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谶诗二首 其一 北齐 · 陆法和
押哿韵 出处:全北齐文卷二
北史本传曰:法和书其所居屋壁而涂之。及剥落。有文二首。
十年天子为尚可。
百日天子急如火。
周年天子迭代坐(隋书五行志曰:时文宣帝享国十年而崩。废帝嗣立百馀日。用替厥位。孝昭即位一年而崩。此其效也。○《北齐书》陆法和传。北史陆法和传。隋书五行志。《诗纪》百十。)。
谶诗二首 其二 北齐 · 陆法和
押先韵
一母生三天。两天共五年(娄太后生三天子。自孝昭即位。至武成传位后主。共五年。○《北齐书》陆法和传。北史陆法和传。《诗纪》百十。)。
观我生赋 北齐至隋初 · 颜之推
出处:全隋文卷十三
仰浮清之藐藐,俯沉奥之茫茫,已生民而立教,乃司牧以分疆,内诸夏而外夷狄,骤五帝而驰三王。大道寝而日隐,《小雅》摧以云亡,哀赵武之作孽,怪汉灵之不祥,旄头玩其金鼎,典午失其珠囊,瀍涧鞠成沙漠,神华泯为龙荒,吾王所以东运,我祖于是南翔(晋中宗以琅邪王南度,之推琅邪人,故称吾王。)。去琅邪之迁越,宅金陵之旧章,作羽仪于新邑,树杞梓于水乡,传清白而勿替,守法度而不忘。逮微躬之九叶,颓世济之声芳。问我良之安在,钟厌恶于有梁,养傅翼之飞兽(梁武帝纳亡人侯景,授其命,遂为反叛之基),子贪心之野狼(武帝初养临川王子正德为嗣,生昭明后,正德还本,特封临贺王。犹怀怨恨。径叛入北而还,积财养士,每存异志也)。初召祸于绝域,重发衅于萧墙(正德求征侯景,至新林,叛投景,景立为主,以攻台城)。虽万里而作限,聊一苇而可航,指金阙以长铩,向王路而蹶张。勤王逾于十万,曾不解其扼吭,嗟将相之骨鲠,皆屈体于犬羊(台城陷,援军并问讯二宫,致敬于侯景也)。武皇忽以厌世,白日黯而无光,既飨国而五十,何克终之弗康。嗣君听于巨猾,每凛然而负芒。自东晋之违难,寓礼乐于江湘,迄此几于三百,左衽浃于四方,咏苦胡而永叹,吟微管而增伤。世祖赫其斯怒,奋大义于沮漳(孝元皇帝时为荆州刺史)。授犀函与鹤膝,建飞云及艅艎,北徵兵于汉曲,南发𫗥于衡阳(湘州刺史河东王誉,雍州刺史岳阳王察并隶荆州都督府)。昔承华之宾帝,实兄亡而弟及(昭明太子薨,乃立晋安王为太子)。逮皇孙之失宠,叹扶车之不立(嫡皇孙驩出封豫章王而薨)。间王道之多难,各私求于京邑,襄阳阻其铜符,长沙闭其玉粒(河东、岳阳皆昭明子)。遽自战于其地,岂大勋之暇集,子既殒而侄攻,昆亦围而叔袭,褚乘城而宵下,杜倒戈而夜入(孝元以河东不供船艎,乃遣世子方等为刺史。大军掩至,河东不暇遣拒。世子信用群小,贪其子女玉帛,遂欲攻之,故河东急而逆战,世子为乱兵所害。孝元发怒,又使鲍泉围河东。而岳阳宣言大猎,即拥众袭荆州,求解湘州之围。时襄阳杜岸兄弟怨其见劫,不以实告,又不义此行,率兵八千夜降,岳阳于是遁走。河东府褚显族据投岳阳。所以湘州见陷也)。行路弯弓而含笑,骨肉相诛而涕泣,周旦其犹病诸,孝武悔而焉及。方幕府之事殷,谬见择于人群,未成冠而登仕,财解履以从军(时年十九,释褐湘东国右常侍,以军功加镇西墨曹参军)。非社稷之能卫,□□□□□□仅书记于阶闼,罕羽翼于风云。及荆王之定霸,始雠耻而图雪,舟师次乎武昌,抚军镇于夏汭(时遣徐州刺史徐文盛,领二万人屯武昌芦州拒侯景将任约,又第二子绥宁度方诸为世子,拜中抚军将军、郢州刺史以盛声势)。