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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重威引俚语 唐 · 不详
押纸韵
逢贼得命,更望复子。
诛杜重威诏 五代十国 · 刘皓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二十
杜重威犹贮祸心。未悛逆节。鸮音不改。虺性难驯。昨朕小有不安。罢朝数日。而重威父子。潜肆凶言。怨谤大朝。扇惑小辈。今则显有陈告。备验奸欺。既负深恩。须置极法。其杜重威父子并处斩。所有晋朝公主及外亲族。一切如常。仍与供给。
幸澶魏御札 五代十国 · 刘皓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二十
朕自副推崇。敢忘寅畏。及物必加于恩信。任人无閒于亲疏。期区宇之大同。俾蒸黎之小泰。洎朕始临梁苑。毕会藩侯。盖当再造之期。用普维新之命。莫不骏奔入觐。率俾争先。旌旄之寄咸迁。带砺之盟益固。魏博杜重威负衅虽重。在朕含垢亦深。尽舍前非。只期后效。是以授之真秩。换彼名藩。而祸胎巳成。妖氛复作。北勾贼虏。南拒朝章。若不加诛。何以为法。黩我天宪。劳我兵威。今则大进梯冲。克收壁垒。重念一夫作孽。百姓何辜。虽巳推祝网之仁。尚宜轸纳隍之虑。必恐孤城既拔。众怒犹深。傥惊飙更迅于雷霆。即烈焰宁分于玉石。朕所以轸伤在念。想虑尤深。将亲劳于六师。宜再询于顺动。岂辞栉沐。须议省巡。取今月二十九日车驾起离阙下。暂幸澶魏已来。凡百士庶。宜体朕意。
亲征契丹命将制 后晋 · 晋少帝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十八
宣王讲武。逐猃狁于太原。汉帝出师。走匈奴于瀚海。是知蛮夷猾夏。不能绝之于古今。戎狄无厌。不能拘之以信义。先皇帝昔当草昧。方在龙潜。未登鄗邑之坛。始有晋阳之难。契丹主径驱蕃部。直抵并郊。遂解重围。助成大统。我之兴也。彼有力焉。于是邀之以鬼神。申之以盟誓。载诸册。传厥子孙。尔后常念前因。每思厚报。减宫闱之服玩。罄府藏之珠珍。供亿无时。道涂相望。而契丹贪残滋甚。骄纵异常。通使命于江淮。徵贡输于郡国。包藏既久。奸谲渐萌。既而舆议諠哗。群情愤激。军民扼腕。中外同辞。请兴貔虎之师。以遏豺狼之患。先皇帝重其信誓。笃以初终。降万乘之尊。礼不义之虏。耗中原之力。奉无巳之求。迨于缵受丕图。虔承顾命。每欲息民继好。敢忘屈巳从人。所以厚礼卑辞。以隆其意。推心置腹。以示其诚。其如鸩毒潜深。兽心难革。乘我歉岁。伐予大丧。平视中原。窃窥神器。朕实不德。民罹其殃。愧悼增深。寤寐兴叹。向者躬提黄钺。亲指灵旗。驻于甘泉。自春徂夏。赖祖宗垂庆。天地储休。猛将如云。谋臣若雨。士百其勇。人一其心。寸镞不遗。狂戎自溃。氛霾少息。师旅凯旋。今则渐入秋深。虑为边患。朕以志平寇难。不敢荒宁。将期亲率全师。恭行天讨。庶几一举。永静三边。罔辞栉沐之劳。用拯生灵之患。得不精求将帅。慎柬偏裨。冀成破竹之功。以殄折胶之寇。爰于刚日。乃降命书。顺国军节度镇深赵等州观察处置幽州道行营副招讨等使特进检校太师兼中书令行真定尹驸马都尉杜重威。地居戚里。神授戎韬。久服金革之劳。累济艰难之运。虎牢昼闭。一麾而蟊贼自消。河朔未宁。再驾而氛妖继息。戡定之业。溢于鼎钟。天平军节度郓齐棣等州观察处置兼管内河堤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尉平章事张从思。清明可鉴。忠正无邪。夙怀刺虎之谋。早列濯龙之籍。当襄阳之役。克成监护之勋。及北虏之来。实赖籓篱之固。