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韵镜序作(旧以翼祖讳敬,故为《韵鉴》。今迁祧庙,复从本名。 嘉泰三年二月) 宋 · 张麟之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二二、《韵镜校正》卷首
《韵镜》之作,其妙矣夫!余年二十,始得此学。字音往昔相传,类曰「洪韵」,释子之所撰也。有沙门神珙(恭、拱二音。),号知音韵,尝著《切韵图》,载《玉篇》卷末。窃意是书作于此僧,世俗讹呼珙为洪尔,然又无所据。自是研究,今五十载,竟莫知原于谁。近得故枢密杨侯(倓)淳熙间所撰《韵谱》,其自序云:「朅来当涂,得历阳所刊《切韵心鉴》,因以旧书,手加校定,刊之郡斋」。徐而谛之,即所谓「洪韵」,特小有不同。旧体以一纸列二十三字母为行,以纬行于上,其下间附一十三字母,尽于三十六,一目无遗。杨变三十六分二纸,肩行而绳引,至横调则淆乱不协,不知因之则是,变之非也。既而又得莆阳夫子郑公(樵)进卷先朝,中有《七音序略》,其要语曰:「七音之作,起自西域,流入诸夏。梵僧欲以此教传天下,故为此书,虽重百译之远,一字不通之处,而音义可传。华僧从而定三十六为之母,轻重清浊,不失其伦。天地万物之情,备于此矣。虽鹤唳风声,鸡鸣狗吠,雷霆经耳,蚊䖟过目,皆可译也,况于人言乎」!又云:「臣初得《七音韵鉴》,一唱三叹。胡僧有此妙义,而儒者未之闻」。是知此书其用也博,其来也远,不可得指名其人,故郑先生但言梵僧传之、华僧续之而已。学者惟即夫非天籁通乎造化者不能造其阃,而观之庶有会于心。自「天籁」以下十三字,又郑先生之语。嘉泰三年二月朔,东浦张麟之序。
皇极经世解起数诀声音韵谱序 宋 · 祝泌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
圣人因音以制乐,分律以谐声,五音所以配天五之阳中,六律所以配地六之阴中也。音律又各有阴阳之合,故五音分太、少为十,与十干相应;六律合阴吕为十二,与十二支相符,皆自然之数也。而乐有遗音馀韵,故五音之外有少宫、少徵,十二律之外有四清声,盖永歌长言之发越,而音声之变尽矣。昔人岂强分别于此哉,发于人声之自然,参乎造化所以然也。古乐既亡,中度之音声虽无传,而存于人者未始亡也。惟人之生,万物皆备,目之于色,耳之于声,鼻之于臭,口之于味,皆有一万七千二十四之别。故声音臭味之感人,耳目口鼻之辨物,在于人者不约而同。惟四体之中莫辨乎声音,故其道与政通。虽五方之言语不通,如吴楚之轻浅,燕赵之重浊,秦陇以去声为入,梁益称平声似去,然至于以言写声,以韵叶音,不问华夷蕃汉之殊方。所谓七均十六律之自然者播在乐曲,如规矩之于方圆,绳墨之于曲直,所至会同,非有训导师保使之然,而自各能叶合。有如沤歌之曲不缘方言而间异,翻切之例不随风俗而差殊。传曰:乐和人声,此造化之大巧,圣人之至教。人之生阴骘于天,所以异乎庶物者也。后世声音之学自唐陆法言之《玉篇》、顾野王之《广韵》,能别五音之呼吸、四声之清浊矣。至于正韵反韵,沙门神珙作九弄反纽,罗纹侧纽,今无能传其三昧者。惟胡僧了义三十六字母流传无恙,虽极之遐荒僻峤亦能传习,故蕃国亦有《广明韵》,则字母之教外薄四海皆用之也。然揆之自然之声音,阴阳无不该之物,轻重无不分之理,有阴则有阳,有清则有浊,有轻则有重也。今即了义字母论之,唇音分轻重,齿音分清浊,是矣;舌音分舌上、舌头,曾知舌头即重音,舌上即轻音乎?牙音、喉音乃不分轻重,半宫、半徵音又止有二字而缺其一,是了义之字母犹未全。惟《皇极》用音之法,于辱、舌、牙、齿、喉、半皆分轻与重,声分平上去入,音分开发收闭,至精至微。盖声属天阳,而音属地阴。天之大数不过七分,而声有七均;地之大数不过八分,而阴数常偶,故音有十六。不可缺一,亦非有馀也。余学《皇极》起物数,皆祖于声音二百六十四字之母,虽得其旨,而未发扬。偶因官守之暇,取德清县丞方淑《韵心》、当涂刺史杨俊《韵谱》、金虏总明《韵相》,参合较定四十八音,冠以二百六十四姥,以定康节先生声音之学。若《辨心鉴》合轻重于一致,紊喉音之先后,诚得其当;添入《韵谱》之所无,分出牙、喉之音,添增半音之字,合而成书。尚冀博雅好古君子更釐其未的,庶以声音求数,不遗要眇。盖以开口内转为开音,开口外转为发音,合口外转为收音,合口内转为闭音,此易明而易别也。余老矣,后有觉者能充之,以定一代之乐,感移人声,还其真醇,岂小补之,是岂声音云乎哉!淳祐辛丑长至后二浃,鄱人提领所干办公事祝泌子泾序。
按:《皕宋楼藏书志》卷四九。又见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皇极经世解起数诀》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