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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司封员外郎曹公墓志铭庆历六年八月1046年8月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蔡忠惠集》卷三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公讳脩睦,字某建安郡人
为学通博,性介廉,喜自脩立。
大中祥符五年进士第,调抚州军事推官南雄州判官,改大理寺丞知邵武军邵武县
殿中丞、知郁林州
闻母太夫人疾,委州印于其佐,北走归道,未至,被丧,哀瘠过礼。
服除。
太常博士通判越州,再迁尚书屯田、都官员外通判泉州,知邵武军
民有兄弟讼田者,公为陈兄兄弟弟之义,民弃让不争。
代还,前丞相杜公时为御史中丞,荐公材能,拜御史
踰年,改司封,出知寿州,又移泉州
濒海有渠道迎潮波,溉浸旁田数十里。
渠水湮塞,田芜租逋。
公与疏渠,流人还业。
寻坐举者,夺司封
去官岁馀,通判信州,知吉州,公皆不行,泰然有归止意,上书愿休官政。
都官员外郎分司南京
既而叹曰:「不事事而受禄,不可谓廉」。
复申前自列于上,乃得请。
久之,丞相公言公退静可敦薄者,诏还所夺官。
居数年,声闻益达,朝廷以紫衣金鱼就第褒之,用悚动天下士大夫视听,以重进为高。
庆历六年春疾作,次所为文词四百馀篇,勒分三卷。
疾益渍,戒其子薄葬,若世所向浮屠法;
输钱击钟,与计七日而去,斋者皆不得用。
二月乙卯终于家,年六十。
八月庚申,葬建安县万石村。
公之曾王父讳某,王父讳某,皆潜德延休,貤于后人。
皇考讳某,累赠谏议大夫
皇妣某氏,赠某县太君。
公之配朱氏,封长安县君,治家有法,卒寿州
男觌,建安主簿
女四人:长适南剑州顺昌令丘与龄,次适进士丘规,次适太庙室长陈沂,次适常州司理参军何辟。
男孙二人:曰颛,太庙斋郎
曰某,尚幼。
公兄二人。
长讳某,举进士,早亡。
次赠谏议大夫讳某,与公未仕时,同名右乡国,号为二曹
谏议居朝,刚直好言。
明道中,以刑部员外郎御史知杂事,论请复辟,触章宪明肃太后怒,左迁兴化军,终贬所。
其后天子追悼前忠,特以谏议大夫表之。
公年五十有四,即引身退,第舍园池,疏列泉石,置册书棋琴于其中,意之所适,则娱味终日。
宾亲过从,或道时事,辄谢曰:「吾方与纸上圣贤语,差乐,勿溷吾听」。
以是兄弟皆有终誉。
公之在官,不以法令绳驭下吏,刻己率之,而吏益畏;
不以威刑詟惮下民,平心治之,而民益信。
呜呼,终始之节,可谓善矣!
将葬,其孤觌哭泣以书来乞铭,铭可辞乎?
铭曰:
重势荣利,众所趋也。
耄昏茍前,世所愉也。
中年能休,矫妄愚也。
惟公之存,励夸浮也。
西人之法,志古无也。
今民涵濡,费产输也。
遗戒勿用,遵礼儒也。
惟公之没,祛怪诬也。
手记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四七、《范太史集》卷五五
傅尧俞/钦之苏轼元祐五年正月乞召还。)/苏辙/子由赵彦若元考/司马康/公休元祐三年讲官,除侍讲。)王岩叟彦霖/朱光庭公掞/吴安诗正)/贾易/明叔元祐四年两省同举御史,除殿中。)刘安世/器之吕陶/元钧吕大忠进伯/吕大临/张舜民/芸叟李周纯之/杨国宝/应之元祐六年闰八月二十七日御史。)杨瑰宝器之/谢卿材/仲适游师雄景叔/常安民/希古王汾/彦祖姚勔辉中/张耒文潜/晁补之无咎/刘唐老/寿臣廖正一明略/郝辟之希孟/吴立礼/张举子/(厚阙。志趣高洁,词学清赡,甲科登第。二十馀年,侍亲终养,屏居不仕,安恬之节,臣实不如。)曾孝纯/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八日馆阁。)孙贲/钱世雄/元祐五年八月,升陟,时权进奏院户部检法官。)宋大章/乐京/(已卒)丁骘/公默吴师仁坦求元祐五年四月一日三免讲,乞擢用。前此十科讲读。)/邵伯温/子文杜敏求拙翁元祐四年台阁清要,升。)/刘敦夫元祐四年著述科。)