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论采石水军劄子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五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
臣闻《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圣人笔之,以为天下后世戒,其可忽诸?臣窃惟南方以水为险,所恃以立国者长江尔。中兴以来,以两淮为藩篱,以长江为门户,我之所必防而敌之所必窥者,曰京口、曰采石、曰九江、曰鄂渚。就数处中,惟采石为要且重。何则?湍流虽猛而江面实狭,所以北方每每觊觎而侥倖也。迹之前事,隋韩擒虎以五百人宵济,缚其醉卒而陈弗之觉;五季时,樊若水引绳绝江,请造浮梁以济师,我太祖皇帝用其策而下池阳;金人入寇也,而采石受敌最力,几为不可药之忧。臣待罪当涂,屡至江上,目阅而心计之。窃谓守长江之策,全藉可信之人与禦敌之器尔。天祐我宋而吴蜀为一,无王浚楼船之虞。万一北人习熟水战,是长江之险与我共之,得不为之寒心哉?今采石所屯,其人其器未为尽善,公占破而私役使,以为当然。夫不专其任,又乌能责其所习哉?舳舻尾衔,鳞次江浒,徒为观美而已。异时差官阅视,不过朱雘其外耳。甚者钉断板缺,轮轴剜敝,举而置之抵触决骤之地,是能保其必胜哉?臣愚欲望圣慈,特降睿旨,遴选裨校之良者,专一董统其众,时张水嬉,自为一军,无令他属。间遣信臣按试,重加赏罚而殿最之。器用精而徒卒专,使奋跃淬砺,常若寇至,诚为今日先务。
械系令孤浚诏 曹魏 · 曹丕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
浚何愚(《魏志·王浚传》注引《魏书》)。
上书请平吴 西晋 · 王浚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三
臣数参访吴、楚同异,孙皓荒淫凶逆,荆、扬贤愚莫不嗟怨。且观时运,宜速征伐。若今不伐,天变难预。令皓卒死,更立贤主,文武各得其所,则强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又臣年已七十,死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诚愿陛下无失事(《晋书·王浚传》)。
上书自理 西晋 · 王浚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三
臣前被庚戌诏书曰:「军人乘胜,猛气益壮,便当顺流长骛,直造秣陵」。臣被诏之日,即便东下。又前被诏书云「太尉贾充总统诸方,自镇东大将军胄及浑、浚彬等皆受充节度」,无令臣别受浑节度之文。
臣自达巴丘,所向风靡,知孙皓穷踧,势无所至。十四日至牛渚,去秣陵二百里,宿设部分,为攻取节度。前至三山,见浑在北岸,遣书与臣,可暂来过,共有所议,亦不语臣当受节度之意。臣水军风发,乘势造贼城,加宿设部分行有次第,无缘得于长流之中回船过浑,令首尾断绝。须臾之间,皓遗使归命。臣即报浑书,并写皓笺,具以示浑,使速来,当于石头相待。军以日中至秣陵,暮乃被浑所下当受节度之符,欲令臣明十六日悉将所领,还围石头,备皓越逸。又索蜀兵及镇南诸军人名定见。臣以为皓已来首都亭,无缘共合空围。又兵人定见,不可仓卒,皆非当今之急,不可承用。中诏谓臣忽弃明制,专擅自由。伏读严诏,惊怖悚慄,不知躯命当所投厝。岂惟老臣独怀战灼,三军上下咸尽丧气。世受国恩,任重事大,常恐托付不效,孤负圣朝。故投身死地,转战万里。被蒙宽恕之恩,得从临履之宜。是以凭赖威灵,幸而能济,皆是陛下神策庙算。臣承指授,效鹰犬之用耳,有何勋劳而恃功肆意,宁敢昧利而违圣诏。