滥充选于多士,在参戎之盛列,惭四白之调护,厕六友之谈说(时迁中抚军外兵参军,掌管记,与文圭、刘民英等与世子游处),虽形就而心和,匪余怀之所说。繄深宫之生贵,矧垂堂与倚衡,欲推心以厉物,树幼齿以先声(中抚军时年十五)。忾敷求之不器,乃画地而取名,仗御武于文吏(以虞预为郢州司马,领城防事),委军政于儒生(以鲍泉为郢州行事,总摄州府也)。值白波之猝骇,逢赤舌之烧城,王凝坐而对寇,白诩拱以临兵(任约为文盛所困,侯景自上救之,舟舰弊漏,军饥卒疲,数战失利。乃令宋了仙、任约步道偷郢州城,预无备,故陷贼)莫不变猿而化鹄,皆自取首以破脑。将睥睨于渚宫,先凭凌于他道(景欲攻荆州,路由巴陵)。懿永宁之龙蟠(永宁公王僧辩据巴陵城,善于守御,景不能进)。奇护军之电埽(护军将军陆法和破任约于赤亭湖,景退走,大溃)。奔虏快其馀毒,缧囚膏乎野草,幸先生之无劝,赖滕公之我保(之推执在景军,例当见杀。景行台郎中王则初无旧识,再三救护,获免,囚以还都),剟鬼录于岱宗,招归魂于苍昊(时解衣讫而获全),荷性命之重赐,衔若人以终老。贼弃甲而来复,肆觜距之雕鸢,积假履而弑帝,凭衣雾以上天,用速灾于四月,奚闻道之十年(台城陷后,梁武曾独坐叹曰:「侯景于文为小人百日天子。」及景以大宝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僭位,至明年三月十九日弃城逃窜,是一百二十日,芛天道继大数,故文为百日。言与公孙述但禀十二,而旬岁不同)就狄俘于旧壤,陷戎俗于来旋,慨黍离于清庙,怆麦秀于空廛,卉鼓鼓卧而不考,景钟毁而莫悬,野萧条以横骨,邑阒寂而无烟。畴百家之或在(中原冠带随晋渡江者百家,故江东有《百谱》,至是在都者覆灭略尽),覆五宗而剪焉。独昭君之哀奏,唯翁主之悲弦(公主子女见辱见雠)。经长干以掩抑(长干旧颜家巷),展白下以流连(靖侯以下七世坟茔皆在白下),深燕雀之馀思,感桑梓之遗虔,得此心于尼甫,信兹言乎仲宣。逖西土之有众,资方叔以薄伐(永宁公以司徒为大都督),抚鸣剑而雷咤,振雄旗而云窣,千里追其飞走,三载穷于巢窟,屠蚩尤于东郡,挂郅支于北阙(既斩侯景,烹尸于建业市,百姓食之,至于肉尽龁骨,传首荆州,悬于都街)。吊幽魂之冤枉,扫园陵之芜没,殷道是以再兴,夏祀于焉不忽,但遗恨于炎昆,火延宫而累月(侯景既平,我师采橹失火,烧宫殿荡尽也)。指余棹于两东,侍升坛之五让,钦汉宫之复睹,赴楚民之有望。摄绛衣以奏言,忝黄散于官谤(时为散骑侍郎,奏舍人事也),或校石渠之文(王司徒表送秘阁旧事八万卷,乃诏比校,部分为正御、副御、重杂三本。左民尚书周弘正、黄门郎彭僧朗、直省学士王圭、戴陵校经部,左仆射王褒,吏部尚书宗怀正、员外郎颜之推、直学士刘仁英校史部,廷尉卿殷不害、御史中丞王孝纯、中书郎邓荩、金部郎中徐报校子部,右卫将军庾信、中书郎王固、晋安王文学宗菩业、直省学士周确校集部也)。时参柏梁之唱。顾《扁瓦》瓯之不算,濯波涛而无量,属潇湘之负罪(陆纳),兼岷峨之自王(武陵王)。伫既定以鸣鸾,修东都之大壮(诏司农卿黄文超营殿)。惊北风之复起,惨南歌之不畅(秦兵继来)。守金城之汤池,转绛宫之玉帐(孝元自晓阴阳兵法,初闻贼来,颇为厌胜,被围之后,每叹息,知必败)。徒有道而师直,翻无名之不抗(孝元与宇文丞相断金结和,无何见灭,是师出无名)。民百万而囚虏,书千两而烟炀,溥天之下,斯文尽丧(北于坟籍少于江东三分之一,梁氏剥乱,散逸湮亡。