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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正义序 北宋 · 孙奭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古俪府》卷九、《荆川稗编》卷二二、《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二八七、《经义考》卷二三三、《小学考》卷四八、《宋元学案补遗》卷二、嘉庆《东昌府志》卷四○
夫总群圣之道者,莫大乎六经;
绍六经之教者,莫尚乎《孟子》。
自昔仲尼既没,战国初兴,至化陵迟,异端并作。
仪、衍肆其诡辨,杨、墨饰其淫辞,遂致王公纳其谋以纷乱于上,学者循其踵以蔽惑于下。
犹洚水怀山,时尽昏垫;
繁芜塞路,孰可芟夷?
孟子挺名世之才,秉先觉之志,拔邪树正,高行厉辞。
导王化之源,以救时弊;
开圣人之道,以断群疑。
其言精而赡,其旨渊而通,致仲尼之教,独尊于千古。
非圣贤之伦,安能至于此乎!
其书由炎汉之后,盛传于世,为之注者则有赵岐陆善经
为之音者则有张镒丁公著
陆善经已降,其所训说,虽小有异同,而共宗赵氏。
惟是音释,二家撰录,俱未精当。
张氏则徒分章句,漏落颇多;
丁氏则稍识指归,伪谬时有。
若非再加刊正,讵可通行?
前奉敕与同判国子监王旭国子监直讲马龟符、国子学说书易直冯元等作《音义》二卷,已经进呈。
今辄罄浅闻,随赵氏所说,仰效先儒释经,为之《正义》,凡理有所滞,事有所遗,质诸经训,与之增明。
虽仰测至言,莫穷于奥妙;
而广传博识,更俟于发挥。
谨上。
按:《孟子注疏》卷首,中华书局影印十三经注疏本。
说玄五篇 其二 立例二 中唐 · 王涯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四十八
夫玄深矣广矣。远矣大矣。
而师读不传者何耶。义不明而例不立故也。
夫言有类而事有宗。有宗故可得而举也。
有类故可得而推也。故不得于文。
必求于数。不得于数。
必求于象。不得于象。
必求于心。夫然。
故神理不遗。而贤哲之情可见矣。
扬子云研几探数。创制玄经。
钜鹿侯芭子。常亲承学。
然其精微独得。章句不传。
当世俗儒。拘守所闻。
迷忽道真。莫知其说。
遂令斯文幽而不光。郁而不宣。
微言不显。师法殆绝。
道之难行也若是。上下千馀载。
其间达者。不过数人。
汝南桓谭君山南阳张衡平子
皆名世独立。拔乎偫伦。
探其精秘。谓其不废。
厥后章陵宋衷。始作解诂。
吴郡陆绩。释而正之。
于是后代学徒。得闻知其旨。
而玄体散剥。难究其详。
余因暇时。窃所窥览。
常废书而叹曰。将使玄经之必行世也。
在于明其道使不昧。夷其途使不艰。
编之贯之。皭若日月。
杨雄之学。其有不兴者乎。
始于贞元丙子。终于元和已丑。
而发挥注释。其说备矣。
夫极玄微。尽玄之道。
在于首赞之义。推类取象。
彰表吉凶。是故其言隐。
其志远。按之有不测之深。
抽之有无穷之绪。引之有极高之旨。
至于莹摛错衡。文数图告。
此皆互举以释经者也。则夫首赞之义。
根本所系。枝叶华藻。
散为诸玄。而先儒所释。
详其末。略其本。
后学观览。不知其然。
殚精竭智。无自而入。
故探玄进学之多。或中道而废。
诬往哲以自为切问。学浅道缺。
而贤人志士之业不嗣也。故因宋陆所略。
推而行之。其所详者。
则从而不议也。所释止于首赞。
又并玄测而列之。庶其象类晓然易知。
则玄学不劳而自悟矣。玄之赞辞。
推本五行。辩明气类。
考阴阳之数。定昼夜之占。
是故观其施辞。而吉凶善否之理见矣。
苟非其事。文不虚行。
观其旧注。既以阙而述。
虽时言其义。文本其所以然。
盖易家大例。有得位失位有位无位之说。
以辩吉凶之由。是故玄之本数。
一昼一夜。刚柔相推。
昼辞多休。夜辞多咎。
奇数为阳。耦数为阴。
首有阴阳。赞有奇耦。
同则吉。戾则凶。
自一至九。五行之数。
首之与赞。所遇不同。
相生为体。相剋为咎。
此其大较也。至于类变。
因时制谊。至道无体。
至神无方。亦不可以一理推之。
然则审乎其时。察乎其数。
虽糺纷万变。而立言大本。
可得而知。又吉凶善否。
必有其例(昼休夜咎)。至有文似非吉。
而例则不凶。深探其源。
必有微旨。此最宜审者。
至于准绳规矩。不同其施。
旧说以为非吉。然此首为戾。
其辞皆始戾而终同。如规矩方圆之相背。
而终成其用。若琴瑟之专一。
孰听其声。方圆之共形。
岂适于器。此其以戾而获吉也。
其有察辞似美。而推例则乖者。
至如士中其庐。设其金舆。
居士之中。乘君之乘。
吉之大者也。而考于其例(当夜)
理则当凶。推其所以然。
则庐者小舍也(汉制宿卫者有直庐在殿庭中)。土中正位也。
小人而居正位。又乘君子之器。
祸其至焉。故下云厥戒渝也。
凡此之例。略章一事以明之。
馀则可以三隅反也。又如中之上九
既阳位。又当昼时
例所当吉。而偫阳亢极。
有颠灵之凶。与易之亢龙。
其义同验。如此之类。
又可以例推。所谓玄之又玄。
众所不能知也。又一首之中。
五居正位。当为首主。
宜极大之辞。究而观之。
又有美辞去六者。然则阴首以阴数为主。
阳首以阳数为主。其义可明。
玄之大体。贵可进贱。
已满七与八九。皆居祸中。
而辞或极美者。穷则变。
极则反也。大抵以到遇之首为天时。
所逢赞为人事。居戾之时。
则以得戾为吉。处中之时。
则以失中为凶。消息盈虚。
可以意得。其馀义例。
分见注中。庶将来君子以览之也。
尚书工部侍郎集贤殿学士丁公著检校左散骑常侍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821年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六十三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古者通守守土。
刺史按部。从宜务。
今则合之。故任日崇而选日重。
非廉平直兼恺悌之德者。曾不足中吾选焉。
某官丁公著。尝以学行礼法。
诲予一人。报德图劳。
连加宠擢。起曹书殿。
兼而委之。二职增修。
三命益敬。朕以浙河之左。
抵于海隅。全越奥区。
延袤千里。宜得良帅。
俾之澄清。往分吾忧。
无出尔右。假左貂而帖中宪
操郡印而握兵符。勉哉是行。
伫闻报政。可依前件。
旌前集贤殿校书郎丁公著 中唐 · 宪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六十
丁公著辞官侍亲。不顾荣利。
高行至性。人伦所称。
今执丧致毁。又闻过礼。
其所请旌表门闾宜依。仍委本州刺史亲自慰问并量给粟帛。
长庆元年尊号赦 中唐 · 元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五十
高祖太宗化隋为唐。
奄宅区夏。
包举四海。
全付子孙。
其何事哉。
彼昏盈而我劳劬也。
明皇承之。
能大其业。
六戎八蛮。
莫不贡奉。
由是庶尹弛政。
庶吏弛刑。
视人不勤。
视盗不谨。
燕寇勃起。
洞无藩篱。
六十有七年。
兵革大试。
其何事哉。
据安逸而易萌渐也。
逮我圣父。
勤身披攘。
斩断诛除。
天下略定。
曾是幽冀。
赐予怀来。
荷赖景灵。
丕训不坠。
环岁之内。
二方平宁
粤予何功。
时帝之力。
而卿大夫猥以大号。
加予眇身。
让于四三。
益甚其请。
皇太后始闻其事。
欢然慰心。
慈旨丕临。
臣诚上迫。
祗受典礼。
懔乎予怀。
尚念昔者七十二君。
莫不升中庆成
自以为尧舜莫巳若也。
然而不为尧舜之行者。
来代无传焉。
朕尝推是为心。
不欲名浮于实。
今卿大夫谓我文武孝德矣。
其将何道以匡予。
予其兢兢业业。
日慎一日。
慕陶尧虞舜之行以自勉。
文武宪章之道以自勤。
予苟不思。
无忘纳诲。
于戏。
溢美之名。
既不克让。
润物之泽。
夫何爱焉。
可大赦天下。
长庆元年七月十八日昧爽巳前。
罪无轻重。
咸赦除之。
惟故杀人并官典犯赃。
不在此限。
应左降官及流人未经量移者。
宜与量移近处。
有左降官流人本因犯赃得罪者。
宜依今年正月三日制处分。
京畿诸县及庶支盐铁户部负欠。
各疏理放免有差。
应经战阵之处。
所在州县。
收瘗遗骸。
仍量事与槥椟。
兼以礼致祭
李师道吴元济自绝于天。
并从诛戮。
念其祖父尝事先朝。
坟墓所在。
并不得令人擅有毁废。
爱人本于省赋。
虽在必轻。
国用出于地财。
又安可阙。
令淮蔡并山东率三十馀州。
约数千里。
颁赐或踰于钜万。
给复有至于连年。
河北等州给复限满处置。
宜委所在长吏审详垦田。
并亲见定数。
均输税赋。
兼济公私。
每定税讫所增加赋申奏。
其诸道定户。
宜委观察使刺史
必加实审。
务使均平。
京兆府亦宜准此。
其百司职田在京畿诸县者。
访闻本地多被所由侵隐。
抑令贫户。
佃食蒿荒。
百姓流亡。
半在于此。
宜委京兆府勘会均配。
务使公平。
京兆百姓属诸军诸使者
宜令各具挟名敕下京兆府
一户之内。
除巳属军使
馀父兄子弟。
据令式年几合入色役者。
并令京兆府明立籍簿。
普同百姓。
一例差遣
频年巳有制敕处分。
京兆府举明旧章。
条件奏闻。
刑狱所系。
理道最切。
如闻比来多有稽滞。
一拘囹圄。
动变炎凉。
自今巳后。
宜令御史台切加访察。
御史巡囚。
事涉情故。
或断结不当。
有失政刑。
具事由奏闻。
其天下州县。
并委御史台并出使郎官御史兼诸道巡院切加察访
近边所置和籴。
皆给实价。
如闻顷来积弊颇甚。
美利尽归于主掌。
善价不及于村闾。
或虚招以奉于强家。
或广僦用资于游客。
若不严约。
弊何可除。
宜委度支精择京西京兆应供粮军并和籴院官及营田陆运使
切加访察。
仍作条疏检辖。
速具奏闻。
应停诸道年终勾并。
许刺史上使。
录事参军
不得擅离本州。
御史台切加纠举。
内外文武见任并致仕官赐官爵有差。
神策六军金吾威远皇城将士。
普恩之外。
各赐勋三转。
大长公主公主王郡主县主
神策六军金吾威远皇城等诸军将士。