臣以十五日至秣陵,而诏书以十六日起洛阳,其间悬阔,不相赴接,则臣之罪责宜蒙察恕,假令孙皓犹有螳螂举斧之势,而臣轻军单入,有所亏丧,罪之可也。臣所统八万余人,乘胜席卷。皓以余叛亲离,无复羽翼,匹夫独立,不能庇其妻子,雀鼠贪生,苟乞一活耳。而江北诸军不知其虚实,不早缚取,自为小误。臣至便得,更见怨恚,并云守贼百日,而令他人得之,言语噂沓不可听闻。
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犹有专辄。臣虽愚蠢,以为事群之道,唯当竭节尽忠,奋不顾身,量力受任,临事制宜,苟利社稷,死生以之。若其顾护嫌疑,以避咎责,此是人臣不忠之利,实非明主社稷之福也。臣不自料,忘其鄙劣,披布丹心,输写肝脑,欲竭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庶必扫除凶逆,清一宇宙,愿令圣世与唐虞比隆。陛下粗察臣之愚款,而识其欲自效之诚,是以授臣以方牧之任,委臣以征讨之事。虽燕王之人乐毅,汉祖之任萧何,无以加焉。受恩深重,死且不报,而以顽疏,举错失宜。陛下弘恩,财加切让,惶怖怔营,无地自厝,愿陛下明臣赤心而已(《晋书·王浚传》)。
复上表自理 西晋 · 王浚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三
被《壬戌诏书》,下安东将军所上扬州刺史周浚书,谓臣诸军得孙皓宝物,又谓牙门将李高放火烧皓伪宫。辄公文上尚书,具列本末。又闻浑案陷上臣。臣受性愚忠,行事举动,信心而前,期于不负神明而已。秣陵之事,皆如前表,而恶直丑正,实繁有徒,欲构南箕,成此贝锦,公于圣世,反白为黑。
夫佞邪害国,自古而然。故无极破楚,宰嚭灭吴,及至右显,倾乱汉朝,皆载在典籍,为世所戒。昔乐毅伐齐,下城七十,而卒被谗间,脱身出奔。乐羊既反,谤书盈箧。况臣顽疏,能免谗慝之口!然所望全其首领者,实赖陛下圣哲钦明,使浸润之谮不得行焉。然臣孤根独立,朝无党援,久弃遐外,人道断绝,而结恨强宗,取怨豪族。以累卵之身,处雷霆之冲,茧栗之质,当豺狼之路,其见吞噬,岂抗唇齿!
夫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则祸在不测。故朱云折槛,婴逆鳞之怒,庆忌救之,成帝不问。望之、周堪违忤石显,虽阖朝嗟叹,而死不旋踵。此臣之所大怖也。今浑之支党姻,内外皆根据磐牙,并处世位。闻遣人在洛中,专共交构,盗言孔甘,疑惑观听。夫曾参之不杀人,亦以明矣,然三人传之,共母投杼。今臣之信行,未若曾参之著,而谗构沸腾,非徒三夫之对,外内扇助,为二五之应。夫猛兽当途,麒麟恐惧,况臣脆弱,敢不悚栗!
伪吴群臣,今皆生在,便可验问,以明虚实。前伪中郎将孔摅说云,二月武昌失守,水军行至。孙皓出案行石头还,左右兵人皆跳刀大呼云:「要当为陛下一死战决之」。魏帝尚以千人定天下,况今有数万众,自足辨事。皓意大喜,谓必能然,便开库藏,尽出金宝,以赐与之。小人无状,得便持走,皓惧,乃图降首。降使适去,左右劫夺财物,略取妻妾,放火烧宫。皓逃身窜首,恐不脱死,臣至,遣参军主者救断其火耳。周浚以十六日前入皓宫,臣时遣记室吏往观书籍,浚使收缚。若有遗宝,则浚前得,不应移踪后人,欲求苟免也。
臣前在三山得浚书云:「皓散宝货以赐将士,府库略虚」。而今复言「金银箧笥,动有万计」,疑臣军得之。言语反复,无复本末。臣得与军司张牧、汝南相冯紞等共入观皓宫,乃无席可坐。后日又与牧等共视皓舟船。浑又先臣一日上其船,船上之物,皆浑所知见。臣之案行,皆出其后,若有宝货,浑应得之。