器业之用。可谓纵横。西京留守起复检校太尉兼侍中行河南尹景延广。文武全才。云龙际会。指经纶于掌内。藏甲马于胸中。久权七萃之师。继委十连之帅。军民畏服。畿甸肃清。左右之劳。书于盟府。武宁军节度徐宿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侍中赵在礼。河岳钟灵。松筠植性。授玉钤之秘略。得金版之沈机。辅翼数朝。周旋重镇。述职而必先九牧。事君而唯尽一心。尊奖之功。光乎史册。建雄军节度晋慈隰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师平章事安叔干。众推武库。素晓阵图。疾恶如雠。见义思勇。觞酒豆肉。无亏抚士之心。尺籍伍符。尽得总戎之诀。军旅之任。实契佥谐。前泰宁军节度兖沂密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师平章事安审信。久处腹心。早攀鳞翼。倜傥乃万夫之长。骁雄真六郡之豪。燕颔虎头。咸仰将军之相。牙璋犀节。累持方伯之权。英特之名。播于中外。河中护国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平章事安审琦。严明无翳。宽自居。善知奇正之谋。备熟孤虚之法。首赴风云之会。昔同带砺之盟。累殿藩垣。常坚夹辅。连帅之重。倚若长城。河阳三城节度孟怀等州观察处置管内河堤等使青州行营副都部署特进检校太师符彦卿。惟尔先臣。实为名将。世袭弓裘之庆。门传忠孝之规。西汉三雄。徒称杰出。东京七校。乃为时生。竭尽之心。贯于金石。义成军节度滑濮等州观察处置管内河堤等使北面行营马步都虞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皇甫遇。剑敌万人。力摧九虎。赤羽若日。蒲大夫之英风。快马如龙。曹景宗之意气。继承重寄。必竭纯诚。义烈之称。播于寰海。北面行营马部都排阵使兼马军都指挥使特进检校太保右神武统军张彦泽。猛若关张。气吞荆聂。荐膺委寄。每著勤劳。鸣镝离弦。既得吟猿之妙。青萍出匣。久彰断兕之名。营阵之閒。皆推果毅。横海军节度沧景德等州观察处置管内河堤等使幽州道行营右厢排阵使特进检校太师王延裔。鬼谷传书。神龟授印。委镇临于沧海。赖控扼于边陲。缮甲治兵。暗蓄摧凶之计。深沟高垒。不移持重之心。捍禦之谋。断于胸臆。保义军节度陕虢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宋彦筠。威惠兼著。胆气无俦。累佐戎权。善贞师律。千军万马。惮陈庆之雄名。三令五申。得孙武之战术。将帅之选。皆谓当仁。前怀德军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太傅田武。早从戎伍。备历艰难。安边展颇牧之才。制胜合韩吴之法。向者仗其旧德。委以边藩。颇资外禦之功。实有分忧之绩。忠贞之节。雅叶柬求。北面行营步军都排阵使兼步军都指挥使特进检校太保左神武统军潘环。幕府书勋。师干著效。攻城野战。独麾郑国之旗。陷阵先登。几获鱼门之冑。洎分环卫。弥见公忠。兵革之时。所宜登用。而皆位崇侯伯。任重土茅。俱为社稷之臣。悉是栋梁之具。或推忠徇义。或报国忘家。常坚翼戴之心。夙蕴澄清之志。朕所以告于宗庙。质以蓍龟。授之以征鼙。付之以萧鈇。但以狂戎侵掠。生聚虔刘。既贻中国之羞。抑亦人臣之耻。尔等上则承先皇顾托。辅予冲人。次则副朝廷倚毗。委之重任。所宜同德比义。勠力齐心。各竭乃诚。共安国步。功业可以不朽。富贵可以无穷。况今刍粟俱充。士卒咸愤。旌旗万队。甲马千群。呼吸则山岳荡摇。号令则乾坤震动。