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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元祐二年八月 北宋 · 孔文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一、《邵氏闻见后录》卷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五、《九朝编年备要》卷二二、《宋史纪事本末》卷四五、《永乐大典》卷八一六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十尺之囿,必有荆棘;
百步之田,必有稂莠;
日月当天,必有氛祲;
明圣在御,必有奸邪。
谨案通直郎崇政殿说书程颐,人品纤污,天资憸巧。
贪黩请求,元无乡曲之行;
奔走交结,常在公卿之门。
不独交口褒美,又至连章论奏,一见而除朝籍,再见而升经筵
臣顷任起居舍人,屡侍讲席,观颐陈说,凡经义所在,全无发明,必因藉一事,汎滥援引。
借无根之语,以摇撼圣听;
推难考之迹,以眩惑聪明。
上德未有嗜好,而常启以无近女色;
上意未有信向,而常开以勿用小人。
岂惟劝导以所不为,实亦矫欺以所无有。
每至讲罢,必曲为卑佞附合之语,借如曰:「虽孔子复生,为陛下陈说,不过如此」。
又如曰:「臣不敢子细敷奏,虑烦圣听,恐有所疑,伏乞非时特赐宣问,容臣一一开陈」。
当陛下三年不言之际,无日无此语,以惑上听。
而陛下亦必黾勉为之应答。
又如陛下因咳嗽罢讲,及御迩英学士以下侍讲读者六七人,官最小,乃越次独候问圣体,僭踰过甚,并无职分,如唐之王伾王叔文李训、郑注是也。
以《诗》《书》侍讲叔文以棋待诏,二恶交踵,终兆永贞之乱;
注以药术用,以《易》义进,两邪合纵,卒致甘露之祸。
臣访闻有家不及治,有禄不及养,日跨匹马,奔驰权门,遍谒贵臣,历造台谏。
其谒贵臣也,必暗籍重轻之意,出以语人,收为私恩,及有差除,若合符节。
是以人皆惮惧,而又深德之。
其造台谏也,胁肩蹙额,屏人促席,或以气使,或以术动,今日当论列某事,异日当排击此人,而台谏之中常有俦类,竭尽死力,如朱光庭杜纯贾易之流是也。
臣居京师近二年,未尝过臣门,臣比除谏官即来访臣。
先谈贾易之贤,又贺与易同官,遂语及吕陶事,曰:「吕陶曾补司谏
命已久阁,今闻复下,何也?
如此则贾明叔必不安职矣」。
明叔者,指贾易字也。
臣答曰:「何以言之」?
曰:「明叔近有文字,攻之罪,已数日矣。
设为司谏明叔畏义知耻者也,言既不行,其辞去决矣。
公能坐观明叔之去乎」?
臣曰:「将如之何」?
曰:「此事在公也,公之责重也」。
之言,必是与有隙,又欲讽臣攻也。
臣素与不相识,只在经筵相遇,又未尝过臣。
一旦乃非意相干,说谕如此。
陛下以清明安静为治于上,而乃鼓腾利口,间乱群臣,使之相争斗于下,纷纷扰扰,无有定日,如是者弥年矣。
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鉴察真伪,虽在万里之外,无所遁逃,况于咫尺之近,而肯容者秽滓班列、变乱白黑乎?
盖缘执事者推举之过,遂误知人之明。
伏望论正罪,傥未诛戮,且当放还田里,以示典刑。
取进止。
按:《道命录》卷一,知不足斋丛书本。
程颐西京国子监教授元丰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北宋 · 王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五
敕乡贡进士程颐孔子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吾思起岩穴之士,以粉泽太平,而大臣以尔好学笃行,荐于朝,愿得试用。
故加以爵命,起尔为洛人矜式,此故事也。
盛名之下,尚慎处哉!
可特授汝州团练推官,充西京国子监教授,填见阙。
按:《道命录》卷一,知不足斋丛书本。
乞封爵邵张二程先生列于从祀奏 宋 · 胡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七、《伊洛渊源录》卷四、《事文类聚别集》卷一、《古文集成》卷二五、《南宋文录录》卷四、道光《汝州全志》卷五
臣忝预从臣,职当次对。
虽婴疾疹,尚窃祠官,苟有见闻,自当论奏,庶逃尸素之责,以酬隆厚之恩。
伏见元祐之初宰臣司马光吕公著秉政当国,急于得人,首荐河南处士程颐,以为言必忠信,动遵礼义,实儒者之高蹈,圣世之逸民,乞加诏命,擢以不次,遂自韦布超居讲筵
而台谏臣僚朱光庭等又奏:道德纯备,学问渊博,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制礼作乐之具,实天民之先觉,圣世之真儒也。
之见知于当世至矣。
自颐之司劝讲,不为辨辞解释文义,所以积其诚意感通圣心者,固不可得闻也。
及当官而行,举动必由乎礼;
奉身而去,进退必合乎义。
其修身行法,规矩准绳,独出诸儒之表,门人高弟莫获继焉。
崇宁间曲加禁防,学者向之,私相传习,不可遏也。
其后之门人如谏议杨时右史刘安节舍人许景衡殿院马伸待制吴给等,稍稍进用,于是传者浸广,士大夫争相淬砺。
而其间志于利禄者托其说以自售,传者既失之蔽淫邪遁之辞,纷然淆乱,莫能别其真伪,河洛之学几绝矣。
壬子年,臣尝至行阙,有教授仲并者言:「伊川之学近日盛行,士大夫将转而为伊川矣」。
臣语之曰:「伊川之学不绝如线,可谓孤立,而以为盛行,何也?
