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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城县裴府君墓志铭743年 盛唐 · 王维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二十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天宝二年正月十二日。唐故鲁郡任城县河东裴府君卒于西京新昌坊私第。
享年三十九。呜呼哀哉。
君讳回。字玉温
河东闻喜人也。曾祖宏泰。
雍州录事参军。赠上党长史
祖思义。皇侍御史吏部员外左司郎中户部吏部侍郎河东郡太守晋城县开国子
父扬珍。皇嶭王府骑曹参军
自晋已降。世为冠族。
令德不替。不至于君。
夫其事亲孝。兄弟顺。
与朋友信。其从政公平
而寿不中年。官才一命。
慈母在堂。诸弟未仕。
儿未有识。女且婴孩。
妻夭于前。身殁于后。
天可问邪。其若老亲何。
其若季仲诸孤何。生人之悲。
莫甚于是。家贫。
祭以枣脯。殓以时服。
以某月日。祔葬凤栖原先府君之茔。
呜呼。有河东裴子之墓。
志之盖古有之。继后之知者。
亦何有哉。铭曰。
一死万纪。终天不复。
为之奈何。哀哀恸哭。
覆载至广。庶类繁育。
万物方。而就于木。
道德真经广圣义序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一
序曰。
珠韬玉札云。
太上老君降迹行教。
远近有四。
其一。
历劫禀形。
随方演化。
即千二百号百八十名
散在诸经。
可得徵验矣。
其二。
此劫开皇之始。
运道之功。
孕育乾坤。
胞胎日月。
为造化之本。
天地之根。
播气分光。
生成品汇。
自五太之首。
逮殷周之前。
帝王师
代代应见。
即郁华录图
广成尹寿
因机表号是也。
三皇迭往。
五帝不归。
云纪龙师。
时迁数革。
鸟官火运。
川逝风移。
步骤不同。
浇淳渐变。
虽揖让斯在。
而干戈屡兴。
阪泉有剪戮之师。
丹浦有专征之旅。
智诈行而太朴隐。
仁爱显而孝慈生。
元默希夷。
日以寝薄。
陶唐以耄昏厌位。
虞舜以历试登庸。
忧轸万方。
服勤庶政。
老君号尹寿子
居于河阳
以道德真经降授于
经之旨也。
道以无为居先。
德以有称为次。
亦犹三皇之书。
言大道也。
五帝之书。
言常道也。
其下薄裁非之义。
节兼爱之仁。
损俯仰之礼。
挫铦巧之智。
斥用兵之暴。
抑谲诈之谋。
使人复朴还淳
以无为无事为理。
虽力而行之。
窜凶举相。
明目达聪。
敦睦九族。
平章百姓。
而恬和清静之道。
莫能致也。
之后。
天下为家。
各亲其亲。
各子其子。
大道既隐。
元化不流。
礼乐滋繁。
政刑大用矣。
其三。
老君以商阳甲子代降神寓胎。
武丁之年。
诞生于亳。
即今真源县九龙太清宫是其地也。
或隐或显。
潜化偫方。
周昭王癸丑之年。
以此二经授关令尹喜
传于天下。
世得而闻焉。
其四。
将化流沙。
尹喜期会于西蜀青羊之肆。
示现降生。
昭王丁巳之年也。
此道德经自函关所授。
累代尊行。
哲后明君。
鸿儒硕学。
诠疏笺注。
六十馀家。
则有节解上下内解上下想尔二卷。
河上公章句严君平指归十四卷。
山阳王弼注。
南阳何晏
河南郭象
颍川钟会
隐士孙登
仆射太山羊祜
沙门罗什
沙门图澄。
沙门僧肇
梁隐居陶宏景。
范阳卢裕。
草莱臣刘仁
吴郡徵士顾欢
灵仙人晋人河东裴楚思。
秦人京兆杜弼
宋人河南张凭
梁武帝
梁简文帝
清河张嗣。
梁道士元静
梁道士孟安排
梁道士智周
梁道士窦略。
陈道士诸糅。
道士刘进
道士李橎。
唐太史令傅奕
唐嵩山道士魏徵
法师宗文明。
仙人胡超。
道士安邱。
道士尹文操
法师韦录。
道士王元辩。
谏议大夫肃明观主尹愔
道士徐邈
直翰林道士何思远。
岳道士薛季昌
洪源先生王鞮。
法师赵坚。
太子司议郎杨上善。
吏部侍郎贾至
道士
任真子李荣
成都道士黎元兴。
太原少尹王光庭
道士惠超
龚法师
通义郡道士任太元。
道士冲先生殿中监申甫
岷山道士张君相。
道士成元英。
汉州刺史王真
道士少明
元宗皇帝所注道德上下二卷。
即今所广疏矣。
所释之理。
诸家不同。
或深了重
不滞空有。
或溺推因果。
偏执三生。
或引合儒宗。
或趣归空寂。
莫不并探骊室。
竞掇珠玑。
陟钟山
争窥圭瓒。
连城在握。
照乘盈怀。
敷宏则光粲缣缃。
演畅则䌽文编简。
语内修则八琼玉雪。
雰霭于丹田。
九转琅膏。
晶荧于绛阙。
尽六气回环之妙。
五灵夹辅之功。
忘之于心。
息之于踵。
得无所得。
而了达化元矣。
语品證也。
则摆落细尘。
上秩。
游八外而放旷。
指三境而跻升。
蹈太乙之位矣。
而总内外之要。
兼人天之能者。
未有其伦。
开元至道昭肃孝皇帝降神龙变。
接统象先
戡内难以乘乾。
咨中兴而御极。
无为在宥。
四十五年。
