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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关子明事 唐 · 王福畤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十一
关朗
字子明
河东解人也。
有经济大器。
妙极占算。
浮沈乡里。
不求宦达。
太和末
五代穆公晋阳尚书
为公府记室
穆公与谈易。
各相叹服。
穆公谓曰。
足下奇才也。
不可使天子不识。
入言于孝文帝
帝曰。
张彝郭祚尝言之。
朕以卜算小道。
不之见尔。
穆公曰。
此人道微言深。
殆非彝能尽识也。
诏见之。
帝问老易。
寄发明元宗
实陈王道。
讽帝慈俭为本。
饰之以刑政礼乐。
帝嘉叹。
穆公曰。
先生知人矣。
昨见子明。
之器。
岂占算而已。
穆公再拜对曰。
伊尹负鼎成汤
今子明假占算以谒陛下。
臣主感遇。
自有所因。
后宜任之。
帝曰。
且与卿就成筮论。
既而频日引见。
际暮而出。
会帝有乌丸之役。
敕子明随穆公出镇并州
军国大议。
驰驿而闻。
穆公易筮。
往往如神。
先是穆公之在江左也。
不平袁粲之死。
耻食齐
故萧氏受禅。
穆公北奔。
齐建元元年魏太和三年也。
穆公春秋五十二矣。
奏事曰。
大安四载
微臣始生。
宋大明二年也。
既北游河东
人莫之知。
卢阳乌深奇之曰。
王佐才也。
太和八年
徵为秘书郎
给事黄门侍郎
以谓孝文有康世之意。
经制不立。
从容閒宴。
多所奏议。
帝虚心纳之。
迁都洛邑
进用王肃
穆公之潜策也。
又荐关子明。
帝亦敬服。
穆公曰。
嘉谋长策。
勿虑不行。
朕南征还日。
当共论道。
以究治体。
穆公欣然相贺曰。
千载一时也。
俄帝崩。
穆公归洛。
踰年而薨。
遂不仕。
同州府君师之。
受春秋及易。
共隐临汾山。
景明四年
同州府君服阕援琴。
切切然有忧时之思。
子明闻之曰。
何声之悲乎。
府君曰。
彦诚悲先君与先生有志不就也。
子明曰。
乐则行之。
忧则违之。
府君曰。
彦闻治乱损益。
各以数至。
苟推其运。
百世可知。
先生以筮一为决之。
何如。
子明曰。
占算幽微。
多则有惑。
请命蓍卦。
以百年为断。
府君曰。
诺。
于是揲蓍布卦。
遇夬之革。
而叹曰。
当今大运。
不过一再传尔。
从今甲申二十四岁戊申大乱。
而祸始宫掖。
有蕃臣秉政。
世伏其强。
若用之以道。
则桓文之举也。
如其不道。
臣主俱屠地。
府君曰。
其人安出。
曰。
参代之墟。
有异气焉。
若出。
其在并之郊乎。
府君曰。
此人不振。
苍生何属。
子曰。
当有二雄举而中原分。
府君曰。
各能成乎。
曰。
我隙彼动。
能无成乎。
若无贤人扶之。
恐不能成。
府君曰。
请刻其岁。
曰。
始于甲寅
卒于庚子
天之数也。
府君曰。
何国先●。
曰。
不载德而用诈权。
则旧者先亡也。
府君曰。
其后如何。
曰。
辛丑之岁。
有恭俭之主。
起布衣而并六合。
府君曰。
其东南乎。
曰。
必在西北。
平大乱者。
未可以文治。
必须武定。
且西北用武之国也。
东南之俗。
其毙也剽。
西北之俗。
其兴也勃。
又况东南。
中国之旧主也。
中国之废久矣。
天之所废。
谁能兴之。
府君曰。
东南之岁可刻乎。
曰。
东南运历。
不出三百。
大圣大贤。
不可卒遇。
能终其运。
所幸多矣。
辛丑明王当兴。
定天下者。
不出九载。
已酉江东其危乎。
府君曰。
明王既兴。
其道若何。
曰。
设有始有卒。
五帝三皇之化复矣。
若非其道。
则终骄冗。
而晚节末路。
之主出焉。
先王之道。
坠地久矣。
苛化虐政。
其穷必酷。
故曰大军之后。
必有凶年。
大乱之后。
必有凶主。
理当然也。
府君曰。
先王之道竟亡乎。
曰。
何谓亡也。
夫明王久旷。
必有达者生焉。
行其典礼。
此三才五常之所系也。
孔子曰。
文王既没。
文不在兹乎。
故王道不能亡也。
府君曰。
请推其数。
曰。
乾坤之策。
阴阳之数。
推而行之。
不过三百六十六。
引而伸之。
不过三百八十四。
天之道也。
噫。
闻之。
先圣与卦象相契。
自魏已降。
天下无真主。
黄初元年庚子