岂以其说满门,人人传写,耳纳口出而以为盛乎」?
自是服儒冠者以伊川门人妄自标榜。
喻樗辈,又益甚焉。
或者又言非伊川门人,却皆进用,真其人也,仍不见知,近臣亦有信之而称叹者。
之改官入馆,舍人王居正命其辞曰:「顷穷西洛之渊源,遂见古人之大体」。
西洛渊源,古人大体,虽其高弟谢良佐游酢杨时诸人尚难言之,而况等,曷为者也,乃敢托于词命,妄加褒借,识者有忧之。
士大夫所学各分党与,互相排击,自此起矣。
绍兴五年省试举人,经都堂陈乞,不用元祐人朱震等考试。
盖从于新学者,耳目见闻既已习熟,安于其说,不肯遽变。
而传河洛之学者,又多失其本真,妄自尊大,无以屈服士人之心,故众论汹汹,深加诋诮。
夫有为伊洛之学者,皆欲屏绝其徒,而乃上及于伊川,臣窃以为过矣。
夫圣人之道所以垂训万世,无非中庸,非有甚高难行之说,离世异俗之行,此诚不可易之至论也。
然中庸之义不明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然后其义可思而得也。
不然,则或谓高明所以处己,中庸所以接物,本末上下,析为二途,而其义愈不明矣。
士大夫之学宜以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此亦不易之至论也。
然孔孟之道不传久矣。
自颐兄弟始发明之,而后其道可学而至也。
不然,则或以六经、《语》、《孟》之书资口耳,取世资,以干利禄,愈不得其门而入矣。
今欲使学者蹈中庸,师,而禁使不得从颐之学,是入室而不由户也,不亦误乎?
夫颐之文于《易》则因理以明象,而知体用之一源;
于《春秋》则见诸行事而知圣人之大用;
于诸经、《语》、《孟》,则发其微旨而知求仁之方,入德之序。
然则狂言怪语,淫说鄙喻,岂其文也哉!
颐之行,其行己接物,则忠诚动于州里;
其事亲从兄,则孝弟显于家庭;
其辞受取舍,非其道义则一介不以取与。
诸人虽禄之千钟,有必不顾也。
其馀则亦与人同尔。
然则幅巾大袖,高视阔步,岂其行也哉!
昔者伯夷柳下惠之贤,微仲尼则西山之饿夫、东国之黜臣尔。
本朝自嘉祐以来,西都邵雍程颢及其弟颐,关中张载四人者,皆以道学德行名于当世,公卿大夫之所钦慕而师尊之者也。
司马光吕公著韩绛吕大防等皆论荐之。
王安石当路,重以蔡京得政,曲加排抑,故有西山东国之贤,而其道不行,深可惜也。
所著有《皇极经世书》六十卷,有《正蒙书》一十七篇,颐有《易》、《春秋传》一十卷。
虽未及著述,而门弟子质疑答问之语,存于世者甚多;
又有书、疏、铭、诗并行于世,而传者多失其真。
臣愚欲望陛下特降指挥礼官讨论故事,以此四人加之封号,在祀典,比于荀、扬之列,以见圣朝虽当禁暴诛乱、奉辞伐罪之时,犹有崇儒重道、尊德乐义之意。
仍诏馆阁裒集四人之遗书,委官校正,取旨施行,便于学者传习,羽翼六经,以推尊孟子之道,使邪说者不得乘间而作,而天下之道术定,岂曰小补之!
取进止。
按:《道命录》卷三,知不足斋丛书本。
论君子小人之中庸奏绍兴七年正月 宋 · 吕祉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八、《名臣言行录》续集卷八、《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永乐大典》卷八一六四、《宋元通鉴》卷七○
臣伏读圣旨:「士大夫之学,宜以为师,庶几言行相称,可济时用。
览臣僚所奏,深用怃然,布告中外,使知朕意」。
中外传播,有识交贺,以谓圣有谟训,学者不迷于所向,道术裂而复合矣。
臣窃惟孔子删《诗》序《书》,系《周易》,作《春秋》,明礼乐,与门弟子答问,则见于《论语》。
凡学孔子,无如子思孟子,《中庸》与七篇之书具存。
自汉至本朝,上所教,下所学,鸿儒硕学,端亮宏伟之士,接武于时,何尝不由此道,岂待程颐而后传也?