汾水襄城
靡劳辙迹。
具茨大隗
自得朋游。
廓八溟为仁寿之庭。
普万宇为华胥之国。
至道至德。
哉明哉。
钦若尊经。
本朝家教。
象系不足以拟议。
风雅不足以指陈。
横亘古今。
独立宇宙。
虽诸家染翰。
未穷众妙之门
多士研精。
莫造重元之境。
凝旒多暇。
属想有归。
躬注八十一章。
制疏六卷。
内则修身之本。
囊括无遗。
外即理国之方。
洪纤毕举。
宸藻遐布。
夺五云之华。
天光焕临。
则两曜之色固可以季仲十翼。
辉映二南。
若亲禀于元元。
信躬传于太上。
冠九流而首出。
垂万古而不刊。
大风赤雁之歌。
诚难接武。
典论金楼之作。
讵可同年。
但以疏注之中。
引经合义。
周书鲁史。
互有发明。
四始漆园。
或申属类。
后学披卷。
多瞢本源。
辄采摭众书。
研寻篇轴。
随有比况。
咸得备书。
纂成广圣义三十卷。
大明在上。
而爝火不休。
巨泽溥天。
而灌浸不息。
诚不知量。
粗备阙文。
天复元年龙集辛酉九月十六日甲子序。
李思敬马殷湖南节度使 唐 · 卢说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二十一
门下。
十国为连。
万夫是长。
兼文武之寄。
居方岳之重。
握我兵符。
畴咨人杰。
而又束神京襟带。
扼衡越咽喉。
疏五畤之封疆。
三湘之土壤。
节制之重。
柬求惟难。
允叶佥谐。
爰膺并命。
具官李思敬
族著山西
神交圯上。
鼎钟刻伐。
带砺誓盟。
探义府之根源。
畅和门之方略
双鞬小戟。
承家而猿臂推奇。
叔豹季狸
济美而牛头入梦。
具官马殷
夙彰奇节。
素挺英才。
究六韬三略之微。
得十围五攻之要。
诛暴救乱。
战必胜而攻必取。
安人和众
近者说而远者来。
既有勇而知方。
善胜残而去杀。
怀仁抱义。
履信资忠。
载张四维。
俱崇七德。
或贰戎车之政令。
缓不苛。
或列雄镇之偏裨
动用安重。
使茕婺怀其惠。
桀黠畏其威。
为我宝臣
咸彰嘉绩。
有以难兄告老。
沥恳以闻。
俾谐内举之诚。
爰颁试守之命。
有以元戎殒丧。
军俗上陈。
言其以得士心。
可使为帅。
姑徇人欲。
爰假武符。
或曾未半期。
或始逾星纪。
皆闻报效。
允叶陟明。
而善守化条。
克固吾圉。
绥怀有庶。
协比其邻。
底贡率循于旧章。
赋事罔愆于彝制。
不有即真之命。
曷明劝赏之文。
是用授以旌旄。
锡之鈇钺。
或升其驭贵。
启以邑封。
洎夫端揆之崇。
并壮方隅之寄。
各竭诚节。
奉明恩。
抚字蒸黎。
尊奖王室。
无穷九贡。
须布六条。
咸思不溢之言。
以谨有终之戒。
服我谟训。
往惟钦哉。
路中对月1044年 北宋 · 曾巩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
山川困游人,而不断归梦。
其馀惟日月,朝夕南北共。
日光驱人身,扰扰逐群动。
乡思须暂忘,世事那止重。
岂如月可喜,露坐息倥偬。
清明入襟怀,万里绝纤霿。
爱之不能飧,但以目睛送。
想知吾在庐,皎皎上修栋。
慈亲坐高堂,切切儿女众。
怜其到吾前,不使降帷幪。
岂不映时节,荏苒更季仲
而我去方急,其能计归鞚。
我非土木为,耳目异聋瞢。
念之曷由安,肠胃百忧中。
何言月可喜,喜意亦有用。
为其同此时,水木光可弄。
犹胜梦中事,记之聊一诵。
御试制策一道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四八
皇帝若曰:自昔欲治之主,曷尝不进图贤材以共论天下之务哉?
终之名发事施,以传休于无穷,朕甚慕之。
近代设策士之科而失取人之实,所问或非要而所言未必有所合,至使迁忠愤之极论,角靡曼之虚文,情郁事辽,上下相失,曾何大道之补焉?
朕享国之日浅,永惟任大而守重,欲闻谠直之言以鉴不逮,而未始云获。
子大夫袖然应书,其考于古而不迂,质诸当今而易行,为朕竭思而茂明之。
夫天人之际,灾祥各缘类而至也,故至治之时,必有休符,发为星辰、雨露、草木、鸟虫之祥;
皇极之不建,乃六沴并作,害于而民,君人者傥不思复天变,则遂至悖谬而不可扶持,此皆前世已然之效也。
朕即位以来,非有歌钟狗马之娱,与夫外家女宠、爵位赏赐之过也,乃二月乙巳大风昼冥,四月丁未白气起西方,七月丁丑太白昼经天,八月庚寅大雨霪京师,半年之间,钜异四发,岂朕不共不忱、不决不达之致与?
是以夙夜顾省厥违之靡宁也。
矧今吏治之未醇,民风之未厚,官溢而滥入之源未塞,兵众而选用之法未精,工作淫巧于都中,豪右僭侈于公上,田野虽加辟而农有寒饥之患,关市虽弛禁而商无赀货之通。
岂不欲人蹈名节,而廉耻常不立;
岂不欲人远刑罚,而抵冒常不止。
将以六正八疵察迹夫忠邪之端,则悼不能以情见;
以七教三法化陶乎善恶之类,则患不能以家抚。
来远、临人、节礼,曷为异同之论;
生利、事神、保民,岂无后先之指。
设饮于乡,以岁行之,使知有恭老悌长之节,古独以为宜乎?
歛谷于社,以时发之,使知救贫恤荒之政,今独以为难乎?
