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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见禁诏建隆二年五月癸亥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一、《宋大诏令集》卷二一五
王者立极开基,肇启兴隆之运;
法天象地,务施亭育之心。
上帝之眷怀,为黎元之司牧,顾涉道以犹浅,念致理之惟艰,焦思劳神,晨兴夕惕。
何浇风久扇,而淳化未凝。
三面从宽,或尚罹于宪网;
万方有过,常自责于眇躬。
今属仲夏司辰,盛德在火。
明堂视朔,适当布政之朝;
解象符占,用广好生之意。
五月一日昧爽以前,天下见禁罪人(云云。),朕抚临宇县,师范哲王,止期德以胜残,盖欲人将知耻,是用顺薰风解愠,遵时令以恤刑
凡我蒸黎,当体兹意。
高锡乾德二年五月己卯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三、《宋大诏令集》卷二○三
将仕郎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制诰、赐绯鱼袋高锡,位处掖垣职司诰命,所宜畏慎,以保宠光。
而乃发书荐僧,妄求于恩泽;
将命出使,罔顾于宪章。
道涂非理以责人,藩镇无名而受赂。
固当远窜,以肃周行。
尚念尝代吾言,特从屈法,黜居上佐,非谓无恩。
可责授莱州司马御史台差人监送至贬所。
乾元节贺表 其一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文庄集》卷四
臣某言:伏以鸿明代照,累洽于昌辰;
景贶荐彰,亲逢于诞节。
书文所混,欢抃攸同(中贺。)
恭以皇帝陛下渊德日跻,圣猷天纵。
灵承道荫,祇率贻谋。
启箴诵之广涂,游文章之奥府。
驱除微檗,分判于忠邪;
遴柬材臣,将明于宪度。
总周文之九德,兼虞舜之大功。
绝俗来同,绵区作乂。
后天献祝,咸庆于兹辰;
拂石迎祥,永隆于大业。
臣顷持荷橐,久事龙潜。
贫贱难工,孤寒寡援。
百城剖竹,徒倾就日之心;
万寿称觞,莫预在庭之列。
精虔祷愿,倍百常钧。
谢赐昭应宫判官兼赐章服表1014年11月27日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文庄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某言:伏蒙圣慈赐臣敕牒一道,官告一通,授臣本官充玉清昭应宫判官,兼面赐章服者。
钦承恩渥,俯积兢荣中谢。)
伏念臣幸会亨期,最为孤进。
自先臣之尽节,始沿牒以效官,折腰初佐于县庭,承乏遽参于州幕。
偶六科之选士,趋三府以试言。
擿埴索涂,误攀于俊轨;
以蠡测海,谬对于圣题。
才叨上第之荣,遂忝属丞之命。
凭熊于丹峤,属抚玉于云封。
亟迁秩于芸扃,旋侍祠于汾壤。
由是升华仙室,引籍于朝闺;
较艺禁林,振缨于学馆。
践宣猷之近省,备太史之后陈。
䌷百氏之格言,缉两朝之大典。
兼总金刀之务,俄尘谏诤之司。
顾蹇蹇以无闻,但容容而自愧。
矧属旧臣居守,特预于宾从;
元辅朝脩,爰司于奏记
念践扬而无取,柬擢以尤深。
书言动于宸墀,总勾稽于会府
夙宵一志,虽坚金石之诚;
尸素十年,莫著涓尘之效。
此者伏遇尊位皇帝陛下虔尊道奥,祗若灵心,奉三境之真文,绍九重之圣绪。
体密都之神丽,扩恭馆之穆清。
地有宝以皆呈,山有材而必效。
聿举庆成之典,载严置使之规。
皆眷命于公台,式尊崇于宪度。
仍分众职,肃奉攸司。
载惟倅事之臣,允极当朝之选。
尤谓博求鸿硕,登用俊良。
岂意颛蒙,误膺推择,授之纶綍,宠以金章。
锵瑶佩于绛台,夐希于仙品;
奉蕊书于紫馆,绝异于慈荣。
重念臣本以孤平,素无伎蓺。
微近亲可以仰给,乏先畴可以取资,唯赖鸿私,妄阶荣路。
爰从乐育,以跂甄升,未有秋毫,不由帝力。
天高地厚,固报德以无阶;
恩重命轻,誓竭心而有素。
敢不服勤官次,祗事真庭。
永坚寅畏之心,上副钦崇之旨。
去贪吏奏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文庄集》卷一五
伏以货赂不行之谓公朝,脂膏不行之谓良吏。
公朝正则齐民悦,良吏存则善政举。
故政以贿成,《传》书其罪;
贪人败类,《诗》刺其奸。
盖为政者忌贪,贪则憎爱,憎爱则舞文暴物,无所不至。
于宪法,特峻其科。
拒其诛剥,则泾渭莫分;
饵之币帛,则钩弦共直。
铨选之司,贪吏先而廉吏后;
鞫询之寺,豪民直而贫民枉。
会府不绝于请求,棘寺颇闻于市法。
幸居清要,则市甲乙之科;
觊蒙超擢,则买清白之举。
中官受命,率访珍奇;
武士在官,多谋聚歛。
