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时段
朝代
诗文库
唐故浙江五部兵马大元帅平南节度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尚书令戴公墓志铭 中唐 · 许棠
四言诗 押词韵第二部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二
府君讳昭字德辉姓戴氏。其先杜陵人也。裔出周卿佚之后。业勋承家。轩冕继嗣。祖讳非。字名章。志秉松筠。迹疏名利。高尚之德。聪明之资。父讳宏。字仲广。学宗儒术。德越前修。惟府君罄诚节以奉公。负温和而治众。婚陇西郑氏。备集闺仪。包含淑德。府君爰自咸通元年逢党裘甫叛。自富阳窃持朱旆。都督王式团练押衙云公思益。统领锐师。诛夷蜂虿。趋于槩水。陟彼高冈。府君以奋节雄之。括于私第。启帑藏之资。发仓廪之粮。献以奇谋。馈以营垒。而元凶投戈。偫党请命。云公感府君以精才懋略。德谊加人。遂为上陈。请甄前功。然承宠渥。旅列辕门。后时草寇周了髻剽劫武义。浸聚偫凶。王悖乱狼山。深乘巨舰。当其征戍。获息妖氛。况又顷岁黄巢之众。鼓噪惊天。云旗蔽野。巨魁既攻邻郡。轻骑复剽兹邦。宣歙观察使崔玹府君负三略之材。蕴六韬之术。遂遣简练精旅。防虞浣溪。才展征车。俄奔困兽。粤奉察兼。八政累承。宠锡一同。擢以班荣。制于镇辖。而元勋益著。妙略潜施。后有顺节者。团练押衙文堂。久逭刑章。一朝面缚。虽从惠化。尚叶奸回。去载中春。搆逆于府垣之下。胁从于营壁之间。遽率凶狂。欲趋陶岭而跃临境。感于畏威。窃危忘躯。遂由间道。府君亲持矢石。赴陇泉。大呼而山樾扫清。匪日而妖禽薄灭。洎于秋八月。台岭刘文之暴奔。趋镜水之滨。府君挺南面之戈矛。辅雄藩之筹略。始张貔虎之旆。已慑萑蒲之偫。顾勋业之无俦。实古今之可冠。遂镇概水。统以雄师。境内莫不澄清。汰除奸蠹者也。凡挺节骁雄之士。咸觖望其趾焉。自历践崇列。诏荣故邦。当忻孝养之隆。深限幽明之阻。呜乎。享年五十有八。中和二年八月二十日。寝疾终于陶朱乡里之私第。以其年十二月十六日。葬于当县灵泉乡温泉里斗泉之源也。有子四人。长曰惠。材益懋华。志用踰伦。弱冠征戎。偫心企踵。次曰堂。去载刘文蚁聚。亦跳战于镜滨。恩渥荐临。辖于兹岭。尝饮水以厉已。无遗檗以留后。慷慨为时。操持自远。婚于平阳霍氏。次曰忠。曰□皆素业前传。清规是守。时方幼岁。器用踰伦。有女三人。长适高阳左氏。肃雍妇道。敬戒闺仪。次方问名于卢氏。次即闺室未违。淑德咸备。其馀亲亲勋统。不复一一繁纪也。今则卜此重冈。松萝拥蔼。伏虑年代寝远。陵谷改更。命于斯文。刊于贞石。以纪志之。铭曰。
太华磅礡,将积阴阳。
七政无息,百龄有常。
英雄峻节,令誉弥芳。
挺身报国,奋剑安邦。
继临宠渥,以起辉光。
元勋特立,妙略尤彰。
岂期微疾,俄归墓乡。
阖营悽惨,里巷悲伤。
卜兆灵野,扃仗泉乡。
素月皎皎,寒松苍苍。
一窆元户,永祚遐昌。
王式东游序 中唐 · 欧阳詹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九十六
琅琊王字公范
予邑之英。
而忘形之友生也。
少同所好。
服膺周孔之教。
长齐所得。
愿裨尧舜之化。
时命不与。
人无已知。
雨散云乖。
四方五祀。
既乏孔融郑庄之公荐。
乃效张仪苏季之自鬻。
百川会海。
相得上国。
丹诚未昭于镜鉴。
黄金已销于桂玉。
予怀待兔之固。
犹伺北阙寝书之报。
公范见变豹之理。
将游东诸侯之国。
鱼川鸟陆。
俾为异路。
曩日之别。
复起于今。
嗟乎。
夫人不得自然之至道。
冥冥飘于物外。
则天之至愚。
𠉣𠉣贸贸乎。
泥滓各得其方。
无枉性矫神之艰也。
企瞩仁义。
盘旋礼乐。
下不植地。
上不丽天。
孤云随风。
断蓬逐彗。
是不能岧昭灼。
扬光其间。
坼华资而公范犹蒙。
贾薄艺而予莫售。
禽栖朽木。
蠖屈穷辙。
可悲也夫。
况赫赫皇都
实吾人逞志之所。
大丈夫敛尘襟而瞻绂冕。
策蹇驴以窥轩盖。
食米菽而觇粱肉。
吟寒苦以聆钟鼓。
伤哉公范
得无愧耶。
加之离情。
恨恨何述。
万乘之都。
千箱之年。
有故人而适远。
无卮酒以叙别。
男儿卮酒之不致。
亦何论他日之浮沈哉。
平生之怀。
未易言也。
离者会之资。
会实离之本。
今离既由昨会。
后会得不由今离乎。
离会相生。
盖不足叹。
公范勉之。
东诸侯闻有梁孝燕昭矣。
张魏公1164年3月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八三、《浪语集》卷二○、《南宋文范》卷三三
窃尝论天下之忧,莫深于外侮,而患或起于内讧。
何谓外侮?