宋景一言而胜妖眚,朕下罪己之诏,甚祗惧也,而未有转祸之感;
汉宣终世以核名实,朕发责吏之书,甚丁宁也,而未有饬职之应。
仲舒之推灾异,专治《春秋》之学;
刘蕡之对阙失,深陈社稷之计。
远鉴百王兴坏之所繇,近摹四圣功业之所就,何行而适世变,何修而当天心,子大夫其思致祥救弊起治之术,熟之复之,毋枉执事,以称朕详延之意焉。
臣对曰:承学臣愚,生于太平之日,而游息于天地和气之内,与草木同其荣,与麋鹿共其乐,数十年矣。
常以谓不见兵盗流亡之灾,虽老于农耕,比之危朝乱邦之臣,其犹万万于彼而无所憾。
况今弹冠曳绶,欸乎交戟之下,亲见圣主,得以尽其所学而言当世之事,人臣之幸,夫何以过于此?
圣策曰:「自昔欲治之主,曷尝不进图贤材以共论天下之务,终之名发事施,以传休于无穷,朕甚慕之」。
此陛下虚己以来下情之至也。
臣闻士无贵贱,道是则合;
人无远迩,志通则应。
第五伦为吏长安市,尝读诏书,叹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
及见光武,酬对政道,帝果深然其说。
臣虽不肖,亦尝默观时事而商略陛下之志矣。
陛下继统承政,恭俭之德,中大禹之法,而忧勤庶事,有虞、舜、周文之心,杜女谒、抑阍寺、厚亲族,体貌臣下,损无名之禄,罢不急之用,命信而不妄,罚严而必行,群下莫不耸勇淬涤,奋厉怠惰之气,而思以忠信自结于上,于此知陛下有志于为治。
而臣亦窃喜今日之可以言,庶乎第五伦之遇于汉,异世而同事矣。
然臣窃有所虑者。
天下之大利害隐于无形,言者或能言之,而常患人之不能见;
利害之小者可以见,而言者常以为屑屑,耻之而不言。
夫大事言之而不能见,小事耻之而不言,则天下之事无时而举矣。
臣则不然,大不敢隐,小不敢弃,而听明王之所自择。
陛下幸听之,则庶几有益于毫毛,而天下之利也。
圣策曰:「近代设策士之科,而失取人之实,所问或非要而所言未必有所合,至使迁忠愤之极论,角靡曼之虚文,情郁事辽,上下相失,曾何大道之补焉,欲闻谠言以鉴不逮」。
臣闻百官各有职,小不得以语大,右不得以治左,惟宰相遍得治天下之事,而谏官、御史遍得言天下之事。
下此则有六科。
六科之人,一介贱士也,而独得论治乱之大计,天子之所宜闻,宰相之所当治,御史谏官之所当言,无所不可言者。
大臣以格荐之,陛下以礼而临试之,其可谓不轻而重矣。
然臣窃有所怪者。
自设科以来,卒未闻朝廷得一言、行一事,岂朝廷之虚设科选以收可用之才,而不系于言之可行与否耶?
将言者务为浮语虚论,徒以惊世高俗,不切于实邪?
朝廷虚设其选,则言者几为狂瞽而妄为,来于是科者,为无所益于国而专为进取之计,凡此者,臣之所深耻也。
今陛下既招来下臣而亲屈大问矣,使臣言有可行,陛下举而行之,茍有以少补于世而迹不辱于天下,则刀锯不足以为臣忧,禄赏不足以为臣利,而臣之私愿毕矣。
臣安敢不考古质今而为陛下详言之哉!
圣策曰:「天人之际,灾祥各缘类而至也,故至治之时必有休符,发为辰星、雨露、草木、鸟虫之祥;
皇极之不建,乃六沴并作,害于而民。
即位以来,非有歌钟狗马之娱,与夫外家女宠、爵位赏赐之过也,乃二月乙巳大风昼冥,四月丁未白气起西方,七月丁丑太白昼经天,八月庚寅大雨霪京师,半年之间,钜异四发」。
而陛下又退托于「不共、不忱、不决、不达」,臣见陛下畏天省己之道有过于前古之君也。
臣亦尝究天文、《洪范》、五行、六沴之学矣,盖六经皆记异而不书其说,圣人以为足以下戒时君之思而上不敢以己意期天事,如此而已。
后世学者,往往指事推迹以言灾异,而终不免乎牵合,此其近于巫史之术,圣人之所不取也。
今陛下取钜异四列以访臣,臣岂敢为牵合之说而茍塞圣问耶?
学者以大风昼冥,则不过曰号令暴急;
以白气太白,则不过曰当有蛮夷之兵;
以大雨为害,则不过曰简宗庙、不祷祠。
臣之言之则异乎此。
天地之大,譬之于人,人之所以为四支之彊者,其本在下而为腹心肺腑,其本在上而为五官,其气有所经纬而其神有所舍止。
神有所敝,则气有缪戾矣,腹心肺腑之间有所攻塞,则五官有所不宁矣。
善医者,原脉察色而知其疾之所自来,耳之病则知其出于肾,目之病则知其出于肝,此皆上下之相牵而变动,事理之必然,而不足怪者也。
然则五官之不宁,其原亦在乎腹心肺腑而已矣。
天地亦何以异于是乎?
日月辰宿,天地之五官也。
民人生聚,天下之心腹肺腑也。
云雨其气也,变化其□也。
今之风冥而气异,星变而雨霪,是岂他哉?
亦民人生聚之间有所疾痛不乐已。
是故善治五官之疾者,不治五官而治腹心肺腑;
善止天地之异者,不止天地之异而止民人疾痛不乐。
自古圣君贤臣,见天地之异则相与咨嗟戒惧,故商高宗遭雊雉之异,而祖己戒之曰:「祀无丰于昵」。
唐太宗逢彗星之妖,虞世南谏之而悟曰:「我不可以轻天下之士」。
今陛下统政之始,宜有星辰、雨露、草木、鸟虫之祥以为明圣之表,而咎验众至,此上天爱陛下而以此戒陛下也。
陛下损膳彻乐,下责己之诏,束敝政、访直言,是以应天顺人之一端矣。
若夫聚缁黄无名之学而为厌胜禬禳之事,此何所益于承天受民者哉?