/龚史彦和/冯如晦叔明/冯山/允南陈鹏/图南赵伋/思诚张康国/饶州教授改官。徐铎榜及第,元祐七年学官。)章元弼(蒙之子。公肃纪常极称其有文。元祐五年学官七年再荐。)/马涓/朱绂/郑倞/周行己/师正叔)秦觏(能文)/程遵彦/(杭签。子瞻极称其才,云温公亦知之,而口未尝言。)苏坚/(衮子。子瞻称之如程。)韩纯彦(好学有文,申公尝欲除馆职。)/侯临/邵光子瞻称之。已卒。)/韩宗直/公掞称之)王普/王当/李楚怀州人,能文。)/范致明/(应制,能文。)范致虚/元祐三年及第。文甚豪。)贺铸(班行,有文。)/朱勃逊之元祐六年闰八月二十七日,与公掞御史。)/王浃/(能诗赋)杜常(诗学)/王奎永兴通判回,方识。久在陕西,言边事甚详,言:元祐二年秋,西人数十万点集;半年方起,至镇戎城下,五日而去。本无意入寇,乃梁沁布欲姑以此人情也。三家共一驼载乾粮,人甚苦之。既无所得,自后未易点集。沁布更以恩结人心,又欲立功以服国人。年方三十二。泾原之寇,先杀烽子,故无斥堠,边吏亦不知。六年六月三日镇戎之役,官军聚城中不出,并听张之练节制,帅臣无所施为。李由颐云:沁布保护嗣子,乃之伊、霍,观其所为,无篡夺之形。)/赵竦/(平吕梁百步洪之险。元祐七年举公私俱便。善治财赋。)/李潜元祐六年台阁清要。)/张瓛/游冠卿/雍钧/苏嘉元祐七年升擢清要。)/石嗣庆/李格之、子敦极称之。)/孙谔元祐七年台阁。)/陈沂/元祐七年升擢。)杨宗惠/敦夫处厚敦夫。唐大极称之。)/赵令畤/(颍签。子瞻字之曰德麟,作字说,并书来,盛称之,云已荐馆阁。)宇文邦彦/傅耆/杨阜/王涣之/张东元祐八年著述。)/商倚/刘羲仲/尹材/处初元祐四年献纳科。卒。)张云卿/伯纪元祐八年学官。)陈师锡/伯修秦观/少游陈轩元舆。坡自代。)/孔武仲彦常/应昭纬/苏炳/周尹/正孺。卒。)李由(养正)/朱光裔公远/陈元直/叔正陈元纮/张重子威/吴俦/陈瓘莹中/李百禄祐父/荣辑/子雍元祐八年学官。)陈恢/宋匪躬(履中)/宋景年遐叔/家彬中孺元祐六年台阁。)/石景略/蔡肇天启元祐六年台阁。)/李格非/李彻/(择之)韩宗质/王寔/仲弓王宁/幼安徐铎(振父)/游酢/元祐五年著述科。)田述古/(明之)李豸/方叔张庭坚/广安人盛侨司业称之。)李纯中/(师中弟。李彻言:正叔尝责尧夫不与换官。)鲜于绰大受/祝康/(法家)孙览傅师/程之才/程之元德孺/程之邵(懿父)/高士英子容/范子奇/中济刘昱/晦叔乔执中/希圣谢绶/(乔云:论议似从二程淮南发运司。)赵屼景仁元祐五年十月,与两省御史。)/范纯礼/夷叟自代。)赵泽/元祐四年两省御史。)郭晙(已卒。)/刘当时/叔郑富绍庭德先/田子谅/丁綖邃翁/陈陔/孙安(永弟。长社宰,宣德有能政。)/苏京/罗适/张升卿(与张宗谔以茶法勒停。)/文勋/徐君平(久从荆公学,当国时不随,子由称其文字。)/李曼/修儒。有吏才。元祐六年荐献纳。)宇文昌龄/伯脩安鼎/元祐四年两省御史。)赵君锡/无愧郑穆/闳中元祐五年正月经筵。)郑雍公肃元祐五年正月经筵。)/李栝元祐五年洋州回始识。)/石亘/毛渐(知高邮军,复三十六堰。)/朱京/杨畏子安/傅传师/传正弟。原明称之。)李君卿(考课第一,未奖。)/张安上(能吏也。)/刘涣公济元祐五年七月博士。)/李傅/(同上荐。)张景仁(同上荐。晁无咎称之。除教授。)/张咸/元祐五年七月乞免应制。)司马槱/元祐五年八月贤良。)谢良佐/公掞正叔皆称之。元祐六年著述。)畅大隐/虞策/元祐五年十月,与两省御史,自湖南运判除监察。)裴纶元祐五年御史,辞不就。)/郭知章/陈祥道/用之。精礼学。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劄乞其所进《礼书》。元祐七年四月二日又荐,乞复为礼言。)丰稷/泽夫彭汝砺/器资藩兴嗣/晁说之(作《扬雄别传》,有史才。又六荐著述科。)/李/(同年。袭弟。廷珍称其文与李傅相上下。)吴仪传正侄,极称其文。)/许奉世/尧夫荐经,特就殿试。注《孝经》。)扈充元祐六年升擢清要。)/鲜于之武元祐六年台阁清要。)/周锷廉彦/许彦(处中。元祐七年台阁元祐七年十二月宫教。)/司马庭直孺/王任叔重元祐七年著述。)/李晰(邛人。能文。元祐八年学官。)/晁将之/元祐八年学官。)孙协元祐八年荐学。)/刘逵/焦蹈榜第二人。)李瑺/纪常称其能文。)虞芮乔希圣贤良,极称之。)/王谊/王发刘器之贤良。子瞻称其文。)/舒焕/吴默
