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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经国之书序 宋 · 郑伯谦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八、《经义考》卷一二四、《宋元学案补遗》卷三二
先王无自私之心,安家者所以宁天下也,存我者所以厚苍生也。
三代以还,人主始自私矣,以天下遗其子孙,故不得不为久恃无恐之计,然天下犹因其自私之心而获少安于其间。
至于秦、隋、魏、晋、南北之君,淫荒狂惑,则并与其自私之计而弗念矣。
夫有天下而至于不爱己,固无望其爱民矣。
而独惜夫爱己者之所以及民,亦褊迫浅陋,足以跻时于小康,而不足以凭藉维持于无穷也。
三代圣人之纪纲法度、宪章文物,所以本诸身而布诸天下者甚设也,而尤周密详备于成王周公之时。
彼其处心积虑,上彻乎,下及乎万世者也。
外不惧天下之谤而私其迹,曰:必使我子孙相承而宗祀不绝也;
内实达天下之道而公其心,曰:必使我君臣相安而祸患不作也。
是故兼三王,施四事,夜以继日,尽吾精神心术而为之。
其兵农以井田,其取民以什一,其教民以乡遂,其养士以学校,其建官以三百六十,其治天下以封建,其威民以肉刑。
大本既立,然后其品节条目日夜讲求而增益之。
其上则六典、八法、八则、九柄、九贡、九赋、九式之序,其次则祭祀、朝觐、冠昏、丧纪、师田、行役之详,下至于车妆圭璧之器,梓匠轮舆之度,与夫画缋刮摩抟埴之法,又其细者则及于登鱼、取龙、擉鳖之微。
毕公所谓克勤小物者,周公尤尽心焉。
盖一而再三申复之,贻谋燕翼。
后世岂无辟王,而皆赖前哲以免流彘之难。
共和摄政而天下复如故,龙漦作孽,宗周灭矣,犹能挟鼎玺而东。
战国之相吞噬,周块然而处其中,天下犹百馀年而宗主之。
至于垂亡临绝之际,自分而为东西,其子孙益缪戾乖忤而弗念厥绍,故天下始去周而为秦。
法亡则周亡,天下后世苟有《下泉》之思治,《匪风》之思周道,则陈淫乱之极,一变而复见《豳风》之正。
圣人序《诗》,所以寓其意于十五《国风》之末也。
秦人变古不道,不足深恨。
汉氏去三代甚近,而去周为尤近,不能因其自私之心而讲求周公致太平之迹,惴惴然徒惟得失之重而操心之危,苦智虑而尽防范,大抵不过为握持天下之术耳。
苟简目前,非能深长之思、经久之虑也。
封君古也,止于行推恩之令;
井田古也,止于议名田之法。
刑法止于定箠令,军旅止于京师之南北军、郡国之都尉
建官则仿秦旧,制礼则杂秦仪,学校则隶太常,而选举则数路,乡里则烟火万里。
其浅近功利,已略足以随世而及民矣。
然乍安而忽危,几亡而仅存,终不足以垂裕而传后。
其当世敏秀奇杰之士,深见远识而有志于先王之治者,则或请定经制,或欲退而更化,或愿建万世之长策。
每观王符论汉家失业之民岁至三十万,则田赋、乡里、刑法等制,益知其苟然而已。
仲长统欲定吏禄,重三公之权,改税法,更官制,沛然思惟善道而有易乱为治之意,论甚美矣;
至于请废封建,复井田、肉刑,亦复讲之未精也。
唐承八代之衰,太宗之所以造唐者,亦慨然欲庶几先王之治,而补汉氏之缺。
收召豪杰,相与修废起坠于贞观一二十年间。
税为租庸调,田为口分、世业,兵为府选,士为明经进士,官为七百三十员,天下为袭封刺史
然亦驳杂而不纯粹,疏略而无统纪。
未几,兼并不禁,课役不均,更租调为两税,变府兵而为彍骑,停世袭而为州县,不爱名器而为墨敕、斜封。
唐之子孙,固非善守法者,而立法之初,亦不得不分任其咎。
当其弊端未见,天下因其自私,而亦得以获苟安之利,一旦利尽害形,罅隙呈露,则遂以大坏而不得支持矣。
宋之元嘉、元魏泰和、隋之开皇仁寿,夫岂不为治安,而言治者不之数,功利在人,及身而止。
汉唐之事,何以得此!