陛下复策曰:「吏治之未醇,民风之未厚」。
陛下可谓深讲当世之敝矣。
陛下无惑乎吏治之未醇、民风之未厚也,其原盖自乎朝廷而已。
今朝廷喜于增官置局而不能责任贤能,多为条令而不行赏罚,鄙弃实用而崇尚虚名。
寒士无涂而阀阅易进,有为者多累而因循者获安,朋党相推而孤立之士沉退,文吏与武吏相嫉而不同心。
官不恤民之私,民不趋官之事,而上下异志。
朝廷务于蔽塞任子而不知釐革之本源,士大夫乐于进趋而不能安廉耻进退之分。
儒臣不过循守令式以避过,彊臣不过颉颃贾直以为名。
瘠民而肥吏,贫农而富游手,兹十数者未之去,吏治安得而醇、民风安得而厚哉?
陛下熟讲而亟变之,则吏治醇而民风厚矣。
圣策曰:「官溢而滥入之源未塞,兵众而选用之法未精」。
此二者固所当留意而先治也,臣请为陛下言滥入可止之术。
今文武之吏弁冕而治人者,岂特士人之多邪?
有黥徒、有商贩、有僮仆、有胥史,有医技之亲戚、有官者之旁友附赘,有纨绔襁褓之子孙。
士大夫其杂乱如此,朝廷因仍而弗汰则患其溢,汰之则虑其嚣而怨,是仕籍终不可得而清也。
仕籍未清则文武为君、周召为相不可以为治,故滥溢不可以不汰。
汰之者必有道,在籍者勿复汰,继来之滥,为令以却之。
黥徒、胥史、医技,凡以杂色入流者,宠之本品而足矣,何得预仕籍?
贵臣以恩请者,必冠而后可,无以与襁褓之幼。
富人入刍廥菽粟于县,援之假版,使得以赎小罪,与夫久劳于事者,眦畀之以他赐,无以名器授之,非所宜得,一切寝格而不下。
夫已源塞而涂隘矣,然后登进天下贤者,计民而置官,太平之化,可指掌而致也。
然而为是者在陛下,不可以委臣子。
何哉?
官赏者人主之柄,人主为之而天下莫不顺。
一日罢斜封官三千,无敢作言以起事,议虽出于姚、宋,而明皇自为之也。
张始均祸于魏而暨艳诛于吴,主未为之倡也。
臣请复为陛下言兵众选用之法。
臣闻兵在选而不在众。
祖宗之时,兵不过数十万,而四夷奔走之不暇。
今天下数至百馀万,财力耗弊而威不行。
然则茍不能选用,虽多兵,适所以为累,而何贵百万之众哉!
今有卒于此,力可以彍彊弩婴胄而行,日可以驰二百里,其月禄为钱千、二釜;
又有卒于此,疲冗而材甚下,其月禄亦为钱千、二釜,则彊勇之卒,必有不嗛于心矣。
见敌格斗,鼓旗相当,剑楯相薄,冗卒先奔而溃,则勇者不能不牵而动。
故无事而居,杂以精冗,则消军之志;
有事而用,杂以精冗,则为敌之福。
中人十户之赋,岁不过十万钱,十户之赋仅足以养一卒,县官养兵之众,不胜其敝矣,尚何容疲冗于其间哉!
然而汰之不可以速,汰速则怨,老癃无归,群持瓢囊,行丐道路,伤战士心。
今不若汰其老癃,□其壮子弟,壮子弟不失业而老癃有所归。
其数不足则择取下卒之者,兵不他募而可以足用,用之而人人知战事矣。
陛下若欲天下之兵举可以用,皆有杀敌致死之力,而无不逊骄惰之气,则祖宗蒐兵责师之法,载于国史,陛下可以为之也,今何俟而弗举耶?
陛下又以工作淫巧、豪右僭侈之为患。
夫僭侈者众则淫巧者多矣,其失则自乎礼制之不明。
先王之为礼制,所以定丰约、限贵贱也。
故使宫室有量,车服有节,器用有等,人徒有数,君子得以异于小人之群。
小人虽有其财而不敢居君子之车,服君子之服,用君子之器,则淫巧可禁而僭侈可止也。
今之天下礼制既不明,而法令亦不甚可畏,君子、小人侪并而肩随,三公之服与兵吏同色,里民之室屋与官寺争华,富人之妾被珠玉而僮走曳丝纨,百工争□新伎奇器以应之,始于中都,遍于天下。
富人茍财之所及则足其欲,而惟力是视,小人桀骜,视君子亡如也。
君子见轻,则虽为廉约不足以率下,此伪乱之始也。
臣愿为礼制以示天下,而严为之法令,以别君子小人。
上下之分立而争者知止,则淫巧僭侈庶几乎息矣。
圣策曰:「田野虽加辟而农有寒饥之患,关市虽弛禁而商无赀货之通」。
陛下之问下及于农商,此陛下欲为仁政而深论天下之弊也。
臣请先言农之敝。
今之天下为本者常不足,而为末者常有馀,浮民贵而农民贱,家于田亩者不若居市里,以耒耜为业者不若操货财。
浮民自以为材智之当然,而财力勤苦之民,盻盻焉不足于衣食,而常有赋徭之忧、寒饥之患。
比者陈、邓、许、亳尝饥矣,农人之死者不可胜计,而他业之民,富厚恬夷无异乎平日,有司不能救,朝廷为转米粮以为之食,事已则宴然而弗议,是岂强国均民之道哉!