统军以下兼将士等。
长行立仗及守本军本营者。
各赐物有差。
鸿胪礼宾院应在城内蕃客等。
节级赐物。
阴山贵女。
来迓天孙。
王明庭。
克劝盛典。
念吾妹之将远。
于礼宾而宜加。
回纥公主别有赐物。
侍中读宝户部侍郎平章事杜元颖中书侍郎平章事崔植各加一阶。
撰册文官与一子正员。
奉册奉宝绶书玉册书宝官各加两阶。
进宝绶进册中进中严外辨礼仪赞导押册押宝绶舁宝册官各加一级。
其馀应职掌行事官并写制书官太常修撰仪注礼官并内定行事中使
三品巳上赐爵一级。
四品巳下加二阶。
仍并赐勋两转。
镌造玉册并填坟金字造宝装宝官等。
各赐五十段。
尊师重傅。
有国常经。
李逢吉韦绶薛仿丁公著等。
普恩之外。
各加一阶。
如巳至三品四品者。
赐爵一级。
天下百姓九十巳上。
委所在长吏量加存恤。
孝子顺孙。
义夫节妇。
先以旌表者。
亦量加优恤。
五岳四渎。
名山大川。
并自古圣帝明王忠臣烈士。
各令所在。
以礼致祭
定铨司注拟例敕 中唐 · 文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七十四
都省所执是格。
铨司所引是例。
互相陈列。
颇似纷纭。
所贵清而能通。
亦由议事以制。
今选巳满。
方此争论。
选人可哀。
难更停滞。
三铨巳授官都省落下者。
并依旧注。
重与团奏。
仍限五日内毕。
其中如官超一资半资。
以今授稍优者。
至后选日。
量事降折。
尚书侍郎注拟不一。
致令都省以此兴词。
郑絪丁公著各罚一季俸。
东铨所落人数较少。
杨嗣复罚两月俸。
其今年选格。
仍分明标出近例。
有可行者收入格。
不可者于格内书破。
则所司有文可守。
选人无路倖求。
安南即事 元 · 陈孚
五言排律 押虞韵
圣德天无外,恩光烛海隅
遂颁南越诏,载命北门儒。
万里秋持节,千军夜执殳。
前驱严弩矢,后爨拥樵苏。
眷彼交州域,初为汉氏区。
楼船征既克,徵侧叛还诛。
五代颓王纽,诸方裂霸图。
遂令风气隔,顿觉版章殊。
丁琏前猖獗,黎桓后觊觎。
一朝陈业构,八叶李宗徂安南交州,唐立都护府梁贞明中,土豪田承美据其地。杨延艺、结洪、吴昌岌、昌文,互相争袭。宋乾德初丁公著之子部领立,传子琏、璿,大将黎桓篡之。桓子至忠,又为李公蕴所篡。公蕴、德政、日尊、乾德、阳焕、天祚、龙翰、昊旵,凡八传至宋嘉定乙酉岁,陈氏始夺其国。陈本闽人,有陈京者,伪谥文王,婿于李,值龙翰昏耄,不恤政事。与弟本伪谥康王,盗国柄,昊旵冲幼,其子承篡立,僭号太上皇,死。子光炳嗣,在宋名威晃,上表内附,国朝封为安南王,死。子日烜立。在宋名日照,死。今日焌代领其众,于是有国六十九年矣。)
下俗浇浮甚,中华礼乐无。
讳嫌讹氏阮,托制僭称孤(国讳李字,姓李者皆易以阮。临文为字不成,以父死,自称孤子,表疏文移及对其群臣皆然。)
祭祀宗祊绝,婚姻族属污(虽有寝庙,无岁时祀礼,惟供佛最谨。国族男女与同姓为婚,互相匹偶,以齿不以昭穆。今酋之妻,其叔兴道女也,盖窃国于李,惩创而然。)
尊卑双跣足,老幼一圆颅(民皆徒跣,间有蹑革履,至殿则去之。郊迎之际,袍笏百人,皆跣而已。男子悉髡,有官则以青巾羃之。民悉僧也。)
陟峤轻于鹿,泅波疾似凫(足皮厚甚,登山如飞,芒剌悉无所惧。父子男女同川而浴,冬夏皆然。善水,有潜行数百里者。)
斜钩青缯帽,曲领黑罗襦(巾色深青,髹缯为之,贯额以铁线,前高一尺,而屈之及颈,以带束反结其后,顶有铁钩,有职掌则加带于钩。家居囚首,见客乃巾,远行则一人捧巾以从。惟酋髻以皂罗包束,远望如道家纶巾,而益广出,其旁发皆露垂。国皆衣黑,皂衫四裾,盘领以罗为之。妇人亦黑衣,但白里,广出就以缘,其领博四寸,以此为异。青、红、黄、紫诸色绝无。)
语笑堂前燕,趋鎗屋上乌(语音侏离,谓天曰「勃未」,地曰「烟」,日曰「扶勃未」,月曰「勃叉」,风曰「教」,云曰「」,山曰「斡隈」,水曰「掠」,眼曰「未」,口曰「血」,父曰「吒」,母曰「娜」,男子曰「干」,女曰「于多盖」。夫曰「重」,妻曰「陀被」,好曰「领」,不好曰「张领」,大率类此。声急而浮,大似鸟语。趋进轻佻,往来如风,深黑一色,如寒鸦万点。)
抵鸦身偃豕,罗我背拳狐(其舁人用布一匹,长丈馀,以圆木二,各长五寸,挈布两端,更以绳挈圆木,上以大贯绳,两人舁之,人侧其中,若举羊豕然,名曰抵鸦。贵者则以锦帛,扛用黑漆,上拖黑油纸屋。高四尺许,锐其脊而广其檐,檐广约四尺,雨则张之,晴则撤屋而用伞。酋出入以红辇朱屏,八人舁之,甚丽。象背上施鞍辔,凡座名曰「罗我」,人坐其上,拳屈如狐。象颔编铃数十,行则琅琅然。)
寺号千龄陋,州名万劫愚使者馆于太师府,左有小刹曰「天启千龄」。寺前有碑,载建中八年壬辰岁造,乃其祖僭号,为母李氏追悼冥福,李氏伪谥慈顺太后龙翰女也。伪兴道陈峻据万劫府,即唐浪州。马援驻兵浪西里地。甚重佛,故州名曰「万劫」。)
笙箫围丑妓,牢醴祀淫巫(尝宴于其集贤殿,男优女倡各十人,皆地坐,有琵琶、𥱧筝、一弦之属。其讴与弦索相和,歌则先哩㖮而后词。殿下有踢弄上竿杖头傀儡。又有锦裤,裸其上体,跳掷号呶。妇人赤脚,十指爪槎枒起舞,丑态百出。人家门首必有小祠,其神曰「马大人」,刻木象,猥恶不可名状,朔望则陈于庭,老稚罗拜之。)
国尉青盘护,军掫白梃驱(当国二人,其叔伪太师陈启,弟伪太尉陈晔,国事巨细,、启皆专之。每至殿门下舆,则二人各执二大木,圆如镜,色青,广六尺,上画日月北斗二十八宿,意以自障也。每州县有官曰「将掫」,司巡徼之事,兼领士兵。有警则尽驱丁壮以往,器械悉自备,无弓矢,惟持药弩、标鎗,亦有操白梃者。)
阅条亲狱讼,明字掌机枢(官自司尉而下,有捡法、明字,皆执政官,今丁公文、杜国器、黎克复等为之。次有尚书亚卿翰林、奉旨、判首、三司。又有关条,则掌法令、刑狱。其族有昭明、兴道昭怀昭文、佐天,皆僭王号。正月四日,椎牛飨其官属。以七月十五日为大节,人家相问遗,官属各以一口献其酋,十六日开宴酬之。)
勃窣官中客,鬅鬙座上奴(奴皆涅其额,有曰官中客,则官奴也。曰座上奴,则可至酋左右,馀皆白。)
台章中赞纠,邑赋大僚输(置御史台中赞,即中丞也,刑法酷甚,盗及逃亡,斮手足指,其人甘心,或付象蹴杀之。国有大钟楼,民诉事扣钟。州设安抚通判,县有大僚,箕敛烦重,鱼虾蔬果,悉以充敛,皆大僚主之。)
吏榷槟榔税,人收安息(产槟榔最多,其税亦重,专立官榷之。安息木取其津及叶,揉为小团,大数寸,岁收租利甚厚,然与西域安息不类。)
黄金刑莫赎,紫盖律难踰(民间金银,虽铢两悉徵送官,有私服用者罪死。官品崇卑,视伞为差。卿相则用三青伞,次二伞、一伞,若紫伞,惟亲族用之,他人不敢用。)
安化桥危矣,明灵阁岌乎(自馆行六十里过安化桥,复一里至青化桥北,其上为屋十九间。至酋所居门曰「阳明门」,上有阁曰「朝天阁」,左小门曰「日新门」,右小门曰「云会门」,门内天井,广袤数十丈,升自阼阶。阁下扁曰「集贤殿」,上有大阁曰明灵阁,道右庑至大殿德辉殿,左门曰同乐门,右门曰桥应门,其扁皆金书。)
曲歌叹时世,乐奏入皇都(男子十馀人,皆裸上体,联臂顿足,环绕而久歌之,各行一人举手,则十数人皆举手,垂手亦然,其歌有庄周梦蝶白乐天母别子、韦生玉箫、踏歌、浩歌等曲。惟叹时世最怆惋,然漫不可晓。大宴殿上,大乐则奏于庑下之后,乐器及人皆不见,每酌酒,则大呼曰乐奏某曲,庑下诺而奏之。其曲曰降黄龙、曰入皇都、曰宴瑶池、曰一江风,音调亦近古,但短促耳。)
龙蕊常穿壁,蒌藤不离盂(以龙花蕊和安息香油揉为小铤如箸,长尺许,插壁上然之,终日不绝,香甚清馥。闽广人槟榔皆啖乾者,以蒌藤石灰和之。交人惟啖软槟榔,取新采嫩者,以蒌叶二寸,涂蚬灰裹而食。贵者以黄银榼,僮携之不离左右,终日咀嚼不少休。)
玳簪穿短发,虫纽刻顽肤(妇人断发,留三寸束于顶上,屈其杪,再束如笔,无后鬓鬟,亦无膏沐环珥之属。富者玳瑁珥,馀骨角而已,锱铢金珠无有也。人皆文身,为钩连屈曲之文,如古铜炉鼎款识。又有涅字于胸,曰义以捐躯,形于报国,虽有子姓亦然。)
有室皆穿窦,无床不尚炉(屋无折架法,自栋至檐,直峻如倾,栋虽至高,檐仅四五尺,又有低者,故皆黑暗,则就地开窗,如狗窦然。人用蒲席地,坐而向明。睡榻之侧,必有炉炽炭,盛暑亦然,以避湿蒸之气。)
星华舟作市,花福水为郛(星华府即驩州,去交州城二百馀里,海外诸番,舟航辐辏,就舟上为市甚盛,酋叔昭文祖与其重宝皆在,实大镇也。交州无城壁,土墙睥睨而已。西有花福州,以水围绕,前有莫桥、西阳、麻他、老边四桥,以通出入。)
突兀山分腊,汪茫浪注泸(其国四面皆山,惟寄狼、宝台、佛迹、马鞍于境内为高。西南善汝县有赤土山,万仞插天,绵数百里。□□□□□□□□□□□南珊江以筏渡,行四十里至富良江,水湍急,不甚阔。江之南名桥市,居民颇众,又四十四里曰归化江,一曰泸江,阔与漠鄂等。江自大理西下,东南入于海,即诸葛武侯渡泸之下流也。有四津,潮汐不常。)
鼠关林翳密,狼塞涧萦纡(丘温东南行十数里,陟冈度岭。西南行,两山间,初所见黄茅修竹,既而深林茂树,水阔不数尺,然周遭百折,或百步一涉,或半里一涉,凡六七十。复度一岭,夹道皆古木苍藤,有巨石挺出,篁竹丛薄,最为崄,名老鼠关。西行有山峰,秀拔绵互不绝,是为寄狼山。翠壁苍崖,异木翳密,鹦鹉孔雀,飞鸣互答,猿猱无数,凡三十里,抵剌竹关,下有兵守之,关上两山相交,仅通马道。大竹皆围二尺,上有芒剌,盖其国控扼之地也。)
士燮将压,高骈塔未吴士燮苍梧人。兄弟四人,一为合浦太守,一为九真,一为南海士燮交趾太守,有惠政,死葬焉,土人祠之甚谨。高骈既定交州,遂于富良江上桥市之左立石塔,岿然犹存。)
铁船波影见,铜柱土痕枯马援徵侧,造铁船四只沈于海,今水清犹彷佛可见。铜柱所立也,在乾地铺,其刻有云:铜柱折,交人灭。今陈日烜以土埋之,上建伏波祠。)
墟落多施榻,颠崖屡改途(村落有墟,每二日一集,百货萃焉。五里则建屋三间,四面置榻,以为聚墟之所。使臣至其国,不复行旧径,皆凿山开道,萦回跋涉,意以示险远也。)
千艘商斥卤,四穫粒膏腴(国无储蓄,惟恃舟航贾贩。岁四熟,虽隆冬,苗芃芃然。)
短短桑苗圃,丛丛竹刺衢桑椹逐年种以供蚕,每家三五亩,竹篱环之。刺竹大者径七八寸,刺坚如铁,斩而插之则活。)
