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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故内枢密使特进左领军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事上柱国濮阳郡开国侯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一百户吴公墓志铭 晚唐 · 裴廷裕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十一
周文王以圣德受命。太伯以至仁让王。锡封于吴。因国为氏。公讳承泌。字希白。即裔孙也。曾祖士侃。赠金紫光禄大夫内给事。祖德鄘。赠特进右领军上将军宣宗之朝。渥恩特异。出则绾兵符而临巨镇。入则司剧务以阐皇猷。懿宗皇帝将奉丕图。公时为弓箭库使。送往事居之际。显著忠规。缀衣压纽之时。皆参密议。父全绍。赠朝散大夫内侍省内侍。公则长子也。□□□□王夷甫本天仙中人。雅度清标。嵇叔夜真风尘外物。趋庭之岁。颖悟过人。五始穷经。元凯□成于传癖三冬足用。慰祖乃号于书淫。百氏九流。无不该博。而又升高作赋。纳之降旗。遇景裁诗。破曹刘之坚垒。韬光未仕。藉甚高名。学书王右军。妙传其法。受琴甘处士。□夺其师。韩开府精择宾僚。首行羔雁。庾元规之招殷浩。谢镇西之辟袁宏。千载论交。一时归美。寻以□□升之班行。乾符末。先皇帝以郇瑕之封。筦榷遗利。命公以本官充解县□监催勘副使。明如夏日。洞察秋毫。每辞种皓之金。常远刘舆之腻。洁白无玷。课最有闻。搜考勾□尽□黠吏青蚨赤仄。充于水衡。以功赐绯鱼袋。充解县催勘使。寻属关河失守。盗贼惊奔。铜驼既卧之九衢。金根去狩于三蜀。公则以榷利钱寄河中府。单车往河北。传檄诸道。言天子蒙尘之辱。责官司奔问之仪。召彼革车。期复上国。遂与易定节度使王处存同领甲兵二万。屯东渭桥。公奔赴行朝。面奏本末。先帝感其忠果。锡以金章。依前充解县税使。会蒲帅王荣尽占盐租。请赡军伍。公复归朝阙。后改充南诏礼仪副使。中辍不行。中和三年充许蔡通和慰谕使。下齐之辩素优。方期集事。吠尧之犬正众。不克前征。朝廷罪之。夺我金紫。先帝幸宝鸡之岁。搜访才能。召公西院承旨。却复章绶。寻以疑蛇未辨。斗蚁方喧。遂辞清切之班。去乐林园之趣。相如弹琴之地。扬执戟草元之亭。自有高情。宁拘美爵。帝重违其请。便充西川宣谕使。不到阙者数载。圣上虔承大宝。振起颓纲。历访旧臣。以裨至理。寻加内侍伯。判内侍省内给事。综领省务。领袖廷臣张华则该博旧章。黄琼则练达故事。加内侍。充学士使。论思之地。视草之司。公以精识通才。光膺是选。丝纶夜出。得以讲陈。鸳鹭会同。靡不宴洽。改宣徽北院司守右监门卫将军濮阳郡开国伯食邑七百户。公酷好□门。誓不茹膻饮酒宥密之地。非所愿也。恳让者再三。上许不夺素志。方拜恩焉。景福二年改内枢密使。加特进左领军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事濮阳开国侯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一百户。公素怀远略。常切致君。大用之辰。纳忠不一。其他柅制万务。条缉百司。□在简书。不可备载。乾宁二年春正月二十日。薨于渥水。年四十五。□禀君命也。冬十月一日。上御札示中书门下。许公昭雪。十一月二十日。葬于京兆府万年县浐川乡北姚村。礼也。长男修□次男修睦。皆南迁未复。小男修礼。葬有日。公之季知象犹子恕已。以书寓门僧。请铭于裴廷裕。时为天子词诏之臣。不得辞。乃序而铭曰。
泗磬丰钟,其声不偫。
鸾翎凤翼,其□□□公之苦学。
公之好文,果于盛日。
匡我明君,一言□□百岁□□圣道□□宏恩曲宣。
以是忠骨,藏之下泉。
祐我国家,亿万斯年。
重修五代祖茔域记嘉祐八年七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四、《安阳集》卷四六、《皇朝文鉴》卷七八、《古今图书集成》坤舆典卷一三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唐镇、冀、深、赵等州节度判官朝议郎检校太子左庶子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讳乂宾五代祖也。
初,庶子以博学高节,晦道不仕。
而镇帅太傅王绍鼎雅知其名,屡加礼辟,庶子不得已而起,补节度副记室事。
绍鼎卒,其子太尉常山王景崇袭有父镇,益尊礼庶子,奏授节度掌书记