今天下之用,郡县百索,莫不出于农,赋纻褐,敛绨絮,上取米麦而下取藁芊,治堤堨、夷道途,河川之徒杠,亭传之茨塈,凡□时之输、暴集之役,其劳苦无时得息,此所以田野虽辟而农人不免于寒饥也。
臣愿陛下为令以宽农人,杂征苛取,使出之于他业之民,而无专于农,以宽生民之力而厚其本,则可以鲜转徙寒饥之人矣。
农之敝如此,而臣复请言商之敝。
臣闻四民各有业而无不得其所,此三代之法也。
故吏而不农,农则有役;
仕而不商,商则有征。
今吏而兼农商者,太半于天下,农则不得而役,商则不得而征,民所欲为而吏以其彊力遍为之矣,民安能不较之哉!
欲农之寒饥之寡,则莫若使吏而农者无得免郡县之役;
欲商之赀货之通,则莫若使仕而商者无得略关市之征。
谨司察之而深置之法,甚者还之农商而无以为吏,则吏民不相慁而商可以少通矣。
圣策曰:「岂不欲人蹈名节而廉耻常不立,岂不欲人远刑罚而抵冒常不止」。
臣以谓廉耻之不立,此用人失实之过也;
刑罚之不止,此守令非其人之罪也。
陛下知人之所以不安其分,而有觊觎觖望之心乎?
一卒无功而为将,则一军皆惊曰:我何谓不至于此;
一士无能而得美官,则众人皆有所望曰:我之不获也,何哉?
人知为善无效,则猖狂肆行于廉耻之外,而不力于名节之路矣。
今陛下之用人,陛下以为可用而天下或以为不称,陛下以为人莫之及而天下或以为无能。
士人不务为忠力以卜主上之知,而情有所下交,恩有所主出,此愚臣素所痛嫉而深愤者也。
昔我太宗,尝擢张咏于常参之列,其绩效终如何哉!
臣以谓陛下宜自擢其人于常参下士之列,其为守倅而还者,皆召问之,不惟可以博访四方之动静疾苦,观视其人之材智如何而为之用,言之可采者疏其名于屏壁,详择而以职事试之,此愈于群臣之所荐者远矣。
夫既用人如此,则又参之以荐举,名誉无间乎世胄,科级而复考之以实,曰某为是职,尝办是事矣;
某言是事,尝有是效矣;
某典是兵举是士,尝有是功矣,则虽用之而天下不敢有觊觎觖望之心也。
厉名节长廉耻,孰大于兹乎?
世之论治者莫不欲人远刑罚,而多患抵冒之不止,则遂欲变更律令,以为措刑将在于此。
夫刑措在人而不在法,法者天下之大纪也,可以一贤愚、齐强弱,而不足以尽天下之变。
皋陶之法,皋陶能举之;
商鞅之法,商鞅能举之。
人不任事,则法在而不举,而又将为巧吏奸民之资,借吏以为威,借法以为用,而刑不胜蕃矣。
往者仁宗颁新法以示天下,苛者弛而为宽,疑者抉而为明,缺者补而为完,识者皆知其详,当而可从也。
行之以及于今,而小人犹不能远刑罚,是诚何邪?
守令不足以安民也。
陛下欲人之远刑罚,则莫若慎择贤以为守令,使之为政化以齐郡县之俗。
守令贤则小人虽欲为罪,皆自屏匿而不敢辄发。
陛下得一贤守而一郡之刑措,得一贤令而一邑之刑措,守令皆得其人则天下之刑措矣。
臣故曰:刑罚之不止,此守令非其人之罪也。
圣策曰:「将以六正八疵察迹夫忠邪之端,则悼不能以情见;
以七教三法化乎善恶之类,则患不能以家抚」。
陛下既策臣以当世之务矣,又欲取古人之教而究观天下之情伪,使忠邪不得而逃也,故举六正八疵以为之目,抑陛下可谓仁圣察言好问之主矣。
夫察言好问,固圣主之事,然而访诸正人则正言进,访诸邪人则邪言进。
明足以了邪正之辨,则察之问之而益广;
明不足以别邪正,则察之问之而益疑。
今陛下假宽容煦和之色,以尽臣下一见于前者,人人自谓可中上旨,真伪杂进,是非相纷,此正陛下用明之时也。
陛下欲知忠邪之异乎?
进而合于忠孝,退而合于仁义,言有益于圣主,而利可以兼被于天下,斯者忠已。
进不为忠孝,退不为仁义,言无所益乎国,而利无所加于民,斯则邪已。
陛下用此而忠邪判然,皆不得而混矣,而何取于六正八疵之辩、庄周之语乎?
若夫《戴礼·王制》以父子、兄弟、夫妇、君臣、长幼、朋友、宾客命之曰七教,以兴民德;
《周官》以三刺:一曰讯群臣,二曰讯群吏,三曰讯万民;
三宥:一曰不识,二曰过失,三曰遗忘;
三赦:一曰幼弱,二曰耄,三曰惷愚,总之曰三法,以求民情、断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此皆二经之至要。
陛下果得良吏而任之,使之明教慎刑而善恶之类,则何至于家抚而有治道之不兴乎?
圣策又曰:「来远、临人、节,曷为异同之论;
生利、事神、保民,岂无后先之指」者,夫孔子之所以问同而答异者,皆视问者之所病而为之箴切讽厉,故一问之以为政,而孔子答之以政在来远,政在临民,政在节礼也。
明为外传,载富辰谏王之辞,以其将举狄师而伐郑,伐之以内利三德,故曰:「义所以生利,祥所以事神,仁所以保民也」。
陛下又策臣曰:「设饮于乡,以岁行之,使知有恭老悌长之节,古独以为宜乎?
敛谷于社,以时发之,使知有救贫恤荒之政,今独以为难乎」?