又臣将军素严,兵人不得妄离部阵间。在秣陵诸军,凡二十万众。臣军先至,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归仰臣。臣切敕所领,秋毫不犯。诸有市易,皆有伍任证左,明从券契,有违犯者,凡斩十三人,皆吴人所知也。余军纵横,诈称臣军,而臣军类皆蜀人,幸以此自别耳。岂独浚之将士皆夷齐,而臣诸军悉聚盗蹠邪!时有八百余人,缘石头城劫取布帛,臣牙门将军马潜即收得二十余人,并疏其督将姓名,移以付浚,使得自科结,而寂无反报,疑皆纵遣,绝其端绪也。
又闻吴人言,前张悌战时,所杀财有二千人,而浑、浚露布言以万计。以吴刚子为主簿,而遣刚至洛,欲令刚增斩级之数。可具问孙皓及其诸臣,则知其定审。若信如所闻,浚等虚作,尚欺陛下,岂惜于臣!云臣屯聚蜀人,不时送皓,欲有反状。又恐动吴人,言臣等当诛杀,取其妻子,冀其作乱,得骋私忿。谋反大逆,尚以见加,其余谤𠴲,故其宜耳。
浑案臣「瓶磬小器,蒙国厚恩,频繁擢叙,遂过其任」。浑此言最信,内省惭惧。今年平吴,诚为大庆,于臣之身,更受咎累,既无孟侧策马之好,而令济济之朝有谗邪之人,亏穆穆之风,损皇代之美,由臣顽疏,使致于此,拜表流汗,言不识次(《晋书·王浚传》)。
与王浚书 西晋 · 杜预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二
足下既摧其西藩,便当径取秣陵,讨累世之逋寇,释吴人于涂炭。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溯河而上,振旅还都,亦旷世一事也(《晋书·王浚传》)。
咏史诗 武昌 晚唐 · 胡曾
七言绝句 押尤韵
王浚戈鋋发上流,武昌鸿业土崩秋。
思量铁锁真儿戏,谁为吴王画此筹。
又与王浚诏 其二 晋 · 晋武帝
出处:全晋文卷六
太尉贾充总统诸方,自镇东大将军胄、及浑、浚、彬等皆受充节度(《晋书·王浚传》,浚上书自理曰:「又前被诏书」。)。
让王浚不受王浑节度诏 晋 · 晋武帝
出处:全晋文卷六
伐国事重,宜令有一。前诏使将军受安东将军浑节度,浑思谋深重,案甲以待将军。云何径前,不从浑命,违制昧利,甚失大义。将军功勋,简在朕心。当率由诏书,崇成王法,而于事终恃功肆意,朕将何以令天下(《晋书·王浚传》)?
原王浚诏 晋 · 晋武帝
出处:全晋文卷六
浚前受诏径造秣陵,后乃下受浑节度。诏书稽留,所下不至,便令与不受诏同责,未为经通。浚不即表上被浑宣诏,此可责也。浚有征伐之劳,不足以一眚掩之(《晋书·王浚传》。有司奏,浚表既不列前后所被七诏月日,又赦后违诏,不受浑节度,大不敬,付廷尉科罪,诏云云。)。
为吴主皓请降书 孙吴 · 薛莹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一
吴郡孙皓叩头死罪:昔汉室失统,九州分裂,先人因时,略有江南,遂分阻山川,与魏乖隔。今大晋龙兴,德覆四海。暗劣偷安,未喻天命。至于今者,猥烦六军,衡盖路次,远临江渚,举国震惶,假息漏刻。敢缘天朝含弘光大,谨遣私署太常张夔等奉所佩印绶,委质请命,惟垂信纳,以济元元(《吴志·孙皓传》。《晋书·王浚传》。案:《薛莹传》云:「皓奉书于司马胄、王浑、王浚请降,其文莹所造也。」)。
与周浚笺 西晋 · 何恽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二