乞与监督创造寨屋官量行推赏奏乾道六年十一月十一日 南宋 · 张松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六、《宋会要辑稿》兵六之二一(第七册第六八六五页)
创造寨屋二万间,计五寨,并桩管到材植物料一万间,各已圆备。
每寨委干办官一员、知县一员、巡检一员监督工役,委是协济,望特与逐官量行推赏,庶可激劝。
其指使以下,从本司犒设一次。
第一等:知建康府上元县廷瑞江宁县何作善句容县慕容邦用溧水县陈嘉善溧阳县喻仲迁;
第二等:本司主管文字吴麟、干办公事赵彦声、苗观颐、茹骧主管帐司文字赵彦骏
第三等:建康府东阳镇巡检王立靖、安寨巡检商乂、马家渡巡检居实溧水县管界巡检吴忠溧阳旧县管界巡检陈沂
李公晦 其一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二、《北溪大全集》卷二三
某在都下,为林自知赵计院诸士友留讲贯,至七月末,始出都门。
八月初,经严陵,又为使君郑寺丞留学中讲说,不觉度两月日。
都下时,颇闻浙间年来象山之学甚旺。
杨慈湖袁祭酒为陆门上足,显立要津,鼓簧其说,而士夫颇为之风动。
及来严陵山峡间,觉士风尤陋,全无向理义者。
才有资质美志于理义,便落在象山圈槛中。
缘土人前辈赵复斋詹郎中者,为此学已种下种子。
赵、詹虽已为古人,而中辈行有喻、顾二人者,又继之,护卫其教。
下而少年新进,遂多为薰染。
其学大抵全用禅家意旨,使人终日默坐,以求本心,更不读书穷理,而其所以为心者,又却错认人心指为道心之妙,与殊宗,与周、程立敌。
平时亦颇苦行,亦以道学之名自标榜,乡闾时官多推重之,殊无一人看得破者。
自某到学,亦都来相访,议论不合,遂各屏迹。
其少年后生有可教者,未欲绝之,屡邀来说话,而陷溺固蔽之深,更说不入,竟亦希行疏立,不复相亲。
日间所与讲贯者,只是系籍习举业诸生,志趣虽凡,而意向未杂,圣贤要义,与之明白剖析,旬日后却多有感动警发,嘉叹歆慕,以为平生所未闻。
多有议论播在人间,得以正人心,辟邪说。
邦人至是,始晓然识破邪正二路之由分,知圣贤实学渊源之所自来,而觉渠诸辈都是沙门党类,非吾徒者。
其间亦接得三四后进,专心一志,有可造道成德之望。
十月初九,始离严陵,到莆,而仙游陈宪又专书邀过书院,留与令嗣伯澡相聚。
此后生甚不易得,数年来极是办得做钻仰工夫,甚恳切专笃,已识路脉不差,将来必大有可望者。
温陵诸友甚悬望,其经过而未暇及者,准拟开春和暖,始克辞归。
稔闻真侯抚字之政甚切,斯民得安田里,颇有生生之乐。
自三十年来,士夫不复有此念,视民端如禽兽,摧剥残贼,不复顾恤,今乃见此仁慈恻隐之实,薰然如春风和气之发育万物,令个个有苏醒意,千里生灵,何其幸邪!
陈伯澡李公晦往复书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六、《北溪大全集》卷二八
泉人寄吾友与李公晦往复书,三复,为之慨叹。
平昔于吾友所以切磨讲贯,不拘粗粗细细,是说几多话矣,而吾友所以钻研考究,为之勤勤恳恳,是用几多功矣。
而此书乃茫然无定主,何耶?
默而不言则无以救其偏,言而不白则无以释其疑,欲意之白又不免费辞。
且廖丈病学者妄谈高远,无圣贤切己工夫,遂令其须将《语》《孟》卑近平实处,身体心验,以求受用。
此教人循序著实,是发明一义。
然圣人之道,不离卑近平实者,为是亦至论也。
愚以学者散漫无统纪,遂令其入德之始,先就穷格下功,而必须真知此为人发蒙进步,又是发明一义,然非臆见杜撰,实按《大学节目,亦至论也。
二义虽若不同,合而言之,在廖丈所谓卑近平实者,亦岂不必真知而可体之以受用;
而愚之所谓穷格必真知者,亦岂穷高骛远之谓?
大要亦不外乎切己人事之近,如为臣真知止于敬,为子真知止于孝之类,虽天地万物皆有理,乃人事通贯后馀力之及亦姑以参订吾之理而已,而非其本也。
所谓理义精微,须重重入细做工夫者,亦岂求玄求妙于离形绝物之表?
