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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州德山和尚塔铭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四九、《九华集》卷二○
金山大浮图印公,具书载其师遵法业佛之道云云以来。
未几,则又以其徒慧海之状来,曰:「吾师虽老空山,亦既克终且寿矣。
凡谓沙门,空义也,空者不足以存,存纪夫空者,其又足以存耶?
然吾有请于君子,义于何属?
吾将以振吾流也」。
予于是可其请。
师名靖素,汉嘉人,族李氏,家世顺善,性坚忍,服劳屏玩,年十九,得度于德山绍觉师,受具于丁真师。
盖常游行西州,退而山栖,因自奋曰:「闻之佛者,吾祖法吾门也。
分门者戾祖,吾佛所不印矣。
所谓禅那者,经与律者,不识则三,贯之则一,吾识之矣。
且一水顾异月,万窍顾异风乎」?
遂发《楞严》诸秘于师旦道人,又通《圆觉》、《华严》大论于歇岩、道融诸师。
最后从大峨长老遵奇游,与九顶照通书,此两人者有徒众,禅学明备,雅素绝人者也。
师依倚既久乃去,由是语默有本,其自植类此。
先是德山外边三峨,三峨者,大士普贤所庐也。
凡四方旁近郡行游礼敬,春尽日数十百车,衲士过客良勤。
然间有内行不治,宾游益落。
师用严节度,具客舍,舍上之同流闻声亦皆至,至悉可久,虽不至者亦称予不衰
师又常裒己所有,易置田以饭九顶堂聚者,人怪之故,师笑曰:「取之四众则予之四众,我道盖是矣」。
嗟乎,师可谓善导,且予人之周也。
年七十有二,腊五十有三,乾道元年九月初示疾,既七日乃逝,十月阇维之薪尽,得不坏者二,遂塔于山之南,馀骨畀之,法导师旨云。
弟子二人曰宝灯,曰宝印金山师也。
慧海智平、智穆、智观、慧慈、慧崇等三十人,慧海殊通,故馀亦有闻。
师天姿粹纯、律守严甚。
尝曰:「我之威仪,自视无不足。
所不足者,少林别传之旨播于南州,吾不能东,以较吾之所有,吾命也。
且吾宗迦叶始以一笑得诸其师,而临济以喝接诸。
其所以师其戒光定力,相烝相摩至今者,诚有伟于造物者也。
临济数传而得杨岐会,三传而得圆悟勤起而临济之道益大。
今吾之邻曰某峰民者,实主于勤之室者也。
吾契之,吾何其病」!
乃复命尽民之道,其后摘之使东,曰:「吾今尘垢死生矣,汝无庸侍我。
盖四方充然,圣谛廓然,汝得吾亦得也」。
即以故征行江上,决择孤明,诸公贵人至俛首礼之,延坐道场,井井皆冠三吴者。
人皆以圆悟为不死,而扬岐之路不荒矣。
呜呼,其非师力也乎?
其不尚可铭也乎?
铭曰:
三峨环环与天齐,大士所庐山所滋。
彼金光界飞参差,下相观瞻敢瑕疵。
有庸者子溷尔缁,六凿颠倒心体披。
类污神山窈厥辉,谁欤返此素以之。
口翻大论与毗尼,律精非传律自持。
融三以一昭厥垂,唯大弟子秉佛机。
慧风曾扇南东施,我知其根慰所思,有欲崇之此其师。
丛林盛事序庆元三年八月 南宋 · 释道融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七七
余厕身丛林仅三十年,所见当代诸大老多矣。
厌世,掩扃丹丘中峰之下,日与草木俱脱。
而陈习未忘,瞌睡之馀,信手抽骨董箱,得江西莹公所著《罗湖野录》一帙,及开卷首,乃无著师之为序引,有曰:「前哲入道机缘,禅书多不备载,其过在当时英俊失于编次,是无卫宗弘法之心而然,遂致有见贤思齐者,徒增叹息」。
细味其语,诚可箴吾辈懒慢之病。
因追忆平日在众目见耳闻前辈近世可行可录之语,共成一编。
书成将呈,鄮峰佛照老人见而悦之,谓侍僧道权曰:「此真吾门盛事也,胡不刊木以传后世」?
因以《丛林盛事》目之。
知我罪我,毋加哂焉。
岁丁巳庆元三年仲秋日,道融序。
按:《丛林盛事》卷首,续藏经第二编乙第二一套第一册。
丛林盛事跋庆元五年 南宋 · 释宗演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
予昔首众于五峰,时古月融禅师典宾职,既叨同事,日数从游,为山间水边之乐。
续以业缘来居青山,逾十年矣。
一日翩然过我,坐间娓娓谈前言往行,颇清老怀。
徐出《丛林盛事》一编,皆命世宗师与贤士大夫酬酢更唱之语,诚可以警后学而补宗教,大率与先师武库相类,殆将锓梓,以惠后世,其利岂不博哉!