牛蕉垂似剑,龙荔缀如珠芭蕉极大者,不凋,中抽一干,节节有花。花重则干为所坠。结实下垂,一穗数十枚,长数寸,如肥皂,去皮,软烂如绿柿,极甘冷,一名牛蕉。龙荔实如荔枝,味龙眼,木与叶亦相似。二果,古名奇果。有波罗蜜,大,肤礧砢佛髻,味绝甘,人面子肉甘酸,核两目口鼻皆具。又有椰子、卢都子、馀甘子,皆珍味可食。)
宝斝罗鹦鹉,名香屑鹧鸪(鹦鹉螺,色红如云母,形嘴翅似鹦鹉,故名。香材最多水沈,旃檀亦有之,似鹧鸪斑者为贵。)
揭旌图鬼像,击柝聚兵徒(旌旗黄黑青红簇色四脚,中画星官天神,或如罗刹之状。呼集俦类,则以大截为筒,叩之,虽远亦闻。)
鼻饮如瓴甋,头飞似辘轳(习以鼻饮,如牛然,酒或以小管吸之。峒民头有能飞者,以两耳为翼,夜飞往海际,拾鱼虾而食,晓复归,身完如故,但颈下有痕如红线耳。)
蚺皮为鼓击,虾鬣作筇扶(蚺蛇大者,如合抱之木,长称之,腊其皮,刮去鳞,以鞔鼓面,阔数尺,但用背皮,腹皮不与也。向明视之,黑质白章如方胜,交人乐以为前列。巨虾大如柱,须有长七八尺者,海滨之人以为拄杖,甚佳。)
家必烹蛇虺,人能幻虎貙(山蛇水虺,乃其常膳,间以充脯醢。峒民有妖术,诵咒修炼,则幻形为虎,搏獐鹿生啖之,然不常有也。)
鱼鳞檐粲瓦,鹊尾海浮桴(瓦形如板,上正方而锐其下之半,如古圭然,横半竹以为栈,以为竹钉,钉其瓦于栈上,自檐以次相压至屋脊,宛如鱼鳞。舟轻而长,板甚薄,尾如鸳鸯之翅,两旁翘起,操以三十人,多有至百人者,其疾如飞。)
水弩含沙掷,山㺑出穴粗(水弩一曰含沙射工,以气射三十步,射中其影,但觉红痒。即以刀抉去肉,不尔必死。大率毒虫毒药,广以南多有之,中州人至此,不善宝护,必为所害。山㺑一曰山都,居在大木为巢,或居岩穴,独足跳踯,能眩惑人,盖山鬼水怪类云。)
鳄鱼鸣霹雳,蜃气吐浮屠(鳄鱼大者三四丈,四足,似守宫,黄色修尾,口森锯齿,一名忽雷,其声如霹雳,鹿走崖上,闻其嗥吼,则怖而坠,多为鳄所啖。海中大鱼多有之,惟海䲡最伟,小者亦数千尺,吞舟之说非虚也。蜃千春夏间吐气蔽天,如楼台宫室,亦有如七级塔者,人往往见之。)
寓县伤分阻,生灵困毒痡。
舞阶犹未格,折简岂能呼。
大社初传祃,辕门合受俘。
貔貅微偃戢,蛇豕偶逃逋。
天已殂渠恶,民犹奉僭雏。
势如纯据陇,政以皓亡吴。
凤札重宣令,狼心更伏辜。
幸能宽斧锧,犹自恋泥涂。
献颂尊天子,腾章遣大夫
象鞮言可订,蠹册事非诬。
功欲收边徼,威须仗庙谟。
沐薰陈此什,礼部小臣孚。
刚中交州稿:至元壬辰秋九月朔,诏命吏部尚书梁曾礼部郎中陈孚,奉玺书问罪于交趾。越翌日,召至便殿,赐金符袭衣乘马弓矢器币,谕遣之。明年正月二十有四日,至其国。三月望日,世子陈日焌遣陪臣明字陶子奇、奉旨梁文藻等奉表请命,以九月京师。行李之往来,及期,凡驻伪境五十有二日。其山川城邑风俗,为图一卷,谕以顺福逆祸,为书人笔,悉已上于史馆,兹不敢述。姑即道中所得诗一百馀首,目之曰交州稿,以示同志云。癸巳除夕孚敬书。
七修类稿:元诗人陈孚,出使安南,有纪事之诗云:「鼻饮如瓴甋,头飞似辘轳。」予见螺虫集中所载老挝国人,鼻饮水浆,头飞食鱼。近汪海云亦能鼻饮酒,头飞则怪也。昨见星槎胜览,亦言占城国人有头飞者,乃妇人也,夜飞食人粪云云。作书者自云目击其事。予又考占城正接安南之南,而老挝正接安南西北,陈诗信不诬也。
瀛涯胜览:占城有号尸致鱼者,乃妇人也。夜寝则头飞入人家食小儿秽,气侵儿腹,必死。头返合体如故,移其体则不合而死矣。
张使君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四五、《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二一
蓬矢六悬,自叹栖迟之迹;
草庐三顾,辱贻幼眇之音。
异哉以瓮牖圭窦之人,得此于蓬莱道山之彦。
恭惟某官毫端泉涌,胸次冰清。
鲸吞鳌作之文,岂惟一集;
凤髓龙筋之判,动辄千言。
顾如下客之始生,亦被贤侯之雅制。
玉盘洗,金鞍簇,既劳动于行厨;
银笔述,雪儿歌,复流传于乐府。
殆似奉韶钧以破蟋蟀,又如列钟鼓以享鶢鶋。
邦域争誇,林泉改观。
某心虽绝感,颜不胜惭。
平子错刀,莫报美人之赠;
邺侯牙轴,永为来裔之藏。
张若谷密学谢启1033年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安阳集》卷三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某启:伏奉制命(云云)者。
禁坐推恩,曲加于散质;
枢廷寓直,骤玷于荣资。
荷宠典之载优,抚孱躯而自愧。
窃以国家顺稽古道,仰宪先猷,必登用于瑰才,俾雍容于近列。
谅匪行能纯正,业履清修,富帷幄之高谋,蕴天人之妙识,则曷以扬蕤膴仕,注意严宸,参夙夜宥密之微,预朝夕论思之末?
苟从虚授,宜恤群言。
如某者,学昧经纶,气非宏拔,偃革幸丁于休运,飞緌久冒于清涂。
平子佐时,安明于远略;
世英补过,粗罄于勤诚。
拙效自伸,殊闻莫著,屡副百城之寄,继持八使之权。
贤知惠民,固乏野王之咏,澄清揽辔,徒希孟博之风。
何旒扆之念庸,复江淮之领漕,未丰年蓄,俄贰计庭。
析毫无言事之功,发刃寡投虚之利。
旋分汉竹,出守并门。
俯塞堠以开疆,控股肱而作镇。
布中和之颂,但乐于熙朝;
宣爱利之经,宁蠲于众瘼。
暨终岁课,获觐宸闱。
奉三尺以评刑,方遵审谨;
赞万机而补职,遽甄升。
遂得密侍清光,峻跻显著,接武瀛仙之品,耸观闺彦之行。
内省寅缘,实资甄奖。
此盖伏遇某官阐隆萧画,翊辅尧仁。
寒谷成暄,咸均于煦妪;
大钧播物,毕遂于蕃滋。
是令平进之流,亦被殊常之泽。
敢不虔修国检,恪奉官箴,顺《礼》文造膝之规,谨《易》道失身之诫,上答云天之造,次酬槐鼎之私。
过此以还,未知所措。
乞用刘石子弟疏康定元年四月 北宋 · 苏舜钦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到阙,闻黄德和以退军及妄奏刘平石元孙叛逆,朝廷已从军法处分
刘平石元孙以血战陷没,死于贼手,初朝廷未能辨明,即时以兵卒监围其第,及德和既已伏辜,二族未沾恩泽,迁延累日,人颇疑惑。
古者舍爵策勋,贵其速也。
此虽败衄,是亦勤劳。
于是伏望陛下断自睿意,诏有司于西郊备礼致祭,陛下出次素服,西向举哀。
故《礼》云:「军有忧,则素服哭于库门之外,赴军不载櫜韔」。
盖古者义也。
即日降册追赠赙其家族,爵其子弟,使死者有知,岂无冥助;
生者怀感,必当尽忠;
烈士义夫,闻之震激,人人思为陛下用也。
平子弟,臣虽不识,闻其颇知边事,用敌西寇,必有成功。
况国耻家雠,异于他将,则吴用子胥,唐拜田布,即其义也(《苏学士文集》卷一一。又见《国朝诸臣奏议》卷九五,乾隆《中江县志》卷七,同治《绵州志》卷四九。)
年月原无,据《国朝诸臣奏议》补。
静夜吟乾隆辛亥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六十四
罢叠前吟以十全(向日诗至九叠韵以成十全不复再叠如中秋帖子涿鹿行之类皆是静夜吟自丁未九叠韵故己酉来此即别拈韵矣),却难若是𢗊而旋。
如斯静夜如斯处,暂息万几可宴眠。
按:说文引孟子作𢗊而丁公著孟子作恝朱子因之注无愁之貌夫无愁则喜也与孝子之心何涉予以为𢗊同介不若是𢗊谓不介于怀如俗所谓不存于心也仍当以孟子本文为是
兴元吕守书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五、《跨鳌集》卷二二
某窃尝言,吕悉本齐太公,而国朝望姓尤高。
秦国师兵部仪同以学术妙天下,功业冠古今,载在日历,著之彝器而谱系益大,瓜瓞绵绵,与川源河渎相为流长。
凡所谓南阮北郑、万石八叶、陇西李、城南杜,自昔称为名家者,声望相埒,曾未若阁下之家声门阀,实处有宋第一。
某僻在西蜀,自为儿童时,固已熟知矣。
言念吕梁,汉唐辅郡,而前古政迹书在简策者,姑置勿论。
而近时有许景山治堰,崔元弼驭吏,文与可锄奸,烨烨有嘉称。
而阁下之治,乃与二三君子争雄,灼在耳目,于已行而可考者,某非敢誉也。
且马迁作史,首分世家;
孔子设科,亦列政事。
至于远人大观,薄务知识,岂惟曰父书家法,平讼折狱而已哉!
有道之人伦,平子之品目,许劭之月旦,得于性分。
而昔人之器遇,往往在于只辞片言。
故童子以月蚀被赏,孤生以乐句见知,微云淡汉,长笛倚楼,《战场文》、《阿房赋》,非有识者,讵能拔出俗中,借之齿牙?
某前日尝以是道进矣。
恭惟阁下文雅博厚,诙敏疏通,得之自然,清声佳句,播在人口。
重惟冰鉴难欺,止水不摇,主持风雅,用人物为意。
某也无似,幸隶麾下,簿书期会,朱墨出入,不敢不勉,而山樊牧竖,声迹么么,其言语蹇吃,其标韵尘俗,列在曹掾,俛仰进趋。
阁下固已数见,胸中固已有定处矣。
然某私自念齿发甫壮,笔砚不废,方将培厚所养,以备阁下异时万里驱策之辔。
而新岁论荐,或得出门下,夤缘英识,使诸公知是人以辱吕公许可,由是脱去选调,决无疑矣。
汉美窦宪府多文章士,唐史称郑从谠太原多得士,天下指为小朝廷。
呜呼!
何物两人者,乃窃多得士名于衰世悠悠之途,而况我公者乎!
伏愿少关意焉。
干冒清峻,战越不已。
朝奉大夫渠州使君季公行状1110年10月 北宋 · 谢逸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六、《溪堂集》卷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
公讳复,字晞颜姓季氏
鲁三桓公子友之后也。
文子行父武子宿、平子如意、康子肥,皆秉政于鲁。
布、心兄弟,有声于汉,布以诺闻梁楚,心以勇闻关中
广陵太守广琛太学生偿,皆著籍于唐。
其后或居江左,或居浙右,处之龙泉,荆之江陵,皆其族也。
曾祖讳光,祖讳肃,考讳真,累赠奉议郎
其先自金陵旋居临川,遂为临川人
始季氏以资财雄里中,至奉议时生事犹裕。
尝有负数缗欲遁者,奉议公焚其券而厚赆之,其人愧谢而去。
君子曰:「季氏其有后乎」!
