放失,汉唐之所阙遗,断自清衷,举行殆遍。
固当著于典训,与六经并行,为万世矜式也。
臣不胜愿幸,欲望再命诸儒讨论国朝以来自《开宝通礼》至近岁详定礼文,以有司及仪注、沿革,依三《礼》随类分门,著为《大宋元丰新礼》。
付之太常,颁于学宫,使博士弟子讲习大义,或施之科举,则数岁之后必有详练疏通之人,上副拔擢,可以为朝廷讲义之官。
庶几天下向风,皆知礼教,谦恭樽节,不学而能,于变时雍,可跂而待也。
补注神农本草总序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六、《苏魏公文集》卷六五
旧说《本草经》神农所作,而不经见,《汉书·艺文志》亦无录焉。
《平帝纪》云:元始五年,举天下通知方术、本草者,在所为驾一封轺传,遣诣京师
楼护传》称:少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
「本草」之名,盖出于此。
而英公等注引班固叙《黄帝内、外经》云:「本草石之寒温,原疾病之深浅」。
此乃论经方之语,而无本草之名。
唯梁《七录》载《神农本草》三卷,推以为始,斯为谬矣。
或疑其间所载生出郡县有后汉地名者,以为似张仲景、华陀辈所为,是又不然也。
《淮南子》云: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七十毒,由是而医方兴焉。
盖上世未著文字,师学相传,谓之本草。
两汉以来,名医益众,张机、华陀辈始为之编录耳。
然神农旧经才三卷,药止三百六十五种。
梁陶隐居又进《名医别录》,以三百六十五种,因而注释,分为七卷。
唐显庆中监门卫长史苏恭又摭其差谬,表请刊定,乃命司空英国公李世绩等与恭参考得失,又增一百一十四种,分门部类,广为二十卷,世谓之《唐本草》。
国朝开宝中,两诏医工刘翰道士马志等相与撰集,又取医家常用效者一百三十三种而附益之。
仍命翰林学士卢多逊李昉王祜扈蒙等重为刊定,乃有「详定」、「重定」之目,并镂版模行。
由此医者用药,遂知适从。
而伪蜀孟昶亦尝命其学士韩保升等以唐本并图经参比为书,稍或增广,世谓之《蜀本草》,今亦传行。
是书自汉迄今甫千岁,其间三经撰著,所增药六百馀种,收采罙广,可谓大备。
而知医者犹以为传行既久,后来讲求寖多,参校近之所用,颇亦漏略,宜有纂录,以备颐生驱疾之用。
嘉祐二年八月,有诏臣禹锡等再加校正,臣某等亦既被命,遂更研覈。
窃谓前世医工,原诊用药,随效辄记,遂至增多,概见诸书,浩博难究。
虽屡加删定,而去取非一,或本经已载而所述粗略,或俚俗尝用而太医未闻。
向非因事详著,则遗散多矣。
乃请因其疏梧,更为补注。
应诸家医书、药谱所载物品功用,并从采掇。
唯名近迂僻,类乎怪诞,则所不取。
自馀经史百家虽非方饵之急,其间或有参说药验较然可据者,亦兼收载。
务从该洽,以副诏意。
凡名「本草」者非一家,今以开宝重定本为正,其分布卷类,经注杂糅,间以朱墨,并从旧例,不复釐改。
凡补注并据诸书所说,无所刊润。
其意义与旧文相参者,则从删削,以避重复。
其旧已著见而意有未完,后书复言,亦具存之。
欲详而易晓,仍每条并以朱书,复言亦具其端,云「臣等谨按某书云某事」。
其别立条者,则解于其末,云「见某书」。
凡所引书以唐、蜀二《本草》为先,他书则以所著先后为次第。
凡书旧名「本草」者,今所引用,但著其所作人名曰「某人云」。
