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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宰相书1182年6月8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七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六、《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九一、《古文渊鉴》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六月八日,具位谨奉书再拜,献于某官:熹尝谓天下之事有缓急之势,朝廷之政有缓急之宜。
当缓而急,则繁细苛察,无以存大体,而朝廷之气为之不舒;
当急而缓,则怠慢废弛,无以赴事几,而天下之事日入于坏。
均之二者皆失也。
然愚以为当缓而急者,其害固不为小;
若当急而反缓,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不可以不察也。
窃观今日之势,可谓当急而不可缓者矣。
然今日之政则反是,愚不知其何以然也。
去岁诸路之饥,浙东为甚,浙东之饥,绍兴为甚。
圣天子闵念元元之无辜,倾囷倒廪以救之,而甚者至出内帑之藏,以补其不足,德意之厚,与天同功。
熹于是时惫卧田野,而明公实推挽之,使得与被使令趋走之末。
仰惟知遇,抚己惭怍。
然自受任以来,夙夜忧叹,恐无以仰承圣天子之明命而辱明公之知于此时也,是以不惮奔走之劳,不厌奏请之烦,以尽其职之当为者,求以报塞万一。
而乃奏请诸事多见抑却,幸而从者,又率稽缓后时,无益于事。
而其甚者,则又漠然无所可否,若堕深井之中。
至其又甚者,则遂至于按劾不行,反遭伤中。
明公意所左右,又自晓然,使人愤懑,自悔其来而求去不得,遂使因仍,以至于今。
比日以来,神明消耗,思虑恍惚,两目昏涩,省阅艰辛,方欲少俟旬日,别上封章,冀蒙哀怜,得就闲佚,又以连日不雨,旱势复作,绍兴诸邑仰水高田已尽龟坼,而山乡更有种不及入土之处。
明、婺、台州皆来告旱,势甚可忧。
虽已一面多方祈祷,必冀感通,然天道高远,事有不可期者。
万一更加旬日,未遂所求,则去年境界,又在目前。
而上自大农,下及闾巷,公私蓄积频年发散,亦自无馀,后日之忧,必有万倍于前日者。
熹之迂愚,固不知所以为计。
诚恐虽以圣主之聪明圣智,明公之深谋远虑,亦未必有断然不可易之长策,真可以惠活饥民,弹压奸盗,而保其必无意外之患也。
熹是以徬徨怵迫,未敢遽请,而复冒昧一罄其愚,惟明公试幸听之。
窃惟朝廷今日之政无大无小,一归弛缓。
今亦未暇一一条数,以慁崇听。
且以荒政论之,则于天下之事,最为当急而不可缓者。
而荒政之中有两事焉,又其甚急而不可少缓者也。
一曰给降缗钱,广籴米斛。
今二广之米,舻舳相接于四明之境,乘时收籴,不至甚贵,而又颗粒匀净,不杂糠秕,乾燥坚硕,可以久藏。
欲望明公察此事理,特与敷奏,降给缗钱三二百万,付熹收籴,则百万之旬月可办。
储蓄既多,缓急足用,政使朝廷别有支拨,一纸朝驰而米夕发矣。
且往时不免转大农,发内帑之币,以应四方之求矣,积之于此,与彼何异?
而又乘贱广籴,利重费轻,殆与临期支拨,籴贵伤财者不可同日而语。
且今米船已集,求售无所,停住日久,坐失本利,后者惩创,因不复来,无穷之害,实自今始,此一事也。
二曰速行赏典,激励富室。
盖此一策本以诱民,事急则籍之以为一时之用,事定则酬之以为后日之劝。
旋观今日,失信已多,别有缓急,何以使众?
欲望明公察此事理,特与敷奏,照会元降即与推恩,使已输者无怨恨不满之意,未输者有歆艳慕用之心,信令既行,愿应者众,则缓急之间,虽百万之指挥而办。
况是此策不关经费,揆时度事,最为利宜。
而乃迁延岁月,沮抑百端,使去岁者至今未及沾赏,而今岁者方且反覆却难,未见涯际。
是失信天下,固足以为今日之所甚忧;
而自坏其权宜济事之策者,亦今日之所可惜也。
谋国之计乖戾若此,临事而悔,其可及哉!