因援笔以题于后。
庆元己未,华藏遁庵宗演跋。
按:《丛林盛事》卷末,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套第二册。
张紫阳 南宋 · 白玉蟾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七、见《琼琯白先生集》卷一一、琼琯白真人集
某稽首百拜上覆祖师天台悟真先生紫阳真人张君门下:即日伏以入春风雨,万象翠寒,恭惟水草谷神,天丁左右,龙精溢体,火候冲寂,满室金花,归根复命。
尝闻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
道之大不可得而形容,若形容此道,则空寂虚无,妙湛渊默也。
心之广不可得而比喻,若比喻此心,则清静灵明,冲和温粹也。
会万化而归一道,则天下皆自化,而万物皆自如也;
会百为而归一心,则圣人自无为,而百为自无著也。
推此心而与道合,此心即道也;
体此道而与心会,此道即心也。
道融于心,心于道也。
心外无别道,道外无别物也。
所以天地本未尝乾坤,而万物自乾坤耳;
日月本未尝离坎,而万物自离坎耳。
缅惟我道祖太上老君晓天下以此道,明圣人以此心。
此道之在天下,不容以物物,不容以化化;
故凡物物化化之理,在天下而不在此道也,此道如如也,以此心而会此道可也。
此心之在圣人,不容以知知,不容以识识;
故凡知知识识之理,在圣人而不在此心也,此心如如也,以此道而会之此心可也。
道此道以脉此心,心此心而髓此道,吾亦不知孰为道、孰为心也。
但见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似物非物,似象非象,以耳听之则眼闻,以眼视之则耳见。
吾恐此而名之曰阴阳之髓、混沌之精、虚空之根、太极之蒂也。
前辈不知,强名曰道,以今观之,虹唤虹作惚蝀也,玉指玉作珷玞也。
此而非金丹乎?
今夫知金丹之妙也,夫何用泥象之安炉,著相而造鼎?
谓如黄芽白雪非可见之黄芽白雪,神水华池非可用之神水华池,喻之为铅精汞髓,比之为金精木液,何处烹偃月之炉,何处鍊朱砂之鼎?
知此则曰日乌月兔也,天马地牛也。
乾坤本无离坎之用,离坎亦无乾坤之体。
红铅黑汞,非龙虎交媾之物乎?
白金黑锡,非龟蛇交合之象乎?
二八九三皆阴阳之异义,斤铢两数乃混沌之馀事。
要之配合而调和,抽添而运用。
故此药物非金石草木之料,此火候非年月日时之数。
父母未生以前,尽有无穷活路;
心不动以后,复有无极真机。
昨以夙缘针芥,枯骨更生,久侍师傍,幸沾法乳。
谓夫修鍊金丹之旨,采药物于不动之中,行火候于无为之内,以神气之所沐浴,以形神之所配匹,然后知心中自有无限药材,身中自有无限火符。
如是而悟之谓丹,如是而修之谓道。
凿石以求玉,陶沙以取金,鍊形以养神,明心以合道,皆一意也。
所谓铅中取水银,砂中取汞之旨也。
依而行之,夫欢妇合。
以此理而质之儒书则一也,以此理而质之佛典则一也。
所以天下无二道也。
天之道既无二理,而圣人之心岂两用耶?
形中以神为君,神乃形之命也;
神中以性为极,性乃神之命也。
自形中之神以合神中之性,此谓之归根复命也。
斯道甚明矣,此心不惑矣。
七返九还之秘,世所不传。
七返九还者,乃返本还源之义也。
七数九数者,皆阳数也。
人但能心中无心,念中无念,纯清绝点,谓之纯阳。
当此之时,三尸消灭,六贼乞降,身外有身,犹未奇特,虚空粉碎,方露全身也。
流俗浅识、末学凡夫岂知元始天尊与天仙地仙日日采药,用而不停,药物愈采而无穷也,又岂知山河大地与蠢动含灵,时时行火候而无暂停,火候愈行而不歇也?
只此火候与药物,顺之则凡,逆之则圣。
古语有云「五行颠倒,大地七宝;
五行顺行,法界火坑」,此义也。
先师泥丸先生翠虚真人出于祖师毗陵和尚薛君之门,而毗陵一线实自祖师杏林先生石君所传也。
石君承袭紫阳祖师之道,以今日单传而观,则曩者天台一夜西华之梦,无非后世蒙福,万灵幸甚耶?
顷年泥丸师挈至霍童洞天,焚香端拜杏林祖、毗陵祖,极荷呼唤,抚身持耳以还,愈增守雌抱一之意。
昨到武夷,见马自然口述谆谕,出示宝翰凡四百言,字字药石,仰认爱育,甘露洒心,毛骨豁然。
比因妙道昭着,久居支提,兹来渠以婴儿离母之故,欲到青城山省觐。
偶缘道过石燕洞,遂发一念,附此尺书,但述金丹大药之体如此。
至于蕉花春风之机,梧枝秋雨之秘,碧潭之夜月,青山之暮云,以此深妙,莫敢显露也,以有天机之故。
祖师一点头否?
杏林毗陵、泥丸三师想参鹤翼,自愧仙凡路隔,何日温养事毕,飞神御气,参陪飞舄之下,以备呼鸾唤鹤之役?
临纸不胜依恋,涕落笔端,恍失所措。
敢乞泛紫筏,驾丹梯,储积金砂,垂手群蠢。
不备。
按:《修真十书·杂着指玄篇》卷六,正统道藏本。
衢州石塘桥院记 南宋 · 袁甫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三八、《蒙斋集》卷一二
石塘旧设梁,坏不时葺,病涉日甚。
余欲命僧掌其事,佥言:旁有二刹,曰药师,曰能仁。
药师岁收田租可百石,仅给一僧,僧耄矣,不为众与,畴其助之;
而能仁僧道融魁岸有才干,乐施者必众。
莫若并药师归于能仁,而专属诸道融
余遂招道融与语,道融欣然愿自力。
乃为置簿籍,给官书,上其事仪曹,为永久虑,从众也。
《传》曰「与人同欲尽济」,余固喜于从众者。
方事之未定也,道融观众所向;
今定矣,众将于道融观焉。
勉之哉!
异时或有朵颐其旁,欲败乃事,道融其执仪曹符以往,必有明有司为公议津梁者,道融其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