至今八十四年。
更八十二年丙午。
百六十六年矣。
达者当生。
更十八年甲子。
其与王者合乎。
用之则王道振。
不用洙泗之教修矣。
府君曰。
其人安出。
曰。
其唐晋之郊乎。
昔殷后不王。
仲尼生周。
周后不王。
则斯人生晋。
夫生于周者。
周公之馀烈也。
生于晋者。
陶唐之遗风也。
天地冥契。
其数自然。
府君曰。
厥后何如。
曰。
甲申至甲子。
正百年矣。
过此未或知也。
府君曰。
先生说卦。
皆持二端。
曰。
何谓也。
府君曰。
先生每及兴亡之际。
必曰用之以道。
辅之以贤。
未可量也。
是非二端乎。
曰。
夫象生有定数。
吉凶有前期。
变而能通。
故治乱有可易之理。
是以君子之于易。
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
问之而后行。
考之而后举。
欲令天下顺时而进。
知难而退。
此占算所以见重于先王也。
故曰危者使平。
易者使倾。
善人少。
恶人多。
暗主众。
明君寡。
继禅。
历代不逢。
复辟。
近古亦绝。
非运之不可变也。
化之不可行也。
道悠世促。
求才实难。
或有臣而无君。
或有君而无臣。
故全之者鲜矣。
仲尼曰。
如有用我者。
吾其为东周乎。
此有臣而无君也。
章帝曰。
尧作大章。
一夔足矣。
此有君而无臣也。
是以文武之业。
遂沦于仲尼
礼乐之美。
不行于章帝
治乱之渐。
必有厥由。
而兴废之成。
终罕所遇。
易曰。
功业见乎变。
此之谓也。
何谓无二端。
府君曰。
周公定鼎于郏鄏。
卜世三十。
卜年八百。
岂亦二端乎。
曰。
圣人辅相天地。
准绳阴阳。
恢皇纲。
立人极。
脩策迥驭。
长罗远羁。
昭治乱于未然。
算成败于无兆。
固有不易之数。
不定之期。
假使庸主守之。
贼臣犯之。
终不促已成之期于未衰之运。
故曰周德虽衰。
天命未改。
圣人知明王贤相。
不可必遇。
圣谋睿策。
有时而弊。
故考之典礼。
稽之龟策。
即人事以申天命。
悬历数以示将来。
或有已盛而更衰。
或有过算而不及。
是故圣人之法。
所可贵也。
向使明王继及。
良佐踵武。
则当亿万斯年。
与天无极。
岂止三十世八百年而巳哉。
过算馀年者。
非先王之功。
即桓文之力也。
天意人事。
岂徒然哉。
府君曰。
龟策不出圣谋乎。
曰。
圣谋定将来之基。
龟策告未来之事。
递相表里。
安有异同。
府君曰。
大哉人谋。
曰。
人谋所以安天下也。
夫天下大器也。
置之安地则安。
置之危地则危。
是以路平安车。
狂夫审乎难覆。
乘奔驭朽。
童子知其必危。
岂有周礼既行。
历数不延乎八百。
秦法既立。
宗祧能踰乎二世
噫。
天命人事。
其同归乎。
府君曰。
先生所刻治乱兴废。
果何道也。
曰。
文质递用。
势运相乘。
稽损益以验其时。
百代无隐。
考龟策而研其虑。
千载可知。
未之思欤。
夫何远之有。
府君蹶然惊起。
因书策而藏之。
退而学易。
盖王氏易道。
宗于焉。
其后宣武正始元年
岁次甲申
孝文永安元年二十四岁戊申
而胡后作乱。
尔朱荣并州
君臣相残。
继踵屠地。
及周齐分霸。
卒并于西。
始于甲寅
终于庚子
皆如其言。
明年辛丑岁。
隋高祖受禅。
果以恭俭定天下。
开皇元年
安康献公老于家。
铜川府君曰。
关生殆圣矣。
其言未来。
若合符契。
开皇四年
铜川夫人经山梁履巨石而有娠。
既而生文中子
丙午之期者二载尔。
献公筮之曰。
此子当之矣。
开皇六年丙午
文中子知书矣。
厥声载路。
九年己酉
东平
高祖之政始怠。
仁寿四年甲子
文中子谒见高祖
而道不行。
大业之政。
甚于
于是文中子曰。
不可以有为矣。
遂居汾阳
续诗书。
论礼乐。
江都失守。
文中子寝疾。
叹曰。
天将启之运。
而吾不遇焉。
呜乎。
关先生所言皆验也。
广信军谍人事奏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乐全集》二一
臣昨过雄州,访知广信军有勾当事人、易州进士梁济世,为北界事发,拔身自归,知军贻孙奏乞令赴阙,量材录用。
朝旨下河北沿边安抚司指挥广信军,令婉顺约回,不得收留。
切以今来边机,雄州广信军实为耳目,若非谍人往来探报,虏中动静何从闻知?