时巢贼犯阙,僖宗剑南景崇率定帅王处存,合邻道兵入关进讨,关辅以平,皆庶子谋也。
景崇卒,其子太师镕幼,嗣父位,府事一咨于庶子
以义结邻帅,内尊王室,朝廷嘉之,故恩命累及。
光启二年八月十四日终于镇府立义坊之私第,年七十有五。
庶子曾祖讳朏,沂州司户参军
祖讳沛,登州录事参军
父讳全,隐居不仕。
自隐居而上,世葬深州博野蠡吾乡之北原。
博野今为永宁军
庶子龙纪元年十月十五日,复附葬于先茔。
夫人崔氏,棣州司马鲁之长女,妇道母训,为世仪法,终于天复二年七月十九日,年八十有三,其年八月十七日归祔于庶子
生二子,长讳定辞,镇、冀、深、赵等州观察判官检校尚书、祠部郎中兼侍御史,好学能文,无所不览。
尝聘燕帅刘仁恭仁恭幕吏马彧以诗赠祠部,颇衒己学。
祠部即席酬之曰:「崇霞台上神仙客。
学辨痴龙艺最多。
盛德好将银笔述,丽辞堪与雪儿歌」。
一座爱其辞而不能解焉,大屈服,事具《北梦琐言》。
次讳昌辞,真定府鼓城,琦之高祖也,为政有惠爱而不寿,年二十九而亡。
生一子讳璆,广晋府永济,琦之曾祖也。
永济始自蠡吾北原徙鼓城,与夫人张氏之丧葬于赵州赞皇太平乡之北马村。
先君令公始葬永济与夫人史氏暨琦祖太子中允、知康州讳构与夫人李氏于相州安阳县丰安村。
自先君之亡,诸子幼而孤,长而薄宧,奔走四方,故但能时奉丰安之祀,其于北马、蠡吾之茔,则力莫能及。
年世殊邈,几于不能辨识。
嘉祐三年,琦始得北马之茔,一新封植。
今年春,遣男忠彦蠡吾,又得庶子之茔于北原。
而先域之西北隅,北距唐河数里之近,尝经霖潦暴涨,浸淫及于庶子之茔。
且念神宅久安,不敢改卜,乃于嘉祐八年七月一日,遣孝彦告而启圹,自下以甓实而上,绝沮洳而止,衣衾棺柩,易而新之。
然后塞隧广封,以为万世之固。
逮远祖诸茔,率加治葺。
剪其荆棘,而易以嘉木;
缭其垣墉,而表以高闳。
既襄其事也,遂直书营缮之始末,而纳诸圹中。
且复诫于子孙曰:「夫谨家牒而心不忘于先茔者,孝之大也!
惟坟墓祭祀之有托,故以子孙不绝为重。
琦自志于学,每见祖先所为文字与家世铭志,则知宝而藏之,有遗逸者,常精意搜掇,未始少懈,时编岁缉,寖以大备。
其所志先域之所在,虽距今百有馀年,必思博访而得之,卒能不坠先业,推及先茔之八世,得以岁时奉祀,少慰庸嗣之志。
向若家谍之不谨,祖先文字之不传,虽有孝于祖先之心,欲究其宅兆而严事之,其可得乎?
后世子孙不能勤而知此,则与夫世之绝也何异?
子孙其志之!
子孙其志之」!
时嘉祐八年七月十三日记。
靖康元年应诏封事1126年2月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嵩山文集》卷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三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七、《右编》卷三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郑州市新郑市
二月十六日朝请大夫赐紫金鱼袋晁说之谨昧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比者皇天眷命,陛下即位之七日,下诏求直言,天下幸甚。
微臣居山邑,距京师越百里而近,踰月乃得随士庶垂泪以伏读,干戈风尘阻绝如此,不谓国家遭阳九之厄也。
女真小丑,矜棘入塞,拥马渡河,曾不淹时,势如壤山,直抵王城之下。
呜呼,天乎!
忘我祖宗配天泽民二百年之基业,乃一日有斯酷邪!
在昔春秋之时,周室衰微,天下无王,诸侯相侵,莫酷于城下之师,莫辱于国中之盟,孔子《春秋》用是作也。
孰谓国家圣圣相继,重光洽熙,天下太平,自结绳而来,未知或有。
天子坐广内,朝四夷而牧万国,曾不足以为轻重,威至广也。
乃于女真小丑,平昔仆役高丽、臣事契丹者,逡巡偃蹇,乃有城下之师,国中之盟,何其甚邪!
义士痛心,壮夫沥血,孰甚于斯时邪?
臣至愚且老,敢齿于义士壮夫,而逖视樵牧思谋、妾妇思勇之际,宁无一言以自效哉?
况臣一门七世食禄,高祖迥,咸平景德之际,极礼乐文章之誉;
曾祖宗悫宝元康定之时,专任西鄙之役,遂参大政,罢兵息民。
自尔以来,海内推臣族为文学之家。
微臣之言,亦其职也。
虽然,臣在元符末,上皇即位之初,尝应诏有封事。
蒙有司第臣为邪等,著籍刑部,初禁入京城,渐许仕宦,而摈斥卑窜二十馀年矣。
其所言皆天下大利害,今莫能悉记,唯是二事不能忘也:一曰国家累圣功德,巍巍无所与二,而近日谄谀大奸,独推尊考庙,是观德不在七世之庙,而下同庶士祭行于寝乎!