牧守纳赂于珠金,令佐受献于丝谷。
郡遇督察之官,则疮痍累月;
邑经简稽之使,则罢弊踰时。
或吏蒙其上,朝输其货,则夕沦受福;
暮违其求,则晨起当咎。
富者倾资竭产以赴其急,贫者质妻鬻子以救其苦。
苍生虽痛诛求,赃吏罕闻败露。
盖人惧仇雠,事微證引。
旁无纠擿之吏,上多容匿之徒。
君子忍耻而不言,有位制奸而寡术。
伏愿陛下宽直言之置,嫉幸民之弊。
内择宪台之吏,专察百司;
外选刚正之官,分按天下。
探听民声,稽验政迹。
无状者投畀荒裔,坐赃者禁锢终身。
庶当仁义之朝,皆励廉平之节。
仁宗答诏论时政天圣七年四月 北宋 · 庞籍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宋史》卷三一○《庞籍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九、二○○、二八九
臣幸辱班联,获当次对,辄陈管见,仰渎纩旒,内揣狂愚,当从震殛。
臣闻服忠义者,皆怀爱君之意;
被惠养者,咸蓄报恩之心。
故有委辂纳忠,婴鳞陈谏,义烈所激,无故殒身。
而况生逢盛隆,身事明圣,丁宁诏旨,责其尽言。
非臣韬默之,实臣罄励之日也。
恭惟皇帝陛下倚祖宗之淳熙,承慈圣之保祐,积德弥盛,涉道日深。
罄天咸宁而自谓未乂,在理必照而退托不明,招尊鲠臣,虚受谠议。
不吝过举,恩广日新。
此前王之所难而陛下之所易,实九庙无疆之福,四海永安之基也。
臣是敢竭至陋之识,揣当今之宜,可补助圣治之万一者,条之如左。
伏以推诚任人,则布腹心而事上;
怀疑待下,则显形迹以避嫌。
腹心布则下无隐情,形迹显则义乖至理。
夫古今之事,固有形近私而实公者,祁奚内举其子而见褒;
前典亦有形近公而实私者,王莽亲戮其息而终成大盗。
是故王者察臣之心而任之,推己之诚而信之,则内竭其公,外宣其力矣。
是以唐虞之朝,兴群臣之逊而不为比周;
东汉之世,立三互之法而无救衰弱。
故推诚之益如彼,而怀疑之损若此。
谨按唐文皇之世,或言魏元成阿党者,按验无状,温彦博奏其不存形迹,远避嫌疑。
元成奏曰:「君臣上下,同遵此路,则邦之兴亡,或未可知」。
文皇矍然改容曰:「吾已悔之」。
故贞观之治,与三代同风。
宪宗之时皇甫湜应制举,策语切直。
王涯是其舅,时为翰林学士,任当覆策,不以舅甥之嫌而收之,为贵倖者所怒。
及贬虢州司马,以湜之盛才而尚不免亲累。
故元和之政,不至于太平,此乃推诚怀疑之效也。
臣愚窃窥今日似怀疑而待下矣,群臣似皆存形迹以避嫌矣。
陛下疑群臣之私也,臣下必有挟私徇情以致陛下之疑者也。
臣又谓当考其状实,退之罪之可也,未闻任之而疑,疑之而任也。
《书》曰「任贤勿贰」,又曰「疑谋勿成」,此之谓也。
而言事之臣知陛下之有疑也,当以理道分判公私,昭然不惑,使朝廷推至诚,广至公,荡然无猜,以至于大同也。
宓子贱,古之一县令耳,推诚于下而吏不忍欺
况国家精择信臣,置之左右,茍推心任之,自非回邪奸佞,孰不竭心仰酬倚属也,安可谓推诚不可行于今乎?
臣窃度今之言事者,类皆迎揣上意,指似是之事以成其疑,是致上之益疑也。
则其意似欲陛下悉疑于下,自取信于圣心,以利其身也。
不然,夫岂不知疑之害治也?
臣恐防疑不已,则上不知所信,畏避不已,则下无所推公。
公信两亏,事将安决?
伏惟陛下至圣至明,臣愿陛下推至诚,广至公,察情伪,以臻太平之治。
臣又闻,万几之务,所应至众,四海之大,所总至广。
必在乎立画一之法,守不紊之条,持其权纲,揽其要命,此帝王所以不劳而制天下也。
是故以一制众,则多至而益整;
以繁应广,则虽久而必乱。
故曰:法不一则朋党
若然,则发号施令,可得二三哉!
臣伏见去年十月十七日二十七日宣传圣旨,令群牧司借支带甲马二疋并随行草料、与新差保州巡检都监杨怀悯。
本司为准大中祥符五年宣头节文,「今后应有臣寮及使臣,脚下已有官马,因差遣并不得乞借官马」。
碍此条贯,遂具劄子于十二月二日进呈。
得旨,祗令赐马一疋,自备草料。
枢密院出降宣头之次至三日,又传圣旨,却令借带甲马二疋随行。
十七日内,为一小事四降宣旨,三令借马二疋,一令赐马一疋。
本司不知所从,遂再具进呈。
当月十六日,批降圣旨云,已赐与马,其劄子更不行,方敢依准宣头指挥
枢密院是陛下枢密发命之司也,得旨画依,方降宣命于外。
颁行之次,陛下又以传宣冲之
以在京之司,职连大臣,则可以进呈更改。
若疏远之地,使何所依从?
夫一州之守,一邑之宰,若政令不一,尚有受其弊者。
况一人之威,天下之大,茍命令二三,安得不虑乎!
且号令如汗,汗出而不返者也。
故曰,安危在出令。
安危所系,得不谨乎!
蜀相诸葛亮有云:「宫中府中,皆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此实先代名臣之言也。
矧今寰县之大,咸遵一轨,岂宜号令之发,自启多门?
