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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鞫知定州马洵美事奏景祐元年正月 北宋 · 庞籍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五、《宋会要辑稿》刑法三之六一(第七册第六六○八页)
勘鞫知定州马洵美
祁州通判成璧磨勘出分使钱物,支银罗送与高继勋等充送路。
乞责逐人诣实文状,以凭定夺。
宋故乾州刺史张公神道碑铭景祐三年二月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七
舜,天下知其德也,惟历试诸难。
禹,天下知其功也,惟尽力沟洫。
圣人率天下以勤,故能成其务。
逮夫王道缺漓,坐饰话言,六代之风,亡实而落,君子弗观也。
我朝用舜禹之道,平成万邦,风化天下,于诸使莫敢不劳,而有清河张公为之最焉。
天贻厥心,则明则粹,拳拳四方,老于王盬,为舜禹之臣至矣。
公讳纶,字昌言
其先因职命氏,源流盖远。
孝友之基,自仲而大。
五世食韩,并为正卿
厥生帝师,首造大汉。
唐失公谨文皇以恸。
暨安史乱华,衣冠丧绪。
降及五代,不可以禄,幽芳密照,需于远郊。
今为汝阴人也。
皇考讳震,王考讳元,皆含仁竦义,映于一乡。
考讳煦,累赠尚书都官郎中
太夫人翟氏,累封高平县太君
都官端修有大识,谓时否之倾,家可起也,与夫人谆谆蚤暮,笃子以文。
公刻景锻志,铿然有就。
既而慷慨与人语方略,郡国异之。
以造秀再送于春官,所尚弗合,退居于易。
太祖既定大业,太宗乃辑群瑞,经营天下。
使旌交路,复署士三班,以走命于四方。
公曰:「抱关蹶张,昔贤或为之」。
部以名闻,首充其选。
自兹周旋,至于光大。
其进秩也,四命至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
崇班承制于内殿,改礼宾、六宅副使
文思使昭州刺史
荐拜西上、东上閤门使,除乾州刺史
其更任也,淳化中,主榷酤于大名之属邑。
王钧乱蜀,方行天讨,公使于军中。
贼平,监庆州兵马。
西戎方豪,我摧其锋,迁益简路都巡检使
真宗皇帝思清天下之刑,命公按荆湖诸州狱。
还,乃刺举畿赤,制权右,振纲目也。
俄以边略典辰溪郡。
平凉镇戎二城西陲机键,公历专之。
南夷再乱,持节安抚辰、鼎、澧三州溪洞。
事定,朝廷以东南诸路盐铁馈运之重,命使孔艰,及公而谐,六年有大绩。
迁领天水郡,实提重兵,以压庶羌,盖西诸侯之长焉。
及朝廷有均劳之议,徙横海军,又徙瀛州,充高阳关兵马钤辖,重北门也。
岁馀请老,不获命,复莅清池郡。
已而露章至于再三,今上念功不废,诏以本郡宠之,爵命如故。
时景祐纪号之二载也
明年孟春庚寅,启手足于正寝,享年七十有五。
上闻而悼之。
延世之典,命二子进级。
即以仲月庚申,葬于汝阴县之怀音乡,从先域也。
公初娶富春孙氏,再娶彭城刘氏。
生子曰孝竭,与夫人皆亡。
今夫人江夏黄氏,出大夫之宗,能循法度,封本邑君
生子曰孝标、孝孙,皆早世;
绍宗,今为侍禁
绍先,为殿直,并幼。
公位登二千石,权尝亚大总管,阶至光禄,爵为郡公,考终于乡邦,国人荣之。
君子谓不充其器。
初,蜀师之役,中军雷侯有终,辟公以行,如左右手。
平定坤维,公有力焉。
时降寇八百人叛,据岩险,中军督公追斩,戒无遗类。
公往视之,曰:「此穷寇也,急之生患」。
乃谕其向背,寇莫不诚听,束手归公,以见中军,而全活焉。
《诗》云:「正直是与,神之听之」。
而况于人乎!
公再至益、简,属寇戎之后,民求息肩。
新军复骄,且敢肆暴。
公曰:「兵犹火也,将不可向迩」。
磔数辈麾下,其众乃戢。
人赖之。
《诗》云:「民亦劳止,汔可小休。
式遏寇虐,无俾民忧」。
公之典辰溪也,彼夷人中彭姓一族,称其彊黠。
溪洞数州,署兄弟以为守,国家因其请焉。
后乃骄叛边鄙,既袭城邑,朝廷患之。
公至,筑蓬山馆,理新兴栅,以要其夷道,且省戍兵。
条举十事,不及四五,而有平凉之行。
夷又侵我,帝复召公曰:「佥谓彼可歼焉,朕惟弗忍,汝往图之」。
公再拜稽首曰:「恶草虽微,天地不能绝其类,先王驱之,无猾夏尔」。
帝曰:「俞,惟康厥民居」。
公驰传以临。
谓彼夷者,不威不惩,不见利不劝,乃以谍夫骇其族曰:「天家使且至,方檄兵四道,焚若山林,毁若巢穴,弗灭弗已」。
夷乃大惧,请命。
公曰:「纳尔爵秩,归我老孺,天子圣且仁,吾为若请」。
夷如其教,乃疾置以闻。
诏原之,复其命数,贡赐如平日。
生齿之还者,对以刀布,作石柱,刻夷人之誓,揭于疆首。
自兹威怀,迄今将二十年,蔑复为患。
《诗》云:「式固尔猷,淮夷卒获。
翩彼飞鸮,集于泮林。
食我桑黮,怀我好音」。
谓夷如恶禽,亦感而化。
然公之使东南也,鹾利方剥,议者咸峻文重禁,以笼其民。
公曰:「天与之,我取之,又可戕乎」!
奏通、泰、楚三州亭民,除其宿逋,佑以熬波之具,货入于县,而增与之直,民力遂振。
复创杭、秀、海三郡盐亭,自是盐算大充于诸路。
信乎,「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江东大水,民胥艰食,公请治五渠以泄于海。
议者谓:「泽国下流,江海与平,彼潮者通夜不息,沙从而塞,欲导焉而何极」?
公曰:「不然,江海善下,故能为百谷王。
彼日之潮,有损与盈。
三分其时,损居二焉。
众川乘其损而趋之,曾莫御哉!
彼沙者,岁月而积,辟以农隙,岂安于灾而吝乎力」?
佥从我谋,而苏、秀蒙其利。
淮南漕河界湖之东偏,岁时决溢,汩我农亩,涸我粮道
公请增长堤二百里,旁锢巨石,为十闼以疏其横流。
舍役伍于堤上,不力一民而日广月高。
复树以美木,今山阳郡东历高邮,抵广陵,涂无畏日,南北人歌焉。
《诗》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
谓思其人,爱其树也。
海陵郡有古堰,亘百有五十里。
厥废旷久,秋涛为患。
公请修复,议者难之,谓将有蓄潦之忧。
公曰:「涛之患,岁十而九;
潦之灾,岁十而一。
护九而亡一,不亦可乎」!
且请自为郡而图焉。
诏以本使兼领之。
堰成,复逋户二千有六百。
郡民建生祠以报公,于今祠之。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
乐只君子,德音不已」。
谓利及生民,则树无穷之名焉。
公尝使于夏台,时纳欸惟初,见公之仪,知朝廷礼乐,始尽其心焉。
三使于北疆,听公之言,知天子神圣,永怀其好焉。
《诗》云:「四国于蕃,四方于宣」。
谓夷狄为患,则往蕃屏之;
恩泽弗暨,则往宣畅之。
其公之谓乎!
