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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请移禘祀在中旬 北魏 · 元澄
 出处:全后魏文卷十七
谨案《礼记》:曾子问曰:「诸侯旅见天子,不得成礼者几」?
孔子曰:「四,太庙火、日蚀、后之丧、雨沾服失容则废」。
臣等谓元日万国贺,应是诸侯旅见之义。
若禘废朝会,孔子应云五,而独言四,明不废朝贺也。
郑玄《礼》注云:「鲁礼,三年丧毕,祫于太祖,明年春,禘群庙」。
又《郑志》,检鲁礼,《春秋》昭公十一年夏五月,夫人归氏薨,十三年五月大祥,七月释示覃,公会刘子及诸侯于平丘,八月归,不及于祫;
,公如晋,明十四年春归祫,明十五年乃禘。
《经》曰:「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
《传》曰:「禘于武公」。
谨案《明堂位》曰:「鲁,王礼也」。
丧毕祫禘,似有退理。
详考古礼,未有以祭事废元会者。
《礼》云「吉事先近日」,脱不吉,容改筮三旬。
寻摄太史令赵翼等列称,正月二十六日祭亦吉。
请移禘祀在中旬十四日,时祭移二十六日,犹曰春禘,又非退义。
祭则无疏怠之讥,三光有顺轨之美。
既被成旨,宜即宣行。
臣等伏度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君举必书,恐贻后诮。
辄访引古籍,窃有未安。
臣等学缺通经,识不稽古,备位枢纳,可不必陈。
冒陈所见,伏听裁衷(《魏书·礼志》二。熙平二年十二月侍中司空、领尚书令任城王澄度支尚书崔亮奏。)
韩求仁1064年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八、《临川先生文集》卷七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圣宋文选》卷一一、《王文公年谱》卷二、《王荆公年谱考略》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比承手笔,问以所疑,哀荒久不为报。
勤勤之意,不可以虚辱,故略以所闻致左右,不自知其中否也,唯求仁所择尔。
盖序《诗》者不知何人,然非达先王之法言者,不能为也。
故其言约而明,肆而深,要当精思而熟讲之尔,不当疑其有失也。
二《南》皆文王之诗,而其所系不同者,《周南》之诗,其志美,其道盛,微至于赳赳武夫、兔罝之人,远至于江汉汝坟之域,久至于衰世之公子,皆有以成其德;
《召南》则不能与于此,此其所以为诸侯之风,而系之召公者也。
夫事出于一人,而其不同如此者,盖所入有浅深,而所施有久近故尔。
所谓《小雅》、《大雅》者,《诗》之《序》固曰:「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
然所谓《大雅》者,积众小而为大。
故《小雅》之末,有疑于《大雅》者,此不可不知也。
又作诗者,其志各有所主,其言及于大而志之所主者小,其言及于小而志之所主者大,此又不可不知也。
司马迁以为《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德逮黎庶,《小雅》讥小己之得失,而其流及上。
此言可用也。
宣王之《大雅》,其善疑于小;
幽王之《小雅》,其恶疑于大。
宣王之善微矣,其大者如此而已;
幽王之恶大矣,其小者犹如此也。
凡《序》言刺某者,一人之事也;
言刺时者,非一人之事也。
刺言其事,疾言其情。
或言其事,或言其情,其实一也。
何以知其如此?
「《墙有茨》,卫人刺其上也」,而卒曰「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是以知其如此也。
刺乱,为乱者作也;
闵乱,为遭乱者作也。
何以知其如此?
平王之《扬之水》,先束薪而后束楚,忽之《扬之水》,先束楚而后束薪。
周之乱在上,而郑之乱在下故也。
乱在上则刺其上,乱在下则闵其上,是以知其如此也。
为乱,成王幼冲,周公作《鸱鸮》以遗王,非疾成王而刺之也,特以救乱而已,故不言刺乱也。
言刺乱、刺褊、刺奢、刺荒,序其所刺之事也。
言刺时者,明非一人之事尔,非谓其不乱也。
《关雎》之诗所谓「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者,孔子所谓「哀而不伤」者也。
《何彼襛矣》之诗所谓「平王」者,犹格王、宁王而已,非东周平王也;
所谓「齐侯」者,犹康侯宁侯而已,非营丘之齐侯也。
《郑·缁衣》之诗宜也、好也、席也,此其先后之序也。
此诗言武公父子,善善之无已,故《序》曰:「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
席,多也。
宜者,以言其所善之当也;
多者,以言其所善之众也。
缁衣者,君臣同朝之服也;
「适子之馆」者,就之也;
为之改作缁衣而授之以粲者,举而养之也。
能就之,又能举而养之,此所以为有国者之善善,而异于匹夫之善善也。
夫有国善善如此,则优于天下矣,其能父子善于其职,而国人美之,不亦宜乎!
《生民》之诗所谓「是任是负,以归肇祀」者,言后稷既开国,任负所种之谷以归而祀尔,非以谓兆帝祀于郊也。
所谓「卬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者,言我既为天子得祀郊,则盛于豆登,其香始升,而上帝居歆尔,非以为后稷得郊也。
其卒曰「胡臭亶时,庶无罪悔,以迄于今」者,言上帝所以居歆,何臭之亶时乎?
