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注释
问张敬夫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五
《遗书》有言,人心私欲,道心天理。熹疑「私欲」二字太重,近思得之,乃识其意。盖心一也,自其天理备具、随处发见而言,则谓之道心;自其有所营为谋虑而言,则谓之人心。夫营为谋虑,非皆不善也,便谓之私欲者,盖只一豪发不从天理上自然发出,便是私欲。所以要得「必有事焉而勿正勿忘勿助长」,只要没这些计较,全体是天理流行,即人心而识道心也。故又以「鸢鱼飞跃」明之。先觉之为后人也,可谓切至矣。此语如何?更乞裁喻。
答云:「栻近思,却与来喻颇同。要当于存亡出入中识得惟微之体,识得则道心初岂外是?不识只为人心也。然须实见方得,不识如何?」《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二。又见《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一九。
答石子重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一八、《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二、《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一
「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是为仁自孝弟始也。仁道之大而自孝弟始者,以其即爱亲从兄之心习而察则仁矣。然而不敢说必无犯上作乱,故曰「鲜」。其或有之,以其习而不察。故有子之言以人人有是心,是以为仁,患在不察故尔。《表记》曰:「事君处其位不履其事则乱也」。谓违君命为乱,此所谓犯上者。犯颜作乱者,违命也。
孝弟顺德,犯上作乱逆德,论孝弟却说犯上作乱底事,只为是它唤做孝弟,恰似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一般,君子则不然。先理会个根本,根本既立,道自此生,曷惟其已?许顺之云,其为人也孝弟,犹是泛而论之。如君子之道,夫妇之愚不肖可与知,可能行,非不孝弟也,惟知务之不如君子也。然孝弟顺德,终是不善之心鲜矣。
此二说大抵求之过矣。鲜只是少,圣贤之言大概宽裕,不似今人蹙迫,便说杀了。此章且看伊川说,深有意味。
「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伊川解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仁也。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诸人,恕也」。又语录曰:「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诸人」,正解此两句。又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恕也,近于仁矣,然未至于仁也。以有『欲』字耳」。前以为仁,后以为恕而未仁,二义不同。若以有「欲」字便以为未仁,则「我欲仁,斯仁至矣」亦有「欲」字,不知如何?
二先生说经如此不同处亦多,或是时有先后,或是差舛,当以义理隐度而取舍之。如此说则当以解为正。盖其义理最长,而亦先生晚年所自著,尤可信也。「欲仁」之「欲」与「欲无加诸我」之「欲」文意不同,不可以相比。更推详之。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明道曰:「动容貌周旋中礼,暴慢斯远;正颜色则不妄,斯近信矣;出辞气正由中出,斯远鄙倍」。此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皆不著力,是成德之事;斯远暴慢、斯近信、远鄙倍,犹云便远暴慢,便近信,便远鄙倍,自然如此也。伊川曰:「辞气之出,不使至于鄙倍,却是就『远』字上用工」。上蔡云:「动也,正也,出也,君子自牧处」。又曰「紧要在上三字」,说不同,如何?
熹详此意,当以明道之说为正,上蔡之说尤有病。
《克斋记》说天下归仁处,先本云:「天下之人亦将无不以仁归之」,后本云:「视天下无一物不在吾生物气象之中」,先后意甚异。毕竟天下归仁当如何说?