逮于贰膳之年,圣倚弥重,历雄武河间、横海三大镇。
时天下无事,公谨其法制,安以清净,如叔子之在襄阳,仁信著于疆外。
公长七尺,气勇过人。
昔在西北,历战十二,大弓长甲,操擐自若,诸将伏其彊力。
公性刚不远仁,故无暴;
明不深物,故无怨。
孝亲之心,皓首如孤时,言必涕下,感动左右。
复常好施,与宗族同其有亡。
中外孤藐,一养于家。
虽享禄不薄,屡庶之赏,彻乐之日,门中索然。
旧淮汴间运卒冻殍,岁常比比。
及公为使,每以俸泉市絮襦千数,衣其不自存者,且饲而休之,使得卒岁,曰:「此有司之过,那使僵仆道途,以累上仁」?
其爱君勤人如此而深也。
今文武班有考绩之制,率当自表,公曰:「国家廉让之风未衰,则吾岂敢」?
终身不为言。
其阶于通显,并天子畴其勋异,不得而谢焉。
公祗事三朝,几五十年,无一铢之罚。
又景德而降,权寄不绝,保任官材仅三百人,一无累者。
其明哲于人如此而博也。
公发身如班定远,事边如马伏波修水利如邵南阳,议食货如耿大农
有一于兹,名耸后世,公实兼之,宜其被金石而不朽矣。
将终,召掾曹沛国朱寀草理命于床下,且谓某尝从事于使部,仅知所存。
在甲令,五品而上,立神道碑。
如不得已,宜为我请。
孝子致其词,某不敢让。
惟公雄谋伟行,布于四方,非耳目可涯;
又多阴德,于人无能名焉。
敢言其略,以显我国家君子之休。
其铭曰:
天生张侯,维颍之滨。
星萃于上,炳为哲人,仪兹圣辰。
维侯之德,柔文刚武。
弗无矜寡,弗有彊御,犹仲山甫
维侯之言,乃宣圣谟,于彼西北。
西北有孚,邦家之枢。
维侯之功,克显克大。
攘彼戎寇,御彼灾害,吾民是赖。
我生既勤,我年斯臻。
乃怀故园,乃谋嘉宾。
鼓缶而嬉,以休厥身。
锡我侯,归牧于乡。
锦裘煌煌,鸾衡锵锵。
故老饮歌,吾闾之光。
我侯为何?
四方是力。
诚加于物,心竭于国,始终一德。
侯斯往焉,帝用恻然。
遗烈在人,史其舍旃,垂千万年。
按:《范文正公集》卷一一。又见《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一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九四原注。
时世论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四、《荆川稗编》卷八、《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五七
按郑氏《谱》,《周南》、《召南》,言文王受命作邑于丰,乃分岐邦、周邦,周、召之邑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使施先公太王王季之教于己所职六州之国,其民被二公之德教尤纯。
武王巡守天下,陈其诗以属太师,分而国之:其得圣人之化者系之周公,谓之《周南》;
其得贤人之化者系之召公,谓之《召南》。
今考之于诗义,皆不合,而其为说者又自相牴牾。
所谓被二公之德教者,是周公旦召公奭所施太王王季之德教尔。
今《周》、《召》之诗二十五篇:《关雎》、《葛覃》、《卷耳》、《樛木》《、螽斯》、《桃夭》、《兔罝》、《芣苢》,皆后妃之事。
《鹊巢》、《采蘩》、《小星》,皆夫人之事,夫人乃太姒也。
《麟趾》、《驺虞》,皆后妃、夫人之德化之应。
《草虫》、《采蘋》、《殷其雷》,皆大夫妻之事。
汉广》、《汝坟》、《羔羊》《、摽有梅》、《江有汜》、《野有死麇》,皆言文王之化。
盖此二十二篇之诗,皆述文王太姒之事,其馀三篇,《甘棠》、《行露》言召伯听讼,《何彼秾矣》乃武王时之诗,乌有所谓二公所施先公之德教哉?
此以《谱》考诗义,皆不能合者也。
《谱》言得圣人之化者,谓周公也,得贤人之化者,谓召公也,谓共行先公之德教,而其所施自有优劣,故以圣贤别之尔。
今诗所述既非先公之德教,而二《南》皆是文王太姒之事,无所优劣,不可分其圣贤。
所谓文王太姒之事,其德教自家刑国,皆其夫妇身自行之,以化其下,久而变之恶俗,成周之王道,而著于歌颂尔。
盖《谱》谓先公之德教者,周、召二公未尝有所施,而二《南》所载文王太姒之化,二公亦又不得而与,然则郑《谱》之说,左右皆不能合也。
后之为郑学者,又谓《谱》言圣人之化者为文王,贤人之化者为太王王季
然《谱》本谓二公行先公之教,初不及文王,则为郑学者又自相牴牾矣。
今《诗》之《序》曰:「《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
《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故系之召公」。
至于《关雎》、《鹊巢》所述,一太姒尔,何以为后妃?
何以为夫人?
二《南》之事,一文王尔,何以为王者?
何以为诸侯?
则《序》皆不通也。
又不言作诗之时世,盖自孔子殁,群弟子散亡,而六经多失其旨,《诗》以讽诵相传,五方异俗,物名字训往往不同,故于六经之失,《诗》尤甚。
《诗》三百馀篇,所作非一人,所作非一国,先后非一时,而世久失其传,故于《诗》之失,时世尤甚。
周之德盛于文、武,其诗为《风》、为《雅》、为《颂》,《风》有《周南》、《召南》,《雅》有《大雅》、《小雅》,其义类非一,或当时所作,或后世所述,故于时世之失,周诗尤甚。
自秦、汉以来,学者之说不同多矣,不独郑氏之说也。
孔子尝言《关雎》矣,曰「哀而不伤」,太史公又曰「周道缺,诗人本之衽席,《关雎》作」,而齐、鲁韩三家皆以为康王政衰之诗,皆与郑氏之说其意不类。
盖尝以哀伤为言,由是言之,谓《关雎》为周衰之作者近是矣。
周之为周也,远自上世积德累仁,至于文王之盛,征伐诸侯之不服者,天下归者三分有二,其仁德所及,下至昆虫草木,如《灵台》、《行苇》之所述。
盖其功业盛大,积累之勤,其来远矣,其盛德被天下者非一事也。
太姒贤妃,又有内助之功尔,而言《诗》者过为称述,遂以《关雎》为王化之本,以谓文王之兴,自太姒始,故于众篇所述德化之盛,皆云后妃之化所致。
至于天下太平,《麟趾》与《驺虞》之瑞,亦以为后妃功化之盛效,故曰「《麟趾》,《关雎》之应」,「《驺虞》,《鹊巢》之应也」。
何其过论与?
夫王者之兴,岂专由女德,惟其后世因妇人以致衰乱,则宜思其初有妇德之助以兴尔。
因其所以衰,思其所以兴,此《关雎》之所以作也。
其思彼之辞甚美,则哀伤之意亦深,其言缓,其意远,孔子曰「哀而不伤」,谓此也。
司马迁之于学也,杂博而无所择,然其去周、秦未远,其为说必有老师宿儒之所传,其曰「周道缺而《关雎》作」,不知自何而得此言也,吾有取焉。
吴季札闻鲁乐之歌《小雅》也,曰:「思而不二,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
犹有先王之遗民焉」。
太史公亦曰:「仁义陵迟,《鹿鸣》刺焉」。
然则《小雅》者,亦周衰之作也。
《周颂·昊天有成命》曰:「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
所谓二后者,文、武也。
成王者,成王也,犹文王之为文王武王之为武王也。
然则,《昊天有成命》当是康王已后之诗,而毛、郑之说以《颂》皆是成王时作,遂以「成王」为成此王功,不敢康宁。
《执竞》曰:「执竞武王,无竞维烈。
不显,上帝是皇。
自彼,奄有四方」。
所谓者,成王康王也,犹文王武王谓之文、武尔。
然则《执竞》者,当是昭王已后之诗,而毛以为「成大功而安之」,郑以为「成安祖考之道」,皆以为武王也。
据诗之文,但云「」尔,而毛、郑自出其意,各以增就其己说,而意又不同,使后世何所适从哉?
