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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相公第八书别幅潭州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二、《梁溪集》卷一一六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衡山县
某留衡阳两旬,弹压曹成,自径路趋江西,幸已出境。
钱粮之类,皆本司趱那应副,敛不及民。
适马友下溃兵二万馀人自江西复入本路,连破浏阳醴陵衡山诸县,遣人招抚,不肯听伏,焚掠四出,人情惶骇。
某自衡阳移师衡山,与其寨栅相去三十馀里,夜遣兵将渡江,晨扣巢穴,贼众初犹抗拒,既知势力不敌,遂束手自归。
除放散老弱外,得彊壮者六千馀人,分隶诸将,尚有三千馀人远去打虏未还,然尽得其老小,已分兵招捕,势须听从。
入境之初,一举幸胜,皆钧庇所及。
湘乡安化间有一项五千馀人,亦马友之众,浏阳有一项二千馀人,乃韩世忠统制官解元管押去李宏、刘忠之党,至岳阳溃散,复此作过,当次第遣兵措置。
将士功状,旦夕奏请,望赐钧念,庶几可以使人。
先此布恳,惶恐惶恐。
本路盗贼除马友、李宏下溃散人兵外,土贼有杨么、雷进、邓装、彭友等,数项内杨么最为剧寇,拥众数万,占据重湖,绵亘千里,为鼎、澧、潭、岳数州之患。
凭恃险阻舟楫之利,出没作过,官军罕得其便。
又以妖说惑众,愚民乐从,其势滋长,虽已遣使臣赍敕榜、黄旗招之,决未肯听从。
近得榜文数道,词语不逊尤甚,非用兵讨荡,其患未已。
议者谓冬深春初水涸之时,正可进讨,须得水军捣其寨栅,逼令遵陆,官军乃有决胜之理。
水军吴全元隶本司,近随岳飞江西,见今端闲,未有使唤去处,敢望钧慈特降指挥令吴全留老小于江西,统率人兵赴本司使唤,候讨荡杨么了毕,却往江西未晚。
机会不可失,愿赐裁处,幸甚幸甚。
潭州累年为盗贼所据,有权通判张掞孔彦舟、马友交通,挟贼之势,恣为不法。
长沙使臣林之问等为之牙爪,科率钱米,多入其家,公然置买田宅,书填官告出卖入己,赃污狼籍,以钜万计,莫敢谁何。
本路权摄官乘时据攘,虽皆有情弊,然此两人为之冠,舍而不治,何以惩奸?
已行按发,付之有司,俟狱具,即以奏闻。
其人猾甚,且复多金,深虑有为之地者,伏望特进相公特赐照察,候案上取旨,重与行遣,庶几为奸赃吏之戒,不胜幸甚。
冒昧,惶恐。
潭州自为金人焚荡之后,孔彦舟、马友、李宏相继占据,残破尤甚,官府廨舍,仓库营房,率皆无有,城壁摧毁,楼橹一空,皆须旋行葺治。
钱粮阙乏,目前养兵犹惧不给,民力困弊,又难科须,而城壁营房、仓库廨舍,皆不可缓者。
辄具奏闻,乞降祠部紫衣师号变转修造,假以时月,庶几渐见次第。
敢望钧慈特赐应副,莫大之幸。
鼎州程昌禹累年捍禦盗贼,颇为宣力,近见邸报,方为朝廷所知,然窘急已甚,诚难支吾。
本司已逐急趱那三万缗济其阙乏,此外非力所及,敢望自朝廷特与应副,幸甚。
澧、辰、沅、靖州鄂渚极远,道途又为杨么梗塞不通,如蒙指挥提举兵马盗贼公事听其就近节制,责以平贼,实为便利,并乞钧察。
某忧患之馀,与世寡合,不当复出,徒相公照知之厚,推挽之力,黾勉来此。
以衰病迂愚之资,当数路兵力之寄,决难胜任。
第以乍到,未敢遽然有请,止俟过防盗贼稍息,即丐闲散,以从素志。
素蒙亮察,敢布腹心,伏幸矜念。
本路钱粮匮乏,全仰漕臣措置应副。
侯懋去此几年,黄敦书犹未至,闻以母老丐宫祠,已得请,尚未见报,孟参政昨在本路差左朝散郎、新提举广西左右两江洞公事赵志之权,其人实有心计,通于财赋,敢望钧慈特赐陶铸,替黄敦书改差阙,已差下范潩,却令改替志之,庶几仗其材力可以倚办,协济国事,不胜幸甚。
伏幸垂念,干冒惶恐。
秦相公第二书别幅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三、《梁溪集》卷一一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某兹者以忧患衰病,不敢当荆广委寄之重,辄具辞免,仰烦敷陈。
蒙恩遣中使降赐敦遣,不容逊避,岂胜惶惧。
迫于天威,不敢不受命,力疾就道,已开司择日起发。
第伤弓之馀,惩羹吹齑,动辄畏缩?