陛下举二者而资之于臣,此圣明之意,悼天下之薄俗,无恭老悌长之节,而欲复乡饮,思朝廷之遗缺,未有救贫恤荒之政,而欲复社仓也。
古者以井田治畿甸邦国之民,民有馀力暇日,不迫于兵戎赋役之事,田夫宾贤祭蜡之时而从事,为之坐立之位,俎豆之数,降升上下之文,以采饰之,而民莫不知节。
今来为裕民之术,而欲先复乡党饮酒之,是将无益于天下,臣以谓独宜于古矣。
社仓之作,其始也,本以备凶饥之时,及其末也,或取而为兵费,是以起于古而不行于今。
复之,则见于常赋之外,复有加焉,而臣恐有司之不能守,掠取以入县官,其名为恤民而其实为加赋,臣以谓难于今日。
圣策曰:「宋景一言而胜妖眚,朕下罪己之诏,甚祗惧也,而未有转祸之感」者。
臣闻天感于诚而不以浮文为感。
宋景之言,其始非有意于感上天,而其心本不主于退火而取寿也,发于恳款,形于怛悯,而深格于神之听已,欲后己而先臣民,而天为之祐矣。
臣有所区区者,辄因陛下求转祸之美策,而不敢不致忠赤于陛下。
伏以仁宗皇帝纳民于富寿之中者四十二年,挈国玺而授之明圣,知陛下可以胜万世之托也。
陛下至德如,有为如文武,然后可以副先帝之意,而满天下望。
三年于兹,尚未有兴利除害可以甚慰人心者,岂可谦挹而未遑耶?
岂阴视天下之事,欲遍悉其情伪,可为不疑而后为之邪?
贾谊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
言为治不可以后也。
陛下殚精留神于万事之际,日夜思所以慰人之望,则安享福祚而比日月天地之无穷,彼宋景之事,曷足为至圣之慕邪?
圣策曰:「汉宣终世以核名实,朕发责吏之书,甚丁宁也,而未有饬职之应」者。
陛下欲为汉宣之政,可谓得救敝之道矣。
陛下知汉宣之所以不失名实者乎?
此在乎赏罚行而已矣。
今天下之事因循而皆敝,其本则盖自乎赏罚不分。
夫财用之不足,漕挽之不通,河防之不固,兵律之不严,狱讼寇盗之不止,马政之不举,此天下之所共知,陛下之所以为忧,而群臣多士积岁深论而不决者也。
臣以一言该之,而数者行以自治。
何也?
陛下患财用之不足,漕挽之不通,则宜责计臣;
患河防之不固,则宜责水官
患兵律之不严,则宜责将帅
患狱讼寇盗之不止,则宜责刺守;
患马政之不举,则宜责牧职。
皆任之以久而观其效,岁久而其敝犹是也,则深案而谨诛之,取其职以畀能者。
夫赏罚既明,则无实之人虽与之烦权剧使,有睥睨而不敢者矣,此汉宣之为也。
今陛下与辅相之臣,不务明赏罚以劝督群下,而历取天下之事以自任,勤劳而不能周,耗乱而不能举。
平日列群司,赐厚禄,一有四方之事,则符敕纷纷,冠盖交道,而居其职者以谓事理之常然而无负于职,亦足怪已。
陛下行赏罚以核名实,则汉宣之治何异于古乎?
圣策曰:「昔仲舒之推灾异,专治《春秋》之学;
刘蕡之对阙失,深陈社稷之计。
远监百王兴坏之所由,近摹四圣功业之所就,何行而适世变,何脩而当天心」者。
此陛下拳拳于治,而远思董仲舒刘蕡至切之对,欲以天人之学过望于愚臣也。
仲舒治《公羊春秋》,好言灾异,而亦自用闭阴纵阳之术以治其国,其言报应相与之际,大略则具之于策,其详则载之于《繁露》之志矣。
刘蕡以官者之擅权、藩镇之窃命,指陈时病,虽有司不敢以入第,而天下正人传读其文,至有相对泣下者。
如臣之愚,安敢望二子之域哉!
然陛下之所访者,臣已粗道于前矣。
臣尝历选百王兴坏之迹,三皇而五帝,五帝而三代,三代而东、西京,东、西京而魏、吴、蜀,魏、吴、蜀而西晋、东晋,东晋而后魏,后魏而东、西魏,东、西魏而宋、齐、梁、陈、后周,一之于隋而为唐,一之于唐而又为朱梁,为后唐,为石晋,为刘汉,为周室,然后至于圣宋。
自馀国而下,其微而特一爝火之明也,奚足论哉!
若夫三皇五帝之世,虽其极治,亦未足以远过于圣宋者。
臣观今之治,明圣五世,康乐百年,岂不足季仲视周而臧仆命晋魏邪?
臣闻十一月之冰霰,小人皆知其寒也,而阳以之
五月之日,小人皆知其暑也,而阴以之始。
治乱之变,犹寒暑也。
寒暑之期,三月而改;
治乱之势,百年而迁。
善岁之家,知寒暑之必至,是以在暑成裘,在寒成絺,其所以虑患之道先,是以终身无寒暑之患。
为天下者,治而不可不忧乱,安而不可不忧危,危乱而后忧之,则虽有舜禹之材,亦无所措其智已。
方今之世,其久安而无所事乃至于此,此常人皆以谓无足忧,而智者之所虑也。
天下之福挂于昭昭,而天下之敝藏于默默,岂无憸臣邪党欲爚乱天子之视听,乘间而图权?
岂无夷狄之国欲连兵而为盗,岂无奸桀之民,伺民之不给,欲为亡命奋臂之倡?
有一于此,臣窃为陛下忧之。
若夫持治安之势,预为之备,以销天下之忧,则四圣之功业卓然见于天下,皆可以为后世法。
惟陛下摭诸史氏,咨之于故老之口,取其要者,力为之而已矣,又何患世变之邪适,天心之弗当乎?