二曰自古衰世暗君,乃有诽谤先烈之言,以钳天下之口。
唯我神宗皇帝何所负于天下,天下内外罔有一人不足于恩德者,尚何谤毁之有?
彼谄谀大奸,济以凶暴,徒以资一身之欲,而不知上累先帝之明也。
臣愚欲因此二事,申言当今之急务,岂顾卞和之玉再刖其足邪!
窃惟城下之师,明主夙夜焦劳忧虑之时,狂夫之言未暇择也。
伏睹戊申大赦,封豕逋遁,齐民乂安,凡有血气之属,咸以更生相贺,又不必自言也。
含哺鼓腹,以沐太平之泽,不知其己虽死犹生也。
然赦文有新边之语,读者疑焉,识者则叹。
妄以谓涿州易州之地竟不能保,而复弃之为新边也,既而乃知所谓新边者河间府中山府太原府三大镇,无虑二十馀州,五六十县。
自州升之为府,而未几乃自中国弃之为新边也邪!
嗟夫,斯地可弃也,斯民其可弃乎?
斯民可弃也,吾祖宗艰难之业其可弃乎?
嗟乎,谁为陛下而为此策乎?
贾谊不忍以文帝之明,承天下之资,而久为戎人欺傲,乃叹曰:「可谓中国无人矣」!
臣窃考之,当是之时,高祖之旧臣犹有在者,如陈平周勃灌婴季布之徒,其后进者议论有袁盎晁错贾山冯唐,守正有宋昌申屠嘉司刑张释之司兵周亚夫柴武尚何恨哉!
使尚在,谓今之日有人无人乎!
臣于是乎忘其至愚且老,不能默已,谓专以割地为言,未暇及天下事也,唯陛下幸察。
元符中磁州武安县,尝作《朔问》二篇,因杜牧之论而发也。
牧之意则勤矣,其论失之迂而不密。
盖山东不足以兼河北,而河北能为制山东安得以天下之势专之于山东也哉?
凡君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失河北则失天下;
凡有国者,得河北则其国兴,失河北则其国弱。
又有其国虽不正,而得河北则强,其国虽正,而失河北则弱;
其国虽无道,而得河北则强,其国虽不至无道,而失河北则弱。
秦、汉、晋、隋、唐之有天下,宋武帝之不能有天下,苻坚之秦、托跋之魏、朱氏之梁、李氏之后、石氏之晋、刘氏之汉,其国之所以强弱之势,与夫曹氏之魏强于刘氏巴蜀之汉,高氏之齐强于宇文氏崤咸之周,其迹昭然,在方策可考不诬。
是谓河北之形势,臣敢为陛下略言之,陛下幸察。
臣既言河北重于天下矣,乃敢复言三镇之重于河北者,不必繁引远古,唯事与国家造邦相因者则不得略。
而昔周世宗之英武雄毅,实光武唐太宗之流,承石晋父事契丹之后,刘汉祸乱于契丹之馀,即位仅踰两月,黄钺亲征。
而师出之日,四垒奔北,为我有宋驱除。
晚以数千之师伐契丹,不血刃而取益津关,继取瓦桥关,又继取高阳关
是三关者,晋人弃之,以为契丹之元首,非特为其右臂也。
何则?
契丹之所盗据者,六国时燕地也,方镇中卢龙也。
六国之燕最弱,非韩魏之比。
河北方镇中,卢龙亦最弱。
朱滔朱克融辈非魏博田承嗣、镇冀王武俊之比,而其人坚忍奇倔,藏祸心,蓄凶谋。
前有太子丹、荆轲之风,后习安禄山史思明之态,易以兴乱,而难与图治也。
以故,虽曰弱燕而常重于赵魏,虽曰阴燕而常动摇乎魏博镇冀之上,弃之以奉契丹,固非所宜,况以奉契丹之叛臣女真小丑者?
譬之黠鼠得幽蓟则潜窟壤,得三关则游积,其势倍万也。
然克是三关者,虽曰周世宗之英武,而我太祖太宗实在师间也。
世宗尝以千人之军溺于乱流丛苇之中,而契丹不敢以一镞来加者,以三天子之威灵在是也。
其克瓦桥关者,又专在太祖之功也。
夫以三天子之威灵而得之者,乃一日无名而弃之于一荒裔小丑,岂胜恸哭之痛哉!
又如晋开运之末出帝之丑先自梁汉璋覆师于高阳关,遂使契丹侵镇定,入京师,缚帝而北。
其在咸平中康保裔败于高阳关契丹遂得犯澶渊
倘如康保裔高阳之败,不劳真宗皇帝澶渊之役矣。
高阳关之胜败,犹系中国之轻重如此,忍论高阳关之存亡邪?
廊庙之上,肉食者宜为陛下念之!
中山府义武军也。
此军甲兵雄于天下,城壁坚高,自昔有揖客三年不得上之语,况又其帅独知臣节!
昔号河北四叛之时,义武不与;
后称河北二寇之时,义武亦不与也。
逮黄巢之乱,中原四方诸镇,孰为勤王之师?