凡我谍人即彼奸贼,为利诱使,致家死地,事泄于彼,故当我归,此不收留,使之何适?
若来无生路,去为大戮,尔后谍人岂复为用?
边臣守将坐成聋瞽,朝廷先事制胜之术疏矣。
其梁济世伏指挥沿边安抚司令与资遣,候到阙,特与量材处置。
所贵边臣有以使谍人,朝廷有以责边臣,此之事机,极为要切。
曾枢密1100年 北宋 · 陈师道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月日,具官陈某西向再拜,献书于太尉六丈阁下:一去门屏,十年有馀。
平常不为问,非怠与外,以谓无益而不为尔。
事有可言而复隐忍,然后为罪,则亦不敢。
夫天下之事,非阁下所得与,则非某所当言。
其在右府,且忧之大者,言之其亦可乎。
西边用兵,五六年矣,远戍之卒,过期不还。
人情及期则有归心,况又过之而后未期乎?
以既动之心,而前有死伤之虞,内有羁旅暴露冻馁劳苦之害,后有乡邑亲爱之念,不亦危乎?
然莫敢违异者,分定故也。
鸟穷则攫,兽穷则搏,此虽常言,理有必至。
一人倡之,和者必众,东向而溃,何以禦之?
夫事有曲直,人有违顺,直之所在,胜之所出。
何则?
人所顺也。
一旦发难,不过发内军以击之,无故兴师,积年不解。
死伤之馀,思归而溃,而逆击之,则曲直有在。
窃恐溃者未至,发者不为用也。
于是之时,在廷之人肯为天下国家以身捍之者谁乎?
若其未有,可不计此?
某常所私忧窃叹者也。
古之守国,本末并用,故建德而阻险。
开封无丘山川泽之阻,为四战之地,故太祖以兵为卫,畿内常用十四万人。
今军卫多西戍,山东城郭一空,卒有盗贼乘间而作,冒州县、杀吏民、私货财、掠妇女、火室庐,乃其小者,不幸而有奸雄出焉,其成败孰得知之?
忧之次也。
谈者必谓世方平宁,兵不足虞,人无奸雄,有不足畏。
某不更远引笔墨所载,直以庆历以来耳目所及者明之尔。
恩、保两州之乱,庆之溃,皆卒也,王伦、张海、廖恩、王冲皆盗贼也,可谓平世而无之乎?
熙宁中士才再发,已自溃乱。
于时某在秦中,闻乱兵所过,群小迎导,利其劫掠。
王伦、张海行半天下,所至溃坏,守令或走或降,莫敢支梧。
至出卫军,用边将,而官军所至,甚于盗贼,民至今谈之。
从昔之乱,皆有奸雄,非为时而生,乃乱而后见。
世伏而不出,遂以为无,则过矣。
某闻之景德咸平之间契丹岁入寇,游骑至山东
齐有外镇,日莫尘起,人避走南山
夜渴乏,既旦,视溪谷有冰雪,少年下食之,且取以上,众起争之。
有贾者出,止其众而坐之,率少年十馀辈而下,遍给坐者。
且曰:「饥则奈何,孰从吾而取食」?
于是愿者数千人,斩木为兵,出屯镇中。
乃尽闭其外户,日以酒豕犒从者,夜则警捍,旦暮饷山中。
三日而复,家不失一物。
此与英、彭何异,而谓平世无之乎?
虽然,军溃盗起,一时之祸,所可虑者,分也。
上之于下,可生可杀,可予可夺,而无违者,分也。
分定则无所敢为,乱则无所不为。
如水之防,如薪之束,如兽之阱槛,其可失乎?
一失则不复,断不可续,覆不可收,损不可完,物之理也。
此某之所深忧者也。
谈者必谓还戍则备阙,寇来莫禦,帅不任其责,某又谓其不然也。
戍有常数,今以拓土而增之尔,去其增则常也,尚何言?