唯孝元鸠合,通重十馀万,史籍以来,未之有也。兵败悉焚之,海内无复书府)。怜婴孺之何辜,矜老疾之无状,夺诸怀而弃草,踣于途而受掠。冤乘舆之残酷,轸人神之无状,载下车以黜丧,掩桐棺之稿葬。云无心以容与,风怀愤而憀悢,井伯饮牛于秦中,子卿牧羊于海上。留钏之妻,人衔其断绝;击磬之子,家缠其悲怆。小臣耻其独死,实有愧于胡颜,牵疴疻而就路(时患脚气),策驽蹇以入关(官疲驴瘦马)。下无景而属蹈,上有寻而亟搴,嗟飞蓬之日永,恨流梗之无还。若乃玄牛之旌,九龙之路,土圭测影,璿玑审度,或先圣之规模,乍前王之典故,与神鼎而偕没,切仙宫之永慕。尔其十六国之风教,七十代之州壤,接耳目而不通,咏图书而可想,何黎氓之匪昔,徒山川之犹曩。每结思于江湖,将取弊于罗网,聆代竹之哀怨,听出塞之嘹朗,对皓月以增愁,临芳樽而无赏。日太清之内衅,彼天齐而外侵,始蹙国于淮浒,遂压境于江浔(侯景之乱,齐氏深斥梁家土宇,江北、淮北唯馀庐江、晋熙、高唐、新蔡、西阳、齐昌数郡。至孝元之败,于是尽矣,以江为界也)。获仁厚之麟角,克俊秀之南金,爰众旅而纳主,车五百以夐临(齐遣上党王涣率兵数万纳梁贞阳侯明为主),返季子之观乐,释钟仪之鼓琴(梁武聘使谢挺,徐陵始得还南,凡厥梁臣,皆以礼遣)。窃闻风而清耳,倾见日之归心,试拂蓍以贞筮,遇交泰之吉林(之推闻梁人返国,故有奔齐之心。以丙子岁旦筮东行吉不,遇《泰》之《坎》,乃喜曰:「天地交泰而更习,坎重险,行而不失其信,此吉卦也,但恨小往大来耳。」后遂吉也)。譬欲秦而更楚,假南路于东寻,乘龙门之一曲,历砥柱之双岑。冰夷风薄而雷呴,阳度山载而谷沉,侔挈龟以凭浚,类斩蛟而赴深,昏扬舲于分陕,曙结缆于河阴(水路七百里一夜而至)。追风飙之逸气,从忠信以行吟。遭厄命而事旋,旧国从于采芑,先废君而诛相,讫变朝而易市(至邺,便值陈兴而梁灭,故不得还南)。遂留滞于漳滨,私自怜其何已,谢黄鹄之回集,恧翠凤之高峙,曾微令思之对,空窃彦先之仕,纂书盛化之旁,待诏崇文之里(齐武平中,署文林馆待诏者仆射阳休之、祖孝徵以下三十馀人,之推专掌,其撰《修文殿御览》《续文章流别》等皆诣进贤门奏之),珥貂蝉而就列,执麾盖以入齿(时以通直散骑常侍迁黄门郎也)。疑一相之故人(故人祖仆射掌机密,吐纳帝令也),贺万乘之知己,祇夜语之见忌,宁怀璧之足恃。谏谮言之矛戟,惕险情之山水,由重裘以胜寒用去薪而沸止(时武职疾文人,之推蒙礼遇,每构创痏。故侍中崔季舒等六人以谏诛,之推尔日邻祸。而侪流或有毁之推于祖仆射者,仆射察之无实,所知如旧不忘)。子武成之燕翼,遵春坊而原始,唯骄奢之是修,亦佞臣之云使(武成奢侈,后宫御者数百人,食于水陆贡献珍异,至乃厌饱,弃于厕中。裈衣悉罗缬锦绣珍玉,织成五百一段。尔后宫掖遂为旧事。后主之在宫,乃使骆提婆母陆氏为之,又胡人何洪珍等为左右,后皆预政乱国焉)。惜染丝之良质,惰琢玉之遗祉,用夷吾而治臻,昵狄牙而乱起(祖孝徵用事,则朝野翕然,政刑有纲纪矣。骆提婆等苦孝徵以法绳己,谮而出之。于是教令昏僻,至于灭亡)。诚怠荒于政度惋驱除之神速,肇平阳之烂鱼,次太原之破竹(晋州小失利,便弃军还并,又不守并州,奔走向邺)。实未改于弦望,遂□□□□□,及都□而升降,怀坟墓之沦覆。迷识主而状人,竞已栖而择木,六马纷其颠沛,千官散于奔逐,无寒瓜以疗饥,靡秋萤而照宿(时在季冬,故无此物),雠敌起于舟中,胡越生于辇毂。