独义武王处存拥兵渡河,以解关中之急。
不幸石晋梁汉璋败于高阳契丹遂得犯镇定,攻中山
契丹之兵,亦岂能必胜,而全为入京师之举哉?
亦且屡危矣。
唯是张彦泽杜重威以禁旅重兵至中渡桥降于契丹,而中山李商者纳契丹于中山,使契丹遂得入京师,成晋出帝之祸,为中国之丑。
向使高阳完师,中山坚壁,宁至是邪?
咸平中康保裔既败于高阳,而定州望都且复失守,遂劳真宗皇帝革辂亲征,而傅潜拥数十万精兵屯中山,不出一骑。
当斯之时,远近智愚无不愤疾者,耻与之俱生。
无几何,革辂班师之后,议罪当斩,真宗特赐其首领窜斥之,众议甚郁也。
至今闻者击指奋袂而起,孰知真宗意自有在也,岂臣下所易窥哉?
实白首老将,耳目亲接晋开运之祸变,今坐拥十万精兵以完中山,示怯于契丹,勿击堂堂之陈,勿当得意之锐,度彼纵能至澶渊,必不能渡河。
待其将成渡河之役,我出中山十万畜锐请战之师,一举而蹙之,彼契丹虽众,岂堪填我洪流而代吾洒扫也哉?
彼或不克渡河,我以此师覆其归路,片马只轮,定不返矣。
恭惟祖宗无失刑,真宗岂特私一傅潜也哉?
真宗清净垂拱之君,不惑于群策,而决意亲征,不以王超石普、杨延断契丹之归路,不斩傅潜之不济师,巍巍然振乎千古之上矣。
中山之形势,其何如哉!
唯我祖宗为能用中山之形势也,何则?
战国介于魏赵之间,屹然自成一国,其地虽狭而谋至广,其人虽寡而材最武,西足以抗秦,北足以制燕,无论赵魏也,所谓中山君者是已。
太祖太宗时,每时防秋之兵,全师聚于定州,夹唐河为大阵,量蕃寇远近出军建栅。
仁宗谨是祖宗之制,积粟则中山为多,畜兵则中山为重,命帅则韩琦焉,至今庙而祀之,岁时严也。
太原府刘氏盗有之,太祖皇帝亲往而未之克,留以待太宗皇帝,特封太宗晋王
逮夫晋王即皇帝位之四年,亲征克之。
于是有宋受天明命,平一天下,万国罔不臣妾,逮今将二百年。
重惟太祖皇帝号令之所加,鼓鼙之所及,一日削平唐末暨五代百年之僭乱,曾不足以摧枯拉朽谕之,乃于太原独艰难如此,何邪?
刘继元虽孺子也,有郭无为之谋,侯霸荣之勇,其兵嗜战不怯死,其民乐土不轻去,且复念曰太原吾父兄之世有也,吾家所以革晋为汉者,自太原基之也,彼石氏有天下者,亦自晋而得之,遂以晋自命也。
晋篡李氏之唐,而李氏所以为唐夺朱氏之梁者,初实起诸晋也。
其上则高祖太宗所以为唐者,晋奉之也;
扬氏所以为隋者,晋肇之也;
高氏所以为齐者,晋大之也;
司马氏以晋自命者,实谓受命于晋也。
其在成周,宣王厉王之乱,号为中兴者,伐猃狁于太原也。
其后王师败绩于羌氏之戎王,乃料民于太原,为成周之盛衰者又如此也。
呜呼,太原之为镇,可轻付畀哉?
重以太宗皇帝神武,念太原久未下,顾视群臣谁可与议者。
首询之张晖曰:「戢兵育民,待富庶而后为谋」。
继询之张永德永德曰:「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北虏为援,未可仓猝取也,莫若先离其戎心」。
又询之薛居正居正曰:「太原,自古难克之国」。
周世宗之伐至于师老,太祖破北虏于雁门关南,尽驱其人民居虎牢以西,虽巢穴尚存而危困已甚。
卒得曹彬而谋之,问曰:「显德开宝两征太原,以当时兵力不能克,何也」?
帝意岂不深哉?
能身任其役,帝遂决意亲征,躬贯介胄。
曹彬潘美郭进等为之将,先以石岭关,御北狄,乃降继元,平太原,保全其人民,而毁筑其城郭,将贻万世之安也。
嗟夫,两朝三帝二十馀年而得之者,一日甘心而弃之邪?
或谓唐自安史之后,河北遂非朝廷所有,亦何害乎为唐也哉?
