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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达楼下夜侍酺宴应制725年12月20日 唐 · 苏颋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东岳封回洛京西墉通晚会公卿。
楼台绝胜宜春苑,灯火还同不夜城
正睹人间朝市乐,忽闻天上管弦声。
酺来万舞群臣醉,喜戴千年圣主明。
广达楼赋(以珠帘无隔露为韵) 唐 · 李濯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三十六
圣人定天保。据皇图。
法乾坤之正位。当河洛而建都。
閟宸居于斗极。立象魏于天衢。
明堂㨖云。可以恭祖考之配。
土圭测景。可以验盈缩之符。
盖将以同光日月。比德唐虞。
以为损之又损。不可取则观象。
不壮不丽。安可威戎耀胡。
乃蒇匠石。命班输。
审曲之官必萃。明中之士载驱。
建崇楼于阙下。耸飞阁于城隅。
谅维新以朴斲。盖仍旧之规模。
因子来而悦使。岂殚力以为娱。
材露桐柏。阶骈珷玞。
应龙蜿蟺以骧宇。猛兽赑屃以乘桴。
明珰藻耀于悬井。朱鸟鶱翻于薄栌。
璇题景曜。银榜霞铺
及丽谯而崛起。謺井干以相扶。
月透榱璧。星悬网珠。
莫不功侔造化。妙尽洪纤。
雉堞相望而闇连宫阙。门闱广达而俯接闾阎。
德阳傍倚。少室前瞻。
散春光于玉户。拥佳气于珠帘。
桂栋连云。巢仪彩凤。
蓂枝擢秀。影伴初蟾。
若乃皇舆戾止。羽卫龙趋。
西园之花萼。奏北里之笙竽。
湛尧樽而百辟和畅。皦舜乐而四海欢愉。
穷欢浃日。宴乐成需。
下金屋之仙伎。出琼楼之艳姝
飞曼唱则众类斯洽。激清声则烦忧自无。
皇情穆然。圣虑夕惕。
数路必达。四门广辟。
撤悬损膳。捐金抵璧。
惧侈心之有萌。恐浇俗之未革。
乃延直史。引词客。
正八音。稽六籍。
以为深居内视。不足以观政化。
是用发号施令。将欲以省力役。
虑一物之乖所。念九重而斯隔。
故坐衢室以观谤。登总章而侧席。
乃命遒人以劝农。宣木铎以徇路。
大隗之至道。示赫胥之太素。
乐俗安居者皤皤而鼓腹。啜饮水者熙熙而含哺。
抚薰风。歌湛露。
开罪洛阳之狱。望气大庭之库
象乎帝先。廓我鼎祚。
巍巍乎应天地之变通。荡荡乎作皇王之轨度。
贺德音表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一九、《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文武百官某等言:伏睹御札,崇尚俭约,克己庇民。
节省服用,去金玉之饰;
减放嫔御,屏声色之娱。
供进珍羞、制作奇巧、中禁赐与、内门资用,并从损废,以缓征徭。
宸翰章明,德音流布,凡百卿士,至于兆人,欢呼感动,倍百常品(中贺。)
臣闻文、武之政,方册存焉,知之非艰,行之不易。
故自三代已降,继体之君,有师保之训以制其情,有谏诤之臣以救其失,及其行也,犹未臻焉。
岂有发自宸衷,出于独断,乾文昭焕,至德宏新,耸动四方,如此之盛者也!
伏惟陛下重熙抚运,下武膺期,翼翼小心,乾乾夕惕。
寅畏所感,人神罔弗和;
仁明所加,细大罔弗理。
然犹劳谦访道,虚己求才,日照天临,山藏海纳。
体唐尧之仁以亲九族,极虞舜之孝以奉上宫,率天下之尊以承颜问安,举四海之富以扇枕调膳。
德既充矣,化亦孚矣。
然后恤小民之艰食,闵群吏之急徵,息泽虞之征,释公田之禁。
崇足用之本,近取诸身;
致九年之储,无求于外。
斥靡曼之色,咸遂物情;
除玩珍之饬,率由旧典。
去淫巧以急用,罢私积以归公。
生人之耳目惟新,风俗之浇浮立变。
先皇帝贻翼子之训,垂圣人之资,言有所未宣,行有所未远。
陛下奉扬先志,推而行之,数年之间,盛美斯备。
向若非陛下之孝心广达,无以见先帝之圣作惟几。
巍乎,焕乎,不可得而名已!