亦不过即切己人事之近者,而密察之。
如敬里面多少事,岂一致恭足以为敬?
孝里面多少事,岂一致爱足以为孝?
是则二义之实,固未尝相反也。
然愚之所谓「真能知则真能行,行之不力,非行之罪,由知之不真切」者,乃就穷格一节说个尽头,兼与行相关之效云耳,非是只教人专务致知而不必力行。
而吾友领去,反认以为必待知至后方去力行,又以为只要知得,便自能行得。
若然,则《大学》从诚意而下许多节目,都只束之高阁,不用著工夫,可谓大失其旨矣。
不知吾友平时所孜孜穷格求真知者,知何事耶?
即面前至近至切,意不知著功夫使之诚,心不知著功夫使之正,身不知著功夫使之修,家不知著功夫使之齐,是大昏暝者,更以何事为真知耶?
壬申五月之书,丙子六月之书,及严陵《用功节目》讲义与《贯斋记》,所以谆谆属意于知行两节,亦已苦口矣,何荒忽莫之省耶?
大抵圣学以力行为主,而致知以副之。
以力行为主,则日日皆是行底事;
以致知为副,日间讲究,皆是所以达其行,彻首尾无容丝发间。
要之,以极至而论,知与行其实只是一事,不是两事。
凡以知行为两事,或分轻重缓急者,皆是未曾切己真下功夫,徒猎皮肤之故耳。
真切己下致知功夫者,念念每与行相顾。
知得如是而行不去,便就步头思所以窒碍如何,而求必通之故,则知益精细,而所行益缜密,真切己下力行功夫者,步步每与知相照应,行得如是,而不知其理之所以然。
节目必疏,率不合圣贤之成法。
须知其理昭昭在前面,则行去便无碍,而所知益清澄。
知始终副行,行始终靠知,正如行路目足相应,目顾足,足步目,无顷刻可偏废处。
乾九三发明「知至至之」与「知终终之」二节,示人以进德居业,始终条理之方。
然合而观之,知至、知终,皆致知之属;
至之、终之,皆力行之属。
今于始条理,以知至为主,而必继以至之;
于终条理,以终之为主,而必继于知终之下。
知与行,终始常相依,而不能相离,则圣人精密之意可见矣。
丙子六月书,譬瞽者不用目视,而专靠足履,则寸步决不能前;
跛者不用足履,而专靠目视,则又空劳望想,决无可至之处。
其意亦可谓精切,与《易》非有异旨,而忘之,何耶?
至病理义重重,入细真知之为难,未得以力行,乃欲据见成明白无可疑者,且把来做身心受用,得尺守尺,得寸守寸,渐立一定家计,恐纸上钻研,终无所依据。
是何于理求玄妙之过,在己失疏阔之甚,为差误之至此耶?
即此便是蹉过多少难得底日月,空缺多少合做底工夫,宁不半间半界,若有若亡,如在风波汹涌中流耶?
其读《语》、《孟》之法,廖丈令先看《集义》,诸家之说各有落著,方将《集注》玩味,谓文公亦是从诸说中淘来做《集注》。
然此盖未成《集注》时读书之法也。
文公本先觉大才,又早于儒宗传心正统,得之有素,故可从诸家说中淘来做《集注》。
兹可以常法论,今幸已有《集注》为学者准程,何可放缓作閒物,且复循旧辙,责常情以先觉之事?
世恐必有明睿之才,可以如文公之法,但愚未之见。
只据愚以鲁钝之质言之,决不敢若是之泛。
先须专从事《集注》为一定标准,果于是复熟餍饫,胸中已有定见,然后方可将《集义》诸家说来相参较,仍以《或问》之书订之,方识破诸家是非得失,瞭无遁情,而益见得《集注》明洁亲切,辞约而理富,义精而味长,信为万世不刊之书。
非是禁人绝不要看《集义》与《或问》之书也。
故凡以读《集注》为可缓,及虑其枯涩无浃洽意者,皆是未得《集注》中趣味而然。
使果得其中趣味,日夜不能去手矣。
若吾友向来于《集注》微言至论,却草率过了,而《集义》诸家之偏旁閒慢者,却苦思研究不休,实枉工夫,为可惜。
何为不自省觉,反以切磋之言为讶之?
有真学问须有真切磋,有真切磋然后真理义出焉,真德业成焉。
若「与点」一段议论,又难与初学者道。
且点意见极高明,而实不外乎日用人事之近,非洞见道体不至此。
而其所以然者,惟程夫子识得破,而文公发得出,甚醒学者眼。
且廖丈说涵养后事,而谓涵养之理在里许,不可分前后作两截,不是徒含糊作此大言以包之,而实于曾点程朱旨趣根原未能洒落融彻,学者若未晓此,则姑涵泳以俟他日,何可强钻之不得,反过以为疑乎?