臣应之曰:唐之河北固重而失之,然其据太行,津大河以制河北太原犹在朝廷也。
李德裕武宗,毅然以身许国,不赦泽潞,卒能号令镇以诛刘稹,成一代伟绩也。
以兵论,河北之锐师固为三镇而飞扬,然太原青州各有兵十万,邠宁、宣武各有兵六万,自足以制彼三镇矣。
今又并太原而弃之,古未之有也。
太原,唐重兵之地,今弃之矣。
青州贼盗久炽,又未必有如唐之重兵也;
邠宁之兵凋残于近岁,未易并言。
唐之宣武,是谓今之汴都,祖宗以重兵威天下,千百倍于唐宣武之兵也。
太宗时张洎为能言京师之兵制固于唐之兵制;
仁宗时尹洙又能言京师兵制出于秦汉上,非特与唐室论也,后来者宜不复措意开口于斯也。
奈何初变更于王安石,卒歼尽于童贯,天下之势危矣,惟陛下念之。
天下万方臣妾,不胜至愿,而三镇之形势,臣愚略陈之矣。
臣前谓国家无名而赐之者,敢复言之。
大凡王者慎一嚬一笑,不易以假人,不知此三镇于一嚬一笑孰轻重哉?
谓此小丑为有功,则隋唐因突厥之兵以有天下,唐郭子仪尝以回纥、南蛮、大食之兵而兴复中国矣,安得人人赐之土田也哉?
唯石瑭父事契丹,假其兵力以即帝位,割燕以委契丹,而魏赵之地犹不与也。
谓其能战,则彼荒绝遐陬,疆埸不易接,未尝一日当中国仁义之师也,亦未尝一日闻中国雷霆之音也,果孰怯而孰勇哉?
但闻渤海者,高丽之别种也;
女真者,渤海之别种也。
高丽臣事契丹,而女真因高丽以臣事契丹者也。
在祖宗时,尝因高丽以入贡,而昔困于契丹之三栅,求救于淳化之初也。
其后国家绝高丽而不与之通,女真遂亦自绝于中国。
熙宁初,国家复与高丽通,而女真方狃于契丹,不得与也。
奈何一旦凶谋倾夺契丹之国,出其故君,空其宝货,而豺狼之号不能自已,遂欲陆梁于中国哉?
在祖宗时,尝来寇我白沙寨路,略官马三疋、民一百二十八口。
适其贡马之使在京师,遂执之不得还,无几何渤海入贡,而渤海之酋为谢女真之过,遂诏还女真之使。
不知今日女真之暴逆不恭,自干天诛,孰与三马百人多少?
在祖宗之令当如何哉?
议者曰:乃其顿兵城下,何请责之?
曰:唐广德初突厥泾州长安,至于代宗幸陕,而郭子仪帅师则吐蕃望风遁去。
越二年,仆固怀恩吐蕃、回纥、羌浑二十万寇京畿郭子仪回纥吐蕃而难平,皆未有割土田以奉之者也。
恭惟陛下始初清明之时,天以小丑警惧,陛下增修盛德岩庙之上,肉食者必有长驾远御之术,三镇已复归于职方氏矣。
顾惟疏远小臣,必待百官班贺之后,乃得与昆虫共庆也。
虽然,臣犹将有所陈者。
唐杜牧最善论兵,谓上策莫如自治。
汉皇甫规善用兵,而先零诸种羌慕其威信,相劝降者十馀万,则以威信为干橹也。
之言曰:「力求猛敌,不如清明
勤明孙吴,未若奉法」。
皆自治之道也。
又如程苞板楯蛮,但选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亦知自治者也。
陛下诚得如皇甫规之有威信者为帅师,程苞之明能者为州郡,则三镇之复为王土,可指日而期也。
然而此则边埸之臣自治之道也,若夫人君之自治者,无时而不然,犹见于变乱之后,犹之治兵也。
汉路温舒尝为宣帝言之曰:「齐有无知之祸,而小白以兴;
晋有骊姬之难,而重耳用霸。
赵王不终,诸吕作乱,而孝文太宗
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
文帝永思至德,以承天心,崇仁义,省刑罚,通关梁,一远近,礼贤大宾,爱民如赤子,内恕情之所安,而施于海内,是以囹圄空虚,天下太平。
夫继变乱之后,必有异旧之恩,此圣贤所以昭天命也」。
温舒于是远不及高祖,近不及武帝,可谓知务矣。
其视东方朔武帝之化民,不言而言文景,尤著明也。
今陛下继变乱之后,思所以昭天命者,其不在仁宗乎?
温舒之称文帝者,实为吾仁宗而云尔也。
核而论之,仁宗于斯大德,加以严恭寅畏,翼翼而纯矣,汉文未必无愧色也。
文帝二十三年,逮其岁晚,颇惑异端,孰如仁宗在位四十二年,日慎一日,图治愈切,求言愈急,用贤愈勤,正德愈励,使汉文加之二十年之后,不知果又何如也!
语曰:「不知其君视其臣」。
汉文之臣,略如前之所陈者矣,孰如仁宗初相王曾李迪吕夷简,晚得杜衍文彦博韩琦富弼,其在内外大小华国命世之臣,蔚乎不可称数也。
其用之未尽,留以遗子孙者,吕诲范镇司马光吕公著,皆社稷之卫也。
陛下今日继变乱之后,诚能得臣如仁宗时,不开边以玩兵,不专利以残民,不急刑以杀士,不禁言拒谏以自蔽,则何虑乎女真小丑?