万一处置大事亦如此,比恐致不虞以成后悔。
此遂事既往,诚不当言,臣愿陛下谨号令于此后耳。
臣又闻守文之体,必遵于制度;
御下之方,在谨于宪法。
制度定则贵不敢骄盈,贱不敢踰越;
法正则宽不舍有罪,猛不及无辜。
释此二者,虽不能治天下也。
唐文宗尝言:「为国之道,致治甚难」。
宰相李石对曰:「朝廷法令行则易」。
要言妙道也。
故法行则君主重,法废则朝廷轻。
轻重之理,安危之机乎。
夫祖宗垂宪,轨迹具在,固不可改也。
所可改者,请以医者喻之。
夫药,所以攻疾也。
若疾證已移,不应但守故药,必更方易剂,随其所移而攻之,则疾应而痊矣。
法所以塞奸也,若奸源已迁,不应但守旧法,必更条易科,随其所迁而塞之,则奸息而政明矣。
其不可改者,亦请以医者喻之。
三部之脉、四时之气、五药之性、针灸之法,更历古今,孰可变改也?
若制度之设、尊君卑臣、同文一轨、防踰僭、塞侥倖,虽前王后帝,亦不可改易也。
凡人见法令之有改者,遂谓制度之皆可易也,此世之所以多违越之人也。
恭惟国家以圣继圣,典章开具,垂之无穷。
中书枢密院下至百司,政教所行,皆有成宪,守而勿失,可致治平
祥符中敕文:「应臣僚上殿奏事,不得批依奏,并批送合属中书枢密院等处」。
以先帝睿明,升平在运,小大之政无不洞晓,尚不欲便行依可,而必令有司奏覆者,盖恐破改旧制,开启倖门故也。
抑又先帝之深意,不独自守法度而已,诚欲垂之训典,冀陛下遵之也。
臣伏见顷来传宣内降,岁有增多。
夫求丐之人,若事合旧典,理非所创,则虽下有司,不忧不行;
其背违定制,创起新例者,下于有司,必碍法而不可行。
故须求传宣内降,期于必遂。
是则因一传降,废一制度,传降不已,岁月寖深,臣恐制度存者无几。
制度削则纪纲坏,纪纲坏则上下之分何所检局,此臣所以日夜为朝廷惜之也。
臣愿陛下事无大小,皆送有司覆奏,则事机必当,而典制常存矣。
帝王行法,必从近始。
使左右贵戚畏而不犯,犯而不舍,则天下孰敢轻重哉!
夫左右之臣,贵密之戚,出入禁闼,绸缪宠遇,凡常之见,所望惟恩。
望恩不已,骄怨渐积。
诸葛亮所谓「宠之以位,位极则贱;
顺之以恩,恩竭则慢」。
夫有贱位之心,继以慢恩之意,未有不猖蹶踰检,纵肆无惮者矣。
过恶既盈,然后寘之文法,此前代之亡身覆族者,皆由骄之太过,制之不早故也。
所谓将欲福之,适足祸之,不若以义而断其恩,以法而制其渐。
知有过不舍,则大过不生矣;
知无故不赏,则侥望自息矣。
诸葛亮所谓「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
限之以爵,爵加则知荣」,是也。
使其操履自守,常有惧祸之心;
宠渥所被,必怀感恩之意。
永保元吉,与国同休,岂非王者待左右亲戚之至仁乎!
孰若养成痈疽,使至决溃也?
臣顷为开封府兵曹参军,伏见王世融因殴本府客司军将仇保,法当赎铜,特敕勒任。
且仇保,京府一走吏耳。
世融,贵戚之子也。
陛下责其横恣越法,停官。
此实国家用法之至当,而保全戚里之深心也。
若陛下制驭左右贵戚皆如世融,则何患法不行而人不畏乎!
况此数年事耳,固未忘于圣心。
近闻作坊料物库监官连宫掖之戚侵盗官物,事发而逃。
三司案捕之次,降旨不令穷究。
此非臣本职,得自风传。
万一有之,未为美事。
陛下何不使推穷其事,付之于法,俟其知过后,或因赦文,稍加收叙,或以衣食豢养,不使任职。
若因而悛改,是陛下再造其身也。
此乃公法不屈,私恩亦隆。
臣切惑圣断异于曩时也。
计过则此重而彼轻也,论属则彼亲而此疏也,议罪则彼加法而此贷刑也。
臣恐中外有或效之者,绳之以法,是同罪异罚矣;
因而宽之,是法宪废矣。
汉武时,隆虑公主病,因以金千斤、钱千万为子昭平君豫赎死罪,上许之。
隆虑公主卒,昭平君骄醉杀人,廷尉请论。
武帝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高庙乎!
又下负万民」。
乃可其奏,哀不能自止。
隆虑,帝妹也,昭平,帝婿也,复已许其赎死而终不贷贳者,盖食言之愧小而废法之失大也。
故臣愿陛下谨法制以齐中外也。
谨览诏文云:「规朕躬之过失」。
臣伏惟陛下体仁圣之姿,躬孝睦之德。
鉴照古昔,包举艺文。
屏绝游畋,不迩声乐。
奖用忠直,斥远佞邪。
此天下家晓而户知矣。
然日月不能无薄食之过,唐尧不能无哲惠之难,故怀多福者小心,累大德者细行,臣是敢竭愚虑塞。
明诏又云:「陈宰政之阙遗」。
伏以执政之本,在内铨择庶官,在外安集百姓。
今官吏非其人而旷弛之政渐盛,考课不得其实而升黜之典或滥。
夫官吏之体,奉公束手以为要;
胥史之性,舞文规利以为资。
官吏不严则胥史纵,胥史纵则法令坏,法令坏则民受毙,此必然之理也。
夫欲外律郡国,当先自京师,故曰:「京邑翼翼,四方是则」。
今京任之官,以宽纵法制为大体,以姑息胥史为美名,此已相沿积习矣。
或有以公绳下者,则群胥百计而动摇之。
诚能动摇,则来者为戒,虽有公心干略,安敢施为乎!