奉议公既捐馆,寿安太君潜夫人在堂,兄弟拙于生事,家无甔石之储。
公于是肄业乡校,折节读书,穷日之力而继之以夜,膏不足而续之以薪。
既而文章学问暴耀一时,其弟中复亦有场屋声,号为二季
自是,从其学者屦溢户外,故潜夫人甘旨之养无阙焉。
未几贡于礼部,元丰八年进士第释褐,调歙州司户参军、摄休宁县
大抵六县事皆烦剧,士大夫畏之如沸鼎之汤,不可向迩,而休宁尤甚。
公以掾曹摄县事,又少年初宦,老胥皆易之。
至则据案听事,神观静深,剖析是非,有条不紊,四境大服,狴犴为之一空。
词人有作诗以声其美者,至今父老能诵之。
每日未晡,胥吏休于舍,讼庭寂无履声,往往与文人胜士赋诗饮酒,未尝怵迫于吏事也。
岁馀,又摄黟县,锄治强梗,严而不苛。
奸民有不便者,诉之部使者,诬罔甚危,休宁之民相率数千人,间道遮部使者,号泣于马前,曰:「愿还我旧治」。
赖提点刑狱高官复辨其诬罔,又按郡入境,见其邑事整肃,乃叹曰:「民言可谓无私矣」。
用荐者六人,改兴国军通山县
杨翰林绘谪于是邦,翰林前辈自居,视僚佐无可人意者,独与公开怀握手,为忘年之契。
每称其忠厚爱民,有古循吏之风。
未阅岁,丁潜夫人忧,服除调达州巴渠
蜀中阻远,而巴渠尤穷僻,前为令者例以为不足治,而民事一切灭裂。
公不鄙夷其民,而化以礼义,风俗大变。
节度推官,知南康军建昌县丞
时自夏五月至于秋八月不雨,大田之稼穑槁死殆尽,民皆号泣以待馁死。
公恻然悯之,尽心竭力,推行赈济之法。
穷冬洹寒,风饕雪虐,驱驰村落,未尝暂憩,以至岁时享祀,不暇还舍。
其孤儿弃于野者,俾耆保大姓收养之
公每行村落,累累然迎于道旁者数百人,盖老幼赖公而活者,仅万人也。
江左诸县皆旱,有司或不躬亲赈济,而强壮者得之,老弱者不及也。
公先籍民以什伍之法,计口而给粟,故老幼无不均之患。
江西部使者闻其经画有理,密遣人录其条目,颁之所属,不知所活又几人也。
宣德郎、知鄂州崇阳县事。
崇阳民悍吏奸,素号难治,凡为令者多以罪去。
张尚书咏在任六年,善政可纪,民绘其像而祠之。
其后为民之所称者,唯应通与公而已,民于是以二公配张尚书之祀焉。
太守性褊急,御下如束湿,民非辜得罪者噤不敢诉,公力为营救,多获全宥。
每上府计事,必祷曰:「宁得罪于太守,不可得罪于皇天」。
其至诚不欺多此类也。
有客死崇阳而寄旅榇于佛寺者,亲戚不闻问十馀年矣,公为出力,营葬于寺之西偏,揭其姓氏于冢上,以俟他日有考焉。
今上即位,迁奉议郎赐绯衣银鱼。
磨勘法转承议郎,差通判南剑州事。
待次乡邦凡三年,营构地宅,高明爽垲,殆甲一乡。
亲旧或献疑曰:「公年甫五十,自此登禁从、镇巨藩,未可量也,何遽为家居计耶」?
公笑曰:「吾郭外有田,可以供饘粥,又有宅一区,以御风雨,盈吾志矣。
嵇叔夜有言:『今但欲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故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意毕矣』。
一倦游不仕,兴尽而归,不失为嵇叔夜
若必待暮年,血气既衰,不得已而引退,然后求田问舍,吾不为也」。
通守延平,凡佐二守。
前守责大指而失于阔略,后守严笃责而失于烦苛,公赞协郡事,各因其弊而救之,吏民皆以为便,而二守亦获助焉。
会有以从官迁谪闽中,而子弟以不谨贾谤者,部使者捃摭细故,傅致于法,兴大狱于延平,命公治之,文移逮捕,急于星火。
公尽诚推究,无所观望,遂平其狱。
朝奉郎,加云骑尉,以宝玺赦转朝散郎
受代赴部,以劳并转朝奉大夫,加飞骑尉,差知渠州军州事,借紫。
京师来归,优游里闬。
久之,遂有拂衣之兴,一日谓其亲族曰:「吾仕宦三十年,世味厚薄断可知矣」。
因作诗以见志,其略曰:「静中有高志,难与俗人言。
愿收朝市兴,归此一亩安」。
乃上章乞以本官致仕。
俄以疾卒于家,大观四年八月某日也,享年六十。
其年十月某日,葬于某乡某原。
先娶杨回之女,累赠金华县
继室张氏,故朝奉大夫维之女,累赠长安县
男女四人:端卿以目疾废,清卿奏补将仕郎,一男、一女尚幼。
孙男二人:天惠、天叙。
孙女三人:长嫁陈之永,次嫁谢迈,皆应进士举
一未嫁。
公平生岂弟风流,所至有惠爱,天资鲠介,嫉恶而好善,故悦公者少,而不悦公者多。
公亦自负其志,不妄与人交游。
晚得左司都公贶、给事谢公文瓘,一见倾盖如故,待以国士。
每论及前朝伟人钜公,如韩忠献范文正富文忠,未尝不抵掌慨慕,想见其为人。
至于始终出处之际,又参究而详考之,订其行事以为楷式。
建中靖国初,诏内外官言事,公历陈十事上之,皆当时利病,不报。
门下侍郎吴公居厚与公同乡里,尤爱公之才,欲引用之。
发运江淮,以京状荐公,及为户部尚书,辟公监榷货务,不就。
参大政,公未尝辄通书。
既而吴公罢政领宫祠,公乃遣使一伸乡曲之好而已。
公之恬于进取,大抵如此。
初居约时,士人蔡承昭导公游乡校,又同舍颜具微与公同砚席。
其后承昭贫寠,无以糊其口,乃挈家依公于通山,公为料理生事。
具微鳏居穷巷,父子以疫病相继而死,公为买棺瘗之,又育其二女,备礼择婿而嫁之。
平生笃于学问,六经、子史、百家小说、医药卜筮之书,无所不窥。
自幼至老,未尝一日舍书不读。
虽王事鞅掌,昏暮而归,必秉烛观书,夜分乃寐。
或与子弟商论古今,吟讽歌诗,了无倦色。
每对宾客,清谈亹亹,一座尽倾。
询以历代人物、本朝典故者,必探其本末,穷其端绪,论议锋起,听者不知其膝之前也。
其为文章则学西汉之法,而步骤规摹以韩退之欧阳永叔为师,尤酷爱永叔所作《为臣难论》,把玩不释手,读之成诵。
每叹曰:「吾恨不一瞻清光,󲦤笏跪诵于上前」。
其爱君忠切,亦天性然也。
其为诗略备诸家之体,而尤爱杜子美,以谓唐之治乱备见于此。
尝训释其义,未绝笔而公已没矣。
家藏书数千卷,皆手自雠校,亦有亲录者。
有文集十卷,藏于家。
公恢宏疏达,不为龌龊细谨。
每用度施予,不计家之有无,故月俸所入随手而尽,虽亲戚朋友不知其贫也。
既殁之后,橐无剩金,识者以谓清而畏人知,不愧古人矣。
呜呼!
人才之难,自古然矣。
士固有博闻强记,贯穿坟典,文章学问为一世所宗者,然迂缓坚僻,不达世务,不过为腐儒而止耳。
其有商财较利,洞见毫发,烦剧之务赖之以济矣,然不学无术,昧于大体,不过为一俗吏而止耳。
苏威尝谓隋文帝曰:「江南人士有学术者多不习世务,习世务者又无学业,能兼之者不过柳庄」。
盖叹人才之难也。
公虽生于江南,笃于学问而通当世之务,敏于政事而明古人之大体,其贤于柳庄远矣。
余从公游甚久,知公最详,姑叙其平生大节以为行状,而小者皆略而不书,惟执事裁择焉。
谨状。
戡定安南复封黎维祁为国王功成联句乾隆己酉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君臣之谊无所逃人伦立极仁义之师有不战天祐成功海隅既奠厥家邦册府宜形为雅颂原夫帝典明都之宅王制交趾民县置朱䳒(交趾郡所属县)炎徼通丸泥之域波分白鹤(白鹤江在三带州)南溟荡带水之流自汉晋隋唐咸属于羁縻嗣丁(部领)黎(桓)李(公蕴)(日煚)递沿于攘𣣔宋每因而奖乱元屡召而不朝辅(张)晟(沐)之露布三传贪幅员而终弃黎(维潭)莫(登庸)之金身两纳殖货利而不扬懿我朝定鼎之初底下国受球之贡训以守邦之忠孝(正扁皇祖赐黎维曰忠孝守邦)嘉为龚上之屏藩百□年来享来王十三道我人我土何际祖孙之传袭乃生陪𨽻之内讧始闻遗篆之迁俄报叩关之吁黎方去国路失泥中阮已无家(黎祁之母阮氏妻阮氏)涂穷河上启畺吏晋章之告悉瀛邦否运之由蛮斗触而蜗伤衅因夺政(郑)蟨负蛩而駾走(阮岳阮惠)变辄称兵留肘腋以代防(阮整)继腹心之中溃两割边郡再圮国都截路税人望门渔女赤地千里比岁荐以不登苍天九重彼民控其无所宁忍听其涂炭妄敢干尔伦常是用轸此惮人索予置之乐土重赍粮而归报严腾檄以指迷所守非亲人化为豺狼革邪心于两郡(谅山高平)无礼于君者逐如鸟雀鼓暮气于七州(文渊脱朗七泉温州禄平安博)斥僭贡于关门访孱王于硐户毋称监国致它时兄弟之相尤况未覆宗尚来者幼孤之可立发劲兵于粤土出偏旅于滇中赋廪以集矿丁锡绶而招幕客(林际清)关连坡垒(出镇南关十里为安南坡垒关)戈戟星驰路越广源(谅山郡故广源州)箪壶云迓人知助信铸银印以先颁地或相持效木罂之间渡□(黎)愚惠(阮)诈缓师烛伪奏之谋(阮惠诈为该国臣民之奏请立黎□以冀缓师)炮巨船多懈气知虚声之谲(安南送回遭风把总昌义称阮惠誇示舟炮之雄诡谋懈我士气)每先几而豫或不约而同歼南栅之沙虫(市球江一名南栅江)头骈黠虏(陈名炳)惊富良(江名)之风鹤指掬舟师浮直可以衔刀渡不须于用楫竻徒破竹(交趾外城为竻竹城见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云是唐都护王式所植孙士毅奏克黎城摺称城仅高四尺上犹种竹也)江果来苏(来苏江在黎城东北本名苏历江明时改今名)埋根达百里之郛入垒听五更之漏羁人乍返随宗族以迎军故国重开具礼仪而受册感中衔而莫报请句胪亲主客之司俟内顾以无忧许班位在郡王之上特酬勋以五等宠冠桓圭遍行赏于六甄赉周袀服披图眼底迅成杨仆楼船扫穴掌中直过马援铜柱南阮别巢于北阮侨如连势于荣如即看枭獍之伦旋筑鲸鲵之观飞捷书之送喜先于三十日阳春伫全境之就平作我万千年典属越稽简纪其待藩侯周威烈初命已非唐方镇唯彊是予呼韩邪尚思报汉仅保塞以相依高句骊空自求明乃和倭而却返威原不足托绝意于闭关力或有馀则侈心于广土予受天全付驭世久成垂万古之正经申三纲之大义矧繄恭顺恒廑惠绥属偶值于阽危岂独遗于覆冒日之所照何分比景(日南郡所属县即比景也)以南化本大同不阂居风(九真郡所属县其地今在清华府)之外乱臣贼子之知惧鲁史义存兴灭继绝所以怀中庸道立不利尺地仍我外臣因兹决策于初幸臻蒇功之善顾台湾之大凯秋朝缅甸之来归一岁凡三七旬有九被眷贻之特厚统中外以胥蒙矢谦撝乾惕之增虔敢豫大丰亨之萌志咨尔赓歌就列莫远徵越裳氏献雉之区体予寅亮代功惟迩绎召康公旅獒之旨