《书》贵克让,《易》大谦光,斯古文所咏,道家所崇。前破张悌,吴人失气,龙骧因之,陷之区宇。论其前后,我实缓师,动则为伤,事则不及。而今方竞其功。彼既不吞声,将亏雍穆之弘,兴矜争之鄙,斯愚情之所不取也(《晋书·周浚传》,浚随王恽代吴,恽欲与王浚争功,恽笺与浚,浚谏止恽,不纳。)。
上疏呈木柹 孙吴 · 吴彦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四
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建平兵,建平不下,终不敢渡(《晋书·王浚传》)。
上书请迁都寿春 西晋 · 周馥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六
不图厄运遂至于此!戎狄交侵,畿甸危逼。臣辄与祖纳、裴宪、华谭、孙惠等三十人伏思大计,佥以殷人有屡迁之事,周王有岐山之徙,方今王都罄乏,不可久居,河朔萧条,崤函险涩,宛都屡败,江汉多虞,于今平夷,东南为愈。淮扬之地,北阻涂山,南抗灵岳,名川四带,有重险之固。是以楚人东迁,遂宅寿春,徐、邳、东海,亦足戍御。且运漕四通,无患空乏。虽圣上神聪,元辅贤明,居俭守约,用保宗庙,未若相土迁宅,以享永祚。臣谨选精卒三万,奉迎皇驾。辄檄前北中郎将裴宪行使持节、监豫州诸军事、东中郎将,风驰即路。荆、湘、江、扬各先运四年米租十五万斛,布绢各十四万匹,以供大驾。令王浚、苟晞共平河朔,臣等戮力以启南路。迁都弭寇,其计并得。皇舆来巡,臣宜转据江州,以恢王略。知无不为,古人所务,敢竭忠诚,庶报万分。朝遂夕陨,犹生之愿(《晋书·周馥传》。永嘉四年,与长史吴思司马殷议上言。)。
读史 清 · 夏塽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澶渊辛苦和戎策,无事真思保百年。
尽辇金钱投巨壑,顿挥玉斧画蛮天。
水龙兵气惊王浚,风鹤军声壮谢玄。
磨盾是谁工露布,一篇《海赋》总云烟。
请追录王浚后表 东晋 · 桓温
出处:全晋文
臣闻崇德赏功,为政之所先;兴灭继绝,百王之所务。故德参时雍,则奕世承祀;功烈一代,则永锡祚胤。案故抚军王浚历职内外,任兼文武,料敌制胜,明勇独断,义存社稷之利,不顾专辄之罪,荷戈长鹜,席卷万里,僭号之吴,面缚象魏。令皇泽被于九州,玄风洽于区外。襄阳之封,废而莫续,恩宠之号,坠于近嗣,遐迩酸怀,臣窃悼之。浚今有二孙,年出六十,室如悬磬,糊口江滨,四节蒸尝,菜羹不给。昔汉高定业,求乐毅之嗣;世祖旌贤,建葛亮之胤。夫效忠异代,立功异国,尚通天下之善,使不泯弃。况浚建元畅于当年,著嘉庆于身后,灵基托根于南垂,皇祚中兴于江左,旧物克彰,神器重耀,岂不由伊人之功力也哉?诚宜加恩,少垂矜悯,追录旧勋,纂锡茅土。则圣朝之恩,宣畅于上,忠臣之志,不坠于地矣(《晋书·王浚传》,浚有二孙,过江不见齿录,安西将军桓温镇江陵表言。)。
王彭祖谣 魏晋 · 无名氏
《晋书》曰:王浚。永嘉中进大司马。加侍中、大都督。督幽、冀诸军事。会京洛倾覆。浚大树威令。专权横恣。时童谣曰:
幽州城门似藏户。中有伏尸王彭祖(○《晋书》王浚传。《书钞》七十二、《御览》五百四十九并引王隐《晋书》。《诗纪》四十四。)。
北州为朱硕棘嵩谣 魏晋 · 无名氏
押阳韵
赵录曰:晋幽州牧王浚。矜豪日甚。不亲政事。所任皆苛刻小人。棘嵩、朱硕贪横尤甚。北州童谣曰:
府中赫赫朱邱伯,十囊五囊入棘郎(○《十六国春秋》十二。又《诗纪》四十四作棘郎谣。引郎一韵。《晋书》王浚传引郎一韵。《书钞》百三十六、《御览》七百四并引王隐《晋书》引郎一韵。)。