乃以后祀,则庶无罪悔,以迄于今,得郊祀之时尔。
盖所谓「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者此也。
卫有邶、鄘之诗,而说者以谓卫后世并邶、鄘而取之,理或然也。
既无所受之,则疑而阙之可也。
意诚而心正,心正则无所为而不正。
孔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此《诗》之言,故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也,非以它经为有异乎此也。
吾之所受者为此,则彼者吾之所也。
所谓「彼哉彼哉」者,盖孔子之所也。
孔子曰「管仲如其仁」,仁也。
扬子谓「屈原如其智」,不智也。
犹之《诗》以不明为明,又以不明为昏。
考其辞之终始,则其文虽同,不害其意异也。
忠足以尽己,恕足以尽物,虽孔子之道,又何以加于此?
而论者或以谓孔子之道,神明不测,非忠恕之所能尽。
虽然,此非所以告曾子者也。
「好勇过我」也者,所谓能勇而不能怯者也,能勇而不能怯,非成材也,故孔子无所取。
古者凤鸟至,河出图,皆圣人在上之时。
其言「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者,盖曰无圣人在上而已矣。
颜子具圣人之体而微,所谓美人也。
其于尊五美、屏四恶,非待教也。
若夫郑声佞人,则由外铄我者也。
虽若颜子者,不放而远之,则其于为邦也,不能无败。
《书》曰:「能哲而惠,何忧乎驩兜
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
由此观之,佞人者,之所难,而况于颜子者乎!
夫佞人之所以入人者,言而已。
言之入人,不如声之深,则郑声之可畏,固又甚矣。
孔子曰:「如有所誉,其有所试矣」。
谓颜子「三月不违仁」者,盖有所试矣。
虽然,颜子之行,非终于此,其后孔子告之以「克己复礼」,而「请事斯语」矣。
夫能言动视听以礼,则盖已终身未尝违仁,非特三月而已也。
语道之全,则无不在也,无不为也,学者所不能据也,而不可以不心存焉。
道之在我者为德,德可据也。
以德爱者为仁,仁譬则左也,义譬则右也。
德以仁为主,故君子在仁义之间,所当依者仁而已。
孔子之去鲁也,知者以为为无礼也。
孔子则欲以微罪行也。
以微罪行也者,依于仁而已。
礼,体此者也;
智,知此者也;
信,信此者也。
孔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而不及乎义礼智信者,其说盖如此也。
扬子曰:「道以道之,德以得之,仁以人之,义以宜之,礼以体之,天也。
合则浑,离则散,一人而兼统四体者,其身全乎」!
老子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扬子言其合,老子言其离,此其所以异也。
韩文公知「道有君子有小人,德有凶有吉」,而不知仁义之无以异于道德,此为不知道德也。
管仲九合诸侯,一正天下,此孟子所谓天之大任者也。
不能如大人正己而物正,此孔子所谓小器者也。
言各有所当,非相违也。
昔之论人者,或谓之圣人,或谓之贤人,或谓之君子,或谓之仁人,或谓之善人,或谓之士。
微子》一篇,记古之人出处去就,盖略有次序。
其终所记八士者,其行特可谓之士而已矣。
当记此时,此八人之行,盖犹有所见,今亡矣,其行不可得而考也。
无君子小人,至于五世则流泽尽,泽尽则服尽,而尊亲之礼息。
万世莫不尊亲者,孔子也。
孟子曰:「予未得为孔子徒也,予私淑诸人也」。
孟子所谓「市,廛而不徵,法而不廛」者,先儒以国中之地谓之廛,以《周官》考之,此说是也。
廛而不徵者,赋其市地之廛,而不徵其货;
法而不廛者,治之以市官之法,而不赋其廛。
或廛而不徵,或法而不廛。
盖制商贾者恶其盛,盛则人去本者众,又恶其衰,衰则货不通。
故制法以权之,稍盛则廛而不徵,已衰则法而不廛。
文王之时,关,讥而不徵,及周公制礼,则凶荒札丧,然后无徵,盖所以权之也。
贡者,夏后氏之法,而孟子以为不善者。
不善,非夏后氏之罪也,时而已矣。
责难于君者,吾闻之矣,责善于友者,吾闻之矣。
虽然,其于君也,曰「以道事之,不可则止」,其于友也,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
王驩孟子,非君也,非友也。
彼未尝谋于孟子,则孟子未尝与之言,不亦宜乎!
求仁所问于《易》者,尚非《易》之蕴也。
能尽于《诗》《书》《论语》之言,则此皆不问而可知。
某尝学《易》矣,读而思之,自以为如此,则书之以待知《易》者质其义。
当是时,未可以学《易》也,唯无师友之故,不得其序,以过于进取。
乃今而后,知昔之为可悔,而其书往往已为不知者所传,追思之未尝不愧也。
以某之愧悔,故亦欲求仁慎之。
盖以求仁之才能而好问如此,某所以告于左右者,不敢不尽,冀有以亮之而已。
至于《春秋》三传,既不足信,故于诸经尤为难知,辱问皆不果答,亦冀有以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