是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之时也,是谓《洪范》九畴「彝伦攸叙」之时也。
倘或不然,使枭鸣嘉木之上,蛭毒清池之中,如汉幸而有皇甫规张奂为将,而不幸胡广赵戒为相,其中则张逊段圭曹节辈凶阉为之虎狼;
唐幸而有郭子仪李光弼为将,而不幸元载卢杞为相,而其中则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辈凶阉为之虎狼,则天下之事去矣。
是谓《困》之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之时也,是谓《洪范》九畴「彝伦攸斁」之时也。
呜呼,天下治乱兴亡之迹,出一辙也如此。
其在治世,既有明君,则必有贤相,而将臣自出矣。
臣虽至愚,不愿国家独以将称而无相也。
昔者贾谊恸哭于明时,不胜其忠也;
阮籍恸哭于衰世,不胜其忧也。
当今执政大臣必有拨乱之才,干国之器,请为陛下念之。
臣前所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者,乃自乎「六五之君,厥孚交如,吉」也。
六五有信以交乎天下,终以威乎天下,是谓德威
故能以一柔用五刚,使上九受天人信顺之助,吉无不利也。
《大有》之君于是乎得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如其恶者不遏,则善亦无自而扬,何以为《大有》之休命也?
《大有》一变而为《乾》,《乾》之德首在刚健,而后曰中、曰正、曰纯、曰粹、曰精也。
人君之德固宜先之以刚健,而继之以中正,归之于纯、粹、精,而天下何难乎为治哉?
臣愚言不识忌讳,陛下赦其死,幸甚。
臣前所谓《朔问》二篇者,今辄随封事上进,以备乙夜之览,重增死罪,陛下赦之,幸甚。
说之昧死再拜。
按:此文《三朝北盟会编》署晁基上,显误。
爱萱堂记1103年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五、《嵩山文集》卷一六 创作地点:河北省石家庄市无极县
中山在战国时,近介于燕赵,远距诸韩魏。
其土地不足以当十之一,其积粟器械不足以当十之二,其君不知谓谁而足以强其国,其谋臣不知为谁而相与致一时之盛,其势隐然韩魏燕赵之敌。
惜古史不存,莫可得详。
天宝末,大河之北跋扈不轨,无复君臣。
逮夫广明、中和间,义武王处存者乃独效微忠于盗贼崎岖之际,盖常山灵常卫之,从陶唐氏为侯国,时故都自有所资也哉!
本朝名公伟人作镇,光辉晔晔,接躅雄天下,不特号天下劲兵处。
自忠献魏公而来,其治尚简易敦大,胡虏因知王国之尊,慕德慑伏,而兵肃民安乐无事。
或苟失是选,则众哗然跼蹐,虽劳无补。
朝夕箕栉,视一小侯无异,失朝廷所以倚重之意。
以故魏公之绩绘诸丹青,乡人庙祀,岁时唯谨不懈。
其所建阅古堂,亦雄天下。
彼江湖淮汉间,非无危楼杰观,擅山川之丽,环奇清之赏,而于是不得亢其传也。
夏黄公镇治数月,作堂于阅古之东南,栋楹梴桷,则不敢移前人,而名之曰爱萱堂。
惟公自登进士第,即显于朝,蒙累圣之知,日侍太夫人食饮,康强如壮年。
不惜金帛,重赏劝功,前日疲驽,亦克拳捍蹶张,无一饭无宾客,从容文史歌诗壶觞之适。
凡其施为举措,独得于上心,良可乐矣,尚何所事而之爱哉?
岂非公之所乐者众能知之,而公之所忧,众不足以与知乎?
且自谓所治未至简易敦大,而恐古今闻人之羞乎?
不然,小物也,公亦爱之而不忘乎?
不然,则卫之诗人所思者自有所在,而传者谬曰令人忘忧也邪?
嵇叔夜之爱吾者往矣,复何足道哉?
客或以是意请于公,公曰:「吾园中多耳,吾不知其他」。
说之闻而叹曰:「伟哉」!
记之以待知者。
崇宁二年癸未夏六月戊辰承议郎、知无极县事兼兵马都监武骑尉赐绯鱼袋晁说之记。
李丞相1127年6月 宋 · 朱松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四六、《韦斋集》卷九、《宋李忠定奏议》卷首、《古文渊鉴》卷五八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尤溪县
某闻今世游谈论说之士,未尝不以人材不足为患,某独以谓今世之所患者非乏材也,君臣之大义不明于天下,而学士大夫阙于徇国死难之节,岂非今日之患甚急而至大者欤?
盖父子主恩,君臣主义,是谓天下之大戒,无所逃于天地之间。
譬如有生之类,食息呼吸于元气之中,一息之不属,理必至于死。
先王设为礼乐政刑,所以维持胶固者甚备,而夫子、孟轲之徒道既不行于天下,退而与其徒讲说论著,丁宁深切至矣。
遗泽馀风,被于末世。
时有一节之士,力为奇诡绝特之行,鼎镬在前,刀锯在后,摄衣而从之,不啻若床笫之安。
乱臣贼子歛手变色,莫敢肆不义于其君。
岂特苟轻其生以立区区之私义而已哉?