《噫嘻》曰「噫嘻成王」者,亦成王也。
而毛、郑亦皆以为武王,由信其己说以《颂》皆成王时作也。
诗所谓成王者,成王也,者,成王康王也,岂不简且直哉?
而毛、郑之说岂不迂而曲也?
以为成王康王,则于诗文理易通,而毛郑之说则文义不完而难通。
然学者舍简而从迂,舍直而从曲,舍易通而从难通,或信焉而不知其非,或疑焉而不敢辩者,以去诗时世远,茫昧而难明也。
余于《周南》、《召南》,辩其不合,而《关雎》之作,取其近似者焉,盖其说合于孔子之言也。
若《雅》也、《颂》也,则辩之而不敢必,而有待焉。
夫毛、郑之失,患于自信其学而曲遂其说也。
若予又将自信,则是笑奔车之覆而疾驱以追之也。
然见其失不可不辩,辩而不敢必,使余之说得与毛、郑之说并立于世,以待夫明者而择焉可也。
按:《欧阳文忠公集》卷六一,欧阳衡刊本。
高继勋检校尚书右仆射昭信军节度仍旧军职加恩制明道元年十一月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三、《宋大诏令集》卷九九
门下:国家以宫寝落成,国容斯举,昭谢天地,祗见祖宗。
建号纪元,式布惟新之令;
均禧及物,普行大赉之恩。
乃眷帅臣,特颁渥典。
卫圣忠果功臣侍卫亲军马步副都指挥使、保顺军节度洮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户部尚书使持节洮州诸军事洮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五千一百户、食实封八百户高继勋,忠纯夙禀,干勇兼资。
早列职于近墀,亟效能于烦使。
入提禁旅,出抚边城。
备彰经武之才,克著训戎之略。
洎领斋坛之钺,仍司兰锜之兵。
藉乃腹心,镇于方面。
恩威克济,纪律有严。
属兹覃霈之初,宜举懋功之赏。
南康之巨屏。
端揆之崇资。
载益户封,并申徽数。
于戏!
庞鸿之福,恩爰洽于宠灵。
尽俯偻之恭,分勿忘于典训。
祗服丕命,以保令猷。
可。
高继勋加恩制明道二年二月 北宋 · 宋仁宗
 出处:全宋文卷九五三、《宋大诏令集》卷一○○
门下:命社建侯,列土有传家之美;
拥麾为帅,因时膺行赏之文。
属典礼之交修,乃徽章之并茂。
遘兹宠渥,诞告彝伦。
卫圣忠果功臣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昭信军节度虔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使持节虔州诸军事虔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五千八百户、食实封一千一百户高继勋,详练戎钤,该明战器。
武侯之八阵,研曲逆六奇
自仗节以临边,善甘绝而待士。
抚和而训下,式遏以防闲。
自登斋坛,益严师律,隐若巨屏,辑此遐氓。
今者卜吉之从,紫掖奉明馨之荐;
之仲,金根躬耕耨之仪。
况率贡之爰来,宜观能而覃及。
载书盟府,锡赋辕田,重以贞封,允为优数。
于戏!
平时之将,在抚众以为先;
涣汗之恩,固畴功而攸茂。
勉兹令誉,克镇大邦。
可。
贵妃沈氏贺南郊礼成表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四九、《华阳集》卷一○
伏以国家顺稽皇则,肇举元禋,肆成大报之熙,允浃群生之豫(中贺。)
惟皇帝陛下绍先王之累盛,勤上古之难行,怵惕以见祖宗,明察以事天地。
升紫宫之燎,迎谷旦之万祥;
下丹阙之书,霈绵区之大泽。
矧丁昌运,实焕丕猷。
妾叨侍三朝,老居别掖,岂意微生之慕,犹欣盛事之逢!
免撰高卫王康王碑润笔劄子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一、《华阳集》卷八
臣今日伏蒙使者临门奉传圣诏,以臣撰进卫王高琼康王高继勋神道碑,特赐臣银绢各五百两匹、金腰带一条、衣一袭者。
臣伏以赏予者,先王必视诸有劳而审出之。
茍出而无名,谓之滥赏者,法之所禁也。
陛下偶令臣撰二碑,顾非有劳而赏及之。
且臣备位大臣,所举为四方所视,岂可怀贪败名,以上累圣知乎?
臣是以决不自安也。
以尝沥陈犬马之诚,伏望天听下临,曲徇所欲。
无任兢皇之至。
谨奏。
谢撰高卫王康王碑润笔劄子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一、《华阳集》卷八
臣近奉敕撰进卫王高琼康王高继勋神道碑,特赐银绢各五百两疋、金腰带一条、衣一袭,蒙降诏书不许辞免者。
伏念臣承学浅迂,逢辰希阔。
典三朝之翰墨,偶被虚名;
述二武之勋劳,莫追良笔
岂谓皇帝陛下爱欲加于外族,礼遂及于孤臣。
赐出非常,已惭今日之受;
恩无不报,自誓一身之捐。
谨具劄子奏知。
谨奏。
推忠保节翊戴功臣忠武军节度许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许州诸军事许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八千七百户食实封三千户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烈武高卫王神道碑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五、《华阳集》卷四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九
惟高氏始得姓于齐太公之后,历秦汉以来,世固多徙而北者。
王之先蓟门人
五代扰攘,李景盗据江南,数通使契丹
王之皇祖密国公者,与其子适将敌命至,而欲搆患中原,阴使人害密国公,声言为汴人所杀,迁其子濠、梁。
积厚报隆,乃有兹冀国
冀国公知人事之变,举其族内属,占数于濠之蒙城
王即冀国之中子也,讳琼字宝臣
少起田里,沈勇有大略。
太宗尹京邑,闻其材武,召置帐下。
太宗尝燕罢禁中,太祖命同升辇至讲武殿
出苑东门,太祖亲扶上马。
时王与戴兴王超李斌桑赞等五人皆从。
太宗醉不能穿马镫,王左手按辔,右手代镫。
既出,太祖顾谓王继恩曰:「此数人者皆将帅之器也」。
特以控鹤冠带及束帛赐之。
太宗即位,补御马直指挥使,迁御龙弓箭直都虞候
太平兴国四年,从征太原,押弓弩两班合围攻城。
太原平,太宗引兵自幽州还,闻敌兵盛至,留王夜作引龙真乐于御营
迟明,王度车驾已远,乃谓众曰:「今敌在肘腋,若并力拒之,尚可驰溃围中。
不尔,则不得脱」。
于是众与王转战至行在,而六班率不至。
及见王,数加劳存之。
太宗欲诛六班,王曰:「陛下晨夕兼行,令不密下,主将之罪也。
卫士皆以材勇选,从下太原,有功未赏,尽诛之可虖」?