此二事也。
然或者之论则以为朝廷撙节财用,重惜名器,以为国之大政,将在于此二者之请,恐难必济。
愚窃以为不然也。
夫撙节财用,在于塞侵欺渗漏之弊,爱惜名器,在于抑无功幸得之赏。
今将预储积蓄,以大为一方之备,则非所谓侵欺渗漏之弊也;
推行恩赏,以昭示国家之信,则非所谓无功幸得之赏也。
且国家经费用度至广,而耗于养兵者十而八九。
至于将帅之臣,则以军籍之虚数而济其侵欺之奸;
馈餫之臣,则以簿籍之虚文而行其盗窃之计,苞苴辇载,争多斗巧,以归于权倖之门者,岁不知其几巨万。
明公不此之正,顾乃规规焉较计豪末于饥民口吻之中,以是为撙节财用之计,愚不知其何说也。
国家官爵布满天下,而所以予之者,非可以限数也。
今上自执政,下及庶僚,内而侍从之华,外而牧守之重,皆可以交结托附而得。
而北来归正之人,近习戚里之辈,大者旄仗节,小者正任横行,又不知其几何人。
明公不此之爱,而顾爱此迪功文学承信、校尉十数人之赏,以为重惜名器之计,愚亦不知其何说也。
然熹亦尝窃思其故而得其说矣,大抵朝廷爱民之心不如惜费之甚,是以不肯为极力救民之事;
明公忧国之念不如爱身之切,是以但务为阿谀顺指之计。
此其自谋,可谓尽矣。
然自旁观者论之,则亦可谓不思之甚者也。
盖民之与财,孰轻孰重?
身之与国,孰大孰小?
财散犹可复聚,民心一失,则不可以复收。
身危犹可复安,国势一倾,则不可以复正。
至于民散国危而措身无所,则其所聚,有不为大盗积者耶?
明公试观自古国家倾覆之由,何尝不起于盗贼?
盗贼窃发之端,何尝不生于饥饿?
赤眉、黄巾、葛荣黄巢之徒,其已事可见也。
数公当此无事之时,处置一二小事尚且瞻前顾后,踰时越月而不能有所定,万一荐饥之馀,事果有不可知者,不审明公何以处之?
明公自度果有以处之,则熹不敢言。
若果无以处之,则与其拱手熟视而俟其祸败之必至,孰若图难于易,图大于细,有以消弭其端而使之不至于此也?
古之人固有雍容深密不可窥测,平居默然若无所营,而临大事、决大策,不动声气而措天下于太山之安者。
然从今观之,自其平日无事之时,而规模措画固已先定于胸中,是以应变之际敏妙神速,决不若是其泄泄而沓沓也。
况今祖宗之雠耻未报,文武之境土未复,主上忧劳惕厉,未尝一日忘北向之志,而民贫兵怨,中外空虚,纲纪陵夷,风俗败坏,政使风调雨节,时和岁丰,尚不可谓之无事,况其饥馑狼狈,至于如此?
为大臣者乃不爱惜分阴,勤劳庶务,如周公之坐以待旦,如武侯之经事综物,以成上意之所欲为者,顾欲从容偃仰,玩岁愒日,以侥倖目前之无事,殊不知如此不已,祸本日深,熹恐所忧者当不在于流殍,而在于盗贼,受其害者当不止于官吏,而及于邦家。
窃不自胜漆室嫠妇之忧,一念至此,心胆堕地。
念不可不一为明主言之,而犹未敢率然以进,敢先以告于下执事
明公深察其言,以前日迟顿宽缓之咎自列于明主之前,君臣相誓,务以尽变前规,共趋时务之急,而于熹所陈荒政一二事者少加意焉,则熹虽衰病,不堪吏役,尚可勉悉疲驽,以备鞭策。
至其必不可支吾而去,后来之人亦得以因其已成之绪葺理整顿,仰分顾忧。
如其不然,则熹之愚昧衰迟,固不能为此无面之不托,而其狂妄,将有不能忍于明主之前者。
明公不如早罢其官守,解其印绶,使毋得以其狂瞽之言上渎圣聪,则熹也谨当缄口结舌,归卧田间,养鸡种黍,以俟明公功业之成而羞愧以死,是亦明公始终之厚赐也。
情迫意切,矢口尽言,伏惟明公之留意焉。
吕寺丞 其二 南宋 · 孙应时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八、《烛湖集》卷七
某顿首再拜子约寺簿尊兄:昨得去冬书,警教详悉。
区区远客无聊,久不果嗣状,但有怀仰。
春老日长,伏惟王官雍容,尊候有相万福!