陛下求销异致祥救敝起治之术,臣愿以摹治四圣为对。
臣闻功莫大于天地,明莫并于日月。
天地之功或有所不及,而粪壤补其用;
日月之明或有所不照,而灯烛扬其光。
以臣之浅陋,何以上副陛下待之问之之意乎?
虽然,或有益于朝廷之缺,而陛下纳臣之言,贳狂愚之罪,则臣不胜死生之幸也。
谨对。
吴夫人墓志铭 北宋 · 赵鼎臣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八五、《竹隐集》卷一九
夫人吴氏,世家京师高祖廷祚,事太上皇枢密,帝每征伐四方,辄以谨信守筦钥,见谓劳臣。
父守一,左千牛卫上将军
母曰华原郡赵氏。
夫人既笄而嫁,为侍中某公孙、正奉大夫南阳张公讳宗望之妻。
华原燕王元俨之女。
夫人太宗皇帝所自出也,而又家故枢臣,夫族皆贵公子,门地宠甚。
夫人既归,修妇道,佐子职,恭俭谨肃,身不自知其贵。
事姑舅垂四十年,竭诚尽孝,左右奉侍如一日,心不自知其劳。
睦宗族,收姻戚,疏密有恩,人不自知其异。
正奉公薨,抚诸子慈而庄,爱而一。
已而诸子踵以材德进,显于时,夫人之教为多。
于是伯以显谟阁直学士历帅瀛、并二府,叔以右司员外郎典皇长子记室,仲、季咸以推择,为朝廷所官使。
夫人老矣,气体康彊,聪明不少衰。
上尝命右司公使北庭,道当出高阳,入辞,上问夫人起居状,嘉叹久之。
因敕过瀛传诏以劳其兄,所以宠光夫人而慰怿之者甚渥,高阳之人皆以为夫人荣。
会朝廷更定封爵,拜太硕人
夫人春秋益高,诸子皆华发,显谟公以方伯禄致养。
岁时嘉庆,将吏僚属诣门下候谒,衣冠满堂上;
爱孙诸倩奉觞荐寿,搢笏跪起者相摩于旁,夫人欿然无侈泰色。
已而显谟公罢河东兵,与右司公相继以事左迁。
视人情温凉,缺有间矣,而夫人怡然无愠戚容。
性宽仁,乐施与,所以赒戚属者甚备,下至臧获毋不爱也。
逮亡恙时,即自制送终服,且以币诿金山浮屠,营所谓佛事者。
其于死生,盖若无所甚爱云。
夫人生四男一女,长曰近,奉直大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所谓显谟公者;
次述,修武郎磁州兵马都监
叔夜朝散郎提点亳州明道宫右司记室公也;
次适,宣德郎,管宣州宁国观。
馀皆前卒。
孙男十八人:苍舒宣义郎大名府司录事;
大临承事郎管勾彭州冲真
庭,承务郎管勾南雄州会仙观;
容,承奉郎磁州武安县
叔达承务郎
伯奋叔献季仲伯虎仲熊伯达叔豹、伯适、仲忽、大鸿伯益、伯夔,未仕。
孙女五人,忠翊郎、监滑州天台埽物料场宋徵,通直郎颍昌府司录杨爽登仕郎、监北岳庙杨渊,假将仕郎赵伯牛将仕郎京西南路提举学事司管勾文字钱堪,其婿也。
曾孙男女十七人。
政和四年夏六月癸丑夫人以疾薨于磁州之官舍,年七十有九。
某月某甲子,诸孤葬之于颍昌府阳翟县大隗乡高村正奉公之兆。
某,显谟公客也,夫人待之若子姓然。
客有问夫人之德者,某应曰:「闺门之行隐矣,虽然,其子足以知其母。
今显谟公以忠孝勤劳,连将西北,折冲禦侮,声绩伟然。
兄弟接武,更职华要。
夫人之庆厚矣,宠禄之报抑未艾也」。
客以为知言。
将葬,诸孤谓某:「非吾子不足铭吾母」。
亟辞,不获命,乃泣而铭之曰:
抑抑泰伯,弃豳弗居。
自西徂荆,爰始氏吴。
逮于孙曾,度祉而兴。
克踵其武,懿厥延陵
芮居长沙,汉大司马
不陨其承,世有闻者。
宋受天命,四征弗宾。
帝有筦钥,属我信臣
信臣劳止,乃燕厥后。
钟夫人,惟德之茂。
本支诜诜,实自其出。
媲于公孙,不显其匹。
为妇而顺,不愆于正。
为母而慈,卒厚厥庆。
其庆维何,昆弟翼翼。
朱紫成帷,来时饮食。
春秋时节,大纛高旌。
元戎先路,版舆是迎。
既贵且寿,甚而适。
凡人所愿,毋弗我获。
更八十祀,以没其身。
谁呱其泣,白发老人。
惟杞及梓,我则种之。
帝抡其材,既克用之。
孰施云丰,而报不钜。
纳铭于藏,以诏终古。
先祖承务坟祭文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高峰文集》卷一二
呜呼哀哉!
丁亥之冬,拜违几杖。
饮食未减,起居无恙。
谓当还侍,菽水终养
无何讣音,遽来赣上。
呜呼哀哉!
谁不抱孙,如我何用?
得禄自饱,箸匕不供。
况感钟爱,颇异季仲
丧弗之临,葬弗之送。
每一念及,肝摧心痛。
呜呼哀哉!
吾家素寒,绝无簪绅。
自我先祖,积善行仁。
乃训乃诲,历我父兄。
至俾孱微,滥叨仕名。
如墉有基,如木有根。
岂不知归,欲报无门。
呜呼哀哉!
十年还家,亦将幼稚。
初幸一见,久已隔世。
抱恨何穷,拊心永愧。
卮酒奠哀,庶临此意。
呜呼哀哉!