宁复有意气可当方面之任?
加以见病腰脚,步履艰难,不任兵事,已再具奏闻,乞检会前奏,特许罢免。
更望钧慈再为将上,俾从所欲,莫大之幸。
仰恃眷情,叠有干渎,下情悚惕之至,伏冀矜察。
伏蒙朝廷颁降吕丞相昨任江东安抚大使陈乞画一指挥,许令依用,已遵禀条具申请外,有未尽事件,别具画一申明,伏望详酌,早降指挥
内一项依例许踏逐军兵二万人。
契勘荆湖目今盗贼见数者二十馀万,上流疆界阔远,分兵屯驻要害,提防彊敌,通四川、襄汉声援,岂二万兵所能俵布?
重以某閒废之久,不知朝廷兵将姓名人数、屯泊去处,旋据目前所知,踏逐才有八千馀人。
近得湖南关报,乃知岳飞、吴全、韩京、吴锡数项军马近及万人,见在湖外,依近降指挥,并合听某节制。
已具奏乞岳飞充本路副都总管,其逐项所部兵不许他司抽差,如朝廷拨此数项充二万人之数,亦可时下使唤,已别具劄目陈述乞差之意,伏望相公取旨,特从所乞。
如有巳拨属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兵,亦乞依今来所乞拨付本司,不胜幸甚。
王剪伐荆,非六十万不可。
今欲平定荆湖,保据形势,为长久之策,得兵二万,实为不多,又系依江东许用之例,非创行申请,敢望照察,幸甚。
某前书略道两宣抚不可同在一路之意,未蒙照察。
吕丞相书中第言得旨,许不相节制,殊不知正以此为患也。
《易》于《师》之六三言:「师或舆尸,凶」。
又于六五言:「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
舆,众也;
尸,主也。
六二「在师中,吉」,所谓长子帅师;
六三又以弟子众主,其凶宜矣,而使之者在六五,故象以「使不当」言之。
兵家之忌,最在众主而节制不一。
唐九节度之师,所以皆溃于相州者,正坐此,故当时李、郭皆在其间,犹不免此,况其馀哉!
某已具奏并申都省两司同在一路相妨利害颇详,伏望相公特赐采览,取旨别降处分,使有所遵守,不胜幸甚。
某窃原朝廷之意,使某取道二广者,正欲使两司相避之故。
然古人必先正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荆湖盗贼之多,欲宣抚司招捕,早见就绪,非先正名,专任而责成功,未见其可。
伏愿深留钧虑,于此非独某之幸也。
僣易,惶恐无地。
近被旨令相度由汀、道之任,因令抚定广东州军,比元降指挥增「相度」二字。
仰荷朝廷圆融之意,不胜感激。
由汀、道以趋长沙,比之自江西以往,路远三倍,又方暑月,瘴疠正作,恐非将带军马之时。
其便否则固不待言,而知朝廷必欲令抚定二广,亦不惮此,然英、韶、循、惠间盗贼出没甚众,曹成一项几十万人,四月初已犯连、贺等州,二广兵力素弱,吴相昨所聚兵如峒丁之类,又闻已皆放散,某今所得任仕安兵才千馀人,安能有济?