某蹭蹬远游,固不可悔,顾丈夫亦欲一览万里,少快耳目耳。
安知别家不三月,伯氏忽焉早世,使老母哭长子,而重念某之在行,无以为怀。
回首白云,耿耿可知。
本只俟水生谒归,主人以到此日浅,人情未洽,苦相挽驻,期稍有惠于蜀,须秋潦退乃行。
以事势言之,虽幺么不系轻重,而便去,亦诚未有代任此责者,故难决裂耳。
然今亦未定为留计也。
向来数月不雨,近幸优渥,未知后当如何。
东川荒政未竟,而刘副端受代,极有利害。
西路绵、汉多饥民,方急救之。
今岁万一荐饥,则可虑者大矣。
都下近事何如?
大理之力,何为动摇一台耶?
晦翁先生桂林之行否?
小报荆门休致,殊为骇惋,顾未敢信也。
递中略此,未合并,惟千万自寿。
不宣。
奏随宜区处十事十二月九日1235年12月9日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自被命以来,虽闻议论不一,然合行事件,窃恐有失机会,已一面随宜区处。
今略以有关事体者,谨条具下项:
一、作私书与赵范,同公文榜劄等前去,付王旻孟珙招安常进、尚全等,并劄江陵府差官抚谕。
一、劄何元寿,令一面措置捍禦。
黄伯固参赞军事,一面以督府议事厅帮衔行事,策应上流。
一、给榜付四川制置司江陵府,又散印榜二百道于七路州郡,劝谕大家豪民,结集民丁,保护上流,以官资厚赏。
一、劄李虎王鉴杨福兴赵胜刘虎,照元行星夜提兵,应援荆、襄。
一、劄杨义督府帐前都统制,就令任责鄂州江面。
一、遣属官万一荐宫观人秦良谋前去刘溥处商议,遣人至郭胜处,仍带钱银前去。
一、劄沿江州郡聚集渔舡,以助水军防托。
一、劄会沿江州郡,自镇江而上直至荆鄂,凡几处隘口,兵若干,船若干,制领将佐是谁任责,令具夹密帐状申,以凭点视。
一、差官先期起发,赍会子于所经过州兑换见钱,庶几舡到不留滞。
一、闻常进擒获,已一面从递嘱何大监,元寿如发到鄂州,且与存全,以为招徕之地。
见一面分付万一荐等,陆续前去招谕
一、其馀随宜区处事件,更不一一详具。
伏乞睿照。
直宝章阁罗公墓志铭1265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四○、《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罗氏世居隆兴进贤
曾大父讳先,以勤俭成家,当建炎初乡国乱离,多所全活。
祖讳俊臣
武穆岳公讨杨么,过师豫章,后军裨将道毙,众散,亟以便宜招集,归之行营。
武穆壮之,将留置帐下,以亲老辞,授保义郎
考讳天祐,急谊好施。
岁歉,贷人而焚其券。
三世积善,累阶中散大夫
妣万氏,赠恭人
公讳必元,字亨甫
初入小学,能兼诵他书,而长借故家书手抄纂,遂淹贯精博。
素有能赋声,俄改治《春秋》。
嘉定丙午宾兴,考官陈文公卷惊异,寘首选。
明年登第,授鄂州咸宁县簿尉
漕使正肃吴公柔胜一见赏重,选属赈荒,公尤尽瘁。
南渡初襄邓随镇抚使陈求道为剧盗刘忠所执,骂贼不屈,拔舌而死,埋骨蒲圻之兴陂。
白计台,请于朝,义阡立祠,率其后嗣祭告。
再调抚州录事参军,未上,内艰。
服阕,授州崇仁县,郡檄权法曹
曾极坐诗案系狱,初编隶广南,继改湖南听读,吏议甚峻,公奋笔数百言,「朝廷既不深罪诗人,郡当推广上恩」,守感悟。
得善达贬所,公力也。
秩满,授都大司检踏官,改辟福州观察推官
州仓积弊,公受输,革高量,削古例,一毫不取。
拟笔是是而非非,不以一字迎合上官、阿徇贵介。
郡士潘杲伯旧客温陵,为周氏女,生男锡老,后归乡娶林,继蔡,周携子以愬官,俾杲伯子锡老而嫁周。
杲伯又信蔡之谮,逐锡老
未几杲伯死,蔡改适,潘弟兄争立后,锡老于州
公谓锡老虽见逐于父,谓之非杲伯之子则不可,况杲伯无他子,自当归绍父业。
二十年之讼至此始定。
黄檗缺住持,既举他僧矣,了知者恃多赀,挟西倅谋攘取。
公不为动,倅逮吏临之甚威,公白诸司,卒寘之罪。
□□使陈公韡荐公,云:「律己甚洁,事上敢言,直道而行,人无异议」。
文忠真公帅闽,爱其调直,公京状已溢格,乃以监司科荐。
公将去,条十二事以献,皆切中三山利病,多见采用。
俄而真公召赴阙,公适班见。
朝议中兴可日月冀,公为真公言:「以今东南事力赡东南且不足,奈何空之以趋西北」!