壮安德之一战,邀文武之馀福,尸狼藉其如莽,血玄黄以成谷(后主奔后,安德王延宗收合馀烬,于并州夜战,杀数千人。周主欲退,齐将之降周者告以虚实,故留至明而安德败也),天命纵不可再来,犹贤死庙而恸哭。乃诏余以典郡,据要路而问津(除之推为平原郡,据河津,以为奔陈之计),斯呼航而济水,郊乡导于善邻(约以邺下一战不克,当与之推入陈),不羞寄公之礼,愿为式微之宾。忽成言而中悔,矫阴疏而阳亲,信谄谋于公主,竞受陷于奸臣(丞相高阿那肱等不愿入南,又惧失齐主则得罪于周朝,故疏间之推。所以齐主留之推守平原城,而索船度济向青州,阿那肱求自镇济州,乃启报应齐主云:「无贼,勿匆匆。」遂道周军追齐王而及之)。曩九围以制命,今八尺而由人,四七之期必尽,百六之数溘屯(赵郡李穆叔调妙占天文算术,齐初践祚计止于二十八年,至是如期而灭)。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在阳都值侯景杀简文而篡位,于江陵逢孝元覆灭,至此而三为亡国之人),鸟焚林而铩翮,鱼夺水而暴鳞,嗟宇宙之辽旷,愧无所而容身。夫有过而自讼,始发蒙于天真,远绝圣而弃智,妄锁义以羁仁,举世溺而欲极,王道郁以求申。既衔石以填海,终荷戟以入秦,亡寿陵之故步,临大行以逡巡。向使潜于草茅之下,甘为畎亩之人,无读书而学剑,莫抵掌以膏身,委明珠而乐贱,辞白璧以安贫,尧、舜不能荣其素朴,桀、纣无以污其清尘,此穷何由而至,兹辱安所自臻。而今而后,不敢怨天而泣麟也(《北齐书·颜之推传》)。
酬乐天醉后狂吟十韵(来章有移家惟醉和之句) 中唐 · 刘禹锡
五言排律 押先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引用典故:三雅
散诞人间乐,逍遥地上仙。
诗家登逸品,释氏悟真筌。
制诰留台阁,歌词入管弦。
处身于木雁,任世变桑田。
吏隐情兼遂,儒玄道两全。
八关斋适罢,三雅兴尤偏。
文墨中年旧,松筠晚岁坚。
鱼书曾替代,香火有因缘(陆法和云:“与梁元帝于空王寺佛前订香火因缘。”)。
欲向醉乡去,犹为色界牵。
好吹杨柳曲,为我舞金钿。
荆南节度使江陵尹裴公重修玉泉关庙记 中唐 · 董侹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四
玉泉寺覆船山。东去当阳三十里。叠障回拥。飞泉迤逦。信途人之净界。域中之绝景也。寺西北三百步。有蜀将军都督。荆州事关公遗庙存焉。将军姓关名羽。河东解梁人。公族功绩。详于国史。先是陈光大中智顗禅师者。至自天台。宴坐乔木之下。夜分忽与神遇。云愿舍此地为僧坊。请师出山。以观其用。指期之夕。前壑震动。风号雷虩。前劈巨岭。下堙澄潭。良材丛木。周匝其上。轮奂之用。则无乏焉。惟将军当三国之时。负万人之敌。孟德且避其锋。孔明谓之绝伦。其于殉义感恩。死生一致。斩良擒禁。此其效也。呜呼。生为英贤。殁为神灵所寄。此山之下。邦之兴废。岁之丰荒。于是乎系。昔陆法和假神以虞任约。梁宣帝资神以拒王琳。聆其故实。安可诬也。至今缁黄入寺。若严官在傍。无敢亵渎。荆南节度工部尚书江陵尹裴均曰。政成事举。典从礼顺。以为神道之教。依人而行。禳彼妖昏。祐我蒸庶。而祠庙堕毁。廞悬断绝。岂守宰牧人之意也耶。乃令邑令张愤。经始其事。爰从旧址。式展新规。栾栌博敞。容卫端肃。唯曩时禅坐之树。今则延袤数十围。夫神明扶持。不凋不衰。胡可度思。初营建之日。白龟出其新桥。若有所感。寺僧咸见。亦为异也。尚书以小子曾忝下介。多闻故实。见命纪事。文岂足徵。其增创制度。则列于碑石。贞元十八年记。