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伫期献俘清庙。悬首素旗。同集大功。永清四海。于戏。周王任吉甫南仲。乃慑戎夷。汉帝任去病卫青。遂空沙漠。今吾命帅。皆谓得人。勉立异勋。速平多难。无令数子。独擅前功。凡我股肱。当体朕意。杜重威充都招讨使。张从思充兵马都监。景延广充马步军都排阵使。赵在礼充马步军都虞。安叔干充马步军左排阵使。安审信充马步军右排阵使。安审琦充马步军都指挥使。符彦卿充马军左都指挥使。皇甫遇充马军右都指挥使。张彦泽充马军排阵使。王延裔充步军左都指挥使。宋彦筠充步军右都指挥使。田武充步军左厢排阵使。潘环充步军右厢排阵使。
奉契丹主表(后晋少帝开运三年十二月) 后唐至宋初 · 范质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六十五、全宋文卷一二、《旧五代史》卷八五《晋少帝纪》五、《契丹国志》卷二○、《全唐文》卷八六五
孙臣某言:今月十七日寅时,相州节度使张彦泽、都监傅住儿部领大军入京,赍到翁皇帝赐太后书,示于滹沱河降下杜重威一行马步兵士,见领蕃汉步骑来幸汴州者。往者唐运告终,中原失驭,数穷否极,天缺地倾。先人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兵连祸结,力屈势孤。翁皇帝救患摧刚,兴利除害,躬擐甲胄,深入寇场。犯露蒙霜,度雁门之险;驰风掣电,行中冀之诛。黄钺一麾,天下大定,势凌宇宙,义感神明,功成不居,遂兴晋祚,则翁皇帝有大造于石氏也。旋属天降鞠凶,先君即世,臣遵承遗旨,缵绍前基。谅闇之初,荒迷失次,凡有军国重事,皆委将相大臣。至于擅继宗祧,既非禀命;轻发文字,辄敢抗尊。自启衅端,果贻赫怒,祸至神惑,运尽天亡。十万师徒,皆望风而束手;亿兆黎庶,悉延颈以归心。臣负义包羞,贪生忍耻,自贻颠覆,上累祖宗,偷度朝昏,茍存视息。翁皇帝若惠顾畴昔,稍霁雷霆,未赐灵诛,不绝先祀,则百口荷更生之德,一门衔无报之恩,虽所愿焉,非敢望也。臣与太后并妻冯氏及举家戚属,见于郊野,面缚俟罪次。所有国宝一面、金印三面,今遣长子陕府节度使延煦、次子曹州节度使延宝管押进纳,并奉表请罪,陈谢以闻。
五哀诗 故尚书兵部侍郎琅琊王公(祜) 北宋 · 王禹偁
押词韵第四部
琅琊名父子,少孤起徒步。
贽谒桑魏公,藻鉴非易与。
抚顶久叹惜,王杨许为伍。
诸侯取为官,佐幕大名府。
主帅杜重威,功大心跋扈。
天骥被絷维,神龟罹网罟。
六师薄孤垒,三面开生路。
主人既释放,宾筵因诖误。
逼胁本非辜,贬谪寻不赴。
折腰纡墨绶,拓翼久未举。
梁竦耻州县,长卿有辞赋。
里行旌邑政,柱史登朝序。
抨弹志不乐,润色才有素。
锦窠应列宿,星垣吟药树。
丹青生帝典,金玉铿王度。
东观秉直笔,南宫司贡部。
时英萃门下,蔼蔼腾嘉誉。
鹏掀六月风,豹蔚七日雾。
多才同列忌,嫉恶奸人怒。
排斥屡专城,织罗仍典午。
名宦颇流离,衣食常贫窭。
文明起代邸,振拔非不遇。
紫微虽正拜,白发已迟暮。
史鱼直有遗(四库本作道),枨也刚不吐。
非才占清列,志欲投兕虎。
英俊在草莱,力能生翅羽。
毁誉两无私,华衮间萧斧。
掌选循故实,尹京耻钩距。
名位仅三事,疾瘵婴二竖。
告满拜贰卿,君恩慰沉痼。
终见哲人萎,萧萧空垄墓。
鲤庭有令嗣,凤阁登仙署。
两制列门生,九原应自许。
苍苍犹足信,吾道似有诉。
馀庆在子孙,明明深可据。
奉和御制读五代汉史(二首并注) 其一 北宋 · 夏竦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危邦有贤哲,力战镇州平。
革弊还疲庶,从宽悦众情。
爱人惟责已,徇节几忘生。