又言:「露布方驰,只轮不返,彼或长驱,我难立脚,宜急为秋高马肥之备」。
又曰:「大名难居,大望难塞,大病难扶」。
真公深然之。
已而时事皆如公言
承直郎奉议郎、知饶州馀干县,旧讼牒日数十百,逋租巨万,前后宰多伤锦,公至,廷无留讼,水无租癣。
得郡急符,反覆开陈,云:「某纵不能如宓子贱,岂不能如陶渊明」!
守愧谢。
李公性传来守鄱,迎兄秀岩公即郡斋纂史,檄公入局。
范公应麟为广西臬,辟公通判容州,不果行。
畿漕曾公颖茂提领犒赏所主管文字,转承议郎
潮齧堤岸,迎龙虎嗣天师致阙下,公为庙堂言:「不修人道而修鬼道,不求之法家拂士而求之方士,非盛世事」。
以风闻免,起通判赣州,践濂溪之后,尊贤怀古,为君子亭、拙斋,自记之。
朝奉郎赐绯
江公万里、宪赵希巃联衔合荐,摄郡,平盐丁啸聚。
时兵饷倚办倅厅,自增卒员,利源归于西厅,东倅独任兵饷。
公移书当路,言民命国脉甚切,忤总领意,免去。
除行在诸司粮料院,俄被旨督淮西军马钱粮,久而后返。
初,变客钞从官卖,价三倍于昔。
江西穷处,淮盐少入赣者,民争贩广盐,两路骚动。
公目击身履,至是献救弊之策,言格不行。
司农寺簿。
公归自淮,轮对言:「清野之说倡,淮皆荒芜弃掷之土;
禁耕之令下,淮皆流离转徙之民;
城守之说拘,淮皆闭关而纵寇之兵。
为今之策,莫若聚重兵以驱哨,招流民使复土」。
又言:「更张官卖而盐钞之法坏,收夺牙儿而投印之法坏,以五准一而楮券之法坏。
理今之财,不必求祖宗立法之外,但当反之于祖宗立法之中」。
玉音谓:「清野有利有害」。
又曰:「官卖已减价」。
公抗论愈切。
古心江公荐公可为紧官,不果用。
古心语人:「前辈日远,斯人岂复易得,虚老可惜」。
后为公从子晋伯记经训楼云:「君族有尊老,博士公被知人主,将以为谏诤官,佞柔侧目,孤外反甚,使少自降屈,岂庭院深芜,竟日寂寂,久淹此奇杰哉」!
除知徽州
瓜熟,两为有力者搀上,怡如也。
朝散郎,奉崇道祠,除宗学博士,又以风闻免。
朝请郎
初,公在闽幕,李君遇居里,朱君景彝丞侯官,公待之简,有宿憾,酒所之去,李为之也,宗庠之去,朱为之也。
履斋吴公尝与公书云:「先正肃公得公于不卑小官之日,丞闻于朝今三十年矣,某中间继闻于朝,今二十年矣。
自是悄不相闻,每惜朝廷用公未尽」。
壬子,当国起知汀州,移书勉为千里一出。
公至汀,首祠郡前辈澹轩杨吏部以崇风教。
俗易动难安,公欲以诗书之泽新美之,讲《大学》明德一章于学。
境接漳浦,民以贩鹾为常,毛发争辄相屠害。
有张三官者,狃近习,渐披猖,公调兵将,合隅总,殄渠魁,贷胁从,境内以安。
郡计仰盐,州派于县,县派于民,公罢敷派,四民方翕然向化。
大全素严惮公,入台首及之,诏食崇禧祠。
公年益高,力祈纳禄,宝祐丙辰三月,诏守本官致仕。
景定癸亥元旦御笔,侍从台谏各得荐士。
从臣以公名闻,诏:「罗某谢事有年,操履可尚,特除直宝章阁,仍致仕」。
甲子,乡人争持酒赋诗词贺公九十,公喜见眉宇,高歌满引。
咸淳乙丑,以登极恩转朝奉大夫
虽庞眉皓首,然齿牙无摇落者,饮啖如少壮。
是冬初无他苦,但恶食屏药,如是旬馀。
亲族候问,公坐起言笑如常时。
晨兴犹正衣冠,觉气息寖微,翛然而逝,十月己丑也,年九十一。
临终语孙同祖:「吾父母妻子之丧未尝用浮屠,勿以是污我」。
娶万氏,封安人,先公十八年卒。
子祀,先二十年卒,命从子晋之幼子为后,名以同祖,盖公生于淳熙乙未二月乙丑,同祖之生年月日皆同。
受公致仕恩,今为修职郎信州永丰主簿
女二人:长适进士危琛,蟾塘仲子;