盖深畏夫君臣之义废,则为人上者不能一日保其天下国家,生民之祸,岂复有烈于此者乎!
夫惟今日之势,将御天下之智力以除寇雠而安国家,必务明君臣之义以厉天下,使天下响应景从,奋不顾死以徇王室,则必有大臣焉以唱之。
建安之初,曹公奉天子都许,披荆棘而立朝廷,海内之士争出所长以叶成谋主,岂复有汉室也哉!
于斯时也,诸葛孔明摧藏畎亩之间,视士之辐辏于魏者,不啻若臭腐腥膻之在前,方掩鼻疾趋而过之,惟恐其浼己而见污焉。
一朝得豫州,决策立谈,兼取暗弱,倡大义于天下,祀汉配天而大敌震动。
广明之乱,僖宗入蜀,大盗据宫阙,生民糜烂,四海荡覆。
藩镇勤王之师愕怡相顾,皆意唐室不复振,逡巡而左次者相望也。
王铎为诸道都统,檄书所至,霆击风驰,壮士增气。
王处存李克用之徒决死力战,惟恐居后,遂夷大盗,克复京师
今夫生民以来,尊君戴上之心与生俱生,未有知其所以然者。
不幸沦于久衰之俗,劫于积威之馀既久,而其气索然以惫,则虽有可用之材布满于天下,而不能有所济。
有一人焉,命世之杰者,鼓动而风厉之,则天下之中材皆可以立事。
孔明王铎皆当王室之衰,而各能有所成就,世徒见其功烈之盛、谋谟之伟,而莫知大本之所在,在于倡君臣之义,以立士大夫徇国死难之节而已。
有宋之盛,万里一姓,垂二百年,一时人材,尺寸短长,皆得自效,而贤知妄庸杂处于其间,皆可以安坐谈笑而取富贵,其于士大夫可谓无负矣。
顷者京师之变,虏人轻去巢穴,犯吾国都,其势至逆也。
四方按兵相视,莫肯攘袂争先以决一旦之命。
而涂地之馀,徇死贪生、交臂以事寇雠者非失职不逞之徒,皆朝坐燕与,谋帷幄而柄庙堂者也。
大义不明而风节沦丧,自开辟以来,亦有甚于此者欤!
则夫明君臣之义以厉天下,必有命世之杰焉以倡之。
仆射吾谁望邪?
恭惟仆射相公始为史官,方朝廷以言为讳,指陈阙失,奸谀震动,遂得罪以去。
又归而为侍从,当宗庙社稷危疑𡰈杌之际,不动声气,亲决大策,既已庶几于再造王室矣。
靖康建炎之初,群邪并进,争为误国之计以售其奸。
仆射所建白皆天下国家所以安危之大计,至今焯然在人耳目。
非徒其言不用,又放窜而滨于死。
且身虽流落而益尊,食祠官之禄,优游江海而望益重。
身去朝廷,无杀生赏罚之柄,而天下之善类有戮力王室之志者皆以为归,自非深明先王所以维持胶固天下之道与夫子、孟轲之所丁宁深切者,其孰能至于斯欤?
江南匹夫尔,跌宕尘埃,少所合于世。
今也乐道仆射之德业风义以风晓当世,矻矻而不知止,以求齿于宾客之末,抑将考质旧闻而求策其所未至。
若夫慨今援古,饰说献谀,以希一日之眷,岂独某所不为,亦岂仆射所望于天下之士也哉!
七星岩题名绍兴二十七年正月 南宋 · 张好礼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五六、嘉庆《临桂县志》卷七、《桂林石刻》上
绍兴丁丑正月己巳,府县官属汝阴张好礼定叔开封李裔元传之、睢阳王处存子安洛阳偃师言、长沙吴延年永锡、寿春魏美言季文、瀛海戴子琦君美、清江杨獬正伯,休务相从,寻春于訾家洲,访程公岩,入栖霞洞,憩于黄氏之园,极一时观游之胜。
继至者二人:开封贾戒之公戒、柯山陈杲伯初
按:。
丰城王氏家庙记宝祐元年三月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四一、《雪坡舍人集》卷三六
王氏家庙者,丰城王氏之始祖也,讳威北平王讳处直之子。
唐末,巢寇披猖,天下无有先举兵援王室者。
北平王之兄忠肃公讳处存,首倡义,闻贼陷京师,即恸哭,不俟诏,分麾下兵二千,间道至山南卫乘舆。
语及国难,辄流涕。
以是将士感激,为之奋。
又遣使说李克用,率兵复京师以勤王,策勋第一。
忠肃公殁,子郜弗克嗣,军中推北平王留后
始以朱温表封,寻绝梁,请自效于晋。
王镕,剪幽燕,取魏博,与梁战河上十馀年,王未尝不以兵从。
晋之灭梁,王力为多。
王有养子都,孽子郁,公则其幼子。
蛇鹊见妖,獍枭不道,公北走契丹
契丹主欲爵之以袭王氏,晋高祖不可,遂止。
公不安于夷狄,竟自北而南,徙家于豫章丰城之城头里,有至德观钟铭及碑可考。