阿里检校太尉依前河西节度仍旧西蕃邈川首领加恩制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四八、《宋大诏令集》卷二四○
门下:朕祗率先猷,肃恭毖祀。
爰用季仲之吉,虔脩严父之祠。
迨此令时,备成熙事。
内则臣工之显相,外则侯卫之绥和。
乃眷列藩,宜推异数。
西蕃邈川首领河西军节度凉州管内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特进检校太傅使持节凉州诸军事凉州刺史上柱国宁塞郡开国公食邑六千户、食实封一千七百户阿里骨,夙明韬略,世守封陲。
式遏种羌,用谧宁于边鄙;
屡陈贡篚,效诚款于中邦。
体兹恪勤,益隆眷遇。
是用崇进本兵之秩,敦陪真食之封。
于戏!
盛礼庆成,顾湛恩之靡间;
藩维任重,期谅节之益虔。
祗服恩荣,愈怀惠迪。
可。
伯虎字序 宋 · 胡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一九
《世本》及《帝王世纪》、《左氏春秋》悉称高莘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肃共懿,宣慈和惠,天下之民谓之八元。
舜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此即《书》所云朱虎、熊罴之伦也。
清江赓君名伯虎字次元,慕八元之为人也。
《传》曰:「言合谓之忠」。
杜子美云:「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
盖古人必以自处,君之慕八元不为过矣。
虽然,慕其名不若既其实,他日必能「致君上,再使风俗淳」,以践八元之实,乃无愧古人。
非自谓之元也,天下之民谓之八元也。
君之慕八元,必天下之人谓之次元可也(《胡澹庵先生文集》卷一六。)
赓姓未见,疑是「廖」之讹。
子苍三马图 南宋 · 释法具
 押词韵第二部
从来画马称神妙,至今只说江都王
将军曹霸季仲沙苑丞相犹诸郎。
龙眠居士善画马,独与二子遥相望。
两马骈立真骕骦,一马脱去仍腾骧。
浣花老人今已亡,呜呼五马谁平章。
饱知画肉亦画骨,妙处不减黄无双。
德远叔坐上赋肴核八首 其二 牛尾狸1179年12月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琼瑶风骨褐衣裘,野果初红玉露
僧孺唤渠登榜尾,季狸只合隐山头。
牛尾狸1179年1月 南宋 · 杨万里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狐公韵胜冰玉肌,字则未闻名季狸
误随齐相燧牛尾,策勋封作糟丘子。
子孙世世袭膏粱,黄雀子鱼鸿雁行。
先生试与季狸语,有味其言须听取。
朱元晦长句以牛尾狸黄雀伴书1193年12月 南宋 · 杨万里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大武尾裔名季狸,目如点漆肤凝脂。
江夏无双字子羽九月授衣先著絮。
何如苗国孤竹君,排霜傲雪高拂云。
子孙总角遁归根,金相玉质芝兰芬。
三士脂韦与风节,借箸酒池俱胜绝。
先生胸次有皂白,一醉不须向人说。
偶生得牛尾狸献诸丞相益公侑以长句1196年11月 南宋 · 杨万里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风林露圃天欲霜,弄黄。
老夫忍馋不忍尝,丁宁笾人莫取将。
朝来栗姬羽化去,逋其木奴三百户
乌椑士子散如烟,检校不知渠去处。
山僮相传皂衣郎,字曰季狸氏奇章。
上树千回一霎强,连夜剽掠积乃仓。
并吞又向黎侯国,罗人救黎遂禽获。
白茅面缚来献俘,玄端貂裘肥白。
解骖荐渠登相门,立谈封作糟丘君。
旁招披绵拉通印,日侍尊俎嬉平园。
玉肌生憎粗手削,须防东坡诵冤著。
长官送玉面狸劄 宋末元初 · 赵必𤩪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四二、《覆瓿集》卷四、《广东文徵》卷一九
困倚吟窗,东风吹妙墨堕几案间。
青州从事奇章季狸同访梅下,揖而进之,玄端貂裘,俨如玉面郎状。
以之侍平园,嬉樽俎则可,囚之措大之家,又安能饰茵以栖之,给鳞以茹之?
他日当持倩牛刀一割,封为糟邱君,进之竹里行春之庖,相与商略一醉,庶免东坡老子讼冤著也。
平湖举人吴绅挽 明 · 林光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旧忆青衿列讲帏,片言先已识君奇。
乡闱果慰双亲望,国器曾因一策知。
风折名花秋黯黯,日衔孤冢草离离。
含情季仲过携我,载掬清流写挽诗。
长蘅被放有怀 明 · 郑胤骥
 押词韵第一部
今年春榜新,声党多捷中。
本谓子不疑,顾乃独脱空。
才名廿年余,犹复成虚哄。
荣名偶然事,儿女浪飞动。
货贵恒不售,材大亦难用。
想子能洗然,此理未须讽。
乖人易为感,触事心更恫。
昨年颇惊弓,念子因思痛。
羡子胸盘纡,八九吞云梦
辞画何淋漓,多能信天纵。
造物相逗女,终亦困嘲弄。
日日想容辉,时时计飞鞚。
市物憎肉食,未阙幽人供。
脱粟不论价,蔬笋直如送。
底须愁禄养,家园足清俸。
三径久已扫,迟子相过从。
秋共牛渚饮,寒同灞桥冻。
策杖临长风,乘舟溯枯葑
子谈如倒囷,我饮欲倾瓮。
惟知仲长乐,肯作阮生
春来物色佳,荏苒遂季仲
已复为子闰,慎勿妄倥偬。
黄山连雨信宿桃花源怀吴灿如昭素(地为吴别业。) 明末清初 · 施闰章
五言律诗 押元韵 出处:学馀诗集卷之三十
天留看瀑布,喜住仙源
云片一楼白,泉声万岭喧。
检薪炊涧石,寻果倩山猿。
季仲多年别,含情不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