所谓别寻一个光辉底物,为收藏之说,此正文公摘出异端心腹隐疾,以警学者。
而世儒多不免此,凡其穷高极远、求玄语妙者,皆是坐此病,吾儒所谓高远,实不外乎人事卑近,非穷诸天地万物之表;
所谓玄妙,实不离乎日用常行,非求诸空无不可涯之中。
故精义妙道,须从千条万绪中串过来,方为精妙之实;
盛德至善,须从百穷九死中磨出来,方为盛至之实。
观六经《语》、《孟》所载,何尝有一悬虚之说?
、曾、孟相传,何尝有一过分之事?
语其所以为教,则循循有序,下学上达,然亦非谓专务下学便自能上达,亦非谓只务下学而上达便在里许。
盖其始须从下学,工夫至到,然后可以上达。
于是而著上达工夫,则冰融冻释,自不劳馀力,至是方真知上达只在下学中,而下学真所以为上达之地。
彻上下、本末,真为一贯者,是则下学之功不可缓,而上达之志不必急,下学之事未易致,而上达之境不难造。
但学者自信,不过不肯安心循序用功耳。
如吾友此全书之旨,首以廖说卑近为厌,既又以专就人事理会为隘,以道体渊微为念,以天命于穆为叹,以理义愈穷愈深安有尽期为患,以原头未莹为恐。
所谓须穷究其根原之大端,又恐不能即得其根原之大端;
所谓要向上深去理会,所谓上达工夫急切不能放下,所谓此心大有迟疑而不知所据。
凡此等云云,却是求高远玄妙之意多,而平实用功之意少;
驰心上达之意急,而循序下学之意缓。
愚不知其果为何也?
今请平心放下,审思平日讲贯意旨之正脉为何如,而就实用功以副之,勿支勿离,则尚庶几其复之不远,而不堕于迷复凶矣。
凡言语须活看,自古圣贤,有就一节说话,方发端而未竟者,遽从而偏执之,则必至于差。
伊川初谓心指已发而言,及与叔反覆问难,有此固未当之说,而兼明体用之全,至此已说得圆而尽矣。
后来五峰不知何为又反错认心指已发一句,乃专以性动为心,门徒复从而实之不肯改,其失旨之害,可胜叹哉!
至若公晦所答似矣,然不审人发言本指,而遽立说以取胜,岂平心当理之论乎?
如谓廖丈之说,重于行而轻于知,则是厌卑近而骛高远,以沮学者之就实;
谓愚之说重于知而轻于行,则是恶真切而事鹘突,以沮学者之进步。
皆是未曾切己、真著致知力行功夫,只见知、行为两事,而不见其相关系之密处。
谓圣贤之言,不必著意扶撑,著意于左则偏于右,著意于右则偏于左。
然此说流弊,必至使学者于所当为之事不敢深著十分功夫,只于中骑墙,即这边五分,又那边著五分,都要平匀无偏,然后为得也。
缘渠质软弱,以骑墙为便。
在泉幕,正遇真侯乐善而好受尽言,乃反讲学务骑墙,而不必是非之太白
论事务骑墙,而不必义利之太分;
行政务骑墙,而不必诛赏之太明;
与人交务骑墙,而不必善恶之太察。
熟此一线路,而不自知其为病痛之不小也。
其读书,谓廖丈先《集义》而后《集注》为得先师之遗训,且如先于一说,随其意之所在,以验其通塞,复于众说求其理之所安,以攻其是非,此乃先师教人于文义有疑,而众说纷错者,其法当如此读,何尝指说须先读《集义》而后读《集注》也?
果如其说,则于《集义》将以何为准?
若何而可以判通塞、决是非乎?
请愚专看《集注》为准的之说,乃为精力记识之弗强与夫夺于事而鲜馀力者言之,然则精力记识有馀,而又有暇日者,只得迂从诸家之泛览,而不必太快于正逵直道之适乎?
谓先考诸家而折衷于《集注》,犹手挈天下之物,而取正于规矩准绳,然未识规矩准绳为何物,乃欲挈天下之物而取正之,吾恐必错认方者为规,圆者为矩,平者为绳,直者为准矣,若何而可得其正?
所谓规矩准绳与所取正之物,岂不作一场没理会乎?
盖先读《集注》而后考《集义》,为先约而后博,然博学详说,将以反说约也,之两言,又岂非先于约中已有定准,故可博学详说不为之流,因得以观其会,而复反来归之约乎?
