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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所居本章丞相旧第他日友人杨彦文为余道丞相时事因作一篇予杨丞相郎官始卜此宅不出都门二十馀年遂至台衮故末句及之 北宋 · 刘攽
七言律诗 押齐韵
酂侯常以俭为师,僻地依然草满蹊。
却指旧池曾浴凤,更攀乔树忆栖鸡。
清泉恶石皆吾有,樽酒囊书得自携。
谁道为郎白首,已看霖雨出蟠泥。
章丞相言边事书 北宋 · 李复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五、《潏水集》卷三
复顿首再拜。
复愚疏无识,然屡陈鄙见,仰荷钧造,不惟不罪狂妄,亦蒙采纳,感服无已。
谅惟高明,知其尽心于门下然尔。
复近见尚书省枢院劄子下经略司,皆立画一措置边事经略司一一遵依施行,复窃深思有未然者。
如朝廷必欲归于上,令边臣一听指挥则可矣,然于边情事机恐难悉尽。
盖乘机应变,间不容发,事有万端,而决策于庙堂之上,定计于千里之外,苟违令则废命,从令则或有不可。
废命则后来之命虽严,人敢故违;
从其不可,则目前之败莫救。
盖传闻与亲见、遥度与临机有异。
废命则肆情玩法之弊起,失事则边情遂摇,虽亦行罚,人亦不服。
今之献策者甚多,可取者百无一二,皆谋身之计,多徵引旧事。
汉文帝时匈奴大入萧关,今夏贼所用之兵及首领与夫犯边之策,尽如汉文时匈奴事体否?
此皆空言而不可用也。
且今经略司统领官出塞,亦姑授其大略,洎出塞,凡百尽在统领官矣。
其密迩尚且如此,况又其远者乎!
若只责其无败事,使在外不能窥测朝廷之意,边臣上下不敢苟简,亦不敢便安自营,如此则在上者简而有要,朝廷之体益重。
复瞽谬不识事机,惟相公裁择。
复顿首再拜。
章丞相 其一 北宋 · 李复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五、《潏水集》卷三
某顿首再拜,仆射门下相公:春气渐暄,即日伏惟机政清暇,台候动止万福。
青唐事已白张漕一一上覆。
缘辖沁本娄齐勒部族,董戬取其母收而嬖之,辖沁随母入董戬家,董戬久病不能出入,与诸首领不相见,凡措置国事、传递语言,皆命辖沁与之。
久而辖沁擅权,因董戬死,果庄助而立之,非诚使之立也,姑立有待而篡尔。
果庄死,无助,国人阴有欲逐之意,辖沁微知之。
每朝廷遣使至青唐,大夸于其国,以谓有朝廷之助。
自前岁以来专宠夏国公主,从其所好,修寺造塔,科配国中出金,国人大怨。
今结斡绰克乃果庄之子,星摩沁戬乃董戬在日用事之人,各有篡心,各欲因国人怨而起事,但两酋未敢先动。
辖沁已不能立,欲与其党尽出归汉,近两遣酋首嘉木灿及且依结将蕃字来要兵马迎接。
前月经略司遣蕃僧往青唐及乔家族上下体访事实,昨日回,方言结斡绰克、星摩沁戬各聚集部族,今却不敢作事。
已同遣兵马往上乔家族唤溪巴乌,缘溪巴乌是董戬堂弟,青唐人须是贵种立作王子方肯信服。
今闻溪巴乌不肯来,为溪巴乌长子布赞已被果庄欲立辖沁时杀之,有布赞弟隆赞年十八九岁却肯来,未见起发时日。
今国中既别立王子,即辖沁畏祸,并其党首领决然出汉,不敢去投夏国
为旧日累曾与夏国雠赛,此事甚的。
昨准朝旨措置招纳,及须要收复青唐,近者经略司已具画一奏请。
但辖沁既来,待之须优,首领高下须有等级,其馀部族未给田之际,或无田可给,并要日支口食,此甚有所费。
又彼人初到青唐,未能主事首领心不齐一,乘机取之甚易。
只是既取事初,须得重兵镇守,闻青唐苦无粮储,道路艰涩,难于般运。
河州至邈川四程,邈川至青唐约四程,过三隘路,此最可虑。
盖守地必以城,守城必以兵,聚兵必以钱粮,一日无粮,城不能守也,仍更虑别有缓急。