伏见祥符县检下稍峻,群胥相率逃去,寻而罢其县事,是动摇之计行矣。
况近年来任京职者多徇其私便,罕责于才实。
按局废弛,蠹弊增深。
而今之奉公,稍矫前失,朝廷不责狡胥之阴计,而戒官吏之峻整。
臣恐自此,孰敢尽公操法束缚群下乎?
百司观之,孰不效之乎?
百司之胥,既效之而危其上;
百司之官,亦戒之而纵其下。
上危下纵,久而风成,此为胥史谋则得矣,为公家谋何有哉!
使四方闻之,莫可则矣。
臣愿朝廷速变此风,无使成俗。
要在择人而任,责之行法,无听群党动摇之也。
又考课之制,备存令典,景行功罪,不容隐私。
今内外之官,虽有课历,率无实状。
盖由刺举之官,或昧于察廉,或徇于私曲,推劳举过,多失公实。
意有发擿,则果成赃;
情在容掩,则吞舟漏网。
考课之司,但据课历,以入升殿之科,无缘察其真伪。
夫刚正之吏,彊猾所以为仇,则孤立而多患;
贪黩之夫,奸智足以自卫,则有党而寡祸。
故有干廉在公而偶罹文法者,考司即为有过,而降殿之典行矣;
诛剥害民而赃状不露者,考司即为无瑕,而升赏之恩及矣。
如此,则降之或在非辜,既无以戒恶;
赏之或在有罪,又无以观能。
实由任选之道不精,阿纵之法不严,察举之官不惧故也。
臣愿朝廷立严制,去弊风,此乃铨择之阙也。
又国之用度,节俭为先。
节俭行于上,则府库实于内。
虽逢灾沴之数,水旱之困,上有赈救之备,则民无流亡之悲。
今财赋益屈而土木之功不息,浮冗之费日增,储蓄寡备而荒沴之民屡困,赒恤之恩不时。
此辅臣固当苦言陈谏,罢土木,削浮冗以存济之,此乃安集之阙也。
傥陛下不轻小臣之言,曲加裁择,诚能察情伪,审号令,谨法制。
然后责辅臣之公正者,推择天下才行而任之。
嫌疑之私既去,至公之风自行。
名实不乱,赏罚必当,官曹严整,纪纲振张,则诏旨所谓回邪、朋比、阿私、恣横、请托、贪残,宜自息矣。
止土木之功,去浮冗之费,则失业之民有以济矣。
臣闻明王圣主好闻其过,忠臣孝子言无隐情。
至于讳有司,悼后害,皆非人臣之节也。
敢效百虑,冀补万分。
幸当责言之辰,罔避论输之律。
实祈英睿,照其悃诚。
乞罢职田状天圣七年七月1029年12月 北宋 · 晏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宋会要辑稿》职官五八之五(第四册第三七○四页)、《湘山野录》卷上、《群书考索》后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伏以朝廷所置职田,盖欲稍资俸给。
其如官吏不务至公,或差遣之间,徇于侥竞;
或横歛之际,害及人民。
屡致讼言,上烦听览,既有亏于廉节,复多犯于宪章。
所宜寝停,用绝奸弊。
所有职田并乞纳官,依省庄例,入帐拘管。
王深甫五代张宪 其一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九、《欧阳文忠公集》卷六九、正德《颍州志》卷六、雍正《山西通志》卷二一○、《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九○
修启:辱教甚详,蒙益不浅。
所疑所论,皆与修所考验者同。
今既疑之,则欲著一小论于传后,以哀其忠,如此得否?
修之所书,只是变赐死为见杀,于宪无所损益。
初节甚明,但弃城而走不若守位而死,已失此节,则见杀与赐死同尔。
其心则可喜,但举措不中尔。
更为不见《张昭传》中所载,或为录示,尤幸。
目痛,草草不次。
修再拜。
庄宗月一日遇弑,存霸在河中闻变,走太原见杀,而亦走忻州
明宗初三日入洛,十日监国二十日即位,二十四日死,初以此疑之。
又本传言明宗郊天,得昭雪,则似非明宗杀之。
更为思之,如何?
乞浙郡状五月八日 北宋 · 赵抃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三、《赵清献公集》卷二、嘉庆《西安县志》卷四七
臣本以疏愚,误蒙甄采。
耳目之任,图力报于主恩;
肝胆尽被,觊死输于臣节。
不敢避权豪之盛,不敢逃刑祸之来,每念忠言之深,曷虞狂态之发。
然而葑菲之下不足取,刍荛之贱不足收,于宪署之风无所增,于朝廷之政无所益。
且钳口结舌,岂臣一日之忍为;
尸禄素餐,在臣终身之可愧。
不慕君子之易退,实妨贤者之后来。
伏惟陛下天符至仁,日不私照,恕臣不职之罪,察臣无他之心,假之一麾,俾去二浙,以适山野之性,以便之私,下塞人言,上君惠。
干冒旒冕,臣无任祈天望圣、激切待罪屏营之至。
给事中海州王曙检校尚书水部员外郎郢州团练副使兵部郎中光州盛度水部员外郎和州团练副使乾兴元年二月戊辰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四一、《宋大诏令集》卷二○四
敕:爵赏所以劝能,刑罚所以惩恶,执兹二柄,驭乃庶邦。
其或阶缘进身,比周成性,由径以希用,挟私以败名,当景命之惟新,在公议而难舍。
具官某,早膺委遇,继宠灵。
擢升密近之班,仍参调护之列,罔思补报,但有觊觎。
傅会所亲,全亏于物望;
交通宫竖,自罹于宪章。
处之列城,聊示薄谴。
未塞众多之论,宜行黜降之文。
授以贰车,俾省前咎。
尚为优贷,勿谓无恩。
可。
张士逊昭文相明道二年四月己未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四、《宋大诏令集》卷五三、《宋宰辅编年录》卷四
门下:代天工者在乎庶官,总邦治者系乎冢宰
茍非岩廊宿望,栋干奇才,何以副区夏之具瞻,朝廷之大任?