帝怒遂释。
擢天武军都指挥使西州刺史,又为神卫左厢都指挥使西州团练使
再幸大名,为京新城巡检
卢多逊遣吏私通秦王邸,坐失徼巡,降许州马步军都指挥使
适有亡命卒聚,盗于界中,伺知州臧丙出,将劫库兵以为乱。
王侦得之,即白丙,选从卒数十人袭贼至榆林里。
贼穷保民舍,王挺登墙,贼酋号青脚狼者,将注矢射王。
王引弓一发,应弦而踣,尽擒馀党。
上其事,稍迁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蓟州刺史
会将北伐,以为楼船战棹都指挥使,部船千艘趋雄州,城易州
天武左右厢都指挥使、蓟、富二州团练使
端拱元年,与范廷召王超孔守正同时落权。
王出为单州防御使,徙贝州兵马总管
不数月,廷召等复进补军职,王引领忽忽,内恩所不及。
驸马都尉王承衍贝州公主间入见上,颇知顾王厚承衍屡慰勉之。
明年,遂制授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归义军节度使廷召等皆列其下。
王自单州不一年,蒙擢至此,而数为殿前都指挥使戴兴所呰。
太宗曰:「朕自幽州还,便欲除琼此命,盖已迟十年已」。
及为并、代马步军都总管,时潘美亦为节度使,同在太原
旧制,领军职者班其上,王以数战有功,乃自陈原班其次而许之。
保大军节度使镇州行营都总管,又以彰信军节度使太宗山陵都总管,复之并、代。
咸平中契丹内略,阏氏车帐至狼山夏口
王方偏将王万海等七人择兵异道与敌确,而自据要设伏以邀击之。
杨允恭持诏至,趣王出土门
都部署傅潜畏不出战,既得罪,乃以王代冀州,敌寻解去。
明年召还,授殿前都指挥使,上《鞭箭陈图》,真宗赐对便殿。
时言者以高阳之战,范廷召等所领兵颇闻有不用命者,今释不诛,后何以责死力?
真宗以问,王对曰:「前日圣恩释之,令其众分隶诸将。
一日闻召而欲诛之,疆埸多虞,傥众惧而变生,臣窃为国家忧」。
真宗遽曰:「微卿,几至误事」。
王因言殿前诸班捧日天武诸军,皆拱卫之兵,其数日益耗。
真宗曰:「三司以边储不足,未暇增补也」。
王曰:「臣兴国雍熙中,为军厢主,是时诸指挥皆满五百人以上,若积计所阙军食,固当有馀,三司曷为不足」?
虽以其言为然,而未能遽行。
未几,后殿选补诸军班,王请于所绌中更选人以益之。
或曰:「上意所不欲,王固欲之,且典握禁兵,不惧疑至则身辱乎」?
王曰:「吾以死许国,安复以疑自顾也」。
马军都指挥使、权步军司葛霸在告,管军独有四厢指挥使刘谦一人,王既兼领二司,乃言:「臣老矣,如有负薪之忧,谁为可任者?
先期自殿前而下,各置副都指挥使及都虞候,常有十人。
职近事亲,易以第进,又使士卒预识其威名,缓急临戎,上下得以附习,此军制之大要也」。
于是施用其言。
景德元年契丹直抵澶州真宗北幸,驻跸于韦城,大臣有劝上南巡者,召问王行幄。
王惕然曰:「且敌之大入,去国远斗,势不可以持久。
况羽檄召天下兵,行且至,进则可以决有功。
今止军不发,众情大惑,谁为陛下建此策者」?
真宗曰:「将更议于大臣」。
王曰:「天子亲御六军,蒙犯霜露,国之安危,事在转漏,尚何议也」?
遂发韦城,次澶州
将抵浮桥,左右犹踌蹰未进,王下马自扶辇,拥众渡河。
既而请帝御北城观兵,汉军望黄盖,皆仰呼万岁,而敌人亦大呼,声闻数十里,其种酋皆骇视失色。
有顷,劲弩伏发,射契丹之将某几殊,遂奉书请盟。
师还,赐燕于行宫,而李继隆石保吉魏咸信酒酣争功。
王曰:「天子神武,一举而折敌,公等何功之与也」?
继隆等愧甚。
已而赐黄金三百两。
它日,有白廪粟陈腐者,王曰:「边防战守之兵,暴露寒苦,而所食之与豉同色。
若等日既食大官,月所给又先进样于上前,岂特诸军比也?
有一言以动吾军者斩」。
于是众莫敢有言。
其后王被疾久不出,辄有遗陈粒于殿下者,中贵人得以闻,人赐精米一斛。
王叹曰:「安有是邪」?
遂以疾辞典军,章数上,拜忠武军节度使
王素宰相寇准所知,方澶州,劝上南巡者,王钦若也。
尝叱钦若,退而心甚恨。
三年,罢相,钦若知枢密院
王疾甚,真宗趣驾欲临,问钦若,乃言:「天子问疾,所以宠勋臣,今琼无破敌之功,不可往」。
帝勉为止。
其年十二月四日,王薨建宁里第,享年七十二,赠侍中
有司请辍视朝一日,终以王有旧勋,特辍二日,官给丧事。
明年正月二十九日,葬开封府开封县吹台乡建邑里。
王仪状英伟,不学古兵法,而临变中机,奇密如神。
典禁兵之日久,顾裨佐不足以计事,特以材自任。
方其代傅潜提三路之兵,以数十万出入进止,其听号令若一人,敌故惮王,终岁不敢近塞下。
王善骑射,与士卒同饮,赐予辄分其麾下,家无所馀。
真宗尝问:「卿子几人」?
曰:「臣子十有四人,臣诚愚不肖,然未尝不教以知书」。
于是赐诸经史于其家。
每戒诸子:「毋曲事要势,以蕲进身。
自吾奋节行间,至秉旄钺,岂因人力哉」?
又尝论:「前后与吾同在宿卫者,孰最有闻」?
诸子以其所闻者对之。
王曰:「与蔚昭敏李斌孰愈」?
诸子曰:「此众之所非也」。
王曰:「吾尝与此二人者言,其忠质一心,无铢发敢欺朝廷。
众之所非,吾是以取也」。
王少时,尝醉卧田中,父夜往,见有神人擐金甲侍王之侧,父窃奇而爱之。
父没,王负父骨十馀年,故其后子孙莫不以忠孝承家。
嘉祐八年,王之曾孙女进册为皇后,以故累赠至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秦国公
治平四年,为皇太后,遂赠至,王薨七十一年矣。
其葬也,弗及请谥于有司
熙宁九年,天子笃宝慈之养,而念王之功,乃亲考六家之书,以「安民有功曰烈,折冲御侮曰武」,特赐谥曰「烈武」。
又以王墓有窆碑而文未刻,乃诏臣圭,述王遗休而刻之。
既又赐之篆,曰《决策靖难显忠基庆之碑》。
呜呼,何其盛欤!
臣圭伏思太宗之发燕南,真宗之渡澶北,当是之时,王智有足过人者。
一旦济国家之难,以休兵靖民显名于后世,顾所施岂不闳哉!
与夫自昔将帅搴旗斩馘之事异矣。
泽流子孙,与宋无极,殆神理之有相乎?