凡此,相公皆必已熟计之矣。
其馀事之节目备于奏状及张漕书中,某续亦别具拜覆次。
不宣。
某顿首再拜。
章丞相 其二 北宋 · 李复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五、《潏水集》卷三
某顿首上启。
某蒙赐台问,前日不取干珠尔城,事机的是如何。
本路昨自七月初四日后来探报,得夏国大段点集人马。
又每日得泾原关报,夏贼决来侵犯平夏城一带,及称国母、夏国主两人自统领倾国人马前来;
又称前后诸处探报并同,请依朝旨出兵牵制。
及准尚书省枢密院劄子,并坐泾原所奏,令本路出兵牵制,及指挥令破荡西凉府已来一带部族家计,不得徒为文具。
路经略司总管王悯统领雷秀、王赡李澄康谓及诸将人马,并将带日近招到夏国御史中丞成及屈成亲舅前去。
缘屈成是夏国右厢统军星多贝中亲侄,贝中部族并在西凉府一带左右,其西凉人马见攻围平夏城,故使屈成为之乡导。
某当时亲在军中,既统领马过河,以大军前去,恐干珠尔城乘虚出兵,却来侵犯西关金城关,遂令康谓分带军兵四千馀人往干珠尔城作攻城次第,牵制贼计。
王赡李澄才入蕃界,见蕃骑三十馀人,只要取此游骑,不肯前来。
王赡本边人弓箭手之子,妄作士人举止,李澄乃贼李三、李定之子,并无所能,王悯遂留此两人,量留步人,只令在济沙谷内盘泊。
与雷秀统领其馀诸将人马,过实勒颇卜朗,往西北过雪山炳灵寺;
又西北,令雷秀分统人马两路入,却会各有斩获。
到彼见山上火起,问之,已报军前次第右厢人马一两日却回来到,乃收聚兵将却归,遂解泾原之围。
遣骑至报,康谓令归自来,体问得干珠尔城中守禦常有千人已上,器械防城之具甚备,城壁坚完,非五万人已上未可轻攻。
缘攻城须作番次,又须别整齐军马堤备外援,俟城上矢石欲尽,方能并力下手。
今量分四千馀人,并不曾略施攻具,岂有得城之理?
王悯前去四日三夜,雪中往来走七八百里,斩获二千八百馀级,驱略到生口八百馀人,内有夏国公主近上首领
王赡以己不敢去,恐王悯申举,又妒王悯成功,妄有媒孽。
某体访前后诸路出师牵制,只是才出汉界一二十里,盘泊却归,未有似今日实为邻路解围,获功如此。
王悯忠勇老练,雷秀遇敌果敢,本路诸将皆无及者,此相公必素知之。
今蒙垂问,不敢不具实拜覆,伏乞详察。
某顿首上启。
章端叔墓志铭建炎二年 宋 · 杨时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九九、《杨龟山先生集》卷三五、《吴都文粹》续集补遗卷上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公讳某,字端叔姓章氏
八世祖及为康州刺史,自南康徙居建州浦城
其孙仔钧仕王氏,官至太傅,仔钊为泉州团练副使,兄弟俱有功于闽,故号仔钊为小太傅
仔钧之后居西村,仔钊之后居珠林,自是分为二族。
宋兴几二百年,西族世有显人,珠林久不振。
至景德中,公之大王父始以进士中甲科,而位秘书丞
公于熙宁三年继登科,而后珠林之族浸显矣。
公资颖悟,方幼学已能属文。
年十四即辞亲求师友,薄游江淮间殆十年,能自力,卒以名闻于时。
初调抚州临川,盗有劫行商杀人者,吏以支辞蔓其狱,连逮者以十数,累日情不得。
公呼囚令环坐,以事验之,俄引三人出曰:「汝实为盗」。
馀悉纵之使去,三人者卒伏其辜,无异辞。
其遇事巧发奇中类如此,人莫能测也。
就移寿州寿春,大臣有以公《孟子义》进者,诏付秘书省,除应天府国子监教授,用举者改著作佐郎
官制行,换宣德郎,知越州山阴县事。
山阴号繁剧,讼牒日纷至,公处之裕如也。
巨猾陆璋辈窜易户名,以避征役,公阅籍具得其奸状,坐流配者数人。
老奸宿赃屏迹听命,无敢复为欺者,邑大治。