我有良弼,佥曰其人,方隆眷注之怀,宜被甄升之命。
聿申诞告,式协至公。
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特进、行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清河郡开国公食邑八千二百户、食实封二千一百户张士逊明允凝心,粹和毓质。
懿行循于宪度,嘉言本乎典常。
朱邸效官,有谅直之益;
青宫分职,存辅导之规。
逮进位于枢庭,复联荣于相府。
罄弼谐之素志,存将顺之深忠。
既而偃息藩垣,抚绥黎庶。
大布中和之治,每怀翼戴之诚。
因出建于节旄,遂入居于台铉。
益显和羹之誉,弥张补衮之能。
协赞万机,见百工之咸绩;
周旋一德,俾庶政之克谐。
是用登左省之崇资,兼文馆之重任。
既加采邑,仍锡真封。
用是褒嘉,式符毗倚。
于戏!
万方砥厉,允赖于谟猷;
四气均和,方资于燮理。
宜循古训,以佐眇躬。
俾协大中,无忝休命。
可特授行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功臣散官、勋、封如故。
颁祭龙祈雨雪法诏皇祐二年六月己巳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三、《宋大诏令集》卷一五三
夫旱暵之数,自昔常然;
禳禬之方,救灾为急。
钦惟先圣,笃在劭农,思获闵雨之求,早得绘龙之法。
镂行方板,著定明科,班之庶邦,副在公府。
以虞三时之致害,惧百谷之愆宜,导迎甘膏,消弭熏虐。
自奉遵于宪矩,多获验于雩场。
历年祀以寖深,虑诏文之残缺。
宜新刊刻,用广宣行,且以识圣考之忧勤,伸菲躬之继述。
言守宰,得奉粢盛,所以庇民,莫先育谷。
凡因祠祷,务竭精诚,庶洽至和,以跻长治
宜令本处如此收掌,遇愆雨雪,即严洁依古法祈求。
祭龙法:先令一道士于坛上敕水解秽,少绕坛壝,然后祭龙。
或无道士处,但焚香可也。
唐介后榜朝堂皇祐三年十月己亥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七四、《宋大诏令集》卷一九三
卑图柄臣,下轻上爵,干非己任,侵及主权。
故堂陛之级易陵,而朝廷之势可动。
必资惩革,以警群伦。
唐介擢自朝行,置于宪属,任当弹举,职匪荐延。
乡请问于朝,指言执政,恣行诋讦,犹为回容。
辄称引于外臣,求易置于上宰
尤彰狂率,良骇听闻。
且进退冢司,差次贤行,系人主之所任,岂宪官之得专?
苟威柄之下移,则权纲之上紊。
非切惩于厥罪,虑益扇于兹风。
黜佐方州,迫遵邦宪
岂乐行此,有弗获焉。
朕念为君之难,兴言置器之重。
每临政而愿治,常惧德之或亏。
企闻纳忠,曷尝咈谏?
咨尔有守,咸恪攸司,任言责者务思竭忠,居官守者务谨成宪。
勿阿附而罔上,无衒沽以取名。
鉴处父之侵官,省次公之越职。
各守尔典,免陷匪彝。
宜令御史台出榜朝堂
中书试制诏三道 其三 诫群臣举任必以贤诏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一二、《苏魏公文集》卷二九
敕:皋陶之谟于虞曰:「在知人,在安民」。
然则致治之原,安民为本。
欲黎民之安者,非得其人而委之治,则主泽靡宣;
欲人材之叙者,非选于众而举所知,则治功莫建。
圣贤相戒,以为至难。
故前世天子任大臣,大臣择长吏长吏辟属僚,皆所以同寅协恭,上下交济,使野无遗逸之叹,而朝有明良之咏。
治之至也,朕甚慕焉。
顷者屡诏中外之臣,各举贤能之士,而进任杂遝,愚哲混淆,将何以副朕寤寐之求,为时桢干之用?
重敷明训,使谕至怀。
自今被命荐才,当官任使,宜各思于公举,且汇别于人流。
牧民者必择循良之方,将领者务求精敢之类,负学者须通于贯变,办事者可任于剧烦。
果得其人,悉宜上达。
朕欲试之以事,观其所长,茍器业之可嘉,亦甄褒之何吝!
倘靡谐于公议,则具有于宪章。
酂侯成功,鄂秋被进封之赏;
陈汤获罪,张勃蒙既死之诛。
治古若斯,前规可鉴。
咨尔有位,勿忘尽公。
翰林学士右谏议大夫知制诰滕甫给事中翰林侍读学士瀛州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一二、《苏魏公文集》卷二九
敕:朕柬求时彦,登置近班。
内则预基命之谋,外则委折冲之寄。
出处虽异,眷遇实均。
方将详试于事为,是用优加于宠数。
具官某文学足以济时用,论议足以辅朝猷。
升之掖垣,则词训擅其美;
于宪座,则启沃尽其诚。
洎进直于复门,益见推于善职。
朕以瀛关藩会之要,朔野灾震之馀,谋帅维难,得尔良重。
赵、张之治京剧,已擅宿名;
颇、牧之在禁林,宜膺阃寄。
对易金华之侍,仍迁琐闼之联。
俾绥定于一方,且尽护于诸将。
夫牧民贵乎安辑,守边务于威怀。
以尔敏明,往必有裕。
伫闻职政之美。
用副虚怀之咨。
可。
郓州韩资政谢上表1047年5月8日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九、《临川先生文集》卷六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臣某言:秘殿升华,名城借重,宠灵溢分,愧惧交怀中谢。)
窃念臣世系单平,天姿滞固,亲逢文雅之会,首玷秀廉之科。
黾勉在公,优游过纪。
被蒙眷与,度越等夷。
省寺备官,禁庭充卫。
分无可采,惧抵冒于宪章;
寸有所长,使裨参于治政。
朴忠自信,智虑罕通,未尽将明之才,已干诃谪之典。
至宽之度,横贷其愆,褫夫左右之联,寄以东南之屏。
败财伤锦,宜有众多之讥;
增秩赐金,本非平素之望。
敢图上圣,复眷孤臣,就徙通班,改司善部。
汶阳之奥壤,乃鲁服之大邦,岂繄薄材,称是烦使?