如蒙朝廷尽行应副所踏逐到诸项兵,得以统率过岭,会合二广之兵,控扼其冲,节制岳飞等兵,袭逐其后,庶曹成或有可以招捕之理。
不然,兵不足恃,未见其可。
某非遇事辞难者,但事求可济而已,伏望相公特赐加察。
见报吕丞相新除,不审此行之意何谓?
某尝于吕相书中具道未可轻举,宜料理淮南,自为家计,蓄锐待时之意,不谓乃尘钧览,过承宠谕,第深愧感。
睿主圣德日跻,眷倚方隆,恢复中兴之业,皆在良弼。
更望益茂远猷,以副中外之望。
某再拜:伏蒙朝廷指挥,本路漕臣专切应副钱粮。
近据湖南吕祉及诸州申,一路州县缘累年盗贼残破之后,无有全者,钱粮种种缺乏。
漕臣两员,孙绶避贼不在本路,侯懋黄敦书对移,敦书以母老闻,乞宫祠,目今本路并无漕臣
某于画一申请内乞差朝奉郎王淮曾任湖南漕属,颇知一路财计所在,伏望朝廷特赐陶铸,庶几可以倚办。
鼎州程昌禹在任二年,讨定盗贼,安集归业之民,颇见宣力,近罢报赴行在,深虑别差官,未必通知首尾,却致误事。
伏望朝廷特赐指挥,令昌禹依旧在任,已具奏并申尚书省,敢冀钧察。
某再拜:某虽力疾就道,具奏辞免恩命,深恐伺候指挥,凡百后时,已一面申请事件、辟置官属之类。
所申请事,皆竭愚者之虑。
窃望朝廷详察,矜从应副。
辟置官属,惟梁泽民邹柄黄锾为旧僚,泽民谙练事务,直谅有其先人之风,好学有吏材,故敢复行辟置,伏望钧察。
某再拜:伏蒙垂谕,于福建运司吉州榷货务共拨银钱等,仰荷垂念,得此方可起发,了结目前支费,至将来岁计,全然未有准拟。
荆湖两路连年盗贼残破,既无财用,今又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先到本路,纵有些小见在,当已一空。
广南两路自来薄瘠匮乏,今又盗贼之警,调度百出,自难支梧,岂复有馀可以通融应副?
吴相昨任广西宣抚使日,开司未久,遽罢刬刷,所得既已不多,今又经隔时月,当已无有,虽已差官前去刬刷,势难指拟。
势须干告朝廷,更于江西邻近州军及转运司榷货务等处应副米斛钱银。
已具奏并申都省,伏望钧慈特赐指挥,不胜幸甚。
某再拜:朝廷元降指挥令任仕安将带所部军马,随逐前去之任。
仕安部下,元系统领官三人,共有兵二千八百馀人。
福建路安抚司已于降指挥之后,却将统领官陈照、马准下兵别作一项申请存留福建,朝廷不见得上项事因,已依所乞。
今仕安所部止有一千三百馀人,全然不成部伍,分拨使用不行。
虽已踏逐依所降画一奏差,又皆在远,卒难齐集。
福建路已得申世景兵二千馀人,已具奏乞行拨还,伏望早赐指挥施行。
封常清出师,军容不整,为燕人所窥,遂坚从贼之心。
今某蒙恩除四路宣抚使,出师之初,止有千人,不成部伍,安知盗贼无窥伺者?
窃望钧察,幸甚。
某悚息再拜:新参旧与之往来甚厚,去岁同到福唐,乃不复相闻。
疑以建炎初会稽尽放和预买绢,尝降两官之故,今作书启以谢不敏,未知能释然否?
相公所欲知,故以浼听,幸照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