青史惟馨在,千年仰令名(王周累历郡守,安重荣以镇州叛,从杜重威讨平之,授贝州节度使。移镇泾州,前帅张彦泽苛虐,部民逃者五千户,周下车革前弊,逃民复归。迁镇州节度,禀性宽惠,人庶便之。杜重威引契丹,临城谕之。周曰:受国重恩,不能死战,而以兵降,何面目南行见人主与士大夫乎?乃痛饮欲引决,家人止之。初,守信都,桥败覆民租车,周曰:刺史之过也。乃还所沈粟,出私财以修之,民庶悦焉。史臣曰:晋汉之际,取符竹者多矣,其间有及民之惠,如王周之阃政,盖其优者也。)。
五代杂论 其五 高祖德刘知远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三七
明宗与梁人战德胜桥,晋高祖马甲断,梁兵几及。刘知远以所乘马授之,复取高祖马殿而还,高祖德之。悯帝出奔,高祖遇帝于卫州,知远尽杀帝左右,留帝传舍而去。耶律德光送高祖至潞州,临决,指知远曰:「此都军甚操刺,无大故勿弃之」。后徙知远领归德,耻与杜重威同制,杜门不出。高祖怒,欲罢其兵职,赵莹以为不可,遣和凝就梁宣喻,乃受命。
右《新史》第十卷。五代惟梁、唐并立,夹河百战而唐得之。梁又内乱,其失国固无可疑者。晋取于唐,汉取于晋,周取于汉,皆勋臣阻兵以危疑促祸。惟其草昧,君臣之分未定,而藉人之力以取大宝。一人得之,一人从后而伺之,至其已迫,反为所取,曾不旋踵。悲夫!德不足以相君臣,又牵于旧恩以不早辩,其失也,尚谁咎哉!故必有圣人出,而后天下大定。非数也,理也。
靖康元年应诏封事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嵩山文集》卷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三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七、《右编》卷三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郑州市新郑市
二月十六日,朝请大夫、赐紫金鱼袋臣晁说之谨昧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比者皇天眷命,陛下即位之七日,下诏求直言,天下幸甚。微臣居山邑,距京师越百里而近,踰月乃得随士庶垂泪以伏读,干戈风尘阻绝如此,不谓国家遭阳九之厄也。女真小丑,矜棘入塞,拥马渡河,曾不淹时,势如壤山,直抵王城之下。呜呼,天乎!忘我祖宗配天泽民二百年之基业,乃一日有斯酷邪!在昔春秋之时,周室衰微,天下无王,诸侯相侵,莫酷于城下之师,莫辱于国中之盟,孔子《春秋》用是作也。孰谓国家圣圣相继,重光洽熙,天下太平,自结绳而来,未知或有。天子坐广内,朝四夷而牧万国,曾不足以为轻重,威至广也。乃于女真小丑,平昔仆役高丽、臣事契丹者,逡巡偃蹇,乃有城下之师,国中之盟,何其甚邪!义士痛心,壮夫沥血,孰甚于斯时邪?臣至愚且老,敢齿于义士壮夫,而逖视樵牧思谋、妾妇思勇之际,宁无一言以自效哉?况臣一门七世食禄,高祖迥,咸平、景德之际,极礼乐文章之誉;曾祖宗悫,宝元、康定之时,专任西鄙之役,遂参大政,罢兵息民。自尔以来,海内推臣族为文学之家。微臣之言,亦其职也。虽然,臣在元符末,上皇即位之初,尝应诏有封事。蒙有司第臣为邪等,著籍刑部,初禁入京城,渐许仕宦,而摈斥卑窜二十馀年矣。其所言皆天下大利害,今莫能悉记,唯是二事不能忘也:一曰国家累圣功德,巍巍无所与二,而近日谄谀大奸,独推尊考庙,是观德不在七世之庙,而下同庶士祭行于寝乎!二曰自古衰世暗君,乃有诽谤先烈之言,以钳天下之口。唯我神宗皇帝何所负于天下,天下内外罔有一人不足于恩德者,尚何谤毁之有?