此盖皇帝陛下遇臣之道,于远不忘,烛物之明,虽微必逮,追惟踦屦之旧,特借丛云之休。
切自揣循,将安报称?
敢不激昂志尚,陈悉政经,宣布诏条之宽,绥安风俗之厚。
庶几一得,少补万分。
臣无任。
提刑祠部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四三、《祠部集》卷二六
提刑祠部执事:某为执事属吏几二年,以区区之迹,愿收于门下者踰一年矣。
事久不遂,私自谓保任之责,在本朝为最重,彼被举者一受赇,则举者与之均罪。
某事迹犹未试,执事知某宜未熟,宁肯遽然荐之?
其必博访广听,俟可荐而荐焉。
自视无纤缺,又有交誉旁赞者,然后执事之知特深而荐某无疑矣。
以特深之知,被无疑之荐,抑将倡于诸公,使荐之又荐之,岂独执事一荐而止也。
无何,数日前有来告某曰:「有谤子于宪使范公者,曰子之所为,不逮于初,子宜辩」。
某对之曰:「夫不逮于初者,非素然之谓也。
若先洁而后污,始勤而末怠,翻然易之之辞也。
噫,不欲为良吏则已,如欲为之,必曰终身焉,恶在一岁再岁而易也?
犹千里之远,不求及则已,如欲及之,必极于千里而后止,恶在五十步百步或半涂而画哉?
始,某之来浦江也,严一切之防,革积久之弊。
政惟恐不得为才吏,节唯恐少亏于古人。
今日省昨日之所行,后月修前月之未至,岂暇易初耶?
夫小人固有易常者,或为士,修饰以求为大夫,得大夫而忘士之操;
大夫,修饰以求为卿,得卿而脱大夫之守。
某,选人而求为京官者也。
设其心诚小人,独不能勉强俟得京官而后易耶,奚若是之速也?
虽谤言日来,范公必不听,某何辩」?
既而又有告者曰:「有谤子于范公曰:『尉所为因循,而令纵之,且与之同波』。
子宜辩」。
某对曰:「自某之来浦江也,闻尉有不善,则必苦言切责,未尝绝于口。
乃有传某榜署门以召言尉过者,恐此言遂行,则陷名于好讦。
以是外和其色而示同,内坚其节而自处。
且尉方少年初仕,此任无所立,犹有他任。
某年既踰壮,而又得第近一纪,若荣与悴,在此举尔。
设尉所为因循,乌肯纵而同之也?
某在身无赫赫之誉,身外无强近之援,初掾泗,举者凡九人,今又得二人,是无他技,独谨廉以得之也。
虽然,彼十一人者宁不倾耳以听某之善否?
今同郡而仕者不下三十人,某之不佞,守倅交荐,彼三十人者宁不驻目以窥某之举动?
浦江虽僻陋,而强宗横族不啻数十户,今皆束手不得骋,彼数十户者宁不张口以待言某之非?
是虽欲为不谨,独不畏十一人之耳,三十人之目,数十户之口哉?
设谤言日来,范公必不听,某何辩」。
已而自咎曰:「以旦圣而被流言,以参贤而遭投杼,况其下者乎,何恃而不辩?
今夫荐京官者才五人,而又其间又未知果用,成某之迹者,独望范公尔。
万一谤言之行,则愚望绝矣。
安得自默耶」?
因敢布前之云云。
执事以为然,则某之枉洒然无馀矣。
如曰不然,愿行麾一日临按,遣左右家到而户询之,或千百人之言有一与谤者合,则请暴某之罪,亟黜而速去之,以警类某者。
果千百人言无一合谤者,则愿呼谤者使前,叱而数之,然后收孤迹于荐书之上,俾知无根之谤,能惑于众人,而不能为大贤君子惑也,执事之美,不亦盛哉?
意迫言直,冒渎威重,不任战汗待罪之至。
言六事并乞罢京西路转运副使元祐二年八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臣近拜疏具陈本末,乞罢言职,免使纷纭之论,烦惑天听,孤危之诚,必蒙圣察。
继闻除臣外路转运副使,虽陛下知臣无他,哀怜全庇,未遂诛戮,犹欲付之一道,养以厚禄,天地父母恩泽深厚,其幸极矣。
然臣尚敢冒鈇钺之盛,倾布腹心,求免寄任者,盖为陛下以臣为是,党人以臣为非,受恩于陛下,得罪于党人故也。
陛下以臣为是,公也;
党人以臣为非,私也。
受恩于陛下,则生可保也;
得罪于党人,则死不可保也。
当此之时,臣欲不言而去,则负陛下拔擢生成之恩,不有鬼诛,必有人祸;
臣欲言之而去,则议者必谓臣因罢职补外,愤怒狂躁,敢肆譊譊。
则臣言与不言,皆可罪也。
虽然,臣今日在谏列,则犹可言,明日罢去则不可复言,抱恨而死,目不瞑矣。
臣宁取愤怒狂躁之责,而不忍负陛下拔擢生成之恩也。
盖为皇帝陛下承祖宗社稷之寄,恭默不言,太皇太后保佑嗣圣,务以德治,帘外之事,有所不知。
每与谋天下之政者,惟执政数人而已;
每与询求朝廷之阙失者,惟台谏数人而已;
每使谈演经术,开发圣性,以充广道德仁义之实者,惟讲读数人而已。
则居此职者,安忍以回邪欺罔报陛下乎!