昔者成汤因岁旱而罪己,周成动天威而责躬,咸能即致时雍,永锡繁祉。
岂若陛下春秋方富,中外方宁,制于几先,行此难事。
宗社之降灵可见,邦家之流祚何穷,率土之滨,孰不幸甚!
则臣向所谓知之非难,行之不易,陛下既能行之矣。
臣又闻行之甚易,终之实艰,愿陛下慎而守之,则登三迈五,夫何远耶。
臣等幸尘班列,无补盛明,徒惭充位之讥,但贺苍生之福,措词有尽,顺美难周。
臣等无任瞻天仰德,欢呼跃踊之极云云。
应诏言事至道三年五月十八日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皇朝文鉴》卷四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五、《宋史》卷二九三《王禹偁传》、《宋史纪事本末》卷二○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伏睹陛下即位赦书云:「所宜开谏诤之路,拔茂异之材」。
又奉御史台告报:「准诏命内,文武臣僚,并许直言极谏」。
此实陛下诞彰圣德,广达民情,速致时雍,追用古道之深旨,抑亦宗社无疆之休,军民莫大之幸也。
臣才虽无闻,谏则有素。
先皇帝时,初拜右正言直史馆,即日进《端拱箴》一篇,又上《禦戎十事》,蒙先朝采纳,擢升纶阁。
判大理寺时,抗疏论道安之罪,执法徐铉之冤,贬官商山,咎实因此。
寻沐徵用,再尘谏垣,又上《李继迁便宜》,寝而不报。
俄忝内庭兼駮正,亦尝改更宣命,封还敕书,虽无报于朝廷,盖粗伸于职业。
伏遇陛下钦奉顾命,惟怀永图。
嗣位之初,赦书既如彼;
听政之后,诏命又如此。
臣茍有所见,隐而不言,是上负先帝用人之心,下孤明主求谏之意也。
臣死罪死罪,顿首顿首。
伏以圣朝享国四十馀年,边鄙未甚宁,人民未甚泰,求利不已,设官太多。
今陛下治之惟新,救之在速,臣伏虑书生执言,有奏陛下,以为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此不知古今异制,家国殊涂者也。
假如帝尧既殂,帝舜在位,时有八元未进,四凶未除,乃流放举用,善恶两分,未闻后之人曰:「不及于也,不孝于也」。
伏惟陛下遏老生之常谈,奋英主之独断,则天下幸甚。
谨缘军国大政,奏事五条,傥稍动于圣心,庶大开于言路。
其一曰:谨边防,通盟好,使辇运之民,有所休息。
方今北有胡虏,西有继迁,胡虏虽不犯边,戍兵岂能减削?
继迁既未归命,馈饷固难寝停。
关辅之民,倒悬尤甚。
臣愚以为陛下即位之始,当顺人心,宜敕疆吏致书虏臣,使达犬戎,请寻旧好。
下诏赦继迁之罪,复与夏台
臣顷在翰林,见继迁上表云:「乞取残破夏州,以奉拓跋氏祭祀」。
先皇帝虽有批答,只许鄜州节度
继迁本是反侧之人,岂肯束身归国?
所有诏命不行。
今陛下嗣统,大振皇威,亦恐继迁令人进奉,因举前事,彼必感恩,此亦不战而屈人之师也。
如其不从,则备禦诛擒,皆有方略,且使天下百姓知陛下屈己而为人也。
或曰:「富国强兵,不可示人以弱」。
此乃誇虚名而忽大计者也。
其二曰:减冗兵,并冗吏,使山泽之饶,稍流于下。
伏以乾德开宝已来,国家之事,臣所目睹。
当时东未得江浙、漳泉,南未得荆湖、交广,朝廷财赋,可谓未丰。
然而击河东,备北虏,国用亦足,兵威亦彊。
义安在?
所蓄之兵锐而不众,所用之将专而不疑故也。
自后尽取东南数国,又平河东,土地财赋可谓广矣。
而兵威不振,国用转急,其义安在?
所蓄之兵冗而不尽锐,所用之将众而不自专故也。
今诚能简锐卒,去冗兵,而委之以将帅,用恩威法令驾驭之,资之以天下之财赋,而曰兵不振,用不丰,未之有也。
臣愚以为:陛下宜经制兵赋如开宝中,则可以高枕而治矣。
至于引唐虞、比三代者,皆为空言。
臣所以不取。
臣又见开宝中设官至少,何以验之?