彼谄谀大奸,济以凶暴,徒以资一身之欲,而不知上累先帝之明也。臣愚欲因此二事,申言当今之急务,岂顾卞和之玉再刖其足邪!窃惟城下之师,明主夙夜焦劳忧虑之时,狂夫之言未暇择也。伏睹戊申大赦,封豕逋遁,齐民乂安,凡有血气之属,咸以更生相贺,又不必自言也。含哺鼓腹,以沐太平之泽,不知其己虽死犹生也。然赦文有新边之语,读者疑焉,识者则叹。妄以谓涿州、易州之地竟不能保,而复弃之为新边也,既而乃知所谓新边者河间府、中山府、太原府三大镇,无虑二十馀州,五六十县。自州升之为府,而未几乃自中国弃之为新边也邪!嗟夫,斯地可弃也,斯民其可弃乎?斯民可弃也,吾祖宗艰难之业其可弃乎?嗟乎,谁为陛下而为此策乎?昔贾谊不忍以文帝之明,承天下之资,而久为戎人欺傲,乃叹曰:「可谓中国无人矣」!臣窃考之,当是之时,高祖之旧臣犹有在者,如陈平、周勃、灌婴、季布之徒,其后进者议论有袁盎、晁错、贾山、冯唐,守正有宋昌、申屠嘉,司刑有张释之,司兵有周亚夫、柴武,谊尚何恨哉!使谊尚在,谓今之日有人无人乎!臣于是乎忘其至愚且老,不能默已,谓专以割地为言,未暇及天下事也,唯陛下幸察。臣元符中知磁州武安县,尝作《朔问》二篇,因杜牧之论而发也。牧之意则勤矣,其论失之迂而不密。盖山东不足以兼河北,而河北能为制山东,牧安得以天下之势专之于山东也哉?凡君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失河北则失天下;凡有国者,得河北则其国兴,失河北则其国弱。又有其国虽不正,而得河北则强,其国虽正,而失河北则弱;其国虽无道,而得河北则强,其国虽不至无道,而失河北则弱。秦、汉、晋、隋、唐之有天下,宋武帝之不能有天下,苻坚之秦、托跋之魏、朱氏之梁、李氏之后唐、石氏之晋、刘氏之汉,其国之所以强弱之势,与夫曹氏之魏强于刘氏巴蜀之汉,高氏之齐强于宇文氏崤咸之周,其迹昭然,在方策可考不诬。是谓河北之形势,臣敢为陛下略言之,陛下幸察。臣既言河北重于天下矣,乃敢复言三镇之重于河北者,不必繁引远古,唯事与国家造邦相因者则不得略。而昔周世宗之英武雄毅,实光武、唐太宗之流,承石晋父事契丹之后,刘汉祸乱于契丹之馀,即位仅踰两月,黄钺亲征。而师出之日,四垒奔北,为我有宋驱除。晚以数千之师伐契丹,不血刃而取益津关,继取瓦桥关,又继取高阳关。是三关者,晋人弃之,以为契丹之元首,非特为其右臂也。何则?契丹之所盗据者,六国时燕地也,唐方镇中卢龙也。六国之燕最弱,非韩魏赵之比。河北方镇中,卢龙亦最弱。朱滔、朱克融辈非魏博田承嗣、镇冀王武俊之比,而其人坚忍奇倔,藏祸心,蓄凶谋。前有太子丹、荆轲之风,后习安禄山、史思明之态,易以兴乱,而难与图治也。以故,虽曰弱燕而常重于赵魏,虽曰阴燕而常动摇乎魏博镇冀之上,弃之以奉契丹,固非所宜,况以奉契丹之叛臣女真小丑者?譬之黠鼠得幽蓟则潜窟壤,得三关则游粟积,其势倍万也。然克是三关者,虽曰周世宗之英武,而我太祖、太宗实在师间也。世宗尝以千人之军溺于乱流丛苇之中,而契丹不敢以一镞来加者,以三天子之威灵在是也。其克瓦桥关者,又专在太祖之功也。夫以三天子之威灵而得之者,乃一日无名而弃之于一荒裔小丑,岂胜恸哭之痛哉!又如晋开运之末,出帝之丑先自梁汉璋覆师于高阳关,遂使契丹侵镇定,入京师,缚晋帝而北。其在咸平中,康保裔败于高阳关,契丹遂得犯澶渊。倘如康保裔无高阳之败,不劳真宗皇帝为澶渊之役矣。高阳关之胜败,犹系中国之轻重如此,忍论高阳关之存亡邪?廊庙之上,肉食者宜为陛下念之!中山府,唐义武军也。此军甲兵雄于天下,城壁坚高,自昔有揖客三年不得上之语,况又其帅独知臣节!昔号河北四叛之时,义武不与;后称河北二寇之时,义武亦不与也。逮黄巢之乱,中原四方诸镇,孰为勤王之师?