论释氏劄子 南宋 · 许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襄陵文集》卷四
窃料今天下僧与在籍而未受度牒者,又有田园力役之隶,合集不减百万,豪杰之士、猾贼之民往往隐于其间。以祖宗之英武,削平五代之乱,即使塔庙错峙于四方,必有深意。盖国家所以栖育豪杰而导之使归,措天下于无事之一术也。昔者秦苻坚以百万之众败于东晋,悔不用释道安言;梁元帝用陆法和部曲弟子,擒任约、困侯景;燕盗沙门法长为天子破北平郡,转寇广都、白狼;宋盗推沙门道养为蜀王,改元置百官,众十馀万;魏法秀构乱平城,几危高祖。又法庆号大乘贼,攻陷州郡杀刺史,三年而后定;唐僧圆净连李师道,谋屠洛阳。此皆著在史册,班班可考。以古推今,则所谓豪杰猾贼杂有其间无疑也,恶可以忽而不绥靖之?自释氏入中国,历魏世祖、周高祖及唐武宗,凡三废斥。然魏世祖时宋帝江南,周高祖与陈、齐三分天下,唐武宗世三镇割据河朔,是皆僧有所牒,唐之都城藩郡皆有留守。若夫举天下而尽废之,使之穷极,此古昔未之尝试也。兵法,归师勿遏,穷寇勿迫,围城必缺,是岂有爱于敌哉,势有所不可故也。方今天下以六合为家,不可以魏、周、唐比。伏睹手诏,冠巾僧徒,禁梵语,以一道德。而凡庸不喻圣度之涵容,籍籍以谓遂将刬革经文,更造佛像,则是实废其教,涕洟愁蹙,若无所归。今若但易其号名而不变其容服,人必安之。必欲丕变,犹宜期以数年,俟其须发既服,使无愧于冠巾。又「一切如旧」之诏,傥加「佛像经文」四字以上,庶几乎反侧安矣。道家有言,其微易散,是故熛烟方发则一指灭之而有馀,原燎既扬则万夫扑之而不足。方今念非太师莫能精为上言此者。某不胜感恩慕用之心,献其私忧过计于门下。
鄂州重修北榭记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金石萃编》卷一五一、《湖北金石志》卷一二、《黄鹄山志》卷六、《南宋文录录》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北省武汉市
鄂渚之胜,以南楼北榭并称,南楼繇元祐改作,元符末修水黄公鲁直尝见于题咏。惟北榭冠子城之颠,在郡公堂之后,不知自何时建立。乾道中于湖张安国为大书扁榜,厥后达官名人稍有为赋诗者,然距今亦五十馀载矣。栋宇隘庳,日就圮废,莫或顾省。一夕,大风震荡摧屋,山飘瓦如坠叶舞空,屋随以倾压,不可复支。子城亦久弗治,土石堕陀,榛莽蒙翳,狐狸所窟,虺蜴所蟠。于是昉议更葺,先增甓北隅,袤二施、崇三丈有奇,南袤寻有半,崇与北等。遂改建榭屋,辟而大之,败楹腐桷,悉易以新。既成,宏敞翚翼,与南楼嶷然相望,始于一郡,面势为称。虽其高无所不瞩,而北望为尤宜。尝试相与凭槛遐睎,则烟沙苍茫,天水无际,西陵、鄳杜、安陆诸山,隐隐出没云外。云梦之泱漭,汉沔之萦洄,皆可目略而指喻。群鸿匹鹤,飞翔上下,平芜断浦,杳杳如发。暇日尚羊,不涉级数十武而坐,得千里绝特之观,殆前所未有也。惟汉江夏太守所统疆域至远,今光、黄、蕲、安、信五郡之地,皆故属邑。春秋时吴楚交战,出师往来之地。