臣本鲁人,占籍济上,未及第时,常记只有刺史一人,李谦溥是也;
司户一员,今司门员外郎孙贲是也。
近及一年,朝廷别不除吏,当时未尝阙一事矣。
自后始有团练推官一员,今枢密直学士毕士安是也。
太平兴国中,臣及第归乡,有刺史陈廷山通判阎炜、副使阎彦进、判官李延推官柳宣兵马监押沈继明,监酒榷税算又增四员,曹官之外,更益司理
问其租税,减于曩日也;
问其人民,逃于昔时也。
一州既尔,天下可知。
冗兵耗于上,冗吏耗于下,此所以尽取山泽之利而不能足也。
夫山泽之利与民共之,自汉已来,取为国用,不可弃也,然亦不可尽也。
方今可谓尽矣,何以知之?
只如茶法,从古无税。
唐元和中,以用兵齐、蔡,宰相王涯始建税之法,唐史称是岁得钱四十万贯,东师以济。
今则钱数百万矣,民何以堪之?
臣故曰:减冗兵,并冗吏,使山泽之饶稍流于下者也。
其三曰:艰难选举,使入官不滥。
古者乡举里选,为官择人,士君子行修于家,学推于众,然后荐用,登之于朝。
从政政和,临民而民泰。
自三代涉两汉,虽有沿革,未常远去此道者也。
隋唐已来,始有科试,得人之盛,与古为侔,然自唐初太祖之世,科试未尝不难矣,每岁进士不过三十人,经学不过五十人。
重以周高祖之后,外诸侯不得奏辟,士大夫罕有资荫,故有终身不获一第,没齿不获一官者。
先皇帝毓德王藩,睹其如此,临御之后,不求备以取人,舍短从长,拔十得五。
在位将逾二纪,登第亦近万人,不无俊秀之才,亦有容易而得,如臣者容易中一人尔。
臣愚以为数百年之艰难,故先帝济之以汎取;
二十载之濡泽,陛下宜纠之以旧章。
伏望以举场还有司,如故事。
至于吏部铨择官材,亦非帝王躬亲之事。
比来五品已下,谓之旨授官,今则幕职州县而已。
京官虽有选限,多不施行。
太祖已来,始令后殿引见,因为常例,以至先朝调选之徒,多求侥倖。
或以哀鸣泣涕,便获超资;
或以捷给山呼,便升京秩。
遂使《长定格》真同长物,吏部官只若备员,既无耻格之风,渐多阘茸之吏。
臣愚以为宜以吏部还有司,依格敕注拟可也。
其四曰:沙汰僧尼,使疲民无耗。
夫古者唯有四民,治民者士也,故受养于农,工以造器用,商以通货财,皆不可阙也,而兵不在其数。
盖周井田之法,农即兵也,有事则战,无事则耕。
自秦已来,以彊兵定天下,故战士不服农业矣。
是四民之外,又生一民,而为五也,所以农益困。
然而执干戈、卫社稷,理不可去也,但使帝王之道,不得与三代同风。
汉明之后,佛法流入中国,度人修寺,历代增加,不蚕而衣,不耕而食,是五民之外,又益一民,而为六也。
魏、晋而下,治道不及于两汉
唐大儒韩愈《谏宪宗迎佛骨表》云:昔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
少昊在位八十年,年二百岁;
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
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十岁;
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岁;
舜、禹皆寿百馀岁。
当时未有佛也。
是知古圣人不事佛以求福,古圣人必排佛以救民。
假使天下有僧万人,每日食米一升,岁用绢一疋,是至俭也,而月有三千斛之费,岁有一万疋之耗,何况五七万辈哉!
而又富僧钜髡,穷极口腹,一斋之食,一袭之衣,贫民百家,未能供给。
此既不能治民,又不能力战,不造器用,不通货财,而高堂邃宇,丰衣饱食而已,不曰民蠹,其可得乎?
臣愚以为国家度人众矣,造寺多矣,计其费耗,何啻亿万!
先朝不豫,舍施又多,佛若有灵,岂不蒙福?
事佛无效,断可知矣。
陛下深鉴前王,精求理本,亟宜沙汰,以厚生民。
若以嗣位之初,未欲惊骇此辈,且可一二十载,不令度人,不许修寺,使自销铄,渐而去之,亦救弊之一端也。
又其五曰:亲大臣,远小人,使忠良謇谔之士知进而不疑,奸纤倾巧之徒知退而有惧。
夫君为元首,臣为股肱,言同体也。
得其人则勿疑,非其人则不用。
凡今天下,言帝王之盛者,岂不曰
之道,具在方册。
是时百姓不亲,五品不逊,契作司徒,敷五教;
蛮夷猾夏,寇贼奸宄,咎繇作士,明五刑;
伯夷典礼,后夔典乐,禹平水土,益作虞官。
大哉!