戎狄是也;
何谓内讧?
贼盗是也。
内讧不作,国家无间,外侮虽甚,犹可为也。
外侮之来,内讧复起,虽有智者不能为谋。
故为国之深谋,在于常虞戎狄之患,除治盗贼,使不至于内讧而已。
国无内患,专意于敌,外侮虽至,则吾有以待之。
今夫戎狄之忧,天下之通忧也。
是故并虑以思,合谋而动,除戎器,戒不虞,警军刑,固罗落,敌虽强大,夫何为哉!
盗贼之兴,生于微细。
偷不已而至于暴,小不制而至于大,浸浸不绝,将成痈疽。
议者以虮虱视之,此患之所由生也。
朔漠之君,篡其宗国,虽名嗣统,其实建邦,威令已行,上下已睦,观衅之举,可为后图。
视其规摹,似不徒已,边防之守,尤当先事而谋。
虽庙堂之深忧,而亦天下之所同知者。
上方兼听而远览,故非下士立谈之所敢道。
窃闻广西之寇,猖獗四年,凌铁已诛,王宣接起,揉践城郭踰十数,杀伤官吏不可毛举,非细故也。
而议者轻之,不能及无事时蚤议剪灭,设不幸复有凭陵之寇,谋饮江之举,吾军力单于守禦,智竭于边防,虽欲讨除,力且不暇,内讧之患,夫岂无之?
况吾吴江湖之乡,夙多剽劫之患,警捕之吏,莫可谁何。
一县之间,岁数十发,尉寺逃责,弗言于县,县且弗言于州,州固弗闻于朝,而贼盗恣睢,莫之禁矣。
始不能制,言之何益?
有如就执,初固不言,欲加之刑,不可得已。
加州县司狱之吏往往结盗而为之囊橐,盗至囹圄,则将缓之、恣之、教之、告之。
广言由历以扰齐民,是则玩法而轻刑,致疑而减死。
故今顽恶之盗,在在悉有,其徒狂舞,自应趣和而从之。
外侮方将,内讧间作,欲善其后,不已难哉!
故今广贼之诛,不可缓也。
议者以为可招而致,愚窃以为落落难合
何则?
凌铁之死,出于已降,今日之王宣既降而反,自见反覆,宁能复降?
夫降出于畏威,今我何威之有?
诛讨之策,待人而动,间者谋帅而得妄庸憸谲之臣,盖将五百羸兵付之经略,四方之人闻而窃笑,朝家远听,寻复除移,益之以兵,计之善也。
窃意岭海烟瘴之域,而人不足集事,旷日持久,事难逆料。
汉冯奉世当西羌之叛,请兵四万,以一月决之,谓少发师而旷日,与一举而疾决,功相倍万,唐王式仇甫之乱,亦谓兵多则贼不足平,不当以馈多惜费。
且天诛不亟决,而阙东南征赋,与兵多而功速费寡,二者孰多?
是皆汉唐鹰扬计画之臣,才诚足以集事,其论如此,校然甚明。
唐能从式之谋,故不劳而破贼;
汉初不用,卒大发而后有功。
为今将帅之臣,诚能如式、奉世,然非听其计画,假以甲兵,如式、奉世之言犹为未可。
国朝交广之贼,如侬智高、区希范之起,始皆以为细故,卒勤王师,在承平时,尚为旰食。
王宣之贼,在今不为不炽,非即受首,且成其奸,今固无它,或恐因吾外侮之患,啸呼而动,群偷蚁合,内外忧结,可为寒心。
昔者刘裕诛燕,尚为卢循而挠,则夫今日之患,尤所当急,不可以为细故而弗图也。
乡使国家外无戎狄之警,而中有此方数千里之寇,纵不足为深患,而我之官吏为其𢦤虐,我之赤子被其屠夷,亡者暴骨于郊原,存者延命于俄顷,为之父母,忍不之救,况当外难未弭之际,足为膏肓之疾邪?
隋唐之衰与夫中原之所为失,其则不远,可为龟鉴。
共惟皇上恢中兴之略,兴太平之治,以为贤人登进,则内治而远安,图任旧臣,夫岂无谓?
某官以天下之望,为斯民而起,上毗天子,外攘四夷,其道在于斯文,某官固身之矣。
众贤之用,四维之立,中原之复,王化之行,斯人之徒盖翘首而须,跂足而望,某官亦不难之矣。
如今癣疥之贼何足以为吾患?
失小不制,驯致内讧,此识者之深忧,而议臣之所忽者。
某惧人之莫以告也,故因贽见而略言之。
惟某官大略宏规,固将以一天下,小贼在吾度内,必以无事平之。
小夫之言,非以为僭,亦非敢裨庙堂之末议,盖不知而作尔。
犯分干渎,死罪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