末说世儒窃禅师之绪馀,以为别有一物,光明迥超物表者,固当麾之门墙之外。
凡吾徒之略于事而亟于闻性天道者,亦不可不戒。
然渠门下乐与缁黄来往,而又好观《楞严经》解,则恐其看他必不破,必亦未能脱此圈槛也。
有如论「明明德」至「莫非天命流行」一节,及末梢论「见虚」「见实」二条,则却平正无病,有补于学者,亦不可以不知也。
梁伯翔 其一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七、《北溪大全集》卷三○
窃尝深叹圣贤理义之学,最是人间第一义,而人生天地间,抱负良姿美质,可与适道者,亦甚不少。
只缘被科举一段无益之业笼罩了,自婴孩便聋瞽其耳目,不复知有圣贤门路,是以终其身颠冥于同流合污之中,而不知觉,竟亦醉生梦死而已尔。
未可全归之自暴自弃,而不肯志焉者也。
今贤者幸迷途未远,早自悔悟,而有志于超凡而入圣,又正是妙龄可畏之时。
如其立此志之坚,果能勇往精进,则何理义之不可明?
何圣贤之不可造?
圣贤著书垂训,以示天下来世,千言万语无他,大抵亦不过明此理义而已。
理义乃人心之所同,然固有圣贤先知先觉,先铺排在那里,已如日星,虽极千条万绪之不齐,其实不离乎日用人事常行所当然者,初无玄妙高远底事。
学者读圣贤之书,亦不过平心讲究,以明此理义之攸归,其大要,亦惟欲内成诸己以无失吾之所固有者而已。
在己者有馀,然后推而淑诸人,以广吾之所同然,而非其所先也。
今来意先急诸人而后诸己,失其序矣。
且人性虽曰本善,然自有生以来,拘于气禀,狃于俗习,蔽于物欲,汩于私意,是几重埋没,则其所以检察克治之功,虽汲汲穷日夜之力,犹恐其不逮,而何暇及乎其他?
然其日间用功节目,亦自有其要。
程子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二言者,夫子教人所以造道入德之大端,而不可偏废者也。
盖敬者,主一无适之谓,乃贯动静终始之功,有事无事,皆常主于中。
中能主敬,则此心大本清明,而万理萃焉。
致知者,推致吾心之知识,欲其精粗隐显,无不极尽也。
知不致,则无以识是非善恶之真,将从何而趋?
从何而舍?
必有错认人欲作天理,而不自觉者矣。
欲致知在格物,而读书其格物之一端也。
然读书次序,亦自有其要。
先须《大学》,以为入德之门,以其中说明明德新民具有条理,实群经之纲领也。
次则《论语》,以为操存涵养之实。
又其次则《孟子》,以为体验充广之端。
三者既通,然后会其极于《中庸》,而胸中之权衡一定矣。
至是乃可以进读他经,并及诸史子,而论天下之事,无往不迎刃而解矣。
若所谓《近思录》者,又四书之阶梯也。
诸先觉君子发洙泗千载不传之秘,其全编大帙若遗书等类,文字浩博难骤得其门而入,文公集其要者为此录,真迷途之指南,而初学启蒙之最切者。
文公所答邓卫老论其标目已甚分明,如第一卷较渊奥,有未晓处,且放过无妨;
自第二、第五卷,皆日用紧切下工处,并末一卷说圣传标的,皆宜先反复玩味,以会其旨归为善。
所喻借伯澡注本,今纳去,幸检。
至若《小学》一书,文公虽以补古人幼学之阙,而其终之所以凝道据德而成《大学》之功者,亦不越乎此。
且甚坦易明白,最为切于学者日用之实,亦不可不常在目前也。
王迪甫问性书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一、《北溪大全集》卷三五
「非性无自而发」一句,前日伯澡录所说已自明,今忽将此一句插在彼,殊无理会,又似不晓,何也?
大本一正后,下面许多查滓,便如何自会浑化,说得又太快易,得无糊涂鹘突也邪?
贯斋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一、《北溪大全集》卷九
圣门教不躐等,下学而上达,未有下学之不致,而可以径造夫上达者。
当时门弟中从事于此为最笃者,自颜子之外,惟曾子一人,平时于圣人用处,每随事精察而实履之。
观《曾子问》一篇,所讲明者,皆其变礼,则于周旋进退之常,固已无一节之不究矣。
日省吾身以三者,内外交相饬,则体之在我者,又已无一刻之不谨矣。
所欠者,但未知夫大本之所以为一尔。
夫子知其下学之功到,将有所觉而可以上达发之也,于是呼而语之以一贯之旨。
曾子果能于言下心融神会,即应之速而无疑,亦其真积力久所必至,而非一蹴之所能强也。
及门人扣之,难于为言,乃借学者尽己推己之目,所谓忠恕者以著明之,欲听者之易晓。
自今观之,忠即所谓一,恕即所谓贯,而未可以常情论也。
盖圣人之心浑然一理,而至诚无息,犹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所以为天之忠,固无待于有所尽。
及日用,酬酢万物,各止其所,而莫非浑然一理者之所流行通贯,犹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所以为天之恕,而亦无待于有所推。
其为忠也,道之体也,而万殊之所以一本也;
其为恕也,道之用也,而一本之所以万殊也。
由一本而万殊,而所谓体者,常呈露于用之中;
合万殊而一本,而所谓用者,未尝离乎体之内。
此夫子所以授之曾子,而曾子所以契诸夫子而喻诸门人者。
其为心法精微之实,讵容以二观哉!