尧之为君,可谓委任责成而无疑矣。
或曰:「诚如是,尧有何功德耶」?
臣曰:有知人任贤之德尔。
虽然,尧之道去世辽远,恐不可复,臣以近事言之。
唯有唐之政,可以损益而行焉。
臣读元和贤相《裴垍传》,宪宗尝命铨品庶官,奏曰:「天子择宰相宰相诸司长官诸司长官自择僚属,则上下不疑而政成矣。
以陛下之明择宰相数人,犹有非其人者。
况臣之不佞,择数十人诸司长官,常恐不逮。
若更令臣择庶官,恐非致治之要」。
当时识者以为知言。
伏望陛下远取帝尧,近鉴唐室,既得宰相,用而不疑。
使宰相诸司长官诸司长官自取僚属,则垂衣而治矣。
所谓忠良謇谔之士知进者也。
臣又闻古者刑人,不在君侧。
《语》曰:「放郑声,远佞人」。
又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矣」。
是以周文王左右无可结袜者,言皆贤也。
夫小人之徒,巧言令色,先意希旨,事必害政,心惟忌贤,非圣帝明王,不能深察。
臣又按旧制,南班三品尚书,方得登殿。
比者三班奉职,卑贱可知,或因遣差,亦得升殿,惑乱天听,亵黩至尊,无甚于此。
伏望陛下振举纪纲,尊严视听,在此时矣,不可不思。
所谓奸纤倾巧之徒知退者也。
臣愚以为今之所急,在先议兵,使众寡得其宜,措置得其道;
然后议吏,使清浊殊涂,品流不杂;
然后难选举以塞其源,禁僧尼以去其耗,自然国用足而王道行矣。
今若不去冗兵,不并冗吏,不难选举,不禁僧尼,纵欲减人民之赋,宽山泽之利,其可得乎?
伏惟陛下承二圣之贻谋,鉴千古之治道,明比日月,几先鬼神。
圣智所周,不遗一物;
英断所及,出于百王。
而又三事大臣受遗辅政,岂容郎吏辄议国经?
盖以臣素被宠光,常思报效,有所贮蓄。
不敢缄藏。
臣又念诏书云:「言之而不用,罪在朕躬;
求之而不言,咎将谁执」?
臣不胜大愿,所以辄进狂瞽,上干冕旒。
伏惟陛下践诏书之言,则天下幸甚也。
谨斋戒拜疏,实封附递以闻。
惟陛下宽其罪而念其诚,以来谏诤之路,则臣死无恨矣。
李孝友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三、《宋景文集》卷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五
剑州司理参军李孝友陈首冒用乡贯,因此及第。
法寺断从自首原免,许行改正。
臣伏详李孝友身为儒士,业习诗书,宜于大义,略有知识。
今试冒贯三代,明认虔州录事参军李彻为父,改易名字,茍求荐论。
春秋时,妇人尚知曰父一而已,而孝友见利忘义,首乱大伦,弃已死之亲,事假立之父,亲疏交乱,昭穆外移。
且不恭其亲而恭他人,谓之悖礼。
况自名教,略无畏惭。
此而可容,谁不可赦!
伏望朝廷据其狂悖,投窜远方,使终身不得更玷仕籍。
敦诫偷薄,各识义方。
取进止。
君子以同而异论 北宋 · 韦骧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七六、《钱塘韦先生文集》卷一七
《易》以火泽为暌,以炎上者上、而润下者下。
有烹饪之道而乖隔不相济,此所以谓之暌也。
圣人之意,重用暌之时,欲天下之事不由暌而终乖,而必由暌而后通于正也。
乃大为之辞曰:「天地暌而其事同,男女暌而其志通,万物暌而其事类」。
天地、男女、万物莫不由暌而会通,则暌之时可以谓之大矣。
象曰:「上火下泽,暌。
君子以同而异」。
所谓同者,有为共底于道之谓也。
所谓同者,所趋就之势不能钧一之谓也。
有为共底于道,而趋就复可以钧,与其趋就虽不钧,而所底不必合者,皆非所谓暌也。
惟其趋就必不可钧,而其心靡然交合,而遂不以死生、贵贱、荣辱之势毫毛介于衷,而为之揣摩而难易之,安然而处,确然而为,期于必成而后已,是必如天地万物之暌离殊远,而生成之理,兼济广达,而无有阂塞也。
若其事之施,则君臣、父子、兄弟之间,莫不有是道焉。
考古之君臣之间盖有之矣。
受不君,微子去之,箕子奴之,比干死之。
死之所以示为臣也,奴之所以传大法也,去之所以存商祀也。
三者皆仁也,庸匪同乎?