初意伊川说,后觉未稳;改之如此,乃吕博士说。恐当以后说为正。盖所谓伊川说,亦止见于《外书》杂说中,容或未必然也。
《克斋记》不取知觉言仁之说,似以爱之说为主。近子细玩味,似若知觉亦不可去。盖不知觉则亦必不爱,惟知觉故能爱。知觉与爱,并行而不相悖,恐亦无害于言仁,但不可专以知觉为仁耳。医者以四支顽痹为不仁,顽痹则不知痛痒,又安能爱?更乞开发。
此义近与湖南诸公论之甚详,今略录一二上呈,亦可见大意矣。
按:一答胡广仲书仁之说,一答张敬夫书。
风雩亭词 南宋 · 张栻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一
岳麓书院之南有层丘焉,于登览为旷。建安刘公命作亭其上,以为青衿游息之地,广汉张某名以风雩,又系以词:
眷麓山之面隩,有弦诵之一宫。
郁青林兮对起,背绝壁之穹隆。
独樵牧之往来,委榛莽其蒙茸。
试芟夷而却视,翕众景之来宗。
擢连娟之修竹,森偃蹇之乔松。
山靡靡以旁围,谷窈窈而潜通。
翩两翼兮前张,拥千麾兮后(原缺,据缪刻本、康熙本、四库本补)从。
带湘江之浮渌,矗远岫兮横空。
何地灵之久閟,昉经始乎今公。
恍栋宇之宏开,列阑楯之周重。
抚胜概以独出,信兹山之有逢。
予揆名而诹义,爰远取于舞雩之风。
昔洙泗之诸子,侍函丈以从容。
因圣师之有问,各跽陈其所衷。
独点也之操志,与二三子兮不同。
方舍瑟而铿然,谅其乐之素充。
味所陈之纡馀,夫何有于事功。
盖不忘而不助,示何始而何终。
于鸢飞而鱼跃,实天理之中庸。
觉唐虞之遗烈,俨洋洋乎目中。
惟夫子之所与,岂虚言之是崇。
嗟学子兮念此,溯千载以希踪。
希踪兮奈何,盍务勉乎敬恭。
审操舍兮斯须,凛戒惧兮冥濛。
防物变之外诱,遏气习之内讧。
浸私意之脱落,自本心之昭融。
斯昔人之妙旨,可实得于予躬。
循点也之所造,极颜氏之深工。
登斯亭而有感,期用力于无穷。
按:《南轩集》卷一。又见《古文集成》卷七二,《南宋文范》卷三,《宋元学案补遗》卷五○,嘉庆《湖南通志》卷一七八,嘉庆《衡阳县志》卷三八,道光《湖南通志》卷三二。
谒陶唐帝庙词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一 创作地点:广西桂林市
宋淳熙四年,静江守臣张某既新陶唐帝祠,以二月甲子率官属祗谒祠下,再拜稽首,退而歌曰:
溪交流兮谷幽,山作屏兮层丘。
木偃蹇兮枝相樛,皇胡为兮于此留。
蔼冠佩兮充庭,洁芳馨兮载陈。
纯衣兮在御,东风吹兮物为春。
皇之仁兮其天,四时叙兮何言。
出门兮四顾,渺宇宙兮茫然。
按:《南轩集》卷一。又见《芦浦笔记》卷四,《南宋文范》卷三。
公安竹林祠迎神送神乐章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一
神之来兮何许,风萧萧兮吹雨。
悄屏气兮若思,严霓旌兮来下。
昔公车之自南,民望车以欷歔。
今乘驹兮入庙,亦孔悲兮若初。
秋月兮皎皎,严霜兮凛凛。
泽终古兮何穷,噫,微管吾其左衽。
酌荆江以为醴兮,撷众芳以为羞。
歌呜呜兮鼓坎坎,惠我民,为此留。
神之去,何所游。
风飒飒,挟归辀。
倏昭明兮上征,抚一气兮横九州。
有新兮斯宇,竹森森其在户。
嗟我民兮勿伤,公时来兮一顾。
有新兮斯堂,竹猗猗其在旁。
嗟我民兮勿替,公顾民兮不忘。
按:《南轩集》卷一。
答新及第启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二
兹审承恩天陛,拜庆亲庭,闾里知荣,士友增慰。惟策名委质,当思忠义之勉图;而学道爱人,岂其利禄之是慕!愿扩昔贤之志,永为乡国之光。
按:《南轩集》卷八。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大全》辛集卷一○。
答新举人启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二
伏承起从里选,遂与计偕,顾兹劝驾之初,是乃策名之渐。惟国之取士,岂将富贵其身;而士之逢时,盍厉忠嘉之节。行观大对,用卜远图。愿希董子之奏篇,更加剀切;毋若公孙之曲学,徒取讥羞。辄因报贶之辞,少致赠言之义。敷宣罔既,悚惕增深。
按:《南轩集》卷八。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五,《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大全》辛集卷一○。