虽然,汉承亡秦绝学之后,不独二帝三王之法度无复馀脉,虽五霸七雄区区富强之事,亦一扫而无遗。
草创之初,大臣无学,方用秦吏治秦律令图书,固难责以先王之制度也。
唐自元魏、北齐以来,受民以田,分民以乡,先王之制,十已用其一二;
继以苏绰之在周,约六典以定官制,而府兵之法亦微有端绪,先王之制,十已用其五六;
又继以隋文帝之富盛,苏威高颎之损益,而先王之制十已用其七八。
太宗蹑其后而行之,使其深观详酌,纤悉委曲,有以补前世之未备,则以唐之治为周之治,日月可冀也,而仅以若此,此岂无所自哉?
世变不古,功利之蟠结于人心,而此书之宏博浩翰,读之难晓,而说之易惑也。
彼其煨烬于秦火,贬驳于汉儒,好古如武帝,反谓之末世渎乱不验之书,伏藏泯没于山岩屋壁之间。
汉之末年,虽入秘府,竟未尝一出而试之于治。
其后刘歆取以辅王莽,五均六干,列肆里区皆有征,天下骚然受其弊。
其馀杜氏不过能通其句读,马、郑诸儒亦止于作为训诂而已。
隋唐之间,文中子讲道河汾,颇深识其本末,以为经制大备,后世有所持循,然徒载之空言,不及见之行事也。
唐太宗尝与群臣语及《周礼》,而房、杜、魏徵虽出王氏之门,然本无素业,留宿中书,聚议数日,竟不能定,问及礼乐,复不能对。
大本既失,他何望焉!
宋朝王氏以儒学起相熙、丰,又尝一用《周礼》,而计利太卑,求民太甚,其祸甚于刘歆
伊洛老师、横渠张夫子固习周公者矣,而又不及究其志。
盖自有《周礼》以来,若孔子文中子及伊洛、横渠诸子,则恨不及用;
房玄龄杜如晦魏徵,则愧不能用;
汉之刘氏、宋朝之王氏,则又悔不善用。
汉唐以至今日,天下之治所以驳杂而难考、弊坏而不可收者,大抵出于是三者之间也。
是以时君世主厌薄儒生,姗笑《王制》,悉意于浅功近利,就其自私之心,而姑为是目前苟简之谋,傥可以维持一世足矣,不暇及此宏阔之谈也。
嗟乎!
千载之下,有能起周公之治者,学者所不能而见也,有能讲明周公之制者,学者所不能而辞也。
按:《太平经国之书》卷首,志堂经解本。
大华晚报创刊三十年纪念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溯三十年创业精神,计日程功,难忘筚路;
作亿万众同胞喉舌,采风弼治,岂让輶轩。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大华晚报:为民营对开四版小报纸。1942年11月5日创刊。原在湖南出版,抗战后期迁贵阳继续出版。发行人张名世。贵阳时期的社址设在贵阳市中华中路161号。1946年停刊。1950年6月25日,韩战爆发,《大华晚报》以头条形式在第一时间报道最新讯息,逐渐改变过去大众对晚报的认知。
计日程功:出自《礼记·儒行》:“程功积事,惟贤以尽达之。”工作进度或成效可以按日计算,形容进展快,成功指日可待。
采风:是指对民情风俗的采集;特指对地方民歌民谣的搜集。语出隋王通《中说·问易》:“诸侯不贡诗,天子不采风,乐官不达雅,国史不明变,呜呼,斯则久矣,《诗》可以不续乎!”