境内有海塘潴水溉民田,岁久堙塞不治,为旱患,公鸠徒浚之,仍为经画,为久计,民至今赖焉。
秩满转奉议郎,监左藏北库。
哲宗即位,转承议郎通判宿州
先是,南京押纲侍禁士宗侵耗官米数百石,反讼仓官交纳不公,狱久不决,朝廷以委公,至即片言折之。
士宗虽坐流窜,而自以为不冤。
又两迁为朝散郎
继丁亲忧,去丧。
久之,除太府寺丞,转朝请郎
召对称旨,除府界提举常平等事。
鄢陵旧有双泊河,数溢为民害,二县以开浚为请。
公为亲行堤上,得旧河经始之意。
本欲杀惠民河水流而归之蔡河,稍加开浚,则惠民之注流益悍,而蔡河不足以吞纳,则为害滋甚,不若增浚河外故道,双泊虽溢,可恃以无患。
是岁河朔饥民流而入畿甸者不可以数计,公召而廪给之,因以用其力,故堤成,民不告病,而饥者得以全活,公私之利盖两得之也。
上皇即位,转朝奉大夫,未几除知虔州,为江西剧郡,俗健讼,公下车,痛治妄诉者一人,迄公去,无或干政犯令者。
是时承平日久,屡丰年,天下讳言灾伤,无以民病告者。
公还朝,首言淮甸岁凶,宜加赈恤。
大臣初虽不悦,而公诚意恳恻,故卒从之。
翌日遣使大发仓廪,而民赖以济,公之力也。
崇宁初,党论复兴,义士胶口无敢窃议者。
公除郎官,得旨陛对,抗言:「元祐臣僚削秩投荒皆缘国事,陛下即位,稍令内徙,道路交庆。
今复刻名著籍,禁锢其子孙,恐非陛下本意,臣窃惑焉」。
上虽优容之,然亦由是与时论不合矣。
宰相公布得罪,言者因以微文诋公,从坐降一官,罢,寻知泰州,遂挂冠退居吴门
未几,上记其姓名,特旨落致仕,复知泰州
之官数月,即乞宫祠,得提举舒州灵仙观。
崇宁五年六月八日,以疾终于平江府之私第,享年六十二岁。
其年十二月十六日,葬于吴县长山乡仕墟道士坞之原。
公庄重简默,而接人以和气,行己莅官,一本于诚,不表襮以自售。
其论天下事不苟不随,期于当理而已。
元符末议役法,请循元丰为便,或疑其朋附。
及崇宁陛对,抗言党锢非是,闻者骇汗,乃知公之用心合天下至公,无彼时此时之间。
公以是数忤权贵,竟以不遇。
公仕于朝,兄弟请别籍。
公尽以己所当得田业均之,且立券与之约,毋得辄典卖,而其后兄弟之子有破其产者,卒赖此以为生。
公之惇族,为之长虑,盖如此。
公平生无女妓珍奇之好,独读书万卷,增校精至,手泽具在。
有文集二十卷,《孟子解义》十四卷。
曾祖故任秘书丞,祖故不仕。
父故任通直郎,赠朝奉大夫
娶沈氏,起居舍人季长之女也,封宜人
公襟度简远,未尝问生事,然奋羁旅起家,阖门千指,有宅以居,有田以食,夫人之力也。
其经理家事,无巨细皆有节法,丰而不侈,俭而不陋,正睦中外,雍如也。
政和以来,四方无虞,仕进者以攀附为荣,而夫人每戒其子曰:「宜安素分,远权门。
盗贼且起,无远官,以贻吾忧」。
诸子仕者谨奉其戒,卒无患,闻者服其远识。
建炎二年八月二十五日,以疾终于正寝,享年七十有四,以是年十月二十二日祔葬于公之兆。
子男八人:长愿,宣教郎、知杭州临安县事;
次师中,早世。
次悫,迪功郎池州士曹掾
次愈,迪功郎福州士曹掾
次惠,次宪,次懋,次悊,皆业儒,未仕。
女四人:长适宣教郎、知舒州宿松县事孙寔,次适朝散郎、直秘阁广东路提举常平等事王舜举,次适奉议郎主管亳州明道宫吕弸中
孙男女二十二人。
建炎之初,其子宪不远数舍诣毗陵踵吾门而告曰:「先君之亡二十有馀年矣,而无幽堂之铭,其盛德中行,恐遂泯没无传焉,敢以是请」。
久之,余未暇作也。
又遭母夫人之丧,复以书抵余,而请之益至。
余虽不及见公,而公之子宪、悊从余游,义不得辞也。
乃为铭,使归而揭诸墓上。
铭曰:
奋身羁穷,砥节不移。
遵义而行,不苟不随。
党籍之兴,公独有言。
为人不能,展也直贤。
铭以昭之,庶永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