独义武王处存拥兵渡河,以解关中之急。不幸石晋之梁汉璋败于高阳,契丹遂得犯镇定,攻中山。然契丹之兵,亦岂能必胜,而全为入京师之举哉?亦且屡危矣。唯是张彦泽、杜重威以禁旅重兵至中渡桥降于契丹,而中山李商者纳契丹于中山,使契丹遂得入京师,成晋出帝之祸,为中国之丑。向使高阳完师,中山坚壁,宁至是邪?咸平中,康保裔既败于高阳,而定州之望都且复失守,遂劳真宗皇帝革辂亲征,而傅潜拥数十万精兵屯中山,不出一骑。当斯之时,远近智愚无不愤疾潜者,耻与之俱生。无几何,革辂班师之后,潜议罪当斩,真宗特赐其首领窜斥之,众议甚郁也。至今闻者击指奋袂而起,孰知真宗意自有在也,岂臣下所易窥哉?盖潜实白首老将,耳目亲接晋开运之祸变,今坐拥十万精兵以完中山,示怯于契丹,勿击堂堂之陈,勿当得意之锐,度彼纵能至澶渊,必不能渡河。待其将成渡河之役,我出中山十万畜锐请战之师,一举而蹙之,彼契丹虽众,岂堪填我洪流而代吾洒扫也哉?彼或不克渡河,我以此师覆其归路,片马只轮,定不返矣。恭惟祖宗无失刑,真宗岂特私一傅潜也哉?真宗清净垂拱之君,不惑于群策,而决意亲征,不以王超、石普、杨延断契丹之归路,不斩傅潜之不济师,巍巍然振乎千古之上矣。中山之形势,其何如哉!唯我祖宗为能用中山之形势也,何则?在战国介于魏赵之间,屹然自成一国,其地虽狭而谋至广,其人虽寡而材最武,西足以抗秦,北足以制燕,无论赵魏也,所谓中山君者是已。太祖、太宗时,每时防秋之兵,全师聚于定州,夹唐河为大阵,量蕃寇远近出军建栅。仁宗谨是祖宗之制,积粟则中山为多,畜兵则中山为重,命帅则韩琦焉,至今庙而祀之,岁时严也。太原府刘氏盗有之,太祖皇帝亲往而未之克,留以待太宗皇帝,特封太宗为晋王。逮夫晋王即皇帝位之四年,亲征克之。于是有宋受天明命,平一天下,万国罔不臣妾,逮今将二百年。重惟太祖皇帝号令之所加,鼓鼙之所及,一日削平唐末暨五代百年之僭乱,曾不足以摧枯拉朽谕之,乃于太原独艰难如此,何邪?刘继元虽孺子也,有郭无为之谋,侯霸荣之勇,其兵嗜战不怯死,其民乐土不轻去,且复念曰太原吾父兄之世有也,吾家所以革晋为汉者,自太原基之也,彼石氏有天下者,亦自晋而得之,遂以晋自命也。晋篡李氏之唐,而李氏所以为唐夺朱氏之梁者,初实起诸晋也。其上则高祖、太宗所以为唐者,晋奉之也;扬氏所以为隋者,晋肇之也;高氏所以为齐者,晋大之也;司马氏以晋自命者,实谓受命于晋也。其在成周,宣王承厉王之乱,号为中兴者,伐猃狁于太原也。其后王师败绩于羌氏之戎王,乃料民于太原,为成周之盛衰者又如此也。呜呼,太原之为镇,可轻付畀哉?重以太宗皇帝之神武,念太原久未下,顾视群臣谁可与议者。首询之张晖,晖曰:「戢兵育民,待富庶而后为谋」。继询之张永德,永德曰:「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北虏为援,未可仓猝取也,莫若先离其戎心」。又询之薛居正,居正曰:「太原,自古难克之国」。周世宗之伐至于师老,太祖破北虏于雁门关南,尽驱其人民居虎牢以西,虽巢穴尚存而危困已甚。卒得曹彬而谋之,问曰:「显德、开宝两征太原,以当时兵力不能克,何也」?帝意岂不深哉?彬能身任其役,帝遂决意亲征,躬贯介胄。曹彬、潘美、郭进等为之将,先以进守石岭关,禦北狄,乃降继元,平太原,保全其人民,而毁筑其城郭,将贻万世之安也。嗟夫,两朝三帝二十馀年而得之者,一日甘心而弃之邪?或谓唐自安史之后,河北遂非朝廷所有,亦何害乎为唐也哉?臣应之曰:唐之河北固重而失之,然其据太行,津大河以制河北,太原犹在朝廷也。此李德裕相武宗,毅然以身许国,不赦泽潞,卒能号令镇魏以诛刘稹,成一代伟绩也。以兵论,河北之锐师固为三镇而飞扬,然太原、青州各有兵十万,邠宁、宣武各有兵六万,自足以制彼三镇矣。