台官以阿附弹奏而执政应之于内,讲官以怨仇欲报而谏臣助之于外,在臣一介,固不足恤,然此风一启,非朝廷之福也。
何则?
今日恶一小官而击去,明日恨一大吏而中伤,推此而上,何施不可?
虽陛下他日觉之,亦恐根株已深而刬除不易也。
况臣今日已后不复面见清光,无由更上章疏,故于此时,敢效古人之尸谏,详悉条陈当今之事,以补前疏之略,愿陛下知之者六,然后退就鈇钺,亦未为晚。
伏望陛下宽臣愤怒狂躁之罪,一赐省览,幸甚幸甚。
臣闻本朝故事,为御史者,有两府是举主,并须回避。
盖置台谏以检察两府之过,若用其门生故吏,虑致徇私,此祖宗御下之机权,至深至密。
近岁以来,此制隳紊,只避亲戚,不避举主。
昨除杜纯侍御史,明知是韩维亲家,略不回避,奋然用之,无复忌惮,中外传闻,莫不骇叹。
杜纮之子为韩氏婿,情爱岂不相厚,动息岂不相通?
有过则必不言,有怨则必为之报,害政之端,莫甚于此。
虽已罢去,臣深恐他日两府又用其亲戚及门生故吏为台谏,表里作事,以误朝廷。
臣今日不可不言而去,此愿陛下知之者一也。
之本末如此,而人不敢言者,畏韩氏之势也。
韩氏之势诚可畏矣。
宗道左司宗古司封,宗师为卫尉刘攽中书舍人,未甚过也。
陛下方以安静为治,进退大臣,务全恩礼,臣亦未敢指此诋韩维也。
至于近日,则颇专恣,以宗文光禄丞,又有待一而权军器丞者,又有夺吏部之阙而为北京通判者,乃其子与侄也。
孔宗翰刑部侍郎杜纮大理卿张元方府界提点辛雍太常博士马玿清河辇运宋彭年司农少卿,扬景谟开封县谢景温成都扬州郭茂恂贪赃放罪得晋州,徐耘待阙,差磨勘染院物帛,皆其亲也。
臣方欲极力言之,而自遭枉奏,势不暇及。
韩维虽已罢免,臣恐他日宰执有如维之强横。
臣今日亦不敢不言而去,此愿陛下知之者二也。
朝廷以太平无事,尊贤重道,起程颐于山林之下,而任以劝讲,日侍天子之侧,而访以道义,则非礼勿动,非义勿言可也;
今乃讲读之罢,往往与内侍密语,非其体也。
向者皇帝陛下偶因发嗽,未御讲筵乃申请乞今后须得关报,亦骇中外之听,不知义也。
详定学制,疏缪无取,礼部逐一駮正,三省至今依违未决,议者非之。
臣又风闻汝州侵占民田,数家起讼,邢恕在彼两平其事。
然未审其实有无,果无之,则是他人以恶语加之也;
果有之,则殊非朝廷所以待之意也。
臣知此久矣,未深信之而不言也,至于今日,则不可不言而去,此愿陛下知之者三也。
古者冢宰制国,用于岁杪,量入以为出;
周公制礼,太宰以九式均节财用。
然则邦家经费,乃执政所当留意也。
今聚敛之弊,蠲除已尽,而浮冗之费,殊少裁节,虽降诏委官,裁减冗费,而所减者惟将官公使一项,岁可省十万贯,其他则皆细碎毫末耳。
臣恐他时所入,不足以备所出,未免过取于民,宜诏三省与户部裁定国费,革侥倖,戒姑息,上以益国,下以厚民。
此愿陛下知之者四也。
国家宗社所以延长万世,德泽及人,沦浃骨髓者,盖惩秦汉以来至于五代之弊,无族诛,有贷法故也。
天圣中诏天下刑名疑虑,情理可悯者,皆许上请,例蒙宽贷,州郡应有不应奏之罪,则与免驳勘。
自昔至今,由死得生者,不知几万人矣。
近岁删去此条,于是天下之狱,在可疑可不疑、可悯可不悯之间者,皆畏駮勘,更不奏请,率皆文致其罪,处之死地。
臣恐刑狱益密,而滥死者众,则与免駮勘之条不可复,此愿陛下知之者五也。
夫君子小人之道各有消长,观其大势何如,则治乱可知矣。
君子并进则治,小人汇征则乱,世主所以防微杜渐而谨其用舍也。
今朝廷选拔材器,澄清流品,勤亦至矣,而间有小人杂于其中,不可不虑也。
王安礼者,有吏材,晓民事,委以藩郡,乃其所长,然其人操行污浊,心胆粗豪,神宗亦尝称为恶人。
既差知成都,必过阙下,不宜留在朝廷。
许将成资,宜令速赴新任。
卢秉者,昔任两浙提刑,创兴盐法,虐害东南,至今疮痍未复。
渭州处置边事,惟求合李宪之意,曲奉于宪,有如尊亲,尝荐之。
将次服除,决不可用,宜置之散地。
苗时中李南公路昌衡辈,皆刻薄之资见于已试,而又任之以经略发运使之职,必无以副朝廷德意而惠养元元矣。
此愿陛下知之者六也。
凡此六者,陛下既已知之,愿以圣谋英断,收揽威权,运于掌上,使大臣小吏不敢为欺天罔日之事,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
臣虽朝去阙廷,暮死沟渎,亦无憾矣。
臣既与当途之人多有仇怨,今转漕之职,必难安处,未免烦言,重浼天听,伏乞除臣远小一郡,俾安其分。
再乞罢李宪熙宁九年十二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九
陛下既数假宠于宪,则其类莫不畏向而服从之。
功益高,赏不可不进。
及其盛而抑之,则其中必不自满。