次适登仕郎行简
曾孙男女各一人。
将以某年某月某甲子葬于东庵。
公止有田三数顷,老屋二间,仕五十年未曾治第殖产。
同祖生,父晋以私钱为新旧庐,又析产以益之,自是始有以合族交宾。
少师骊塘危公稹蟾塘危公和,壮为性理之学,与柴公中守欧阳公镇、冯公曾讲切。
初筮,上正肃吴公书千言,欲折衷朱陆异同。
后见包先生逊,志气孚而议论合。
及为真公从事,参叩益详,造诣愈深。
蒙斋袁公于涂,论格物克己,蒙斋服其简切。
所著《中庸说》二卷、《杂说》五卷、《离骚大义》一卷、《起敬录》一卷、诗文三十卷。
进贤隆兴癸未简世杰擢第,五十年无继者,至公与万一荐联名,后不绝书。
罗故家,所产多异才,公创义学,成就者众,接踵膴仕。
公年四十馀,即故居杨园两山环合处开元谷,绵蕝草草,族有力者为创亭榭桥堤,公日游其间,自号北谷山人
又营东皋为寿藏,辟西畴南山亭万竿,莲万柄,长夏无暑。
晚慕乐天自志醉吟先生故事,作《北谷山人志铭》。
暇日惟玩周、程、朱、陆之书,杜陵康节诸诗,倦则命二僮对奕。
遇佳风月,必与亲朋子侄徜徉谷中。
性不嗜酒,而属客必沾醉。
虽老,倚胡床歌古调,音节豪宕。
客谈外事,不答;
闻朝廷用一君子,行一善政,则屡称好,否则太息。
深居却扫,而后林李公、省身雷公皆舂粮越邑来访。
后学口语笔授、贤士大夫相问讯,不以爵氏,皆曰老先生。
前葬,同祖奉年谱、先集、省身公所状言行及公侄孙广东机宜一龙书,介斛峰礼侍李公,不远二千里,走仆请余碑之。
念昔与蟾塘同官秩陵,闻公德业,后为真公军咨,接公言论,凡余所书皆有稽据,无一字虚美。
世之仕者多慕速化,公垂四十始策名,六十始宰邑,八十始典州。
中间真、吴二公尤知己,然公亦不汲汲趋附。
及时改事异,向之速化者万坟累累,公独享耆颐之寿,悬车后尚高蹈十年,为三朝遗老。
其自志谦挹特甚,余故表而出之。
铭曰:
古于典型人、耆寿隽兮,致其惓惓,或询猷兮或乞言。
是老先生兮有武公之年,曷不使之训国人兮而箴儆,又曷不遣掌故兮而授传。
秀眉黄发兮,卧松风而饮涧泉
宝储之辉兮难上贯乎奎壁,束帛之礼兮乃下贲于丘园。
噫!
莫长于千载兮莫短于一生,早令而晚缪兮不如后凋之全。
怀古心翁之妙语兮,吾取以铭公之阡。
曰:通塞隐显之际,一世不能尽,爱者观□正论焉,观士之极致焉。
钱时所著书状嘉熙二年九月 南宋 · 万一荐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一
朝散大夫、权知严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万一荐尚书省劄,备特进左丞相劄子奏陈:严州布衣钱时山居读书,理学淹贯,特补迪功郎,畀以秘阁校勘,行下严州,取所著书缮写缴进,上备御览。
三省同奉圣旨依,劄付严州
臣除已恭禀缮写钱时所著述书计一百册,开具数目如后,须至上进者:
《家塾尚书演义》三十册/《学诗管见》三十册/《周易释传》二十册/《四书管见》八册/《两汉笔记》一十二册/右件书一百册,用黄绫背褙,黄罗绢里夹复五条,象牙牌五面,红茸绦系,䌽画木匣五只盛贮,镀金铁锁并全,谨具状上进以闻,谨进。
嘉熙二年九月日,朝散大夫、权知严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万一荐上进。
按:《融堂书解》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