曾祖冕,赠中书令
祖霸,赠尚书令密国公。
父乾,赠尚书令冀国公
王娶李氏,追封魏国夫人
继亦李氏,追封楚国夫人
子,长曰继勋,建雄军节度使,赠康王
次曰继忠四方馆使荣州团练使
次曰继和,崇仪副使
次曰继伦西头供奉官
次曰继密,内殿承制閤门祗候
次曰继宣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眉州防御使
次曰继隆引进使陵州团练使
次曰继元东上閤门使嘉州刺史
次曰继荀,右侍禁
次曰继芳,供备库使忠州刺史
次曰继颙,左侍禁
次曰继丰,供备库使昌州刺史
次曰继敏,内殿承制
次曰继昌西头供奉官
皆已卒。
女十二人。
孙,西京左藏库副使遵度等六十三人。
曾孙,左班殿直士先等一百四十五人。
四世孙,东头供奉官公庠等七十一人。
来孙,右班殿直世祚等十三人。
铭曰:
绍恢皇基,于赫神宗。
憺我神武,繄王之雄。
威威繄王,出入金革。
外动四夷,其武孔硕。
王从北征,翼帝之舆。
龙安御,天旋日舒。
逮事真宗,决策于河。
敌骇枝披,奉书请和。
王长六师,阚如虓虎。
蒸徒啴啴,畴予敢侮?
谁谓人遐,尚有遗烈。
至今受祉,亦莫我遏。
思齐曾孙,宝有慈极。
天予仁孝,化及万国。
上方念王,幽州之功。
澶州之画,其利亡穷。
乃诔王行,乃铭王劳。
作碑磪峞,在浚之郊。
陟彼高冈,望王之茔。
千载而下,其凛如生。
推诚保节忠亮翊戴功臣建雄军节度晋州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使持节晋州诸军事晋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七千九百户食实封一千六百户累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穆武高康王神道碑铭 北宋 · 王圭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五六、《华阳集》卷四九、《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九
熙宁九年七月壬申,臣圭奏事殿上。
皇帝曰:「朕奉承圣序,方以天下致养于皇太后,而外家赏赐官爵,未尝辄有所加。
朕每兴言禁中,太后数不许。
尝考《国史》、《实录》,见高氏之世次,惟烈武王有子十四人。
其长康王,于太后为大父,历事三朝,出征入卫,有夙夜之劳。
王葬有年矣,而谥未告其第,碑未刻其阡,朕甚悼之。
今特赐之谥曰穆武,其为朕作康穆武王之碑,庸称所以推崇太后祖考之意」。
臣圭谨按,王讳继勋字绍先,自冀国公去濠适亳,三世为蒙城人
王生亳之谷阳,少学兵法,好将帅之节。
雍熙三年,以父任为右班殿直,迁西头供奉官
王仪状动人,太宗召问其家世,擢寄班祗候,再迁内殿崇班,为西京陕孟怀虢路都巡检使
时有群盗保聚山川,吏久不能捕,王使勇士衷甲饰辎重,诱之轘辕道中,贼皆就擒,由是知名。
咸平三年王均益州反,以崇仪副使益州兵马都监提举诸州军巡检事。
招安使雷有终以卒五百人授王,攻东郭二门未下,引兵与贼战弥牟塞,其众大溃,追击至嘉州界,生擒贼百馀人,获伪造黄伞、金涂枪而还。
有终益以精卒复攻二门,下之,贼退保子城
王大建麾帜城上,诸将知已拔城,于是有终进薄天长门,贼更出拒战。
时会莫,王谓有终曰:「贼军乡罢,急击之,可有功」。
王乃从数骑往驰贼陈,身被数创,血溃甲缕,马中矢死,复更马以战。
入内都知秦翰以兵援,贼知不可拒,还走入城。
王开围纵之,遂夜遁。
翌日,王率有终抚循城中,封府库,敕所部秋毫无犯。
既诛,天子赐书褒谕。
于是以定蜀功,进崇仪使
方王拔城,适有中使密传诏曰:「今贼婴城自守而久未下,外暴官军,内敝百姓,顾其策安决?
若纵之使跳去,彼乌合之众,安能久伏林莽乎」?
败,正如圣略所出。
居亡何,贼党杨承海、谢才晟复收馀众保岩谷中,数招贷之不出。
又以为绵汉剑门路都巡检使
王乃募里中恶少年,辄伺知贼动静。
一日,徒步领轻兵驰历阻险,径贼所匿处,贼不谓王之至此也,方解衣自如,莫知计所出。
王手格杀数人,馀麾众尽缚之,蜀为之无盗。
王在蜀有威名,号神将
峡路兵马钤辖
还朝,陈用兵出入奇正之要,真宗以为能,改洛苑使、并代路钤辖
景德元年契丹河北,分兵入河东
王至岢岚军,遇敌五万众陈于草城川。
王与知军贾宗登山上望敌军,谓曰:「敌虽众,而鼓噪不成列,将无人也。
我领骑兵三千,虽不足与战,候敌南去,当临隘出奇以要击之。
彼前不得战,退不得还,子可悉众左右乘之,必大乱」。
已而王果得所欲,追杀至寒光岭,斩首及自相腾轹以死者万馀人,焚车帐,获马牛橐驼器械盖数万计。
天子复赐书褒谕,迁弓箭库使荣州刺史
是岁,朝廷与契丹约和,烈武王有大功于澶渊
明年,为麟府路钤辖
河外环列亭障,而宿兵多转饷给军,间为敌所钞。
王移军㧖兔毛州,以断敌窥,而军食滋不乏。
契丹新遣使朝京师,以知瀛州
王虽以武功进,而天资达于政事。
始至州,凡所设施,严而不烦,老吏缩手不敢肆。
属岁大饥,谷价翔起,即召诸里富人谓曰:「今半境之人,将转而入之沟壑。
若等家固多积粟,能发而济赈之,若将济州将之命」。
于是皆争出,王亦以其直予之,蒙活者万馀人。
明年,岁物丰美,有甘棠连理者四本,郡人相与诣阙上其图,诵王德政,求刻石。
王奏止之。
内藏库使宫苑使
奉使契丹,其国人见王为人英伟,且知故烈武王之子,莫不加惮之,至不敢仰视。
还知定州,徙延州冀州,又徙贝州
乾兴元年,复知瀛州,徙雄州
是岁,契丹燕京,大纵猎涿、易之野,忽候骑报敌将大入,缘边皆饬为备。
王独示之以无事,徐曰:「敌岁赖汉金缯,当内计利害,无敢轻出兵」。
已而果然。
渤海之畔贼者,群剽两界中,传信相惊恐,王因戒边吏毋得辄往捕,第驱之,令远去。
故终王所临,寨下无生事。
又历东、西上閤门使、昭、陇二州团练使,遂除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连州防御使,又知瀛州
于是吏民无幼艾,皆鼓舞王之旌下。
曰:「不意三见我公之临也」。
渭州
在渭三年,客有献计者曰:「河南之人思汉久,以王之善用兵,千载之功可就也」。
曰:「我持守方隅,幸而亡犬吠之警,乃敢为边生患邪」?
辄就遣之。
更步军、马军殿前都虞候,拜步军副都指挥使邕州观察使,入宿卫
踰年,愿复守边,为镇定路马步军都总管威武军节度观察留后
天圣十年,制授马军副都指挥使保顺军节度使。
明年,移节昭信军,为章献明肃太后山陵、章懿太后园陵都总管
明年,以老上章乞骸骨,不许。
它日召见便殿,给一子扶,俾勿拜。
自陈:「少起兵间,未尝以身自爱,今年老被病,敢茍生以顾禄乎?
愿陛下爱怜之」。
于是听罢典军,以建雄军节度使滑州
王虽老,犹遇事精明。
方河怒啮堤,王一夕坐堤上,调揵薪兴筑,而河怒为止,滑人每过其堤而思之。
王年七十六,是岁景祐二年,以七月二十七日薨州之正寝。
仁宗恫悼之,为辍视朝一日,赠太尉,驰使护丧西还。
其年十月二日,葬开封府开封县吹台乡建邑之原。
王忠慎有知略,临机不轻发。
尤善御军,得士卒死力,故以少击众,未尝不有功。
其治民期尽人情之曲折,而略于用刑,今犹爱思之。
初典禁兵,捧制书泣下,谓诸子曰:「尔祖有大功朝廷,典此职几二十年矣,未始有过失。
我何功之有?