今又并太原而弃之,古未之有也。太原,唐重兵之地,今弃之矣。而青州贼盗久炽,又未必有如唐之重兵也;邠宁之兵凋残于近岁,未易并言。唐之宣武,是谓今之汴都,祖宗以重兵威天下,千百倍于唐宣武之兵也。太宗时,张洎为能言京师之兵制固于唐之兵制;仁宗时,尹洙又能言京师兵制出于秦汉上,非特与唐室论也,后来者宜不复措意开口于斯也。奈何初变更于王安石,卒歼尽于童贯,天下之势危矣,惟陛下念之。天下万方臣妾,不胜至愿,而三镇之形势,臣愚略陈之矣。臣前谓国家无名而赐之者,敢复言之。大凡王者慎一嚬一笑,不易以假人,不知此三镇于一嚬一笑孰轻重哉?谓此小丑为有功,则隋唐因突厥之兵以有天下,唐郭子仪尝以回纥、南蛮、大食之兵而兴复中国矣,安得人人赐之土田也哉?唯石瑭父事契丹,假其兵力以即帝位,割燕以委契丹,而魏赵之地犹不与也。谓其能战,则彼荒绝遐陬,疆埸不易接,未尝一日当中国仁义之师也,亦未尝一日闻中国雷霆之音也,果孰怯而孰勇哉?但闻渤海者,高丽之别种也;女真者,渤海之别种也。高丽臣事契丹,而女真因高丽以臣事契丹者也。在祖宗时,尝因高丽以入贡,而昔困于契丹之三栅,求救于淳化之初也。其后国家绝高丽而不与之通,女真遂亦自绝于中国。逮熙宁初,国家复与高丽通,而女真方狃于契丹,不得与也。奈何一旦凶谋倾夺契丹之国,出其故君,空其宝货,而豺狼之号不能自已,遂欲陆梁于中国哉?在祖宗时,尝来寇我白沙寨路,略官马三疋、民一百二十八口。适其贡马之使在京师,遂执之不得还,无几何渤海入贡,而渤海之酋为谢女真之过,遂诏还女真之使。不知今日女真之暴逆不恭,自干天诛,孰与三马百人多少?在祖宗之令当如何哉?议者曰:乃其顿兵城下,何请责之?曰:唐广德初,突厥自泾州犯长安,至于代宗幸陕,而郭子仪帅师则吐蕃望风遁去。越二年,仆固怀恩以吐蕃、回纥、羌浑二十万寇京畿,郭子仪以回纥伐吐蕃而难平,皆未有割土田以奉之者也。恭惟陛下始初清明之时,天以小丑警惧,陛下增修盛德岩庙之上,肉食者必有长驾远御之术,三镇已复归于职方氏矣。顾惟疏远小臣,必待百官班贺之后,乃得与昆虫共庆也。虽然,臣犹将有所陈者。唐杜牧最善论兵,谓上策莫如自治。汉皇甫规善用兵,而先○诸种羌慕其威信,相劝降者十馀万,则以威信为干橹也。规之言曰:「力求猛敌,不如清明;勤明孙吴,未若奉法」。皆自治之道也。又如程苞于板楯蛮,但选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亦知自治者也。陛下诚得如皇甫规之有威信者为帅师,程苞之明能者为州郡,则三镇之复为王土,可指日而期也。然而此则边埸之臣自治之道也,若夫人君之自治者,无时而不然,犹见于变乱之后,犹之治兵也。汉路温舒尝为宣帝言之曰:「齐有无知之祸,而小白以兴;晋有骊姬之难,而重耳用霸。近赵王不终,诸吕作乱,而孝文为太宗。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文帝永思至德,以承天心,崇仁义,省刑罚,通关梁,一远近,礼贤如大宾,爱民如赤子,内恕情之所安,而施于海内,是以囹圄空虚,天下太平。夫继变乱之后,必有异旧之恩,此圣贤所以昭天命也」。温舒于是远不及高祖,近不及武帝,可谓知务矣。其视东方朔对武帝之化民,不言尧舜而言文景,尤著明也。今陛下继变乱之后,思所以昭天命者,其不在仁宗乎?凡温舒之称文帝者,实为吾仁宗而云尔也。核而论之,仁宗于斯大德,加以严恭寅畏,翼翼而纯矣,汉文未必无愧色也。且文帝二十三年,逮其岁晚,颇惑异端,孰如仁宗在位四十二年,日慎一日,图治愈切,求言愈急,用贤愈勤,正德愈励,使汉文加之二十年之后,不知果又何如也!语曰:「不知其君视其臣」。