往者延安兵非不多,寇来不禦,而仅自守。
故善战者论将不论兵也。
夏人之来小,则其常,所虑者其大举尔。
然方地数千里,外假邻阻,非可一日具也。
师行千里,谋以时月,则孰不知之?
帅者明其耳目而预为之备,何惮其来?
且虏短于攻,而不能久,人自持粮,后无馈运,往来不过数日。
而我善守,寇至勿战,聚兵于内而清其野外。
内聚则寇不敢深,外清则深而不害。
使进不得战则沮,退无所掠则困。
以元昊之彊,数大入,才破塞门、金汤两城而已。
国虽大而贫,兵虽多而散,以元昊之战胜而卒臣者,以数举而困也,况其弱乎?
且以中国之盛大,灵武之举犹不能再,况于夷乎?
虽然,进筑不已则兵不得罢,盍先已之乎?
若谓可以制虏,则汉取阴山匈奴过而恸哭;
西域,发兵争之,故谓断其右臂。
某居东,莫知今之可否,但闻诸路竞进,日夜奏功,而未闻西人举国而争,则必非其所急也。
苟不能制其命,则老师费财,杀人盈野,何所用之!
若谓且筑且进,渐据横山,然后可制,则既数岁矣,横山安在耶?
若复数岁,则诸将穷富极贵矣,人情得所欲,肯复出力蹈其所难乎?
则是横山终不可得,徒为将帅取富贵之资尔。
横山,天险也。
下临平夏,存亡所系,虏必举国争之,恐亦未易得也。
若谓今之所据即横山也,则某闻之,宥州横山之上,南拒米脂三舍而近。
延安奏功广地四百里,则宥在其腹,然不云得宥州也,则四百里之广岂可信哉?
胡地惟灵武如内郡,地才可种荞、豆,且多沙碛,五月见青,七月而霜,岁才一收尔。
银州草惟柴胡,萧关之外有落与咸杖,以此知其不宜五种也。
使可种,安得人实之?
若不徙民则募军,二者孰取焉?
若取乎内,则空此以实彼,舍易而即艰,何益?
且辟土益广,则去府益远,平常缓请急报,卒不相及。
河东之患麟、府,世所知也。
若今所据可以制虏而不争者,非不敢,乃不能尔。
虏虽蕞尔,然元昊用之以抗中国。
其地与民固自若也,而今反不能争其所急者,非惜其力以有待,则无其人,不则诸部不为用也。
若是,则某之忧有甚于前也。
今虏内弱外叛,而皇师临之,恐有乘危篡夺,以为奸雄之资,是复生一元昊也。
故某常谓虏既弱矣,不复能抗中国,宜稍存立,使假威命,以临制部族,压服奸豪,使不得发,奈何欲为之资乎!
今使诸道尽据横山,而虏无奸雄乘时而起,一切如意,某之忧则又甚矣。
赵文子曰:「苟非圣人,孰能内外无患,盍释楚以为外惧乎」!
夷狄之弱未有甚于今日者,可不忧乎?
今三边不战,士皆怯弱,独秦、晋数与虏角,犹可用。
秦故西人,易东军如儿女子,而南平蛮、西南事羌,皆用秦卒以取胜。
若又不战,卒有外患,何以禦之?
昔岁之元昊、智高是也。
窃谓西人不可无也。
伏惟阁下股肱帝室,师表万邦,直道正词,天下称颂,日有传焉。
而独此无闻,岂未可以言乎?
言之,今其时也。
昔安、李两公皆有意于世,而各有失,安失之锐,李失之缓,故未及成功,而以毁去。
盖锐者不须时,缓者不及时。
时乎时乎,其可不知乎!
《易》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而况河山之外、翰墨之间乎?
然以阁下英姿伟识,则区区之愚不待言而了,伏惟属意焉。
某再拜(《后山居士文集》卷九。又见《皇朝文鉴》卷一一九,《八代四六文钞》第三四册。)
「月日」至「阁下」:原无,据马刻本、库本及备要本补。
放生池绍兴二十年三月 南宋 · 韩彦端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九、民国《杭州府志》卷二五、光绪《富阳县志》卷一一
唐肃宗乾元中,尝召史元琮奉宣恩命,于天下郡国临江带郭之处,置放生池凡八十一所。
于时颜鲁公真卿铭其事,□其文,复表请题其额,盖欲使天下知其君有好生之德,足以灼当世而芳千古也。
我国家受天休命,圣圣相承踰二百纪,无非以仁德致理。
今皇帝嗣无疆大历服,于绍兴十八年悉诏郡县置地一所,命曰「放生」,诚欲追肃宗之举,示慈惠而广圣德也。
富春密迩天朝,明诏一颁,黄童白叟鼓舞胥庆,尽以为吾君之诞节也,既减膳矣,戒杀矣,而又凿斯池也,德及昆虫,若此其至难,虞夏商周之美,曷过是耶?