承天庥命御纮埏,西北开疆晏□年(自庚辰西师凯旋之后新疆西北两路拓地二万馀里命大臣分驻其地设立屯田岁获丰稔以缣易马值减数多厄鲁特及回部无不安居乐业同我太平每岁年班更番入觐与蒙古诸藩一体宴赉迄今已三十馀年)
何事内讧闻海国安南国陪臣郑氏世执国柄渐成跋扈阮姓以伐郑为名侵扰国都是为安南内讧之始寻至阮姓佔据黎城王嗣孙黎维祁出走其乱遂炽)。(御制),特申大义薄云天安南虽要荒小国而君臣名分攸关且黎氏服属中朝袭封传世百数十年最为恭顺今土酋作乱嗣孙播越建家皇上特申大义声罪致讨为之恢复疆土重邦有仁育义正自古所未真与覆焘同功矣)
南讹攸宅神尧(尧典宅南交蔡沈书传南交南方交阯之地黄度曰汉初置交阯郡后置交州杜佑通典曰复禹旧号是则本名交后世增益之也交今安圣祖地理今释云南南国)交趾曰蛮小戴篇(礼记王制南方曰蛮雕题交趾郑康成注云足相乡然孔颖达疏言蛮卧时头向外足在内而相交故云交趾杜佑通典则曰交趾之名以南方蛮夷之人其足大趾开广若并足而立其趾则交故名)
术幻文郎绳结约(越史略周庄王时嘉宁部有异人能以幻术服诸部落自称雄王都于文郎号文郎国结绳为政传十八世皆称雄王周末为蜀王子泮所逐而代之自号曰安阳王按今安南尚有文郎州阿桂,谋深质子弩隳弦秦始皇初并百粤其地为象郡赵佗南海安阳王有神人曰皋鲁能弩一张十发教军万人乃遣其子始为质通好后王遇皋鲁稍薄皋鲁去王女媚珠又与始私始诱媚珠求看神弩因毁其机驰使报复兴兵攻之军至王又如初弩折众皆溃散遂破之王衔生犀入水水为之开国遂属赵亦见越史略)
九区领郡田耕汉武帝平南粤置儋耳珠崖南海苍梧九真郁林日南合浦交阯等九郡今安南国地即其时交阯日南九真三郡也又南越志交阯之地最为膏腴旧有君长曰骆王其佐曰骆侯其田曰骆田民垦食之曰骆民又交州志骆王骆侯主诸郡县又有骆将盖沿古骆越之称也),二女兴戎浪跕鸢汉光武建武十六年交阯女子徵侧徵贰反徵侧麋泠县骆将之女嫁为朱鸢人诗索妻甚雄勇交阯太守苏定以法绳之遂与妹反时拜援为伏波将军征之十八年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徵侧徵贰封援为新息侯援自言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云云按浪泊在今安南东关县西北一名西湖
唐至德都护(自马援讨平交阯后置交州领七郡二国吴分立广州交州龙编县即今黎城也宋齐仍旧梁陈于交州都督府隋初郡废改为总管府唐初仍曰交州调露初安南都护府至德初改镇南都护府臣嵇璜梁开平肇土豪专后梁开平元年以曲颢为静海军节度使后颢弟全美代之继以阮进杨廷艺杨绍洪矫公羡吴权杨主将吴昌吴昌文诸人盖五代时隔绝中国自曲颢以下皆土人窃据其地)
使君瓜剖豆分夥(越史略矫公捍据峰州阮宽据阮家陈日庆据唐林景硕据杜洞阮昌识据王槁阮圭据超类阮守捷据仙游吕犷据细江阮超据扶列矫顺据泗湖范白虎据藤州陈览据江布口是为十二使君始终三年卒并于丁氏其时在周显德中,部领括囊卷席全(宋史外国传管内十二州大乱部民啸聚共起为寇盗攻交州光是杨廷艺以牙将丁公著驩州刺史兼禦蕃都督公著死其子部领继之后部领与其子琏率兵击败贼党境内安堵交民德之乃推部领为交州帅号曰大胜王署其子琏为节度使
阅宋三封徒骫骳宋开宝三年封丁部领为交阯郡封王之始传其子琏及璿大将黎桓擅权渐不可制自称权交州三使留后屡假璿名上表诏令桓遣送璿母子及其亲属尽室入朝时桓已专据其土不听命至端拱元年加桓检校太尉食邑十户四年进封为交阯郡真宗即位进封桓为南平王其子至忠苛虐国人不附大校李公蕴逐至忠自称留后大中祥符三年遣使入贡因封公蕴为交阯郡同平章事天禧元年进封南平王淳熙元年进封李天祚为安南国王此立国之始丁氏黎氏李氏三姓皆因请予封崇奖乱臣固由国势不振实本大义不明也臣和珅,虽元再伐竟迥邅安南后为李氏婿陈日煚所有传其子光元世祖时封为安南大国王并谕令亲身入朝光炳不从其子日烜立复谕以来朝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弟工匠各二以代其土民不然修尔城池以待我军卒不从饰词恳免二十二年因命镇南王托欢统军击之日烜遁走二十四年复诏托欢率兵三道水陆并进深入其境日烜弃城走于海师旋复出)
忽收忽弃如棋置明洪武初安南王陈日煃来贡因即封之日煃卒国内乱其大臣黎季犛篡立传其子𡗨永乐元年奉表朝贡言陈氏已绝𡗨以甥绍祚遂封为王已而老挝国送日煃之弟天平至言黎氏篡夺本末诏责之𡗨遣使入谢且请迎天平归奉为王乃敕天平归国命副将黄中等将兵送之而改封𡗨为顺化郡天平入鸡林关𡗨伏兵邀杀之中等败还因命新城侯张辅西平侯沐晟等率师分道并进讨平之改安南国交阯布政司设十五府辖三十六州一百八十一县又设五州直𨽻布政司辖二十九县然蛮人自以非类互相惊恐数年之后简定陈季扩冉叛至宣德二年黎利作乱明不能守尽撤军民北还全弃其地利遂进贡求封正统元年封为安南国王,旋莫旋潭以贿迁明正德间安南国社堂烧香官陈皓作乱篡立都力士莫登庸起兵讨之立黎灏之子譓以登庸有功封为伯爵既握兵柄逼纳譓母潜谋弑譓譓遁居清华事闻明兴兵讨之踰年师不出登庸进代身金人遂封为都统譓后人维潭举兵败登庸孙茂洽夺其都统印亦进代身金人明封为王令莫氏居高平都统两存之)
身篡国诛人窃国(永乐征安南其事近正然身假周公辅成王其何以服李犛之心哉臣王杰,惧西边觊吓南边嘉靖时仇鸾大将军与西套蒙古角不能一戟及莫登庸之事复以统师但于关内虚张声势未尝有一卒一旅之出坐待登庸来进代身金人遂尔罢师盖本无挞伐之志徒为恫喝之谋故以之非材亦得登坛授钺耳)
貂珰激变政诚紊明永乐中既设交阯布政司李彬张辅镇之中官马骐监军墨而残交人苦之三年间叛者四五起而黎利为最剧)文武选愞威不宣(明于安南二役前以柳升陈智马瑛方政不能力战败事交阯全省遂致沦弃迨后嘉靖时毛伯温张瓒潘珍张经余光汪文盛皆以本兵及督抚巡按彼此议论不同时将两载迄无定计盖由明之君太阿倒持故其臣亦选愞成习不能振作也)。(御制)
统定中华抚黎氏安南于明季入贡使人留闽未还大兵平闽执送京师顺四年给敕遣还本国招谕缴故明诰印赍送来京照旧封锡),心归外服拒吴滇吴三桂云南谋逆时数年阻安南入贡之路多方胁诱黎维正不敢从逆具以表闻安南恭顺有常此为恪守臣节之验)
闻风早送军门款顺治十六年经略大学士洪承畴安南国遣目吏玉川伯邓福绥朝阳伯阮光华赍启赴信郡王军前摅诚纳款),向日恭呈故绶捐康熙五年黎维禧缴送桂王由榔敕命一道金印一颗维禧为上嘉之王封安南国
厚往增金复加币顺治十八年加赏安南银五百两大蟒段二妆段二䌽段表里各十二康熙二十五年增赐表里二十为五十乾隆四十三年奉一闪谕于正赏外加赏蟒段倭段妆段锦段各段二表段二臣刘墉,薄来物减并期连康熙二年黎维禧入贡礼部以贡物不符会典请后饬遵得旨外国慕化入贡所进之物著即收纳不必定遵会典乾隆四十三年复有加贡间或短少与例不符者毋庸计较之六年两贡并进谕又康熙七年安南疏请旨以道里悠远三年六年先后虽异敬恭则一如所请行)
叛亡弗纳天真大康熙十年安南国阮福禄获罪来投置旨以理不应受还该国王自行处),忠孝如敦祚久延康熙二十二年邦扁雍赐安南国王维正忠孝守正二年日赐黎维裪南世祚扁)
理断守封园有蝶康熙三十六年黎维正奏牛羊蝴蝶普园地为邻界土司侵占请清还南故旨询云南巡抚知其地属开化并非安地不准给与仍行文申饬臣董诰,仁施悔过厂分铅雍正三年云南总督高其倬奏志载开化府文山县南二百四十里至赌咒河为安南界今自文山至马白汛祇百二十里即至铅厂山下小江亦百二十里此外尚八十里虽失在前明但封疆所系应清勘立界得季久失旨安南累世恭顺宁与争尺寸之地况明之区其地果有利耶则天朝岂宜与小邦争利如无利又何必与争安彼民正以安我民耳嗣黎维祹两疏陈辨维祹随谕以失从前恭顺之义无从施怀远之仁惶恐感悔谢罪乃遣使敕谕王自悔执迷词意虔恭既知尽礼即可加恩况此四十里在云南为朕内地在安南仍为朕外藩无所区别著将此地仍赐该国王世守之)
宥加误杀陈词乾隆九年安南番目黄福卫等戕边界守兵奉情实旨番目戕杀内地兵丁律应斩决朕详察案为误杀且该国王即献凶犯毫无袒护足见恭顺之诚黄福卫等从宽免死交该国王处治十六年安南兵目阮世魁误杀土练亦以土目黄文棋禽献恪守功令赦之两次俱具表谢极陈感悚之悰),律治偷踰禀命虔乾隆二十一年安南械送在番滋事之广东李文尤等十六人督臣安南僻处蛮陬同沾圣化不敢擅诛送归请示足徵怀服之忱请将文光等照交结外国论如律)
还械给资周难舶安南番船失风飘至永宁汛地方官拨兵守护给资送归并收在船军械于回时给还体旨以收械贮库为非命即还之臣德保,通津近境惠商廛广西由隘距安南驱驴地方六十里向设闭禁乾隆九年开之又平而水口两关通安南太原牧马等处旧立铁练横江亦于逢五逢十日开锁放行以惠商贾)
宾来上塞臣真雁乾隆四十六年往热谕本年安南贡使到京著礼部堂官一人带河瞻觐后遣令回国七月使臣阮维宏等觐于赏避暑山庄差赐国王币使臣等有),喜听南巡孙见元乾隆四十九年仲珰上南巡安南陪臣黄仲政黎有容阮等于江宁迎驾孙生驻跸龙潭日贺京师喜报达列行在御皇元诸臣额喜称仲政等亦在制诗有飞章报喜达行轩欢动中朝及外藩之句)