送张荆州序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
客问于某曰:「张荆州之行,子将何以告之」?某应之曰:「吾将告之以讲学」。客笑曰:「若是哉,吾子之迂也!荆州早岁发策大廷,天子亲擢为第一,盛名满天下。入司帝制,出典藩翰,议论风采,文章政事,卓然绝人。上流重地,暂兹往牧,所以寄任之意甚重,而天下士亦莫不引领以当世功名属于公也。夫以位达而名章,任重而望隆,吾子顾以讲学告之,不亦迂乎」?某曰:「子以吾所谓讲学者果何也邪?盖天下之患莫大于自足。自足则画矣。信如子言,荆州若挟是数者以居,则仆尚何道?惟荆州方且退然若诸生,曾无一毫见于颜面,此仆之所以叹息慕向,而讲学之说是以敢发也。盖天下之物众矣,纷沦轇轕,日更于前,可喜可怒,可慕可愕,所以荡耳目而动心志者何可以数计。而吾以藐然之身当之,知诱于外,一失其所止,则迁于物。夫人者,统役万物者也,而顾乃为物役,其可乎哉?是以贵于讲学也。天下之事变亦不一矣。几微之形,节奏之会,毫发呼吸之间,得失利害有霄壤之势,吾朝夕与之接,一有所滞塞,则昧几而失节。其发也不审,则其应也必盭。一事之隳,万事之所由隳也,岂不可惧乎?是以贵夫讲学也。夫惟讲学而明理,则执天下之物不固,而应天下之变不胶。吾于天下之物无所恶,而物无以累我,皆为吾役者也。吾于天下之事无所厌,而事无以汩我,皆吾心之妙用也。岂不有馀裕乎?又岂有穷极乎?然所谓讲学者,宁有它求哉?致其知而已。知者吾所固有也,本之六经以发其蕴,泛观千载以极其变,即事即物,身亲格之,超然会夫大宗,则德进业广,有其地矣。夫然,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居天下之广居,行天下之大道,致君泽民,真古所谓大臣者矣。然则学其可忽乎?《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之谓也」。某既以此告客,于荆州之别也,遂书以为献。
按:《南轩集》卷一五。又见《于湖居士集》附录,民国《简阳县志》诗文存五。
癸巳孟子说序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四、《经义考》卷二三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六七、道光《永州府志》卷九上
岁在戊子,栻与二三学者讲诵于长沙之家塾,辄不自揆,缀所见为《孟子说》。明年冬,会有严陵之命,未及终篇。辛卯岁,自都司罢归,秋冬行大江,舟中读旧说,多不满意,从而删正之,其存者盖鲜矣。还抵故庐,又二载始克缮写。抚卷而叹曰:嗟乎!夫子之道至矣,微孟子其孰能发挥之?方战国之际,在上者徒知以彊大威力为事,而在下则异端并作,充塞仁义。孟子独以身任道,从容乎其间,其见于用则进退辞受无往而不得,见于言则精微曲折无一之不尽。盖其笃实辉光,左右逢原,莫非天理之所存也。使后之人知夫人皆可以为圣人,而政必本于王道,邪说暴行无所遁其迹,而人之类免于夷狄禽兽之归,其于圣门岂小补哉!今七篇之书广大包含,至深至远,而循求有序,充扩有方,在学者笃信力行何如尔。虽然,予之于此盖将终身焉,岂敢以为成说以传之人哉?特将以为同志者讲论切磋之资而已。题曰《癸巳孟子说》云者,盖将断此而有考于异日也。乾道九年十月二十日,广汉张栻序。
按:《南轩先生孟子说》卷首,通志堂经解本。
跋中庸集解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四 创作地点:广西桂林市
右石𡼖子重所编《集解》两卷,某刻于桂林郡学宫。子重之编此书,尝从吾友朱熹元晦讲订,分章去取,皆有条次,元晦且尝为之序矣。桂林学官旧亦刻《中庸解》,而其间杂乱以他,惧其反误学者,于是漫去旧版,而更刻此书。窃惟《中庸》一篇,圣贤之渊源也,体用隐显,成己成物备矣。虽然,学者欲从事乎此,必知所从入而后可以驯致焉。其所从入奈何?子思以「不睹不闻」之训著于篇首,又于篇终发明尚絅之义,且曰「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见乎」,而推极夫笃恭之效。其示来世,可谓深切著明矣。学者于此亦知所用其力哉!有以用其力,则于是书反复䌷绎,将日新而无穷。不然,譬诸枵腹而观他人之食之美也,亦奚以益哉?