邑令孙彻实始其事,而新令钱亿年彦端记之。
彦端获睹盛事,谨再拜稽首而言曰:圣人之德无乎不在,随所至而之焉,则在天为雨露,在地为江河,下蟠上际,飞潜动植之物,举不外吾覆焘,又孰有涧沼溪沚之殊哉!
然必精严标揭,以为圣人之德在是者,因物以见义,因名以寓意,不得不然尔。
援是以观舜之箫韶,仁恩之所寓也;
汤之祝网,仁心之所寓也;
文王之灵沼,仁德之所寓也。
以其精微见于形器,非惟有耳目者所得观听。
而羽毛麟介,赋一形,禀一性者无不涵泳而自适,然则斯池之设,岂为虚具哉!
是池也,居小隐之阳,处丹霞之右,寥寥千载,遗址存焉。
岁在戊辰知县事孙彻躬率士庶钦承德意,因卑以为深,由狭以为广,因工于子来,因时于农隙,筥砾砻坚,斩莽辟,役不勤民,用不费帑,而工以告备。
白波沦涟,绕以方塘,形势广袤,四隅若一,浮轩瞰流,宛若飞动,菰蒲菱藻之所附丽,龟虫鱼鸟之所凭依,水涵太虚,冲融窈窕。
忘机之鳞,一游一跃,如在灵沼中。
千趣万态,不可名状。
俗传其中地脉通海,时遇火云热天,熇蒸瘴怒,邑人皆仰给而不竭,岂非神物所护,故能使佳境胜概,绵世伏匿,一朝发现,如是其伟欤?
抑尝歛容肃己,登其亭四顾而瞩之,其东则有赤松子轻举之山,是曰华盖;
其西则有孙钟结庐之所,是曰孙洲;
其南则有严陵躬耕之地,是曰观山;
其北则有董双成飞升之迹,是曰妙庭。
静观微步,遐想一时神仙之所窟宅,逸士之所游息,将欲效华封之祝舍,斯地将安之乎!
若大拟诸形容,则含垢约污,皇帝之容德也;
左右逢源,则圣学之渊懿也;
鱼水相符,师臣同德也;
源深流长,国祚之延永也。
彼遇诞节,龟鱼毕陈于上,睹兹众美,抽毫进牍,为鲁公记,岂可后耶?
时绍兴二十年三月初一日右迪功郎县尉韩彦端撰。
按:正统《重修富春志》卷三,正德十六年刻本。
贺秋壑先生总领仍兼泉使状 南宋 · 赵孟坚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四、《彝斋文编》卷三
孟坚恭审宠陟饷师,任兼冶事。
班穹藏府,分命盖重王人;
职总利流,理财其惟君子。
自天涣汗,振地欢声。
窃惟财计登耗之攸分,盖自事权敛散之无统。
职币于内者,未谅军需之调度;
转饷于外者,不量国计之赢虚。
彼此不相为谋,肥瘠各自殊志。
惟专一其任,而量入为出,斯洞究其蕴,而养源节流。
通融斡运于一心,销弭渗漏于百弊。
此自古设官之未达,幸于今申命之合权。
矧属通才,可占成绩。
恭惟某官国之贵戚,世之钜人。
以肺腑之亲,则体念也专;
图鼎彝之勋,于富贵也薄。
慨怀锐志,展在显庸。
明烛秋毫,老吏为之辟易;
计殚鞭算,举世伏其疏通。
比借重于班,施活法于圜府,已验泉流于地,更欲马腾于槽。
乃兼饷冶之司,兼属经纶之手。
聿申新渥,爰即旧勋,加崇卿月之班,式重使星之命。
翕倾舆誉,知演邦财。
命相之自唐朝,必兼盐铁;
冢宰之于周典,亦式货财。
希明纶,式验故事。
孟坚受恩最切,赞抃尤深。
秋以为期,待入山公之启;
地分殊部,俄惊躔次之移。
方此兢虞,旋还临照。
福星仍守旧分,合浦宛得还珠
益昭夙幸之自天,不间施恩之易地。
亟飞贺礼,即定宠光。
想当移节之时,正及上笺之日。
重念孟坚六考满例,五剡成尖。
的凭荐鹗之书,不负操觚之艺。
千金一诺,知东道之主
六翮冲九霄,觉西风之程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