輶轩:古代使臣乘坐的一种轻车,故代指古代使臣。出自汉扬雄《方言》一书全称《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文选·张协》:“语不传于輶轩,地不被乎正朔。”李善注引《风俗》:“秦周常八月輶轩使采异代方言,藏之秘府。” 古代有采风使、观风使采访使等专门负责了解风俗民情的使者
笺:邓廷桢贡院衡鉴堂:
典重求贤,荡节分持宣汉诏;
堂开吁俊,輶轩亲到采秦风。
诗学研究所成立周年纪念 现当代 · 成惕轩
对联
为葩经一十五国所无,采风蓬岛开新运;
兰亭千六百年之后,修禊华冈集胜流。
注:《楚望楼联语笺注(娄希安)》:台湾中华学术院诗学研究所,中华学术院张其昀为昌明诗学,弘扬诗教,1951年端午台北市中山堂召开第十二届诗人节大会为先声,蒋介石亲笔荣颁“发扬民族正气”。1968年上巳,敦聘监察院张维翰副院长为研究所所长,彭醇士梁寒操为副所长。易大德任研究委员兼执行秘书。此后逐年增聘研究委员,并在菲律宾设置分所。致力诗学理论、批评及创作的发扬光大。研究所每年上巳端午重阳三节为固定例会,雅集时除偶尔踏青,临流,登高,觞饮,分韵酬唱为主要活动,刊成专辑时,必由成惕轩撰序,益增贵重。
成氏为该所研究委员,后任副所长。
葩经:《葩经》是来自唐代韩愈的《进学解》说:“《诗》正而葩。”后因称《诗经》为“葩经”。
一十五国:国风包括《周南》、《召南》和《邶风》、《墉风》、《卫风》、《王风》、《郑风》、《齐风》、《魏风》、《唐风》、《秦风》、《陈风》、《桧风》、《》、《豳风》,也称为“十五国风”,共一百六十篇。
采风:是指对民情风俗的采集;特指对地方民歌民谣的搜集。语出隋王通《中说·问易》:“诸侯不贡诗,天子不采风,乐官不达雅,国史不明变,呜呼,斯则久矣,《诗》可以不续乎!”
修禊:古代民俗。季春时,官吏及百姓都到水边嬉游,是古已有之的消灾祈福仪式,后来演变成中国古代诗人雅聚的经典范式,其中以发生在晋会稽郡山阴城(今绍兴越城区)的兰亭修禊长安曲江修禊最为著名。
华冈:台湾地名,疑为研究所所在地。
胜流:犹名流。晋顾恺之有《魏晋胜流画赞》,文见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五。
笺:本书中部分人物为该所成员,均已注明。
感怀次文中子 当代 · 熊盛元
 押词韵第三部
梦还惊梦兮雾塞帝畿,花似非花兮泪满萝衣。
贱者纷以贵为号兮,高者不以下为基。
龙战玄黄兮天与愿违。
吁嗟文不在中兮吾将安归,鸿渐于干兮铩翼难飞。
按:【注】杜淹文中子世家》“夫子生当天下乱,莫予宗之,故续《诗》《书》,正《礼》《乐》,修《元经》,赞《易》道,圣人之大旨,天下之能事毕矣。仲尼既没,文不在兹乎?《易》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请谥曰文中子。”《乐府诗集》第八十六卷《杂歌谣辞四》载文中子《东征歌》云:“我思国家兮远游京畿,忽逢帝王兮降礼布衣。遂怀古人之心兮,将兴太平之基,时异事变兮志乖愿违。吁嗟道之不行兮垂翅东归,皇之不断兮将身西飞。”《淮南子·原道训》 :“是故贵者必以贱为号,而高者必以下为基。”《易·渐》:“初六:鸿渐于干,小子厉,有言无咎。”《淮南子·俶真训》“峣山崩,三川涸,飞鸟铩翼,走兽挤脚。当此之时,岂独无圣人哉?然而不能道者,不遇其世。”龚定庵《己亥杂诗》第一百零四首:“河汾房杜有人疑,名位千秋处士卑。一事平生无齮龁:但开风气不为师。”次句处士即指文中子王仲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