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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州陛辞进六事 南宋 · 李椿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九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五二
臣日者入对便殿,获觐清光。
伏蒙圣慈以臣朴直难得,特赐玉音奖谕,臣无任感恩戴德、荣幸激切之至。
臣误异知如此,糜捐不足以图报万分,今当远去阙廷,不复再瞻天日之表,岂敢忘忧国之心?
苟有所见,不以告君父而含恨入地,是臣负陛下特达之知,不忠之甚矣。
臣有管见,别具劄子奏陈,伏望圣慈特赐采览。
一、振纪纲。
臣尝闻元魏之时,张彝之子仲瑀上书,求脧削选格,排抑武人。
羽林、虎贲相率直造张彝之第,曳彝堂下,极意捶辱,投之火中,再宿而死。
时收凶强者八人斩之,大赦以安之,仍令武官入选,识者知魏之将乱矣。
高欢因此倾家赀以结客,或问其故,曰:「朝廷惧其乱而不问,为政若此,事可知也」。
窃见近有拣充军头司等子群集作闹,在都城内外公然殴打居民,强取钱物,街市惊惶,奔走骇乱。
虽送所司,其统辖之司不闻行遣。
又闻先是有军人因与寺僧争小儿,遂群往殴击,破坏其寺,亦不闻尽法行遣。
军政如此,今降人散居内外,岂无高欢之徒,生不逞之心耶?
朝廷晏然不以为意,臣实忧之。
臣闻太祖皇帝以川班数百人陈诉,乞援诸班给赐,太祖皇帝悉诛之。
岂务多杀?
诛其不服之心耳。
盖军法不如是不立也。
且拣等子其来已久,数十人身充禁卫,敢肆凶悖如此,方且付之刑寺以议其罪,仅加移配而已,人岂知畏,是用姑息之政,姑息奚可振纪纲耶?
今敌国尚彊,大雠未报,山陵未复,盗贼未弭,陛下焦劳以图治道,纪纲如是,何以上副圣心?
臣愿陛下责大臣留意于纪纲,已往之事固难追改,而所辖之司不应置而不问。
《易》曰:「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
臣愿陛下以艰难图治,未可以至治忘忧,天下幸甚。
二、严阶级之法。
臣伏睹太祖皇帝创立军制,阶级之法,高出前古,万世不可易者也。
有司遵行,固亦有年矣。
臣窃闻近来军中在上者务为姑息,在下者往往陵慢,阶级之法,渐成虚文。
臣尝询访,颇得其由。
盖缘逻者恣横,自号铺土,又曰铺吐,或受嘱托,或干求兵将官,稍不如意则捃摘细事,递相唱说以恐动之。
又或不满则撰造事端,密申有司。
故军中莫不畏之,以至兵将官不敢决罚军兵,大将不敢治将佐
军中不畏军法而畏铺吐,岂立阶级法之意耶?
臣闻古者命将,则曰阃外之事将军制之。
大将能制诸军之命,故战士畏主将而不畏强敌者,有节制故也。
今军政如此,臣所以为国家忧之。
臣愿陛下出自宸断,严阶级之法,戢逻者之弊,使军中纪律整肃,此实国之大事,望留圣虑。
三、台谏风闻言事。
臣窃见台谏官许风闻言事者,盖内外官吏至众,四方万里之事至多,所以防壅蔽也。
然则其言事于台谏之官者,非有所怨憎则必凶险之徒,既不敢公言之,故多录事目以纳台谏,谓之短卷,其来久矣。
故台谏章疏,凡施行之间,则必曰臣寮上言,不显姓名者,亦庶几无所顾忌,敢尽言而不隐也。
然后四方之事,官吏之众,悉无壅蔽,皆得上达者,惟许其风闻故尔。
然则持短卷而谒台谏官者,决非忠厚之士,若悉断绝则亦无所闻矣,在听其言者审之,得其实然后上章,则无所失矣。