盖自契丹归时,中原云扰,故避地于江之南也。
自五闰积至今凡二百馀年,子孙蕃衍盛大,别派分枝星列棋处,绵亘十四五里,皆一姓。
进士者,代不乏人,团族彬彬皆儒。
公之十四世孙某惧其族之衍而岁且久,将忘其所自出也,乃于其里白马山之阴立一庙,而取其族谱图刻于中,俾公之子孙至斯庙者,皆得因流而寻其源焉。
族之人虽数十百千,而其来实出于一,则协比友睦之心,油然以生,不至于亲尽则疏,相视如路人,美哉斯意乎。
夫知有母而不知有父者,禽兽也。
知有父母而不知有祖者,庶民也。
士则知有祖矣,知有祖则知有祖之始矣。
联宗协亲,族序可以和;
别生分类,谱牒可以考。
是庙之立,岂徒云乎哉。
抑王氏知其祖之所自出,又当知其所自立也。
忠肃公倡天下以勤王,北平王绝梁贼而助晋,与公之舍夷狄而复中国,皆卓然知义理之正,而不苟焉者也,此其所以有后欤。
生于乱世,全身远害,虽不袭爵土而无憾。
第欲吾身不泯没于夷狄,获归死于中国而遂足。
公之识,尤非五季人所能及,此公之所以尤蕃衍盛大欤。
不然,西宅之变,中山之祸,王氏无噍类矣。
公以一身自契丹归,王氏之脉仅如线。
今三百馀年,子孙之蕃衍盛大乃如此,其何以能尔邪?
明君臣之分,严华貊之辨,万形弊而此理不朽也。
王氏子孙其世此心,后之兴者必盛于今。
宝祐元年三月日,姚某撰并书。
曲阳安天庙唐李克用王处存中和五年题名碑拓本(并序。)丙寅 清 · 万光泰
 押元韵 出处:瓠屋集
曲阳县孙君陛升于县北安天庙掘地得唐中和五年碑一,上云:「河东检校太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陇西郡王李克用以幽镇侵扰中山,领蕃汉步骑五十万众亲来救援,与易定司空同申祈祷。翌日,过常山问罪。时中和五年二月廿一日克用记,易定节度使检校司空王处存看题。至三月十七日,以幽州请就和断,遂却班师。再谒睟容,兼申赛谢,便取飞狐路却归河东廿一日克用重记。」末云:「天会十二年七月六日尚书都官员外郎、知曲阳县事高君陈摹刊。」按《旧唐书》,中和五年三月丙辰朔丁卯,车驾至京师己巳,御宣政殿,大赦改元。是三月之十四日已改光启曲阳京师远,故未知耳。又克用亲援处存,与《通鉴》遣将康君立事异,《曝书亭集》谓可补旧史之阙。然克用史无太保之称,处存检校司空大将公庆率劲兵三千合诸军灭贼巢于泰山。以功检校司徒事在救中山前,则救中山时不宜仍称司空。又《金史·百官志》六部尚书皆有员外郎而无尚书都官员外,县有令判县事而无知县事,皆事之待考者。山阴吴君朴存拓一纸寄余,且索余诗。为赋七言古风一章,并识其疑于此。
恒山北谷野草昏,古碑入土苍烟屯。
长绳百尺曳碑出,邪许动地夫牛喧。
中书门下陇西郡,有唐赐姓朱邪孙。
看题司空亦健者,泰山灭贼王处存
于时西京新克复,故宫禾黍九庙燔。
镇州小儿年十岁,受制幽部窥邻籓。
河东河北倚唇齿,号呼求救师出援。
至諴感神神默许,兵不血刃车旋辕。
重寻旧题恰匝月,光启未改中和元。
飞狐口入大恺乐,安行衽席归太原
自从乾符唐事去,地维顿绝天纲翻。
收城举义两第一,带砺要共河山论。
和事天子谬刑赏,上源不悉鸦儿冤。
兴元又出阴地败,英雄末路真难言。
电光石火一瞬息,朔云弹指归金源
都官员外閒好事,丰碑兀立光玙璠。
岂知道左犹燐血,天阴鬼哭声潜吞。
时平父老忘战处,贤侯美政弦歌繁。
读碑人去农社散,老乌啼上荒祠垣。
诸公枉过为题壁上雪浪石盆铭赋此为谢己亥 清 · 翁方纲
 押元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十八秘阁集四、复初斋诗集卷十八
雪色之壁万怪屯,天球大贝彝与尊。
我斋苏斋室苏室,注家不敢谈东昏
当年作斋名雪浪,一棹卷尽江南村。
玉川先生那缩地,垂慈老人未入门。
不传之妙岂言喻,时时来入公梦魂。
天吴浪头互出没,濛濛息息皆归根。
篆烟一缕非水脉,指端数尽过去痕。
回环拓作大圆镜,静对要与诸公论。
松风沸沸茶鼎熟,试听聊当珠泻盆。
曲阳飞狐翠墨满,题名更看王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