迹如是,庸匪异乎?
考古之父子之间亦有之矣,伍奢将即死地,尚赴其难,而员舍之以行,卒至仇报而耻雪。
二子之心皆爱父也,庸匪同乎?
迹如是,庸匪异乎?
考古之兄弟之间亦有之矣,太伯文王也,避而与季历不违而居之。
是其意皆欲天下之得圣人也,庸匪同乎?
迹如是,庸匪异乎?
是二者诚共底于道,而趋就之势不可得而钧也。
真不以死生贵贱荣辱之势惑其心,戾其诚也,其知暌之道乎。
君子观暌之象,当暌之义,则必以同而异为己任而不疑也。
释是说者,以同为通理而异为职掌,其亦拘矣哉。
论不当于耳目之官置党附之疑奏元祐二年正月 北宋 · 孙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今从《长编》、《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四、《宋史》卷三四七《孙升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九
臣闻古人有言曰:「武王谔谔而昌,默默而亡」。
夫以一士之謇谔,岂足致成周之昌?
一人之循默,安能速商之亡?
积累然也。
何则?
謇谔之言达,则壅蔽之患除;
壅蔽之患除,则忠言日闻;
忠言日闻,则变止于未然,祸消于未兆。
《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
则其昌也,不亦宜乎!
循默之风长,则壅蔽之患成;
壅蔽之患成,则忠言不闻;
忠言不闻,则变生于不测,祸至于已然。
《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
曾是莫听,大命已倾」。
则其亡也,不亦宜乎!
壅蔽之伤国,其患如此。
是以秦之盛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
赵高咫尺,以鹿名马,则四海九州之以乱为治,以危为安,以白为黑,以贤为愚,固无足怪。
是以民穷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修,此壅蔽之极,而秦之所以亡也。
夫世之治乱,系乎君子、小人消长内外而已。
天下君子寡而小人众,君子常患乎在外,而小人常患乎居内,是以自古治世少而乱世多也。
然则朝廷之有君子,可不贵哉!
恭惟二圣临御以来,首开言路,登用正人,天下所谓忠信端良之士,豪杰俊伟之才,俱收并用,无有弃遗。
近世得人之盛,未有如今日者也。
君子日进,而小人日退,忠正日长,而邪慝日消,在廷济济,有成周之风,此首开言路之效也。
臣愚不肖,遭遇明时,获在言职,尝蒙赐对,亲承德音,使尽言无间,虽有过差,圣慈为之主张。
臣佩服训辞,以谓自古圣帝明王欲治求言之意,不过如此而已。
伏惟皇帝陛下恭默不言,太皇太后陛下帘听庶政,一日万几之微,四海九州之远,深居房闼与共事者,元老、执政大臣尔。
令此数人者皆至公而无私,处事无一不当于理,犹广达耳目,杜渐防微。
况未能皆至公而无私,处事无一不当于理,而陛下乃于耳目之臣,论议之际,置党附之疑,开小人之隙。
疑间一开,谗巧必作,则君子不可胜诛,而言者不安其职矣。
言者不安其职,则朋党比周之说胜,卖直掠美之言入,则虽圣听,不能无惑。
听惑则其弊必至于厌言,言厌则循默之风作,壅蔽之患生,忠言不复闻矣。
臣窃恐非朝廷之福也,臣不胜大惧。
愿陛下深思往古之明戒,无替前日之训词,除党附之疑心,待端良之君子,无使循默之风作,壅蔽之患生,则天下幸甚!
〔贴黄〕御史中丞傅尧俞历事四朝,白首一节,端方重厚,中外共知,必不党谏官以负陛下,自污平生操履也。
侍御史王岩叟刚劲不回,超擢进用,皆出圣知,必不党谏臣以负陛下,自取弃绝也。
《国朝诸臣奏议》于文末注曰:「元祐元年正月上,时为殿中侍御史。」《长编》系于元祐二年正月甲戌,注云:「《编类章疏》系二年正月二十一日。」按《长编》卷三八九,孙升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在元祐元年十月丙戌,则《诸臣奏议》系年显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