说赐古稀俾共仰(屏翰赐安南国王黎维褍扁曰南交钤以御宝并谕安南国扁额所用古稀天子之宝非朕自誇恐该国王不知朕意故以古稀说令其阅看即知朕意也臣纪昀,诗承朝泽望长绵甲辰年八月安南贡使范阮达等在热河祝寿预宴座间亲为制诗洒翰今该陪臣瞻仰捧归赐王黎维褍诗末句云抚众和邻绵奕叶长承朝泽万千春盖嘉彼笃心守礼望其带砺永存孰意未及四年遂有维褍孙维祁失国眷属来投之事)
出奔眷属流离亟,求救隘河匍匐跧水口关之东北隘外溪河一道距龙州百二十里上年五月十二日地方文武巡哨至彼闻河外号呼甚亟见有夷官等带领男妇老幼数十人向河北叩头求敕询系安南国高平府督阮辉宿长派侯黎侗迪郡公黄益晓因该国阮惠称兵攻破国都嗣孙出奔避于山南下路因奉嗣孙之母妻眷属逃避为彼追杀越壤投生情词甚为迫切)
守土吏因收以入龙州通判陈松都司陈洪顺会同巡哨见安南嗣孙眷属等被寇兵追杀无计可脱求救入隘正在盘诘间遥望隔河有百馀人追赶及见河北有内地兵勇不敢过河随即退去当将该国眷属夷官老幼六十二名收入隘内拨房栖止加以抚恤据太平府知府陆有仁等转禀畺吏以闻)。(御制),迷邦人始悉堪怜孙士毅孙永清闻报先后驰至龙州斗奥隘面向该国镇目阮辉宿等手写问条逐加详询据称乾隆五十一年六月西山土酋阮岳兄弟两次兵犯黎京嗣孙出奔阮惠欲劫王眷为质以阻义兵因移避高平又遭劫杀保护眷口二百馀人登舟远遁至博淰地方追兵日急逃至河边阮兵约三四百人正在叩求救护而阮兵已至舍命奉王母世子各眷口涉水登岸其不及渡河者尽为所杀今奉王母之命情硕待罪天朝不肯被彼辱没等语据奏始悉该国眷属被难原委安顿上披览深加悯恻传谕该督抚等妥为优加抚恤)
兴初依郑长专柄(莫登庸篡黎后黎譓遁居清华至其孙维潭破莫复兴全藉其臣郑檍之力嗣是郑氏世执国柄黎主仅亦守府然以数百天朝册封之重不敢篡夺君臣相保者迄今年),志欲戡黎借夺权广南土酋阮岳于丙午岁六月搆难托以攻辅臣郑氏为名盖志图佔夺黎氏而先去其羽翼也)
蛇矗两头家小姓(阮岳该国又称为阮文岳阮惠又称为阮文伻乃西山小姓非辅政阮氏一族臣福长安,兔营三窟国南偏(阮惠所据之顺化城即明所设之顺化府以辖顺州化州者也其兄阮岳旧据广南占城国旧地后为安南蚕食者皆在该国西南濒海)
栋亡章失狼驱虎安南封国印向为辅郑栋攘窃丙午夏阮岳兄弟攻破黎城郑栋战败奔逃于路自尽国印遂至遗失虽并君行事尚能勉守臣节阮之胜郑何异逐虎而进狼也),整卫戈称鹌搏鹯(据阮辉宿供称阮岳外示扶黎内怀反侧有供靖即贡整先随阮岳攻驻黎城迨阮岳退去恐其泄计弃而不用嗣孙察其无贰委令带兵讨寇后阮岳伪将阮任领兵数万复至整战死等语而黎维□率族人等又禀称嗣孙维祁袭位阴诱阮惠之叛臣阮整以兵入卫整擅作威福祁为所诱掖多行不义中外咸怨又与整谋议集兵搆难阮惠使其家将率兵入都讨整之罪祁为整所挟出奔整败死祁不知下落云云两说互异然□愚痴所禀出于阮岳等伪为则整之捍卫黎氏以身殉节自属可信其时阮岳等势燄方炽整思以弱禦强又何异鹌之搏鹯也)
衍困台城索蜜水丙午年阮岳等拥众攻围黎城国王黎维褍老疾不能堵禦府城失守维褍旋即世元臣彭瑞),景婚主婿耀花钿(阮惠既破走郑梀故王黎维褍割又安之地许为犒劳并以亲女归之)
未成君越草莽舍(黎维褍薨逝长子早夭维祁以嗣孙例应继位以失去国印正在遣官赍表恳请补印赐封未及邀恩而黎城失守出奔山南由安广道前进探知所在有兵涉越溪岭至海阳道良才县春兰社又移至下洪府四歧县潜匿村民之家十日五日另迁一处以防阮惠踪迹又潜赴京北道谅江府以避害),再燬都惊烽燧烟(阮岳于丙午六月攻破黎城以官民赴援退去至次年十二月阮岳伪将阮任领兵再入黎城又有土民卷簪即倦□与谅山藩目阮克陈搆隙战败克陈而归附阮任倚作声势肆行残燬于是宫室器用荡然无存孙士毅奏报克黎城时目击情形如是)
僭号纪元一蠮螉(黎维祁书称上年四月中阮惠佔据黎城憯称天皇帝纪泰德而潘启德所呈吴初致伊之书称阮惠为王上后署泰德十一年是阮惠潜布腹心窥伺黎城已非一日而维祁尚不自觉也臣喀宁阿)伪官留守百蚳蝝(据潘启德禀称阮惠见发去檄文即逃回故巢有夷官吴初阮惠封以大司马带兵佔守黎城凡一切事务均归吴初调度)
下渔富括空仓谷(阮惠佔据黎城兵食不给派取民间银钱米粟以供饷馈甚至索取妇女军政不戢民多苦之),人税苛徵过市钱(夷民称阮民间入城者人各出钱二三十文谓之人税其穷蹙可以想见)
徯我后群嗟独后(臣胡李堂,介于石但决几先(从古用兵之道贵于先几决策易于豫之利建侯行师其爻辞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孔子系辞阐其理予每于用兵常持此道具见向所作四知书屋记中)
累朝奕世君臣分安南顺治十七年维祺归顺至今百□年维祺传维禔维禧维䘺维正维祹维祜维祎维褍至今维祁凡七世十王君臣之分久定),绝继灭兴经史传。
尺土寸疆非所利孙士毅初奏安南内讧情形即有乘此机会(御制)。(𠞰平后收其土地之意予以黎氏久事我朝最为恭顺且中国幅员广远前古所无安肯乘人之危利其疆土谕惟熟筹妥办俾黎氏国祚弗失斯为大公至正),固推予夺亦何孱(黎维祁致书孙士毅云固推予夺惟上所命士毅先得一旨正言书答东尾所云未喻内地大皇帝四海家休戚相关之意天朝十七省新疆二万里安南丛尔一隅得之不啻如太仓一粟安肯如前明见小收为郡县维祁得书感激无地由其初不能仰窥语也覆载之心故有此)
移将内郡乐郊镇南关龙州安南切近孔道且时至五月蒸湿岚瘴府城上轸念羁远抚恤安存令移该眷属于南宁居住),给汝帑金免粥饘(奉日优旨黎维祁眷属人等每加廪给俾得供用有馀又于未疋该赏给皮衣二十件及粗细绸布百三十馀王母祗受恭谢感泣不止)
涛泛乌雷催去棹(臣金简),陆循马白赠归鞭(来投眷属既安居南宁随从夷官情硕留三人侍奉三人分作两路回国传信令嗣孙悉眷属平善安心知感得奏允行安南向有三道由广西镇南关出口者为正路即现在进兵之道一由广东钦州泛海过乌雷山至安南东府乃唐以前经行之道一由云南临安府蒙自县莲花滩陆行至安南之洮江乃明沐晟出师之道今改从马白一路更为直捷嗣孙之母派令黎侗阮国栋取道广东阮廷枚取道云南以海旨各赏银百两黎侗等渡舶阮廷枚给以鞍马)
图标蓝粉非全陷(阮辉宿等称安南向有五十二府内十二府乃土目蛮酋所居实止四十府现在清华处四府十五县宣光处三州一县兴化处十州二县俱不肯降附又上路未降下路已降者安处四府十二县山西处五府二十四县京北处四府二十县太原处八县三州其上路已降下路未降者山南处九府三十六县海阳处四府十九县惟高平一府四州谅山一府七县俱已降附至广南顺化二处本为阮岳所管早被佔据孙士毅因取全境旧图令辉宿分别标识其已降者涂蓝未降者涂粉附摺进呈),迎取契繻罔致愆(路出上谕孙士毅黎侗等分关寻见嗣孙后若能恢复于迎春时即遣此次通信陪臣给以符验庶不为土酋诳害固由圣心柔遐恤难益钦睿虑之周密也)
檄愈头风持义正(安南高平谅山等郡与内地接壤阮岳恐天朝进讨先诱令二处服从因夺凡谕孙士毅檄知各该镇目以阮岳等恃强侵黎氏旧臣理应协心助𠞰何得甘心从彼现在已派大兵兴师问罪该镇目等倘能改邪归正拿获阮岳阮惠不但转祸为福必邀首就大皇帝厚赏若不知悛悔则自贻伊戚自必诛夷如此剀切谕知庶可以断阮众咽喉而壮黎氏声势嗣经潘启德禀称阮惠等心怀畏惧遣人探信因见檄文十分战慄即招呼亲信党羽逃往富春地方将黎城让出臣阿扬阿),读应涕雪复雠湔孙士毅于关外沿途地方悬挂檄文各处纷纷呈请愿效前驱并据黎维祁书称檄文到日开示大义祁及文武臣等捧读再三不胜感泣仰见之亦天德下顾恤孤继绝之诚溢于言表国人闻悲愤激昂日徯王师之至)
祗伤袖殒臂偏弱黎城既已残破维祁次弟□郡公维袖三弟□郡公维祇同逃避难维袖至宣光兴化地方舆夷目黄文桐拒守后宣光为彼攻破将维袖获送黎城被害维祇由太原京北一路至波蓬厂阮惠暗遣刺客来戕得厂民敕护身受多伤幸而未死),猷弟理奴面缚骈(牧马土司闭阮侓闭阮豪见天朝大义声讨剀切檄谕又因感念黎王旧德招集土勇将伪督同阮远猷伪该骑朱廷理并阮远猷之弟阮文爵朱廷理之仆朱文奏等四人缚送进关询据阮远猷供称曾中乡举补为知县丙午年阮惠攻取富春降顺用为掌管文墨之事授牧马镇督同之职其弟文爵并未授官又朱廷理供称平时学习刀笔考取中书曾为将吏小职丁未年随阮整攻讨山南为彼所获因授牧马该骑之职并询悉嗣孙踪迹孙士毅即令陪臣阮辉宿写信交阮文爵朱文奏二人前赴处东一路探访嗣孙实在存亡确信先将阮远猷朱廷理牢固监禁暂缓刑诛俟阮文爵等二人回报再行酌办)
客去波蓬羁且徙(黎维祇久居波蓬厂为厂民李宏旺从平孟隘送入内地孙士毅以维祇系嗣孙之弟可以号召义兵以分其势若留在内地于事无益现在土田州岑宜栋领兵从归顺州出口会同安南乐州赴𠞰维祇既到归顺即令就近随同岑宜栋前赴牧马等处纠约义勇以壮声势李臣绶),书投社感而涟(先经遣从云南出口探信之阮廷枚回至内地据称访知嗣孙在春兰社潜匿前往见面将节次优恤伊母恩旨令其阅看并详悉告以大兵不日进𠞰为其复国缘由取有维祁回禀督臣恳代膜奏谢恩并带回与其母家信其母亦喜泣拜知感格外恩施
承筐伪贡严词斥孙士毅龙州接禀阮岳遣文渊州夷目黄文球阮廷琏叩关进贡即亲抵镇南关登门面斥以阮岳侵佔黎城正在奏请大皇帝调兵进𠞰不思悔罪自新迎还故主保全性命尚敢渎恳纳贡我大皇帝行事万世瞻仰岂肯听其恃强干分尔等曾为黎氏职官一旦反面事仇为之叩吁本应立拿正法念微末不足治可归谕阮岳祸福转瞬惟其自取文球等伏地战慄踉跄而去上嘉士毅晓事得体特加赏赉),褫带遗臣僻径沿安南文渊州夷目阮廷沛携带该州印信挈眷属等八人越岭至隘口求见国母询知为黎维褍所授文渊州目今阮惠遣黄文球来居此任廷沛失职无归故越境而来按其情词自非全出于怀旧之诚然归路已绝亦可保其毫无诈伪若麾之使去祗为廷沛一人分别诚伪而交人闻之以为既已檄降复拒而不纳适以阻其面内之心于全局未为尽善且廷沛既不能拒文球足知毫无能为即留之内地不过多一夷人曾何足为轾重因准令进见随嗣孙之母)
