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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干州学记 宋 · 李谨思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一、《元文类》卷二七
馀干升州,延平祝宜孙首典学事。
顾瞻礼殿,凛焉欲压,曰:「是非所以答曲成而蕲阴诱也。
春秋蒇祀,尚顾歆兹,则将何辞以告」?
岁不登,卒卒未遑。
又明年为有年,亟谒诸邦伯。
邦伯亟捐赀以相,有位竞劝,为士翕然佐之。
既鸠既僝,其材贞且良。
其栋视曩隆四尺,飞檐特起,其势欲翚。
缭之以阑楯,饰之以朱碧,重门棨戟森布。
礼行用币,罔或不虔,圣灵洋洋,如临如对。
祝君曰:「邦伯之惠侈矣,孰纪其成,为斯文千载计乎」?
书来曰:「邦父兄子弟意也,勿复辞」。
余于是学也,童子习之。
今去之二纪而远,旧殖荒落,无以应来者,敬谢不敏。
祝君曰:「邦父兄子弟必于斯。
且圣灵洋洋,如临如对,惟斯文也,而后有以继、有以贻,必记诸」!
余惟有记以来,吾家泰伯横绝今古,盖取范史及儒林旧论锻砺而驰骋之,曰:教道之结人心如此,美则美矣,而未大也。
教行于上古,而契为之初。
自契至于汤,迄有天下。
自汤至于武丁,《伊训》每言师,《说命》每言学,远契之功,以化天下千馀年。
殷化为周,殷士之肤敏者皆为周,有教之力耶!
余观周诰多士,累云云犹未定,然则有多于肤敏之士者矣。
叩马于牧野,辟于朝鲜,意犹未释然,然则有先于肤敏之士者矣。
当时以为义在焉,弗之可兵也;
《洪范》在焉,弗之可臣也。
歌有《采》,诗有《麦秀》,一风二赋,与雅、颂并行。
于是世不为创见,不为骇闻,而风俗成矣。
岂惟殷之教赖以不坠,周因于殷,以植遗教,虽周犹嘉赖之。
周辙又东,四代礼乐与鲁《春秋》逸而之洙泗之上。
书王、书天,昭天之命讨于天下,周其犹天乎!
东周之志无所于酬,而继周者又捷出,则殷周奚择焉?
顾油油然曰:某也殷人也,援已坠之殷以自异,乌在其为鲁司寇耶?
视乃厥祖,于《书》曰公,于《诗》曰客,犹称微子仲终身焉,将无类是乎?
若是惑滋甚,请借汉以明之。
汉何以命孔吉为殷绍嘉侯?
嘻乎,其兆见矣,古之人,古之人!
知言如齐太史,尝语人以其故,而孟僖子先得之,吾在万世如见之,蔽以二言。
夫殷祖契,而孔氏其云仍。
夫教,契肇端,至孔门而大备。
微契,则人近于禽兽,而禹、稷无完功。
孔子,则臣子之无所惧者,胥而龙蛇虎豹以厉斯人,而契之功熄。
大哉殷道,其以教始终乎!
天欲报契也,故以殷郊;
欲纡契之传也,故以鲁祠孔子
殷祭器归周,而郊契犹八百年,孔礼器归陈何有哉!
而祠于鲁,达于天下,千五百年而未止。
则夫中跲而旁奋,暂寄而永垂。
昔也支,而今也嫡,以小宗之馀,复自为宗,世世万子孙,齐明以祭无穷期,其为绍嘉孰大焉?
殷多先哲王在天,可以冁然而笑矣。
吾将复于吾泰伯曰:教道之格天心又如此。
嗟嗟殷士,其逋播而为顽者,不知其后之至此也;
其祼将而为肤敏者,亦不知其后之至此也。
吾言或匡衡梅福所未发。
天地开辟,教之始终,圣贤之统绪,天道人事之应咸具焉,非邦旧游兴起斯文,无以发余之言者矣。
戊午祀先贤于学,曰忠定家焉,忠献此乎馆焉。
文忠江公庚子之守吉也,游焉息焉。
忠定之孙有丙子安吉者焉,爵、德、齿不同,而其归同。
久之复传说祝君,谓当并祠,余特笔并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