夔府杂诗 其一 清 · 贝青乔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半行庵诗存稿卷五
鱼复洲边系缆孤,周遭浓翠合岷巫。
断肠猿狖三声泪,变色风云八阵图。
关吏税肥严守钥,堠兵烽靖醉眠垆。
下游吴会今无事,王浚还宜训舳舻。
追理慕容白曜表 北魏 · 成淹
出处:全后魏文卷三十四
臣闻经疆启宇,实良将之功;褒德酬庸,乃圣王之务。昔姜公仗铙,开隆周之基;韩生秉旄,兴鸿汉之业。故能赏超当时,名垂前史。若阃外功成,而流言内作,人主猜疑,良将怀惧,乐毅所以背燕,章邯所以奔楚。至如邓艾怀忠,矫命宁国,赤心皎然,幽显同见,而横受屠戮,良可悲哀。及士治伐吴,奋不顾命,万里浮江,应机直指,使孙皓君臣,与榇人洛。大功亦举,谗书骤至,内外唱和,贝锦将成,微晋武之鉴,亦几于颠沛矣。每览其事,常为痛心,圣主明王,固宜深察。
臣伏见故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济南王慕容白曜,祖父相资,世酋东裔,值皇运廓被,委节臣妾。白曜生长王国,饮服道教,爵列上阶,位登常伯。去天安初,江阴夷楚,敢拒王命,三方阻兵,连城岳峙。海岱苍生,翘首拯援。圣朝乃眷南顾,思救荒黎,大议庙堂,显举元将,百寮同音,佥日惟允。遂推毂委诚,授以专征之任,握兵十万,仗钺一方。威陵河济,则淮徐震惧;师出无盐,而申纂授首。济北、太原,同时消溃;麋沟、垣苗,相寻奔走。及问麾东埽,道固衔璧,盘阳、梁邹,肉袒请命。于时东阳未平,人怀去就。沈文静、高崇仁拥众不朝,扇扰边服。崔僧佑、盖次阳、陈显达连兵淮海,水陆锋起,扬旌而至,规援青齐。士民汹汹,莫不南顾。时兵役既久,咸有归心,而白曜外宣皇风,内尽方略,身擐甲胄,与士卒同,安抚初附,示以厚恩。三军怀挟纩之温,新民欣来苏之泽。遂使僧佑拥徒弭旆,效顺军门;文静、崇仁弃城窜海;次阳、显达望尘南奔。声震江、吴,风偃荆、汉。及青州克平,文秀面缚,海波清静,三齐克定,逖彼东南,永为国有。使天府纳六州之贡,济、泗息烽警之虞,开岱宗封禅之略,辟山川望秩之序。斯诚宗庙之灵,神算所授,然抑亦白曜与有力矣。
及氛翳既尽,爵命亦隆,荣烛当时,声誉日远。而民恶其上,妄生尤隙,因其功高,流言惑听。巧伪乱真,朱紫难辨,伤夷未瘳,合门屠戮。鸿勋盛德,蔑尔无间。有识之徒,能不凄怆。
臣谓白曜策名王庭,累荷荣授,历司出内,世载忠美。秉钺启蕃,折冲敌国,开疆千里,拔城十二,辛勤于戎旅之际,契阔于矢石之间,登锋履危,志存静乱。及方难既夷,身膺高赏,受胙河山,与国升降,六十之年,宠灵已极。观其立功,足明机运,岂容侥幸,更邀非望者乎?且于时国家士马,屯积京南,跨州连镇,势侔云岳。主将骁雄,按钾在所,莫不殉忠死难,效节奉时。此之不可生心,白曜足知之矣。况僭逆阻兵,营岱厌乱,加以王师仍举,州郡屠裂,齐民劳止,神胆俱丧,亡烬之众,不可与图存,离败之民,不可以语勇哉!白曜果毅习戎,体闲兵势,宁不知士民之不可藉,将士之不同已,据强兵之势,因涂炭之民,而欲立非常之事,此愚夫之所弗为也。料此推之,事可知矣。
伏惟陛下圣鉴自天,仁孝宰世,风冠宇宙,道超百王。开国以来,诸有罪犯极刑,不得骸骨者,悉听收葬。大造之恩,振古未有。而白曜人旧功高,婴祸沦覆,名灭国除,爵命无绍。天下众庶,咸共哀怜,方之馀流,应有差异。愿陛下扬日月之光,明勋臣之绩,垂天地之施,慰僵尸之魂。使合棺定谥,殁有馀称。选其宗近,才堪驱策,锡以微爵,继其绝世。进可以奖劝将来,退可以显国恩泽。使存者荷莫大之恩,死者受骨肉之惠,岂不美哉!仰惟圣明,沛然昭览,狂瞽之言,伏待刑宪(《魏书·慕容白曜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