大赌咒河整伍会孙士毅许世亨筹办进兵事宜必须大集兵力则阮惠闻之心胆愈虚易于成功先经节次分驻各关隘广西兵已有四千名再添调一千名令总兵尚维升带领并檄调广东兵五千名令总兵张朝龙李化龙带领共一万名足资驱策出关后以八千名直捣黎城分路按捕首恶二千驻劄谅山以为声援其镇南平而等关隘另于广西附近各营抽调分布以壮军威并有土田州岑宜栋安南乐州土官农福缙各带土兵二三千名情愿随营投用其云南乌大经带兵五千名取道马白协𠞰所有官兵口粮及赏给厂民谅山等处银两米石多为豫备源源接济并令孙永清驻劄边境详妥料理迅蒇大功按大赌咒河为内地与安南分境处椿臣达御制)小阳春月出师便孙士毅十月来天气晴霁道路渐乾一切夫粮督辨无误惟续调之粤东官兵五千名须至十一月间始能到齐若至彼时进𠞰未免太迟因会同许世亨督率将备带领粤西兵丁于十月二十八日卯时祭旗开关按队启行其张朝龙李化龙所带粤东兵亦陆续到营前进)
台湾胜将图功速(南涣镇总兵张朝龙左翼镇总兵李化龙二人均系上年随同福康安平定台湾成功后㩴用并赏巴图鲁名号图形紫光阁者自能倍加奋勇更为得力因派令二人前往带兵),滇省督臣却请坚(先是谕云南提督乌大经带兵出口协𠞰而总督富纲屡行自请前往因思军营事权必须专一庶众人知所禀受共加奋勉不致有观望之虑富纲系满洲职分又与孙士毅相等断无随同孙士毅办理之道亦无一营两帅之理因再四申谕此事专责成孙士毅一人调度因富纲先已出关遂即令在都龙地方驻劄接应粮饷)
土著不妨资熟径(上年七月安南谅山处世袭藩臣守隘阮廷琏文渊州阮廷旺阮廷裁脱朗州龚鼎阮廷容七泉州阮廷阮廷佃温州阮廷造阮廷琰文兰州何国凭农公好禄平州韦福权黄廷璨安博州韦福瑶韦福本及七州人民等连名具呈情愿统率七州义勇效力前驱并绘地图呈献盖安南夷众多有先经胁附后见天朝檄文声威壮盛知阮惠等势孤断难成事故去逆效顺硕为前驱以为将来免罪之地伊等均系土著熟悉道路驱策尤为得力因准其从军进𠞰所谓因其众而用之也),厂丁藉此启前旃(夷目阮辉宿等告称安南送星福山等厂距关祗数十百里不等厂民强悍人数众多若招徕协𠞰最为得力孙士毅因密令道员陆有仁知府林虎榜暗遣土人前往知会旋据送星厂头人张天厚等遣厂民江朝英陈忠越岭进隘面见孙士毅禀请硕随天兵征𠞰孙士毅谕以现在须俟水陆大兵数十万到齐方许一同进发尚需时日尔等若能趁此知会各厂齐心先行攻杀迎复嗣孙则不但为安南仗义并为天朝出力将来必倍有恩赉因书檄数纸令其带往传示)
万钟散粟军宿饱(江朝英等禀称传檄谕知众头人等自必踊跃但安南连年荒旱米粮昂贵今厂民数万人前去攻𠞰需粮甚多若抢夺地方米粮又恐转坚夷民胁附之心相助抗拒等语因谕以即行奏请发米三四万石存贮关内陆续应付以资口食),十载淘沙税预蠲(又谕朝英等若果能出力成功即当奏请大皇帝敕令黎王宽免尔等十年厂税并恳职更赏给头人顶带俾尔等生计益饶且得有官为体面朝等闻言倍加欣喜叩头而去)
启德诚降司乡导(潘启德者向任安南谅山镇目其初亦为阮惠心腹后接奉发去檄文即去邪归正具禀覆称愿纠督本镇兵甲力图克复并请发给凭信以便集兵迎请嗣孙归国察其情词真挚似非虚饰因即允行后又不从吴初诱吓终始从军乡导出力尤为夷目之能革心者臣邹奕孝际清团众予流铨(厂民等闻信无不争先效用但恐其散漫必得一统领之人居中调度方有所秉受略知纪律不致为彼所乘孙士毅因面谕阮辉宿等前赴厂上统领客民进发乃阮辉宿黄益晓畏太甚涕泣吁求不敢出关因访有二十年前在龙州署内于辨理刑名之幕友林际清叔向在厂上因年老乾隆三十六年招林际清到厂照料其人在厂有年为人正道颇能压服群情即令龙州通判作札招致嗣接林际清回信力任攻𠞰之事所言井井有条即给发印札令其督率厂众尅期前进奏到奉果能旨即赏给知县职衔如将来成功并即以实缺铨补)
许昌义返虚声破孙士毅奏有广东巡洋把总昌义带兵四十名遭风至安南乂安地方经夷目拨给口粮分作两次送至军营询据许昌义黎城内有兵众数千每日操演并称富良江造有大船每船两旁设有多浆船内各架大炮操演时令该把总在旁观看并誇示二三十斤生铁炮子此不过阮惠缓兵之计其后官兵渡江并未见用此大炮阮惠虚张声势殊为可笑上披奏烛其情形谕孙士毅母令许昌义传说煽惑军心)乌大经驰劲队联(先是奉大经旨令乌带兵五千名由马白一路出口与孙士毅遥为声援以分其势不必为深入之举嗣据孙士毅奏黎维□禀内有阮惠留家之语恐阮惠声言归巢己从富春潜来黎城抗拒应与滇省官兵两路夹攻因即传合使谕乌大经由宣尤一带进攻与粤兵会阮惠首尾不能相顾迅速蒇事)
德色易形诏风动(容辞上以此次进兵致讨兴灭继绝原属义不若因为其国多集兵马广费钱粮稍形德色转非束兵天朝字小之道申务须约丁不可丝毫扰累臣谕孙士毅伊龄阿,严科必肃令霜悬孙士毅奏统兵出关之先申明纪律不许兵丁擅入该国民居妄取一草一木恐该国无知不以为德而反以为怨深契圣心传旨嘉奖)
待兵暂驻欢情迓孙士毅原请广西兵五千名出关之时带领现到者三千八百名维时广东兵五千名已到者亦止五百名因在谅山停留二日继虑再为少待未免示之以怯遂即日遄行前进沿途夷民无不欢迎道左若获更生,下马偕行喜气阗孙士毅许世亨等于十一月初一日由谅山分兵两路而进沿途探听踪迹阮众于远处瞭望见官兵弥满山谷不知多少无不丧胆潜逃不敢撄锋凡遇险阻处孙世毅即与许世亨下马与官兵一例步行弁兵见之人人踊跃思奋)
母子岭高云直度(大兵一由枚坡一由江汉枚坡一路径甚丛杂又分支由苔高椿在嘉观会齐有土官潘钦允黄玉伯率土民迎降其江汉一路由仁里唐甲枚梢枕榔等处前行中有母子岭及畏天关乃险要处所彼已先逃官军按队前度由畏天关至诃■柱右一路直达先丽芹驿臣阿必达,昆崙关险夜曾穿(谅山乃宋广源州狄青夜度昆崙关破侬智高之地)
叔痴贼暂为囮耳(黎维□及安南武夷官民人等投禀三件禀内归恶黎维祁赞美阮惠而以维□为已故国王维褍之子以次当立并以祁不知下落请接伊母眷回国惟求□为天朝罢兵云云询之随来之陪臣黎侗云维人痴呆已经投顺阮惠阮惠以其易于愚弄假之出名等语孙士毅以原禀原供入告上以该国臣民之禀自系阮惠一人伪造即黎□无论为愚为黠既己身在黎城隐忍苟存即不得不为阮惠所指使即使阮惠为此小谲岂遂以为可施愚弄不过习于明人驻兵听勘之为冀缓我大兵以苟延旦夕而已宣示军机大臣并传谕孙士毅咸仰圣心洞瞩情伪睿智无遗),兄在弟母代匮焉(上年九月孙士毅奏黎维祁虽无消息而伊弟黎维祇现在厂上若令黎维祇暂主国事迎回眷属以待维祁之出即已蒇事等语祇暂上以维祁系该国长孙例应承袭今若令维主国事将来弟兄之间又多一番周折即使维祁终无下落尚有维祁之子维诠系黎维褍嫡曾孙现在南宁安居自应俟事定后立维诠为国王俾延世祚不允士毅所请既昭君臣之分兼全兄弟之好大舜之明物察伦圣人合契矣)
双使行经捧纶屡(本朝敕封安南国王凡六次康熙五年遣内国史馆翰林学士程芳朝礼部郎中张易贲封黎维禧二十二年翰林院侍读明图翰林院编修孙卓封黎维正五十八年内阁中书邓廷哲翰林院编修成文山兵科封黎维祹雍正十二年翰林院侍读给事中李学裕修撰陈封黎维祜乾隆二年翰林院侍读嵩寿倓封黎维袆二十六年翰林院侍读德保大理寺少卿顾汝修维䘺封黎维褍盖黎氏十王维祺维禔以国初以早卒未及封也旧例官引册封外国正副使由各衙门保举四品以下见命往假一品服以重其选此次以总督亲赍敕印册封宁恩礼更为隆渥臣海御制),一戎定即剖符遄(本朝定例朝鲜琉球安南诸国请封先由王嗣自行奏请下礼部议遣正副使赍敕前往至该国行册封礼礼成嗣王复遣陪臣奉表备物至京师谢恩上年十月内既得孙士毅出关之奏予念仗顺申讨事在必成定能重立黎氏照旧册封虽事关体制而礼贵因时莫若于克复黎城之时即将黎维祁册封为安南国王俾得早服荥宠以系属夷地人心用杜觊觎之渐且以省其表谢输贡之劳用示体恤乱馀劳瘠可培属藩国脉)
春卿驼纽新铸印(大清会典载外藩印信例用金涂银印驼纽前因阮惠搆乱该国旧传印信遗失将来事定后补给恐与旧印无别令礼部预行铸造于篆文印字内笔画稍为易换以免将来遗印复出新旧淆混永昭信守若旧印尚可寻求则在黎氏已非吉祥之物令其送京销燬),紫阁鸿文重赐笺(册封外国敕书例由内阁撰拟昨内阁撰进敕书予亲加改正于此役柔怀奠定之意及已后恭顺藩维抚绥国人深培元气念艰难而保康乂谆复再三中有溯百三十年之职贡宁不念其祖宗披一十三道之与图初非利其土地之句更为正大得体)
穷寇与开生路别孙士毅胸有成竹力肩钜任自请出关进𠞰原当为捣穴擒渠之计但念广东大兵势盛克复后黎氏受封国有攸属一时郡县尽皆返正阮惠穷蹙若不与一生路该处南达暹罗西界老挝南掌山深海远势必逃窜到处又须追捕劳我兵力且令他国因此有事殊非正理因谕富纲如或阮惠见官兵威势不敢投广东军前或前至云南边界求降富纲可以听纳面谕以慈周仁覆不弃鲲鲕尚可代为奏请宽恩网开一面照从前黄公瓒之例贷其一死量予安置此亦别计要以为该国杜后患之意),伏兵得讯诡谋颠(我师分道并进后一路见新筑木寨掘壕插似欲为坚拒计而兵到辄逃弃栅不守无从踪迹根由夜间于深箐中缉获阮文廷等八人讯知彼闻大兵分路是以将众撤回总在寿昌市球富良三江坚禦)
寿昌初到鸡鸣蚤总兵尚维升副将庆成等带兵千二百于十一月十三日五鼓寿昌江),屯匪多人蚁聚膻(彼于寿昌江结浮桥众屯北岸兵到退回渡者尚数百人南岸复蚁聚无数)
岳使飞来疑傅翼(我兵开放鎗炮趁势追𠞰刻将浮桥挤断千总廖飞鸿不知前进落水同兵丁二十馀人超筏直上一无损失臣阿肃蚩尤雾释总剸肩(是夜重雾瀰漫大师鞣膊被伤死者不胜计算遂过寿昌江)
黑旗柱右俱投帜总兵张朝龙领别队于十三日行至三异柱右地方遇对坡阮众树黑旗擂鼓蜂拥前来朝龙参将杨兴龙游击明柱等痛𠞰生擒夺获粮械铅药旗帜甚多弁员张兆璠领厂民义勇等藏于寿昌江下游树林亦有斩获),红帽嘉观已脱观游击张纯从嘉观一路进𠞰彼于山梁寨拒有红帽夷目领众来扑我兵奋杀彼遂败窜其红帽夷目中鎗落马身死张纯遂追至诃■与张朝龙柱右之师合力𠞰杀)