惟唐、蜀本则曰「《唐本》云」、「《蜀本》云」。
凡字朱墨之别,所谓《神农本经》者以朱字,《名医》因《神农》旧条而有增补者以墨字,间于朱字。
馀所增者皆别立条,并以墨字。
陶隐居所进者,谓之《名医别录》,并以其注附于末。
显庆所增者亦注其末,曰「唐本先附」。
凡开宝所增者,亦著其末,曰「今附」。
凡所增补旧经未有者,于逐条后开列,云「右几种臣等续添」。
凡药旧分上、中、下三品,今之续添难于详辨,但以类附见。
如绿矾次于矾石,山姜花次于豆蔻,扶栘次于水杨之类是也。
凡药有功用,本经未见而旧注已曾引据,今之所增但涉相类,更不立条,并附本注之末,曰「续附」。
如瓦苔附于垣衣,燕覆附于通草,马藻附于海藻之类是也。
凡旧注,出于陶氏者,曰「陶隐居云」;
出于显庆者,曰「唐本注」;
出于开宝者,曰「今注」。
其开宝考据传记者,别曰「今按」、「今详」、「又按」,皆以朱字别于其端。
凡药名本经已见而功用未备、今有所益者,亦附于本注之末。
凡药有今世已常用而诸书未见、无所辨證者,虑其传闻非审,亦所不载。
如葫芦巴、海带之类,当别为图经以详著之。
旧药九百八十三种,续添八十二种,附于注者不预焉。
新定一十七种,总新书一千八十二条,皆随类粗释,推以十五凡则,补注之意可见矣。
旧著开宝、英公、陶氏三序皆有义例,所不可去,仍载于首篇。
臣等所被校正诏书曰《神农本草》,今既成书,因以题篇,不复加别号云。
补注本草总叙 北宋 · 林亿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三
旧说《本草经》神农所作,而不经见,《汉书·艺文志》亦无录焉。
《平帝纪》云:元始五年,举天下通知方术、本草者,在所为驾一封轺传,遣诣京师
楼护传》称:少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
本草之名,盖见于此。
而英公李世绩等注引班固叙《黄帝内外经》云:「本草石之寒温,原疾病之深浅」。
此乃论经方之语,而无本草之名。
惟梁《七录》载《神农本草》三卷,推以为始,斯为失矣。
或疑其间所载生出郡县有后汉地名者,以为似张仲景华佗辈所为,是又不然也。
《淮南子》云:「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七十毒,由是医方兴焉」。
盖上世未著文字,师学相传,谓之本草。
两汉以来,名医益众,张机、华佗辈始因古学,附以新说,通为编述,《本草》繇是见于经录。
然旧经才三卷,药止三百六十五种。
至梁,陶隐居又进《名医别录》,亦三百六十五种,因而注释,分为七卷。
唐显庆中监门卫长史苏恭又摭其差谬,表请刊定。
乃命司空英国公李世绩等与恭参考得失,又增一百一十四种,分门部类,广为二十卷,世谓之《唐本草》。
国朝开宝中,两诏医工刘翰道士马志等相与撰集,又取医家尝用有效者一百三十三种而附益之,仍命翰林学士卢多逊李昉王祜扈蒙等重为刊定,乃有详定、重定之目,并镂板摹行。
由此医者用药,遂知适从。
而伪蜀孟昶亦尝命其学士韩保升等,以唐本图经参比为书,稍或增广,世谓之《蜀本草》,今亦传行。
是书自汉迄今甫千岁,其间三经撰著,所增药六百馀种,收采弥广,可谓大备。
而知医者犹以为传行既久,后来讲求浸多,参校近之所用,颇亦漏略,宜有纂录,以备颐生殴疾之用。
嘉祐二年八月,有诏臣禹锡、臣亿、臣颂、臣洞等再加校正
