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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荆州 南齐 · 丘巨源
 出处:全齐文卷十七
沈攸之出自垄亩,寂寥累世。
司空沈公,以从父示荫,爱之若子,羽翼吹嘘,得升官次。
景和昏悖,猜畏柱臣,而攸之凶忍,趋利乐祸,请衔诏旨,躬行反噬。
攸之谭金、童泰壹等,暴宠狂朝,并为心膂,同功共体,世号「三侯」。
当时亲昵,情过,仰遭革运,凶党惧戮,攸之反善图全,用得自免。
既杀从父,又虐良朋,虽吕布贩君郦寄卖友,方之斯人,未足为酷。
泰始开辟,网漏吞舟,略其凶险,取其搏噬,故阶乱获全,因祸兴福。
攸之禀性空浅,躁而无谋,浓湖土崩,本非己力,彭城下邳,望旗宵遁,再弃王师,久应肆法,值先帝宥其回溪之耻,冀有封崤之捷,故得幸会推迁,频烦显授。
内端戎禁,外绥万里。
圣去鼎湖,远颁顾命,托寄崇深,义感金石。
攸之奉国讳,喜形于颜,普天同哀,己以为庆。
累登蕃岳,自迁荆。
晋熙王以皇弟代镇,地尊望重,攸之断割候迎,肆意陵略。
料择士马,简算器械,权拨精锐,并取自随。
郢城所留,十不遗一。
专恣卤夺,罔顾国典。
践荆已来,恒用奸数,既怀异志,兴造无端。
乃迫蹙群蛮,骚扰山谷,扬声讨伐,尽户发上。
蚁聚郭邑,伺国衰盛,从来积年,永不解甲。
四野百县,路无男人,耕田载租,皆驱女弱。
自古酷虐,未闻于此。
昔岁桂阳内奰,宗庙阽危。
攸之任官上流,兵强地广,勤王之举,实宜悉行。
裁遣羸弱,不满三千,至郢州受节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晋熙
招诱剑客,羁绊行旅,窜叛入境,辄加拥护,逋亡出界,必遣穷追。
视吏若雠,遇民如草,峻太半之赋,暴参夷之刑,鞭棰国士,全用虏法,一人逃亡,阖宗捕逮。
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旷荡之泽,长隔彼州,人怀怨望,十室而九,今乃举兵内侮,奸回外炽,斯实恶熟罪成之辰,决痈溃疽之日。
幕府朝寄,义百常愤,董御元戎,龚行天罚。
今遣新使持节郢州司州义阳诸军事平西将军郢州刺史闻喜县开国侯黄回员外散骑常侍辅国将军骁骑将军重安县开国子、军主王敬则屯骑校尉长寿县开国男、军主王宜,与屯骑校尉陈承叔右军将军葛阳县开国男彭文之、骠骑行参军振武将军宰,精甲二万,冲其首旆。
又遣散骑常侍游击将军临湘县开男吕安国持节宁朔将军越州刺史孙昙瓘屯骑校尉宁朔将军崔慧景宁朔将军左军将军、新亭任侯伯,龙骧将军、虎贲中郎将尹略屯骑尉、南城曹虎头辅国将军骁骑将军萧鸾、新除宁朔将军游击将军下邳县开国子桓崇祖等,舳舻二万,骆驿继迈。
又遣屯骑校尉元宾抚军参军郭文考、抚军中兵参军程隐隽、奉朝请诸袭光等,轻艓一万,截其津要。
骁骑将军周盘龙、后将军成买、辅国将军王敕勤,屯骑校尉王洪范等,铁骑五千,步道继进,先据陆路,断其走伏。
持节、督雍梁二州郢州竟陵司州随郡诸军事征虏将军、宁蛮校尉雍州刺史襄阳县开国侯、新除镇军将军张敬儿,志节慷慨,卷甲樊、邓,水步俱驰,破其巢窟。
持节、督司州诸军事征虏将军司州刺史、领义阳太守范阳县侯姚道和,义烈梗概,投袂方隅,风驰电掩,袭其辎重。
万里建旌,四方飞旆,莫不总率众师,云翔雷动。
人神同愤,远迩并心。
今皇上圣明,将相仁爱,约法三章,宽刑缓赋,年登岁阜,家给人足,上有惠民之泽,下无乐乱之心。
攸之不识天时,妄图大逆,举无名之师,驱雠怨之众,是以朝野审其易取,含识判其成禽。
彼土士民,罹毒日久,今复相逼迫,投赴锋刃。
交战之日,兰艾难分,去就在机,望思先晓,无使一人迷疑,而九族就祸也。
弘宥之典,有如皎日(《南齐书·柳世隆传》,按《巨源传》云,太祖使巨源尚书荆州。)
尚书令袁粲 南齐 · 丘巨源
 出处:全齐文卷十七
民信理推心,暗于量事,庶谓丹诚感达,赏报孱期;
岂虞寂寥,忽焉三稔?
议者必云笔记贱伎,非杀活所待;
开劝小说,非否判所寄。
然则先声后实,军国旧章,七德九功,将名当世。
仰观天纬,则右将而左相,俯察人序,则西武而东文,固非胥祝之伦伍,巫匠之流匹矣。
去昔奇兵,变起呼吸,虽凶渠即剿,而人情更迷。
恬开城,千龄出叛,当此之时,心膂胡、越。
奉迎新亭者,士庶填路;
投名朱雀者,愚智空闺。
人惑而民不惑,人畏而民不畏,其一可论也。
临机新亭,独能抽刃斩贼者,唯有张敬儿
中书省独能奋笔弗顾者,唯有丘巨源
文武相方,诚有优劣,就其死亡以决成败,当崩天之敌,抗不测之祸,请问海内,此胆何如,其二可论也。
又尔时颠沛,普唤文士黄门中书,靡不毕集,摛翰振藻,非为乏人,朝廷洪笔,何故假手凡贱?
若以此贼强盛,胜负难测,群贤怯不染毫者,则民宜以勇获赏;
若云羽檄之难,必须笔杰,群贤推能见委者,则民宜以才赐列,其三可论也。
窃见桂阳贼赏不赦之条凡二十五人,而李恒、钟爽同在此例,战败后出,罪并释然,而吴迈远族诛之。
罚则操笔大祸而操戈无害,论以赏科,则武人超越而文人埋没,其四可论也。
迈远置辞,无乃侵慢,民作符檄,肆言詈辱,放笔出手,即就齑粉。
若使桂阳得志,民若不轘裂军门,则应腰斩都市,婴孩脯脍,伊可熟念,其五可论也。
往年戎旅,万有馀甲,十分之中,九分冗隶,可谓众矣。
攀龙附鳞,翻焉云翔。
至若民狂夫,可谓寡矣。
徒关敕旨,空然泥沈。
讵其《盾拜》尘末,皆是白起,操牍事始,必非鲁连邪?
民颠,国算迅足,驰烽旆之机,帝择逸翰,赴罻罗之会。
既能陵敌不殿,争先无负,宜其微赐存在,少沾饮龁。
遂乃弃之沟间,如蜉如蚁,掷之言外,如土如灰。
絓隶帖战,无拳无勇,并随资峻级矣;
凡豫台内,不文不武,已坐拱清阶矣。
抚骸如此,瞻例如彼,既非草木,何能弭声(《南齐书·丘巨源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