尔曹念所以报国,惟有忠孝一节尔」。
家故宗族蕃,王则推心爱睦之,其赒冠昏丧祭无不及。
曾祖霸,赠尚书令密国公。
祖乾,赠尚书令冀国公
父琼,赠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烈武其谥也。
母李氏,魏国夫人
元配康氏,唐国夫人
继室郭氏,陈国夫人
王氏,周国夫人
子男六人:长遵度,故西京左藏库副使
遵范,故右侍禁閤门祗候
次遵甫,故北作坊副使,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武功郡皇太后之父也;
次遵约,故文思副使
次遵宪,故供备库副使
次遵揖,故左班殿直
女三人。
孙,右班殿直士先等十六人。
曾孙,右侍禁公景等二十四人。
四世孙,右班殿直世祚等六人。
臣圭既述王碑而工未就,乃八月庚戌皇太后中使趣其文蚤上。
且闻天子有诏,赐碑铭曰《克勤敏功钟庆之碑》。
臣圭曰,高氏之兴,自烈武王,有幽、澶之功;
至王,西定蜀,北战寒光岭,为国捍患,亦未尝妄杀。
惟阴施之及人者深,故天发有来,右我圣后,保翼天子,以母临天下。
则其所以追念王之前劳而褒大之,岂与夫两京外家恩泽富贵之儗哉?
王之子孙,维孝维,蝉联曼衍,而不可穷。
今之为世家言者,高氏盛矣。
铭曰:
蒙城之高,世则崛起。
衔训自王,奋岂不伟!
薅蜀燹贼,禾黍被野。
四方既平,泽及牛马。
豹尾神旗,以长六军。
历临八州,有惠在民。
岂无虎臣,为国爪牙。
嶷嶷维王,能世其家。
王发多祥,聿及神保。
神罔不怀,使王寿考。
诞钟圣孙,以母天下。
思媚周姜,京室以化。
后未胜衣,顾王犹在。
身履至尊,终念王爱。
帝亲母家,一门三王。
子孙祁祁,申锡无疆。
谁言恩腴,莫非外戚?
人孰望王,世载乃绩。
宣王碑,天子有命。
万纪犹新,用宏兹庆。
王文恭公圭神道碑元丰八年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八、《名臣碑传琬琰集》上卷八
元丰八年四月丞相王公圭感疾,诏国医诊视,遣尚宫数就问,赐以御膳珍药。
五月己酉,薨于位。
讣闻,两宫震悼,特辍视朝五日,谕三省悉裒故事,恤用优典,赙金帛五千,赐寿昌坊大第处其孤,加赠太师,锡符陵录婆律香,俾佐歛具。
贵臣护丧,恩礼视魏国韩忠献公,敕使督将作穿土斲石治圹。
开封东明县清陵乡之原,曰:「广阜在旁,小顿大起。
五音地学,于商家吉」。
将以九月辛酉襄事。
有诏尚书右丞李清臣,其为太师圭铭。
清臣顿首曰:「臣浅陋,大惧晦太师显行,天子有命,踧踖弗敢辞」。
臣窃观熙宁以来,先皇帝忧劳天下,内孝养两宫,友睦宗姓,外经纬文武,训兵足食,歛为训言,陈为法度,皆天子神智。
太师陪辅十有五年,其赞策纳议为最多。
及先皇帝厌万几、托国事,宝慈宫建立皇太子以定大统
未几,今圣践祚,太皇太后同听断,所以安慰人心,肃宁宫禁,流泽兆庶,怀服戎貊,至于天下卒无事。
原其功德,实自宝慈宫开佐圣孙,为宗庙计,而太师一时元臣,与其列请命福宁阁,以及双日朝延和,谋谟陟降,癯瘁滋力,克终大事,有勋烈焉。
谨推考世次。
公五世祖及暨高祖景图,成都华阳人
曾祖永为西畿令,从蜀王昶归朝,授右补阙,迁起居舍人
祖贽历侍御史三司判官,九为转运使,更领十州,所至有能名;
考讳准,以辞学擢秘阁校理,终盐铁判官
自公贵,三世赠太师中书令尚书令,而曾祖封公于荥国,母尹氏封太夫人于燕国,祖封魏国,考封汉国,祖母丘氏、妣薛氏封太夫人,各从其国。
由荥国以下,葬河南,始徙籍于舒。
公字,幼警悟力学,日诵数千言,识者奇之。
十二能文辞,二十四举进士,名在第二,授大理评事通判扬州
召试优等,迁太子中允直集贤院
对便殿,赐五品服,同修《起居注》,为太常丞博士
中书,以右正言知制诰,加三品服,拜翰林侍读学士,入翰林学士
丁内艰,丧除复职,兼史馆修撰,又兼端明殿学士,进承旨
起居舍人四迁为给事中,修《仁宗实录》成,进尚书礼部侍郎
熙宁三年参知政事
九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元丰三年,朝廷用阶官寄禄,超授银青光禄大夫,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
五年四月,复三省官,为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
上日御史中丞率百官班贺。
仁宗英宗加徽号,为仁宗册宝使。
礼成,封郇国公
上即位,恩加金紫光禄大夫,改岐国公
初任扬州,既还朝,遂极文章之选,自是不复更外,无事任要重,靡不历试。
尝为三司盐铁判官,又判句院国子监纠察刑狱,修《三司条例》,判礼部刑部,知吏部流内铨审官审刑院提举集禧观,判昭文馆权发遣开封府,接伴契丹使,奉使契丹提举诸司库务权尚书都省
同议茶法,考转运使提点刑狱课绩,判太常寺者再,知贡举者四。
英宗南郊,先帝两祀明堂,及原庙成,奉安神御于天元殿,公历为顿递、礼仪、大礼使,又为慈圣光献皇后、大行皇帝山陵使
公临官不茍,务于称办,恶诡激惨覈者,曰:「讦上厉下,吾不为也」。
自初服政,已若宿练。
其在扬州摄行太守事,大校以公年少,藐视不虔,立命捽首付狱。
王伦大掠淮海,将及境,州将恐惧,公奋厉其众,欲要击之。
贼闻,乃由他道去。
公平居,言色安徐,猝应事物,初若不用意,而敏捷精尽,虽索虑者无以加也。
其迎辽使至北都使者欲轻裘便面过阙,公折以旧例必朝服,乃绐对服在后乘,公使驰取授之,敌人惭服。
庆历中契丹数邀求生事,刘六符者号才黠,公出使,六符来会食,声言将有所议,驰请公以动之,且观其举措。
公怡然往,六符大为公屈,卒无所言。
旧待辽使应办疲扰,公建为三顿,请分供帐食饮器,后先迭用,以周其阙。
尤明典章,善论事,其语洁齐易听,故多施行。
尝言贡举诸科滞于记诵,已立法使兼通本经大义,将有造浮说以摇前令者,愿确守之,法卒不废。
又论伎术官荫子孙,宜各以其类,若医官使奏医学,教坊使色长,不独使专其业,且以杜入官之滥,至今行之。
皇祐中,三圣并配于郊,又温成皇后立庙荐献略比太庙
礼官列奏,以为当改,而大臣犹不从。
公曰:「并配以致孝也,而渎乎帝;
后庙以广恩也,而僭乎亲。
皆违经背礼,岂可以示后世乎」?