按:《南轩集》卷三三。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五○。
题司马文正公荐士编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五
右司马文正公《荐士编》,起至和之元,尽熙宁十年,凡百有六奏,其间多公所亲录,而其外题曰「举贤才」,亦公隶笔也。某来宜春,公之元孙迈出以相示。翻阅终日,起敬起慕。惟公荐士报国恻怛笃至之心,后世观此编者,亦可以想见万一矣。
按:《南轩集》卷三四。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五○。
静江府学记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九、雍正《广西通志》卷一○三、《粤西文载》卷二五 创作地点:广西桂林市
国朝学校遍天下,秦汉以来所未见也。桂林之学,自唐大历中观察使李昌夔经始于郊,而熙宁中徙于郡城东南隅。乾道二年,知府事张侯维又以其地堙陋,更相爽垲,得浮屠废宫,实故始安郡治,请于朝而迁焉。侯以书来曰:「愿有以告于桂之士」。某惟古人所以从事于学者其果何所为而然哉?天之生斯人也,则有常性;人之立于天地之间也,则有常事。在身有一身之事,在家有一家之事,在国有一国之事。其事也非人之所能为也,性之所有也。弗胜其事则为弗有其性,弗有其性则为弗克若天矣。克保其性而不悖其事,所以顺乎天也。然则舍讲学其能之哉!凡天下之事皆人之所当为,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际,人事之大者也,以至于视听言动、周旋食息,至纤至悉,何莫非事者?一事之不贯,则天性以之陷溺也。然则讲学其可不汲汲乎!学所以明万事而奉天职也。虽然,事有其理而著于吾心。心也者,万事之宗也。惟人放其良心,故事失其统纪。学也者,所以收其放而存其良也。夏葛而冬裘,饥食而渴饮,理之所固存,而事之所当然者,凡吾于万事皆见其若是也,而后为当其可学者求乎此而已。尝窃怪今世之学者其所从事往往异乎是。鼓箧入学,抑亦思吾所谓学者果何事乎?圣人之立教者果何在乎?而朝廷建学,群聚而教养者又果何为乎?嗟夫!此独未之思而已矣。使其知所思,则必竦然动于中,而其朝夕所接,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际,视听言动之间,必有不得而遁者,庶乎可以知入德之门矣。某也不敏,何足以启告于人,辱侯盛意,勉为之书。
按:《南轩集》卷九。又见《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五,万历《广西志》卷三六,《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二一、职方典卷一四○四。
敬简堂记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一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
历阳张侯安国治长沙,既踰时,狱市清净,庭无留民,以其閒暇辟堂,为燕息之所,而名以「敬简」。他日与客落之,顾谓某曰:「仆之名堂,盖自比于昔人起居之有戒也,子其为我敷畅厥义」。某谢不敏,一再不获命,因诵所闻而言曰:「圣贤论为政,不曰才力。盖事物之来,其端无穷,而人之才力虽极其大,终有限量。以有限量应无穷,恐未免反为之役,而有所不给也。君子于此抑有要矣,其惟敬乎!盖心宰事物,而敬者心之道所以生也。生则万理森然,而万事之纲总摄于此。凡至乎吾前者,吾则因其然而酬酢之。故动虽微,而吾固经纬乎古之先;事虽大,而吾处之若起居饮食之常。虽杂然并陈,而釐分缕析,条理不紊。无他,其纲既立,如鉴之形物,各止其分而不与之俱往也。此所谓居敬而行简者欤!若不知举其纲而徒简之务,将见失生于所怠,而患起于所忽,乃所以为纷然多事矣。故先觉君子谓饰私智以为奇,非敬也;简细故以自崇,非敬也。非敬则是心不存,而万事乖析矣,可不畏欤!虽然,若何而能敬?克其所以害敬者,则敬立矣。害敬者莫甚于人欲。自容貌颜色辞气之间而察之,天理人欲丝毫之分耳。遏止其欲而顺保其理,则敬在其中,引而达之,扩而充之,则将有常而日新,日新而无穷矣。侯英迈不群,固已为当世之望,诚能夙夜警励,以进乎此,则康济之业可大,而岂特藩翰之最哉」!侯曰:「然则请书以为记,以无忘子之言」。
按:《南轩集》卷一二。又见《于湖居士文集》附录,光绪《湖南通志》卷三二,民国《简阳县志》诗文存五。
读书楼铭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三
醴陵丁𢘇明发请于某曰:「家有小楼,为群从讲习之所,敬求其名」。某以「读书」名之,而因铭以告:
洪惟元圣,研几极深。出言为经,以达天心。天心煌煌,圣谟洋洋。有赫其传,惠我无疆。嗟哉学子,生乎千载。孰谓圣远,遗经犹在。孰不读书,而昧厥旨。章句是凿,文采是事。矧其所怀,惟以禄利。茫乎四驰,其曷予暨。嗟哉学者,当知读书。匪有所为,惟求厥初。厥初惟何?尔所固然。因书而发,尔知则全。维诵维歌,维究维复。维以泳游,勿肆勿梏。维平乃心,以会其理。切于乃躬,以察以体。积功既深,有烨其明。迥然意表,大体斯呈。圣岂予欺,实发予机。俾予自知,以永于为。若火始燃,若泉始达。推之自兹,进孰予遏。若登泰山,益高益崇。维理无形,维经无穷。嗟哉学子,盍敬念兹。以是读书,则或庶几。
按:《南轩集》卷三六。又见金履祥《濂洛风雅》卷一。
祭虞雍公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七
惟公起自远服,进登王朝。适逢禦敌之辰,曾靡辞难之色。攘袂独奋,力折凶渠之锋;驱车四驰,遍当边圉之寄。式符眷意,遂正钧衡。堂堂汉相之容,赫赫周民之望。方三年之坐阅,指万里以言归。顾宠光之至隆,在近世而莫比。岂期疾遇,遽以讣闻。帝所咨嗟,士增叹息。某之愚戆,尝勤推毂之怀;论有与同,正惟公议之报。辄遣薄奠,用将鄙诚。公之英灵,实所临鉴。呜呼哀哉,尚享。
按:《南轩集》卷四三。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七。
祭万二提刑兄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八
惟兄植德忠厚,持身谨严。早策名于隽科,遂蜚英于贤轨。对扬天陛,盖尝膺纶綍之褒;周旋坤维,所至有裤襦之咏。爰因郡最,益究外庸。汉水详刑,茂著平反之实;夔门易节,有增刺举之光。方闻趋召之恭,忽骇抱痾之报,竟兹奄忽,实重痛伤。载惟门户之衰,正窃棣常之庇。永言流涕,莫喻此情。恨以阻修,无因奔走,一奠不腆,鄙诚是将。呜呼哀哉,尚享!
按:《南轩集》卷四四。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八。
祭黄运使(清臣)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八
惟灵敦厚为质,而德慈祥。惟其所历,阻难备尝,故于民情,尤所究详。景倩真清,徐公有常,将命岭海,以身律荒。移节来湘,风采载扬,于彼原隰,驰驱靡遑。谓当终更,归近帝旁,如何一朝,而奄云亡。宾席方设,语音琅琅,得疾俄顷,见闻骇伤。下逮闾里,攀嗟徬徨。某之所居,实迩门墙,奔走弗及,执手涕浪。念言倾盖,意味则长,与人之周,是固难忘。畴昔胜日,从容豆觞,岂期于今,来哭公堂。一奠不腆,中诚是将。呜呼哀哉,尚享!
按:《南轩集》卷四四。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七,《粤西文载》卷七五。
祭赵养民运使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八
惟灵宝源积庆,列鼎传家。宣化承流,飞声籍甚;盘根错节,游刃恢然。爰入对于昕朝,遂结知于宸扆。出纶示宠,持节分华。民瘼旁咨,岂惮驱驰之远;邦财益阜,生取歛散之权。何一疾而弗瘳,不终更而归报。王畿结绶,未酬葵向之廑;夜壑移舟,乃起薤晞之叹。某雅承契好,兹共官联。笑语如存,忽惊于永已;酒肴不腆,少寄于馀哀。
按:《南轩集》卷四四。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七。
祭萧殿撰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八
惟公气和而节刚,言讷而行敏。视之退然,初若不能,及其当可言之地,论议切直,风采凛凛,中外耸然,岂非庶几乎仁者之勇耶?某顷在朝列,每见公忧时恻恻,备形辞色,心窃期之。已而平日之言,率皆可复,益知其所守有素,非苟然者。来使湘州,某适在远,方嗟再见之难,岂谓九原之隔?书犹在手,讣忽来传。为时惜贤,临风陨涕。一奠遣致,少述鄙诚。呜呼尚享!
按:《南轩集》卷四四。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七。
祭宇文使君三十一舅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四八
惟灵席庆鼎钟之门,留心韦布之事。迹其壮岁,蔚然懿文。况德履之素宽,复天下之有裕。宜昌远业,克继先猷。方小试于偏州,固已称于惠政。未结王畿之绶,忽移夜壑之舟。宣室受釐,不复贾生之召;桐乡奉祀,空留朱邑之名。某适守遐方,遽承来讣。载诵《渭阳》之什,涕陨盈襟;缅想佳城之阡,心驰执绋。
按:《南轩集》卷四四。又见清抄一百五十卷本《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