臣窃详程颐之学,大抵宗子思《中庸》篇,以为入德之要。
《中庸》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
程颐之所得也。
近世小人,见靖康以来其学稍传,其徒杨时辈骤跻要近,名动一时,意欲慕之,遂变巾易服,更相汲引,以列于朝,则曰:「此伊川之学也」。
其恶直丑正,欲肆挤排,则为之说曰:「此王氏之学,非吾徒也」。
号为伊川之学者,类非有守之士,考其素行,盖小人之所不为。
李处廉者,知瑞安县,专事货赂,交结权势,取程颐文并杂说,刊版作帙,遍遗朝士
朋比者交口称誉,谓处廉伊川
近闻处廉犯入己赃系狱,罪当弃市,远近传笑。
此皆子思所谓小人之中庸,而无忌惮者也。
中庸一也,然有君子之中庸,有小人之中庸,非其学之谬,乃学者之罪也。
臣僚所论,可谓切理。
欲望圣慈特降睿旨,将前日圣旨指挥,连臣僚所论,出榜于诸路州县学舍,使学者皆知旧学,而不为近世小人之所习,以副圣神乐育之意,不胜幸甚。
取进止。
按:《道命录》卷三,知不足斋丛书本。
程学不当一切摈弃劄子绍兴二十六年六月十五日 南宋 · 叶谦亨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文献通考》卷三二、《宋会要辑稿》选举四之三○(第五册第四三○五页)、《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三
臣伏见陛下留意场屋之制,规矩一新,然臣犹有虑者。
学术粹驳,系于主司去取之间,向者朝论专尚程颐之学,有立说稍异者皆不在选,前日大臣则阴佑王安石,而取其说,稍涉程学者一切摈弃。
天理之所在,惟其是而已,取其合于者,去其不合于者,可以为学矣,又何拘乎!
愿诏有司精择而博取,不拘一家之说,使学者无偏曲之敝,则学术正而人才出矣。
取进止。
按:《道命录》卷四,知不足斋本。
辞免进职奏状(一 壬寅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
九月四日处州遂昌县,准尚书省劄子,奉圣旨,淳熙八年旱伤去处,监司守臣赈济有劳,令臣进职二等者。
闻命震惊,不知所措。
谨已即时望阙谢恩讫。
伏念臣昨以孤愚,误叨临遣,仰瞻玉色,既闵然有畏天恤民之诚,而圣训丁宁,又无非恻怛焦劳之实。
退惟疵贱,遭遇如此,诚不敢爱其夙夜之勤,冀以仰称万一。
而疾病之馀,精力浅短,徒费大农数十万缗之积,而无以全活一道饥馑流殍之民,盖尝一再自劾,恭俟严科。
陛下赦而不诛,已为宽典,至于过恩假宠,躐等疏荣,则惧非所以示劝惩、惜名器而谨驭臣之柄也。
况臣昨以按劾知台州唐仲友,反被论诉,见蒙送浙西提刑司,差官体究。
近日虽蒙圣断,已罢本人新任,所有体究指挥,尚未结绝。
臣方当囚服藉藁,以俟斧诛,岂宜遽窃恩荣,以紊赏刑之典?
所有前件恩命,臣实不敢祗受。
欲望圣慈特许辞免,臣不胜幸甚!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二。又见《道命录》卷五,《朱子奏议》卷一四,《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一○○、食货典卷九○。
乞申敕天下学校禁专门之学奏绍兴二十五年十月一日 南宋 · 张震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八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六九、《永乐大典》卷八一六四
臣仰惟陛下临御以来,兴学校,制礼乐,厚风俗,美教化,天下靡然乡风,甚盛德也。
士生斯时,宜通经学古,仰称陛下乐育之意。
然尚有溺于虚无不根之说者,其源渐不可长。
愿陛下申敕天下学校,禁专门之学,使科举取士专以经术渊源之文,其涉虚无异端者皆勿取,庶几士风近古,悉为可用之才,天下幸甚。
取进止。
按:《道命录》卷四,知不足斋丛书本。
朱熹焕章阁待制侍讲诰词绍熙五年八月 南宋 · 黄由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一、《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八、《考亭志》卷六、《朱子年谱》卷二、民国《重修婺源县志》卷六四
朕初承大统,未暇他图,首辟经闱,详延学士
眷儒宗之在外,须召节以趣归,径登从班,以重吾道。
尔发六经之蕴,穷百氏之源。
其在两朝,未为不用;
至今四海,犹谓多奇。
擢之次对之班,处以迩英之列。
程颐之在元祐,若尹焞之在绍兴
副吾尊德乐义之诚,究尔正心诚意之说。
岂惟慰满于士论,且将增益于朕躬。
非不知政化方行,帅垣有赖。
试望之于冯翊,不如寘之本朝;
贾谊长沙,自当接以前席
慰兹渴想,望尔遄驱。
按:《道命录》卷七上,知不足斋丛书本。
道命录序淳祐十一年正月 南宋 · 朱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新安文献志》卷二二
道命录》者,秀岩李公所编也。
命名之义取诸《论语》,盖有感于吾道废兴之由。
子曰「天之未丧斯文也」,学者又当思君子不谓命之意。
申区区管窥蠡测如此,愿与朋友讲明之,因刻梓于九江郡斋。
淳祐十一年辛亥月正元日朝散大夫、知江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新安后学朱申谨书。
按:《道命录》卷首,知不足斋丛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