遂定配太祖而改温成为祠殿,荐以常馔。
宫臣执事,自此正焉。
尝作《明堂乐章》,因言升歌阙柷敔,无终始之节,而节鼓非雅音,乃诏增柷敔搏拊而黜节鼓。
公为《仁宗谥议》,奏谓贱不诔贵,故臣下称天以诔天子,读谥南郊,受之天也。
词臣草谥议,即降诏命,有司初不预闻,殆非礼意,宜合百官读谥圜丘
上可其议。
仁宗既祔庙,以考位配明堂,而真宗当罢。
御史请分太宗之大雩以配真宗讲官和之。
公议曰:「严公配仁宗,得礼之正,而欲递迁分祀以茍厌神灵之意,臣恐祖宗弗飨也」。
知礼者以其言为是。
及论丧毕禘祫、神主祔庙已尝吉祭,不当于禫毕复行馈食之礼,以折礼官,众论遂定。
治平中,大议追尊濮王,公于两制为议首,执用封期亲尊属故事执政以为不然。
公持之,卒不夺。
其后谏官、御史争论,久不决,帝以手诏裁定,多如其初。
熙宁元年,当郊,上疑于谅闇
公与两制合奏:《王制》三年不祭,唯天地社稷越绋而行事,不以卑废尊也。
汉文帝以来即位而谒庙,至唐德宗以后踰年而不行郊。
真宗明德太后丧,明年亦祀圜丘、享太庙
今宜如故事,其冕服、车辂、仪物、音乐缘神事者,皆不可废。
其年遂行大礼。
朝廷将复入阁仪,公曰:「唐紫宸为正衙,不御则唤仗由閤门入,则入阁非盛礼也,此不足复」。
公泛通六经,深于《诗》、《书》,善史学,其为文豪赡有气,闳侈瑰丽而不失义正,自成一家。
掌文诰二十年,每一篇出,四方传诵之。
帝数语大臣:「王圭诰有体,他学士不逮远矣」。
朝廷有大述作,虽已秉政,犹特命为之。
修仁宗、英宗《实录》及正史,多所刊定,意足而无长语。
拟稿上,先帝手诏以比
英宗皇子中书召公草诏,公对曰:「天下属望立嗣子久矣,然必出自陛下意,则后莫能摇。
一有摇动,所以阶祸乱也」。
帝谕以「决自朕意」,乃进稿。
欧阳文忠公以为得学士体。
公草仁宗遗制、先帝为太子册、庆寿宫还政书,皆宣叙明鬯,人以谓协济大事,有翰墨之功焉。
又记宝文阁,奉诏为高卫王康王碑,发明天子所以崇事圣母之意,天子嘉之。
公荣遇最久,诸臣无以为比,而谦俭慎默,未尝有过,有毁者率弗验,其后眷待愈隆。
御史欲诬其子仲端以事,公固请穷治,已而不挂一毫,言者服罪。
英宗尝召对蕊珠殿,设紫花墩命坐,翊日赐盘龙金盆以示恩意。
先帝拓熙河,赐之玉带,前后加勋至极品。
元丰二年,增授功臣号,率同列辞上曰:「功臣自唐中叶以宠从行军士,非古也」。
因诏罢功臣
公自奉甚约,而厚于昆弟,然于亲属终不敢私援荐,不知者至或怨之。
子:仲脩,以学登进士第,今为秘书省著作佐郎
仲端承事郎籍田令
仲薿承奉郎
仲琓、仲煜,承事郎
女:长适郓州教授李格非,早卒;
次适前权太常博士闾丘吁
次许嫁前进士郑居中,并封蓬莱县君
次尚幼。
孙男三人:昭,承奉郎
次晏,次晟。
公享年六十七,文集一百卷。
夫人郑氏,奉国军节度使戬之女,今举以祔。
铭曰:
自公五世,居蜀成都
高祖逮祖,食吏躬儒。
维考汉公,始徙家舒。
至于太师,幼奋乡闾。
发为文章,玑贝琼琚。
翰林是职,相府是居。
事业煌煌,何其伟与。
公意愉夷,公貌虚徐。
蹈勤履艰,勇则有馀。
武圣皋,造设新书。
学以教士,士众龟鱼。
法以练卒,卒劲虎貙。
拓洮披夏,声动穹庐。
赞赞厥功,公帝俞。
圣母神孙,并照天衢。
雺褰雾收,六合开除。
公于斯时,载持载扶。
有岩岱华,视我丕图。
公卧在疾,锡问𧾱𧾱。
公终考年,泽贲幽墟。
呜呼太师,显孰公如。
刘挚落职降官知黄州绍圣元年六月甲戌 北宋 · 林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一、《宋大诏令集》卷二○六
昔者太母深处帷幄之中,朕方孤立士民之上,茕然在疚,罔知攸济。
内则付托群公,外则通达言路。
所赖有一德之士,不二心之臣,相与戮力,以康王室。
苟怀异意,是辜委任。
观文殿学士太中大夫、知青州刘挚,在先帝时,以馆阁诸生,擢任要剧,虽中坐薄累,终不汝遗。
夫何仇嫌,乃怀怨诽。
自长御史,至登宰司,始以傅会权臣,奉承风旨;
既又密布私党,倡导邪谋。
论议交通,踪迹诡秘。
诬诋圣考,愚视朕躬。
首陈变法之科,终成弃地之令。
纵释有罪,以归怨公上;
污蔑异己,以诱胁众心。
害贼忠良,不独遂中伤之计;
窥伺禁省,将密为离间之谋。
有臣若斯,维国之丑。
向虽从于罢免,犹曲示于保全。
夙负益彰,群言荐至。
欺天之恶,非公论之可容;
罔上之诛,顾常刑之敢逭。
聊从薄责,以示旧恩。
其务省循,毋重来悔。
可特落观文殿学士、降授左朝议大夫、知黄州
宋穆武高楚王绘像记元祐三年 宋 · 李之纯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八、《成都文类》卷四五
楚王高氏讳继勋字绍先谥穆武太皇太后之大父,烈武魏王讳琼之长子。
世家谱系、始终德业,具载国史,见于御篆《克勤敏功钟庆之碑》。
兹举其略:真宗咸平三年,逆卒王均益州乱,王以崇仪副使益州兵马都监提举诸州军巡检事。
招安使雷有终以兵五百人授王,攻东郭二门,未下,引兵与贼战于弥牟寨,其众大溃。
追击至嘉州界,生擒百馀人,获伪黄伞金涂枪而还。
有终益以精卒,复攻二门,下之。
贼退保子城王大建麾帜城上,诸将知已得城,于是有终进薄天长门,贼更出拒战,时会暮,王谓有终曰:「贼军乡罢,急击之可有功」。
王乃从数骑往驰贼陈,身被数创,血渍甲缕,马中矢死,更马以战。
入内都知秦翰以兵来援,贼知不可拒,还走入城。
王开围纵之,遂夜遁。
翼日,王率有终抚循城中,封府库,敕所部,秋毫无所犯。
既诛,天子赐书褒谕,以定蜀功进崇仪使
方王拔城,适有中使密传诏曰:「今贼婴城自守而久未下,外暴官军,内乏百姓,顾其策安决?
若纵之使跳去,彼乌合之众安能久伏林莽乎」?