在学者,追慕其学,则未可躐进。
夫所谓一,亦惟致曾子下学之功,专从事于所谓贯者而已尔。
凡日用千条万绪,各精察其理之所以然,而实践其事之所当然,使无一不明诸心,而无一不诚诸身,然后合万理为一理,而浑然夫子太极之全体,自此其上达无馀蕴矣。
譬之钱十百,曾子已数而列之整矣,夫子与之缗一条,则不复问而贯之矣。
其未曾下学者,殆犹散钱之未数,虽以贯指之,亦末如之何。
此门人之同在侧者,所以皆莫喻其旨,而异时子贡尝亦与有闻焉,竟亦莫晓其意之果为何如也。
或曰:曾点浴沂之志,见道之大体甚明,夫子深叹与之。
岂非与参之唯,亦同一趣味欤?
曰:曾氏父子之学正相反,也由贯以达夫一,则又专游心于一,而不必实以贯。
盖以上达为高,而不屑夫下学者,所以行有不掩,而不免为狂士,是固不可以同日语也。
仙游陈生伯澡,始慕为名,今复以贯名斋,盖觉之病,而欲务参之学以实之,且来讲明其义。
予嘉其立志之审,而用功之有序也,因书此以为之勉焉。
虽然,曾子之所以能胜重任而远到者,亦由有其弘毅之质以充之。
盖不弘则畜德易厌,而万理无以嘉其会;
不毅则立操易移,而万理无以刚其守。
兹正古人之所不容阙,而叔世学者之所甚不足者。
而况于颓波流俗之中,欲卓然有以超凡而达圣,非此亦将何以真能自拔而任重致远乎?
呜呼,此又伯澡之所当自警焉者也,此又伯澡之所当自力焉者也。
戊寅七月朔,陈某记。
奠陈宪文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三、《北溪大全集》卷四九
惟公出忠臣义士之后,负英明信厚之姿。
高标伟躅,有祖之遗。
天子象贤崇德,特垂眷遇之私。
以南方赤子之未遂,俾分符秉节而抚绥。
惠泽浃东衡之民,威信著永宁之夷。
洗冤泽物于曲江之上,又接踵乎濂溪之规。
何世道之不谐,未及竟而遽归。
逍遥山水之为乐,殊亡身世之是非。
方耆年之尚壮,忽勇退而高飞。
兹其雅趣之不凡,未可常情而度窥。
盖不以荣贵利达之为事,而超然欲怡神养性以终享于期颐。
何七帙之未周,而仙驭之去不可复追。
呜呼哀哉,公胡为而遽止于斯!
某有同窗之契,既而翔泳之分殊,而云水之势睽。
自十数年来,蒙其不鄙,联缄累牍之贻,拳拳以其嗣伯澡为切磨理义之嘱,且复招致金山,为家塾之师,略形迹之不事,披诚悃之为仪。
既感公之教子高谊,欲成圣门之器,以脱流俗之陋;
亦感伯澡之能恭父命,每笃讲学之功,而精入道之思,颇能有以继父志而悟旨。
窃喜之殆若千里,似人之为,必将无忝庭训,以副先志,亦私自幸此学之不孤,而斯道有望于扶持。
则公之所以教子弟、隆师友者,非世俗相从于无根无用之比,而孟子所谓人乐有贤父兄者,于兹见之。
昨闻伯澡有铨闱之捷,意其旦夕荣归侍下,团栾戏䌽之愉怡。
何及境尚一程之未及,而反成契阔千古之悲。
药饵不及躬,殓含不及亲,固足为终天之恨。
然全送终大义,以慰亡魂于九泉,而谨承颜致孝以奉偏亲于慈帏者,尤子职所当深念而不可亏。
始得讣于行道,莫可覈其的;
今承书以为信,重惊怛而痛悲。
嗟善人之不淑,夫何脩短之参差?