臣等亦既被命,遂更研覈。
窃谓前世医工原诊用药,随效辄记,遂至增多,槩见诸书,浩博难究。
虽屡加删定,而去取非一。
或本经已载,而所述粗略;
或俚俗尝用,而大医未闻。
向非因事详著,则遗散多矣。
乃请因其疏语,更为补注。
应诸家医书药谱所载物品功用,并从采掇,惟名近迂僻,类乎怪诞,则所不取。
自馀经史百家,虽非方饵之急,其间或有参说药验,较然可据者,亦粗收载,务从该洽,以副诏意。
凡名《本草》者非一家,今以开宝重定本为正。
其分布卷类,经注杂糅,间以朱墨,并从旧例,不复釐改。
凡补注并据诸书所说,其意义与旧文相参者,则从删削,以避重复。
其旧已著见,而意有未完,后书复言,亦俱存之,欲详而易晓。
仍每条并以朱书其端,云「臣等谨按某书云某事」。
其别立条者,则解于其末,云「见某书」。
凡所引书,以唐、蜀二《本草》为先,他书则以所著先后为次第。
凡书旧名《本草》者,今所引用,但著其所著人名曰某人;
惟唐、蜀本则曰「唐本云」、「蜀本云」。
凡字朱墨之别:所谓《神农本经》者,以朱字;
《名医》因《神农》旧条而有增补者,以墨字间于朱字;
馀所增者,皆别立条,并以墨字。
陶隐居所进者,谓之《名医别录》,并以其注附于末。
显庆所增者,亦注其末,曰「唐本先附」。
凡开宝所增者,亦注其末,曰「今附」。
凡今所增补,旧经未有者,于逐条后开列,云「新补」。
凡药旧分上、中、下三品,今之新补,难于详辩,但以类附见。
如绿矾次于矾石,山姜花次于豆蔻,扶栘次于水杨之类是也。
凡药有功用,本经未见,而旧注已曾引据,今之所增,但涉相类,更不立条,并附本注之末,曰「续注」。
如地衣附于垣衣,燕覆附于通草,马藻附于海藻之类是也。
凡旧注出于陶氏者,曰「陶隐居云」;
出于显庆者,曰「唐本注」;
出于开宝者,曰「今注」。
其开宝考据传记者,别曰「今按」、「今详」、「又按」,皆以朱字别于其端。
凡药名,本经已见而功用未备,今有所益者,亦附于本注之末。
凡药有今世已尝用,而诸书未见,无所辩證者,如葫芦巴、海带之类,则请从太医众论参议,别立为条,曰「新定」。
旧药九百八十三种,新补八十二种,附于注者不预焉,新定一十七种,总新旧一千八十二条。
皆随类粗释,推以十五凡,则补注之意可见矣。
旧者开宝、英公、陶氏三序,皆有义例,所不可去,仍载于首篇云。
新旧药合一千八十二种:三百六十种《神农本经》,一百八十二种《名医别录》,一百一十四种唐本先附,一百三十三种今附,一百九十四种有名未用,八十二种新补,一十七种新定。
按:《證类本草》卷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为家君上宰相书 北宋 · 程颐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三、《河南程氏文集》卷九
珦闻:古之君子相其君而能致天下于大治者,无他术,善恶明而劝惩之道至焉尔。
劝得其道而天下乐为善,惩得其道而天下惧为恶,二者为政之大权也。
然行之必始于朝廷,而至要莫先于谥法。
何则?
刑罚虽严,可警于一时;
爵赏虽重,不及于后世。
惟美恶之谥一定,则荣辱之名不朽矣,故历代圣君贤相,莫不持此以励世风。
伏惟阁下以上贤之资,为圣主之辅,深功厚德,卓出前古,所以致今日之治者,盖由尽心劝惩之道,而天下之善恶明也。
今若有善人于此而不得彰显,以至于泯没,则于阁下岂不甚惜而欲闻之乎?