以柔媚之性,日习于侈大,挟不自厌满之心,得所信向服从之类,以事陛下于中,此不可以不戒也。
而臣等区区,诚知过计,然反复思念,自古未尝有以兵寄阉人而不乱者。
夫天下之事,忽于其始,则其终也必有害。
陛下以一方之事属于宪,后以为例,则兵权必归焉。
故臣等以谓果庄之患小,用宪之患大;
功不成,其祸小;
成功,其祸大。
汉、唐艺祖,皆以兵定天下。
方其初,中国分析为八九,世方乏才,人不知学,而祖宗震起于欃枪扰攘之中,所以安宁者,亦自多士而已,未闻此属有与焉。
今果庄狗偷鼠盗,非可畏之与国也,陛下何重于宪而忽忘天下之士,解功臣之体,以兆后世之患哉。
乞正王中正四人之罪疏元祐元年四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五、《皇朝文鉴》卷五八、《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三、《宋会要辑稿》职官六六之三三(第四册第三八八四页)、《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九、《经济类编》卷三二、《右编》卷一五、嘉靖《河间府志》卷二七、《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二八
臣窃以陛下临御以来,运动政机,以时驰张,述成先帝制治立法之意,使光昭于天下。
利兴害除,四方鼓舞,至于清明
朝廷分别邪正,斥逐奸佞,锄去强梗,皆睿虑神断,优游闲暇,不出于喜怒,不见于言色,而天下之善恶已辨,是非已正矣。
何其盛欤!
然于此时,臣窃怪天地之和气尚或未应,忠臣义士之论尚或未平。
此其故何也?
臣尝究之,盖天下之元恶犹未稽诛,天下之大奸犹有漏网,而国法犹有未正,此中外所以犹未厌也。
国之失政,莫大于使奸恶幸而免。
今论其大者,则前日之四五宦官是也。
臣待罪风宪,虽知触权幸,言出而患入,然臣有言责,贪报恩遇,则何恤乎身之危哉!
谨为陛下言之。
王中正元丰四年将王师二十万由河东入界,计其随军赍运役兵民夫,通数十百万众矣。
中正徘徊于境上,殆半月后出,翱翔乎疆外,顿沙漠而不进,公违诏书,不赴兴灵会师之约。
天寒大雪,士卒饥冻,坐使物故十之七八。
古之将帅固有无功而还者,然犹当保全师旅,归报于国。
今精兵劲骑一无所施,自取狼狈,死亡殆尽,按之军法,宜即显诛。
中正略不自劾请罪,而先帝以天地之量,无所谴诃,又遣使赐予问劳。
然后中正徐徐求閒局厚俸自佚而去。
此国法未正者一也。
宪之熙河,贪功生事,一出欺罔。
朝廷之威福柄令持于其手,官吏之废置用舍出于其口,监司帅守而下事宪也如父兄,而宪之颐指气役之也如奴隶。
县官财用听其取与,内之府库金帛转输万里,外之生灵膏血渔敛百端,倾之于宪,如委诸壑,出没吞吐,神鬼莫见,而一切不会于有司。
兴灵之役,首违戒约,避会师之期,乃顿兵以城兰州,遗患今日。
及永乐之围,又逗留不急赴援,使十数万众肝脑涂地。
罪恶贯盈,然不失于总兵一路。
此国法不正者二也。
宋用臣奋其私智,以事诛求。
搉夺小民衣食之路,琐细毫末,无所不为。
使盛朝之政几甚于敝唐。
除陌、间架、拓地之事,伤污国体,不恤怨讟。
其出入将命,捷若风火,务以巧中取悦,事无不谐。
动画密旨,故擅作威福,侵淩官司,冒昧货财,更无案籍。
都城为之憔悴,商旅所以不行。
疮痍蠹害,至今棼然而莫能理,然亦不失享禄于善地。
此国法不正者三也。
石得一皇城司
皇城之有探逻也,本欲周知军事机密,与夫大奸恶之隐匿者,而得一恣残刻之资,为罗织之事。
纵遣伺察者所在棋布,张阱而设网,家至而户到,以无为有,以虚为实,上之朝士大夫,下之富家小户,飞语朝上而暮入于狴犴矣。
有司无古人持平守正之心,以谓是诏狱也,成之则有功,反之则有罪,故淩辱箠讯,惨毒备至。
无所求而不得,无所问而不承,被其阴害不可胜数。
于是上下之人,其情惴惴,朝夕不敢自保,而相顾以目者殆十年,皆得一发之,今不失厚俸安坐。
此国法不正者四也。
是四人者,权势锋焰震灼中外,毒流于民,怨归于国。
宰相执政知而不以告于上,谏官御史惧而不敢论其非。
幸而出于圣人在上之时,以先帝神武英气镇压其奸,不然其为祸患,岂不若汉、唐宦官哉!
以尧之圣,不免四凶之在其朝,至舜起而后诛投之。
孔子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
先帝未及肆诸市朝而以遗陛下,陛下所宜以舜之事自任。
今阅岁时,尚不闻以典刑诏有司,臣所未喻也。
伏乞圣慈以臣章付外,议正四罪,暴之天下而窜殛之。
以明国宪,以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