慨然缄词以寄奠,引领东望,不知涕泗之交垂。
惟公之有贤嗣以昌厥后兮,在公为不死矣。
谅昭明焄蒿如在兮,其照予之衷曲,而鉴予之哀词。
北溪先生主簿陈君志铭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九、《复斋集》卷二二、北溪大全集·北溪外集
嘉定十六年四月一日北溪陈先生卒。
后四年,其门人苏思恭、梁集、陈沂以书抵莆阳陈某谒志。
某既题其墓,又为之辞曰:先生生有淑质,幼而颖悟。
少长,趣识已端高,为学务实,以同于俗为耻。
间取濂洛遗书,伏而读之,曰:「是若与吾心会。
盖真得洙泗之传者,循墙闯门,未身其奥,吾心恧焉」。
朱夫子讲道武夷,是有真得濂洛之传者,赢粮愿从,尼于无资。
天启其逢,夫子出守,实维先生之乡,一见与语,知其用工之深久,直以上达之理发之,谓:「凡阅义理,必寻究其根原,如为人父,何故止于慈,须穷慈之根原所自来,为人子,何故止于孝,须穷孝之根原所自来」。
先生一闻其语,深思默探,日求其所未至,不以苟得而遽止也。
夫子去漳,每语诸人,屡以南来吾道得一安乡为喜。
或士友疑问不合夫子意,独称安乡为善问,其许可如此。
先生又积其十年之学,凡所读圣贤之书,讲明义理,洞究渊微。
日用之间行著习察,有以洞见乎天理流行之妙,胸中洒落,随其所处,莫不有从容顺适之意。
不远千里质之夫子,夫子有喟然与点之叹,则又告之曰:「当大作下学之功,毋遽求上达之见,当如曾子从事于所贯,毋遽求曾子之所一,当如颜子从事于博约,毋遽求颜子之卓尔」。
夫子盖许先生曾晰之意,而勉先生子路冉求、公西华之事也。
先生于是无书不读,无物不格,旁搜广览,惟恐或遗。
尝语人以文公表出《四书》与《近思录》,乃圣贤传心明道之要法,学者造道成德之大端,非谓天下道理、圣贤事业可以取足于此而已也。
凡经传子史之所载,纪纲节度之详,礼乐刑政之用,古今兴衰治乱之原,得失利害之机,与夫异端邪说似是之非,浅深疏密难明之辨,一一讲究勘验过方得。
又曰:「《书》乃帝王大用流行处,《周礼》乃周公大用流行处,《春秋》乃孔子大用流行处,皆不可不尽心焉者。
盖妙道精义须从千条万绪中串过,无一不周匝,然后为圣门之实学,不然则不免落空矣」。
此皆先生中年再闻朱夫子一贯博约之语,积功而有得者也。
至是夫子之所以教,先生之所以学,彻上彻下,该贯精粗,无复遗恨矣。
夫子没,先生僻处南陬,与四方同门朋友声问不相接,乡间诸老曩在朱门者,皆以零落。
后人累于科举,习于见闻,绝无此志,唯邻郡泉、莆间有相信从者。
嘉定丁丑,以特试寓中都,四方士友所萃有平昔同门而未识面者,闻先生至,叩门质者甚众,朝士大夫争迎馆焉。
郑侯之弟刺严陵,招致学官,坐皋比讲道,发明正学。
其指归,则有《道学体统》等四篇;
抵排异端,中其膏肓,则有《似道》《似学》二辨。
盖近世固有学无师传,窃似乱真自立门庭者,但教人默坐求心,谓一蹴可以至道,而以致知格物为支离,认人心为道心,而理欲是非之所在,皆置之而不问。
后生晚出,喜其奇而便其简,群而和之,牢不可破。
朱子没,其说益张,其徒益繁,故先生极力排之。
孔子没,有孟子息邪讵诐以正人心,而孔子之道始尊。
呜呼!
先生之所以为心欤!
归自中都,泉、莆人士争师之,先生为之讲解,率至夜分,惟恐听者劳之,而在己曾无一毫倦色,惟虑夫人无以受之,而不惮于倾其所有以告。
于是门人随其口授而笔之于书,《大学》、《论》、《孟》、《中庸》则有口义。
仁义礼智、心意性情之类,随事剖析,则有《字义》、《详讲》。
仙溪陈沂往来其门,岁月逾久,以一时问荅之言辑《筠谷所闻》二卷,尤其深切著明者也。
今二邦学子欲识圣门溪径者,皆赖是书以为标的云。
先生之道至晚益尊,行著于乡,德形于言。
其胸中明莹,湛乎太空之无云也;
其辨说条畅,浩乎水涌而山出也;
其推己及人之心,甚于饥渴嗜欲而不能以自遏也。
先生调官泉南诸生预窃自幸其有以终教于我也。
将之官而先生卒,于是相与哭之,哀曰:「此后学之不幸也」。
呜呼!
先生仕不逮禄而行可为法,功不及时而言可明道,死而不亡,信然非邪!
先生讳淳字安乡,漳之龙溪人
淳熙己酉,与计偕。
嘉定丁丑,该特奏恩。
明年,授迪功郎,主泉州安溪簿。
壬午,以恩循脩职郎。
享年六十有五。
曾大父宥,大父尚德,父怀忠,咸韬德弗耀。
妻曰李氏,同门友唐咨之季女。
子曰矩,能读父书,而铨次其家集为五十卷。
女二人,长适萧笃志,次适李浩
铭曰:
在昔洙泗,孔圣尚存。
群弟亲炙,各有所闻。
及师既没,源远流分。
子夏知过,盖为离群
卓尔曾子,道晚益尊。
伟矣先生,始登朱门,妙契厥旨,一贯纠纷。
师去愈久,不替讨论。
由泉暨莆,从者如云。
卫道严陵,大论始伸。
剖析幽微,如木斯
瑞泉之里,石鼓之原。
过者必敬,巍彼新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