败,正如圣略所出。
居亡何,贼党杨成海、谢才晟复收馀众保岩谷中,数招贷之,不出。
又以为绵、汉、剑门路都巡检使,乃募里中恶少年,辄伺知贼动静。
一日,徒步领轻兵驰历险阻,径所匿处。
贼不意王之至也,方解衣自如,莫知计所出。
王手格杀数人,馀麾众缚之,蜀为之无盗。
王在蜀有威名,号神将,黄发之老,犹能详道,畏爱威德,迨今不忘。
惟蜀之风,尊贤贵长,凡官守代去,必请绘神表,以永瞻敬,故王之弟崇仪副使继宣为兵马都监閤门使继元为本路兵马钤辖,侄供奉官遵裕走马承受公事孙庄宅使士言为两路兵马钤辖,皆图形于成都寺观;
独王阙焉,岂以扰攘方定,而未遑及是耶?
元祐戊辰,王之孙士敦以閤门通事舍人钤辖两路兵马。
至之日,首访耆旧,求拜王像而不得,怆然感慕,出家庙真容,写于安福寺正法禅院,见索鄙文,以志本末。
噫嘻!
王雄毅劲果,血甲犯陈,奋扬天威,震荡坤服,而贼以之平。
盖激发忠愤,以成武功,人更生,有大惠矣。
王之孙又欲论撰祖德,章示远裔,使知朝廷命将必择智勇,人臣报上决尽死力,故戡定寇难,所向无不克,彼勇暴者其敢侥倖而萌逆节乎?
此广考严亲,而民用警惧,可为万世戒,止患未形,于义岂不韪哉!
忠与孝人所耸闻而乐道,顾虽浅陋,而不敢辞已,辄叙其事,而继以诗曰:于显穆武,奕世多绩。
克嗣先烈,竭忠奋力。
躬犯行陈,贼均之乱,讨平惟亟。
宣振国威,惠此梁益。
功成去久,孝孙至止,追怀感恻。
爰择净刹,图真素壁。
英气生动,桓桓之风,尚形于色。
邦人仰瞻,进退祗惕。
思恩厚,孰敢犯顺,凶悖潜革。
永靖厥后,王之馀泽。
大圣慈寺画记 宋 · 李之纯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八、《成都文类》卷四五、《全蜀艺文志》卷四一、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八、嘉庆《华阳县志》卷三九、民国《华阳县志》卷三○
举天下之言唐画者莫如成都之多,就成都较之,莫如大圣慈寺之盛。
仆昔监市征历二年馀,或晚暇与朋僚游,所观者才十一二,比将漕七年,亦屡造焉,而未及见犹太半。
今来守是邦,俾僧司会寺宇之数,因及绘画,乃得其详。
总九十六院,按阁、殿、塔、厅、堂、房、廊无虑八千五百二十四间,画诸佛如来一千二百一十五,菩萨一万四百八十八,帝释、梵王六十八,罗汉、祖僧一千七百八十五,天王、明王、大神将二百六十二,佛会、经验、变相一百五十八堵,夹纻雕塑者不与焉。
像位繁密,金彩华缛,何庄严显饬之如是!
昔之画手或待诏行在,或禄仕两蜀,皆一时绝艺,格入神妙。
至于本朝,类多名笔,度所酬赠,必异他工,资费固不可胜计矣。
铸像以铜,刻经以石,又不可概举。
此有以见蜀人乐善乡福,不吝财施者,盖自古而然,非独今日之侈。
自至德以后,写从官、府尹监司而下僚属真,迨于今凡三百九十人,有经数百年而崇奉护持无毁者,又以见蜀人敬长尊贤之心,虽久不替。
噫,其可尚也哉!
四方之人至于此者,徒见游手末技憧憧凑集,珍货奇巧罗陈如市,祇以为嬉戏衒鬻之所,而不知释子隶学诵持、演说化导亦无虚日,故以藏经大部、律僧长讲之数兼列云:诸院为国长讲计七十三座,诸院大藏经计一十二藏。
华阳集序 北宋 · 许光凝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七二、《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六
大观二年正月甲寅,有诏故相岐国王公之家,以《文集》来上。
臣仲修等表言曰:「先臣以文翰被遇四朝,辅相神考十有六年。
晚膺顾托,首陈上自有子之言,以定储议,不敢自以为功。
既没一纪之馀,仇怨攘功,架以奇祸。
哲宗皇帝睿明,阖门得以全度。
洎陛下嗣守大位,予其爵秩,禄其子孙。
臣等虽万死,岂足以仰报圣泽之万一。
兹承睿旨宣取先臣遗稿,臣等被命,感泣不自胜。
谨序次成一百卷,缮写以进。
唯陛下哀怜先帝之旧臣,明其诬谤,而显其馀勋,以示天下。
不胜幸甚」。
上览奏恻然,展读嘉叹。
既又除罪籍,还赠谥,复绘像,畀其遗恩如故。
夫贤者之处世,所可贵于天下者,不过事业文章而已。
然鲜或兼之。
绛侯有诛吕之功,而贻少文之诮;
博陆有立宣之绩,而被不学之议。
则事业非不著也。
相如凌云之赋,游金门而无闻;
宗元擅作者之称,均司马而贬死。
则文章非不工也。
岐国王公,弱冠登甲科,不出都城,致位宰相
熙宁元丰之际,翊戴圣主,比隆
盖自嘉祐之初,与欧阳永叔蔡君谟更直北门,声名振于一时,学者尤所师慕。
每一篇出,四方传诵之。
后虽当轴处中,朝廷有大典册,必命公为之。
则事业文章,可谓兼之矣。
公少登显涂,未尝迁谪。
故平生著述,多代言应制之文,而无放逐无聊感愤之作。
仁宗尝称公文有体,英宗尝谓辅臣学士王圭能草制。
神考每有圣作,多令公视草。
尝奉述高康王碑,天语称以「真大手笔」。
进仁、英二帝纪,批诏以比
公薨垂三十年,后进之士闻公名,想见其风采,思欲诵其遗文而不可得。
今家集既奏御,且镂板以传世,将使天下来世知公之受眷累朝,为时宗工,与古之作者并驾而齐驱。
若乃忠精结于上心,谋谟著于廊庙,载在信史,播在公议,此不复书。
谨序。
边山歌 明 · 赵缵韩
 出处:玄洲集卷之二
雄峦老嶂崱屴嵂崒,参错迤𨓦兮盘屈厚黄。
夸娥巨灵呼吸元气兮,接混茫而郁苍。
洪涛钜涨瀄汩沕潏滂濞浩涆兮攞摩高霄,激转归墟兮挟溟渤而仿佯。
风崖雾壑兮杳窕闇漠,熊罴虎兕兮骇吼并作。
雷波电浪兮挺拔回薄,鱼鳖蛟龙兮起立相籍。
日生屋东兮月入户西,开闭衡门兮朝又夕。
一介羲皇氏,千秋广漠滨。
邈与世尘隔,聊同太初邻。
栗里三径渊明武夷九曲朱文公
一代真儒,万古清风。
吾今不独无树立,吾已丧我馀躯壳。
不钓不筑不躬耕,有睡即眠醒读易。
知心北斗星,识面东海若。
不必如瓜,不必如瓿。
嚼来爽气浮颊齿,默笑西王母皬然白首。
往来数数昆山陂,何劳下揖穆武为。
回真人兮又轻薄,三出三入令我噫。
吾气浮游滞此区,何如藐姑射山神人留。
流之汤汤者,峙之隆隆者。
万古万万古苍苍然,直与吾气之浩浩者。
澹然相友全其天,不友古不友今唯友此山。
山在海边山称边,不知实兮焉知名。
无愁无乐无经营,不出不处不瞻聆。
时见黔嬴拥炉愁,我嗔欲叱天恐羞。
唯有高岑大壑无机如我闲,我腹三叩歌三酬。