珦是以敢忘其僭易之罪,而布其诚恳于左右。
伏念珦之曾祖,当五代之乱,弃官避世,以俟真主之兴。
我朝受命,首赴阙庭,一言遭遇,受圣祖非常之知。
太宗皇帝之在晋藩,亲自选擢,俾之辅佑,于时真宗皇帝亲受经训。
太宗纂绪,顾遇益隆,凡所献替,无不开纳,称其忠厚,待以腹心,前后两欲相之。
而奸臣卢多逊恶其方正,皆因四方之事,荐之使行。
暨于还朝,复将大用,而先祖自以衰老,沥恳辞避,乃特为改置文明殿学士之职,俾处庶僚之右。
制辞丁宁,复示终用为相之旨,至于没身,不许告老。
历事两朝,受恩三圣,终始一节,存没异遇。
考于谥法,宜得美名。
而当时有司失于举行,门生故吏不能论请,以至于今,未有易其名者。
珦大惧年祀浸远,遂至湮晦,近三请于朝廷,而有司引条例,以既葬为限。
夫圣人作谥之意,本以彰善瘅恶,若以请之后时,遂废其礼,则是为善者未必见褒,而为恶者得以自隐也。
况国家推恩,率循旧例。
窃见近日王嗣宗辈,亦是已葬,朝廷恩旨,特许追赐。
独珦之曾祖以条例为限,某窃惑焉。
若以官言之,则三品以上,皆应令文。
德言之,则先祖清俭之节,淳厚之德,宽大之量,周通之才,比于嗣宗,诚亦无愧。
嗣宗得请于无例之前,而先祖见抑于有例之后?
若以先祖非两府而异之耶?
太宗皇帝眷遇如此,累将柄用,至于老疾,圣意未已。
制词具在,遗旨如存,继圣之朝,得不念之哉?
古之圣贤,生非其时,身无其位,不得主惩劝于天下,尚犹论古之人,观其言,考其世,以分别其贤愚善恶。
何哉?
有至仁之心,而自任之重也。
故人有一善,晦而不显,其心愧耻,若己掩之。
今阁下当明盛之时,居宰执之任,褒贤劝善,是所职也。
若使本朝贤士名迹湮晦,以为朝廷之阙,阁下得不惜之乎?
矧主上以至孝御天下,祖宗之朝,一政一令,靡所更易,一器一玩,弗忍遗弃,而恩旧之臣,岂不存念?
伏望阁下体圣祖选擢之意,感太宗恩遇之厚,念真皇受经之旧,副主上继志之心,力赐主张,许循近例。
如此则恩漏泉底,光生后昆,则珦阖门粉骨,不足以报厚德矣。
重广补注神农本草并图经序 北宋 · 林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二、《中国医籍考》卷一○
良医之不能以无药愈疾,犹良将不能以无兵胜敌也。
兵之形易见,善用者能以其所以杀者生人;
药之性难穷,不善用者返以其所以生者杀人。
吁,可畏哉!
寒热温凉,辛甘缓急,品类万殊,非一日而七十毒者,孰能辨之?
彼玉函金匮,肘后囊中,千金之所传,外台之所秘,其为方不知其几何。
由是言之,则非独察脉用方之为难,而辨药最其难者。
金石之珍,草木之怪,飞潜动植之广且众也,风气不同,南北不通,或非中国之所有,或人力之所不可到,乃欲真伪无逃于指掌之间,则本草、图经二者何可须臾离也。
世所传曰《神农氏本草》三卷,梁陶隐居离以为七,唐苏恭、李绩之徒又附益为二十卷,别图药形以为经,其书略备矣。
开宝中太祖皇帝卢多逊等考验得失,增药尤多,号为《开宝本草》。
仁宗皇帝嘉祐初又使掌禹锡林亿苏颂张洞为之补注,因唐图经,别为绘画,复增药至千有馀种。
于是收拾遗逸,订正讹缪,刊在有司,布之天下,其为寿养生人之术,无一不具。
然世之医者习故守陋,妄意穿凿,操数汤剂,幸而数中,自谓足以应无穷之病;
诘其论说,则漠然不知。
顾本草与图经始虚文耳,况偏州下邑,虽有愿见者,何所售之?
