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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琰 南宋 · 彭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止堂集》卷一○
古之令以字民,后之令以治财,世之议者皆曰:「竭天下之财者,令也」。
是岂令罪哉?
责财者日与令敌,故令日与民敌。
今而语令曰曷不为古者之字民,是犹责矢人曰何不为函人之不伤人也,有是理乎?
某观今之百姓,冒法禁,隐租税,奸伪百出,以较尺寸,非独其俗胜也,抑以烦苛科歛有以使之尔。
而士之求不为令,其巧有甚于民之冒法隐税者,岂令果不利于人哉?
今为令者,其责不在民而在财,然民有可取者,令钩致殆尽不恤也。
而朝廷必欲使人为令,其法亦密如此。
呜呼!
人之情相去盖无几,使能体令之所以难者以体民,则民其庶几乎。
西安徐君自入仕即摄武昌,自此或正或摄,凡历三邑,馀三十年。
今既去宜春,以法度入要近,其下亦当为倅若守,终今以往,皆敌令之日矣。
虽然,公无与令敌也。
夫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君子于禽兽且尔,而况于民?
公可谓亲见百姓之生之难而声之惨然,其可怜者也。
公今日以身体民,后日公所至以身体令,某知民亦易立,令亦易为矣。
于其行也,因书以为公别,且以为后日相观之地云。
禅月集跋嘉熙三年十二月 南宋 · 徐琰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二、《禅月集》卷末
三百篇之著,其来尚矣。
夫子断之以「无邪」,闻之者足以戒。
后人体之,嘲咏风月,比喻物情,盖亦古诗之流也。
如唐之李、杜,本朝之黄、秦
中间作者相继并出,虽各得其妙,然而了达性真,盖未多见。
参寥子洪觉范、如晦、仲殊,或以诗名,或以词称,味道之馀,发其所蕴,见于篇章,寓情物理,亦使后人知吾林下之有诗人耳。
若夫禅月国师,则又高出一头地。
予虽未闻謦欬,自幼已知师名。
人但见其讽咏,咸以为僧之能诗者,不知识悟真空,言明理□,苦节峻行,一时慕仰,耀祖灯,游中天,又岂常人之所可识!
至于银钩铁画,落纸云烟,住世应真,入神风采,每以诗□,游戏三昧。
其忧世爱□之心,则见于首卷之词。
中间以无㝵慧,说最上乘,晤之者可以顿获清凉,睹之者可以开明心地。
其视安乐先生同出轨辙,又非特与李、杜辈争华并烨。
后人详味其语,正宜高着眼,不当以诗僧看也。
松庵公禅师能集其篇,锓梓以传,潜发其幽光于数百年之后,使人人皆宝而藏之,我师于兜率宫中亦为之大缺公亦个中人也。
一日,景萧、贯之二兄□□示予,导松庵法旨,且求鄙语。
□虽不敏,姑以臆见叙其篇末,观之者勿以斐然而诮诸。
时己亥岁嘉平月一日介庵徐琰书。
介庵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四、《须溪集》卷五
属予初识老彭介庵翁,年八十馀,健步啖声,如风夜涛,厚重如抱瓮负鼎,望而知其禀盛志彊,然不知其有养于此有年矣。
相遇不相叩一语别,相望百里而远顾卷卷,以「介庵」二字徵言。
或曰:介,坚也,故木之介犹甲之介,甲之介犹虫之介,确如也。
其以此自守如石,则不以易乎其外也。
庵是之谓乎?
介之义则然矣,然非喻道之言也。
《易》曰:「忧悔吝者存乎介」。
介者其间也,物莫不有是间,达者藏焉,人则顾陷其险,甚可悲也。
吾尝行田间,春泥汩然,垫于陷者容足,以为天下之险如是而已。
前而遇绝涧丈馀,兢兢缘木之仅济,又以为不殆于坠者幸矣。
一日避乱山中,见尘而走,既暗失道,闻水声潺潺。
或曰此有桥,欣然若翼以飞。
它日视之,廪然莫能复也,则向之神者度之矣。
凡平世之蹶人也甚于渊,而立乎是非荣辱之涂也线。
故间者天下之至险也,得其间则超然避世而不犯,不属于此亦不属于彼,不为利先,而害亦莫之随也。
其为介也微,虽至微,必有介也。
其为介也微,故昧者常蹈乎彼。
虽至微必有介,故物莫能碍,而从容者犹足以自处焉。
边境有人焉,其名为窃,人知窃之为盗,而不知天地之盗有所不可无也。
宋郑之郊曰岩戈锡,陆之吴,羊之晋,不耕者亦数百里焉。
利害之交,死生之地,常若有岩戈锡数百里者,而人不知也。
然此其旷者也。
若燕南陲,赵北际,虽不合者如砺,而犹可以避世也,而此犹其远者也。
楚汉之时,商洛之路,兵革之冲也,而四皓老人啸傲风尘,标然如巴邛之,此以楚汉之间为介也。
而此犹其小者也。
阴阳变化,出于开辟之始,六合之外,而一动一静,至微至危,在于一身、一息、一粟,而人莫之知也。
此以有极无极为介也。
大寒大暑而不相侵也,往古来今而不相涉也,是一动一静之间者也,此其为介也至矣。
不知天地藏于吾身,则以吾身塞于天地而有不容焉。
吕梁之流而游者狎之,中山之烬而入者冒之,彼固未尝无隙也。
羿之彀中,而有中央者焉,乃其所以不中也,犹拔于吴壁,而益知吴壁曲折也,是亦未尝无隙也。
若不夷不惠,非心非物,则虽吾亦不能知也。
彼以其外之介者为介庵,非也。
虽然,吾语是庵也逼矣,而何以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