近闻言事官以言事去职,其纳短卷者罪至徒配,足以革告讦之风,为监司帅守者莫不称快而服陛下圣明,察见万里之外,至于形于歌颂者,甚盛举也。
臣愚虑四方万里,监司郡守其间有贪婪害物,不恤国事,得以自恣,无所忌惮者,不得闻于上矣,有失国家置耳目官之本意。
臣愿陛下令台谏官今后凡受告人罪犯事目言人重罪,如未见端的,且委官体究,俟得其实,然后奏弹,如出虚妄,则坐告人。
如是则既足以戢告讦诞妄之人,亦使四方万里官吏有所畏惮,不敢恣纵。
如臣言可采,即乞别作圣旨,下有司施行。
四、设险。
臣尝论六合、东关等处为必守之计,有未尽事理,须至再具奏闻。
六合据滁河湍流之上,有瓦梁堰,若众寡不敌,则塞瓦梁口,真、滁之间,悉为水渰,虽不战而可保,事定之后,水淤田畴,将有倍收之利。
东关巢县不远,臣面蒙圣谕,巢县已筑城。
臣窃见巢县在水之北,敬亭山路至险,易为守把,敌人决不敢取路。
若取南路平衍之地则可径至,然其地偏僻,非敌之所欲。
吴所以守东关者,东关透大路不远,两山隔水相对,水北之山,突兀一峰,使人守之,固难攻击。
吴又于水北关湾澳,与河相通,可以容舟,中筑堤岸以出兵,堤岸之西又筑一坞,此所谓濡须者。
利则出战,不利则闭坞,此吴之得策也。
臣愚所见谓宜,东关不可不措置。
孙吴屯兵于无为而守东关,今若更增一军在无为,东以援东关,北以援舒城,尤为利便。
臣愿陛下密谕郭纲,选择统制官充采石水军,就往措置,不必大段彰露也。
五、论两淮必守之地。
臣尝论两淮有必可守而不可不守之地,其六合、东关巢湖皆臣亲曾经行相视,及考验古今已然之事,事理无疑。
臣不敢以因求去,姑为藉手,冒浼圣听。
况今军籍中老旧北人无几,多是南方不经战阵之人,若使平地与敌骑相拒,难取必胜,万一蹉跌,则兵威顿挫矣。
向张俊杨存中刘锜以三大军皆百战之士,犹不敢于庐州以北见阵,各退军至柘皋,使敌人越东山口之险方与之战。
敌人虑险阻在后,故败而走。
诸军有追至濠梁者,反为其所败,盖地势之不同也。
今诸军虽多南人,未习野战,若使之在舟船之上,乃其所长。
以我之所长当彼之所短,所谓立于不败之地,可保万全者也。
臣愿国家以守为先务,恢复之举,须有机会,图之未晚。
六合高邮东关皆是以水为固,又可以出保江上,伏望陛下毋忽臣言,特留圣虑。
六、荐刘藩杨獬王蔺、颜敏行。
臣窃见前监察御史刘藩,本贯冀州,事亲至孝,居官有称,尝作繁难知县,不劳而治,忠贤有守,决不负国。
臣尝入状荐之于侍御史宋延祖,后闻延祖荐于陛下,擢在宪台,未几而以母忧去职,臣谅惟陛下必知其为人矣。
今将服阕,伏望圣慈下有司检举收召,必能为国分忧。
臣窃见新知永州杨獬,博学能文,蚤登科第,居官有守,所至著称,历繁难县及知军垒,率皆称治,民有去思。
其为人明敏有断,不畏强禦。
永州小郡,未足以展所蕴,伏望陛下擢之要路,必有过人之绩。
臣窃见武学谕王蔺,刚方自立,不随流俗,有识有文,知时知几,有忧国之诚,无苟佞之态,生长淮甸,深识边民之情,当今有用之实材也。
愿陛下擢之清要,必有可观。
臣窃见知横州颜敏行,将家子也,曾为潭州攸县巡检,捕群寇,亲临矢石以破贼。
帅司曾令管辖军马,颇有统御之材。
顷因大臣论荐,遂蒙朝廷擢为路分兵官
近因广西诸司辟置为郡,亦有治称。
人材难得,今远守瘴疠之地,诚为可惜。
使之统军,或为北边之郡,乃称其材。
臣伏望陛下特赐录用,必能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