阆中陈氏子承,少好学,尤喜于医,该通诸家之说。
尝患二书,传者不博,而学者不兼有也,乃合为一,又附以古今论说与己所见闻,列为二十三卷,名曰《重广补注神农本草并图经》。
书著其说,图见其形,一启秩而两得之,不待至乎殊方绝域、山巅水涯,而品类万殊者森在目前。
譬夫谈舆地者观于职方,阅战具者之入武库也。
承之先世为将相,欧阳子所谓四世六公者,承其曾孙。
少孤,奉其母江淮间,闭门蔬食以为养,君子称其孝。
间有奇疾,众医𥈭眙,不知所出,承徐察其脉,曰当投某剂,某刻良愈,无不然者。
然则承之学虽出于图书,而精识超绝,兹二者又安能域之哉!
鬼臾区岐伯远矣,吾不得而知也;
其视秦越人淳于仓公华佗辈为何如,识者当能知之。
元祐七年四月朔左朝请大夫、充天章阁待制、知杭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提举本路兵马巡检公事、上轻车都尉赐紫金鱼袋长乐林希序。
按:《图经衍义本草》卷首,正统道藏本。
蔡卞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九
臣近闻王安石家乞纳所赐第宅,或云是安石妻吴氏之请,或云是蔡卞之请,得于传闻,未知孰是。
以事验之,皆蔡卞之谋也。
顷者赐第之时,人已窃议非朝廷之所当与也,非王氏之所当受也,又王圭故第,亦蔡卞之所当恶也。
于受赐之初,见得忘义,既享其利,又何辞焉,无乃去位不平而有怨怼之心乎?
熙宁末王安石辞位,御史中丞邓绾上章乞留安石,其说有三:一曰请赐第,二曰擢其婿蔡卞经筵,三曰除其子雱馆职
以谓行此三事,则安石必留矣。
神考曰:「有是哉?
安石之意,卿何以知之」?
曰:「安石门人为臣言」。
神考曰:「门人谓谁」?
初不言其姓名,神考再三诘之,乃以实告曰:「练亨甫」。
明日,两府奏事退,神考宰相吴充,具言其事,且谓曰:「只作卿意,使安石知之」。
安石,如上旨,安石大骇,即上奏,其略曰:「伏闻御史中丞邓绾为臣求赐第,及为臣子雱及臣婿蔡卞营差除事。
若审如此,则是臣卧病于家,而使为臣游说也」。
神考批其奏曰:「邓绾操心颇僻,赋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可落御史中丞,差知虢州
练亨甫罢为漳州军事判官」。
圣训如此,天下传诵。
绍圣中执政,先除雱秘书省正字,然后以王圭故第赐安石之家,所请三事,无不行者。
之私意,可谓得矣。
然而臣谓非朝廷之所当与者,以神宗无欲与之意也;
非王氏之所当受者,以安石无敢受之心也。
又况王圭故第,本以罪夺,夺彼与此,皆出于
雍熙中卢多逊既贬崖州枢密副使柴禹锡宋琪多逊故第,太宗曰:「多逊犯罪籍没,宰相,曾不避恶,岂大臣之体乎」?
于是太宗虽以宅赐宋琪而薄此两人,同时黜罢。
先帝以王圭之故第赐妻家,与而不吝,得太宗之心矣,亦何颜,无所避恶?
况在先朝,则安享无故之利;
至于今日,则又无故而辞。
既受忽辞,不为无意。
愿下臣章三省,并议典刑,庶使轻君自恣之臣知所惩艾。
施钜绍兴二十五年四月 宋 · 董德元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五、《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六八、《续资治通鉴》卷一三○
臣闻国朝赵普有佐命之功,而卢多逊阴陷之;
寇准澶渊之功,而丁谓阴陷之。
后来事体虽终归于正,当时不能无伤于国体。
故当辨之于早,斯无难图之患。
臣谨案,顷为小官,尝与李光游。
后为何铸引用,既被斥,常怏怏。
常与一猾僧往还,及居府第,频以书简传入,不知所谋果何事?
深恐倾陷君子,有如卢多逊丁谓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