汉文之臣,略如前之所陈者矣,孰如仁宗初相王曾、李迪、吕夷简,晚得杜衍、文彦博、韩琦、富弼,其在内外大小华国命世之臣,蔚乎不可称数也。其用之未尽,留以遗子孙者,吕诲、范镇、司马光、吕公著,皆社稷之卫也。陛下今日继变乱之后,诚能得臣如仁宗时,不开边以玩兵,不专利以残民,不急刑以杀士,不禁言拒谏以自蔽,则何虑乎女真小丑?是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之时也,是谓《洪范》九畴「彝伦攸叙」之时也。倘或不然,使枭鸣嘉木之上,蛭毒清池之中,如汉幸而有皇甫规、张奂为将,而不幸胡广、赵戒为相,其中则张逊、段圭、曹节辈凶阉为之虎狼;唐幸而有郭子仪、李光弼为将,而不幸元载、卢杞为相,而其中则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辈凶阉为之虎狼,则天下之事去矣。是谓《困》之六三「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之时也,是谓《洪范》九畴「彝伦攸斁」之时也。呜呼,天下治乱兴亡之迹,出一辙也如此。其在治世,既有明君,则必有贤相,而将臣自出矣。臣虽至愚,不愿国家独以将称而无相也。昔者贾谊恸哭于明时,不胜其忠也;阮籍恸哭于衰世,不胜其忧也。当今执政大臣必有拨乱之才,干国之器,请为陛下念之。臣前所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者,乃自乎「六五之君,厥孚交如,吉」也。六五有信以交乎天下,终以威乎天下,是谓德威。故能以一柔用五刚,使上九受天人信顺之助,吉无不利也。《大有》之君于是乎得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如其恶者不遏,则善亦无自而扬,何以为《大有》之休命也?《大有》一变而为《乾》,《乾》之德首在刚健,而后曰中、曰正、曰纯、曰粹、曰精也。人君之德固宜先之以刚健,而继之以中正,归之于纯、粹、精,而天下何难乎为治哉?臣愚言不识忌讳,陛下赦其死,幸甚。臣前所谓《朔问》二篇者,今辄随封事上进,以备乙夜之览,重增死罪,陛下赦之,幸甚。臣说之昧死再拜。
按:此文《三朝北盟会编》署晁基上,显误。
全韵诗上去入声七十六首 其六十 辽太宗 清 · 弘历
四言诗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四十九
始唐咸通,耶律显族。
发祥潢河,会同继续。
既都上京,遂变本服(辽自太祖创兴大业国势盛强太宗继绪灭梁立晋其规模益为恢廓然自会同改元以后公卿庶官皆仿中国既入大梁朝廷制度并用汉礼遂渐改其旧俗矣)。
长驱入梁,重贵袒肉。
徙之黄龙,石田土屋。
延广弗咎,重威乃哭(太宗引兵入大梁有司欲使晋主衔璧迎降太宗不许曰吾遣奇兵取之非受降也乃执晋主重贵以归封为负义侯徙之黄龙府初晋为□所立奉事惟谨及晋主敬瑭殂重贵嗣立大臣议奉表称臣告哀于辽景延广请致书称孙而不称臣李崧以为不可延广固争晋主卒从其议太宗得书大怒遣使责让延广复以不逊语答之遂兴兵击晋及破城执延广太宗诘之曰致两主失欢皆汝所为十万横磨剑安在召乔荣与證荣以纸所纪语示之乃服是石晋之亡衅实由于延广晋主不追咎延广之失谋贻误惟以杜重威负晋降辽引兵破国为恨见其营寨恸哭而去亦何辈哉)。
一统元殊,分疆金匹(叶)。
规模逊焉(辽与宋南北分疆较金之于宋虽亦相仿然金兵直破汴京驱徽钦北去逼令高宗仓皇南渡一线偏安及孝宗时犹具书称侄不敢失事大之礼若辽则惟与宋联和后乃并弛边备驯致沦亡其威武不及金朝远甚止可与北魏并称耳),北魏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