水如清发涢澨,山如内方大小别,虽丘邑变迁,而势胜犹在,与夫孙伯符之所讨击、周公瑾之所摧败、陶士衡之所平殄,其遗迹犹可诹访而考求。邾城临江,故堞宛然,尝笑其规模特浅浅耳。庾元规志骄才轻,亦弗克有成。三关九阨之塞,魏梁交攻,或得或弃,南北强弱系焉。以见昔人争战之力,不为无意。夫以地之相距,虽有数百里之远,而据其要会,实皆在吾环顾规置卷舒伸缩之中。况郡居全楚上游,与江陵、襄阳实相为表里。诸葛忠武尝欲举荆州之军以出宛、洛,公瑾亦谓据襄阳以蹴操,北方可图,二人之言若合符节。而宋何尚之顾言夏口当荆江之中,直通雍梁,实为津要,岂非以地势便兵力接故耶?抑尝据此论之,若昔自南而图北则易为功,自北而入南则难为力,故梁末因陆法和之败,郡虽暂属高齐,慕容俨死守半岁,虽能拒退侯瑱等,然卒弃之还南。五季杜洪袭据州城,遥附朱梁,以捍淮南之侵,朱梁三遣兵援之,皆至近地,然无救于洪,汔为淮南将刘存所克,身陨国绝。岂天堑之设,果足以限南北耶?抑或彼或此,亦存乎人之图回智略如何耳?夫惟俊杰之士有志于当世,要必讨论之素精,计虑之素熟,异时行游坐息,朝思夕维,未尝不在于此。故一旦发而见诸施为,则必卓伟绝人,非临事随应,率意而为之者所可及。传曰:「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赵孟过郑,请七子皆贱,以观其志。夫所谓能赋者,岂徒吟咏一时之风物景色哉!必也升高而望远,忧深而谋长,览山川之形胜,考古今之成败,究昔人谟议之得失,与今日时措之宜,其所蓄积操存因感触而发见,所赋之志于是乎在。王茂弘新亭之感,逸少冶城之讽,大较亦兹意也。夫是则高明其居处,缅邈其临眺,岂但以逸其一身,而自适于耳目之间而已哉!榭之废兴,似未足书,然余改作之意,非游观之为则不可不明著以贻后之同志者,俾得以周览而绎思焉。嘉定甲申三月丙午,眉山李𡌴记。
子房 明末清初 · 顾炎武
押药韵 出处:亭林诗集卷之五
天道有盈虚,智者乘时作。
取果半青黄,不如待自落。
始皇方侈时,土宇日开拓。
海上标东门,长城绕北郭。
欲传无穷世,更乞长生药。
子房天下才,是时无所托。
东见仓海君,用计亦疏略。
狙击竟何为,烦彼十日索。
譬之虎负嵎,矜气徒手搏。
归来遇赤精,奋戈起榛薄。
峣关一战破,蓝田再麾却。
啧啧轵道旁,共看秦王缚。
既已执韩仇,此志诚不怍。
遂赴赤松要,无负圯桥诺(通鉴慕容农言于慕容垂曰夫取果于未熟与自落不过早晚旬日之间然其难易美恶相去远矣南史陆法和传侯景之围台城也或问之曰事将何如法和曰凡人取果宜待熟时不撩自落)。
廖楚崖(运芳)明府赴桐城索诗(将为方问亭制府相祖陇。) 其二 清 · 蒋士铨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忠雅堂诗集卷九
拓戟狂歌醉不辞,白头豪气未曾衰。
通侯宾客文章贵,循吏襟怀父老知。
陆法和图双眼辨,淮阴侯志万家宜。
龙眠山水须持赠,为我先烦李伯时。
题娄妃墓图 其四 清 · 蒋士铨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出处:忠雅堂诗集卷四
遗丘画就免传讹,艺院应摹陆法和。
不许碑阴牛砺角,词人经此定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