鹙善泅沈终自没游击刘越以兵二百伏颖继地方十四日黎明见有数百人奔过其地猝遇大兵仓皇无措俱跳入溪河其地水势甚深两岸树箐阴翳投下者淹毙几尽臣胡高望,鸮思反覆岂容翩副将庆成守备黎致明以兵三百截路见骑马者三人窜入夷村发伏围擒一为伪指挥黎廷一为伪内卫全均带兵众其一为陈名炳乃旧伪高平府督既降复叛者初孙士毅镇南关来降之谅山督潘启德禀报有阮党协镇陈名炳带兵来攻谅山士毅即出关劄营距谅山七十里正发兵间潘启德差同名炳所遣夷目到关称名炳一路见张挂协力天朝檄文甚为𢥠惧情愿一心归顺同启德进𠞰随入关叩见伏地认罪士毅加赏给劄令回纠义勇随兵名炳叩谢忻忭而去嗣为阮惠留守黎城之伪大司马吴初寄信哄吓启德不为所诱缴信出首而名炳反覆仍回黎城士毅奏闻谕令务擒正法名炳在彼党中尚能用兵叛归后阮惠拘质其妻子仍加任用柱右之败即名炳领兵未及俘获至是为庆成所缚名炳望见士毅惟自称负心祗求速死更无别语当即于军门斩首名炳乍降乍叛首鼠两端方自诩为得计孰知得天网恢恢终难倖免最为快意之举事图鲁闻旨庆成黎致明俱赏戴花翎加巴号)
市球再进栅虽密十五日由三层山前抵市球江对面两崖坡岭阮众为数颇多一见官兵施放鎗炮甚为烈密然水面广阔火器之力仅及半江而止我师毫无伤损),岸壁少休江可填(我兵进至北岸因地形低下仰攻稍难士毅世亨令速拿墙遮驻立即垒成少憩彼见我不得地利大有自高压下之势屡从浮桥及驾小船冲突前来我兵若将浮桥斫断似示之以怯而江面无舟可渡欲结筏则火器甚紧筏无障蔽形势险阻不得不以计胜)
架木右为阳觅渡(市球江势缭曲非耳目所能及因令义民阳于右畔搬运竹木搭架浮桥作欲渡之状使彼专意相持不暇他顾臣谢墉,衔枚左实暗浮川(探得江左畔二十里外水势稍缓径途距远密令张朝龙率兵二千因义勇导路暗带乾粮夜半于其地以农家小船陆续暗渡朝龙留兵五百占据江口以千五百前进士又令李化龙以兵五百亦从此路接应)
夹攻扫地尘俱净十七日丑刻我兵乘筏直进勇气倍增阮众竭力堵禦适张朝龙之兵已渡抄出后路身先士卒直上山梁喊声震天拿墙而进彼不知大兵从何而至惊魂丧胆弃寨奔逃顷刻荡净),差等施刑罪各缘天明后江岸创夷江波漂没积尸约及数千而生擒解到者五百馀人交随营文员讯明情节其附近村民为彼逼胁在营樵汲者上体二好生宽宥俱照军律割去右耳放回此外四百十三人均系持械拒格王章严肃骈行正法)
得间于书用囊罂(兵贵谋胜古人沙囊木罂是也上每用兵宵旰筹画因安南三江之阻寻求谕令于地利相持不能迅速处可于上下游间道潜渡仰见圣谟广远典学崇深兵法史书无不贯串臣吉梦熊御制),不期而合胜筵篿(予既思得间渡之法命军机大臣寄信驰谕孙士毅知之不数日间而市球江之捷已至所行不约而合足徵任事必有同心)
近江收去船数十寿昌市球既捷三江已越其二十九日兵临富良江忽见江内舟舰尽数拘收南岸并沿江之斫伐俱尽使我无可编筏),守垒增来贼六千(据迎投人等称阮惠原守黎城不过兵六七千人闻进𠞰之信又从巢调到七八千人昨因寿昌之败抽调六千人赴市球抗禦十七日薄暮有众一二千带创败回入富良江屯内守拒孙士毅到时见彼或在江心或在彼岸施放大炮不绝虽人数甚多然形势忙乱知其已无固志矣)
结筏渡兵才二百(我兵于远岸寻获小船竹筏各数只载兵百馀骤进江腹夺获一舟遂配载兵二百馀人乘昏黑中不能辨别多少鼓枻直进遂得渡江前西师之役阿里衮舒赫德乘夜进兵已效之方再用再捷孙士毅曾为军机章京想心记其事故能仿而为之),歼凶算级积奇纯二十日五鼓兵达富良江两岸屯聚之众乘势痛戮夺得小舟三十馀更番驾驶来回数渡载过兵二千分路𠞰杀无算)
火飞鱼烂身偕腐(有十馀艘载约三四百人于江心顺流欲去张纯率小舟迅追已及回舟拒敌我鎗炮猛烈多掷火毬但见红光飞舞江面各舟顷刻焚沉舟中无一得脱),篆认枭渠顶半燃(舟未沈者有二钩至岸傍舟内人俱为鎗火毙命获木箱庋印辨认篆文一为兴化镇一为龙普侯一为指挥高采皆彼中用事遣守黎城者询来投人此十馀舟俱受伪职之弁目)
泥首相迎民及族(黎氏族人及百姓等俱出城跪迎既慑军威复感圣泽咸稽首欢喜请孙士毅入城懿臣王修,秋毫无犯抚俄旋孙士毅许世亨带将弁数人轻骑入城查看周围土垒上种丛内有砖城二座其旧宫室俱为蹂躏荡然无存安抚毕即刻出城回营兵丁无一人入者)
生归那更歌鸲鹆(黎维祁藏匿处距城不过一二程因阮惠党与尚多恐为其所害不敢出头是夜二鼓方来孙士毅九叩恭谢天恩感激不可名状),礼送宁闻叫杜鹃孙士毅奏黎维祁母妻眷属人等尚在南宁维祁现令亲信陪臣迎回士毅知会孙永清礼送出关一路檄台站官兵防护)
三日册成恩莫大(毅恭册封安南国王一月敕印先已邮致孙士赍黎维祁于十二十二日遵照旧定仪注受立乃册成礼具摺恭谢维祁以王孙嫡长伦序当懦弱委靡毫无能为适丁阮惠之祸一身在外转徙民间老母弱子投依上国于所皇上特申大义俯谕夷民革心归正忠事并为存恤羁孤访求播越不利其尺地一民不惜多费钱粮士马特命封疆大臣建功将佐扶义而南鼓行按堵迅渡三江一正海国伦常重立黎氏社稷维祁初闻德音但有感泣匿身畏首曾无尺寸自效洎城复身归三日之间盭绶膺身章绂被体无国而有国无家而有家此诫生死肉骨之矣高厚者恩莫名铭臣元)万年觞晋境都平(黎维祁闻发兵讨罪重毅代封立国之旨即具禀孙士奏请于受隆五封后亲身入朝谢八旬恩经孙士毅以乾十五年圣主万寿可亲赴京师随班祝维祁釐并具奏闻其来皇上命俟该国全境就平能以自立准朝盖以惠绥荒服加体恤而期奠安来朝出自诚心暂缓示之德意与前代德不能怀力不能致乃索其代身金人者相去奚啻霄壤)
城当逆水占消矣唐长庆中安南都护阮元喜以城当逆水州人多出叛逆改建今城),泾布天威谶果然安南天威泾唐咸通时都护高骈所凿今其地尚存以新走蛮寇凿此志功命名天威用自夸大其时以五管遐裔孤悬海外南诏土蛮相纠入寇陷城杀吏民二十万人徵兵半天下甫能驱退疮痍末起侈然自雄若江今日之仗义申讨兴师万馀人闵期二十日飞渡而前孤城不攻自破真天威也)
聚米图披方练进孙士毅得黎氏旧存自城至广南路程图进呈并奏现在振旅前进臣钱棨,铸铜柱远伫缨牵(阮岳屡劝阮惠不可违逆罗前天朝以此兄弟不协其巢荒远海道可通暹已旨令粤省督抚檄晓暹罗倘阮惠奔投不得容受一隅追蹙飞走路穷伫俟迅扫巢穴以长缨系之)
勋褒统帅桓兼谷(奉及一旨孙士毅力肩重任调度有方不月即已迅奏肤功克副委任著加恩晋封为一等谋勇公并赏戴红宝石帽顶以示优眷许世亨随同征𠞰奋勇可嘉著封为一等子用昭懋赏),赉逮戎行伯与仟(前后纯赏恩谕尚维升赏戴花翎游击张巴图鲁号即以副将升用副将邢敦参将海庆杨兴龙都司刘光国黑子虎彪守备张云道员宋文知府陈玉麟俱赏戴花翎都司陈元𤓖珠守备郭升荣刘永泰七十九千总陈洪顺路世逊甘雨民廖飞鸿马正强俱赏戴蓝翎厂民李宏旺林徐绍富俱赏千总顶带陈秉钧景昌魏荣标冯陶曾君元俱赏把总顶带其在事出力镇将武员弁俱查明等第从优议叙各路官兵俱属勇往赏一月钱粮较众出力者赏两月钱粮中有曾在台湾凯旋者再加赏一月钱粮)
方略有书遵智勇安南一役断自戎行圣心凡调度储偫应务酬几申严赏罚鼓舞赒恤难人激励夷众洞瞩情形扶立懦志一切皆由里如睿画自指京师黎城一万一千一百六十在目前之掌上细批答不移晷刻驰施行谕日或再三光明正大密周详诸臣遵奉迅臻耆定臣严福),春秋之法彻霄渊(予以君臣定分大经大法且久服滋恭怀柔逮远故为此不得已之举幸蒇成功申之歌咏用昭名义所存并志行间劳勚)
武功六七兹蒇八(予自临御以来两定准部一平回疆再取大小金川以及靖台湾降缅甸而灭王伦苏四十三田五三事不与焉三十馀年之中武功告成者凡七兹仰荷此后上苍眷佑复有戡定安南之师既藏功美善惟愿更无用兵之事日深兢惕与中外亿北共享升率耳),昊贶古今独异前。
方寸旰宵惟自问,作何保泰作何乾(御制)
请宴豫勿袭宣和之旧疏绍熙元年 南宋 · 彭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五
臣闻古今害治之事非一,而逸豫为尤甚。
是以《易》之《豫》卦继之以《随》,又继之以《蛊》。
《说卦》曰:「以喜随人者,必有事」。
未有上下相随于豫,而不蛊败者也。
唐穆宗尝谓丁公著曰:「闻外人多宴乐,此乃时和人安」。
公著曰:「此非佳事。
自天宝以来,公卿大夫竞为游宴,沉酣昼夜,优杂女子。
如此不已,百职皆废,陛下能无忧劳乎」?
公著之言,真识理道。
恭惟国家渡江以来,大雠未复,大耻未雪,此政人主卧薪尝胆之时,人臣枕戈待旦之日,而六十馀年内外宴安,有若至治。
由宫庭达于天下,百官至于庶民,服食器用,屋宇园池,大率犹袭宣和之旧。
家蓄声妓,人事游宴,上下一律,习成淫侈,消靡精锐,隳旷职业,至今日极矣。
自寿皇圣帝躬行勤俭,风声感动,稍稍敛戢。
窃见近日已开乐禁,深惧士民故习复张,此非法制之能移,全在陛下之躬率。
西汉淳厚之俗,皆自文帝一身发之,今日国家所以困乏,军民所以穷悴,士大夫所以骄堕,皆由一侈。
侈生于逸,逸生于豫,日益滋长,恐致蛊败。
事机所系,政在斯时,陛下岂可不自任其责?
陛下傥使宫禁崇尚勤俭,外庭未必率从,其或不忘宴豫,天下必将益甚。
臣观天下宴游之俗,皆自士大夫传之,士大夫宴豫,又自近习传之。
近习宴豫,陛下抑尝察其所从来乎?
唐杨绾宰相尔,尚能使贵重大臣减损声乐,况陛下据天下利势,感动之力,万倍于此。
孟轲曰:「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惟陛下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